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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話語·主體:文學傳統與交互世界

2023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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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 提要】
將事物之間的「交互世界」作為「實存」來加以認定是一個重要的求知 方法 。「文本間交互性」、「話語間交互性」、「主體間交互性」等具有意義生成性,一定文學文本、文學話語、文學主體的意義,終究要到其與文學傳統的交互關係中去求致和確認。
【關鍵詞】 交互世界/文學傳統/文本間交互性/話語間交互性/主體間交互性
  一、交互世界與求知方法
《論語·子罕》記孔子之言曰:「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於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這段話體現了一個十分重要但歷來恰恰被人們所忽視的方法論,那就是在求知活動中不僅要重視對於事物本身的考察,而且要重視對於事物之間交互關係的把握,甚至後者的意義更超過前者。後人對於這層意思的詮釋可以說相當到位,何晏《論語集解》:「知者,知意之知也。言知者言未必盡,今我誠盡也。孔曰:有鄙夫來問於我,其意空空然,我則發事之終始兩端以語之,竭盡所知,不為有愛也。」朱熹《四書集注》:「叩,發動也。兩端,猶言兩頭。言終始、本末、上下、精粗,無所不盡。」錢坫《論語後錄》:「端即耑,物初生之題也。物之銳者謂之耑,亦謂之末。叩其兩端,揣其本而齊其末之說歟?」這就是說,孔子在答疑時,用以闡發事理、曉諭所知的方法是從 問題 所涉的兩端入手,在事物之間的終始、本末、上下、精粗等交互關係中彰明問題。從孔子的這一方法看,他是將事物之間的交互關係作為後來黑格爾所說的「實存」(Die Existenz)來看待的,這裡對於這種交互關係的作用的重視程度更勝於對事物本身。
黑格爾是將事物與事物之間、特別是根據與結果之間相互聯繫、相互依存的關係作為「實存」來看待的,他十分重視事物之間相互聯繫、相互依存的關係對於認識活動的重要意義。黑格爾說:「這個以實存著的事物為其總和的、表現得花樣繁多的世界裡,一切都顯得只是相對的,既制約他物,同時又為他物所制約,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尋得一個固定不移的安息之所。」(註:黑格爾:《小邏輯》,商務印書館1980年版,第266頁。)黑格爾在《邏輯學》一書中論及「實存」時還說:「根據轉化為條件」,「如果某一事物具備了一切條件,那末它就達到了實存」。列寧對於這一思想給予了充分的肯定:「萬物之間的世界性的、全面的、活生生的聯繫,以及這種聯繫在人的概念中的反映——唯物地顛倒過來的黑格爾這些概念必須是經過琢磨的、整理過的、靈活的、能動的、相對的、相互聯繫的、在對立中是統一的,這樣才能把握世界。」「好極了!這跟絕對觀念和唯心主義有什麼關係呢?」「這樣『引伸出』……實存……倒是很有趣的。」(註:列寧:《 哲學 筆記》,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153-154頁。)總之,人的認識不應局限於通常認為實際存在的事物,而應進入到事物之間的交互世界中去,在根據與結果的交互關係之中認識事物、把握真理。
20世紀以來,人們對於事物之間的交互關係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胡塞爾、海德格爾、薩特、梅洛-龐蒂、德希達、盧卡奇、霍克海姆、阿多諾等人對此都發表過許多精彩的見解。特別要提到的是梅洛-龐蒂,他第一次明確提出了「交互世界」(interworld,法文為L』intermonde)的概念,不僅確認它的實際存在,而且將其作為看待和考察事物的基本框架和參照系。概括言之,梅洛-龐蒂關於「交互世界」的見解有以下要點:其一,在「交互世界」中,主體與對象、「自我」與「他人」並不是二分的,並不是相互對立和割裂的,而是一體化的,它們的關係是「自我與另一個我」的關係,這種關係可稱之為「主體交互性」。他在《知覺現象學》一書中指出:在人們的經驗中,「存在著在他人和我自己之間已構成的一種共同的基礎:我的思想與他的思想相互交織成一個單一的結構,我的語言和我的對話者的語言都是為這種討論的氣氛所喚起的,而且也都涉入一種我們兩人都不是其創造者的共同參與的操作之中」。其二,這種「自我與另一個我」之間的交互關係消除了個人經驗的隔閡,也消除了各自視境的個體性,達到了兩種視境的會合和迭加。梅洛-龐蒂說:「在我的世界的視境中,他人並不是封閉的,因為這種視境本身並沒有明確的界限,因為它會自發地悄悄進入他人的視境,而且也因為這兩種視境都會合於一個單一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我們都是作為知覺的匿名主體的參與者。」因此他把置身於「交互世界」中的人和意識稱為「複數的人」、「複數的我」和「複數式的意識」。其三,梅洛-龐蒂不同意心理主義和反省哲學所固守的二分法,以及對於主觀因素的偏愛和理想化,認為終究是主客體之間的交互關係賦予存在以意義,「交互世界」是一個意義的世界。他在《可見的與不可見的》一書中指出:「在這裡,沒有野蠻的世界,只有一個精心創造的世界;也不存在任何相互的世俗化空間,而只有一個意義化的『世界』」。當然,這並不是否定反思,反思仍然是需要的,只不過在通過反思的途逕到達正確的認識之前,就已經「有我的生命與他人的生命之交織,有我的肉體和可見事物的交織,有我的知覺領域與他人的知覺領域之交叉,有我生命的持續與他人的持續之混合」(註:所引梅洛-龐蒂之語,均見弗萊德·R·多爾邁《主體性的黃昏》第2章。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以上對於事物之間「交互世界」及其作為「實存」的哲學認定,顯然能夠推進我們對於文學傳統的意義和作用的認識,為我們全面、準確地把握當下的文學文本、文學話語、文學主體與文學傳統之間的交互關係提供必要的 理論 根據。

二、文本間交互性
「文本間交互性」(intertextuality)是討論文學中事物之間交互關係的一個重要角度,也稱「文本間性」、「互文性」,是指不同文本之間相互 影響 、相互交融的關係所造成的文本特徵。這一概念的提出乃是基於這樣一種理念:對於文學 研究 來說,文本本身並不具有本體性,僅僅在文本內部尋求文學的意義是不夠的,文學的意義要到文本之間去求致。朱莉亞·克利斯蒂娃最早提出「文本間交互性」的概念,她說:「任何文本都不會只產生於一位創造者的創造意識——它產生於其它文本,它是按照其它文本所提供的角度寫成的。」(註:朱莉亞·克利斯蒂娃:《符號學。語義 分析 研究》,巴黎,1969,第284頁。)從而所謂「文本間交互性」牽涉到兩個文本,一是現有文本,一是已有文本,它是在現有文本與已有文本之間所展開的一場對話。因為在某個文本產生之前,就已有若干相關的文本存在了,這是前人創造併流傳下來的文本。如果不把現有文本放進與已有文本的複雜關係中去理解,那就很難完全弄懂它的涵義。在已有文本中總是保存著 社會 群體的共同記憶,潛藏著整個民族的集體無意識,它構成了文學傳統這一巨大的存在。因此文學傳統作為已有文本的意義生成功能值得重視,儘管與現有文本相比,它的意義生成功能相對曲折隱晦,但是它卻更具決定作用。喬納森·卡勒認為,在文學中,「為了理解一種現象,人們不僅要描述其內在結構——其各部分之間的關係,還要描述該現象同與其構成更大結構的其他現象之間的關係」(註:喬納森·卡勒:《文學中的結構主義》,《西方文藝理論名著選編》下卷,北京大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533頁。)。他所說的「構成更大結構的其他現象」,就是已有文本,也就是文學傳統,正是它通過文本間交互性顯示了產生意義的各種可能。朱莉亞·克利斯蒂娃進一步把文學傳統稱為「生成文本」,充分肯定了文學傳統通過文本間交互性產生意義的可能性(註:見J·M·布洛克曼:《結構主義》,商務印書館1980年版,第98頁。)。
喬納森·卡勒還說,在文學寫作中有許多代碼,人們就是按照這些代碼來閱讀作品文本的,「這些代碼中有些是文學中處理的人類行為模式,包括人格、行為與動機之間的關係以及因果關係這些概念。另外一些代碼則是一些文學的可理解性的模式,包括連貫與不連貫、可信與不可信的象徵性推斷、有意義與無意義這些概念。這些表示文學傳統所提供的各種可能的意義的代碼使我們能夠離開作品本文對它做出看來可信或言之成理的理解」(註:喬納森·卡勒:《文學中的結構主義》,《西方文藝理論名著選編》下卷,北京大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537頁。)。這就是說,文學傳統在後世作品中通過文本間交互性產生意義有多種途徑。這裡喬納森·卡勒大致是按照內容與形式的大類來區分的,如果要細分的話,可以說文學作品的意蘊、題材、人物、意象、風格、文體、技巧、手法等諸多方面,都是在作品與文學傳統的文本間交互性中獲得意義的。「文本間交互性」經常在現有文本與已有文本之間的修辭手法中表現出來。錢鍾書在論述通感在 中國 文學中的運用時,指出「聽覺與視覺的通連」是常見的情況,許多描寫 音樂 的詩文「從聲音想見形狀」而形成特定的比喻手法,最早可以追溯到《樂記》:「故歌者,上如抗,下如隊(墜),止如槁木,倨中矩,句中鈎,累累乎端如貫珠。」後來韓愈《聽穎師彈琴》中「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躋攀分寸不可上,失勢一落千丈強」,白居易《小童薛陽陶吹觱栗歌》中「下聲乍墜石沉重,高聲忽舉雲飄蕭」等句沿用了這一比喻,而關於「抗、墜」的最好描寫是劉鶚《老殘遊記》第二回「王小玉說鼓書」一段:
漸的越唱越高,忽然拔了一個尖兒,像一線鋼絲似的,拋入天際。……那知他於那極高的地方,尚能迴環轉折。……恍如由傲來峰西面,攀登泰山的景象,……及至翻到傲來峰頂,才見扇子崖更在傲來峰上;及至翻到扇子崖,又見南天門更在扇子崖,愈翻愈險。……唱到極高的三四疊後,陡然一落,……如一條蛇在黃山三十六峰半中腰裡盤旋穿插。……愈唱愈低,愈低愈細。……仿佛有一點聲音從地底下發出。…忽又揚起,像放那東洋煙火,一個彈子上天,隨化作千百道五色火光,縱橫散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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