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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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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诚勿扰
作者:芙蓉三变
金鱼草同香水兰
所谓婚礼,就是婚姻给一对新人的下马威。
沈醉置身于这个盛大的婚礼中,再一次肯定了这个想法。当然这并不是她的婚礼,她只是这场婚礼的男方亲友,或者说长辈。
坐在主桌,身边皆是年高德劭,极有身份地位的人物,怎么看,坐在其中的沈醉都有些微妙的违和感。
年纪不过二十六七岁,容貌不甚出挑,身材却是高挑。清眉秀目,乌发白肤,三分笑,七分敬,稳稳的坐在席间,有问即答,绝不多话,间或细致的照料一下身边长者的需要,娴静的好似一株木本植物。
每逢类似场面,这样的微妙尴尬就是难免的事情。
常言道,骡子大马大值钱,辈分大不值钱。沈醉深以为然,因为她这辈子栽就栽在这辈份上了。
沈醉出身书香,父亲是老教授,母亲是医生。在那个年代,不可避免的早婚早育,不料沈醉的大哥作了二十几年的独子之后,忽然来了沈醉这么个意外,虽然双亲兄长都颇有些羞窘,却不可不谓惊喜。可叹沈醉仅仅比兄长的儿子大了两岁,却生生长出一辈,还没有长大,就已经被叫老了面皮。
今天这种场面,说起来比起以往还要多上几分尴尬。侄儿沈际年纪轻轻的就抱得美人归,又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人人称羡,偏偏她这个做姑姑的直到现在还小姑独处,多么好的谈资,想不关心都觉得浪费。
沈醉低头喝茶水,心里默念,忍,百忍可成钢,忍成不锈钢,水泼盐渍皆无妨。
话虽如此,沈醉也有几分庆幸。这场婚礼其实只是新娘的回门礼,正式的婚礼已经在男方的家里举办过一次了,这次不过是借着回门再把女方家的亲朋好友招待宴请一回。虽然只是补请酒席,但是由于女方家在这座城市极有分量,一切均按照正式的婚礼规格办理。包下了一座一流的海鲜酒楼,四层,连大厅带包厢,少说也有三四百桌,就算只走一半也不亚于走过一条地狱之路。
好吧,沈醉在心里承认,其实是她不堪各方的殷勤关切,在心理龌龊的兔死狐悲一下而已,真没几分诚心。事实上,也不会有那么凄惨,这年代什么都掺假,敬酒走桌用白水代替白酒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一般也不会为难。只是做新人的走断腿,笑酸脸,饿穿胃就一定免不了了。
想到这里,沈醉心里平衡了几分,夹了一筷子四喜丸子送进嘴里。
平时叫做狮子头,婚宴上就变身成必不可少的四喜丸子。不管名字怎么变,这都是沈醉从小到大吃喜酒的时候最期待的一道菜。沈醉并不挑嘴,但是大部分的酒宴都是卖相比味道好太多,只有这道菜,再怎么难吃也有限,不过今天的四喜丸子毕竟是一流的酒店料理出来的,卖相味道皆一流。沈醉很满足,微微眯了眼。
沈醉汗然。
她家的侄子虽然年轻,但是极有个性,秉承着沈家男人的传统,有苦有难一肩扛,认准的道走到黑,刚硬之极。
她同沈际一路上的都是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小时候觉得有人叫自己姑姑是件难为情的事情,同学也常常因为这件事情起哄,沈醉于是想尽办法,威胁利诱,想让沈际改口叫她的名字,哪怕只在学校里叫也好。但是沈际小小年纪就有英雄风范,威胁利诱都不为所动,依然故我的严守伦理辈分毕恭毕敬的喊她姑姑,最后反而是沈醉举白旗投降,顺便练就了一张八风吹不动的脸皮。甚至“神雕”走红大江南北,周围的人都拿“姑姑”这个称呼开涮的时候,沈醉都不痛不痒。
当人家姑姑二十六年,第一次被侄子求救,沈醉忽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和身边的父母打了招呼,沈醉起身走出包厢。到走廊上拉住一个服务生,刚想询问新人在哪里,忽然听见不远处的一个包房里一阵轰然的喧闹声,沈醉心里有数,十有八九是在那里了。和服务生求证了一下,果然如此。
沈醉走过去,深呼吸,轻轻推开了包厢的门。
酒气同喧闹声一齐扑过来,沈醉微微皱了眉头。
这个包厢离主桌不远,应该都是关系亲近的人,沈醉定神看过去,座上的却都是一些年轻人。不论男女都是光鲜亮丽面目出众,个个都带着一种人中龙凤的傲然姿态。
新人和伴郎伴娘站在前面挡着,沈醉看不清全部座上人的表情,但是气氛是明显的不怀好意。
一时没有人注意到悄无声息进来的沈醉,略微错了角度,沈醉安静的审视了下情况。
伴郎和伴娘都被挤兑到新人的身后杵着,半点搭不上手,焦点被固定在新郎的身上。气氛热烈到诡异,仿佛一层塑料保鲜膜包裹着炙热的岩浆,只要轻轻一戳就会喷发出来。座上的男女,人手一个大红酒杯,男人的倒满白酒,女人的倒满红酒,起哄让新郎给面子挨个喝下去。
沈醉估计了一下,五女六男,差不多是两瓶白酒一瓶半红酒的分量。且不论沈际之前喝了多少,就算一点也没喝,靠他的酒量,要把这个“面子”给了,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怪不得他会破天荒地搬她来救命。
沈醉的侄媳妇,今天的新娘子贺音并不是个柔弱的大家闺秀,能被沈际认准的女人自然有她独到的地方,必定不仅仅是家世和外表。沈醉很信任侄子的审美和选择,但是在新娘子的娘家地头上,一贯有条不紊大方自如的侄媳妇居然有几分尴尬维诺的守在丈夫的身边张不开嘴就有些出乎沈醉的意料了。
不过细细的看过去,沈醉很快就看出了苗头。无他,新娘结婚了,新郎不是我。这戏码经久不衰,轮到自己身边到还是件新鲜事。
沈醉的唇边带着一丝隐匿的玩味的笑意,看着自家侄子青白的脸色,刚想开口上前解围,忽然,座上众人中一直沉默寡言把玩着手中红酒杯子的男人把目光扫了过来。
只一瞬间,沈醉就收敛了笑意,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虽然一直没有开口,但是这男人没有疑问的是那群人的中心。一直沉默,并不随着众人起舞,但是敛于内形于外的气势却让沈醉清楚,这人绝非善类,甚至,这样的局面分明是在这人的纵容之下的。
男人的面目英俊而锐利,极简而矜贵的西装熨帖在男人的身体上,像一层脆弱的纸封,无力的压抑着底下蠢动的猛兽。
男人的眼神像是暴风雨下翻滚的阴暗海潮,同轻松的表情背道而驰,望向新娘的时候眼角凝出克制的纹路,透着暗暗的狰狞。
沈醉本来置身事外轻松看戏,那男人的眼神扫过来的瞬间,沈醉就知道她错了。那道比“海神号”里名为野狗的滔天巨浪更加疯狂的眼神告诉她,今天这个局面,很难善了。
湿婆舞神
苏阑坐在一片喧哗之中,安静的像一块怒潮之中的礁石,但实际上,一直没有开口的他才是这片飓风的中心。
苏阑的身上不存在虚伪的包装,同锐利而极具侵略性的外表一样,骨子里,他就是一个极端强硬并且冷酷的人。这样的苏阑,三十三年来唯一柔软过的,就是贺音。宠爱了二十三年,最后把人宠爱到了别人的怀里,这对苏阑来说,不仅仅是一种感情的失败,更是一种羞辱。所以他放纵今天这样的局面,放纵知晓内情的一群人借着今天这样的场面对贺音的新郎挑衅。从贺音出生到现在,二十三年来,这是第一次,苏阑让贺音在自己的面前为难。
这是一种宣告,宣告从此以后,贺音再不是他捧在手心珍爱的那个人,宣告他们多年来的牵绊被完全割裂。同时,这也是他给贺音的最后的柔软,他可以做的更多更残忍,但是他只是沉默,什么也不做。
贺音是明白苏阑的。从出生到现在,所有人看着苏阑把她放在手心里捧着。但是,她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样恃宠而娇,相反,她一直如履薄冰。
她看着苏阑的强大,苏阑的锋利,苏阑的冷酷,她依赖着这样的苏阑,同时也畏惧着这样的苏阑。
无疑,苏阑这样的男人是每个女人都无法抗拒的毒药,但是贺音心里清楚,这不是适合她的男人。这男人宠爱她如同宠爱一只华贵的波斯,却容不得她有半点行差踏错。她在他的身边永远只能是一个等待宠爱的公主,但是她所选择的男人,却能让她娇纵如女王。
贺音深深明白苏阑的骄傲,他的沉默已经是他能给予她的最大的慈悲,所以贺音只能撑着笑脸依靠在沈际的身边,她不能同苏阑正面相对,毕竟,是她对不起苏阑。但是贺音也不可能让自己的丈夫冒任何风险,所以她偷偷的用沈际的手机发短信向沈醉求救。
这种场面不能捅到长辈那里去,而一般的人来也没有什么作用。沈醉身份特殊,又不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比较好说话,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
沈醉一进门,苏阑就发觉了。
无他,沈醉的容貌虽然不出众,但是身高实在是引人注目。
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加上沈醉喜欢十公分的高跟鞋,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度,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非常醒目。
本来这也没什么,房里嘈杂不堪,看热闹的大有人在,多一个也不多,但是不巧苏阑看到了沈醉脸上隐匿的笑容。
那抹本身并不含有恶意,只是单纯觉得趣味的笑容在此时仿佛万吨炸药上的火星,激发了苏阑心中压抑着的毒火。
他自以为的一往情深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这叫他怎么容忍!
电光火石的一秒对视,沈醉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她觉得危险,同时也感觉愧疚。别人的痛苦也是痛苦,她并没有资格拿来消遣。沈醉歉意地收敛了面容,但也知道为时已晚。
沈际已经喝下了一满杯的白酒和一满杯的红酒,身子已经开始打晃,全靠贺音在一旁支撑,明显不胜酒力。
沈醉看着那群穷追猛打的人,知道这种局面不会停止,也知道这种局面不能再继续,否则一定不会多好看。她不是会逃避问题的人,压住一口气,露出笑容,慢慢走上前。
贺音看到她,松了一口气,抓到浮木一样的喊了一声“姑姑”。
沈醉朝她笑笑,顺便瞄了一眼自家侄子,沈际已经双目迷蒙,离挂点不过一步之遥,全靠一口气硬撑在那里。
沈醉在心里叹息,她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一顿酒宴会突然变成鸿门宴。
沈醉面生,贺音的这一声“姑姑”倒让吵闹的欢实的众人有了片刻惊讶的安静。
“我是沈际的姑姑沈醉。”安抚的朝贺音笑笑,沈醉和缓的自我介绍。
众人看着这个自称是沈际姑姑的女人,一时无语。
沈际有个年龄相差无几的姑姑,众人都知道,却没人注意过。
鬓边柔软的黑发弧度优美的包裹着沈醉的脸颊,长发在脑后绾起,束发的簪子上缀着景泰蓝的流苏。深蓝色素净的长裙,很高,身材不火辣,但是纤细窈窕。容貌不艳,但是眉清目秀,含笑的嘴唇,上唇轻薄,下唇丰厚,是沈醉身上唯一性感的地方。
右侧唇边一个小小的梨窝,沈醉的笑容很恬静,但是加上出众的身高和安稳的眼神,莫名的就有了一种气势,压得住场子。
略过沈际手里已经空掉还被牢牢抓住的杯子,沈醉直接拿过贺音手上满杯的红酒。
“在座的都是好朋友,我也不客气。沈际在这里算是外乡人,今天的场面这么隆重周到,一定少不了诸位的鼎力相助,沈际该敬诸位的酒。我年纪轻,不敢占大家的便宜,但是仗着是沈际的长辈,厚着脸皮插个队先敬诸位一杯,以后少不了还要请诸位多多照顾我家不成材的侄子,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这个面子。”
沈醉举定酒杯看着座上的一众人等,并不回避苏阑阴暗的眼睛。
本来这些都是呼风唤雨惯了的人物,素来横行,若是沈醉来劝听或者替酒,他们大可不当一回事。但是沈醉是端出长辈的身份来敬酒,这个面子就不好不给了。
沈家在本地虽然没有什么根基,但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沈醉的兄长沈恒弃文从商,纵横数十年,颇有斩获,被誉为当代儒商的代表人物,同贺家堪称门当户对,也是贺家大张旗鼓联姻的亲家。沈醉虽然年轻,但是辈份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这些人虽然娇纵,却是精乖,这个面子,不能驳。
“贺音的姑姑也是我们的姑姑嘛,姑姑敬酒当然要喝。”坐在苏阑身边的一个生了双细长狐狸眼的年轻男人笑嘻嘻的说道。众人附和,都端起杯子,看着沈醉。
沈醉自然明白这些人是等着跟风,微笑,很干脆的把一杯红酒喝了下去。
众人纷纷叫好,也跟着干杯。
不料这只是开端,沈醉放下空杯,拿过一旁的白酒,倒满。
不用知会,看出风向有变的伴郎和伴娘早就抄起酒瓶子,给桌上所有的空杯都满上了白酒。
沈醉再度举杯,微笑。
“沈际酒量浅,本来应该好好陪陪大家的,结果让大家不能尽兴,这一杯,我代他向大家赔罪,还请多多见谅。”
红酒杯装白酒,快三两的分量,沈醉喝的轻松的宛若白水,看直了好多双眼睛。
苏阑盯住沈醉,两满杯酒下去,沈醉脸色不改,只是眼睛更加明亮,似乎有水漾出来。
苏阑眯了眼睛,爽快到狠戾地把面前的酒喝了下去。
旁边的人见状,都跟着喝。
只不过是第二杯下去,这种凶猛的喝法,桌上有几个女人就受不了了,看着沈醉还有后续的架势,纷纷借故离席,悄悄趴在门外看热闹。
沈醉当然有后续,席外好事的人叫了服务生送酒开瓶,沈醉拿过一瓶,倒满杯。当然席上的人也被迅速的倒满杯。
沈醉在空出来的座位上坐下来,端起杯子,含笑道:“各位都是这里的地藏,平时求见不易,难得今天有缘,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借这杯酒讨个情分?”
狐狸眼的男人看了一眼苏阑,发现了苏阑眼中一丝阴冷中透着血腥味的光芒,挑起笑容,“当然当然,以后也要请姑姑多多照应,我先干为净。”
“姑姑”的咬字刻意加重,牵拖着,几分轻佻。
沈醉笑意更浓,梨窝深陷,跟着男人把杯中的酒干了下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轰然叫好。桌上有较劲不舍得面子的男人跟着干,女人跑到只剩下苏阑身侧的一个艳丽无端的跟着喝,其余的都作鸟兽散了。
贺音早就趁势把沈际带离火线,场面变成了沈醉一人独战群雄,看热闹的人反而更多,气氛热闹的像过年。
三杯过去,酒量差些的男人也都开始神思不属。苏阑身边的女人完全靠一口气硬撑,喝了这一杯之后也瘫软下来,有意无意的往苏阑身上靠过去。
苏阑毫不怜香惜玉的错身闪开。
女人险些摔落,幸而看热闹的人里有人扶住了,半拖半抱的把人带走,免去了一场尴尬。
场面下的风生水起沈醉只当作没看见,沈际已经脱身,她的目标也就完成了。她酒量好,也喜欢喝酒,但是不代表她愿意和不认识的人拼酒。
见好就收。
沈醉站起身,说了两句场面话就想跑路,不料还没来得及转身,苏阑冷冷的声音就血滴子一样的飚了过来,直接把她钉在原地。
三不主义
这世上若是有一种微笑可以杀人,那么沈醉的微笑就是范本。
已经微醺,原本的干净清秀因着腮上的一抹殷红而淡淡的甜糯,双目眯成两弯流光溢彩潋滟生波的月牙儿,有肉的嘴唇柔软的翘起,右唇角的梨窝深深的陷下去,甜的流蜜,无害的令人发指。
苏阑阴冷的声音好像生死符一样的追命。
桌上的人预计里会看到的紧张的,恐惧的最起码也是个无奈的女人的表情,结果轻敌,被沈醉一个微笑拍在沙滩上,集体空白了几秒钟。
NBA铁杆粉丝沈醉的娘亲大人说过,三秒钟也能进球反败为胜。
圣斗士小强们教会人们道理,招数不在老,有用就行,天马流星拳一用十年,照样打倒一片。
趁着桌上众人呆愣一如春晚上黑色空白的时候,沈醉翻脸如翻书,殷红的脸色忽然青白,右手捣住嘴,左手压住胃,双肩紧缩,踩着十公分的鞋子一路见缝插针的从一屋子看热闹的人中滑了出去。等人们回过神来,就只剩下了耳边拂过的一阵风。
做人要能屈能伸才是上策,该夹着尾巴的时候,沈醉绝对不会舍不得尾椎。
成功躲到女士盥洗室里发短信给自家新潮的娘亲告知自己先行告退,得到太后大人恩准的时候,那头包厢里被虚晃一枪的公子少爷们还在面面相觑。
苏阑垂下眼睛,被长而细密的睫毛遮住的眼睛里波涛诡谲,轻薄的嘴唇却是忍不住地上扬,终于笑出来,毫不掩饰的畅快笑声让包厢里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绷紧了一身的皮子。
这场回门宴沈家极给面子的全家出动,贺家也相当热情,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安排的周到入微,力求表现出新亲家的和乐美满。
沈家二老是新潮老人的典范,婚宴结束之后乐呵呵的就跟着贺家安排的人上山下海的逍遥去了。
沈家大哥是忙人,出席了独子的宴会之后当天就返回了J市,有沈醉在一旁照顾,沈家大嫂自然放心的跟着丈夫回去。
说是把沈醉留下来照顾爹妈,但事实上,在沈家二老的眼里,沈醉就是个超级大的累赘,每次一同出游都罗罗嗦嗦的跟在后面,比老母鸡还老母鸡。这次有专人接待照顾,二老很冠冕堂皇的就把沈醉给一脚踢飞了。
被踢飞的沈醉一肚子腹诽,转念一想,倒也有几分窃喜。
沈醉此人,活了二十六年,生命中至今燃烧不止的热情一是吃,二是喝,三是懒。
身边无大人,正好花差一下。
想象着即将到来的美好夜晚,沈醉兴奋的春色满面,大步流星。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呼啦啦走出一堆人,套装女子和西装男人们,昂首阔步,身上充满了都市白领的精英味道。
沈醉退开几步,等这些人走过去,刚要闪身进电梯,忽然手腕一紧被人从旁边拉住。
沈醉一惊,手里的袋子差点掉在地上。抬头一看,背后的汗毛刷的就立起来了。
苏阑的声音低沉而浓烈,刻意拉长尾音斜挑,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挑衅。足足比沈醉高出一头的身材紧实健壮,黑色的西装熨帖在身上,仿佛一头野兽黑色华丽的毛皮,优雅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沈醉的梨窝先于她的大脑反应了过来,眼睛迅速的笑眯起来,把尴尬和惊吓眯进去。
“不敢不敢,真是好巧,您到这里办事吧,叫我沈醉就行了。”
明知道没有必要紧张,但是这一瞬间沈醉真的觉得自己的肠子都拧了起来。
假装不认识的道路是行不通的,后来贺音打电话向她道谢兼道歉的时候简略的解释了一下,沈醉知道了这个男人叫做苏阑,比贺音大十岁,苏贺两家是世交,贺音几乎是在这个十项全能完美如神的男人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唯一离开他视线的就是大学四年,结果就这四年的时间,被她家英勇无敌英俊无比的侄子钻了空子。
沈醉点头啊点头,嗯嗯嗯,她明白,她知道,不用和她说这么多阿。生活是他们两个人在过,历史遗留问题也是他们的自己关起门来解决的事情,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啊。
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都是闲事。
沈醉不爱别人多管自己的闲事,也不爱掺和别人的闲事。贺音找不到知音,叹息着意犹未尽的结束通话。
沈醉也叹息。她其实很欣赏这个新科侄媳妇,人漂亮,家世好,性格不错,也聪明,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她很高兴沈际能找个宜家宜室的好媳妇成家。但是思维回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只好远远的欣赏。
同样的,沈醉也没觉得自己会和苏阑再有什么见面的机会,现在这个状况和对面男人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沈醉觉得诡异非常。
好吧,婚宴那天她出场解围的方式确实不入流,退场的方式更不入流,最不入流的是她出现在了这男人最尴尬的时间点,于是完美的变成了一颗炮灰。
被记住是可以预料的,但是被记恨就不应当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况这个男人比沈醉还要年长加上事业不是一般的有成,更加应该懂得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时代进步了,连坐已经不流行了。
沈醉内心独白无数,脸上却是一径的无害笑容。
苏阑的手很大,修长的手指握着沈醉纤细的手腕,看上去到更像是掐着或者捏着某只弱小的猎物。线条流畅骨节遒劲的手腕延伸到雪白的衬衫袖口中,纯黑色的西装与雪白的衬衫袖口之间,一枚被切割成水滴形状的袖扣闪动着光芒,深深的蓝色中透着靡丽的紫,那特立的颜色和形状让沈醉不自觉地联想起欧洲宫廷面具上诡异华丽的泪滴。
拎着袋子的右手手腕被苏阑的右手抓着不放,有点辛苦,沈醉企图不着痕迹的把袋子换到左手。半途却被苏阑拦截到了自己的左手里,右手依然扣着沈醉的手腕不放。
沈醉压抑着紧张和窘迫飞快的环视了一下四周。
方才同苏阑一起走出电梯的精英们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很不白领的“八”之光彩。
沈醉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座酒店的客房部同时设有豪华会馆,名流进出实属平常,会碰到苏阑其实也不是很值得惊讶的事情。
装满了食物散发着香气的环保纸带提在苏阑的手上忽然质感飞速提升,苏阑天经地义的态度让沈醉想要要回来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苏阑放开沈醉的手腕,回身对侯在那里等老板兼看戏的下属们说话。沈醉一口气刚松下来,苏阑已经干脆利落的打发了下属,转身扶上了沈醉的腰。
沈醉今天穿了平底的布鞋,本来也有一百七十公分的挺拔身高,在高大的超乎寻常的苏阑面前蓦然变得矮小。对视都需仰视让沈醉更加的没有了气势。
苏阑的手看似随意的一搭,正落在沈醉的尾椎上。腰与臀暧昧的界限处,苏阑手心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服雷击一般的触及了沈醉的神经末梢。
沈醉的脑海中忽然划过这句歌词,那比自己体温略低的温度和随之而来的强大气势瞬间麻痹了沈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头脑空白的被苏阑带着走进了电梯,看着电梯小姐按下了关门键,电梯缓缓上升,楼层数字不停变幻,越发逼近她房间楼层闪亮的指示灯。沈醉这才惊醒,继而恍然。苏阑完全没有询问过她关于楼层的问题,他根本就知道她住在哪里。
沈醉微微皱眉,背后冷汗涔涔。
她家的新科侄媳妇果然强大,从此将被她列为偶像供奉,早晚三炷香。
这样的男人,贺音居然有办法拒绝并反抗,不能不被称之为英勇强悍,至少沈醉明白自己没有这个功力。
电梯门豁的打开,沈醉身不由己的被带着走出去。
“麻烦您了,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沈醉定住脚步,硬着头皮露出笑容,仰视苏阑。双眼中表达着非常非常坚决的拒绝。
苏阑看着她的眼神,慢慢露出一个微笑,血色薄唇中露出若隐若现的尖锐犬齿。
沈醉很想说,他合约拿下来关她什么事,奈何在强大的男色和更加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所有的拒绝都破碎不能成言。
好吧,沈醉承认,也许她该对自己诚实。不是不能拒绝,而是她也不太想要拒绝。
Obey your thirst
众生色相。
没有谁是不好色的。男人好女色,女人好男色。
像苏阑这样一个近距离之下仍然找不到半点缺陷的绝色男人,沈醉如果说自己没有垂涎,那么未免太虚伪。
只是她太懒,理智上明明知道这个男人来意不善,但是争不过苏阑强大的气场,索性就放弃对敌对我的挣扎,顺从心意的近距离观赏起这个绝品。
沈醉用房卡刷开了房门,侧身让苏阑先走进房中。
整洁的房间里散落着沈醉的东西。
翻开的书籍,忘记拧上盖子的杯子,看来是当作睡衣的超长T恤,装满东西的大型背包,甚至还有一枚颜色温暖的月亮造型抱枕。
本来公式化的套房因为这些充满个人色彩的东西而变得惬意起来。
苏阑站在房间中央,高大的身材不自觉地散发一种压迫感。
沈醉暗自庆幸,幸亏她还没有懒惰到起床之后连被子也不叠的地步,没有丢人丢的太彻底。
虽然这里只是酒店的客房,但是礼不可废,沈醉想着需要招待一下身为“客人”的苏阑,但是苏阑表现的比她更像个主人,随手把环保袋装的大批食物放在一边,适意的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毫不在意那沙发的扶手上正搭着沈醉的长T恤,甚至,还很享受的用手指轻微的摩挲了一下那衣服上柔软的料子。
没办法,沈醉只能笑,“那么您先随便坐一下”。
既然苏阑不需要,那么她也别多事的客气。径自走到一边想要拿起电话叫客房服务。
“沈小姐不必麻烦了。”
沈醉疑惑的回头,苏阑正看着她,一双眼睛黑的动人心魄,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是很不礼貌,偏偏由他做来只让人觉得心跳。
“请沈小姐去换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我请沈小姐晚餐。”
陈述句语气的祈使句,沙文主义的如此自然,要多少人的宠爱才能孕育出这样浑然天成的自我!
沈醉觉得自己瞬间被震撼了。
好吧,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宠坏了这个男人,那么也不多她一个。沈醉自问决不是什么脱俗的女人,对于出色的男人总是多了很多的宽容。于是,含着几分趣味的无奈露出一个笑容。
“我的荣幸,那么请稍等。”
转身抄起床边那个巨大的背包走进了浴室。
沈醉的干脆利落让苏阑心情不错。
虽然这个女人一直表现得都很温柔端庄,但是这个世界上谁会不带着面具就出场呢?
苏阑的手指抚过那张猫脸,开始猜测当沈醉穿着它的时候,这里会贴在哪一处的肌肤。是柔软的前胸,还是背后浮凸的蝴蝶骨呢。
一个有童心的女人吗?
苏阑的脸上全无表情,眼中一片淡漠的笑意。
沈醉换好衣服走出来。
苏阑敏锐的抬起头,虽然只有一瞬间,也足够沈醉感知到苏阑身上那种无形的距离感。
沈醉露出了唇角的单边梨窝。
这高傲的男人就像一只严守着自己势力范围的狮子之类的猫科动物,可是,分明是他自己跑到人家的地盘里来的啊。
沈醉虽然觉得苏阑这种自相矛盾的心态很有趣,但是相对的,被人当作外星人或者蟑螂一样的东西防范的感觉没人会觉得舒服。所以,就算苏阑的男色惑人,沈醉也因为敏感的接收到苏阑散发出来的排斥感而觉得尴尬,继而兴味索然。
但是没有办法,这男人不是可以轻易拒绝的人。
沈醉挺无奈,她的确好色,但是在一个色相绝佳的男人身边受罪,还不如在房间里自我安慰。
扫一眼被冷落在一边的她兴冲冲收集回来的大批食物,心头哗哗的流血流泪。
沈醉换好衣服出来依旧对苏阑笑得温和美好,苏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视角清楚地看到沈醉掩藏在笑容背后的一点负面情绪,这让他的心情蓦的变好。
这女人的不情愿让他有种阴暗的满足感。
长达二十年的守候一朝落空,被一直当作玫瑰一样养护在花园里的小姑娘轻易的击败了他。愤怒并不足以形容苏阑的心情。
天之骄子,成功人士,站在人所不可企及的高度,这些东西筑造了苏阑常人不可想象的高傲和自尊。不过当然的,商海浮沉,面子和虚荣是必需的但也是必须抛弃的。某些人背后的嘲笑和当面讽刺的嘴脸并不能让苏阑动容,但他的确阴郁。
信任被辜负,识人不清,也许还有某种意义上的恼羞成怒。
这种羞恼多半无关爱情,苏阑并没有什么纤细的情感,他以选择王后的态度选择适合自己的女人,并且以光源氏的耐性细心培养。只可惜,那被选中的幸运儿并不稀罕这份殊荣。
苏阑冷笑。
当自以为是的迷雾散去,其实很多事情就变得清楚。他不相信所谓的爱情,他仍然相信自己的眼睛,抛去当初盲目的自信,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不是出身高贵的女人就没有虚荣,只是每个人体现的方式不同,他观望着那个女孩子为自己选择的剧情,与己无关的剧情。
苏阑从来没有所谓高尚的情操,有人陪着他在阴暗中沉沦是件痛快的事情。他看着沈醉毫无瑕疵的商业用笑容和眼中烦躁情绪的对比,觉得兴味盎然。很显然,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打乱了沈醉原本的如意算盘,她却不能抗拒。苏阑甚至有几分隐藏的得意。
沈醉是什么人,从小就装精卖乖,看起来和实际上都很呆,但是行走江湖多年依然没有吃过大亏一是家里爱护,二来就是依靠着心思敏锐的天赋。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不经意的言语都能让沈醉准确地捕捉到一个人的情绪。
因此,当她看到苏阑眼睛里明显明亮起来的光彩,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这男人近乎卑劣的得意之情。
沈醉很想抽搐。
世间果然没有双全好,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果然会有着同样近乎变态的缺陷。苏阑身上的光圈瞬间就破碎了。
沈醉忽然懈怠起来,她何苦要对这男人委屈的虚与委蛇呢?人不是她杀的,也不是她嫁的。从头到尾,她也不过是一颗炮灰,难道还要被反复使用,爆到崩溃?
苏阑侧身,示意沈醉先行。
沈醉撑住脸上的笑容,尽量温和的出声。
“请问苏先生可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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