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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之再臨秋水.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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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天龙之再临秋水
作者:松箩
☆、无计悔多情
“师妹,是否身体不适?”
李秋水竭力睁开双眼,耳中又传来一阵极为爽利干脆的女声,“山上与你家中颇为不同,你住不惯也是常理。”那女声又转为轻微的责备但略带轻笑,“不过,你若是贪睡,那就该罚了!”
抬眼间,只见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俏丽女子坐在桌边方凳上,望向她时,神情中略带宠溺。李秋水大惊,为何这女子样貌竟与师姐如此相似,就连声音也很耳熟。“嘻嘻,师妹还不快醒来,看你这痴痴呆呆的样子,师傅又该生气了。”嬉笑声中李秋水终于缓过神来,朝对方微微一笑,忙起身下床洗漱。那女子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观赏窗外栽种的各种花草。
〈着镜中那颇为圆润的脸庞,李秋水心中惊惧不定,这分明就是自己幼时的长相,难不成自己并没有死,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是那梦中悲欢离合,甚至死去时那种解脱的感觉实在真实无比!难道不是人死灯灭?倒是上天又给她一次机会?想到这里,抬头细看那女子,只见她身着莲青色蜀锦上衣,袖口处纹有梅花,下着蓝羽芊纱裙,腰间配以墨绿色梅枝玉佩,神情大方爽利,却是与师姐年轻时颇为相似。
那女子看她一洗漱完毕,便拿过梳妆台前的玉梳替她挽发。李秋水此时已心神稍定,便与她随意闲聊。小声道:“师姐,一会儿师傅会不会责怪我?”那女子轻笑出声,又看看镜中李秋水那微微涨红的笑脸,咳一声,道:“你刚到山中,身体不适也是有得,何况你本就体弱,师傅也曾跟我们提过,要我和师弟多多照看你,别说你睡迷糊,就算是你真的赖床,那也是我跟师弟吃排头,师傅可是万万舍不得责备呢!”此时,李秋水心中尚在回想前世种种,对这女子的身份也有七八分确定。
说话间,那女子已将师妹发丝挽起,结成双平髻,并不住端详,末了甚为满意的点头道:“师妹,看看,师姐的手艺如何?”同时望向镜中,发现小师妹颇为激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好笑,“师妹,知道师姐对你好了吧,你来这里几天,也只是和师弟亲近,难不成不喜欢我这个师姐?看在我天天为你梳头的份上也该感激吧!”言毕,手指轻轻环绕小师妹的发丝,故意将发梢扫过师妹胖嘟嘟的小脸,抿嘴轻笑。待看到李秋水眼中似有不耐,便即停手。
待收拾停当,那女子便带李秋水出了院门,说是拜见师傅。
出了小小院落,朝右走去,只见期间亭兰碟曲,雅致精巧,布局出人意料却又大气恢宏,暗含八卦路数,云烟袅袅,仙灵之气竟现。还好李秋水对此颇为熟悉,走来也不觉迷茫,心中更是温暖熟悉。不觉间已到一座院落之前,到此时李秋水再无怀疑,这确是师父的居所。进去之后弯过长廊,行过小桥,便是此院正屋。只见屋前一人长身玉立,面容俊朗,神情清矍,正是师父逍遥子。李秋水一时激动,双腿一软跪倒在他面前。逍遥子忙扶起李秋水,以为这小徒弟初来乍到,又感激自己根治她的病患方才如此,心中满是怜爱,柔声安慰。旁边一个□岁小童也对这个小师妹关爱有加。牵着李秋水小手,道:“小师妹,你初到这里,自是不知道师傅的脾气最好,何况你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何必怕成这样。”李秋水闻言抬起头来,只见那人点点星眸,如剑眼眉,顾盼神飞,不正是自己爱恨一生的无崖子师兄吗。虽是年纪尚幼,可那摄人心魄的魅力已初现。再看身旁的师姐,更是颇带娇羞赞赏的看着无崖子。并同他一起安慰自己。
李秋水此时心中激荡,忆起前世种种因缘际会,师傅的疼爱教导,又对自己寄予厚望,却不想自己只顾与师姐师兄的爱恨情仇,生生将师父的嘱托辜负,致使逍遥派四分五裂。再无师父当年声势,众多师门前辈所创的许多技艺也由此失传。自己实在是师门罪人啊!又想到前世的师姐初时也是满心疼爱待她,两人也一度情同姐妹。可慢慢长大后,种种事由害的两人之间越走越远,终成不共戴天之仇。李秋水心中长叹一声,罢了,上天给我这次机会,必是怜我前世糊涂,若再是执迷不悟,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了!思及此处,看向师姐的眼神便颇为亲近。但想到师兄却实在无法平静,若说毫无情意那是假的,就算前世种种已成过往,可那刻骨铭心之感又怎么能随意忘却,不由得看向师兄,眼神中情感变换不定。无崖子不觉一怔,只觉这小师妹看自己的神情怎地如此复杂!
逍遥子此时也颇感奇怪,自己这个关门弟子似乎与五岁小童颇为不同,眼眸中的沧桑只有历经风霜之人才有。转眼间却又恢复如初,令他不禁怀疑自己眼花。心中疑惑,却也不便多说。且待日后细观。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开始,要交代一些事情,情节颇显单薄,内容也不是很丰富,不过,因有很多细节要交代,且在后续章节中,都有体现,所以不得不如此。各位别拍砖啊,慢慢看,所谓细水才能长流,就是这个意思了。
☆、双眸粲如星
逍遥子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便多问。便带三个徒儿往院外走去,一路与李秋水闲谈,说话间已到一处山石前,正是昔日练功之所。只见逍遥子在三尺外挥手一抚,耳中听得扎扎数声,眼前大石已然移开,显出一个石门。逍遥子当先走进,并不断与李秋水讲解,却不知,李秋水早已知道,这便是历代师祖前辈修习高深武功的场所,里面有十数个巨大石室,分别存放逍遥派各类书籍,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文韬武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八卦算数,医卜星象,阴阳五行,奇门遁甲,农田水利,商经兵法无一不全,且多数都是孤本,极为珍贵。其中有一间石室供奉历代师祖牌位。逍遥子待李秋水拜过师祖后,便让巫行云带师弟去外间演武场练习。由于小徒弟入门时日尚短,与无崖子他们所学进度不同,故留下李秋水单独教授。
这石室建造精妙之处就在于,无门无窗却通风明亮,虽房间众多,却无拥挤之感。修习武功也可根据不同进度前去不同石室,并互不干扰。各类技艺修习也能按照不同分类单独修习。所以,就算是再来一次,李秋水仍是对自己的师门佩服之极。
逍遥子见李秋水一副小孩模样,眼神中满是敬佩之色,不觉暗暗点头。想到这小徒弟之前眼中的风霜,许是因为从小体弱,本以为无药可医,突然间却柳暗花明,故此一时激动,想着小小孩童,哪来的那深重得心思,且这孩子家世清白,虽是父祖辈世代出仕,族中却也无奸诈之徒。毕竟眼前这孩子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关门弟子,聪慧非凡也是有的。如此,心中疑虑渐去。
这逍遥派,历代收徒规矩极严,主要因为逍遥派除武功外尚有很多技艺,非同一般,若是一般资质,怕是如贫穷之人突入极富贵之地,琳琅满目。再无分辨之力,而自身又无能力将所有宝藏取出,诸方不能兼顾,欲念之下只能自害而不自知,成就也很有限,传承自然消弱不少。因这缘故逍遥子年逾古稀才收的三徒,皆因三人乃样貌非凡,且聪明绝顶之人。想那上天造物,自然公平,凡是样貌出众者,或是在智慧方面必是稍有不逮,或是性格鲁莽,自视甚高,愚钝而不自知。大凡种种,世间十全十美之人甚少,故此能得此三人是极为不易。虽三人性格迥异,且欲念极强,但逍遥派取自逍遥,自是由人率性而为,并无拘束。这许是造就逍遥派三徒那不可一世的性子吧。
李秋水对此间事物极为熟悉,但又不想被师父看破,故只能作出孩童般仰慕神情,仔细听师父教授,逍遥子也对小徒弟聪慧赞不绝口,心中也颇为自得,自思这小徒弟将来成就必在其他两徒之上,暗暗思索百年之后该如何安排,此是后话。
一年之后,李秋水已将师父所授各类绝学熟记于心,虽有很多技艺铭记于心,却也不主动学习师父未授的技艺,又与师姐感情日深,虽有前世种种,却也与无崖子相处极为融洽,想是心中仍是颇多不舍,看向无崖子是总会神情复杂。还好师兄师姐都是少年,心思没那么细腻,不然非露馅不可。闲暇时自与他二人弹琴书画,不过自然是他二人弹琴书画,自己只能临摹字帖,心中甚是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一日,修习闲暇,李秋水正在院内修剪花草,却听门外传来说笑之声,只见师兄师姐结伴而来,像是有趣事。李秋水抬头笑道:“师兄,可是近日有喜事?”无崖子笑看巫行云一眼,打趣道,“你自己问问师姐吧。”巫行云道:“师父今日叫我们去,说师弟学艺几年,也该下山历练一番,只是年纪小,叫我带他同去。”李秋水看看师兄,似乎这个正主都没有自家师姐兴奋,打趣道:“怎么师姐看起来倒像是第一次下山一样,你看看无崖子师兄,人家可比你稳重多了。”巫行云撇嘴:“我就看不上他这个样子,明明还是个孩子,怎么就像老头子似地,好像天底下就没有他能惊讶的事情,刚刚我还说他呢,整日心思深重,小心长皱纹。”一口气说完,又看似生气的冲无崖子轻哼一声。转头又觉得自己似乎太幼稚,不禁笑开了。无崖子也不以为意,微笑着看李秋水忙活,又不时看看巫行云,自得其乐。李秋水忙招呼二人落座,为二人沏茶。三人便谈论即将下山之事,不时提起巫行云在外历练的趣事。李秋水不禁羡慕,若是自己再长大几岁,也能下山走走。现在情况特殊,毕竟师父不凡,稍有不慎,被发现端倪可就不好。只能央求师兄师姐多带些小玩意回来,二人自然无不答应。不多时,巫行云两人便告辞回去,为明日行程稍作准备。
李秋水略休息一会儿,换件衣衫走入师父指定的修习石室,用心学习。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切入正题,有可能大家会看到,我在主角年龄方面做模糊处理,这样做首先是因为古人一般都是早熟,其次,不经历风浪不见真感情。我自己的理解中,无崖子不是心思简单的人,也是个自私的人,同时更是个心思不稳定的人。他总在找寻完美的人生目标,却不太顾忌旁人的感受,有点自恋。但也不是无情无意的人。总之,人性的复杂在他身上显示不少。大家可以慢慢看!别拍砖啊,打击我跟你急啊
☆、微步毂纹生
李秋水略休息一会儿,换件衣衫走入师父指定的修习石室,用心学习。
这逍遥派武学,皆是历代祖师积累的成就,威力巨大,招式更飘逸潇洒。须知天下武学,若是求得刚猛威力,克敌制胜,那自是无法强求招式美妙。若是求得招式潇洒俊逸,又力求杀敌,不免拘泥做作,这武功威力自然大打折扣。然而,逍遥派历代祖师皆是不凡之人,所创之武学精义更是对天下武学逐一挑战,这才使得逍遥派武功飘逸非常,又威力无比。李秋水也曾对本门武功那超凡出尘之处颇多研究,终是不得其法,末了只能归结为师门武学博大精深!
次日,巫行云二人早早离山,暂且不提。
匆匆数月,李秋水安然练习书画技艺,更对医毒之术颇多研究。一日吃过早饭,正石室中研度前辈医书。却见师父身边侍童缓缓走进,那小童走至李秋水面前,微一颌首,道:“三小姐,主人请您去缥缈峰。”李秋水略微思索,点头道:“师父可有其他吩咐?”小童摇头:“主人只说请三小姐前去,并无特别嘱咐。”说罢,侧身而立,做出相请姿势。李秋水不再多问,那小童见李秋水走来也不再说话当先领路。
这缥缈峰乃是太湖群山之一,太湖风云多变,山峰常隐于云雾之中,缥缥缈缈,似仙山因云海隔之,望之烟霞如玉带般将群岭相连,山中更有清泉数眼,常年流淌不绝,峰顶有一形似鹰嘴的巨石。望之生畏,因山势陡峭,而附近百姓多依仗太湖而生,故此仙灵之境甚少有人知晓。也不知逍遥派门人如何得此妙境,实属不易。待李秋水上得峰去,那小童自行离开。
李秋水缓步而行,转眼间已望见那鹰嘴山石,逍遥子此时正坐在旁边的山石之上,见李秋水过来,忙唤她走近。右手捻起几缕长须,缓缓道来:“秋水徒儿到此间已有一年了吧,可有不适之处?”李秋水忙道:“徒儿多蒙师父悉心照料,师姐师兄也对徒儿颇多照顾,再无当初那般羸弱,徒儿心中铭记师门恩德,实不敢忘!”逍遥子微微一笑,对小徒弟这般乖巧伶俐颇感满意。又道:“你也不必如此,师父当初因你体弱,也不敢叫你修习本门心法,是先要你固本培元。不然越是高深武学,所修习之人的体质越是重要,所谓相得益彰,在武学之道也是说得通的,若无强健体魄,强练武艺,便如将千金重物强压至轻瓷之上,哪里承受得住。为师本也打算近日便开始教授你武艺,正好你师兄师姐出门历练,师父稍有闲暇,已将本门武艺整理,就你本身资质,正是适合这套武功,今日便教你一些入门的法门。”李秋水连忙谢过师父。
这次教习的正是李秋水保命绝学“小无相功”,心中一动,只仔细听师傅教导。两个时辰之后,心法口诀也已背熟,其实这些口诀早就刻在李秋水心中,但为了不让师父起疑,只能装作生疏难懂,并不时请教师父。磨蹭良久,才略微勉强将心法记熟。而逍遥子此时已是欣喜不已,连连称赞自己寻得个绝世奇才,这么快就能将这套武功心法背念出口。李秋水不解,心道,“这内功心法就算蕴含呼吸吐纳之道,但只要有人教导,初学之人念出来也没甚了得处,何以师父如此夸赞?”逍遥子见小徒儿一副懵懂模样,不禁失笑,随即为其解惑:“好孩子,你可是不知师父为何夸赞你?”李秋水忙点头称是,逍遥子哈哈大笑,神情极为舒畅,接着道:“好孩子,你却不知,我逍遥派内功心法,并不似天下众多武学,心法只是修习法门,便如教习识字的书本一样,其本身只能作为传载之具,读懂即可练习,口诀本身却无其他用处。本门心法口诀就算是读念出来也是蕴含呼吸吐纳的道理,而这中间的传承也需要口口相传,如无人指导,就算得到本门心法口诀,也却并无用处。而你更是比行云出色不少,比之无崖子,更是聪慧非常。”说罢,无不得意的仰头大笑。
李秋水更是不解,前世无崖子师兄样样出色,在武功方面更是独占鳌头,难道不比自己聪慧?就算现在有前世记忆,但也无借这两世为人的优势独占师父喜爱的心思,故此常常颇为收敛,想来师父也不曾察觉,今日为何如此?于是故作不知,道:“谢谢师父夸奖,那师兄师姐背诵这口诀时,可曾也是如此?”逍遥子低头看见自己的小徒弟这般卖弄,更是开心,抬手轻轻抚摸李秋水头顶发丝,笑道:“你师姐初来时很是聪慧,不然师父也不会收她为徒。当初只是见她年幼幼小,又无亲无故,心下不忍,才带上山来。却不知她竟是骨骼清奇,小小年纪,坚韧异常。师父甚是喜爱,便传她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正合她那坚毅刚硬的性子。”说到此处,逍遥子面带微笑,似是对这大徒弟甚是满意。李秋水此时了然,原来师父传授武功皆是随个人心性而为,本性如何,便由此传功,正应了逍遥派那逍遥二字,为得就是率性而为。师父观人物诸事竟如此透彻,心下佩服。如此一想,更觉好奇,便问道:“那师兄呢?师父可对他满意?”逍遥子缓缓摇头。道:“为师却也不是对你师兄不满,本欲传他不老长春功,可他虽根骨奇佳,却心性不定,心气高傲,但又所求甚多。实在不合这武功的总旨,就算强练也不能有所进益,故此,师父只好传他北冥神功,这功夫入门浅显,是寓含广大恢宏之意,可取他人内力为己用,修习逾久所带来的益处也就愈多,方显神功威力。正是适合他那游离不定的性子。”李秋水这才明白。心中不禁对无崖子所得评价稍有不解,若说师兄心高气傲那是有的,但为和又说他心性不稳?如此说来,这北冥神功并不是师父所授最好的武艺,想来前世种种不解之处,只能留待日后留心了。
思索间,逍遥子又对李秋水道:“秋水你性子沉稳,又如此聪慧,实在是这不老长春功的不二人选,为师这么多年苦苦搜寻,终于找到这旷世奇才,实在可喜可贺啊,你们三人所修习的内功心法皆是为师机缘巧合之下所得书籍中观悟所得。并无招式,须得配合本门武功,方能显出其威力,这不老长春功,乃是为师此生所创之不二绝学,初时其威力可能不如你师兄师姐所习,但大成之后天下再无敌手,如你今日这般,修习十年便可小成,到那时。。。。”逍遥子不愿多说,便安排李秋水修习其他各类技艺。
入夜,李秋水回到到房中,心中颇为不安,又念及师父对三徒的评价,一时心绪不定,倒是颇为想念巫行云和无崖子,恕不知,他们二人已是自顾不暇。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开始,李秋水不能再悠闲打酱油了,本章有很多伏笔,再有后章节中可慢慢看出,这篇某箩会秉承金大大原文宗旨“无人不冤,有情皆孽”,有欲念就有因果,当然,我是菜鸟,可不敢跟金大大比,而且我心眼小,别拍砖啊,我会哭的
☆、渐霜风凄紧
且说巫行云与无崖子二人,自下山后便向西行去。逍遥派虽在江湖上低调行事,宛若古时隐者。但并不代表寒酸清贫,想那夜晚代替烛火的璀璨明珠,那精致典雅的居室陈设,那天下少见的奇花异草。若无巨大财力支撑,如何得成!这便是如今巫行云二人出行的缘由。
逍遥派门下产业无数,所涉行业众多,皆有门人代管,这些门人出身不同,难保心性有异。故此逍遥派或以药物掌控,或以利益相诱,更兼之产业收益颇丰,若无大纰漏,却也不多做克扣,只是由逍遥派弟子定期盘巡查,故此一众门人颇为心服,尽心管理,不敢有误。一路行来,巫行云对师弟照顾有加,虽性格爽朗,却不是一味冲动鲁莽之人,自恃甚高,却行事极有分寸,更是指点师弟待人接物。而无崖子也因初次下山,颇为兴奋。不过他本就是谨慎之人,事无巨细,都会三思而后行,颇有大家风范,有时也会对巫行云的决策稍有建议。连日来,无崖子心中本就对师姐信服,待得巫行云举重若轻的处理几个偷奸耍滑的管事之后,见师姐如此手段,更是敬佩不已。
这一日午时,二人行至山西界内,在带有鲲形暗记的客栈中暂为歇息,那客栈掌柜曾见过巫行云,见东家来了,自然殷勤备至,忙将二人引入专门预备的上房,伺候二人洗漱就餐不提。二人旅途轻松,并不觉劳累,饭后稍作歇息,便坐在大堂中喝茶闲谈。
此时天色尚早,大堂内人声鼎沸。只见巫行云容色俏丽,一身湖碧色衣裙,更显出尘。她修习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主攻手少阳三焦经,若修炼得当,大成后威力无比,并能永葆青春。这功原名纯阳至尊功,属至阳,不适合女子修炼,逍遥子为配合巫行云修习,将至阳功改为倒转修炼至阴,并易名为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只因巫行云修习时年龄尚幼,些许不当之处,虽无大碍。却已使身体受损,如今虽有少女风华,身材却甚是娇小。无崖子见师姐笑颜如花,不觉呆住。
也难怪无崖子如此失态,巫行云本就是美人胚子,此时又风姿已现,更因修炼玄功,神情空灵,秀丽绝俗。大堂内众人皆不时望向他二人,猜测不已。男子必定是死盯着巫行云不放。那些女子却是频频偷眼看向无崖子,眼中尽是倾慕之色。也难怪世俗之人趋之若鹜,无崖子本就是潇洒俊逸之人,他修习北冥神功已有数年,更兼之平日多修习琴棋书画,医卜星相等绝学,举止中不觉间便带出风流儒雅之态。虽是少年,身形更是如风般抽长,此次与师姐行走江湖,多被人误认是兄妹。只见他面如冠玉,风度闲雅,见之谁人不说一句“好个翩翩少年郎”。
巫行云说笑一阵,见师弟一副呆样,抿嘴笑道:“师弟,我本以为这世间再无何事能引你注意,怎么一下山,你就呆成这样?我可真是不虚此行啊。回去后一定好好跟小师妹说道说道,哈哈….”无崖子闻言,颇感尴尬,忙举杯喝茶,稍作遮掩,并不与师姐争辩。忽然听到从大堂东面飘来几声言语,
另有一人接口“谁说不是,咱们这附近,最近可是连丢七八个孩童了,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你说会不会是山魈吃人啊”
“赫,哪里是山魈,有哪个山魈在人心口戳几个小洞,待流干血又给你送回来的?”
“唉,自求多福吧,但愿那祸害早日离开此地,又或者是被高人收服,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有人急忙道:“喝你的茶!这也堵不住嘴,胡说些什么!”
无崖子听罢,抬眼看巫行云,只见她也正向自己看来,不禁心下了然,师姐与自己一路行来,虽不多管闲事,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岂能不管。皆因二人都是孤儿,幼时多遭患难,全赖师父救助,今日见此等血腥之事,更是义不容辞。于是便起身往后堂找寻那掌柜,详询所听之事。那掌柜真不愧是逍遥派门人,客栈的最大用处就是打探各方消息,此时正好派上用场。那掌柜忙将连日来孩童失踪案一一列举,并详述其中情由。原来此地乃县郡交界,人来人往甚是繁华,民风也算淳朴,多年来此地居民安居乐业,甚少有诡异事件出现,然后近三月来,不少人家丢失孩童,或男或女,都是半夜从家中失踪,四五日后,突有一日夜间,就见孩子□身体躺在自家房顶,却已死去多时,心口处被人用某种利器戳出数个凶。全身发白,似是失血而死。皆因附近都是孩童的都是平凡人家,报官之后,衙门也毫无头绪,只能做无头公案处置,谁知后来人数越来越多,这才引起恐慌,但可惜一直没有头绪,故此以讹传讹,越传便越是离谱。
至此,巫行云二人心中已有定数,必是武功高强之人修习那邪门功夫,不然何以夜入屋室而无人知晓,众多孩童又皆流血而死。眼见天色已晚,二人也不再多问。饭后便回房商议。
作者有话要说:
某箩总是觉得,巫行云怎么说也是心高气傲之人,难道说一见到男人就春心大动,一发不可收死的爱上无崖子,虽然有师姐弟情意在那里,但巫行云以七八岁女童的身材爱上俊朗的无崖子却是有点无厘头,所以安排一出小戏,让他们彼此之间相处比较顺畅一点。
☆、磊落险峰行
二人也不再多问。饭后便回房商议。
无崖子回房稍作整理,便前来找寻巫行云。轻敲房门,只听得师姐道:“进来吧,师弟,你也忒多理。”方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巫行云一身闲适装束,更添娇媚俏丽。不觉心中一动,又不想被师姐察觉,故作低头喝茶状。巫行云倒是不觉,自行坐在桌旁,道:“师弟,此事你作何想?”无崖子略一沉吟,道:“想必是人为,而无知之人又多猜疑,才会以讹传讹,只是这种邪门功夫,之前从未听说,师门典籍中也未有记载。不知可有克制之法?若是贸然行动。徒劳无功不说,受制于人却也不好。”巫行云不悦,道:“师弟你也太胆小,虽说你初入江湖,小心些也无不可,但我逍遥派难道只凭武艺取胜吗,师父所授诸般技艺中,难道没有毒之一术?若是那奸贼敢来冒犯,我必让他痛不欲生”无崖子忙道:“师姐莫急,我也是为稳妥才如此推测,古语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待你我观察几日,摸清他的行踪,再下手不迟。”巫行云点头道:
“你说的不错,虽你我二人无惧宵小,却也不可莽撞行事,不若如此这般….”无崖子频频点头称是。二人商议停当,无崖子便回房歇息,临出门时回首一望,只见师姐唇边笑意不减,正向他看来,忙急急走出。而后又细心将房门关好。巫行云见师弟神情中颇有不舍,还以为他担心此事,遂也不以为意,一笑置之。
接连几日,二人便时时出门闲逛,虽说此地并非重镇,但也颇为繁华,想是朝政清明,故此人人安居乐业,巫行云与无崖子毕竟少年心性,见街道两旁商家林立,更有街边小贩不时叫卖当,颇感有趣,故此流连忘返起来。无崖子道:“师姐,咱们这次出门,可是答应小师妹不少东西,难得有此闲暇,不如,多挑几样,也好回去堵她的嘴,不然撒起娇来,我可是招架不住。”巫行云笑道:“很是,小师妹从小娇惯,怕是从没出过远门,这次被师带上山,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亲人,你我既然比她入门早,如今便如她的亲人一般,自然要多照顾她。”二人说笑一阵,买了不少精致玩意,便回到客栈歇息。
他二人一连几天都在街上闲逛,故此这里很多人已经见过他们,更是为他们担心不已,而两人却是淡然模样,毫不在意。这一日晚间,巫行云运功完毕,正要歇息,忽听到屋顶轻微响动,随即拧身从窗口跃出。只见一道黑影极快客栈屋顶掠过,向西行去。巫行云急忙跟上,见那人似是行动不便,且身体臃肿,细观那人呼吸吐纳,也不见武功如何精湛,心下顿喜。不及唤师弟同来,但二人所居相隔不远,想他必是一听到响动,自会跟上。于是便放心追去。
不觉间已追出数里,只见此处已是渺无人烟,树木繁茂。那人蓦地停住脚步,并将一物丢掷树旁,正是一小小孩童。回身迎向巫行云,却是一女子,身材婀娜,容貌秀丽,肤色黝黑,神情妖媚异常。巫行云此时已看清,那人身法奇快,之前想是身负重物故行动不便,也使得自己判断失误,贸然追出。然则自行走江湖以来,鲜遇敌手,此时心中并不惧怕,只是沉着应对。只见那人出手狠辣,招式有诡异所思,往往中途变换,打向意想不到的地方。巫行云修习天山折梅手已有两年,这套武功化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于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变化繁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越是见识多广越是受益。故此,那人初时占尽上风,待得两百招之后已颇显败迹。巫行云心中一喜,更是出手如风,内劲全发,周身真气鼓动。却突觉脚下一窒,胸中燥热难当,体内却寒气四窜,忙运气护住丹田气海,心下大惊,全然不知何时着了对方的道。
这无崖子为何姗姗来迟,却原是如此:初时听得巫行云房中动静,无崖子本已跃出房门,疾步追去,不料半路有人偷袭。却是个男子,肤色煞白,周身寒气不减,似有内伤,功夫确是不弱,招招古怪之极,一时间无崖子处处落尽下风,只得用尽招式勉力支撑。堪堪三百余招后,便被那人制住。那男子伸手紧抓无崖子左手脉门,吐内力欲迫其就范,却不知正是自寻死路。无崖子身具北冥神功,自能吸纳他人内力为己用,之前过招时无崖子一上来便落下乘,慌乱中又无法抓紧对方脉门,且初次对敌,无法熟练运功也是常理。此时那男子却主动送上门来,内力逼进,无崖子体内北冥神功自动流转,顿时便觉内力源源不断涌进体内。
那男子只觉自身内劲瞬间流失大半,却不知是何缘故,大惊之下,忙将无崖子甩出,却是为时已晚,此时无崖子已然醒悟,这等制敌时机又怎能错过,当下反手一抓,紧扣那人头顶百汇。顷刻间,那人便被吸尽内力昏了过去。无崖子心中一松,便觉胸中憋闷异常,体内真气鼓荡,像是要炸开一般,忙收敛心神,正要缓缓导气归虚,蓦地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清啸。正是师姐求救之音,当下大急,再来不及调息,忙强忍不适向发声处疾奔而去,这才赶得及救下巫行云,而自己却也因连吸两人内力又不急调息,内息紊乱,顿时昏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文里,逍遥派绝对是天上地下少有的高手,凡逍遥派出品必是精品,只差打上“超人+奥特曼+蜘蛛侠等等”的标签了,实在是夸张。哪个门派的武功不是循序渐进的,款且年龄就在那里放着,别跟我说十几岁的小孩比人三十几岁的高手还厉害,忒假。所以,某箩在这里稍微虐一下巫行云,无崖子,免得小孩子骄傲。也为后续章节做铺垫,呵呵。没写过武侠,对那些打斗场面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将就一下,嘿嘿,我已经吐槽到无力了,这是我今天早上第12次发文。
☆、笑语盈暗香
无崖子内息不稳,顿时昏倒在地。
巫行云此时自顾不暇,忙运气调息,强力压制里内寒气。半个时辰之后,情势稍缓,忙起身查看情形,只见无涯子仍昏迷不醒,体内却真气充沛,显走火入魔症状,也不敢贸然出手相救,只能勉力挟起无崖子,往客栈而去,路上又见一男子昏倒在地,自然明白无崖子耽搁许久的缘故。
回到客栈后,忙叫起掌柜,命他着人至方才打斗的地方将那两人擒来,并将那孩童妥善带回。想那两人连番被吸干内力,此时已与寻常人无异,掌柜自能应付。
于是忙安顿无崖子在屋内歇息不提。待回到自己房中,忙将包袱中的大还丹取出服下,胸中燥热之感顿时消失无存,可那股寒气却散入五脏六腑,运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时,便血气翻腾。当下也不敢强运内功,而被那女子掌风伤到的经脉便也无法及时修复。只能留待日后回山请师父救治。稍作歇息之后天已大亮,巫行云虽不能强运内劲,但行动却也与常人无异,只是不能再与人打斗罢了。忙到无崖子屋中查探,一见之下,心中暗呼不妙,只见无涯双目赤红,口中呼喝不止,在床上来回翻滚,状似癫狂。巫行云出手如风,忙点中无崖子周身大穴,这才稍有缓解,只是无崖子又再次昏迷。巫行云心中惊怒交加,想二人此番行来,从未吃过如此大亏。而自己也非初出江湖,何以莫名受此大创,又查探不出。
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让掌柜将那二人带来查问。
片刻人已带到,掌柜也不退走,只在屋外等候差遣。巫行云冷冷二人打量一番,道:“从实招来,你二人到底是何人,掳劫孩童又为何事?”那二人此时双双被绑,且内力全无,早已神情萎顿。那男子先开口道:“杀个把小孩这些许小事,老子还不放在心上!要不是老子伤重,又怎会着你的道?我二人性命皆在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女子嘴唇微动,却终未出声。巫行云哼一声,道:“你想死却不容易,那些孩子受你等百般折磨,流尽心血而死,此等痛苦非常人能受。似你们这般丧心柴,不教训一番难消我心头之恨。”便强使二人服下逍遥散,再不理会。自顾喝茶不语,半盏茶时分,药性发作,那二人便觉全身如万千虫蚁噬咬,就连五脏六腑也麻痒痛俱全,以头撞地也不能稍解痛楚。原来这逍遥散乃是逍遥派秘制奇毒,正是要使人受遍万般苦楚却又求死不能,那药性发作时缓时急,皆是根据体质不同而药性也随之转换。
有时几天不发,有时却频频发作,就是要人防不胜防。取名“逍遥”怕是反其道而行的意思。有内力之人受不了这痛苦,自然会运内劲抵挡,却不知越挡药性越凶猛,直到此人内力耗尽,方才稍有缓解。这二人尚有些许内力,自然马上运功抵抗,当下便瘫倒在地,但神态仍十分倔强。巫行云恼他二人伤天害理,自己又险些命丧其手,正要给些苦头吃,又怎会轻易饶过他们。当下便让掌柜将二人妥善看管,免得惊扰旁人。掌柜忙带人上前堵住二人的嘴,拖拽下去看管不提。那二人一路呜咽□,全做不知,想那些无辜孩童皆是被这二人折磨至死,心中愤慨,更是不住拳脚招呼他们。那被掳劫的孩子,客栈里一个小伙计却认得,正是东头薛家的孩子,掌柜的忙命他将其送回。
不一会儿伙计将饭食端来,二人对坐食用。
饭后稍作歇息,无崖子便盘腿坐在榻上,开始运功。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昨天头疼,休息一下天就黑了,晚上电脑被抢,无语。
本章作为过渡,为两人制造一点爱美气氛,顺便虐一下杀小孩的人,有没有发现文中逍遥散的来历很熟悉,(叉腰大笑)哈哈,你们一定想不到的,提醒一句,可不是三笑逍遥散啊,看看药性都是不一样的。
☆、梦中语真幻
饭后稍作歇息,无崖子便盘腿坐在榻上,开始运功。巫行云将屋门关好,回身坐在桌边,目不转睛盯着无崖子,神色莫明。见无崖子神色痛楚,便不由得担心,又不敢擅自走动影响他调息,只能双手紧握,连骨节都有些发白;又见无崖子神色无常,才心下稍安,抬手只见满是汗迹。端得比自身受伤还要心焦。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正是运功关键时刻,只见无崖子肤色变换,忽白忽红,头顶冉冉升起白气,额头渗出滴滴汗珠,神情极是痛苦。巫行云急忙立起,疾奔榻前,却又不敢随意上前相助,双手交替互握,两眼直盯着无崖子,无法可想。须知这北冥神功运转时,只要与他人脉络相接,便会主动吸取对方内力,无崖子毕竟年幼,此时体内冲突不止,怕是无法自由控制北冥神功,自己凑上去只能是火上浇油,被吸了内力事小,若是无崖子再吸些许内力,只怕当时便要不堪承受死去。正自焦躁间,耳听“噗”的一声,便眼睁睁看着无崖子口中喷出鲜血,顿时歪倒。
巫行云只觉心中一痛,忙扑到无崖子身旁,再不顾及内力可能被吸,左手拥住无崖子,右手抓起无崖子右手腕诊视。亏得无崖子昏倒,此时内息一乱,北冥神功自是无法运转。巫行云只觉师弟脉搏跳动有力,方才心下稍安,又见师弟脸色煞白,不觉心疼不已。师弟若不是为了救助自己,完全可以运功调息后再出手,那如今自是无碍,怎会受这苦楚,自己身为师姐,不能好好照顾师弟,反到连累他…又想若不是自己托大,怎会需要师弟救助,若是自己武艺高强,便能轻松料理那二人,又怎会到现在也无法逼出体内寒气,不能运功帮师弟疗伤,又恨自己见识浅薄,师弟命在旦夕,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突又想到那二人可恶,害自己与师弟身受重伤,不觉间杀意顿现。一时思绪纷纷,在屋内来回度步。见师弟仍然昏迷,也不敢随意走开,只守着无崖子,盼他能熬过这一次。
屋外天色渐暗,巫行云却无心思进食。又恐无崖子随时醒来,怕他到时腹中饥饿,现做只怕要等许久,便唤掌柜将饭食备好,并命人留守厨房,以便随时食用。巫行云呆坐房中,看向昏睡中的无涯子,眉头紧锁。是夜无涯子昏迷中数次惊叫出声,皆是担心巫行云安全之语。巫行云听得耳中,心下感动。想自己自小孤苦,受尽折磨,看惯人间冷暖。若不是师父怜惜,只怕早就不在人世,更不会有如今这等身份。想这世上除了师父只怕再无一人如此看重自己,心中早已将师父当做最亲近之人。后来师父将师弟带上山来,巫行云早已不记得亲人的长相,现在有了师父,又乍见如此聪慧的师弟,更是欢喜,自是将他当弟弟看待。师弟自小跟她一起长大,情谊自然深厚,年纪渐长,师弟更是越来越出众,心中自是欢喜,却也从未多想,不想今日得知他竟是如此在乎自己,更不惜以身犯险,身受重伤之时仍对自己念念不忘,不觉心中甜蜜。师弟本来就是少有的人物,近年来更是对她时时关怀,她又怎么会毫无察觉,一颗芳心不觉便黏在无崖子身上。这一时间担忧狂喜诸般情绪袭来,整个人不觉呆在那里。
又见师弟调侃自己,自然明白是为免她自责,更是感动,当下闲话几句。巫行云本就身受内伤,虽已压制,却不能调息运功,如此耽搁着半宿,已是筋疲力尽,忙安顿无涯子到床上歇息,自己也回房不提,只因今日师弟梦中言语,不觉心神俱醉,连睡梦中也带着笑意。
无崖子待师姐走后一时无法入睡,想师姐与自己也算学的高深武艺,却为何如此大败,看来只能从那二人身上寻找缘由了。又想起自入师门以来,师姐对自己关怀备至,朝夕相处,师姐虽说直爽,但对自己却从无恶言,细心照顾,随着两人年岁渐长,师姐样样出色,颇得师父喜爱,样貌也是清丽绝俗。自己更是仰慕不已,只希望今生与师姐长伴,方才满意。如今见师姐也不似以前那般只有姐弟之情,今日言语中更是情真意切。不觉颠倒不已,难以入睡。
次日,无涯子早起,见巫行云房门紧闭,想来是昨日照顾自己劳累,仍在歇息,便也不打扰她。又想到昨日那二人,听师姐意思已是关在这客栈中,正好心中疑点颇多,于是便回到房中,唤来掌柜,询问那二人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强乐还无味
于是无崖子便回到房中,唤来掌柜,询问那二人情况。此时,那二人已服逍遥散将近五个时辰,诸般痛苦,更是尝了个遍,他二人本是桀骜不驯之人,在这样手法炮制之下,早就不堪承受,丑态尽显。带上来时逍遥散再次发作,痛苦不堪,无法言语,无崖子料他们也再无花样,一时不忍便给了他们解药。想来他二人内功此时已全部化尽,便是寻常大汉也能将他们打到,二人行凶多日,何时受过这等惨败,被折磨着许久,再不嘴硬,有问必答,甚至越说越多,到最后两人更是互相埋怨,
原来二人乃是明教教徒,男子姓钟名枋山,女子是他亲妹,名枋梨。那明教原名摩尼教,传入中国后遭严重打击,转而成为秘密宗教,并吸收道教及民间信仰,从而改称明教。其教义简化为“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八个字。 教众中士农工商、绿林好汉、江洋大盗、武林俊彦等无所不有。明教因相信黑暗就要过去,光明即将来临,故敢于造反,屡有反对朝廷之举,此次因总坛被官府剿灭,大部分教众便向南迁走,日后再作打算,他二人父母家人本也是明教教徒,乱军中被官兵抓走,当众凌迟处死,后他们逃走时又与众人失散,走投无路只能向西而行。平日便杀人如麻,此次遭逢巨变,更是性格乖戾,最不能见不得官宦人家。
现下一路走来,仗着武功高强,那钟枋山掳劫许多官宦人家的少女,强行与之交合。有不少人被其折磨致死,少数幸存的更被钟枋黎买入勾栏,所得银钱皆收入囊中。二人又极是惜命,狡诈异常,多番逃脱追杀。如此便祸害无数人命。二人一路西行机缘巧合下取得一本极高深的武功秘籍。大喜过望,又兼报仇心切便急不可耐开始修炼,殊不知那神功高深莫测,二人一知半解之下进度缓慢。钟枋山心下急躁,强练神功,顿时走火入魔,全身寒气逼人,发作时抽搐不止,痛苦难当。钟枋黎担心自己将来也会受制,急忙到处找寻救治之法,却在一明教教徒口中得知,此病症除非有人愿以纯阳功力助其化解体内寒气,否则只能在每日修习内功时满饮孩童心口鲜血,如此半年才可痊愈。且疗伤时不可间断,否则再无解救之法。
为此二人找寻多时,发现此地民风淳朴,并无武学世家或习武之人在此定居。便决定在此疗伤,这才使得那些无辜孩童受尽折磨而死。而将死去的孩子送回家中,则是一是为扰人视线,吓唬无知百姓;二是懒得埋藏尸体,胡乱丢弃又怕被人发觉。他二人本就快要大功告成,却见巫行云二人来此地,武功也似不弱,未免意外,两人商议寻机除去他们。
见此情形,巫行云心中鄙夷,想她行走江湖以来从未大败,居然栽在这种无耻之徒手上。本还怜惜他们身世可怜,此时见他二人为保命丑态百出。不觉心中厌恶至极。冷笑道:“你们杀那些孩子时可曾听到痛苦求饶?既然师弟已经给了你们解药,那我也不再浪费逍遥散,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再不愿与其多说,便抬手往二人背上各自一扶,二人只觉背上脊椎处微微刺痛,心中疑惑。耳中只听巫行云道:“给你们尝尝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也算是替那些孩子讨个公道,这腐骨钉的滋味一定能让你们满意。”那儿人顿时惊呆,腐骨钉之名早有耳闻,每日子午时分发作,痛入骨髓,生不如死。因所沁毒药中又含有迷幻奇药,能使人陡然身强体壮,若有寻死之心,便即产生幻觉,对这世间留恋非常。
若无用药之人催动药性,所中者只能日日受其煎熬却不得解脱,连死都由不得自己,若是运功抵抗,下次发作时更加痛苦,时间也会更久。二人此时再无他想,只能不住求饶,可巫行云再不理他们。便即交给门外掌柜处理。无崖子也并无多言,只是含情脉脉看着巫行云。
那掌柜也是个妙人,听得半响也明白大半,见两位东家都栽在他二人手中,自然要替东家出气,随将其送入勾栏,编入贱籍,且不得脱籍,那钟枋黎已二十有余,虽神情妖媚,姿色却也只是中等,声色艺俱无,也没有那家教坊愿意花费精力调教于她。便只能沦落低等娼门。因这腐骨钉之故,日夜不得安宁,不出半年便不成人形。那钟枋山初时在勾栏不服管教。老鸨再无耐心,便着人将其阉割,充作龟奴,因着钟枋黎恳求,将他二人置于同一院落。那钟枋山因无崖子之故体内再无内力,内伤便即消散。然则他本是有些手段的人,就算是被人追杀,却也自由自在。此次却受制于人,生死不由己,又被腐骨钉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与妹妹再无之前情谊,每日相打相骂。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凡争吵必怨对方当初不该招惹巫行云二人。每日相打相骂,宛若人间地狱。钟枋山受此挫折仍不知悔改,性子鲁莽,又目中无人,处处顶撞管事。终于被老鸨痛打一顿,断了一条腿,右眼也就此瞎了。
巫行云不愿在此地多待,且她与无崖子二人皆有内伤,如不及时治疗怕是要遗祸终生,忙命掌柜的收拾行装,雇辆马车。将无崖子小心安置在车内,眷往缥缈峰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为后面埋下几个重要的伏笔,大家猜猜看,再说一句,我昨天前天一直不能发文,打客服电话人家跟说要一周时间才能修好,今天是来碰碰运气的,可不是我偷懒不发文啊
☆、水绿风微暖
李秋水自师父传授武功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便默默回忆前世一些修习窍门,与武功益处颇多,进展飞快。却也不贪多,怕一时不察被师父看出来,虽说师父医卜星相了得,但也不能确定他会相信前世今生,未免被他误以为妖。还是小心为妙。
逍遥子近日来,看这小徒弟是越来越喜欢,不说她初时聪明伶俐,自从传授不老长春功这几个月来,更是突飞猛进,比自己当初猜测的都要强过不少,更在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不俗见解,休习时的窍门也很是独到。那两个大徒弟就没有这样的悟性,端得是聪慧非常,实在是三个徒弟中的翘首。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确实没错,虽然李家当时要求要保他家三代平安,自己甚觉厌烦,想来逍遥派从不与官宦人家打交道,更是在江湖上甚少出没,此次却为这小徒弟破例。当时心中还颇有微词,现在看来这笔买卖甚是划算那!不觉很是得意,看着李秋水眼神中更是慈爱。见李秋水内功已有小成,便开始传授部分武功招式。命其日日练习,同时,各类技艺也不能间断,照进度一刻不停的练习。
逍遥子本就练得绝世武功,又于那大理不老长春谷中得到不老长春功秘籍,更从此中悟出三套绝世武功,唯有这不老长春功最是厉害,威力强大,又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内功威力无比,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与原版极为近似,外行很难分辨。若是与北冥神功相配,更是相得益彰,待日后细观这小徒弟的修为,若是品行皆优,自然传得于她。又想到这不老长春功乃是自己偷盗来的秘籍,虽也不怕被人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前来寻衅,但逍遥子生性清冷,实在不愿多生是非。况且那秘籍中并无高深武功,全是自己结合毕生所学才悟出来绝世武功,可不想被那无知之人误以为是捡来的便宜,心中不悦,思索许久,想那佛家有“无相劫指”,威力无比。逍遥派本是道家内功,那“小无相功”这名字确实很适合,“小”字是为彰显谦逊之意,表示自己不与少林祖师达摩媲美,而“无相功”又体现此门武功实威力巨大。待日后告知李秋水,她心下恍然,原来这就是小无相功的来历,逍遥派向来讲究随性而为,所求必有所得。所以师父这般偷盗别人武功秘籍且洋洋自得的态度,并未让李秋水惊讶,反到佩服师父绝世奇才。
算来李秋水也学习不少技艺,因其年幼,医卜星相,暂未涉及。现下只是学习培植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和研习从古时传下来的只有文字而无图谱的鲁公秘录。如在缥缈峰栽培天山雪莲,又或是在泉眼中饲养江南锦鲤等等。其实李秋水前世虽因无崖子蹉跎一生,于各项技艺尽皆荒废,但幼时学艺尚还留有一二分!这也都被逍遥子误以为她天赋极高,无师自通。李秋水所居院落,本就不小。自她入住后便归她打理,每个房间都布置的极为妥帖,又清雅别致,让人观之可亲。院中本有个月牙形池塘,又有凉亭再其中央,如今这塘边空地被李秋水理出一片花圃。用来栽种青竹,观之赏心悦目。此时院中尤以那月牙形池塘最为醒目。只见那池中云雾袅袅,数丛芙渠随风轻摆,婀娜多姿,宛若仙子,亭亭玉立,清香远逸。站立湖中小亭,左边是缺,右边是盈,而这左边便是荷中绝类千叶宝莲,甚是繁密,开花八朵。
花瓣白色,瓣基微淡绿黄色,尖端嵌块状红、绿斑块。花色红、绿、黄、白相映。右侧便是几朵鸳鸯莲,因其花开两朵而花色不同而得名,摇曳生姿。小亭周围遍是花色雪白,花朵却只有酒杯大小的莲花,煞是可爱。花丛布置得当,不显拥挤,反倒觉得空间大了不少。不少鲫鱼在花间游弋,都是李秋水从山脚小溪中抓来的,初时灰不溜秋,现下已有花色、金色、白色、银白色等四色,只是种类却只有三尾、龙睛两种。只能留待日后再配。
李秋水对自己的成果尚算满意,请师父观赏后,逍遥子更是赞不绝口,这鲫鱼可以从野生转为家养的道理,他也只是跟李秋水提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徒弟竟然真的养出来,还有这么多种类!怎能不让他惊讶。当下便与小徒弟切磋这养鱼心得。李秋水心中暗道惭愧,若不是前世记忆,又怎能知道这种饲养方法,就是挑选长相特异的鲫鱼进行□,运气好的话,几代后便可养出令人满意的品种。
李秋水学艺闲暇,也会想起自己与无崖子师兄的种种因缘。一想到前世他居然对只见过几面的小妹子情根深种,不解之余更是怨恨不已。自己对他一往情深,敛去所有光芒。温柔体贴,从不敢违逆他的意思,随他归隐山林,更是为了他不顾艰险搜集天下各类武学。甚至不惜与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反目成仇,却等来他移情别恋,又想自己也有对不起师兄的地方,故意找人调情来气师兄,之后又改嫁西夏王。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管不问。可这些也都是因为在乎师兄才会如此,自以为是报复师兄,你不爱我,我就找别人,其实师兄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完全是自暴自弃。从始至终,心中只有师兄一人。可师兄呢?他怎能如此对我?恍惚间仿佛无崖子就在面前,不禁泪流满面想上前质问,结果一跤跌倒,原来只是在自己房中。
罢了,就算是有缘也早就在上辈子耗尽,毕竟,这一生一切都不同,就连无崖子也与前世初见时稍有不同,看他与师姐情谊深厚,就算自己想要再续前缘,只怕无崖子师兄不一定愿意,若是再跟师姐你争我夺,只怕又与前世相同命运。况且师父说过无崖子师兄心性不定,有所求甚多,自己细思以前确实如此。罢了,何苦跟此人无谓纠缠,你若不愿我便休。做一世的师兄妹总比两看相厌反目成仇要好。闲时种花养草,游遍天下奇景,何乐而不为呢。姻缘的事就随天意吧!
不日,山下门人送来消息,说是师姐师兄重伤,巡查之事暂缓,已赶回缥缈峰。李秋水大惊,忙禀告师父。逍遥子眉头紧锁,心中暗道:我这两徒弟武功不弱,行云也不是第一次出门,无崖子又素来谨慎,何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内容不是很多,主要是为了将李秋水的学习路程做个叙述,另外对以后两人的相处方式也做个铺垫,比较单薄,但是如果不写,会显得很不自然,从下章开始,热闹的戏码上演了,当然也不是一直热闹,自然是有起有伏的,不然看着也没意思,按照我的设想,我会一直写到天龙戏码结束,前面的戏码是女主的成长史,中间的是女主励志史,那后面的将是女主的发展史。
☆、休去倚危栏
逍遥子眉头紧锁,心中暗道:我这两徒弟武功不弱,行云也不是第一次出门,无崖子又素来谨慎,何以如此?
却说巫行云二人,星夜赶路,一刻不停,赶到缥缈峰时,已是五日之后。二人归来的消息早已传回山上,山下也有人相迎,正是小师妹李秋水,不觉心中一暖。李秋水见他二人下车,忙带人将两个轻便软轿摆在前面,请他二人就座。只见那软轿宽若两尺,犹如小床却又似椅子,上无顶盖。正是时下人们多用的躺椅改装,椅面缝有数层棉垫,外以锦锻包裹,甚是华美。扶手旁有两长两短四根粗竹成井子将椅固在中间,模样古怪。
巫行云好奇,道:“师妹,这是何物?这般别致,难道又是你的大作?却为何不等我们上山后再看,现在就拿来跟师姐显摆?”说罢忍不住笑起来。李秋水笑道:“师姐你就会欺负人,我告诉师父去!”转头又问无崖子:“师兄你可知这是何物?”无崖子望着李秋水微笑:“师妹真顽皮,你这宝贝千奇百怪的,我怎么猜得出。师姐问你还不快说。”李秋水见巫行云眼波盈盈,不时看向无崖子,虽脸色略显苍白,却神采飞扬。无崖子又对巫行云颇为回护,莫名觉得心中一酸,又自觉无趣,忙笑道:“哪里是我显摆啊,收到你们的消息,我甚是担心,生怕你们伤重,上山不易,又不能劳动师父他老人家,所以连夜赶制这软轿,就是为了师兄师姐上山方便,快坐上去试试。”边说便扶巫行云坐在软轿上,又让门人扶无崖子坐好。将两人行李一并收好。便命那四个人抬起软轿,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因这软轿舒适,正好坐躺在上面,行走起来颇为稳当,看来这轿夫也是训练多日。难为小师妹这般周到。心中更是感动,巫行云心道:想自己与这小师妹相处时日颇短,她却是这样善解人意,心细如发,又对我如此照顾。日后自是要将她当亲妹妹一般疼爱。那无崖子此时也颇觉舒适,对小师妹的才华更是刮目相看,只见李秋水随在两人轿侧,有说有笑,如碧绿的蝴蝶一般。尽说些他们离山后的趣事,又不住问他们下山后的见闻,娇憨可爱,惹人怜惜。又见行的许久,小师妹却不见疲累,更觉诧异。心中惊疑不定。
〈来是师父已经传她内功心法的缘故。但看她小小年纪,只是修习几个月,便有如此成就,实在不可多得!正胡思乱想间,李秋水已招呼众人歇息,毕竟她有内功护体不会觉得累,可那些门人只是普通人,山路难行,何况要抬轿上山,早就疲累,见三小姐吩咐,自然感激,忙将巫行云二人所乘软轿找个平坦地方放置,再自行找地方歇息。无崖子不禁暗自点头,赞一声妥当。巫行云此时正看向无崖子,见他满是赞叹之色,眼睛却望向小师妹,不觉有些吃味,道:“师弟,这几个月没见师妹,我也是想念的紧呢!”无崖子哪能不知师姐所指,忙收回目光,道:“师姐,咱们买了很多东西,回去师妹该不会闹了吧?”李秋水也看出他二人神情,忙上前凑趣,欢喜道:“真的,那些行李是不是都是给我的礼物啊?师姐师兄,你们真好!”急不可耐就要去翻行李。巫行云忙拉住她,笑道:“就你性急,这半山腰收拾东西也是麻烦,何况我和你师兄都有伤在身,要早点赶回山上,没得陪你这皮猴闹!”李秋水做个鬼脸,即便作罢,这边巫行云见李秋水懵然无知,无崖子也神色如常,看来似乎是自己多心了,便也不再纠缠这件事。
歇息片刻后,李秋水便命门人再次启程。一路上仍旧说说笑笑,但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看来师姐对师兄早已情根深种,此次他二人下山也不知发生何事,看他二人相处,似乎颇为亲密,只怕…随又自嘲道:我与无崖子早已无缘,何苦想这些事。况且师姐性子刚直,又深爱师兄,日后只怕事多呢。
一行人日落时便到了缥缈峰。只见逍遥子已在山门外等候,三人忙上前叩头,逍遥子忙道:“快起来,起来。这时怎还这么拘礼?秋水,着人送你师姐师兄到我院中,你收拾下也过来,咱们一起用些饭食。”李秋水忙道记下了,便自去安排人手做事。逍遥子也在旁陪着巫行云二人缓缓向自己院落走去。
李秋水看师父几人走远,也迈步向自己小院中走去,回到里屋,着人烧水沐浴,收拾停当后便往师父院中行去,只见她身着浅绿拽地飞仙裙,腰系金丝绾带,右侧配绿梅图样的羊脂古玉,头上虽只是简单的挽个双髻,却与那只绿玉发簪相得益彰。再加上那粉色珍珠耳饰,更显得面若美玉,瞳若秋水。山中晚间云雾渺渺,远望去更是仙姿风流。路上遇到的门人都看得呆了,这三小姐真是个美人啊。
五脏六腑受损,筋络不畅,日后这北冥神功便再无当时威力,只能取部分内力为己用,其他的却是化去,谁也不能得到罢了,实是浪费,有违北冥神功主旨,哪有海只能纳部分河流而其他部分河流只能流向他方之理?不过,道教功夫讲究气沉丹田,若是机缘巧合能学到那可将真气储存于五脏六腑,游走周身穴道的导气之法,自是能弥补这些不足,恢复巨大威力。巫行云所受内伤乃是药物所致,又运功不当,初时害处不显,却是遗祸颇深。虽有逍遥子替其化解体内寒气,但她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却大受影响,身材只怕要停留在此时,不再长大,若是练功有成也有长大的可能,但那都是未知之数。原来那钟枋黎家传的迷药,内含催情成分,不过只对男子有效,女子只能昏睡不醒。只因男子皆有阳刚之气,就算是修炼内功,也多走纯阳内功,或是刚柔并济的。甚少有人修习阴柔内功,就算有怕只有太监才能练吧。只是这巫行云所练内功乃是纯阳转为至阴,修习时本就艰险,那日打斗初时内功运转流畅,可后来巫行云求胜心切一时不察,运功时气息走岔,别便被这药物趁隙而入,一发不可收拾。实是可叹!
李秋水听罢也对师姐惋惜不已,原来师姐不能长高是这个缘故,之前还以为这门功夫就是如此呢。不想无崖子师兄竟也是如此遭遇,真是为他二人惋惜。李秋水见师父声色黯然,颇为疲惫,想是替师兄师姐疗伤,颇耗费精力所致。劝慰师父几句,本想就此退下,以免耽误师父歇息。却不想逍遥子道:“小徒弟,你留下跟师父用饭吧。为师也有些事要交代你。”李秋水点头称是。忙命人传饭,伺候师父用餐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为巫行云无崖子二人游历做个简单的总结,下章开始,逍遥子将对李秋水更加关注,也由此开始李秋水的成长史,巫行云无崖子感情经历也从此开始,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依。对每个人都有效
☆、尽湖光渺渺
逍遥子道:“小徒弟,你留下跟师父用饭吧。为师也有些事要交代你。”李秋水点头称是。忙命人传饭,伺候师父用餐不提。
饭后。逍遥子将巫行云二人下山之事详细讲出,期间更是摇头不已。李秋水这才知道原来师兄师姐竟是因这等小事大败而归。不禁低头思索,片刻便即明白,是了,师兄师姐此时只怕情意绵绵,自然不顾自身安危,挺身相救,却不知关心则乱,以至两人都身受重伤。
逍遥子道:“那明教教徒所习武功甚是怪异,似乎专走阴寒路数,这种武功对自身伤害颇大,修习后能使人性格暴虐,心性冷酷,直至六亲不认。看他们所得的武功秘籍,却是罡气内功心法,与他们本身武功想冲,自然走火入魔。却也并非用鲜血压制,只要继续修习这罡气内功,自然能克制体内寒气。不想这明教教徒已被那本门武功改变心智,再无半点慈悲之心,饮鲜血之后更是对体内寒气有益,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李秋水道:“师父说的是。他二人作恶多时,死不足惜。只是可怜那些无辜的孩子。”逍遥子点头道:“你说的极是,咱们逍遥派虽不出世,可也不是冷血无情,不过你师姐他们行事却是不妥当。”说罢,又极是不耐的道:“他二人入门时日不短了,却如此鲁莽。”李秋水不解:“师父,虽说师姐他们这次却是行事急躁了,却也不是一味鲁莽不知事,为何师父如此生气?”
逍遥子叹道:“秋水你有所不知。咱们门派从不出世,本门弟子自然知道师承来历,外人却很少知道。就算是门人,也只有被药物控制身价性命的才知道,其他大部分门人并不知道我们来历。本门弟子,出师之后若是想出世也并无不可,但是却从此不能再称逍遥派弟子,生死祸福也与逍遥派无关,便是逐出门墙。在此之前,却随便与江湖中人纠缠,便是犯了大错,就算这江湖中人再可恶,自可暗中了解,难道逍遥派的势力和那些师门药物都是摆设不成?行云他们这次不但跟人家过招,还被重伤成这样,虽未泄露门派秘密,但也实在是好胜心切,以为自己有高深武功便是天下无敌。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似他们这种心性,实在不和我逍遥派世外逍遥的意境,将来只恐难成大器!”说罢,气呼呼的喝茶。
几乎个个青史留名,而鬼谷本人又时逢乱世,想来那些钻营之人自不会放过他这神仙一样的人。不厌其烦下,只能藏匿了。人性贪婪,就算是同门也会为利益争斗不已,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若消遥派不作收敛,惹得那些江湖中人对本门窥伺,只怕再无宁日。到时被江湖及朝廷群起而攻之。生灵涂炭,再想抽身已是不及。悔之晚矣,不若现在这般逍遥出世,看遍天下人情百态,自在度日。”说罢捻须微笑。李秋水这才恍然大悟,颇觉逍遥派的处事态度合心意。游走天地之间,看遍世间百态,真是如神仙般逍遥自在。逍遥子见小徒弟神态,自知他心中所想,心中暗暗点头。见天色已晚,便吩咐李秋水回去休息,明日再到石室学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几天被一个XX影响到了,所以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写下去。这章介绍逍遥派一些规矩,也为逍遥派来历做个铺垫,同时把李秋水妹妹的未来也提上日程。
☆、恁时携素手
逍遥子见小徒弟神态,自知他心中所想,心中暗暗点头。见天色已晚,便吩咐李秋水回去休息,明日再到石室习武。
次日,李秋水起身后忙去石室听候师父传授,她小无相功已有小成。逍遥子却似突然急切严厉起来,除开始传授白虹掌力之外,又叫她同时修习北冥神功。其他技艺方面,稍作延后。李秋水茫然求解,逍遥子道:“秋水徒儿,当今天下,虽说宋境内还算太平,可朝廷重文轻武,军队积弱已久,北有辽国虎视眈眈,西有西夏日渐崛起,南有大理蠢蠢欲动。各方势力互相牵制,这才保得一时安宁。
若是某日战乱突起,再高的智慧也不能在乱军中保护自己。只有武艺高强才能在乱世立足,也只有保全自身,才能将逍遥派传承,这个道理虽是人人明白,做起来可就有所差别了。为师看你稳重,将来,只怕有事要托付给你,自然要教你学好武艺才行。”李秋水点头称是。心中隐隐不安,难道师父打算将师门托付给我?若是如此,那师兄该当如何,可转念又想,师父尚未开口,自己便胡乱猜测,也许师父见自己有出世之意,比之师姐师兄少了许多好胜之心,正和他老人家的脾气,自然怜爱几分,多给些教导也是有的,这些武功除了北冥神功,前世都是师父教的,这次想来也没大差别。
午后,李秋水练功歇息期间,便去看望师姐。巫行云此时内伤已好,只是身材不能再长,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也不多想,心情颇好。见师妹来看她,自是开心,忙迎进屋去,只见无崖子也在屋内闲坐,见李秋水进来,自然给她让座,眼神却时刻飘向巫行云身上。李秋水假作不见,却转头对巫行云道:“师姐,你和师兄白天习武可累?内伤已无大碍吧?”巫行云笑道:“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不枉我平日疼你,我内伤早就全好了,这几日正在开导你师兄呢!”李秋水奇道:难道师兄内伤尚未痊愈,为何师父说他已帮师兄医好?又急对无崖子道:“师兄,可是内伤又发作?师父没帮你医好吗?”边说边上去拉着无崖子衣袖,仰头看他。
但心中总觉颇有遗憾,只盼将来能有机缘获得那导气之法。李秋水见师兄神色黯然。忙道:“师兄不必多虑,咱们年纪还小,说不定修习几年,你就能修复受损的经脉,到那时自然无碍。若是将来得到那导气之法自然妙极,若是得不到,凭师兄的才智,想要创出一门内功心法也不是难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说罢,拍拍师兄的右手,以示安慰。
这本是李秋水一番劝谏之语,却不知让无崖子想到何事,脸色忽明忽暗,又极快恢复正常。李秋水暗自诧异,也不多说,只与巫行云翻看那些小玩意。不时回头谢过无崖子细心挑选。无崖子微笑颌首,只坐在椅上看他二人挑挑拣拣,说笑不已。三人闲谈中,说到最近所习武功,李秋水发现,无崖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颇为古怪。巫行云却仍同以往,爽朗无比,加之她容颜俏丽,笑容更使人如沐春风。不禁暗道:师姐好相貌。见天色已晚,巫行云也不多留,见天色昏暗,又不放心李秋水一人走路,让无崖子送小师妹回去,自己便回房歇息不提。
无崖子与李秋水出得门来,李秋水颇觉尴尬,似乎从重生以来,从未与无崖子单独相处,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禁冷场。无崖子自不知师妹所想,只觉方才师妹还说笑不停,为何现在如此沉默,又见她远远落在自己身后,不觉一笑,停下脚步等李秋水走近,才道:“师妹,怎么走得这么慢?可是看不清路。”李秋水正心慌意乱,不及细思,便点点头。无崖子轻轻一笑,上前牵起李秋水小手,缓缓而行。此时无崖子身形修长,而李秋水尚是孩童,头顶也只到无崖子腰间,自是不以为意。李秋水却颇为不同,回忆前世,似乎只有自己与师兄成亲后才有过这样牵手前行之举,而此时却…欲将手抽出,又怕引起师兄注意,更不好解释,进退两难间,不觉脸上一红,低头不语。
无崖子见小师妹局促不安,轻笑一声,道:“师妹不必惊慌,咱们习武之人,男女之妨却也无甚明显,若是都如你这般扭捏,怎能与人对敌,难道对方若是男子,你便投降不成,何况你才几岁,可不要被家中所教俗礼影响了去,师父知道也该笑你了。”说罢自己也笑个不停,李秋水这才缓过劲来,心想自己真是迂腐,现在也才是个孩子,怎么就想这些有的没的,何况师兄只是把自己当孩子看,当下也不再多想,仰头与无崖子说笑起来,无崖子见师妹神态自然也不说破,只与她闲谈,转眼已将人送到李秋水院门处,便告辞回去。
自那日起,李秋水十天中便有八天在修习武艺,两天便是在学习其他技艺,多以排兵布阵,五行八卦为主,逍遥子见她年幼,进展又神速,便也不苛责,闲暇时间才能找师姐师兄玩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作为李秋水跟无崖子纠结的开端,埋了几个伏笔,也为以后李秋水再此被虐做个引子。哈哈哈,打击大家一下,不是每个主角都是一帆风顺的。有很多人要吃三次亏才能见坑就绕道。所以、、、敬请期待。
☆、看流年轻度
自那日起,李秋水便十天中有八天在修习武艺,两天便是在学习其他技艺,多以排兵布阵,五行八卦为主,逍遥子见她年幼,进展又神速,便也不苛责,闲暇时间才能找师姐师兄玩耍。
这一日,李秋水正在练习白虹掌力,这掌法行事全凭己意。伸屈自如,随敌意而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丝丝密密,紧紧相扣,招式却不多,全随心意出招,便是掌法的最高境界。将对方步步紧逼直入绝境,却无半分踪迹可寻。姿态优美,来去如虹,若是内力深厚,出手如风,观之如彩虹挂月,潇洒俊逸。李秋水与石室内皮人打斗多时,那皮人乃是牛皮所造,全身上下只造出脑袋和两个胳膊,下身却是由瘦到肥。直到最底下,竟是圆圆的如笸箩般大小的一个铁锭,皮人内镶羽毛等物,与他对掌并不手疼,却是摇摇晃晃,想让它保持不动都难,无论怎样也不能将它平放。据逍遥子讲,若是有一日将这皮人平放,这白虹掌力便是练成了。李秋水初时颇不以为然,可试验多次后才发现,这皮人全身构造精妙,若是不运巧劲,别说平放。稍不留神便被它返回些许掌力,真是如四两拨千斤一般。当下不敢大意。
暗运巧劲,心随意动,用双掌感受力道流转。几个月下来,颇有成效。今日,练习颇久,因又有些感悟,故此,多练一会,却也误了师姐的嘱咐,忙收招回自己院落洗漱换衣,只盼师姐到时不要发怒才好。又想无崖子师兄常与师姐形影不离,到时仰他求情,师姐一定招架不住,不觉暗自得意。手底下却是不停,待收拾停当,忙向师姐院中跑去。一路见到的门人都惊讶不已,三小姐素来稳重优雅,漫步轻摇,怎得今日如此匆忙?不过,就连奔跑也是姿势美妙,不觉呆在原地。
李秋水赶到师姐房中时,早就过了巫行云定的时辰,只见无崖子坐在院中凉亭喝茶,师姐却在鱼塘边来回走动,看见李秋水进来,面上一喜,飞奔过去,又故作严肃问道:“师妹,为何这时才来?”李秋水慢慢挪进院内,低头思考如何向师姐解释,不想巫行云见她低头,还以为被师父责罚过,忙安慰道:“可是师父罚你?别难过,师父教授武艺时最是严厉,你聪明伶俐,师父从来就很少责备你,最近功课较多,想是师父着急才会如此,你是没见他责骂我跟你师兄的样子,也就我跟你师兄这样的厚脸皮才能承受吧!”说罢自己先哈哈大笑,又回首望向无崖子,含羞瞟他一眼。无崖子早就看见李秋水进来,见他二人说话也不做打扰,只是站起身来冲她们笑笑,道:“师姐就是性急,师妹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在这里编排师父,师傅几时责备过我们,最多就是瞪你几眼,这就不能承受了?小心师父知道。罚你种花!”说罢,得意轻笑。
李秋水见他二人终于停歇,忙上前道:“师姐,今天叫我来就是看你跟师兄…没其他事了?”边说边冲巫行云眨眨眼睛,巫行云刚恢复的脸色瞬间又红了起来,笑骂道:“小丫头,别乱说话,我这是跟你师兄切磋武艺,师父说只有常与人切磋,武功才有长进,等你招式学完,自然可与我们切磋!”李秋水心中暗笑,嘴上却说:“师姐说的是,小妹受教了,那今天我们是要在这里切磋吗?”巫行云道:“小师妹,师姐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看了保准喜欢,反正师父也闭关了。咱们闲来无事,总不能练武成痴吧。”无崖子走过来,摸摸李秋水头顶,道:“小师妹自上山来便勤学苦练,从没在这缥缈峰中逛过,今天我和师姐就带你去玩。你看可好?”李秋水自重生成小孩子以来,似乎心性也变得顽皮,当下点头答应,一叠声催他二人快快动身。
巫行云笑道:“急什么,若是不带足干粮,只怕要挨饿的。”说罢也不再理会李秋水,只招呼无崖子随自己进屋。李秋水不解,只想自己也跟进去,却被巫行云推出来,只说她年纪小,帮不上忙,李秋水撇撇嘴,慢慢走到池塘边看鱼。不多时,巫行云二人走出房门,只见他们每人背一个包裹,无崖子甚至背上一面古琴。李秋水惊讶不已。忙问,:“师姐师兄,这是要搬家啊?”巫行云笑道:“傻丫头,咱们这缥缈峰周围全是大山,景色秀丽,若是不带足干粮怎么能游得完,放心跟着我们,不会饿着你。”李秋水这才明白,感情二人没打算今晚回来啊。可是师姐师兄他们二人亲密无间,自己去是不是有些多余?转眼又想,若是拒绝,只怕师姐要怀疑,自己一个小小孩童,哪来这么多心思。当下便不多想,只做欢喜,口中连连催促他二人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是个过渡,为三人联络感情的。呵呵
☆、绿树半夕阳
当下便不多想,只做欢喜,口中连连催促他二人出门。三人出门后,转向后山,三人脚程很快,不觉间已远离缥缈峰,深入后山腹地。此时正是秋季,山中却犹如春天,气候低冷,草色青青,少有枝头挂有野果,似乎连鸟兽都很少。这缥缈峰附近群山环绕,连绵不绝,盛产名贵草药。故此逍遥派药物甚多,却也是就地取材。
这山中相传有妖怪吃人,外间百姓便不敢随意进山。稍有误打误撞进来的,也多被逍遥派门人以药物所制,使其忘记前事,并放出话去,说这山中凶险,故此再无人来。一路上景色宜人,越往上天气越暖,山风吹来阵阵白云,巫行云三人都是俊美之人,又身怀内功,行走间衣带飘飘,恍若神仙。傍晚时分,三人行至一座山峰顶处,只见怪石林立,倒有不少参天古树,远望群山渺渺,连绵不绝,云霞掩盖,甚是美妙。对面山头相距颇近,山形笔直,犹如斧劈一般垂直而下。上有一股水流,约有丈许宽,却是水流湍急,沿山壁直流而下,山下深不见底。耳中却隐隐听到水声。李秋水不觉看得呆了,前世只顾与师姐争宠,三人感情早就不蔼,哪有闲情游山玩水,此时与师兄师姐情谊深厚,再看着景色却也分外不同。巫行云见小师妹一副呆样,笑道:“师妹,怎么样,师姐没骗你吧?”李秋水连连点头。
无崖子接口道:“师妹你这是第一次来这后山,晚间这里云霞环绕,最是好看,山中气味清甜,便是这里的水都有股甜味呢。”李秋水奇道:“难道这里的水竟是比缥缈峰的泉水还好喝不成?”巫行云笑道:“师妹别听你师兄的,水都是一样的水,只是你师兄被师傅寄予厚望,教授也就急了些,他是被管束的怕了,能逃出来偷懒,自然觉得这里样样都好。”李秋水不禁莞尔。笑向无崖子道:“原来师兄这么贪玩啊,平时只见他严肃,还总是拿出大人的款儿来说我呢。”说罢,刮刮脸羞他,无崖子见李秋水这幅娇态,喜不自禁,上去便捏她小脸。李秋水大叫着躲开。巫行云在一旁笑弯了腰。招手道:“好了,你们两只皮猴,快别闹了,师弟,你去对面山头取水,顺便带点吃的回来,小师妹,你跟我收拾这里,晚上可是要在这里休息的。”李秋水这才跑到巫行云身边,回头对无崖子吐吐舌头,无崖子笑着摇头,再不理她,只运起轻功,越过那道山涧,自取取水不提。
无崖子显露轻功,李秋水心中暗自点头,师兄对武学方面甚有天分,这才十几岁便能有这般身手,不禁暗暗称赞。又问师姐为何不在对面山头歇脚,那样取水不是更方便,巫行云瞪她一眼,道:“靠水地方蚊虫甚多,难道你想半夜不睡觉,替师姐赶小虫啊?”李秋水偷笑不已。巫行云故作未见,招呼李秋水捡些干柴回来,自己收拾出一片空地,架起油布,四面围上逍遥派自制的精锻,透气又隔风。地上平铺一层油布,上盖柔软地毯,转眼间便搭出两座帐篷,李秋水这才明白师兄师姐那大包小包的原来装的这些东西。
李秋水见帐篷大致撑起,笑着答应,自去捡柴。四周皆是经年大树,全无枯败迹象,便往山下走去,却是与无崖子他们背向而行。这山后,却是与之前所见颇有不同,树木繁茂,似乎春末时节,有不少树木正开着小花,有的树木因缺少阳光,早就枯死,正好捡来烧火。不少枯树上长很多山菌,李秋水心中一喜,忙拿出腰间小布袋,一个个摘下来,正摘得开心,突然有个黑色影子从眼前晃过,还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当下向后跃开,戒备起来。凝神往四周看去,却见一只黑色小猴正挂在树枝上摇晃,不时望向她,小眼眨巴着,极是可爱。李秋水当下欢喜不已,又怕吓着小猴,不敢乱动,只慢慢将手中小布袋及枯枝放下。却不想,那小猴似乎并不怕她,蹭蹭几下便从树上窜下来。跳到她脚边,前爪紧抓她的裙摆。轻轻摇晃。李秋水见状,慢慢蹲下身子,将那小猴抱起,那猴子此时对她颇为亲密,想是这里人迹罕至,小猴从未见过生人。故此一点也不怕,只见它只有成年人手掌般大小,似乎出生不久,全身漆黑毛色,眼眸却是金色。大眼睛灵动无比,转来转去,伸手挠头,见李秋水发梢飘逸,便伸手够她发丝,李秋水笑骂道:“这可不能抓哦。”伸手握住它前爪,那小猴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神态悻悻,转而抓她腰间绾带穗子。李秋水正在理它毛发,思索着是不是能带回去饲养,山中寂寞,也算有个玩伴。
却不想,那小猴从她怀中跳出,只拽着她的裙角,向一个方向乱指,李秋水见它似有所指,便朝那个方向移动脚步。小猴欣喜不已,又当先蹦蹦跳跳,李秋水紧随其后,走了大半天,又翻过一座小山头,便是个果树林立的山谷中了,只见山谷腹地有一眼清泉,虽说泉眼细小,但却蜿蜒不绝,慢慢汇聚成小溪,流向树林深处。这里似乎多是果树,又都是百年老树。受这小溪滋润,长势喜人,不少枝头挂满野果,只有一颗老松树突兀的立在这些果树中间。只见这棵树树身极宽,似乎要三五人合抱才能围起,枝叶繁茂,仰头似乎都看不到树尖。
这时,那小猴吱吱乱叫,早就跳到一只白色大猴怀中,李秋水一看之下,不禁哑然,说是大猴其实也就是普通猴子大小,只是这小猴太小,所以才凸显大猴身材颇大,真不知这是不是一家人,一黑一白,体型又相差甚远。只见那大猴神色安然,用前爪揽住小猴,并伸出舌头舔那小猴头顶,似乎人类宠溺小孩一般。口中却一直呜咽不已。只是它一直坐着不动,似是年老体衰,李秋水走近细看,大猴见他走近也不逃开,只抬头看他一眼,并无多大反感,李秋水见状,放心上前查看。这才发现,大猴脚踝处有两个极小的细孔,似是毒虫所咬,伤口已经化脓,再刺它少许血液查看,血色发黑,怕是中毒已深,实在无法可想,便拿出随身携带的解毒药丸喂到他嘴里,却见那大猴并不拒绝,张嘴便食,态度极是豁达,李秋水暗暗称奇。
似乎是疼痛稍减,大猴不再呜咽。李秋水不忍它受苦,便想将它带走,到山顶请师兄师姐救治。却不想那大猴极力挣扎,只跳到树下,紧抱树身再不起来,那小猴瞧瞧李秋水,再看看大猴,对李秋水叫几声,便偎在大猴怀中。李秋水见状,知它不愿离开故土,便也不好强迫于它,只拿出装有解毒药丸的小瓶放在地上。自己回去寻找师兄师姐,请他们过来救助。那小猴见李秋水要走,颇为依依不舍,不知从哪里拿出几个野果,伸出前爪便递到李秋水面前。
仰头看她,李秋水见它可爱有灵性,嘴角上翘,摇摇头却是不要,小猴似乎颇为倔强,跳起来口中吱吱叫着,李秋水无法,只得拿了野果,小猴见李秋水接下果子,便蹦蹦跳跳回到大猴怀中,李秋水本要离去,见那大猴行动不便,担心他下雨时难受,便找个地势高处,用树枝给他搭个小窝,窝内先铺上一层干树枝,再拿树叶铺垫,柔软无比,顶上却没有油布遮盖,只好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上,并压上不少树枝,回身抱起那大猴小猴,将他们安放在窝内。见收拾妥当,便起身离去。那小猴在她身后吱吱叫着,却不跟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引出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为下一张无崖子李秋水的感情戏码做铺垫。
☆、任翠幄张天
见收拾妥当,便起身离去。那小猴在她身后吱吱叫着,却不跟来。
此时天色已暗,李秋水顺着原路走回,路上只想着那两只猴子,因其生得可爱,又颇通人性,便牵肠挂肚不已。想早点带师兄师姐前去救治。待医好了大猴,便将他们带回去养着,却是好玩至极。全然不知此时山顶上,无崖子他们早就焦急不已,原来他不但取来清泉,顺手又抓来几条鲜鱼,巫行云闲来无事,拿松果打中几只野鸡,开膛破肚,收拾干净。架在火上烧烤停当,却是迟迟不见李秋水回来,正担心她是否迷路,巫行云性急,就要出去寻找,还是无崖子拉住了她,劝她再等等。免得师妹回来找不到两人。
越等越焦急,眼见月光渐渐明亮,实在等不下去,两人无法可想,又怕师妹有何不测,怎样向师父交代。焦躁不已,无崖子正与师姐商议该去哪里寻找时。却见李秋水乐滋滋的来了,当下巫行云黑着脸走上去,开口道:“师妹,玩得可好,不知道我跟你师兄有多担心你吗?你的衣服呢,到底发生何事?”李秋水暗道一声糟,忙笑脸迎上去,抱着巫行云胳膊开始撒娇。“好师姐,是我不好,贪玩到此时,你最疼我了,千万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气坏身子就不漂亮了,你说是不是啊师兄?”无崖子哼一声,却不接话。
心中却蓦然轻松,方才一想到师妹若是有何不测,就心痛不已,现下见她安然回来,自是心安,哪里还会责怪于她,不过面上还是作出生气样,为得给她个教训,免得再如今日这般叫人担心。当下也不开口替她向师姐求情,只黑着脸坐在一旁。李秋水见无崖子不愿帮忙,只好转头仰望师姐,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巫行云。小嘴一撇,却是要哭的样子。小手还抓着巫行云的手指,来回晃动。巫行云此时虽然有气,却因她回来消了不少,也是存着跟无崖子一样的心思,好好管教下这调皮的小师妹。当下转头,故意不看她那副可怜相,免得自己一时心软。就此饶了这小皮猴。李秋水见这招不行,便默默走到火堆旁,拿起食物翻烤起来,一边抽抽泣泣装哭,却不想一阵山风吹来,火苗乱窜,双眼被烟熏到,顿时泪如泉涌,这下变成真哭了,心中暗道倒霉。巫行云见她泪流满面,还在那里努力讨好自己。
哪还真有心思生气,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烧鸡,转手交给无崖子,自己将小师妹抱在怀里,安慰哄劝。李秋水心中暗自得意,看来这招挺管用,看看师兄师姐的样子就知道了。不过师姐对自己真的很好,只怕前世自己对亲妹妹也没这么好吧。一心只想着无崖子,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亲人。想到此,抬眼看看师兄,只见他笑盈盈的站在身前,全无生气的样子,这才明白,原来二人都是假装的。
李秋水放下心来,便也不再假哭,忙擦干泪水,仰头急急将自己遇见小猴的事情说了,只想让他们快跟自己去救治。巫行云一把按住她,笑骂道:“你个小丫头,一会哭一会笑的,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两只猴子倒也可爱,你说的那个地方想来与这里相距甚远,也是那小猴带着你才找到,现下天色已晚,怎么去找,别再迷了路。”李秋水见她不甚在意,便开始软磨硬泡,巫行云见小师妹这般缠腻,心中不耐,当下再也不许,虎着一张脸。
李秋水很是无奈,低头思索。无崖子见小师妹难过,便上前拉过她,小声道:“师妹,别伤心了,今日却是太晚,山路难走,况且听你说来,那猴子中毒时日颇久,也不在这一个晚上,咱们这黑灯瞎火的去找它,别在路上遇到什么小虫之类的,你也知道,师姐最怕的….”无崖子神情古怪,却是不敢再说下去,怕被巫行云听到。只是巫行云内功不弱,且三人相距颇近,怎么会听不到,只是自己不知该如何劝住小师妹,又不想见师妹难过。既然师弟帮忙,也就忍了,只是狠狠瞪他一眼。无崖子只做不见,一味哄劝李秋水,李秋水这才不闹,乖乖跟无崖子过去吃饭,巫行云也不再板着脸,只不停帮李秋水切些肉片。李秋水心中感激,也不再拘谨。默默吃饭不提。
饭毕,李秋水见今夜再无可能去看那两只猴子,便也不再多想。只好自己明天悄悄去看了。巫行云见清风明月,水声清脆。实在舒畅,便请无崖子弹奏一曲,李秋水在一旁忙点头赞同。
无崖子微微一笑,却不推辞,拿出古琴,正弦之后,便开始弹奏起来,正是古曲高山流水。只听水流时缓时急,婉转流淌,悠然远去;水底又暗潮涌动;鱼跃鸟飞,鸣声入耳;山林树木,高远深幽,郁郁葱葱,如入仙境一般。李秋水前世常听师兄弹奏,却从未有如此心胸开阔之意,想是心情不同,人也不同,所感受的意境便也极不相同了。一曲终了,巫行云颇感困倦,便留无崖子守半夜,自己先带李秋水回去休息。这守夜之事,只能自己跟无崖子替换,师妹毕竟年幼,实在不忍她受苦。走到帐篷边,拿出怀中药粉,绕帐篷撒上一圈,李秋水心中了然,这乃是师姐为防蚊虫侵扰,特意为之,不禁暗笑。
却不知李秋水毫无睡意,两人到帐篷中收拾睡下后,耳中听的巫行云睡熟,呼吸沉稳绵长。便悄悄爬起来,走到帐外。无崖子似是早有猜到,只听他轻笑道:“师妹,我就知道你睡不着,过来。”李秋水走了过去,此时与师兄相处多时,早已习惯他将自己当做小孩。再不是当初那般扭捏,便挨着无崖子坐下,无崖子见她衣服单薄,便脱下自己外衣,轻轻替她披上,回手揽住她肩膀,道:“师妹。可是担心那只猴子?”李秋水点点头,并未说话。无崖子又道:“师妹放心,明日天一亮,咱们就瞧瞧它去。今天你惹师姐生气,被她知道说不定不会让你再去,咱们只要悄悄去看就好,等她知道为时已晚,你说可好。”
李秋水喜道:“师兄此话当真?我知道师兄医术高明,这次本就只想把师兄带去,谁成想惹师姐生这么大的气。”说着不禁黯然,声音也越来越低。无崖子看她这样,心疼不已,安慰道:“傻瓜,师姐那是担心你才生气,后来被你缠的烦了,这才不许你再去,可不是她真的生你气。快别担心,好好回去睡觉,不然明天哪有精神带我去啊?”说罢,伸手摸摸师妹头顶发丝。只觉触手柔软顺滑,凉丝丝一片,眼见火光映照下,师妹小脸如粉雕玉砌一般,虽是年纪尚幼,却也风华初显;齿白唇红,眉目如画。心中顿生怜爱,似乎比师姐小时候还要美上几分。
李秋水见无崖子呆呆看着自己,颇觉尴尬,便起身道:“那小妹先谢过师兄,我这就回去休息,等早上师姐守夜后休息时,咱们偷偷溜出去。”说罢,冲无崖子一笑,也不等他回答转身便走。无崖子见小师妹冲自己微笑,眼神顿时呆住,待回过神来,却早就没了人影,心中莫名怅然若失。
回到帐篷中,李秋水顿觉困倦,不一会便睡过去,连半夜巫行云起身替换无崖子都没有听到。清晨,还是无涯子悄悄在外面叫她,这才醒来,此时巫行云守夜回来,早就在一旁躺着,李秋水忙悄悄查看是否吵醒师姐,见她毫无动静,便即放心,收拾好衣衫轻手轻脚走出帐篷。只见无崖子已换了一身装束,白衣飘飘,比之昨日更显潇洒。无崖子见师妹出来,忙迎上去,牵起师妹小手,做噤声手势,只带李秋水走远,待走出老远时,才放开李秋水,笑道:“师姐刚睡下,咱们在那里说话可别吵醒了他,倒时可就麻烦了。”李秋水点头称是。
当下不再多话,只当先领路,昨夜行走时已是傍晚,天色不明,只记得大致方向,此时也只能凭记忆寻找了。路过一处泉眼,二人便停下洗漱一番,再行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张意思都在那里了,大家自己看吧,最好有点建议,这样我也有灵感啊
☆、向竹梢稀处
路过一处泉眼,二人便停下洗漱一番,再行赶路。天色渐明,行走也方便不少。无崖子见树林内杂草丛生,很多地方草木茂盛,师妹走进去便看不见头顶了,担心她遇到危险,便将小师妹抱起背在背上。初时李秋水极是不愿,要下地自己行走,无崖子道:“师妹,你人小走得慢,况且这里草丛茂密,必有毒虫滋生,若是你受伤,那谁去救那两只猴子?”李秋水点点头,不再反对,只不时伸出小手指路,心中甜蜜,师兄对自己还是这般关爱有加。
翻过小山头,无崖子道:“这里倒是个好去处,这猴子倒是聪明,山坳里气候比那山上温暖许多,更难得这里竟有如此之多的果树,只怕群山中也只有这一处福地吧,小师妹,看来这两只猴子真是灵猴啊!”李秋水奇道:“师兄,何为灵猴?”无崖子回头看看师妹,不想她正好探出头来,脸颊便碰到她的嘴唇,只觉柔软温润,尚有点点湿意。李秋水顿时羞红了脸,别扭的跳下地来,哪还有心思再问。无崖子也颇觉尴尬,虽然师妹年幼,可自己也从未与女子亲近,况且师妹绝代风华,不由得便脸红心跳。当下沉默半响,这才开口道:“师妹,可是要到了?”李秋水小声道:“再转过这个树林,有颗松树,那里就是了。”无崖子见师妹拘束,自己也不好上前安慰,只好当先向树林走去,耳中听的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师妹跟来,便将两旁树枝杂草清理干净。李秋水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感激师兄细心。
转过树林,远远便看见那个小窝,李秋水欣喜不已,道:“师兄,看到了吗?就是有件衣服那里。”无崖子忙抬头望去,只见远处一堆树枝,其上盖着件浅绿色衣裳,走近细看,原来正是师妹昨日所穿的衣裳。再看那树枝堆中,却空空如也。不解望向师妹。此时李秋水也正在寻找那只大猴,她知道大猴受伤颇重,早就不便移动,还好昨晚没有下雨,不然又要遭殃了。可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就连小猴也不见踪影,难道他们跑去喝水,又或是被人所害?正茫然四顾,却见一黑一白两只小猴自林间窜了出来,两只小猴一般大小,却无那大猴踪影。那只黑色小猴,见李秋水站在那里,便幸喜不已,吱吱叫着跳到她身上;那只小白猴,倒是颇有疑虑,只是在地上歪着头看她,不时挠挠头顶,似在思索。小黑猴见状,忙跳下地去,拉着那小白猴吱吱叫几声,之后便见那小黑猴,跳上李秋水怀抱;而那只白色小猴却站在李秋水身旁,伸出前爪小心翼翼的抓着她裙边,一边仰头看她,李秋水见状,更是喜欢,忙蹲下身子,将小白猴也抱起来,不住逗弄它。
无崖子自见到这两只猴子,便惊讶不已。待见它们如此聪慧,更是确定,这便是灵猴。据古书记载,这灵猴颇通人性,能辨善恶,身形娇小,常为黑白色;因它聪慧,常被人抓取吸取脑髓,说是能增长智慧,长生不老。却不知这猴子生性倔强,被人强迫时便会自尽。故此早已绝迹,却在此地见到两只,实在是时运极好。那小白猴全身雪白,只有眼睛是金色的,黑猴除眼睛之外,却是全身漆黑,可是看起来似乎并无病态,于是开口道:“师妹,你说的可是这两只猴子?”李秋水之前并未见过小白猴,见其与小黑猴长的极像,有些怕生,此时正在尽力拉拢它。哪里听得见师兄的话。无崖子见师妹玩的开心,也不打扰她,只在一旁微笑。
好一会儿,李秋水才注意到师兄在一旁,忙对她道:“师兄,这是我昨天遇到的小黑,这小白却是今天第一次看到,想是昨天不在此间,受伤的也是只白喉,不过比他们大多了,却是不在这里。”此时,小黑后似乎听懂了李秋水的话,忙跳下地去,蹦跳着指着一个地方吱吱叫着,那小白猴也跳下地去,跟在小黑猴后面跑去。无崖子见状,道:“师妹,看样子它们知道,咱们跟上去,必有所获。”李秋水点点头,紧随其后。这两只小猴在林间七扭八拐,好容易传出树林,却是豁然开朗,只见一大片空地,无一棵树木花草遮蔽,阳光明媚。空地中央有个泉眼,咕咕冒着气泡。周围却是碎石子铺就。并无泉水流出,只是在中间汇聚成一个水潭,碎石约有一丈左右宽度,围成一个圆形,正好将水潭围在中间,奇在碎石中并无杂草滋生,干净异常。一只白色猴子正躺在碎石上。
那两只小猴早就跳到大猴身边,又回头冲李秋水吱吱叫,李秋水他们忙上前查看,无崖子见那只白猴似是师妹所说,便上前仔细查看,只见它早已气绝,探其体温,却是冰冷僵硬,看来死去多时了。那猴子前爪中抓着一只瓷瓶,正是师门所有。便道:“师妹,它已经死了,咱们来晚了。”李秋水闻言顿时呆住,自己昨天心心念念要将它们救活,不曾想却是这个结果,当下黯然。若是早点到来,可能还有救,不禁开始自责起来。无崖子忙劝慰她,这白猴受伤已久,早就无药可医,就算昨夜就来,也不一定救得活它,与其在这里受折磨不如早点解脱。心中暗自想到:师妹真是善良,若是师姐见到此情景,只怕会不屑一顾吧,师姐一向刚毅,哪里还会这般自责。两只小猴此时也颇为安静,想是知道大猴已死,本来它们是要找人求救,却不想回来时,大猴已死,当下呆呆蹲在大猴身边,也不离开。
李秋水本想将大猴埋葬,可小黑它们不许,稍有动作,便做出凶恶状吱吱乱叫,只能作罢,本想将两只小猴带回,但看它们的样子,怕是不愿意,况且师兄说这是灵猴,极为罕见,除非它自愿,否则就算带走也只有死路一条,便也不再强求,依依不舍得离开。这泉水边想来便是它们常来的地方,以后若是有机会,再来探望吧。
回到山上时,巫行云早已起身,也不问他二人去向,只是招呼他们收拾早饭,说是接着在这山中畅游,李秋水心中记挂那两只小猴,哪有心思游览,看到再美的景色,也毫不留心。无崖子早已将三只猴子的事情告知师姐,又道师妹因那猴子心中郁结,怕是没心思再逛了,还是早日回去,待以后再来。巫行云却道“就因她心情不好,这才要好好游览,待她见到更好玩的事物,自然会忘掉这件事,何况只是猴子,待我给师妹捉只罕见的雪狐,必会开心。”第二日还真的捉来只小狐狸送给李秋水,可李秋水对那小猴颇为上心,总觉它们情深意重,又颇通人性,哪里还看得上这狐狸,自是蔫蔫得,无崖子见师姐如此,也哭笑不得,只能悄悄安慰李秋水,见她对小狐狸毫无感情,便知她记挂那两只小猴子,当下更是怜惜。
巫行云几人玩闹几日,缥缈峰周围也都观赏一遍,却再未遇到那两只小猴,只是一些普通的野兽,山中景色虽好,却也蚊虫甚多,李秋水一直闷闷不乐,又怕被师姐发现,笑她小孩子家脾气。虽说李秋水心中并不是小孩子闹脾气,只是因极喜欢那两只小猴,如今只怕再也见不到,这才惆怅不已,却也不能与师姐明说。只有无崖子时常与她谈论灵猴习性,这才稍有缓解。
却也更加挂念它们。三日后,几人担心师父出关后发现他们偷懒,便急匆匆收拾行李,仍是巫行云跟无涯子背负,李秋水却是一身轻松,自那日师姐见她将外衣给了那几只猴子,说她一阵之后便拿出自己的衣服,挽起袖子裙边给她穿上,虽说她身居内功,并不怕冷,可也不好拒绝师姐一片好意,心中感激,也不因师姐嘲笑她挂念猴子而生气,只把师姐当亲姐姐一般。平日休息,也都是她主动将药粉洒在帐篷周围,巫行云对此颇为赞赏,对她更是疼爱。
傍晚时分,三人回到缥缈峰。各自回房收拾不提。次日便是师父出关之日,忙开始打坐练习,不敢懈怠。
作者有话要说:
☆、非雾非烟深
傍晚时分,三人回到缥缈峰。各自回房收拾不提。次日便是师父出关之日,忙开始打坐练习,不敢懈怠。殊不知,逍遥子此次出关,比预期早了一天,他们还在山中时。师父已经知道他们外出游玩之事,只是让人封锁消息,打定主意要给这几个顽皮徒弟一点教训。
第二日,三人便在师父院内接受庭训。逍遥子坐在主位,神色古怪,双目炯炯有声来回扫过他们。三人心中忐忑,以前犯错师父从未责备过,最多只是教训几句。这次却是不同,逍遥派门规,未得师父允许,不得私自下山。此次三人虽未下山,却也是走出山门,已是违背门规。见师父脸色忽明忽暗,三人忙开口讨饶。
逍遥子板着脸,毫不理会。半响才道:“行云啊,你是师姐,却要带坏师弟师妹不成?为师看你最近很是清闲,不如就给为师种出一棵石榴树吧。”巫行云顿时讶然,作声不得。逍遥子见大徒弟呆样,不禁好笑,又道:“我也不奢求你自己栽种,且将山下成株的石榴树移植过来,你只要养活了它,半年之内不死,便算你过关,如何?”巫行云顿时感激涕零,急急点头答应。逍遥子又转向无崖子道:“无崖爱徒,师父院中池塘多日未曾清理,以前只是养些小鱼,近日师父想学你小师妹,栽种几株荷花,权做观赏,这塘低淤泥怕是要换一换才好。这事就交给你吧,你做事的时候,看好那些小鱼,却是不能死了。”无崖子顿时呆住,心道:小鱼不能死,那就是不能将水放走,这却如何清理淤泥?
逍遥子本也无心惩罚他们,只是要磨一磨他们的性子,巫行云生性要强,又极是刚烈冲动。栽花种草,正好可使她心境平和,只是不成想她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竟是极怕小小的昆虫,却是让人哭笑不得。无崖子生性高傲,又天资极高,这世道本就对男子极好,加上这般才情,自是容易自视过高,以貌取人,殊不知这正是症结所在,越是目下无尘,便越是容易给人可乘之机。这清理淤泥的活计,又脏又累,平时都是门人打理,这次却要无崖子动手,正是要磨他的性子。人外有人,善用者溺毙,不能因淤泥污浊便轻视它,须知存于淤泥而高洁出尘,那才是为人正道,若都以外表观人,只怕永远识人不清。至于这小徒弟,年纪虽小,行事却如历经沧桑之人一般,虽时有顽皮之举,却也可爱;又极是聪明乖巧,隐隐竟有出世之意。当下略一思索,便笑道:“看秋水这么乖,那就罚你于为师做件好玩的玩意儿,若是做不出来,那就天天来师父这里伺候吧。”说罢微笑不已,李秋水忙笑着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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