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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很曖昧.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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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很暧昧》
第一章 神秘的女乘客
萧飞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差不多快一点了,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要睁不开的感觉,已经跑了一天的车了,全身都是酸痛,两个眼皮直打架,是该回去休息了,却在心中盘算着今天的收获,跑出去费用,应该能挣个三百多吧,还是不错的。
看着车窗外昏暗的路灯,空荡的街口,萧飞禁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不紧不慢的向住的地方转去,走了没多远,向左一拐,转入东风路。
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双眼,使劲甩了甩头,想要将困倦甩掉,但是却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隐约之间,仿佛有一道红影在不远处的路灯下一闪,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间出现,萧飞猛的一激灵,待定眼望去,却是一个红衣服的女子在轻轻招手。
自己真是困迷糊了,灯光昏暗,那红衣女子又躲在路灯的侧面,以至于若不是刚才那惊鸿一瞥,萧飞都很难注意到这个女人,那个女人还在轻轻地招手,动作是那样轻柔,虽然已经就在眼前,但是昏暗的灯光,好像并不能让萧飞看清那女子的样貌。
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萧飞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要在拉客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本能的减速的那一瞬间,萧飞这样告诉自己。眼皮就要睁不开了,猛地耷拉下来,可能的话,萧飞真想一下子睡过去,但是还是使劲儿摇了摇头,将困意尽量驱赶出去。
清醒的那一瞬间,正看到红衣女子就站在车子前面不远的地方,目测的话,或许也只有两米远,都已经开过来了,这女人什么时候又跑到车子前面的,不过哪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下意识的一脚踩住刹车,毫无准备的萧飞,猛地向前一贯,没有系安全带的他,额头狠狠地重在挡风玻璃上,只感觉‘嗡’的一声,漫天都是小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萧飞才慢慢清醒过来,揉了揉头,额头的疼痛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涣散的眼神聚焦在车前方的那个红衣女子身上,一股怒气从心底猛地涌上来,差点忍不住要破口大骂,若不是因为眼前这个是个女人,萧飞早就骂上了,你想死也不用拉个垫背的。
气冲冲的打开车门,萧飞捂着额头,三步两步走到那红衣女子身前,还没等看清那女子的摸样,就忍不住怒气冲冲的开口责问道:“你疯了,就算是拦车也不能跑到车前边呀,要是万一我刹不住车,出了事情怪谁呀,真是的。”
若不是因为他是个女人,萧飞绝对保不正会不会开口大骂,但是眼光落在那女人的脸上,却将萧飞接下来的话给憋了回去,昏暗的灯光,落在那女子脸上,异常惨白的脸,阴森的眼神,让那张本来姣好的的脸庞,看上去有些让人心惊,让萧飞猛地打了个激灵,人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那女人好像并没有听到萧飞的责问,轻飘飘的径自走到车门旁边,眼光向萧飞望来,声音有些低沉:“我去小罗庄。”
然后没等萧飞拒绝,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直到此时,萧飞才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暗骂了自己一声,一个女人自己怕什么,不过脑海中还是闪过这女人惨白的脸,和阴森的眼,猛地又是一个激灵,自己这是怎么了,萧飞皱了皱眉,为什么对这个女人会赶到一丝恐惧,这可不像自己呀,朋友们可是都管自己叫大胆呀。
甩了甩头,将女人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不过还是在心中暗自琢磨到,这个女人不会是神经病吧,看上去精神可是不太好,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这大半夜的,怎么就让自己摊上这么件事。
打开车门,萧飞一屁股坐回车里,随手将车门关上,额头依然在隐隐作痛,萧飞扭头瞪着那女子,轻哼了一声:“小姐,对不起,我要回去休息了,你还是等下一辆车吧,我哪也不去了。”
萧飞已经很困了,而且心中对这个将自己吓了一跳的女人,隐隐的有些排斥,所以并不像接这趟活儿,不管挣多少钱,还不如回去睡觉呢,何况这女人看上去这么不对劲,萧飞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万一是个神经病,或者还有暴力倾向,自己当过兵,是有些身手,但是还是少找点麻烦的好,不过那女人就像没有听明白萧飞的话一样,依然冷冰冰的望着萧飞,还是那一句话:“我要去小罗庄,你快点,我赶时间。”
萧飞一呆,这女人想赖上自己吗,都明着告诉她了,自己不跑了,这女人怎么还是,哼,看着女人直勾勾的眼神,萧飞不由摇了摇头,看来这女人真的有些毛病,算了认倒霉吧,谁让自己摊上了,转过身子,却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大半夜的,真要是把这女人丢在这不管,萧飞还真有点于心不忍,都这时候了,想要这等一辆车,那无异于痴人说梦,别人几乎都不会跑到这时候的。
再说了,一个女人大半夜的呆在这里,最近的治安又不太好,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自己良心上也说不过去,自己就人一次倒霉吧,萧飞轻轻地苦笑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看了女人一眼,还是有些烦躁的道:“你坐好了,看着大半夜的,我就送你一回吧。”
一打方向盘,车子冲了出去,慢慢没入夜幕中,昏暗的灯光,寂静的街道,向远处望去,好像整个城市都已经陷入了沉睡,看不到几丝灯光,黑暗之中,让人无形之中感觉到有些压抑。
出租车慢慢驶出市区,越来越暗的柏油路,越来越少了的灯光,远离了城市的五光十色,一条不算太宽的乡村公路,连路灯都没有,道路两边都是一片片树林,仿佛整个世界都死寂下来,黑暗中没有其他声音,只有发动机微微的响声。
小罗庄是城郊的一个村庄,萧飞以前去过,从这里过去,差不多有近二十里路,那个村子不大,这个女人这么晚了去小罗庄干嘛,萧飞心中止不住暗自嘀咕。
透过后视镜,萧飞小心的注意着这个女子,心中有一丝隐晦,这大半夜的,在四野空旷的郊外,本来就有些让人感到害怕,还要和这样一个看上去精神有点问题的女人在一起,即便是一向大胆的萧飞,心中也感觉有些不自在,仿佛车厢里都感到有些冷,心魔作祟吧,萧飞心中暗暗地自嘲的笑了笑,要怕也不应该是自己,而是这个女人吧。
萧飞记得前一阵子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个新闻,说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也是半夜的时候送一个女人出城,但是在郊外,那个出租车司机起了歹心,将那个女人给奸杀了,这个新闻当时闹得人心惶惶,很多人都不敢在晚上打车去郊外,自己倒是碰到一个胆大的。
尽管萧飞是这样想的,但是死寂的世界还是给萧飞很大的心理压力,空旷的郊外,一望无际的黑暗,还偏偏和一个精神有点问题的女人在一起,再怎么大胆,萧飞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心中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隐忧。
“你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去小罗庄干嘛?”萧飞有些低沉的问道,有时候说话能让人摆脱心里的阴影,最少不会胡思乱想。
但是那女人好像没有听到萧飞的话,依然直勾勾的望着前方,森冷的眼光中多了一丝焦虑,神色有些变幻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根本没有理睬萧飞,这让等待回答的萧飞感到很是尴尬。
“你敢吗?”那女人自后视镜中与萧飞的眼神碰撞了一下,有一丝挑衅的样子,直接打断了萧飞的话,神色间没有一丝的害怕,显然是有些阴冷:“我不怕,只要你有那个胆子。”
萧飞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这都哪跟哪的事呀,尴尬的笑了笑,老脸也不由红了红,干笑道:“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主意安全罢了。”
女人好像也不太想持续这个话题,毕竟对于女人显然是个很敏感的话题,一时间都沉默下来,女人不想多说话,而萧飞又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这种沉默无疑让萧飞很尴尬,苦笑了一下,自兜里掏出香烟,弄出一颗叼在嘴里,这个时候抽一根烟,显然是萧飞最好的选择,一来不会太尴尬,二来可以让自己心中踏实一点,自后视镜中望了女人一眼,那一张惨白的脸看上去有些让人心发慌,萧飞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小姐,不好意思,我抽支烟。”
虽说是在征求意见,但是却已经将烟点上,这句话显然是马后炮,后视镜中,那女人的眼神显然多了一丝嘲弄,让萧飞心中有些不太舒服,却懒得去理会,美美的抽了一口,刚才的那一丝尴尬,与之前的一丝紧张都消失不见,正当萧飞刚刚吐了口气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出租车的所有灯光在同一时刻猛地一下子熄灭了,眼前变成一片黑暗,萧飞本能的一脚踩住刹车。
第二章 小罗庄
‘吱’的一声,出租车一下子顿在哪里,幸好萧飞这一次有系安全带,虽然身子向前一顿,但是却没有撞到挡风玻璃上,眼前的黑暗,让萧飞陷入一种无形的恐惧当中,灯光怎么会一下子全部坏掉了,自己上个月刚刚检修了一遍,线路不可能出问题呀,究竟是怎么了?
忽然间想到那个女人,这样猛地惯了一下,自己有安全带还不会怎样,那女人没有系安全带,不会磕到碰到吧,要是碰伤了,自己可就有些麻烦了,猛地回头向后望去,却发现那女人正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惨白的脸,在黑暗中更是醒目,一双眼睛依然那样阴森,萧飞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却说不出为什么,心中没来由的有一丝恐惧,身上都感觉有些发冷,萧飞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打开过空调。
“小姐,你没事吧?”片刻的恐惧之后,萧飞也慢慢适应了黑暗,虽然心中还是有些说不出的东西,但是作为司机,还是开口去关心那女人。
此时的萧飞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虽然说不很清楚,但是总感觉这女人很诡异,一个女人大半夜打车出城,本来就有些让人感觉怪异,何况还一点都不害怕,而且最让萧飞疑惑的是,刚才那猛地惯了一下,自己要不是有安全带,都要惯出去,更不用说一点防备都没有,又没有系安全带的女人了,可是这女人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即便是一向胆大的萧飞,都在那一瞬间感到恐惧,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却在萧飞望过去的时候,没有一点的害怕,脸色更是一点没变,这更让萧飞感到迷惑,是自己胆子变小了,还是这女人胆子太大了。
“我没事,你快点开车,把我送到小罗庄,我赶时间的。”女人没有害怕的意思,但是却透出一丝焦急,仿佛很想尽快赶到小罗庄,有很紧急的事情。
萧飞沉默了一下,随手打开车门,打算下去查看一下线路,这么黑的夜,没有灯光,根本就是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就在萧飞在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女人却开口了:“你干什么去?快开车,没多少时间了,快点。”
声音很焦急,这番话说的很急很快,仿佛真的有紧要的事情,但是这个提议也让萧飞着实愣住了,根本不及多想,萧飞直接脱口而出:“小姐,这么黑,我根本看不见路,不修好灯光,我怎么开车呀,我就是查看一下。”
“不行,没时间了,快开车。”女人很坚决的道,眼光森然直逼萧飞,那一瞬间让萧飞从头到脚都感到一身的冰冷,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黑暗之中,那苍白的连,仿佛看上去有清晰了几分。
萧飞呆了呆,下意识的关上车门,心脏的跳动快了很多,后视镜里清楚地看到女人死死的盯住自己,像是要择人而噬,女人此刻连都有些扭曲,好像萧飞要是不开车,就会立刻和萧飞拼命一般,使劲儿咽了口吐沫,萧飞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样子女人真的很赶时间,算了,就当帮忙吧,这里道小罗庄应该也就是还有二三里路吧,记忆中一路过去也没什么危险之处。
“那你坐好了,我尽量快一点吧。”萧飞的声音有些沉闷,脚轻轻踩在油门上,出租车缓缓地向前驶去,黑暗之中,只能隐隐约约的凭借着路两边的树木,看出公路大概的轮廓。
车子走的很慢,在这样的环境下,能不出意外,安全的将人送到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萧飞不敢有丝毫分心,全身心的盯住前方的道路,生怕一分心,就会出事故,这辆车的贷款可是才还完的,一旦出事自己可是负担不起的。
女人显然对萧飞开的这么慢很不满意,忽然间将身子探出,凑到萧飞的耳边,有些嘶哑的低声道:“你再快一点,太慢了,要是误了时间可就麻烦了。”
女人的脸就贴在萧飞耳边,很近,不过却感觉不到小说上写的那种吐气如兰的感觉,一口气喷到萧飞脸上,一种冰冷的感觉,让萧飞一哆嗦,却并没有将视线望向女人,不管此刻有什么事情,但是在黑暗中开车,不能分一点心:“你坐下吧,我已经尽量的快一点了,这么黑我根本看不见路,要不是你赶时间,我也不会摸黑开车,你再催也没用。”
萧飞沉稳的语气,让女人无话再说,盯了萧飞好一阵,脸色不停地变换,眼中不时爆出一点寒芒,哼了一声,狠狠地又坐回座位上,望着萧飞冷冷的道:“你要是耽误了我的时间,我不会饶了你的,你记住我说的话。”
一股怒意忽然间从心底翻腾上来,瞬间冲散了刚才全身的寒意,和心中的紧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好心送她过来,反倒被记恨上,本来自己就不想跑了的,猛地一脚踩住刹车,车子一下子停了下来,萧飞猛地回头看着女人,气冲冲的道:“你要是这么说,那你下去吧,这趟我也不要钱了,算我倒霉,我本来就不想来的,是你非要上车的,下去。”
女人呆了一下,被萧飞愤怒的神情镇住了,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萧飞,车厢里就只有萧飞沉重的鼻息声,看得出萧飞是真的生气了,丝毫不在意女人冰冷的眼神。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变幻不定,萧飞也没有说话,气冲冲的望着女人,沉默在两人之间拥挤,萧飞直直逼视着女人的双眼,女人最终被萧飞盯得将头撇到一边,默默地推开车门,下去了,车门重重的关上了,‘砰’的一声,在萧飞心中炸响。
看着一身红衣服就要没入黑暗之中,萧飞没来由的心中一软,感觉到女人的无助,心中忽然叹息了一声,隐隐为女人担心,这大半夜的,将一个女人抛弃在荒郊野外,真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自己只怕一辈子良心难安。
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萧飞呀萧飞,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女人置什么气呀,叹了口气,车子缓缓开出,没几步便追上女人,女人仿佛还在生气,又像是根本不知道萧飞追了上来。
“上来吧,我送你过去,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萧飞苦笑了一下,还是打破了僵局,不管怎样,自己不能那么不负责任。
女人回过头望了萧飞一眼,眼光依然冰冷,对萧飞的好心好意却根本不领情,不过还是打开车门,坐了进来,车子再慢也比走着快多了。
这一路上再也没有话说了,萧飞也不想再理睬女人,只要将女人送到小罗庄,也就算是对自己的良心有个交代了,这女人以后也不会打交道,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虽然这么说有些小气,但是这女人真的很让萧飞厌恶,有一种心底说不出的讨厌,恨不得离着女人远远地才好。
终于看到了小罗庄的影子,黑暗之中,隐隐约约的有房子的影子,不过此时都已经深夜一点多了,整个小村庄没有一丝灯火,一片死寂,让人压抑,车子走进小罗庄的时候,萧飞总感觉有一些不对劲儿,但是却一下子想不明白。
缓缓地吐了口气,萧飞自后视镜里看了女人一眼,低声道:“你从哪里下呀?”
女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犹豫的望着前边,仿佛一时间也决定不了,这女人不是小罗庄的人,萧飞隐隐的猜测,看女人的犹豫和困惑,拿捏不定的样子,好像还没有自己对小罗庄熟悉呢。
这女人不会找不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吧,萧飞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可真有意思了,正要在问一下,哪知道女人好像看到了什么一般,忽然伸出手,指着前方惊喜道:“就是那家,停在门口就行了,我在那下去。”
随着女人的手指望去,却让萧飞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家人家灯光亮起,将那户人家映的灯火辉煌的,虽然有几十米远,但是门前那一对石狮子,却让萧飞看得一清二楚,可以说是纤毫毕现,而且那户人家的大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可惜却见不到一个人出来迎接,整个村子就这一家亮起了灯光,但是还是一片死寂。
缓缓地停在这家门口,萧飞心中还是捉摸着到底又哪里不对劲儿,心中说不出的紧张,究竟是哪里不对呢,车门‘哐’一声打开了,女人慌忙的丢下两张人民币,头也不回的直奔那户人家而去,急匆匆的。
车门的响声让萧飞忽然猛地想到了哪里不对劲,就是太静了,死一般的沉静,小罗庄是农村,农村哪有不养狗的,车子进来村里,就没听到一声狗叫声,这太不真实了,记的上一次白天送客人来,自己还差点被狗咬了一口呢,为什么会这么安静,萧飞心中猛地揪紧了。
看见后座上那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萧飞心中又是一跳,待要寻找女人,却已经看不到那女人了,那户人家的大门依旧在大敞着,萧飞能看的到院子里的影背墙上,那一副迎客松,明亮的好像白天一样,在萧飞眼里却像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口。
第三章 见鬼了
萧飞没有去追那女人,虽然感觉这一趟车费根本用不了二百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萧飞始终没敢下车,进去那户人家,心中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还是默默地开车离开了,从内心深处逃开,不愿意在与那个女人有任何的关系,诡异始终充斥在萧飞心中。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就在那个灯光坏掉的地方,本来意外坏掉的灯光,忽然间又‘唰’的全都亮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光明,并没有让萧飞心中感到踏实,反而更感到害怕,却没有敢多呆一分钟,将车开得飞快,逃也似的离开了。
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萧飞掏出烟,一根烟没放到嘴里,手一哆嗦就掉了,又摸出一根,好不容易叼在嘴里,但是平日里很好使的防风打火机,却是半晌都没有打着火,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乱很乱,像一团麻,以至于回到家中,胡思乱想的一直到将近四点的时候才勉强睡着。
‘嘀铃铃,嘀铃铃’,闹钟疯狂的响了起来,将睡得正香的萧飞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惹得萧飞一脚将闹钟给踢飞出去,闹钟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但好似依然疯狂的响着,就像是在报复萧飞这无缘无故的一脚。
萧飞使劲捂住耳朵,但是依然抵挡不住闹铃的侵扰,最终在床上躺了十来分钟,还是无可奈何的爬了起来,望着那台顽强战斗在工作一线的闹钟,不由叹了口气,昨晚上回来,到今早六点半,也才睡了勉强两个半小时,早想到就该把闹钟停掉。
将闹钟关掉,萧飞揉了揉依然肿胀的双眼,苦笑了一声,心中叹息着,这就是劳动人民的生活,吃不好睡不好,干的活最多,拿的钱最少,自己也属于贫下中农呀,要是搁文革那阵子,自己说不定还能弄个官当当呢。
好歹的洗了把脸,刮了刮胡子,泡上方便面,走到床头柜前,心里盘算着,今天车该加油了,昨天意外的多挣了小二百块,今天干脆就一次加上五百块的汽油,也省的再加一次,轻轻将床头柜的抽屉拉开,人却一下子愣在那里。
萧飞呆呆的望着抽屉里,脸色一点点的开始变化,先是发红,然后一点点开始变得苍白,嘴角抽了抽,额头上冒起一丝黑线,一颗心‘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整个人傻在那里,就像被施了定身法。
究竟是什么让一向大胆的萧飞,脸色变得这样苍白,望着抽屉里两张静悄悄躺在那里的冥钞,萧飞傻了,怎么会有这东西的。自己绝没有往里面放过这东西,也不可能是朋友干的,自己绝大部分的时间不在家,家中根本就没有过朋友来,自然也不会有人和萧飞开玩笑,但是这两张冥币是哪里来的,总不可能是自己冒出来的吧,萧飞脑海中乱七八糟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晚上,自己明明是将昨天的七百多块钱放在床头柜里,但是现在只有五百多块,整整少了二百块钱,萧飞不由想起昨晚上的事情,那二百块钱是从那个女人手中接过来的,而且是崭新崭新的两张百元大钞,自己还怕是假的,特意多瞅了两遍,最后才收起来的,但是现在抽屉里,没有那两张崭新崭新的百元大钞。
萧飞脑子里就像在重演昨晚上的事情,一夜过去,却依然就像是眼前,那女人苍白的脸,朦胧的眼,走起路来总是轻飘飘的,对了,还有快到小罗庄的时候,出租车大灯忽然灭掉,自己猛踩刹车,那么强的惯性,自己都头晕脑胀的,但是那女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当时没顾得上多想,现在想起来,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情,那女人只怕是,只怕是个女鬼。
想到这,萧飞脑海中轰然一声炸响,自己遇到鬼了,回来的路上大灯有莫名其妙的亮了起来,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遇到鬼了,怪不得老俗话说,长走夜路,终究会遇到鬼,怪不得当时自己总觉得一阵阵发冷,这大夏天的。
傻傻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乱的要命,很多平日里没有的念头都涌了上来,鬼原来就是那样的,好像也并不是很可怕,萧飞终于找到可以安慰自己的话,心中才略略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一略略平复,萧飞才感觉到自己双腿有些颤抖,全身上下就像刚刚洗过澡,湿漉漉的,已经被汗水沁透了,短短的十多分钟整个人就感觉像是大病初愈,感觉都有些虚脱。
萧飞回忆着昨晚与那女鬼碰面的那段时间,好像女鬼并没有想害他的心,还好自己平日里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还常常帮助别人,做点小小的好事,看来老天爷还是愿意照顾好心人呀,今后一定要多做善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呀,有鬼难道就没有神吗,这谁知道。
萧飞长长地吐了口气,伸手从床头上摸起香烟,掏出一根,还觉得手在哆嗦,哆嗦了差不多能有一分多钟才将香烟掏出来,放到嘴里,但是那该死的打火机,偏偏又在这时候打不着了,萧飞打了十几次都没打着火,气的猛地将打火机朝墙上摔去,哪知打火机却‘砰’的一声炸了,反而将萧飞吓得一哆嗦,双腿差点没有一下子软在哪里。
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打火机,哆嗦了几下,才将那颗香烟点着,深深地抽了一口,当烟气缭绕在眼前,萧飞才算真的稳住心神,全身才感觉不再那么紧绷绷的,一屁股坐在床上,使劲儿嘬了一口烟,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地吐出来,感觉心中放松了许多。
香烟明灭不定,将向萧飞此时的心情一样,阴晴交替,脑海中依然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觉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烧完了,剩下的烟屁股将手指烫了一下,萧飞才猛地将烟头丢掉,却又掏出一颗香烟点着。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萧飞自己不知道,就那么阴沉着脸,坐在床上,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这段时间,萧飞都不知怎么过的。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这是萧飞平时最喜欢的手机铃声,因为总感觉很好玩,听起来很轻松,但是此时却将萧飞吓得猛地一哆嗦,香烟都一不小心掉在地上。
待回过神来,发现是手机在响,萧飞才松了口气,心中一时间竟然很讨厌这平时听起来很轻松地铃声,沉沉的吐了口气,伸手一把将手机抓起来,刚一接通,就听见那头的人在喊:“大胆,都几点了,还不快开工,就差你一个车了,还都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打电话来的是萧飞一个出租车公司的同伴,平日里关系处的都挺不错的,萧飞本身为人很仗义,又爱说爱玩,又从不讨人嫌,所以不管是什么脾气的人都很处得来,今天一早,总台一开,本来萧飞总是第一个说话,结果今天半天不见萧飞说话,大家还以为是不是萧飞有什么事情,便公推平时和萧飞关系最好的李强打个电话问问。
萧飞沉默了一下,咽了口吐沫,才低声道:“强子,我没事,只是有点乏,起得晚了些。”
话一出口,萧飞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声音变得这么沙哑的,听起来就像几天没喝过水似的,不知道李强听了之后有什么感觉,但是萧飞自己都感觉,听着声音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再不就肯定是生病了。
果不其然,萧飞念头刚落下,那头李强就嚎上了:“大胆,你这是怎么了,还说没事,都成这样的了,是不是生病了,行了,我在就过去看你,马上就到,你在家老老实实的等着我就是了。”
说罢,李强就强行挂断了电话,不过萧飞并不怪他,一来大家都是开车的,开着车打电话容易分神,市区里人来车往的,也不安全,二来李强还是真心关心他的,他凭什么怪李强,但是自己并没有病,昨晚上的事情能和李强说嘛,大家都是跑出租车的,别给李强落下心病。
萧飞苦笑了一下,看了看墙上挂的石英表,原来已经七点半多了,都快八点了,怪不得李强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出事了,沉吟了一下,萧飞也觉得自己该找个人说说话,将自己遇到女鬼的事情说出来,那样会好过一点的。
翻了翻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同在一个城市的一个很要好的战友的电话,那个战友叫做程东,原来在部队的时候就关系很好,后来萧飞从村子里走出来,到后来包车跑出租,还都是程东出的力,只是现在大家都忙,能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少了。
“喂,大胆,怎么不说话呀。”电话那头,程东有些不解的吵吵着,不知道萧飞干嘛拨通了电话,却不出声音,电话费不花钱那。
听到声音,才将萧飞从胡思乱想中扯出来,苦笑了一下,声音嘶哑的道:“东子,你在哪呢,我想找你说说话。”
那边程东一听萧飞的话,不由愣住了,萧飞声音嘶哑不说,而且平时萧飞可都是很开朗的,每次打电话,总是废话一堆,可从没说要找自己说心事,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大胆,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该不是失恋了吧,可没听你啥时找女朋友了。”
萧飞又是一声苦笑,东子这是想逗自己开心呢,可是这时候自己能开心得了吗,只怕换做任何一个人,哪怕他是在看得开的人,都开心不起来,叹了口气道:“东子,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程东显然迟疑了一下,忽然高声道:“别介,大胆,你是在家吧,我去找你吧,吃饭了没,我给你捎点。”
萧飞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战友哪里都好,为人也极仗义,只是有一点,仗着家里条件好,整天就知道泡马子,却从来不肯真真正正的找个女朋友,此刻只怕还不知道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呢,说不定还没爬起来,算了自己还是在家等他吧,想了想,又给李强打了个电话,让李强不用挂心,说一会自己的战友过来,再说自己也根本没有病不是。
第四章 兄弟
没过多久,萧飞租住的这间单身宿舍就响起了敲门声,萧飞知道是程东来了,勉强站起来,总感觉自己全身没有力气,真的好像像病了一样,叹了口气,蹭到门前,将门打开,却愣了一下,来的是李强而不是程东,自己不是打过电话告诉他不用过来了吗。
李强可没管那么多,上下打量了一下萧飞,忽然伸手萧飞架着萧飞的胳膊,满脸的埋怨:“我说大胆呀,我知道你这个人要强,可是病了就是病了,别强撑着了,你先去床上躺着,我到楼下把大夫请来给你瞧瞧。”
萧飞一呆,难道自己看上去真的病了一般,推开李强的手,苦笑道:“强子,我真的没病,你别去找什么大夫,算了,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一会我的战友也来。”
李强哼了一声,显然没把萧飞的话当回事,不满的低声道:“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都这般摸样了,还说自己没病,先去床上躺下吧,休息一会儿也会好一点。”
说罢,也不管萧飞愿不愿意,架着萧飞强行给摁倒在床上,拉过毛毯给萧飞盖上,转身又给萧飞倒了一杯水,嘴里还埋怨着:“大胆,我不是说你,咱们兄弟俩对脾气,客气话就别说了,你一个人在这城市里打拼,生了病我们这些当兄弟的不来管你,还能让你自己干耗着,你喝杯热水,我去去就回来,让大夫给你打上一针就好了。”
萧飞苦笑了一下,探起身子,把镜子从床头柜上拿过来,往脸前一放,却将自己也吓了一跳,一下子没拿住径自,镜子便掉在床下,萧飞无力的又躺回床上,镜子里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满脸焦黄,双目无神,脸上还挂着几滴汗珠,真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憔悴。
见李强转身就想往外面走,萧飞忙高声道:“强子,你不用去,我真的没病,一会儿你听我说说我昨晚遇到的事儿就知道了,本来我是不想说给你听的。”
李强一愣,不由停下了脚步,萧飞这是怎么了,难道遇到了什么事情,转过头来费解的看着萧飞,狐疑的道:“大胆,你昨晚上遇到什么事情了,干嘛好像还不愿意给我说似的,怎么,不拿我当兄弟呀,要是这样,可别怨我生气。”
话没说完,就看见站在床前的李强,程东可不认识李强,第一次见面不由愣住了,将下面的话一下子收了回去,尴尬的的朝李强笑了笑,转眼朝萧飞一看,却又不由大叫道:“大胆,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臭小子,昨晚上不舒服就该给我打电话,走,我带你去医院,别硬挺着了。”
说罢,将饭盒往桌子上一抛,便凑到床前伸手要去将萧飞拽起来,那知被萧飞一巴掌将手给打开了,有气无力的道:“你小子病了我也病不了,坐下吧,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对了,这位是强哥。”
说着,朝李强一指,介绍道:“是和我一起跑车的大哥,李强,平时挺照顾我的,人很讲义气,是个好哥们。”
手指一转,指着程东,朝李强笑道:“强子,这是东子,大名程东,是我当兵时一个班的战友,关系很铁,人仗义的很,就是没脸没皮的惯了,要是那句话说的不中听,强哥可别怪着。”
程东是个自来熟,朝李强一伸手,干脆的笑道:“强哥,叫我东子就行,第一次见面,就让你笑话了,平时和大胆玩笑惯了,嘿嘿。”
李强为人倒是很谨慎,犹豫了一下,将手伸出去和张东升握了握手,沉声道:“幸会,叫我强子吧,弟兄们都这么叫我,听着也顺耳。”
程东呵呵的笑了,一屁股坐到萧飞床上,朝一边的椅子一指,笑道:“强哥,坐下说话,到了这别客气,就当到了自己家就行了。”
李强勉强的笑了笑,还真不太适应程东这样的脾气,一边萧飞哼了一声,推了张东升一把道:“瞧你这德行,不让强哥笑话你才怪,行了,都坐下吧,我心里憋着话,不说出来,说不定还真就憋病了,本来我不想说给强哥听得,怕给强哥心理留下疙瘩,不过来都来了,索性就听听,以后也好注意一下,免得和我一样。”
这话让李强与程东不由同时愣了愣,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即转开视线,望向萧飞,却见萧飞脸色愈见阴沉,眼中一丝恐惧闪过,喉咙‘咕咕’了几声,最后才咽了口吐沫道:“我见鬼了。”
“什么,”李强与程东不由一起失声惊呼,惊疑不定的望着满脸憔悴的萧飞,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是萧飞糊涂了,还是自己二人听错了。
李强常年跑车,总还是知道一些事情,只是自己听说的萧飞也不是第一个见鬼的,想到那人的下场,李强脸色不由一变,担忧的望着萧飞,凡是见过鬼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临市的一个大车司机,跑江西的时候,半路上见到了鬼,好不容易挨到回了家,结果没出三天,人就生了场大病,到了医院医生也是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撒手而去,留下孤儿寡母的。
一边程东却是一个典型的无神论者,刚才的一阵惊疑,此时缓过神来,猛地锤了萧飞一拳,笑骂道:“行了,大胆,别胡说八道了,哥们可不信这个,说是鬼,那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大胆什么时候也信这玩意儿了,当兵的时候咱们在坟场睡了一晚上,也没见你害怕过,什么时候变得胆小了呢。”
程东说的那是当兵第二年的事情,当时部队安排出去执行任务,萧飞与程东正好一个岗,和同是一个岗的两个河南梆子说话较上了劲儿,结果四个人卯足了劲儿打了个赌,看看谁敢在岗哨边上的坟场睡上一夜,一边出一个人,谁输了就赌当月的津贴,那时候一个月津贴才四十五块,可真是赌上了全部家当,结果萧飞和另一个河南人去了坟场,程东和另一个河南人执岗,到了半夜,那个河南人就给满坟厂的鬼火给吓了回来,倒是萧飞美美的睡了一夜,从此程东便管萧飞叫做大胆,后来就在全连传开了,大家都开始这么叫。
萧飞胆子是很大,要是昨晚上的事情搁在别人身上,此时只怕早就吓晕过去了,萧飞最少还能支持住自己,不让自己崩溃,这已经很不错了,很多人事情轮不到自己头上,总是叫嚣的最紧,真要是摊上这种事情,崩溃的比谁都快。
萧飞见程东不相信自己,也没多说话反驳程东,只是阴沉着脸,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那两张冥钞,刷的丢在程东面前,嘴角抽了抽,声音有些嘶哑的道:“东子,这就是我昨晚上收的车费,本以为是捡了个便宜,结果是遇见了个大麻烦。”
程东一下子愣住了,傻乎乎的望着那两张冥钞,这玩意儿谁不认识,关键是这东西没事谁也不会带在身边,多晦气呀,看着这两张暂新的冥钞,程东就好像看见一只鬼,惨白的脸孔,正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长牙,狞笑着看着自己,不由自己将自己吓得一哆嗦,他很了解萧飞,萧飞绝不会这么和自己开玩笑的。
沉默了半晌,程东脸色有些发白的抬头望了萧飞一眼,转头又看了看李强,嘴角抽动了几下,到底没有说出话来,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遇到这种个事情,谁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李强才叹了口气,沉声道:“大胆,我曾听人说起过这种事,没想到你就这么倒霉,比彩票中大奖的事情都被你撞上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看是不是想找个有道行的法师,给你去去晦气,求人家给个办法。”
“对,对,就这么办,我知道阙明山有一个老道,听说懂得降妖抓鬼,常有人请他去给得了撞客的人镇邪,不如我们也去找找他。”程东听见李强的话,立刻精神起来,登时联想到父亲提起的那个半仙老道,父亲说很灵的,自己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萧飞愣了愣,还没拿定主意,便听李强迟疑了一下道:“东子兄弟说的那个道长,我倒也听人提起过,说是挺灵的,要不就去看看。”
见两人都这么说,萧飞也心动了,虽然到现在为止自己见鬼还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谁也不敢说,就没事了,就算没事也求个心安,但是忽然转念一想,沉吟了一下,低声道:“要不然还是先去小罗庄看看,我和那女鬼无冤无仇的,也不一定会害我的,你们说呢,咱们也不用自己吓唬自己,反而乱了方寸。”
第五章 打架
这一磨叽,都已经到了中午饭的时间,虽然萧飞没什么食欲,但是毕竟顾及着李强和程东两人,还是拉着二人去楼下的小吃部,好歹吃了一口,三人便开着萧飞的车,赶往小罗庄,想去女鬼去的那家看个究竟。
一路上三人都很沉默,都找不到话说,李强没有让萧飞开车,说萧飞精神不好,还是李强开着车,一路急匆匆的就赶到小罗庄,到了离小罗庄还有两三里路的地方,萧飞忽然想起昨晚上,就是到了这里,出租车的大灯忽然熄灭了,回来的时候有忽然亮了起来,当时自己没有来得及多想,此时想起来心里就感觉一紧,让人从后脊梁发凉,深深的喘了口气,萧飞声音低沉的道:“昨晚上就是在这里,车灯忽然就熄灭了,回来的时候,有忽然莫名其妙的亮了起来的。”
一句话打破了车里的宁静,但是却让程东与李强不由身上一阵发凉,向外面张望了一阵子,李强看了看萧飞,见萧飞一脸的阴沉,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香烟明灭不定,烟雾将萧飞的脸遮掩的有些朦胧,李强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李强被自己没来由的感觉吓了一跳,自己胡乱想什么呢,萧飞与自己一向亲近,前年的时候,自己母亲生病,当时钱不够用,萧飞仗义的将自己所有的积蓄,其实也就是三万来块钱,都借给了自己,而且从来都不提,后来自己还钱的时候,萧飞也一字不提这事,还是从那以后,自己蔡玉萧飞变得关系很铁的,因为萧飞仗义,够朋友。
李强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萧飞人挺好的,爱帮助人,总是及人于危难,身边的人没有不说萧飞是好人的,可是为什么就萧飞偏偏碰上这种事情,也真是够倒霉的,那肯定是流年不利,从萧飞想到自己,心中都没了底儿,不如过些天自己去找个先生算算,看看运程再说。
萧飞隐约的听见李强一声轻轻地叹息,知道是在为自己叹息,心中有些难过,看看程东,却见程东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飞轻轻碰了碰程东,却将程东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萧飞,不知道他叫自己干嘛。
“想什么呢,东子。”萧飞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是到底是有了一些底气,有李强与程东为自己壮胆,萧飞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了,害怕没有什么用,只能让自己倒得更快一些。
程东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自己一时走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乱想些什么,不过心中再为萧飞担忧倒是真的,本来自己不相信什么鬼啊神啊的,但是萧飞说了,自己还是相信了,战友这么多年了,萧飞可曾没有骗过自己。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到了小罗庄,萧飞指着一户人家低声道:“强哥,就是那一家,我记得很清楚,门口有两个大狮子的哪家。”
萧飞百分之百的确定是哪一家,因为虽然是晚上来的,但是当时灯火通明的,自己看的很清楚,四间厦子房,两间西屋连着大门,高高的大门,都是用瓷砖镶起来的,门口还有两个大狮子,用来镇宅的,进了大门一堵影背墙,上面是迎客松的图案。
三人下了车,站在那家大门口,家里有人,因为小门没锁,就是农村那种两扇大门,其中一扇又开了个小门,免得整天开大门麻烦的那种,三人站在门前,好半天也没动弹,引得有路过的村民,奇怪的看着三人,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萧飞想起昨晚的事情,一时有陷入沉思之中,李强看了看萧飞,朝程东拧了拧头,示意程东去敲门,张东升愣了愣,轻哼了一声,嘀咕着:“怎么是我,你不会自己去敲门呀。”
嘀咕归嘀咕,但是还是上前两步,伸手抓住大门上的那对狮首环,轻轻一敲,却没想到竟然‘礑’的一声脆响,不但将程东吓了一跳,更将沉思中的萧飞惊醒过来,抬眼看了程东一眼,略有些埋怨的道:“干嘛弄这么大动静,吓死人呀。”
程东干笑了两声,却没有反驳萧飞的话,萧飞心情不好,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就是锤自己两拳,程东也不会和他计较的,兄弟嘛,就要互相体谅。
“谁呀。”院子里响起一个妇女的声音,接着听见开门的声音,拖拖拉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再响起的时候,已经将小门打开。
见是三个男人,而且还都不认识,那妇女不由愣住了,有些迟疑地道:“你们找谁呀。”
李强望着萧飞,程东也望向萧飞,那妇女见状,也将目光望向萧飞,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不知道这人干什么的,但是看上去这三个人,除了程东有些痞气,两外的两个倒不像是坏人,心中才略略定了定神,再加上不远处,还有村民向这边张望,才沉得住气,静静地望着萧飞,等待萧飞开口。
萧飞勉强的笑了笑,使劲儿挤出一丝笑容,却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是萧飞能看见自己的摸样,只怕自己都会吓一跳,显然那妇女就给吓到了,不由得退了一步,有些紧张的看着萧飞,却听萧飞沉声道:“大姐,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昨晚上大约两点来钟的时候,我送了一个姑娘来你家,不过今天想起有点事要找那姑娘,不知道能不能叫她出来一下。”
那妇女闻言,脸色不由一变,先是有些愤怒,续而变得有些震惊,还想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脸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声音都有些发颤:“你胡说什么,我家昨晚上那有什么姑娘来,胡说八道的,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快走,快走。”
说罢,手还下意识的挥了挥,接着就想将门关上,却被李强一下子抵住,李强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大姐,你别生气,我这兄弟可能遇到了点事,所以才冒昧的前来,你就帮帮忙。”
那妇女打小就在农村长大,常听老人们说起些事情,还亲眼看见过得撞客的,所以刚才萧飞一问,将立刻想起了是怎么回事,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谁也不愿意沾染这种事,但是门被李强抵住,却是关不上,不由得有些着急,声音也猛地拔高了不少:“你们想干嘛,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妇女一拔高声音,登时将在不远处张望的村民吸引过来,有几个和妇女是本家的年轻人,更是面带不善的快步走到三人身后,其中一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青年沉声道:“三嫂,这三个人是干嘛的,要是来闹事的你就言语,有我们在就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萧飞与李强程东互望了一眼,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这谁哪跟哪的事情,还没等那妇女说话,李强赶忙转过身,朝那几个青年道:“几位兄弟,我们会可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有点事情弄不明白,所以才冒昧的前来问一下,没有恶意的,不信你问问你嫂子。”
那几个青年将信将疑的向妇女望去,却见妇女一脸的怒意,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先前那说话的青年,皱了皱眉头道:“三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妇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事说明白,不免迟疑了一下,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解释,沉吟了半晌,才哼了一声道:“豫章兄弟,这三个人神经兮兮的来敲门,一见面就说些不着调的话,我赶他们他们也不走。”
叫豫章的青年闻言,脸色不由一沉,却将妇女说的那句说些不着调的话,当成了三人说了些调戏的话,一念之差,失之万里,豫章冷哼了一声,猛地上前一步,沉声道:“你们真是好胆,敢来我们小罗庄闹事,兄弟们,今天要是让他们出了咱小罗庄,咱们的脸上哪搁,让别人知道了,还不戳咱脊梁骨。”
旁边的几个青年,闻言也围了上来,都是一脸的狰狞,有人更是大声道:“豫章哥说的不错,兄弟们,动手打这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话音方落,还不等萧飞三人解释,那几个青年就动上了手,从一边摸砖头的摸砖头,扯棍子的扯棍子,一起就往三人身上招呼,萧飞三人无奈的一边抵挡着,一边高声喊道:“先别动手,我们也没惹你们呀,就算是要动手,那也总待知道为什么吧,先停手,听我们说。”
但是显然那些青年听不进三人的话,依旧不停的朝三人身上招呼,将本来不想惹事的三人都激怒了,萧飞与程东不愧是从部队上出来的,身手相当不错,只是李强却没打过架,一上来着实吃了亏,被人一砖头砸在脑袋上,好在没拍实,但是也多了一个口子。
见李强见了血,萧飞与程东对望了一眼,心中怒意上涌,不管了,既然要打那就打吧,自己两个人对付他们五六个人,也不见得就会吃亏,打就打吧,特别是萧飞,心情本来就很差,此时怒火上翻,再加上李强受伤,索性打一架出出心中的烦闷,低吼了一声道:“东子,既然他们不听咱们说,也没必要让着他们,动手,就不信今天还能折在这里。”
第六章 莫名其妙的一架
话音方落,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的程东,不由低吼一声,双拳一错,拨开一根抡过来的的棍子,猛地一抬脚,将面前一个正想举起砖头,砸向他的青年,一脚给蹬了出去,脚都离地了,飞出将近两米多,一个跟头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着,看来一时片刻别想再爬起来。
萧飞也不甘示弱,因为李强的受伤,或许也是因为心情的沉重,一肚子的邪火,全都发泄在面前这群年轻人身上,两只木棍一前一左向萧飞砸来,萧飞闷哼了一声,不退反进,双脚一蹬地,人已经迎着木棍,冲到其中一个年轻人面前,任凭两只木棍落在身上也不去理睬,一拳砸向那青年的脸,那青年根本没想到萧飞会迎头而上,而不去避让木棍,眼见拳头越来越大,但是却来不及躲开,虽然木棍如期的落在萧飞身上,但是因为距离太近了,反而没有多大力道,根本伤不到萧飞,但是萧飞的拳头却毫不保留的砸在他脸上,青年整个人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人跟着向后倒去。
短暂的交手,村民一方已经折了两个人,躺在地上呻吟着,还没加入战团的那个叫豫章的青年,不由眼睛发红,脑袋一热,顺手摸起立在门口的一把铁锨,一下子朝萧飞铲去,大有拼命的架势,本来豫章就五大三粗的,这一拼命还真有些气势。
萧飞没来得及转过身来,只是本能的感觉到身后生风,一股危机感蔓延上心头,猛地一蹬地,人便向前窜去,险险的避过这一铁锨,但是人是躲过了,衣服却是被划破了,萧飞心中大怒,猛地转过身来,还没等看清楚是谁下的狠手,就听李强一声嘶吼,手里不知从哪里摸来的一把扳手,高举着向那个家里豫章的青年砸去,再看豫章手中的铁锨,萧飞什么都明白了,但是看李强手中的扳手,正朝着豫章的头上砸去,却不由亡魂尽冒,这一扳手砸下去,那还不出人命吗。
顾不得身边抡过来的棍子,萧飞一脚飞起,将那个豫章踢飞出去,李强那一扳手险之又险的擦着豫章的胸膛砸空了,萧飞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一棍子砸在后背上,不由一趔斜,差点趴在地上,手在地上一按,人已经转过身来,双目冒火的盯着刚才向自己动手的那人。
李强一板手落空,还不甘心,举起扳手又想向前冲去,却被萧飞一把扯住,回头一看是萧飞,正要挣扎,却听萧飞沉声道:“强哥,你疯了,一刚才那一下子,就可能出人命,打架打个头破血流也就算了,你还真想杀人那。”
李强使劲儿挣了挣,却没有挣脱萧飞的掌握,不由气的大声道:“大胆,你别拉着我,这些小兔崽子,你没看他刚才下死手吗,和他们拼了,你松开我。”
萧飞没理睬李强的话,只是扯着李强不肯放开,又有青年拎着木棍冲了上来,朝二人一棍子砸来,但是还没等棍子落下,萧飞一个箭步,窜到那青年身前,一脚将那青年蹬了出去,正要在冲向另一个青年,却忽然听到妇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都别打了,我求求你们了。”
原来,刚才动手的时候,那妇女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豫章拿铁锨去铲萧飞,李强抡扳手砸豫章,妇女便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上,心中感到很是害怕,这是要拼命了,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到时候还不全砸在自己身上,自己哪受得了,所以才冲出来,想要劝阻这场纷争。
但是此时正是一场乱战,那个注意得到妇女冲了出来,还没等妇女再说话,就被一个青年一棍子砸在头上,登时将妇女砸了个头破血流,捂着脑袋瘫在地上。
一时间双方众人都愣住了,不由自主的停了手,那个豫章更是上前,赶忙将妇女扶起来,低声叫唤着:“三嫂,三嫂,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呀,三嫂。”
说着,朝不小心砸中妇女的那个青年一瞪眼,高声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了,也不看看是谁,就敢下手,要是三嫂出个好歹,等三哥回来还不扒了你的皮。”
那青年一哆嗦,哭丧着脸,手足无措的囔囔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三嫂冲出来,我本来是想去砸那个小子的,哪知道就砸在三嫂头上了。”
青年都快哭出来了,自己真是倒霉催的,怎么本来是想帮三嫂的,却反过来将三嫂给伤着了,要是要个好歹,那可怎么办,三哥回来可怎么交代呀,耳中听见三嫂忽然呻吟了一声,不由心中一紧,两步走到妇女面前,关切的道:“三嫂,你没事吧。”
妇女有呻吟了一下,刚才那一下将她彻底砸懵了,这才缓过劲来,摸了摸头上,一看竟然满手是血,不由将妇女吓了一跳,但是却又怕这两帮人再打起来,却顾不得自己的伤,拉着豫章焦急地道:“豫章呀,你们这是干嘛呀,也不问清是怎么回事,就打起来了,真要是打出个好歹,你三哥回来,还不要打死我,你们这是怎么说的。”
豫章一愣,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怎么不清楚了,三嫂,你不是说这三个小子,对你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吗,就这还能让他们走出村去。”
妇女一听,差点晕过去,自己刚才怎么说的是不记得了,但是绝不可能说这话,捂着头,强忍着一阵阵的眩晕,苦笑道:“豫章,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他们是来问事的,不过问的那事挺邪乎,所以我才想撵他们走,你怎么给想成那样子的了。”
豫章愣住了,那帮青年都愣住了,原来不是那样的,是自己搞错了,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一架,还差点伤了人,竟然是一场误会,豫章脸色变得通红,憋了半晌,忽然低声道:“那三嫂,他们问的什么事情,怎么就挺邪乎的。”
妇女轻轻摇了摇头,努力清醒了一下,转头望着萧飞三人,轻出了一口气道:“好了,我告诉你们吧,昨晚上没有什么穿红衣服的姑娘来,不过家里的猪降猪了,一窝六个,不过生下来,就死了一个,除此之外,就再也没别的事儿了。”
说完这话,妇女忽然轻声抽泣起来,心中有些害怕,怎么这么倒霉的事情都摊到自己头上,不知道还不感觉什么,一知道了,就总觉得那窝猪怪怪的,想想心里就发憷,要不然等明天就把猪全卖了,再也不喂猪了。
耳中听着妇女的抽泣声,萧飞忽然感觉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了,比刚才打了一架还疲倦,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来自己可能猜对了,那女鬼真是来投胎的,会不会那个死掉的就是那个女鬼宿主呢。
李强与程东眼看着萧飞瘫坐在地上,心中不由一紧,不知道萧飞怎么了,赶忙伸手一左一右的将萧飞架住,李强更是关切的道:“大胆,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萧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沉默了一下,才缓过劲来,嘶哑的低声道:“那个死的小猪崽,可能就是那个女鬼。”
萧飞的话一出口,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众人里的都不算远,一下子全都惊呆了,女鬼,豫章那帮年轻人,脸色一下子变了,众人都望向萧飞,看萧飞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在造假,再看看李强与程东沉默的样子,难道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求证这件事,怪不得三嫂就是不愿意与他们多话,无论如何也要撵他们走,若不是自己等人与他们三个打疯了,差点闹出事来,三嫂只怕还不会提起这件事,而且听着话音,好像这还都是真的,可是真的有鬼吗。
半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妇女低声的抽泣声,沉吟了这半天,程东使劲儿咽了口吐沫,苦笑道:“大胆,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回去在想办法吧,要不然我们就去找那法师,求他指点迷津,或许还能帮的上你。”
程东与李强架着萧飞,勉强架到车上,也都感觉全身就像被抽干了力气,李强更是打了几次火都没打着,心中太紧张了,试了又试,好不容易打着了火,但是却好半晌没有开车。
豫章这帮村里的年轻人,眼巴巴的看着萧飞三人上了车,却没有去理会,刚才的话,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让他们怎么也无法接受,好半天,难以从震撼中脱身出来,知道妇女再也忍不住了,呻吟了一声道:“豫章兄弟,你先把我送到村门诊上去,我觉得有点晕。”
这才将豫章一帮年轻人惊醒过来,却没有人去招惹萧飞他们,谁都怕沾染上脏东西,眼睁睁的看着出租车慢慢远去,只希望这件事情就此平息吧,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身边,出租车绝尘而去,只是将一座平静的小村庄,给搅得沸腾起来,所有的村民都围拢过来,仔细的打听那一晚的事情,人的好奇心究竟有多厚重,直到夜色将小村庄慢慢掩映起来,小罗庄才恢复了平静。
第七章 女鬼再现
离那天见到女鬼已经过去五六天了,这些天一直平平安安的,这才让萧飞的心情平静下来,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依然每天辛苦的开着出租车到处跑,每天的劳累却能让萧飞心神安宁,不再去想那天的事情,有些事情仿佛被时间慢慢掩盖。
只是每次听到小罗庄的时候,萧飞就会感到心跳加速,恐惧又会徘徊在心头,偶尔也碰到过一两个去小罗庄那边的客人,可是即便是那些客人给加钱,萧飞也是死活不去,小罗庄已经成了萧飞的梦魔,时不时的总会跳出来,困扰萧飞的心绪。
这些天,程东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甚至天天都会来看望萧飞,给萧飞带些吃的东西,每次见面更是废话一堆,总是企图逗萧飞开心,萧飞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中却跟明镜似的,程东的所作所为让萧飞心中始终暖暖的。
而李强则更直接,只要是开着车,就在电台里和萧飞唠嗑,天南海北乱说一气,让萧飞啼笑皆非的是,有时说着说着,李强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
时间消磨着一切,萧飞每天都在祈祷,希望自己平平安安,不在有任何事情发生,昔日号称大胆的他,如今也变得小心翼翼的,甚至于亲自去城西的哪家小庙,找庙祝求了一道神符,贴身佩戴着胸口,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最少求了个心安。
夏季的天气依然那么燥热,夜里九点多的时候,才开始煞威,偶尔有一丝轻风吹起,让人还有一丝清爽的感觉,否则即便是在车里开着空调,萧飞也会感到烦躁,大多数的时候,萧飞更愿意打开车窗,这样在车行驶的时候,就有风吹进来,吹散萧飞心中的烦闷。
每当这个时候,城市中总是灯火辉煌,车流涌动,行人更是接踵摩肩,行人不但不会减少,反而有更多的人在这时候才出门,小姑娘们三五成群的逛着各家大楼,即便不买东西,也会逛得很开心,而且更让人喜欢的是,每栋大楼和超市里都会打开空调,让人很是凉爽,所以,有很多男人也情愿和妻子一起倘佯在各家超市之中。
萧飞刚送了一个客人去物华小区,回来的时候,却没走繁华的商业街,而是绕着钟秀湖慢慢转了一圈,夜风吹起,带着一丝丝水汽,烦躁的心情便能登时清凉下来。
湖边聚集了很多的人群,有的打扑克,有的打麻将,当然没有人敢当街赌钱,还没人傻到给警察当靶子抓,黑暗的角落里,还有人擎着鱼竿,偷偷地钓鱼。
萧飞开着车,眼中却是一片祥和的夜景,前方一个三岔路口,萧飞下意识的一打方向,拐入通往商业街的那条路,毕竟这边客人太少,远不是商业街那边可比的。
远远地望见路灯底下,一个叼着烟,穿的流里流气的小子,伸手拦车,耳朵上还带着耳机,不知听的什么音乐,身子还不停的跟着抖动,要不是萧飞看得仔细,只怕还以为是个精神病呢。
萧飞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丝苦笑,现在这些孩子呀,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生活,放在自己农村的老家,就这般十六七的孩子,只怕这时候还在帮着家里的大人铡草呢,那轮得到城市里的孩子一样,听着MP4,或者是MP5了,出入都不肯走路,出门便是打车,哪怕只有一两里路。
不管萧飞怎样想,既然是乘客拦车,萧飞还是缓缓地将车子停了下来,等待那年轻人上车,还想要问一问这年轻人去哪里,但是话到嘴边,扭头的那一瞬间,却发现就在刚才年轻人站过的地方,每日在萧飞噩梦中出现的那个女鬼正阴森森的盯着他。
青蒙蒙的脸,在昏暗的路灯下那样明显,眼光森然,直勾勾的盯着萧飞,‘嗡’的一声巨响,在萧飞脑海中炸开,顾不得多想,下意识的有一种本能,那就是有多远就逃多远,不想再和这女鬼有一点的牵扯,萧飞倒是更希望这是在噩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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