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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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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于佳
前言 白族
去了一趟云南,在大理待了几天,印象很深的有几件,白族的三道茶是头一件。
每逢喜庆佳节或贵宾相敬,白族人都要举行“三道茶”仪式,头道茶以大理特产的散沱茶为原料,用特制的砂罐于炭火上焙烤到黄而不焦,芳香袭人之时冲入滚烫开水而成。此道茶以浓酽为佳,香苦宜人。我喝着还好,平日里不喜苦之人约莫是喝不惯的。
二道茶以乳扇、核桃仁片、红糖为佐料,冲入一种名叫“感通茶”的茶水,滋味香甜。我不太爱喝甜的,所以嘬了一口就放下了。
三道茶以蜂蜜加少许椒、姜、桂皮为佐料冲入以“苍山雪绿”煎制的茶水,佐料性味麻辣,茶水却是回味不穷。
最有趣的是,麻和辣在白语中是“亲热”的谐音。
第二件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当地加工的玉器,大理本地并不产玉,但当地自古便有很多工匠专门加工缅甸翡翠。我对首饰的兴趣极低,却一直对玉镯子充满遐想,总觉得咱中国的女子配上玉镯子才够有滋味。
第三件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当地的婚俗,开车前往的路上,我看到农田里皆是女子在劳作,立马觉得这大理的男人连“男人”这两个字都不配提了。
后来才知道,白族的女子是一家之主,胖金哥是要嫁到金花家里去的,生出的儿女也要跟着女方姓。若是一家子三世同堂,就由外婆当家。平日女子在田间劳作,男人待在家中以手工业赚点钱。白族人喜生女儿,不喜儿子,儿子生下来是要嫁出去的,女儿才是传宗接代的。要是当地哪家儿子娶了媳妇,那才真是倒插门呢!
楔子
“你可知罪?”
上神的法杖放肆地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那金黄刺痛了她的眼,她心里怕极了,小小的嘴却倔强地嘟起,“我没错。”
上神恨得直想用法杖将她击毙,奈何天界有天界的规矩,神也有神的原则,“擅闯神殿,妄想偷窃神器,还不认错?”法杖轻撩过她白色的衣衫,烙下的却是一道火烧的伤痕。
她痛得闭上眼睛,强忍着痛楚替自己辩驳:“那本来就是姐姐的东西,我只是来帮她取回,我何错之有?”
“你说的可是这两样?”上神拿出两个罐子,其中一个罐子里透着雾似的粉团,另一个罐子里盛着厚重的浓紫,一眼望上去便觉得沉甸甸的,“这是天界对她的惩罚,归根结底是因为她犯错在先,才收了这两样东西令她维护天界的体面。你现在来替她偷回,莫非她对天界给予的惩罚有所不满?”
上神的眼中涌动着高深莫测的光芒,那是她看不懂的晦涩;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能连累姐姐,这是她擅闯神殿前就已经决定了的。
身体被捆在神柱上,动弹不得,她仍是硬着骨头挺着胸膛,“是我自己要来帮姐姐取回这两样东西的,与姐姐无关,你要关要打冲我来就好。”
“看不出你倒是挺维护她的。”上神笑对着她,眼底却不见丝毫的柔情,“说起来你不过是她的一个玩物,可你竟这般对她。可惜你出了事,她却连看都不来看你,我真为你感到不值。”
既然决定了付出,就无所谓值与不值。她知道,姐姐是因为失去了这两样东西,才视她于不顾,归根结底还是她的错,是她无能,没能帮到姐姐。
她都如此这般了,上神也用不着再对她客气,“好,本尊这就成全你。”
他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她脚下的天界便撕开了一道口子,她的身体被巨大的吸附力量向下引去。
“既然你为她留恋人间的情爱,本尊就罚你下界,永世不得再返天界。”
上神法杖对准她,直将她推下漩涡,“你还是乖乖地给我下去吧!”
以她的法力也想和天界的上神一较高下?
简直是自不量力。
上神加大法力,连神殿也为之动荡难安,她本想取走的两只瓶罐也因为这份动荡滚向天界的缺口处。
终于,她支撑不住了。
上神的法杖掀起一阵耀眼的光芒,她被巨大的光亮照得睁不开眼,指间微松,她坠下天界,永失栖息之地。
“啊哟喂!”幽灵小鬼抱着左边的犄角痛呼出声,昂起头,他望向那遥远的天际,“上界哪个神这么没公德心?居然随便乱扔垃圾,也不怕砸死下头的凡人啊?”
这年头,光光欺负他,连上界随便哪个小神也敢冲他乱扔杂物,简直不把他这个冥界的储君放在眼里嘛!
他决定了!保留证物,找机会定要上天界闹个“神”仰马翻。
第1章(1)
一连数了三遍,她很肯定这是第一万零九百零四道杠杠,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了。
今天去吗?
她狐疑地反问着自己:今天该去吗?
心里到底还是藏着几分不确定,好吧!大不了她吃点亏,提前些时日守着他好了,只要能再见到姐姐,要她做什么她都甘之如饴。
对了,这一世的他叫什么来着?
“你叫什么?”
猎户忽然听到空寂的林子里传来人声,直觉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低着头,拉开弓,他的目标是草丛中那只小白兔。
“别射死它!”
猎户发誓这一回他绝对没有听错,真的有人在跟他说话,在这渺无人烟的森林深处。箭头放过小白兔,摇摆着对向声音传出的地方,“是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我没有装神也没有弄鬼,是你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她单薄的身形逐渐显现在他的视野里,白如雪的小姑娘家忽然现身于这样幽闭的深林野地里,猎户的恐惧心理又增添了几分。
可是,她肤白如雪,唇似樱红,美得好像神仙哦!
她笑吟吟地瞅着他,原来姐姐说的他在这一世就长着这副模样啊!见他手里提着弓箭,她好奇地伸出手,指间轻轻召唤,那副弓箭就凭空落入了她的手中。
“这是你的?”
她倾慕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看得猎户怪不好意思的,村子里头所有的姑娘加在一起还不及她半分姿色,这么漂亮的姑娘家就算是鬼,他也认了。
“乖乖!我叫乖乖。”
有这么个美丽飘逸的女子为他翩翩而来,莽汉激动得不知道手往哪里放才好。粗鲁地将她一把拥在怀里,也因此打断了乖乖的感应。
他像姐姐一样将她拥在怀中,乖乖没有多做挣扎,她以为他和姐姐一样这是表示关怀的方式,直到他粗糙的大掌不规矩地摸上她的身子,乖乖才惊觉异样。
“你做什么?”
“我在爱你啊!”莽汉说着,手却是不停的,若不是乖乖的衣衫太过坚固,他早已扯破了它,将魔爪伸入其中。
他说爱?
他对她说爱?
姐姐才是他的爱,不是吗?
乖乖吓得将自己从他的怀抱里救出来,漂在半空中,她远离他,不让他碰触到她半分。他是属于姐姐的,这是刻在她骨髓里的念头。
容不得半分动摇。
莽汉放下弓箭,当他第二十一次重复这个动作,他决定不再忍耐下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飘在上空紧随着他,每当他举起弓箭瞄上那些猎物的时候,她总是用自己各种各样的方式令他放弃放箭或干脆惊走猎物。
已经五天了,五天里他连一只鸟雀都没射下来,再这样下去,他还要不要活?
“你别再跟着我了。”
又不让他爱她,还跟着做什么?她这样总是飘浮在半空中,待他回到村子里,非得把村中的男女老少都给吓得半死不可。
“等什么?”她到底与凡人不同,说出来的话他这个莽汉都不大能听得懂。
“我在等你死。”
莽汉倒抽一口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身强体壮,怎么会死?你不要在这里吓人了。”他时值今日尚未成亲,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岂能甘心?
乖乖认真地盯着他,而后认真地告诉他:“这是宿命,宿命你懂不懂?命中注定每一世的你都活不过三十岁。”
他还是不懂,“难道我前几世都没活过三十岁?你要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一直跟着我转世投胎?”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也没有。”
前几世她还没有能力自由地游走于凡界,没办法帮到他,不过现在好了,她的法力恢复了六成,足够守在他身边等着姐姐的到来。
这就意味着,这一世他的命运也将被天上的神故伎重施。
她的话让莽汉惊恐得瞳孔放大,他害怕地仰望着她,像注视着这世间唯一可以解救他的菩萨,“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是不是?你来到我身边就是为了救我的,是不是?”
“我没有别的办法见到姐姐,只能守着你,我相信只要守在你身边,迟早有一天我能再见到姐姐,重返上界。”
这些年她忙着恢复法力,一心只想着早日见到姐姐,早点回到上界,回到姐姐身边,凡界从不是她待的地方,她也不曾留恋。她之所以找到他,一是为了等姐姐,一是为了看看姐姐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他”。
眼前的莽汉跟姐姐描述中的“他”有几分相似,又有着更多不同,乖乖说不出是满意还是失望。
像是期待了很久的一个物件忽然得见,碰巧它与你想象中有着几许参差,说不出是好抑或是不好,心底里深藏着的某种平衡悄然无息间被打破了,更多的是失去期待的落差重重地捶着胸口。
她蹙着眉头瞅着他,他以同样复杂的情绪望着这个漂亮的“非人妹妹”,“你是来等着我死的?”
他与姐姐那一世的缘分正巧终结于三十岁啊!天界的神们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明白,不属于你的就该聪明地学会放手。
姐姐没能明白这个道理,她付出的代价是交出一团粉色与一罐浓紫;乖乖也没能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无法回到天界,只能一世世地寻找“他”的转生,等待姐姐抱她回去。
英年早逝。
望着眼前的莽汉,乖乖的心底里不禁流露出丝丝怜悯,“好吧,我答应你,尽量帮你抵挡来索你性命的小鬼,到时候你寻觅个机会偷空跑掉便是了。”
这样做就可以了吗?莽汉心神难定,“可是如果下一次又有小鬼来索我命呢?你若是不在,我还得死。”
乖乖想了想,随即应承了下来:“那我就一直跟着你,保护你长长久久地活下去,这总行了吗?”
拉勾就可以保他性命无忧了吗?乖乖不懂这些凡人奇怪的念头,可为了让他心安,她还是照做了。同样伸出小手指,她任莽汉将他的小指绕上她的,两根手指圈在一起,千年的缘分就此难解难分。
第1章(2)
那之后,他们俩的生命好像就系在了一起。
莽汉常常背着乖乖打些猎物烤来吃,她是从不沾染的,却望着他被烟熏出的泪水而笑得格格的。
他采回野果送到她手边,她执拗地坚持自己不需要进食。可过了一夜,那些野果总不见了踪影,他只能从她的脚边看到隐约的几个果核。
她喜欢喝清泉水,却不喜欢白色的衣裙被水滴打湿,他最常做的就是捧了水来喂她。他接了满满一捧水送到她唇边却只有几滴,她喝得极仔细,软软的唇忽而蹭过他的手心,痒痒的叫他好想笑。
“不对。”
“什么不对?”
她掐指一算,“你命该绝于今日,可附近却没有来索你魂魄的小鬼。”
莽汉倒也乐观,“也许我还能多活几天呢!”和她在一起,有时候他很害怕死去,有时候又无所畏惧。有她在,他总觉得自己不会死,可是他又怕有个万一,他就没办法继续和她在一起。
月白色的仙影停在她的面前,困惑地瞄了她一眼。
乖乖指指自己手舞足蹈地叫着:“姐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乖乖啊!我是你的乖乖,你常常抱在怀里的乖乖啊!你还记得我,对不对?”
“姐姐,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乖乖拉着姐姐月白的衣袖往下飞,她很久不曾飞得如此畅快了,像一朵轻飘飘的云,毫无拘束,毫无负担。
穿着月白衣衫的仙子本想拂开她的手,可心底里似曾相识的暖流让她顿了下来,任她拉着自己一路下行,直停在凡界的地面上。
“就是他!姐姐,你还认得他吗?”乖乖把莽汉拉到姐姐面前,笑眯眯地向姐姐献宝,“他也会射箭哦!而且射得很准呢!他也非常勇敢,无所畏惧,跟姐姐你说的一模一样。”
莽汉尚未搞清楚这从天而降的女子是仙是妖,只感觉胸口一阵紧缩,仿佛心都要被挖出来一般。
莽汉脸上扭曲的表情让乖乖从狂喜中赫然醒来,她的法眼能看到姐姐的手正掏向他的心窝,将他一颗滚烫的心捏在手中反复蹂躏。
“奉上神之命,来取他性命。”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情绪,原本她就没有情绪这种无聊的东西。
乖乖恍然大悟,难怪她算出今天是莽汉的死期,却闻不出一点冥界小鬼的味道呢!除了冥界,天界也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天界的神仙要了人的性命或带回天上或再将其魂魄推给冥界,这也实属正常。
“姐姐,你不能这样对他。”乖乖使出她小小的法力妄想阻止月白仙子,“你会后悔的。”等那两个罐子里的东西又重回到姐姐的体内,等她明白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姐姐一定会懊悔不已。
“你以为凭你就可以阻止我吗?”月白仙子只需动动捆在手指间的红线,乖乖立刻被甩到一丈以外的半空中。
就算她还是小仙都没办法跟姐姐一较高下,更何况被贬在凡界,她这非仙非人的身躯更加不堪一击。
而且,她从未反抗过姐姐,从未。
明明身在一丈之外,可莽汉的手指却魔幻般地晃悠在她的眼前,两根小手指纠缠的温度叫乖乖心头一震,她积聚的法力不知不觉攻向她唯一在乎的姐姐。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月白仙子手一松,放开了莽汉的心脏,他总算捡回一条小命。莽汉偷得命来大口地喘息,乖乖却丝毫轻松不起来。
她打了姐姐,为了他,为了他这样一个莽汉,她竟然打了姐姐。
月白仙子冷眉一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阻挡我完成使命的就该死。”她下手不再留情,直接取向乖乖的命门,顺带去索莽汉的小命。
乖乖也来不及考虑太多,心里的第一直觉先帮莽汉活下来,再细细说服姐姐回忆往昔,“莽汉,快跑,跑去山谷那边再说。”
山中有个近乎封闭的间隙,只要莽汉能躲进去,她就能争取到时间让姐姐相信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她们身上的故事。
然,这一刻的月白仙子并不打算给自己活在过往中的机会。
衣袖甩起,她的目标先锁定了乖乖。原本拼命逃生的莽汉像是感应到乖乖要出事似的,居然调转头扑向她。这可把乖乖吓坏了,她还有法力护体,挨下这记尚有可能活命,若让莽汉替她受了,断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你快点逃啊!别管我!”
怎能不管?这些时日,他活得比从前那二十九年都要快活。若是他累她死了,他会生不如死的,她知道吗?
他扑向她的同时乖乖用尽全力想将他推开,身后忽然来了一股巧劲,力道不大却恰恰好推动了她的身躯,力量在传导下终于施向莽汉,没等乖乖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莽汉的身躯已经滑到了悬崖边,只剩下一根小指与她纠缠。
他的手指一点点滑出她的掌握,像他们三个的命运终于超脱她的控制。
也是啊,三个中,她是唯一记得那段过往的。仅凭她一个,又如何能抓得住三个生命的精彩。
终究还是因力量不支,乖乖就这么亲眼看着“他”的第八世转世与她指间相错,最终死于她手,也死于姐姐之手。
乖乖缓过神来的时候,她的姐姐已经飘然远去,想必是回到了天界。乖乖依旧没能回到姐姐的怀抱里,也没能重返天界。
第2章(1)
杨柳堤,八月十五生,如今年已二十有六。
可是他在哪里呢?
凡界虽说比不上天界,可兜兜转转绕上一圈,也是需要费些气力的。若她还未能找到他,他就已去了冥界报到,那她岂不是又要等待他的下一世?
一世一世又一世,如今已是“他”第十五世转生,乖乖实在没有时间再耗费下去。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残留的法力与从前大不相同,再拖下去,要是她变成人不人、神不神的怪物该如何是好?
追着花香,乖乖一路踏云而去,果见一大片盛开着或白或黄花蕊的木犀,风过,吹起一场花雨,小小的花瓣趁着风势俏生生地扑上她的脸颊。乖乖伸出手指想接下几片,却没能挡住风的势头,花飞远了,她的指间却夹杂着淡淡的花香,眷恋地萦绕在她的手心里。
是谁养出这郁郁葱葱的沉香来?
脚尖点在木犀枝头,乖乖探着身子向园子深处望去,那穿着月白衣衫的公子可是识花养花人?
只见他用一大块类似姑娘家丝帕的东西罩在木犀花冠上,风穿过丝帕而去,却把那装着香气的花瓣都留了下来。不一会儿,那人便装了满满一帕子的木犀花,他满意地收起帕子,将花交给身后的小厮。
“照老规矩,把这些花瓣或阴干或酿起来。”
那小厮满脸不情愿地接了去,嘴里还嘟囔着:“爷,您又不务正业。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又得把您拉去一顿好骂。”
“我爹不在,你怎么比我爹还烦?你那么喜欢追求功名,怎么不去考状元,我的状元爷?”
爷又拿他的名字做戏,小厮扬着脸冲主子直嚷嚷:“老爷给我取名为‘状元’,就是希望我跟在爷您后面,能叮嘱您刻苦读书,认真课业,早日考个状元回来,也算是折桂有望,光耀咱杨家门楣。哪知道爷您对念书、经商全不感兴趣,整日里就知道摆弄地里的这些玩意。老爷可是对您一肚子意见呢!”
他摆弄地里的东西怎么了?他有法子为杨家赚钱,有能力守住杨家几代人积累下的产业,真不懂爹为什么就是对他不满意呢?不就是折桂嘛!他哪天不折几枝桂枝?
他每天守着这些个桂花树、茶树,再酿些举世无双的糯米酒,自饮自足的日子简直比神仙还逍遥。
想着想着,他不禁举目遥望着桂花树冠,他的心底涌起一股奇异的念头。这念头来得突然,突然到他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右手的小指,轻轻地揉着,总觉得那截指头微微发烫。
“状元,你有没有觉得这周围有人在看着我们?”
状元身子一缩,没胆地直望爷身后躲去,他的嗓门倒是还残留几分威力,“谁啊?谁在那边?赶紧给我出来,否则等我们杨家的护卫来了,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风动树动影动,却无半点人影人声。
“好了,状元。”身为爷的出声住了小厮的口,明明已经吓得嘴角都开始打喔喔了,还想吓住谁?“许是我看错了,走吧!”他反剪着双手往前头去了,背在身后的左手依然摩挲着右手小指,舍不得放开。
他没有看错,在他带着小厮转身离去的下一刻,乖乖从树冠一跃而下,落于花下,藏于树影之间,一身白衫更显清冷。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自打他从桂花林里回了府,总觉得身旁有人在悄悄地盯着他。可是四下望望,哪里有半个人影,连只猫儿狗儿的都没发现,杨柳堤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忙得眼花了。
想歇歇,可手头的这些事哪一件离得开他?
“状元,我让你阴干的那些桂花怎么样了?”
状元上前答话:“我按照日子将它们分别盛放在不同的囊内,早先阴干的那些桂花应该可以取出待用了。”
“咱们杨香园也能借此机会赚上一大笔。”
状元笑得窃窃的,杨柳堤看着他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不愧是他爹培养出的书童,名字挺功名的,脑子里却满是功利。
吩咐状元煮水,杨柳堤研了茶叶,将起了鱼眼的水倒入茶壶,待茶叶慢慢沉入水底,再取一小撮桂花缓缓地撒在茶水上,加盖。
他的动作极慢,飘在屋梁上的乖乖任目光锁定在他的指间。他跟姐姐嘴里描述的那个“他”完全不同,跟她之前追踪的那几世也不一样。
这几日她安静地躲在他的身旁细细观察,发现他是个完全不懂武功的文人。他不会射箭,却喜欢种木犀、弄茶叶、浸佳酿;他身材修长,够不上武夫级别,别说是武艺超人,他跟“粗壮”二字都搭不上边。
之前的莽汉,后来几世的“他”多少都懂些防身之术,她却觉得眼前这位杨柳堤只能算是位需要人保护的翩翩公子。
“他”的变化太大,这一世姐姐能认出他来吗?
乖乖思绪难平,杨柳堤却已揭开闷了许久的茶壶。呛在壶内的桂花香混着茶香一下子全都冲撞了出来,直冲进乖乖的鼻息里,香味独到自不可言喻。
这香味颇似天界里她熟悉的味道,可又比那份滋味多了几分温度,还有那涩涩软软的茶香让乖乖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就一口!只要尝上一口就好了。
欲望战胜理智,乖乖完全忘了考虑在场两个凡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擅自决定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飘然落到茶壶旁边,她趁着杨柳堤不注意,悄悄地呷了一口。不多,就一小口。
这总不会有人发现吧?
杨柳堤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忘了加水放花瓣,可细细回忆他却是放了的。难道茶壶破了?
他举起茶壶至日光下,仔细打量,没见丝毫破损啊!再掉转头望向状元,状元也正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他呢!
背后忽来的凉意让杨柳堤心头一颤,左手不自觉地又攀上了右手的小指头,慢慢地抚着,心也就静了下来,奇异得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来由。
都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人饮茶,又能品出几分情由来呢?
状元跌坐在地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茫然得一塌糊涂,“这肯定是有鬼!”
爷一连泡了三壶茶,每一壶都不等爷来品便不见了踪影。茶壶未损,屋里除了他们主仆俩再看不到第三个人,不是鬼偷喝了茶又会是什么?
“找道士!爷,我们找道士来收妖吧!”
甩甩白衫水袖,乖乖在上头咕哝着:我才不怕道士呢!
要不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口舌,一而再、再而三地偷尝飘着木犀香气的茶,也不至于让这府里的下人以为闹了鬼。
没办法,谁让他泡的茶滋味实在是太好了,让她怀念起天界的生活,自然要多尝几遭。
杨柳堤的目光扫过房梁,忽地开口:“她怕是不会害怕道士吧!”
还是做主子的聪明些,乖乖在心底暗暗褒奖杨柳堤,这还只是一开始。
状元搔搔头再想其他办法:“要不然贴符贴门神,再弄点镇宅之宝守在府里,怎么样?”
你觉得我有可能会惧怕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吗?乖乖满脸不屑。
“你觉得她有可能会惧怕这些东西吗?”杨柳堤笑着摇摇头,将状元的建议丢在一旁。
“只怕没熏倒她,先熏死我们自己了。”
咦?乖乖诧异,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机缘,这到了第三次又该怎么说?这个杨柳堤怎么好像能猜透她心思一般,总是跟她所想的不谋而合呢!
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杨柳堤好像能看到她似的,眼神时不时地溜向她。乖乖已经看过他的命格,八字极重,性情沉稳不乱,若不是天界惩罚他活不过三十岁,他该是命长体健之人。照理说应该看不见她啊!究竟哪里不对?
“我有办法让她现身。”
第2章(2)
悬在上空的乖乖还没悟出个道道来,杨柳堤那头倒是先有了法子。她自认虽然法力平常,但也不至于会输在凡人手上,傲气来了,她决定听凭他所为,看他有什么办法能逼她现出真身来。
杨柳堤的方法倒也简单,在状元耳旁低语了一阵,眼见着状元飞身跑了出去,不多一会儿又转了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密封的盏,一大一小,看上去是再粗糙不过的俗物,这里面能有什么乾坤不成?
乖乖冷眼旁观,杨柳堤并不急着使出秘密武器。只是将两个盏浸在现打上来的井水里,自己则坐在一旁闭目凝神。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乖乖等得有些心急了,杨柳堤这才不紧不慢地将两个盏定定地拿到几案上。仍不急着开封揭秘,却用着煮开的山泉水热起两只青花小盏来。
这一冷一热,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她原本清醒的头脑顿时糊涂起来。
他就像一个神奇的仙人,将世间多种滋味各种香气全都混合在了一起,叫人神往得不顾死活硬是钻了进去,深入其中却又发现自己无端迷失了方向。
杨柳堤可以创造的神奇还远不止如此,青花小盏的热度还在,他趁着山泉水蒸腾的热乎劲将大盏中似白如黄的液体倒入其中,再取小盏中的一瓢金黄铺在其上,嘴里喃喃说道:“这便得了。”
他话刚落音,满屋奇香让乖乖的脑子不由自主地晕乎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呢?比刚刚的木犀花茶有过之而无不及,却又多了几许神秘的香味,她受不了了,真想一逞口舌之快才好。
“爷,爷!你看,青花小盏升到了半空中。”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人去碰触那只青花小盏,它自己忽然就升腾到了半空中,这气氛诡异得很,吓得状元咬着自己的舌头,连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杨柳堤定定地取了第二只青花小盏,照着刚才的做法又斟了一盏出来,这一次他边做边解释,像是刻意说给旁者听似的。
“这大盏里盛的是桂花糯米酒,取了丰年结出的糯米酿制三年,撒上桂花再酿三年,封了坛沉淀三年,今日这是头遭开启,酒味花香全都醉足了。这第二个坛子里装的是今年新出的桂花酿蜜,香气清新,甜味自然爽口。”
乖乖品了一口,果然如他所言,酒浓、蜜甜、味轻、香重,不自觉地她的手又伸向了他刚盛的第二盏。
杨柳堤感觉有只软若无骨的小手擦过他,随即空盏落到他旁边,刚刚盛满的青花小盏又飘浮到了半空中。
是个爱喝酒的醉仙哦!
那他今天可要显显自己的本事才成了。
“知道为什么又煮热的山泉水沁酒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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