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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爺的1957.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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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的1957
作者:自带小板凳
文案
村里有个二大爷,喝酒赌钱爱造孽。一朝醉死村东溪,孙女附体来当爹。
买家评价:自家爷爷不出息,手动改造最满意,五星全好评!
高二妞恨她那个阴狠无情的父亲,谁知转眼自己却变成了人品更糟烂的爷爷,这下老子变小子、孙女成爷爷了。二妞心头大快磨拳擦掌之际却发现,阴狠的父亲还是个皮包骨头的黑瘦小猴,饱受折磨的母亲还是个受宠的奶娃娃。
茫然四顾下,兜比脸还干净的高二妞发现她的全部身家只剩下四面通风、头顶漏雨的破屋,还有人品负值、狗见了都绕弯的人际关系,高二妞这个新版二大爷,为了在1957年活下去,只有一字要说,就是“干!”
内容标签:随身空间 种田文 现代架空 穿越时空
主角:高二妞/二大爷/高全兴 ┃ 配角:高大峰,郑秀 ┃ 其它:种田,60年代,空间,女壮士有恩报恩有怨还怨
☆、第1章
人们在争吵中,气急了会问候别人的祖宗,二零一六年十月七日这一天,站在母亲坟前的高二妞也不例外。只是把她母亲郑秀活活气死的不是外人,正是高二妞的父亲高大峰。因此在瓢泼大雨中,跪在母亲坟前嚎啕大哭的高二妞一不留神的问候了自家祖宗,“高大峰我去你玛的祖宗十八代!!”。
没错,此刻高二妞身体里住着的已然是她母亲郑秀了,而她自己则被高家祖宗以一种打了折扣的方式实现了刚才的愿望。
一九五七年十月,陕西境内有一个名为高家坳的山村,村里有个嗜酒如命又因赌博破家的穷光蛋名叫高全兴。解放前他家是村里的地主,人们称他为二少爷。因他嗜赌早早就把家产败光,解放后虽然避开了土改,可他不但没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反倒觉得赌博救他一命从此还爱上了喝酒,前两年家里的婆娘终于忍无可忍卷铺盖跑了(实在是除了铺盖也没什么东西好卷),留下个六岁的儿子半死不活的跟着他。
若是旁人把日子过成这样,但凡有点羞耻心的都会抬不起头,可他倒好,喝点酒就爱拽着人说,想当年他二少爷如何如何,你们这些龟孙又如何如何,谁要劝多两句他就能躺别人家去。他这种不要脸又混不吝的架势使自己成功从二少爷转型成了“二大爷”,附近村子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不能沾边的人物。
这一天,二大爷高全兴浑身湿透,衣裤淌水,头上还挂着几根杂草,梦游般的回到了家中。他六岁多点的儿子高大峰躲在墙角,时刻准备着在他爹发酒疯时好第一时间躲避。
像水鬼一样的高全兴茫然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就瞪着一对牛眼对着天空开始发起了呆。隔壁邻居张嫂子端着一簸箕窝窝头,一边朝正屋走,一边偷偷打量着远处明显不太正常的高全兴。
然而高全兴此刻根本没功夫去在意别人的眼神,他的身体里仿佛正在演奏神曲忐忑,歌唱者自然是高二妞那充满力量的魂魄。话说高二妞在好不容易弄清楚母亲的真正死因后,却在上坟时被雷劈昏过去,再睁眼竟然附身到了自家爷爷的身上,还差点淹死(其实是已经淹死了),这实在是值得高二妞多嚎几曲。
内心疯狂了一阵之后,高二妞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这四面漏风挂满蛛网的家,那躲在墙角流着鼻涕的不明黑色生物,哦,貌似那就是以后自私狠毒的高爹啊,高二妞眼睛一眯,正要站起身来,谁知道黑色不明生物高大峰实在是非常有战斗经验,一个鹞子翻身从墙角蹿上破炕,接着飞身一扑从炕边的破窗翻出家去,一溜烟消失在了天际。
高二妞凝固在了一个半起半蹲的姿势里,思绪竟然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几十年后那个大腹便便耷拉着眼的阴冷男人,他从不提起自己的童年,爷爷的名字只在奶奶的墓碑上出现过那么仅有的一次,清明也从不去上坟拜祭。那些阴暗的回忆和无人解答的迷惑竟然从一个矫捷翻窗的背影中重新浮现了出来。
此刻,那些憎恨愤怒因为时光的错乱而变的无所依托,只存在于可怜的高二妞一个人心里。她决定先让自己好好活着,然后才有力气去解决那些问题。
二大爷的记忆像老电影一样在高二妞的脑海里播放,有的快有的慢,有的模糊有的清晰。高二妞花了一个上午大致看了一遍,最后总结了一下,二大爷就是一个人渣。富裕时不仁善,贫穷时不努力,虽没有杀人放火的做恶,但对亲人却毫无人性,是个典型的窝里横,专坑自己人。孝顺不用谈,败光家产气的爹死娘上吊,全靠老婆养活不说,还经常喝酒打人,打的他老婆两次流产,最后老婆跑了,全村没一个人去追,都觉得跑晚了。他六岁的儿子没吃过他一口饭,倒是吃过他不少拳打脚踢,估计今天高全兴如果淹死在溪水里,他儿子能笑出声。
真是一个充满负能量的人渣啊,高二妞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对着老天点了点头,心里暗道“也罢,这个人渣就由我来接手了,祖宗造的孽,跪着也要还啊。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里的新二大爷了!”带着点诡异的意气风发之感,新二大爷张开了双手,对着老天爷嗷嗷嚎了两嗓子。立马,对面传来“砰砰”两声,正是张嫂子家忙着关门关窗,他们用行动展现了邻里之间的和谐有爱。
工作大方向确定了,未来也展望过了,二大爷决定先解决一下迫在眉睫的温饱问题。家里是不用想了,经过高全兴的胡糟糟,还有高大峰的铲地皮式深挖,现在别说老鼠,就是连个小强都养不活。好在这难不倒高二妞版的二大爷,她上辈子动手能力极强,除了工作需要外平时自己也喜欢钻研各种野外生存技巧,什么荒野求生、澳洲小哥和单挑荒野那是只看看都不够,还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学的棒棒哒。业余时间还满世界乱窜,三十大好几也没结婚,倒是哥们兄弟满天地。
如今她终于明白了上辈子的折腾都是为了啥啥啥啊,只见二大爷一拍屁股迈着四方步就朝村东去了。高二妞是个心大的,时光倒流六十年转投自己爷爷身上都没能让她崩溃,不但如此,她还觉得仔细想想这一切不正是她内心希望的吗?挽回、避免、拯救、帮助这些都来得及,这些都能做,真真是极好极好的。因此村里不少人都有幸目睹了二大爷哼着鬼调调,一路朝村东潇洒而去。至于紧随其后的各家关门闭户、赶鸡拴狗那些实在是不值一提。
高二妞再一次站到溪边,来不及感叹自己上岸时留下的泥印还在,就热火朝天的投入了她的伟大事业。二大爷仔细掂量了几块石头,选中其中一块,抓起来用力朝一块大石头上砸去,在碎块中挑拣一番又磨又砸做出了一把石刀片。是的,他家没有带铁的家伙,村里也没人愿意借他一根毛毛,想要刀?只能自己整个石片片了。有了刀片,二大爷加快了速度,把附近能用的草割了一堆,然后迅速而娴熟的搓起了草绳。草绳搓好,就是编网,不求美观整齐下,二大爷双手翻飞,前后一个半小时结束了工具的制作。
站起来,抻了抻腰,二大爷把自己做的网展开抖抖,满意的点点头。不远处草丛里有个黑色不明生物被二大爷的动作惊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消失了。二大爷顺着溪水走了一阵,找了个地方把网口固定好拦在水下,然后就到一旁去搜刮干草枯树枝一类的东西去了。一个多小时后,二大爷看了看网里的收获,干脆利落的收了网。网里三条鱼,一大两小,二大爷手起刀落,开膛破肚,刮鳞去腮,顺手抹了点野姜就架上火开烤。
不烤不感觉饿,一烤二大爷的喉咙里仿佛伸出了无数黑手抓向火堆中的烤鱼。忍了又忍,终于在无须再忍之前,鱼烤好了。二大爷眼角微微瞥了下不远处草丛里的黑影,心里叹了口气,抓起那条大点的鱼,吃了起来,鱼烤的焦脆,除了中间的鱼脊骨,二大爷几乎把刺都嚼碎吃了。一条鱼下肚,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没了,二大爷站起来朝村子走去。
他走后没几分钟,草丛里窜出个黑猴子,正是高大峰。高大峰几乎没有停顿的就扑上了剩下的两条烤鱼,因为还有点烫,吃的是又呼哧又吸溜的,边吃还边跑,简直就像是被一群恶狗追着似得。高大峰跑远后,二大爷竟然去而复返,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二大爷只默默收拾了一阵,把所有火星都灭了后转身离去。
夜色降临了高家坳,今天晚上,村里人大部分都说起了高全兴,感觉这个二大爷似乎有些风魔的征兆,以后要更加小心的避开之。同一时刻里,话题人物二大爷正躺在家中破草垫子上看着从破木头烂瓦片中透出的一片片星空,而高大峰则躲在村长家的猪圈里睡的正香。
这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二大爷本应该在下一章里再出来抛头露面,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村西的清顺山中一群恶客下了山。前后七头饿狼,月色下双眼发光的进村了。住在村子边缘的几家中,前后响起了疯狂的狗吠声,很不幸,二大爷家也在其中。
双方经过友好的对视后,幸运之狼热情的冲上去想给二大爷来一个拥抱最好再来一个法国湿吻。二大爷很不上台面,不但拒绝了对方的热情,还跳将起来把一个什么破玩意儿朝它扔了过去。
危机时刻救命的正是二大爷白天做的草绳网,网子新做又泡了水,湿乎乎颇有些份量,一下绊住了幸运之狼。
经过网子的一缓,二大爷终于有时间操起了家伙,一把石斧。这石斧是二大爷回家后动手做的,准备明天去砍点树用的,没想到今晚就派上了用场。
网子坚持不了多久,旁人也不见得能指望上,二大爷知道不能拖,只能上!
☆、第2章
感谢上辈子那些危险经历,感谢二大爷那粗壮无比的神经,在一片狗吠人叫的背景音中,二大爷无声的一个力劈华山砸中了幸运之狼,于是该狼终于明白,去你妹的幸运之狼啊,老子是自古枪兵幸运e的幸运e狼吧?
被砸的七荤八素的幸运e狼发出了一声惨嚎,它的同伴们立刻收到了求救信号,分出两头饿狼直奔二大爷家来。二大爷不敢含糊,趁你病要你命,斧头挥的快出残影,终于赶在它的援兵之前砍死了这倒霉的家伙。
来不及高兴,二大爷捡起草网子,故技重施绊住了冲进来的一头狼。为了抢时间,面对另一头狼的扑杀二大爷只能选择避开要害,左手小臂卡在了狼嘴里,干脆顺势朝下一压,右手挥斧正砸在狼腰上,正应了那句铜头铁骨豆腐腰,那狼嗷唠一声就瘫在了地上,二大爷趁机把左臂从狼嘴里抽了出来,转头来对付另外一头狼。
这头狼刚来得及挣脱开网子,一看此处没有好杀又好吃的猎物,只有个黑瘦的杀星拎着斧头正在狞笑(二大爷表示你想多了),地上还有两个哥们在展示前车之鉴,于是智商上的优势终于发挥了出来,它麻利的一蹬腿,跑了。这没义气给狼抹黑丢脸的家伙边跑边给大部队发信息“嗷嗷!此处有危险,赶紧弄了吃的扯呼!”
另外四头狼刚咬死了张嫂子家的猪,这会功夫两头正吃着,两头还堵着张嫂子家的门,张嫂子家里是娃娃哭女人叫,唯一的顶梁柱高大牛正抵着门直哆嗦。二大爷先把家里这两头狼彻底弄死,又拣了块大石头用网子兜着,拎着斧头就出来了。
村里此刻大部分人家都亮起了光来,彼此呼喊询问着,知道是山上的狼下来了,但是只有村长高大忠家开了门,村长带着仨儿子,拿着刀顶着锅,朝张嫂子家摸过来。群狼也知道时间紧急,一边撕吞着猪肉一边嚎叫威吓,张嫂子家哭叫一片。
二大爷看清楚张嫂子家院里的情形,没有脑子一热的英勇冲锋,而是蹲低了身子,等着村长四人。村里的老人都知道,这进过村吃到肉的狼要是不打死,后患无穷。村长到的时候,那猪已经被吃了大半,再要去找人来,就很可能会放跑这些家伙了。
村长是个退伍兵,战斗经验丰富,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一点不含糊,几个人凑一起,村长比划了几个简单的手势,意思是他跳出去吸引火力,其他四人一个对一个的揍,他再抓一个。商量好后,村长把家里的铁锅用绳子穿过锅耳朵系在背后,正好遮住脖颈,就是这背上顶个壳的造型有点让人眼熟。
村长右手拿着烧火棍,左手擒着块大石头,跳进院子,大喊一声“贼泥马!”照着狼们就是一石头,五头狼也不含糊,嗷嗷就冲他扑过去。二大爷一看,赶紧追上去,轮着自制“流星锤”就砸到两头狼,村长仨儿子也不敢耽误,上去霹雳咵嚓一顿揍。
事情还算顺利,最后只有村长的幺儿子挂了彩被咬了块腿肉去,其他人都是皮外伤,村民们也陆续出来了,最后大家才知道,二大爷家还死着两头狼,纷纷咋舌,就这样七匹狼的传说画上了句号。因着村长家出了大力还受了伤,那五头狼都归了他们家,村长做主分出来两头给了张嫂子家,至于二大爷弄死在家里的那两头自然归二大爷自己所得。
随后两天,二大爷用狼肉狼皮换了些锅碗瓢盆菜刀粮食,总算勉强把日子支应起来。也因着打狼这事,村民们对二大爷算是有了几分好脸色,要不然他想换东西都找不到人去。
村里的老人们聚在一起时也会叨叨两句,这秋天按说山上不少吃食,怎么就下来狼了呢?反常反常啊。二大爷心说“能不反常吗,那全国性的自然灾害就快来了哇。”
这几天忙乱中,二大爷每次弄吃的都会一不留神多整点出来,当然这些多出来的都被做好事从不留名的高大峰处理了,他虽然疑惑虽然害怕,可是该出手时绝不含糊,该下肚的绝不松口。
陕西的十月已经冷起来了,二大爷琢磨着这个冬天该怎么过呢?起房子是来不及了,一没时间二没钱的,村里估计也没谁愿意空出间屋子给他住,毕竟二大爷了这么多年哪。不过这难不倒生存高手二大爷,好房子是来不及弄了,弄个过冬的窝还是可以的。
高家坳是个被群山包围的村庄,出口在村东,那还有条溪水从山顶流下来。二大爷考察了几天后,决定就在村东头做窝了。这个窝就是窑洞,这里的地势做不了窑洞群,甚至不好做大一点的窑洞,但是二大爷要求不高,能把冬天对付过去就行。
挑了个离村子最近的地方,二大爷就开挖了,因为不准备做大,所以也没太多讲究,只要别整塌了就成。
每天早上二大爷在旧屋子里做上一锅十个窝头,烧上一罐子水,自己吃三个带两个就出门去挖洞了。晚上回来窝头和热水都会自动消失不见,有时候运气好还能剩下点水喝,不用说,这做好事不留名的红领巾还是高大峰同学。高大峰是很老实的,他把家里翻遍了也没找到二大爷把粮食都藏哪儿去了,不过既然每天都能从这找到吃的,那就先这样吧,他也省点事儿不是?
二大爷每天很忙碌,山下挖窑洞,河边挖石头,林子里挖陷阱,总之就是一个挖字,时间就是金钱啊,朋友。窑洞只挖了十天就好了,但是二大爷决定不亏着自己,所以他还要垒个火炕,因此平整洞壁、做灶台和火炕倒是花了快一个月时间。这期间除了村长过来看过,就没人给他搭把手,二大爷没啥怨言,自己家祖宗霍霍的少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堆在洞口的鹅卵石变多了,二大爷看着石头有点蒙,最后喃喃到“记吃不记打”。
这天林子里的陷阱抓到只半大的野猪,二大爷寻思了下,决定进城去一趟。他们村太偏,平时买卖东西都要走几里地去张柏村的供销社,二大爷现在有个不老实的灵魂,自然看不上供销社那点收购价。他先去林子里整了个大背篓,编啊捆啊,那劲费的都快赶上打狼了。然后把野猪装进去还顺带了点山核桃之类的野果子,再把野草塞进边角余缝,最后盖上盖子,蹲下身一使劲,就背着篓子起了身。
虽然村里有牛车,不过二大爷摸了摸鼻子,没去挑战自己那充满差评的历史记录,还是认命的坐上了11路私家车,迈着自己的两条腿出村了。这一走就是六个小时,他倒是还好,不过那远远跟着他的高大峰差点没累死过去。高大峰人小胆子也不大,最后还是没跟下去,只在回村的路边找了个土堆,靠着喘气。
二大爷一进城,就凭那出色的狗鼻子发现了几家馆子。这时候的馆子还没有开始公有制,生意有好有赖全凭手艺。二大爷转了一遍之后,找上了其中一家,这家菜色明显要高档点,桌椅也收拾的干净整齐。
二大爷没进正门,绕到后窗那,对着里面的厨子说:“大师傅,要活蹦乱跳的小野猪吗?”二大爷抓的这野猪没受多大伤,就是累脱力了,半大不小的,肉质很好。厨子一看不错,说了个价,比供销社那是高不老少,二大爷也不纠缠,两厢一称重交钱,就完事了。厨子觉着二大爷爽快,让他以后有了野味还来,二大爷点头应了。
手里有了钱,二大爷也不多逛,直奔刚才就看好的店去了。旧棉衣买了大小两套,粗布买了半匹够做一大两小共三套衣服。鞋子两双,盐半斤,其他都换了粮食。铺盖没有旧的,新的又不够钱买,下次有钱了再来吧,二大爷就这样打道回府了。
回了村,也不着家,直接去了村长家,把粗布留下托村长老婆给找人做三套衣服,料子有富余的就算手工钱了。接着回了自家狗窝,把鞋子棉衣分了下,小的那份也不知怎么就买了,自己穿不了只好扔一边去便宜狗了(高大峰用死鱼眼看他爹)。
又过了几天,二大爷用野味换了两床铺盖回来,至此高大峰终于这辈子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被窝,为此特意在大冷天把自己脱精光在村头小溪里仔仔细细洗了两个钟头。
一个半月后,二大爷的窑洞终于竣工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他忍不住叹了一句“朕心甚慰!”他在洞里来回来去走了几遍,一时兴起还跳了两步,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啊,不知道是他这俩月长肉了还是窑洞本就是个豆腐渣工程,只听轰隆一声,二大爷消失在了一片尘土里。
☆、第3章
二大爷这个气啊,他nn的,挖个窑洞光想着把洞壁洞顶做扎实就行了,谁能想到地面竟然是个豆腐渣呢,随便跳一下,就成坑了,还他妹的是个这么大的坑,爬都爬不出去。
还好二大爷手里还抓着锹,挖了两个踩脚的小窝,三下两把爬上去了。这一上去再回头看那土坑就看出点问题了。这坑底不是土,是砖啊。二大爷眼珠转了转,出窑洞看了看四周,没人。又下到坑底,用锹顺着砖头扑的路挖了挖,通了!一股霉味扑面,二大爷连忙闭气爬出坑底。
没有再急着下坑,二大爷没事人似得抗着锹回村里的老房子去了。进了屋,也不着急,洗了洗手脸,开始蒸窝头,现在能在窝头里放点盐,算是改善伙食了。今天蒸的多点,蒸完又烧水,摊凉了灌进自制的竹水壶里。扎了三个火把,抹上林子里得来的松脂,二大爷不知想到了什么,念了句“黑驴蹄子”,扑哧笑出声来,以他那形象现在这抿嘴一乐,谁见着都能膈应半天。
夜深人静,高大峰已经在墙角处自己的被窝里睡得打呼了,二大爷却悄无声息的爬起来,拿好东西去了村东的窑洞。
窑洞里没有留下外人的痕迹,二大爷又仔细查看了一遍后,才点了火把下到坑底。坑底似乎是个通道,两头挖了下,都是通的,黑乎乎也不知道通哪里。
二大爷粗神经再次登场,点了火把,拿了锹随便挑了个方向就走了进去。走着走着,二大爷就发现,他在朝下走,路面向下倾斜延伸着。约莫走了二十来分钟,路消失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开阔的地下空间,数根用来支撑的巨大石柱至少都有个六层楼高,不知哪儿吹来的风带着一股潮气。中间是个广场,半个足球场大小。广场中间一座唐代风格的木质建筑,简洁流畅古朴大方。广场周围还有许多巷道通向黑暗中的四面八方。
二大爷举着火把看了会,寻思着“应该不是兵马俑啥的吧,那不是在临潼吗?这看着也不像啊,好家伙这规模也不小啊,赶紧看看去。”
二大爷进去以后,大致看了下,还真是像个庙,一个大堂,里面有尊石雕人像,人像左边有块刻字石碑,人像前面有几层牌位,牌位前还有几个空碗,估计是曾经放祭品用的。正堂两边都有侧室,里面有一些条案椅榻。二大爷回到大堂,仔细辨认石碑和那些牌位。越看越觉得世界真奇妙,这竟然是唐朝末期某个高姓的家族为了避乱,在地下修建的家族避难所,他们在这地下足足呆了近百年,最后也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灭绝了。
石像上的人似乎是他们族中非常牛x的一位,以一己之力保障了族人五、六十年的吃穿用度,让他们丝毫无损的甚至还颇为富裕的度过了最危险最混乱的时期,他去世以后被子孙雕以石像用来纪念。
二大爷对着石像拜了拜,毕竟他也姓高啊,搞不好真的是自己祖宗啊。拜完以后,二大爷发挥了熊孩子的旅游特长,到处乱转,连祖宗石像的背后也不放过。
得,还真让他发现了问题。他妹的,哪个混球来过这里,还在柱子上刻了汉语拼音的“老子到此一游”。二大爷正对这没有素质的游客进行痛心疾首的批判,忽然一愣,我了个大擦,现在这年代还没有开始使用拼音吧,他记得自己上小学时买了字典,他爹高大峰还说他们用不了这个拼音查字,他们用的都是那种汉字部首类的注音符号。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咳,这行拼音是怎么来的呢?二大爷的好奇心被吊的天高,上窜下跳的想解决这个震惊世界的谜题。
黄天不负二大爷,在石像的屁股底下两脚之间有一条很窄的缝隙,二大爷在里面勾出来一本薄薄的书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有才之士弄了这么猥琐的一个位置放书,也只有纯洁天真的二大爷才能发现。
打开一看,好家伙,全拼音书写。二大爷像唱美声一样,“一、姨、椅、意”的念了好半天,才算整明白。原来有个家伙在二零零零年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唐朝,这哥们一开始意气风发想整把大的,可惜被人利用完后当了个垫背的,颠沛流离了半生才有了安身之地,害过他的后来也没落着好,不是死就是病死,嗯,都死了。他也从此熄了那些争锋的念头,只想安稳度日。然而他知道要不了二十年,就会烽烟四起,战乱频繁。于是他就发动了一切力量修了这么个避难所,后来迁来的不止家族中人,不少好友也携家带口的躲了进来。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只是一般的传奇,谁知道,这个牛人竟然写着他其实是凭借一个神碗才保得这近万人避世而居了五十多年,到他即将吹灯拔蜡的时候,发现族中无人能够继承使用,于是特意叮嘱他们将这本书还有那神碗放在祠堂中,族中之人满了十八的都需要在这祠堂中独自度过一天一夜,才算是正式成人,才能婚配。
二大爷估计这个拼音达人是看不惯古代早婚早育,才在找神物继承人的同时顺便整了个这样的族规。现在被二大爷拿在手里的这个缺了口的破碗就是传说中的神碗。
书中还附有神物使用说明书,也是够贴心的。书里说牛人自己发现的功能有二,最开始发现的是,此碗能储物,容积为大约50米x50米x50米,125000立方米,且能保鲜,活人进去了会昏睡,但没别的伤害,出来以后也会立刻醒来。使用的时候只要一手持碗,眼睛盯着距离自己不超过50米的东西,心中默念“装进去”,就能把你所看的东西装进去。
后来牛人无意中发现了另外一个功能,也正是这个功能让他有底气养活近万人。
这第二个功能,就是持碗时,心中想着从何人那里弄东西来,眼睛盯着要复制的东西(不能是活物),默念“多多的来”,复制就开始了,若是再默念一次“够够的了”,复制就结束了。至于你心里想的那些人,每次都会为你的复制强行付出代价,最开始是从钱财外物,然后就是活力又或者说是健康,最后就是寿命,一旦这些都消耗光了,复制过程也会自动停下来。
二大爷看到这里,忍不住心惊,这东西要真能如此,简直就是谋财害命第一流的工具啊。难怪那些害过牛人的家伙都嗝屁了,也亏得这么多年无人能用,不然万一落到哪个稍微阴暗点的人手里,那不是想杀谁杀谁,比如要是落到高大峰手里那肯定是要出大乱啊。不过接下来看到的内容算是平复了二大爷的担忧,原来这个碗在认主时,只有两世为人且有功德护体的魂魄才能成功,也难怪牛人的子孙族人都无一能用。
二大爷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蹭了蹭脏手,开始按着书上说的方法试试自己能不能驱使神物。这个过程说出来有些尴尬,二大爷希望大家不要外传。只见二大爷头顶破碗,两手举在胸前,做小朋友捧脸状,然后一个马步下蹲,接着大喊一声“我要进去!”
结果二大爷带着碗就噌的一下消失了,只留下千年的祠堂静静立在黑暗中。(全文完,那是不可能的)
此刻二大爷并没有玩完,他就身处在那个50x50x50的空间里,这空间里能进来还不昏睡的活物只有碗主人一个。
空间中一眼望去清洁溜溜,估计那些吃用之物都被上一个主人临终前取出来交给了后人。此时还剩下的,只有五个箱子。二大爷飘飘忽忽的来到箱子跟前,一个箱子上写着“解燃眉之急,用时谨慎,用后归还”,打开一看里面有金银玉器珍珠首饰,都是些硬通货,金银有整块有零碎的,算是考虑很周全了。二大爷对这箱没啥兴趣,现在要把这些拿出去换钱,搞不好就要倒大霉,还是别惹那个骚了。
他几步来到第二个箱子跟前,箱子上写着“现在不值钱,自有值钱时”,打开一看,二大爷就乐了。里面有将近二十把唐刀,这可是个好东西,二大爷就差抱着亲两口了。除了唐刀还有不少日常用的瓷器,款式都很普通,就是颜色比较奇怪,都是一种怪怪的绿豆面的颜色,似乎是电视里提到过的什么密瓷,反正二大爷是没那根筋,认不得它们。
再来到第三个箱子旁,上面写着“既然都是被抢的命,不如落在我手里”,打开一看几乎全是后世外国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什么隋朝的菩萨像、唐代的佛造像、商周的青铜器,还有不少唐朝和唐以前的字画。
不过最让二大爷吃惊的是第四个箱子,这箱子比其他箱子加一起都大的多,箱子上只有两个字“敦煌”。这里面竟然放着大量的佛经和敦煌壁画风格的画作。仔细看了下,最上面还附有高家牛人留下的一张纸,上面写明,敦煌里有价值的佛经都在这里了,至于剩下的那些,都是有错漏的誊抄本,而唐朝以后再放进去的佛经,那他就无能为力了。至于画作,是牛人请唐朝有名的壁画匠人和一些不太在乎什么贵贱之分的文人墨客,共同创作出来的。纸上的自然就是原版画作,然后再照着它们将其中一部分画到墙壁上去。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把壁画切下来保存,主要是牛人担心神碗后继无人,那么这些文物就永无见光之日了。佛像佛经那些都还有同时代的替代品存世,损失不大,但敦煌壁画无可替代,若消失在他手里实在是很可惜。
二大爷想到后来出现在英国、日本、美国、俄罗斯博物馆里的那些敦煌文物,只像对着牛人大喊一声“壮士,请受我一拜!”
感动之后,二大爷来到第五个箱子跟前,只见箱子上写着很美丽的四个大字,“留给你的”。
☆、第4章
二大爷看着“留给你的”这四个字美的冒泡,心想,牛人还真神了,知道我要来,特意留下了好宝贝给我不成?顿时乐颠颠的打开一看,靠,竟然是空的!
哦,不能算完全空的,还有一张纸片孤零零呆在箱底。二大爷抓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我一直不知道为何我能拥有这个神碗,但我想无论如何不能白白辜负这份能力。如今,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责任,希望下一位主人能尽你所能抹平那些遗憾,挽回那些损失,获得更好的未来,祝你成功。”
二大爷攥着纸片,愣了好一会,低声嘟囔了一句“这才是操了上千年的心啊”。把箱子关好,二大爷闪身出了碗内空间。
一下子多了这么个离奇的破碗,二大爷心里乱糟糟的,本来自己的两辈子恩怨还没解决,突然又来了这么个玩意,貌似不做点什么好事的话,搞不好还要遭雷劈啊。
二大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决定还是先吃俩窝窝头喝点温开水好了。
等到二大爷再次爬出坑底,重见天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他在下面又花了五个多小时把整个地下避难所都逛了一遍,这才重回地面。下面的那些房子都保存的很好,比现在村里的都好多了,还带有铁匠铺、药铺、粮仓之类的建筑。只是看的出来,衣物粮食钱财什么的都被最后一批人收拾干净了,就连菜刀锄头都一个不留。
二大爷不打算把这避难所告诉别人,现在又没发生什么战乱,没那个必要。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坑道另外一头通向哪里搞清楚先。走出窑洞观察了下四周,没什么反常现象,连神出鬼没的忍者高大峰也不在跟前。二大爷又下了坑道,点起了新做的火把朝另外一头摸去。
这一趟就走的时间有点长,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走到了头,二大爷探头一看,嘿,这他妹的是哪儿啊?这通道的出口是一口废井。二大爷使出荒野求生中贝爷常用的夹缝攀岩技术,背靠井壁,曲起右脚蹬住身后的井壁,伸直左脚蹬住对面的井壁,手脚用力,噌噌噌,爬出了井口(感觉怎么像贞子快要出场了)。
站起身来,二大爷四下一打量,好嘛,这不是村南光雾山的另一面吗,和村子整整隔了座山啊。井边还有几座土房子的遗迹,看来当初这个出口还是有人放哨的,嗯,算是挺安全的了。只不过这里现在是彻底荒废了,除了渣就是土,二大爷没兴趣游览古迹,一猫腰,噌噌噌,又下了井。
再回到窑洞时,就到了中午该吃饭的点了。二大爷半夜就开始辛勤劳动,虽然中间吃了二个窝头,现在肚子也饿的咕咕咕了。不过吃饭前,这个大坑不能就这么留在这里,二大爷弄来溪水倒在土里,和了一大堆泥,先把坑底的砖道用泥覆盖了一层,又在坑道两边堆上土堆把通道堵住,先这么对付着,明天等坑底的泥巴干了再来处理。
二大爷拍了拍身上的土灰,扛着锹回村了。之后三天,二大爷把坑道底部都用泥巴盖了厚厚一层,两侧也堵好了,再一平整,活活多出个地窖来。二大爷很满意自己的手工,和村长打了个招呼,又用野味换了些桌子板凳水桶木箱之类的,就正式入住了村东窑洞。
搬窑洞那个晚上,二大爷与高大峰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友好会谈。二大爷慈祥的夹着高大峰的脑袋说:“瓜怂,从今儿起,去窑洞吃睡,把自己整干净点。”高大峰拽着二大爷的裤腰清脆的回答着“额不是瓜怂,你才是瓜怂,你个老瓜怂。”当天晚上两个瓜怂睡在烧的热乎乎的炕上,谁都没功夫说话。
第二天,两个热上火的瓜怂一早都出门去了。二大爷是去准备过冬的粮食去了,高大峰则是被指派去打水了。二大爷知道过两年,粮食就是个大问题,未雨绸缪,他得提前准备起啊。
二大爷今天上了光雾山,一是准备打些野味,再是看看光雾山中有没有什么避难所里的后人之类的。他一早就告诉高大峰要进山三四天,窝头也蒸了七大锅,他自己带了三锅,给高大峰留了四锅,足够吃了。花了两天时间,二大爷的碗内空间多了野猪五头,野鹿八头,野鸡野兔若干,有毒没毒的蛇十来条,山核桃野板栗两堆,野姜山药等零碎一堆。有了这个神碗,抓野物实在太轻松,就是造型不太好看,有点丐帮长老发神经的感觉。二大爷不打算搞太多,不然猛兽兄们会下山来拜访他的。又花了一天时间,二大爷还是没在山里发现有人住的痕迹,顺手摘了些山椒野果,就下山去了。
老远的,二大爷就看见村东的窑洞口,有个小黑影子在张望,一见到他回来了,那小黑影子就哧溜跑掉了。二大爷感觉很复杂,自己也没想好怎么办,叹口气,就先这么招吧,至少现在看起来高大峰还没形成那个阴毒的性子。
窑洞里窝头都不见了,二大爷知道高大峰不是把它们都吃光了,而是像个小老鼠似得习惯把吃食都藏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二大爷都不愿意去猜那些窝头会被藏在哪儿。
从背篓里拎出两只鸡,一只送到村长家,算是谢谢之前的帮忙,光是衣服都麻烦人家做了几次。另外一只,二大爷就拿到村口溪水里,去毛,杀好,连鸡血也没浪费,做成了冻冻回头煮汤里吃。二大爷还有心情把野鸡长长的尾羽挑了一把,理干净了带回窝去。
摇摇摆摆的二大爷一路哼着鬼调调朝窑洞走去,他知道高大峰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那小子只要看到肉,就是油锅里也敢伸爪子去捞。
窑洞的灶台垒在洞口,给锅里添上水,野鸡剁成块,混着挖回来的姜啊山椒这些,一股脑丢进了锅里煮去。又和了十来个玉米饼,贴在锅沿,剩下就没啥好弄的了,二大爷坐凳子上歇着。
锅里的鸡汤越来越香的时候,窑洞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一个黑影突然蹿了进来。
黑影迅疾如电直奔锅里的鸡汤而去,二大爷淡定如山,慈祥的说了句“把手脸好好洗洗去,抹河(黑)抹河地,敢伸爪子就整死你。”
黑影一顿,花了两秒钟时间考虑立马去吃还是立马去死这个问题,就老老实实的洗爪子去了。等高大峰洗好爪子,木桌上已经摆了两个大海碗,每个碗里一个大鸡腿,还有不少鸡块堆在碗里。桌子中间一个盖帘儿(高粱秆做的托盘)上放着十来个玉米饼,正冒着热气。
高大峰顾不上别的伸手就去抓鸡腿,刚出锅,那温度很不错的,他立刻就被烫着了,也不敢嚷,又不愿意跑,就可怜巴巴的,蹲在桌子边,吹着爪子,看一眼鸡腿,看一眼二大爷,那惊猫子的模样看的二大爷的铁石心肠都有些裂痕。
二大爷慢悠悠的说到:“瓜怂,学着点,吃都不会。”然后姿势优雅的拿起了筷子,夹起一个饼子,放下筷子,两爪用力一掰,丢鸡汤里泡着,然后又优雅的拍了拍爪子,拿起筷子端起了碗,吹了吹鸡汤,稀里呼噜的吃开了。
高大峰歪脑壳看了一会,直接省去了那狗屁的优雅,伸爪子,抓饼子,掰饼子,泡饼子,两根筷子并拢握住,开刨。
二大爷看了看高大峰,对他吃饭的功力有了更高的评价,你熊的,刨的比老子还快。边吃,二大爷边说话(没办法,就是这么优雅),“以后别见着老子就跑,你不干坏事,我就不打你,以前打你的那些都记着吧,以后你犯了错就拿来销帐,饿了别去偷人家吃的,我给你整,听见没?”
高大峰毫无反应的埋头刨着鸡肉和饼子,白瞎了二大爷那颗慈母,哦不,慈父心。二大爷咬了咬牙,也埋头刨他的鸡腿去了。
二大爷和高大峰的第二次重要会谈就在同样友好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双方通过卡脖子拽腰带、揪耳朵咬手腕等一系列积极的交流沟通,达成了以下三项条约“第一,高大峰以后不许再偷东西。第二,二大爷不许再胡乱揍人。第三,二大爷必须管高大峰吃穿住到16岁。”第三条是二大爷自己提出来的,高大峰也不吭声只觉得他爹可能是撞克到啥脏东西了。
虽然说教子(爹?)很重要,但二大爷决定还是先搞下物质文明建设再去做教育这种精神文明建设,实在是时间紧迫,屯粮刻不容缓,至于这段时间里高大峰就跟在二大爷身边好了,相信在二大爷高尚品格的熏陶下,他一定会充满正能量的(吧?)
☆、第5章
说到屯粮,二大爷在搞清楚神碗第二个功能的时候,立马就想起了一些人,一些欠了血债却没有还的人。
不过在讨债之前,还需要做些准备工作。二大爷把打来的野味每样留了一对做为以后复制的“标本”,然后就把其他的都卖给了城里的馆子。有钱人二大爷怀揣“巨款”直奔粮油销售点,好好的挥霍了一把。
他把粗面精面、细米糙米、大豆玉米等各种粮食一样买了一袋,另外还有荤油素油也各买了一壶,当然还有盐糖酱料也没拉下,总之把人家店里有的品种几乎各来了一份。虽然每份都不算多,粮食五斤一小袋,油两斤一壶,但是架不住他买的种类多啊。这不,买完之后,二大爷傻眼了,太多了背篓装不下啊。
最后二大爷找收他野味的那家馆子借来了一架木板车,吭哧吭哧自己拉。当然走到没人的地方了,二大爷也不傻,一古脑把东西都装进了破碗里,只留了几袋做个样子。
板车也不进村,直接拉到窑洞,把东西丢进洞里的地窖就算完事了。晚上吃了饭,趁高大峰出去闲逛的功夫,二大爷下了地窖,把买回来的东西一排排摆好,这就开始讨债了。
第一个,就是那位借着精神病患者这么纯洁的名号逃过死刑的太阳国甲级战犯,虽然他年底就要挂了,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二大爷在他死前讨点债。于是一股白光从碗中流淌出来,所过之地都推满了一袋袋的粮食,大约一刻钟的样子,白光就消失了,与此同时一个满负罪孽的生命也消失在了太阳国的首都。
二大爷看了看地上的粮食,有点不太满意,他不知道的是,这位甲级战犯清楚自己快不行了,早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分光了,而且他本来的寿命也只剩下四天而已。
把地上的粮食收进碗里,二大爷把心里的讨债名单过了过,那些太阳国的掌权者和各大财团什么猪氏会社的老大们,就先不搞死了,搞个半死不活吧,万一里面有个把好的,那也对不住了,人道主义的光芒照耀不到二大爷这黑暗的角落。
但是事情还是出了意外,二大爷的计划并没成功,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破碗直冒白光,冒啊冒啊冒啊,他祖宗的冒了六个小时还一点没变淡,而二大爷碗里的空间却已经被各种物资装的满满了。二大爷这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家里穷的腚光就以为皇上吃的都是白面馍馍了。
要想把那些家伙整的半死不活,就要先消耗掉他们掌握的巨额财富,如果只是复制粮食类物品,以他今天这个速度,他就是不吃不喝光拿个破碗冒白光,估计也要冒个一百年还不止,那些人死没死不知道,他自己肯定是要变成风干腊味二大爷的。
唉,看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二大爷决定还是先整个小目标吧,例如先去把地下避难所的粮仓填满。就为这个小目标,二大爷忙了小半个月,与此同时,隔着大海的太阳国也发生了一件怪事,某某高官家中失窃,警方表示盗贼手段高明,现场不留痕迹,对于具体失窃数额高官含糊其辞,最后不了了之。唉,可怜的二大爷,折腾了半个月,才让一个贪官损了点财,讨债之路,道阻且长啊。
二大爷没功夫思考道不道的问题,他记得要不了一个月时间,到明年上半年陕西就会发生旱情,而且到了下半年全国就要开始搞大跃、进,建公社吃大锅饭。到时候地里欠收不说,个人家里还不准存粮。他就算现在把粮食分出去也白搭,最后都要收起来上交。别怪二大爷觉悟低,毕竟不是那个年代土生土长的人,没那些经历也没那个自觉。
该怎么办才能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让更多的人在饥荒来临时多点吃的呢?他突然想起上辈子坏爹曾说过的一件事情,说是老家第一年搞大锅饭的时候,村里没人识字,包括管账那位。于是这位新上任的帐房觉得存粮很多嘛,吃;鸡鸭不少嘛,吃。一开始大家都吃的肚滚溜圆,对这个大锅饭那是四脚朝天的赞成,瞧瞧这日子过的多美。结果吃了四个月就连三岁的娃娃也知道出事了,为啥,仓库里都要见底了嘛!剩下的日子里,全村人只好饿着肚子把野菜草料和那点粮食底子混着吃,那一年村里走了好些老人。
想到这里,做为全村唯一识字且活着的牛人(上辈子这时候原装货已经淹死了),二大爷眯着眼睛,奸笑一声,吓得高大峰一个蹦高就蹿出去了,不到吃饭的点那小子是绝不会回来了。
在二大爷神秘某测的瞎忙中,转眼到了农历新年。这个春节,高大峰过的刻骨铭心,没挨打,有肉吃,有新衣,有新鞋,大年初一还得了一毛钱。年初三那天夜里,二大爷瞥见高大峰猫着腰,哆哆嗦嗦的跪到灶台前,小声说到:“灶,灶王爷,求您老保佑我爹一直被老鼠精上身啊,哎哟!!啊!!”
高大峰的祈祷没有唤来灶王爷,只换来他爹的臭脚鱼光顾他的后脑勺。
春节过后,二大爷每隔几天就会进山“打猎”,打来了野味换成吃穿家用,这让他的窑洞变得越来越像个好窝了。他和高大峰穿的好了,吃的足了,人也干净了,再不像过去那比破烂鬼还寒碜的样子。
就这样二大爷用他的实际行动表明了,他是一个高尚的,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一个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儿子的新二大爷。
然而,感受到二大爷改变的除了高家坳的村民外,竟然还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
这天,二大爷又来了县城卖野味,他进城没多久就感觉身后跟了人(高大峰小声说,不是我),转了三个路口后,二大爷确定身后那个小子跟的就是自己。
二大爷上辈子的时候,同行给他起了个外号“女济公”。一是因为他工作的时候完全不讲形象,很有济公的风采。二是他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哪儿有事总能见到他不羁的身影。
有时候明明他该在办公室写报告(检讨)的,结果却管到别人地界上的赌场里去。有时候本来是他休假的日子,他却闲逛到了毒品作坊里去。至于路上见到点小偷小摸啊、地铁色狼啊、碰瓷诈骗啊,甚至小学生打架和大马路上揍小三之类,他全都很有热情的挤进去开展义务工作。就他这重在参与的特色,要是再拿上把破蒲扇,看谁还敢说他不是济公投胎。他的上司不止一次的说过,二妞啊,你真是选对了工作呀,不然你还不上天啊!
因此,可想而知,当这辈子素了很久的二大爷发现身后的尾随者时,那是个什么心情,啊?
二大爷此刻脚步轻快,就差哼他那鬼调调,一路杀进了熟识的那家馆子,把背篓一倒,秤也不看,价也不谈,拿了钱就慌忙急火的转身出门了。
为了方便身后那小子作案,二大爷特意找了几条僻静人少的路走,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钓鱼执法啊。可惜身后那小子不知道是吃错了药啊,还是识破了二大爷的诡计,死活就是不动手。
走了快一个小时,那小子既不偷,也不走,二大爷受够了。一个死胡同里,二大爷黑了个锅底脸,拧着那倒霉孩子的手,压在墙上问:“你个瓜怂到底偷不偷!”倒霉孩子一愣,条件反射的嚷了句“死也不偷!”
二大爷汗都下来了,亲娘咧,难道是搞了个冤假错案?
上辈子没工作前,二大爷曾经问过老师一个问题“老师老师,报纸上的那些盗窃抢劫的,为啥一被警察叔叔抓到就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呢?他们咋不耍赖呢?”老师摸着他的狗头笑而不语。
这辈子,已经掌握正确答案的二大爷很快也摸着倒霉孩子的狗头,听他供认不讳了。倒霉孩子叫陈英俊,今年十五岁。二大爷摸着那狗头咧开大嘴,乐的直抽“英,英,英俊,哈哈,哈。”陈英俊严肃认真的说:“我爷说了,我以后会是最英俊的小子,现在只是还没长开咯。”二大爷颤巍巍的问:“还,还没长开?你一岁那年说的吧?你爷现在肯定后悔了。哈哈哈!”陈英俊沉默很久才小声说:“我五岁那年说的,后来爷爷和娘就都没了。”
☆、第6章
陈英俊深刻感受到二大爷那砂锅般大的“人格魅力”后,如上辈子那些明智的小偷一般供认不讳了,说是他之前看二大爷每次进城卖了野味都会买不少东西再回去。于是他想等二大爷再买些东西花掉些钱,他就下手偷二大爷剩下的钱。在他看来能剩下的钱,就意味着那些对二大爷不是要命的钱,丢了的话不会太伤心。
至于为什么出来偷钱,也是实在不想眼睁睁看着姥姥死掉。在他五岁那年姥爷陪着亲娘去蟠龙镇治病,结果遇到两军交战,两人在过敏党军队追捕城内的地下党时被枪杀。此后一直是姥姥靠缝补浆洗把他艰难养大,如今姥姥病重,却因他家中无钱不能医治,而且由于他生父不详,旁人担心沾边惹是非,使得没人愿意掏钱帮这对老小渡过难关。
二大爷磨着牙花子,踢了陈英俊屁股一脚,说:“放你娘的屁,老子是那么二的人吗?再不起来就真找你姥姥告状去了啊!靠!你还敢把猫尿擦老子裤腿上,我踹死你!”
两人踢踢踹踹的去了陈英俊家,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的。二大爷推门进去,就看到干净整齐的小院里,一位枯瘦的老妇人边咳边低头在缝补一条裤子。陈英俊两步抢上去,喊着:“姥,不是不让你做活了吗,你都咳成这样了,就不能多歇下啊?”
他姥姥抬头,捂上嘴,有气无力的摇头说:“这孩子,咳咳,没规矩,家来客了,也不说先招呼,一进门就瞎喳喳。”
二大爷也没搞那些虚的,直接对陈姥姥说是自己之前被小偷盯上了,幸亏陈英俊帮忙才打走了小偷,后来两人谈的投机就认了干哥们。这不,听说姥姥生病了,就特地上门来看看能做点什么。
陈英俊一脸见鬼的呆看着二大爷,被二大爷嫌碍眼扒拉到身后去。也不管陈姥姥扎手扎脚的说些不成不用什么的,二大爷直接把姥姥扛在背后,大步流星的就往县城医院赶。
一路上,三个人鸡飞狗跳的,不清楚的还以为这是遇上猖狂土匪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老奶奶!好在二大爷一边走,一边喊“都让让啊,老人病了,上医院,上医院。”
就这么三人到了医院,一通检查,说是肺炎,还挺严重不好再拖的。陈姥姥是不享受医疗福利的那类人(自己没有工作单位,连个工人家属都不是),要看病基本都要自己掏钱,这且不说,要想开到好药那更是困难。
最后是二大爷找到个老医生,问清了姥姥最好用什么药,以及详细的用法,然后让陈英俊背着他姥姥先回家,说他要去找个朋友帮忙,至于这朋友是个活人还是个破碗那就不为人知了。
于是陈英俊和他姥姥并不清楚,在那家医院的一个高级病房里,一位肺炎患者本来该吃药打针了,结果她急着上大号,于是护士陪着她去了厕所。这期间放在桌上托盘里的药物短暂的失踪了几分钟,随后又无声无息的回来了。而二大爷空间里则多出了上百份的青霉素等针剂和其他口服药物,连皮试用的针管,各种型号的针头都一应俱全。
当不抱什么希望的陈英俊看到二大爷背了个军用书包回来,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铝饭盒,从铝饭盒里又拿出了针和药的时候(二大爷表示他就是喜欢俄罗斯套娃),就决定这辈子他一定要做个响当当的三大爷!
随后一个礼拜时间,二大爷每天都来给陈姥姥扎针,没办法陈英俊同学是没希望学会打针了,他姥姥第一次扎针的时候出了点血,他就满头大汗面无血色的晕倒在了二大爷的后背上,针一打完,他又原地满血复活了。
这个晕血的专长让陈英俊在二大爷版战力排行榜上的名次仅高于村里的二狗子,那位一岁高龄的吃奶好汉。
考虑到陈英俊家住在县城里,不比农村的自给自足,所以二大爷每次进城都不空手,带来的粮食留在陈英俊家,再送来三只活鸡,养着下蛋或者炖汤,其他的都卖掉换了钱,因为那个馆子吃不下这么多野味,二大爷不得不跑了几个供销社,低价处理了一批。
又忙乎了一个月,二大爷手里的钱已经攒了一千八百多元,二大爷知道这绝对算的上是笔巨款了。因为他清晰的记得母亲曾说过多次,在1978年的时候曾经有人想把一栋城里的私房卖给他们,可是他们夫妻二人结婚四年都算的上是中等收入了,竟然连300元存款都拿不出来,几十年后房价大涨,再说起来都当个笑话。
手握巨款的二大爷给陈英俊留了50元,收了他写的借条,然后又去买了三本字典,这是建国以后53年发行的第一版新华字典,给了陈英俊一本。问他以后有什么想法,陈英俊说想当医生,二大爷心想这个时间段就算上了高中,也来不及考大学,要走正规路,估计只能等到77年去了,这可是近20年的时间啊。
这些话不好和陈英俊讲明,二大爷只好对他说:“就你这,见到点血能把自己晕死过去的本事,我看还是不要霍霍别人了吧。再说现在当医生都是要读医科大学的,读大学都要过政治审查的,你这情况,有点玄。”
陈英俊知道自家事,有点蔫的点点头。二大爷一巴掌拍过去说:“瞧你那点出息,你别忘了,咱们国家可是有中医啊,找个中医去拜师,学出来不也是医生嘛。”陈英俊小声嘟囔说:“那个不管用,我姥吃了中药都没用。”二大爷叹了口气说:“反正我村里好多病都能吃中药治好,又不用见血开刀的,正好适合你。”
陈英俊也不闹腾,点头说:“行吧,我先把字认全,姥爷教的那些太少了,好多字我都不会写。”二大爷看看没什么事了,就把自家的地址留下后,回村了。
此时已经到了四月份,旱情变的明显起来。二大爷找到村长家,说自己这一个月打猎帮工攒了点钱,想在村北那里打口深井,免得真旱起来溪水干了就没水喝了。村长觉得这是个好事,就帮着张罗起来。
因是打井,打好以后全村都能沾光,所以来帮工的不少。二大爷给了村长200元,让往深了打,大家也都挺上心的,凡是能帮上忙的,都没闲着。
村里有人打过井,二大爷跟着学了几天也明白了,于是也下了井,帮着挖啊垒啊,一点没少出力。对于他这种出钱又出力的行为,村里人都很念他这份心,只有高大峰时不时露出一种“太好了,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唯我独醒的高深表情。
在村北打了口80米深的水井后,二大爷还不满足,他在自家老宅这里又挖了一口井,这次他就一个人再带着高大峰偶尔打个下手,前后也没花多久就打成了,当然没人的时候他可没少作弊,神碗那是用的哗哗的。
不过,他挖井的神速带来了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高大峰半夜上厕所路过他爹床前都会忍不住拜一拜,嘴里还念叨着“老鼠大仙,既然你这么喜欢挖洞,以后就留在我爹身上吧,随便你到处挖,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放心!”
于是二大爷发现高大峰更加听话了,就是偶尔会用很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家亲爹的头顶。
这两口井一成,村民对二大爷那就是彻底改观了,谁都不是傻子,真心诚意的对你好,你能没感觉吗?
自此,走在路上和二大爷打招呼的人多了,大姑娘小媳妇见到二大爷也不会再撒丫子就跑了。平时饭点,邻居张嫂子还会给他们父子俩送点炒鸡蛋之类的农家好菜。
平静日子没过两天,五月的一个大中午,村长家的二小子跑到窑洞来叫二大爷,说是二大爷家来亲戚了,在村长家等他去。
二大爷皱了皱眉,看了眼吃饱了正在打瞌睡的高大峰,也没叫醒他,就跟着二小子去了村长家。
刚进院子,里面的哭嚎声猛然变大,听的二大爷脑子都嗡了一下。进了屋一看,好家伙,这是哪儿来的幺蛾子。三个陌生人,两男一女,都穿的体面,但是男的都做痛心疾首状,女的更敬业,这位中年老白花不知道是不是戏文看多了,张口带着哭音就对刚进门的二大爷唱到:“全兴啊,你对的起我那死去的爹娘吗?”
二大爷一个哆嗦,差点没把中午的饼子吐出来。老白花还要哭唱两句,二大爷连忙挥手打断,问到:“你们都是谁啊?”年纪大点的那个男的开口“全兴啊,我是你大舅哥啊,这是我弟还有弟妹,你不认识我们了?”
二大爷是个直爽人,很诚恳的回答:“是不认识啊,我媳妇三岁就到了我家,二十年来,她娘家可从没人来过啊,要说认识你们,那可就吹老鼻子牛了,我做不来啊。”
☆、第7章
幺蛾子三人组被二大爷的诚实梗了下,“大舅哥”同志摆出一副不计前嫌的姿态对二大爷说:“全兴,既然找到你了,咱们就去你家吧,毕竟也是商量下家事,就不在这麻烦村长同志了。”
二大爷想到还在窝里睡觉的高大峰,眼珠转了下,赶在村长开口前说:“不是我歪扯啊,村长你也知道的,这二十多年都没来往,从没见过面的,突然就来三个说是我亲戚,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他们有啥介绍信啊或者公安局开的证明也行啊,这空口白牙的就往家带,我害怕他们仨对我欲行不轨啊。”说着还缩了缩脖子,忧愁脆弱的瞥了村长一眼。
村长亏心的咳了几声,扭脸仔细观察房梁去了。
被膈应到了的三人有点傻眼,还是老白花反应快,一拍惊堂木,哦不,一拍桌面来个先发制人“好哇,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二大爷一个蹦高,连忙喊:“严肃点,好好说话,不然告你耍流氓啊!”
老白花面色一呆,又接着嚎:“我那乖巧的妹子啊,你的命好苦啊,三岁就做了童养媳,没享到一天福,却吃这么多苦。”
二大爷丝毫没有好男不和女斗的觉悟,一拍大腿也嚎:“我那可怜的婆娘啊,你的命好苦啊,三岁就被亲爹妈卖掉,没穿过一件嫁妆衣,没花过一毛兄嫂钱啊。”
老白花咽了咽唾沫,不甘示弱,指着二大爷的鼻子说:“这么多年我们害怕你打她,才不敢上门。如今我们知道她被你害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现在倒是想不认账了,没门!你说不认识我们就不认识了,做梦!”
二大爷一巴掌呼噜开老白花的爪子,嚷嚷:“说就说吧,怎么还动手了,这是要打人啊还是要抢劫啊?大家伙快来看啊,母夜叉要杀人啊!”
二大爷这副泼妇相把老白花惊的噔噔倒退了两步,“大舅哥”连忙上前接阵“妹夫,按说以我现在的身份完全不需要去攀扯你,直接报告政府,让政府来处理你就好了。要不是希望我家小妹能有个好结果,我们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来和你谈话。如今我们来,就是帮你想个办法挽回幸福的家啊,你这态度需要好好端正下嘛。”
一直没开口的“二舅哥”也赶紧登台了“是啊,妹夫,就算小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现在最重要的都是要把人找到啊。以前是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找人就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了。”
听到这,连村长都跟着点了点头。二大爷哼笑一声,一点也不给体贴的说:“现在才说要找人,三年前人刚跑的时候,我可是前后去过她娘家四五次的。那时候她娘家这几个瓜都躲着不出来见人,要说今天这是诚心来找人的,那可真是公鸡会下蛋,水面浮秤砣了。”
“大舅哥”仿佛没听见二大爷的讽刺,只语重心长的说:“这些过去的事情就没必要再纠缠了,我们几个商量了下,宁可耽误工作少赚钱也要把妹妹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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