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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傳統文明與後現代文化的碰撞

2023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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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傳統文明與後現代文化的碰撞
  我們已處於一個差異場域下的多重空間,一個認同和邊界跨越的複雜關係網絡中,這是一個不同於以往時代的新時代,即‘後現代’。①後現代文化正在向中國社會的各個領域滲透已是不爭的事實,在很大程度上,後現代文化是伴隨網絡的產生髮展而來的。一方面,我們感嘆網絡的出現構築了一個奇妙的傳播世界,麥克盧漢預言的地球村已然實現;另一方面,央視春晚國家敘事的性質、功能、規模和歷史,決定了它在中國所有節慶娛樂中的強勢地位。承載了過多意識形態功能的央視春晚近年來遭遇了後現代去深度、反本質的娛樂精神,2013年的央視春晚表現尤甚,這主要體現在網絡流行語的繼續流行與賣腐(指靠一切美形的男性,以及男性與男性之間不涉及繁殖的戀愛感情等斷背話題為炒作點吸引眼球的行為)文化的大行其道。
  春晚流行語與網絡流行語的互通
  網際網路時代有很多鮮明的特點,其中網絡流行語無疑最具代表性,正能量、繩命、高富帥、白富美、元芳你怎麼看……每一個活色生香的流行語背後,都有一個獨特的故事。這些句子或短語充滿了後現代文化氣息,它們用別樣的方式彰顯著當下時代的特點。近年來,網絡流行語開始入侵央視春晚的舞台,而今年尤甚。比如小品《想跳就跳》中的我去、我勒個去以及你口味真重,《你攤上事兒了》中的坑爹……諸如此類,都體現著央視春晚流行語與網絡流行語的互通趨勢。
  從社會權力視角看,春晚流行語與網絡流行語的互通實際上是春晚與網民間的一種相互解構行為,這種行為實質上是兩個不同話語主體即國家話語和民間話語之間的對抗。一方面,作為一種媒介儀式和國家儀式,央視春晚一向代表著嚴肅的國家話語形象,不僅要時時刻刻凸顯出自己的話語存在,又要避免與民間話語的直接對抗,於是央視春晚逐漸變成了一種自製話語,觀眾越來越無法參與到儀式中來,春晚節慶的民俗話語背景被悄悄置換為國家話語的幕布,在後現代的傳播環境中國家敘事的節慶壟斷越發像是違背規律的畸形事物。②另一方面,我國網民低齡化的趨勢,意味著缺乏新意充滿說教味的內容容易使網民產生牴觸情緒和逆反心理,在此心理的支配下,春晚承載的文化和宣傳意義在網民那裡更加顯得生硬蒼白。網友對央視春晚的解碼與編碼者所期望的意義產生背離,這使網民在央視春晚後所產生的解構行為帶有明顯的對抗心理,因而表現出反中心、反權威、反傳統、反精英的顛覆性的解讀特點。
  民間話語通過群策群力蘊含著無限的創造力,網友們不落俗套、不墨守成規,將春晚的各種文化符號進行解構重組,反映現實社會民眾的真實需求,充分表達出公眾的利益訴求和審美需要,這種群體的娛樂心態和審美泛化,正是中國社會進入後現代文化的一個重要表現。
  賣腐文化
  近年來的春晚有一個賣點,就是拿人的性別找樂子。1990年,趙本山在表演小品《相親》中以娘娘腔開此風氣之先,之後這種行情年年看漲,在當今大眾傳播媒介上,特別是在央視春晚這樣幾億人觀看的節目中,此類表演一再被發揚光大值得注意。連續若干年,這類節目在春晚節目鏈中並不是一碟開胃小菜,而是被編創人員作為整台晚會的高潮來打造。如2009年小品《不差錢》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幾乎成為人人樂道的精神大餐。新浪網主持的2009年央視春晚觀眾最喜歡的節目調查顯示,《不差錢》獲得了69.8%的受眾支持率,與之形成對照的是,原生態歌舞只有0.9%的支持率。③可見,性別錯亂不僅是出現在熒幕上的景觀,而是已深深紮根於大眾的日常生活。
  2013年央視春晚,被調侃的已不僅僅是性別,而是性取向。今年央視春晚遭遇了網友的吐槽大聯歡,稱因為蛇年,所以是彎的,並調侃稱本屆春晚主題是撐同志反歧視畢福劍和朱軍雙雙胸前戴上大紅花疑似入洞房營造出了基情四射氛圍,《大城小事》中艾倫扮演的設計師帶著偽娘氣息……網友們更是將惡搞進行到底,相隔19個節目登場的王力宏與李雲迪被形容為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導演哈文被指不懂愛,劉謙的一句找力宏更是瞬間引爆全場。難怪有網民評論今年春晚家長們請在18歲以下孩子的陪同下觀看。
  通俗來講,這種賣腐是為了博得觀眾的笑聲,並試圖爭取在網上有高度話語權和強烈表達欲的80後、90後觀眾群體。可以認為,後現代主義的形成和發展,由於不斷地削弱和否定傳統文化的正當化地位,為大眾文化的廣泛傳播打開了方便之門,而大眾文化也常常不自覺地採用後現代反文化的原則④向精英文化挑戰,與其分庭抗禮,以無深度、無厘頭為特徵的大眾文化開始挑戰央視春晚所代表的主流精英文化,不按規矩出牌。這無疑是一種文明的進步。
  可以肯定的是,央視春晚已踏上了後現代文化的紅地毯。後現代的一個重要特徵就是在後現代傳播環境下話語中心被分化為眾多自由的話語單元,⑤人們開始抗拒剝奪自主性的大眾文化,希望在大眾文化中找到屬於自身的獨特位置,打破大眾一體化,通過亞文化來抗拒大眾文化,找到個人的歸屬感。就電視而言,人們希望在大眾之外還能屬於某些特殊群體。於是央視春晚作為國家話語的娛樂化身,在這樣的環境中似乎無法避免被分化為眾多單元節目。如今,央視春晚從萬人空巷到萬人爭議,很大程度上就在於它不可能在四五個小時內滿足這樣多元化的需求。
  向傳統的回歸
  30多年來,央視春晚將炎黃子孫聚集為虛擬意義上的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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