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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動我心弦.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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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结束
有一句话叫: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
我想我现在的状态应该是这样的,或者更应该说希望是这样的。
和李威分手已经三个多月了,却还沉迷且日益沉浸于分手的后遗症中。
有过失恋经历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纠葛。
过往的种种回忆,变成了一团解也解不开的乱麻,网住了生活的时时刻刻,却越陷越深。
现在是夜晚十一点了,在这间“时空”酒吧里已经消磨了三个小时,什么也不干,就坐在我的座位上,一边听郑敏行和他的乐队唱着乱七八糟的歌,一边用吸管喝着啤酒。
从来喝不了啤酒:啤酒的气泡泡是我眼泪的释放剂:酒刚入口,还来不及下咽,气体就在嘴里爆炸,一股气直冲鼻腔、眼睛,顶得眼泪无处躲藏,直往外溢。
不伤心的时候喝啤酒都会觉得在借酒寻愁,现在我不想哭,于是找了个吸管插在啤酒罐里,慢慢咄饮。这样喝当然不会有速度,再加上时时发发呆,结果也没喝多少,便宜了阿敏那小子!
“小雨,你这样喝是永远都不会醉的。”阿敏过来拍着我的肩,在我耳边大声喊。
他们唱完了,现在是蹦的时间,尖噪刺耳的音乐乍起,吓了我一跳,心脏也跟着鼓点蹦蹦蹦蹦的跳起来,觉得呼吸凌乱,气不够用。五颜六色的灯光把阿敏的脸晃得跟牛头和马面似的,我站起来跟着他走出酒吧。
沐浴在盏盏路灯的灯光下,找不到月亮,想起古人说月色“清朗皎洁”,不禁笑了:举头望“路灯”?!
阿敏斜着头看我: “小雨,你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吗?知道‘美’吗?是‘美’,不是‘漂亮’。”
当然知道,这点自信还是有的,用不着谦虚。
一点酒意也没有,那样喝怎么会醉呢?
身边的阿敏却迎了上去,语态低沉:“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帅哥笑着答道。
阿敏回转身给我们介绍,原来他是阿敏的另一半呀,害我白激动。
对,阿敏,也就是郑敏行同学是同志,他是同志的事儿全世界只有我和他的乐队及几个私密才知道,连李威我都没告诉。以前听说他的朋友留学英国,听说最近回国了,怪不得,走了什么狗屎运才找到章恺这样的 “绝色”!
夜晚章恺开车和阿敏把我送回宿舍。Kandy气质平和,温文尔雅,我不禁感叹:这么好的男人,可惜了!得有多少女孩子为你气结?!阿敏,便宜你了!
迟早都会知道的
宿舍窗下的篮球场上,男孩子们正在挥洒着汗水和活力,火红的夕阳下,青春飞扬地让人嫉妒。校园广播站播着蔡琴的老歌,钢琴声清澈地流淌着,空气中飘散着丁香花的悠悠一脉,这样的日子倒也惬意。
我在这所艺术学院已经住了七年了。
上大学四年,留校任教三年,以前一点也不觉得烦:先是做学生,再做老师,永远和孩子们在一起生活,自己好像一直都是活在花季的。
可这种怡然自得的心情自从和李威分手后就消失殆尽。恋爱七年,校园里的每一处都有我们的踪迹,好长一阵子,我觉得入眼的一切都在提醒我过往的时光。
现在好些了,伴随着开学,学生返校,空旷的校区又热闹喧嚣起来,看到青春的笑脸,自己也好像恢复了生气。
走廊上传来楠楠和周洲的话语声,楠楠的高跟鞋踩在走廊里,噔噔的,很是精神。
“还用说,没问题。”楠楠说着话就推门进来了。
“进来吧,雨心在呢。”她看见我站在窗边,招呼周洲进来,这是女教师宿舍,周洲要进来得看我方便不方便。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都不理我俩?”楠楠站在我旁边顺着我的目光往外瞧。
“经过一个寒假,孩子们好像都长大了。”我收回思绪,答道。转身看见周洲坐在楠楠的床铺上,手里翻着一份文件,就问:“看的什么?”
“五一的时候,省里有个器乐大奖赛,院长让学校的老师都参赛。刚还和楠楠说:咱校的老师参赛,那每一组的前三名不都让艺术学院包了?”周洲一边看文件一边答。他是我的校友,我入校的行李还是他帮忙搬的,当时已经是毕业班的老师兄了,我二年级的时候他毕业留校,是我的舍友李晓楠大小姐的男朋友,估计快要结婚了。现在已经是学院的副院长,真是快,可李威说:“你们那种学校,每个老师都有外快。担任职务反而影响时间挣钱,费心还不落好,副院长白给都没人想当的。就你,傻的以为是领导就值得崇拜。”
“就是嘛!”楠楠神气的晃了晃头,语气嗲嗲的,姣好的面容映着渐红的夕阳,很是清丽。她追周洲时很用心的,我要是男人,肯定坚持不了周洲那么久就被拿下了。
“咱俩都参赛,把小提琴的冠亚军都拿回来。”楠楠自信地对我说。
“没意见。”我答,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看把你俩得意的,”周洲宠溺地瞪了一眼楠楠,转身问我“哎,开学快一个月了,怎么都不见你家李威过来?他还欠我一顿饭呢。”
我怔住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了?雨心?”依稀听见楠楠在问我,她疑惑的脸不知何时在我眼前晃,盯着我的眼睛,我忙闪开目光,却看见周洲皱着眉头,黑眼睛紧盯着我。
哎,大家迟早都会知道的!
掉转身靠着窗户,继续看着篮球场:“分手了。”语气镇定,应该听不出什么情绪,我给自己打了九分。
“嗨!你俩上个学期就一直分分合合的,过两天就好了。”楠楠的语气又轻松了起来。
我没吱声,我知道,这次不一样。
“什么时候的事?”周洲在问。
“上学期期末。”我答。
三个人一时间都静默了,只听见广播里又换了老狼的歌:
那天,黄昏,开始飘起了白雪
忧伤,开满山岗,等青春散场
午夜的电影,写满古老的恋情
在黑暗中为年轻歌唱
走吧,女孩,去看红色的朝霞
带上我的恋歌,你迎风吟唱
露水挂在发梢,结满透明的惆怅
是我一生最初的迷惘
当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
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
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
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嘭”的一生,宿舍门被摔上,怎么回事?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楠楠喊:“老周,你干嘛去?”高跟鞋的声音急促地追了出去。
我看到周洲冲出了宿舍楼,在暮色中看不清跑向那里,然后楠楠追了出去,跑了几步就停下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两人又怎么了?
没遇见就好了
开学后的生活慢慢恢复到张弛有序的节奏中,唯一的变化是每天不用再等李威的电话,忙着约会。空下很多闲暇,都用在练琴上,准备五月的大奖赛。艺术学院三个食堂的饭菜我已经快咽不下去了,连着吃了几顿方便面,觉着自己好像都快成方便面了。今天下了辅导课,我打算到校外的小馆子去打打牙祭,犒劳一下自己。走在初春的季节,处处都是嫩嫩的新绿,味道也很清新,我深深的呼吸着,难得的惬意心情终于又回到身边。
“雨心!周雨心!周雨心!”
脑海里正在过滤几首协奏曲,忽听得有人叫我,寻声望去,是郑敏行,正站在校门口的一家琴行门边,冲我挥手。
我穿过马路,小跑过去:“你怎么跑这来了?”
阿敏手一挥:“懒得理你。吃了没?没吃咱俩一起去。”
“那还要等多久,我可是还有事儿呢。”
“马上,刚打电话说是在停车了。已经选好了,等他们来了挑一架就行了。在这里耗了一下午,烦死了。”
“好,你请客。”
阿敏瞪了我一眼:“行。”站在琴行门口看着人行道,继续等人。
我总是剥削他,却丁点儿内疚都没有,谁让他比我有钱?我开始在厅里闲晃,这家琴行是专卖钢琴的,别的乐器也有,是家专卖高档品的贵族店。看到几把小提琴,我感兴趣地站住,几把琴都挺漂亮,价位也挺漂亮的。导购小姐知道我不买,也懒得搭理我。
“贺总,杨小姐,这里,这里。”听见阿敏招呼人,我回头看去:一对衣着光鲜的男女,领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姑娘走了进来。我慌忙调转身,心里暗悔:贪小便宜吃大亏,怎么会遇到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我认识,女的叫杨静如,一年前她当了李威部门的部长。刚开始李威回来总说: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出社会什么都不懂就可以当部门领导,谁说这个社会人人平等?后来就说贵族人家的小姐家教确实不同,高雅大方、市面见得多,与寻常女孩子就是不同。再后来就说:雨心呀,单位有不成文的规定,有女朋友的年轻人提拔的慢,因为要筹备婚礼、要生孩子会影响工作,你以后别去公司找我了,然后天天加班,处处躲我。最后,我就明智地帮他做了决定:与其最后被他舍弃,不如先舍弃他。除了小小的尊严外,其实心里有点残忍的心思:但愿你鸡飞蛋打一场空,到时才知道最该珍惜的是我,可是我也不要你了!
男的叫贺佳,是李威公司的总经理。记得去年国庆李威公司办酒会,我跟踪而去,混迹其中。和李威相处多年,我知道那天他是精心打理过的,看到他的眼神总是时不时的打转在杨部长的身边,甚至还请她跳了两支舞,我于是心如明镜。可是那天美丽的杨小姐的眼神却是总绕着另一位男士,就是这位贺佳。这之前我见过贺佳和杨静如出双入对,当时李威说他们是门当户对的金童玉女。
后来想起来我都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趁着李威和杨静如跳舞的时候,我走到贺佳的面前,毫无礼貌地瞪着眼睛问他:“贺先生,请问杨静如是你的女朋友吗?”
他惊讶地看着我,有点迟疑,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冒昧:他不会以为我想吊他吧?还是会有什么不良意图?连忙解释:“对不起,请相信我没有别的意思。”说着我瞥了一眼正在跳舞的李威,怕他看到我。贺佳显然看穿了我的心思,于是了然地笑了:“不是。”
我愣在了原地,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李威你何须对我使这种小儿科的把戏,直接说:“我爱上别人了,咱们分手吧。”不就行了?何须说自己心仪的女人是别人的女朋友?就是让我放心吗?还是觉得火候未到,怕最后没追到大家闺秀又丢了小家碧玉?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那天在电影院看了一晚上电影,却不知道演的是什么。但当时的感觉一直萦绕我很久很久:就是狼狈和绝望!
耳畔听到他们几个人围着两架钢琴在议论说笑着,不禁有些气自己:其实他俩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自己完全没必要如此小家子气的避开。可我已经转过了身,就这样吧,像李威说的,我向来是如此“幼稚”的。
无意中,我看到了一把琴,很是漂亮,是已经调好了的,立在一边,不禁心痒。
“喜欢?”阿敏过来问我。
“不用陪他们吗?”
“付账呢,已经定了。喜欢就试试,我和他们老板是哥们。”阿敏说着就把琴取了下来递给我,鼓励的看着我。
我接过来,拿到手里愈发的喜欢:意大利的风格,浓重的红色略微透出金黄和橙色,是我喜欢的风格。眼角扫到那两个人正推门往出走,便急不可待地把琴支在肩上,一曲《天鹅湖》流淌而出。
真是上品,声音饱满地能把感情溢出来。恋恋不舍地收了弓,感叹着,意犹未尽。旁边有人拍手称赞,我知道是阿敏,他赞叹的轻摇着头:“有一阵子不听你拉琴,又进步了!”我愈发得意。
“阿姨,你拉的就是小提琴吧。真好看!”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姑娘,五六岁的样子,我有些呆住了:这不是刚才和阿敏选琴的孩子吗?她正崇拜地仰头看着我,身边站着一对男女,他们不是也走了吗,我刚才明明看到他俩推门出去。
“舅舅,舅舅,我要学小提琴,我要学小提琴。”小姑娘转身摇着贺佳的袖子,一扭一扭的,本来就很可爱的孩子,撒起甚是娇来,很是让人心疼。
“贺总,杨小姐,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阿敏先打起了招呼。
“本来要走了,忽然听到那么美的琴声,就又都翻了回来,周小姐,你的琴拉得真好。还记得我吗,我们是李威的同事,你去过我们公司,我们见过。我姓杨,杨静如。你好。” 到底是白领,就是大方,她微笑着和我说话,毫不拘泥,我于是更加觉得自己小气且别扭。我有过几次去李威的公司等他下班,李威对同事称我为他的同学,要出去聚会,没想到她还记得我。
她身边的贺佳也微笑的看着我:“周小姐,我们也见过,我叫贺佳。”
你好,我是周雨心
“你们好。我是周雨心,好巧。”我微笑着,尽量让自己大方起来。虚与委蛇谁不会?心中却暗暗叫苦。
“世界真小,原来大家都认识呀,那就不用我介绍了。” 阿敏乐得轻松。
“舅舅,舅舅,我喜欢小提琴,我学小提琴吧,好不好?啊?舅舅,舅舅,给我买把小提琴吧,啊?求求你了!”
小女孩继续象糖一样的粘着贺佳,一脸的哀求和期盼。
“炎炎!刚买了钢琴,还不到十分钟。”贺佳低头看着小姑娘,表情严肃。
我听着都心软了,更是尴尬:要不是听见我拉琴,小姑娘应该乖乖地回去学钢琴了,结果让孩子站在这里和大人闹别扭。总之我今天不该在这里遇见阿敏。
杨静如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看着贺佳说:“要不就再买把小提琴吧,难得孩子喜欢,好不好。”
贺佳看看杨静如,又低头看看炎炎,抿了抿嘴,无奈的说:“下不为例。”
“谢谢杨姨,谢谢舅舅,我就知道舅舅最亲我了!舅舅真好!舅舅真好!舅舅万岁!”小丫头欢呼雀跃着,旁边的大人不禁都笑了。
“那,郑先生,能不能再麻烦你帮忙挑把小提琴?”贺佳非常客气地对阿敏说。我的头好像要疼了,低头看向地板,就听见阿敏说:
“我只会弹钢琴,小提琴一窍不通。不过----你可以麻烦周老师的,对吧,雨心?”
我的头真的疼了!
看着那两大一小期盼的目光,我知道能让阿敏花一下午时间来选琴的主顾一定是却不开情面的。
“好吧。”叹了口气:就当是为了阿敏吧!
“谢谢你!周小姐!”贺佳和杨静如高兴地分别和我握手表示感谢,阿敏过来拍拍我的肩:“谢谢妹子!”我躲在他的身形里咬牙切齿地小声说:“必胜客!两顿!”
“你这是敲诈!”他也小声道。
“对,行不行吧?”我恢复了正常的分贝,威胁的看着他。
“行!你就挑吧!”他也大声说,冲我虚张声势的挥了挥拳头,转身走向窗边的休息椅,他知道要很长时间。
我转向正在雀跃中炎炎:“来,炎炎小朋友,让阿姨看看你的左手。”
炎炎把手伸展递到我面前,白皙而纤长,怪不得家人让她学钢琴,人们一看到这样的手型就会赞叹:多美丽的手呀,应该去弹钢琴。可是她的尾指有些短,并不适合拉小提琴。
“阿姨?”炎炎的大眼睛殷切的看着我,我看了看杨静如和贺佳,他们也是同样的眼神,略带笑意,随时准备骄傲地笑起来,看来都在等我说一句赞美的话。
其实又怎么样呢?有钱人家的孩子学学小提琴有益无害,买完钢琴买小提琴,一把几万块的琴算什么?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把琴,那样的寒酸破败。哎,我有仇富心态。看着炎炎不禁笑了:没关系,学学拉琴也好,就算不能当成终身事业也可以当成爱好,就算喜好渐淡也可以当成一种才艺,最后哪怕是连才艺都算不上,就当是练练左手开发右脑了。
“只要你努力,一定会拉好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太极吧,我实在不愿说假话。
小丫头开心的笑了,不免得色。两个大跟班看着炎炎也笑了。
我目测了一下炎炎的身高,臂长,手的大小,尤其小指的长短,让店员找了把1/4琴。小丫头有模有样地拉了起来,声音如同拉大锯,大家都笑了。
“就这个大小的吧,你们这里有什么牌子的?”我问琴行的伙计,看到阿敏已经端起一杯水,悠闲地欣赏窗外,心里咒他一句,对身边的三个人说:“杨小姐,要不你们先回吧,要等好一会儿呢,等挑好了你们让人来拿或者送过去吧。” 心里打算着先去吃点东西再过来选,中午的方便面早就消化掉了。
“阿姨我想看你选琴。”炎炎正在兴头上。
“我们也都想看看,有劳周小姐了。待会儿咱们一起吃饭吧,就算感谢你和郑先生。”贺佳也彬彬有礼的微笑。
“不必了。那你们和阿敏坐着等吧。”
“周小姐不用客气,我们真的也很好奇的,再说让你帮忙,我们却在一边休息,多不仗义呀!”杨静如打趣儿地说。
我也笑了,心中对她顿时有了好感。
不免有些泄气,“你们店里的琴都是这样的吗?”
“这条街最好的琴都在我们店里。”店员也有些不耐:“马路对面艺术学院学生的琴都是从我家买的。”
她的意思是我是外行,真是店大欺客,我顿时气结,皱着眉不满地看着她,她也冷冰冰的看着我,气氛一时有些不快。
“喂,老赵呀,我是郑敏行。你店里怎么连把像样的小提琴都没有呀?”是阿敏在打电话,好像是打给这家店的老板。
“我带周老师来选把小提琴。”
“哪个周老师?艺术学院的周雨心呗,还有哪个周老师?”
“对,你快点,我们都忙着哪。”他转过身冲我喊:“要多大的?”
“1/4”我答。
他于是告诉对方,挂了电话向我们走来:“老赵从分店里调琴过来,他这个店主要是钢琴,小提琴的店在文化宫那边。咱们等几分钟。”
我眯着眼睛斜看他:“阿敏,你是不是在他这里抽分子呀,怎么就认准他家了?”
“对的对的,”旁边的店员已经没有了适才的倨傲,帮着阿敏说话,好像要讨好我似的:“郑先生从来都不要抽分子的。我们店里的东西确实好,主要是老板财力够,不拍压货,不然也做不了这么大的。”
我不想说话,几个人坐到阿敏刚才坐的沙发里,等着那位赵老板。店员端来几杯热茶,我都没有喝,放在一边。
天色暗了下来,我看着袅袅的热气升散开来,思维也有些发木了。
“周小姐原来是老师呀,那我们应该叫你周老师了?”
“啊?啊,对,也可以这么叫我。”我回过神来,看见贺佳微笑着对我说话,这个人总是很客气的样子,也很有礼貌。
这时,门上的风铃被推开的门碰响了,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气喘嘘嘘的抱着两把琴进来,看见阿敏就冲我们过来:“阿敏呀,没久等吧,我一路闯了两个红灯。哪位是周老师,快快,让我认识认识。”
吃什么呢?
阿敏于是帮我们互相介绍,被称作“老赵”的赵老板兴奋地说:“阿敏呀,你可是我的福星呀,今儿什么日子,能把三位重量级人物一下子都请来!这可是我请都请不到的客呀!”
大家都乐了。老赵和他们三个互相阿谀了几句,他看到我不说话地在旁边,开始和我聊:“这位就是周老师吧!我可是久仰了,早就想找人引荐,一直没有机会。”
我愕然:“我有那么有名吗?”
“可是你从来没来我家买过琴,不够意思哟!”说着老赵好像是责怪的看着我,目光中闪着商人的狡捷,这种熟人之间才有的表情一下子让我觉得他亲切了起来。
“我的学生都是带着琴来的,我也不带家教,所以很少买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心下有点歉然。
“小雨你别理他,他是老江湖了。”阿敏打断我,呷了口茶对老赵说:“快办正事吧。”
“对对,我把看家的宝贝都拿来了,两把,正经的捷克Boehm,Mlnar,已经调好了,一直没舍得卖。”
这是店员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灯光大亮。我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奸商还是有好东西的!
“不错!”我点头称赞。
老赵靠在沙发靠背里,得意地冲我们笑:“到底是行家,这两把琴是去年乐团的张老师出国时托他带回来的,就是价位有点高,初学琴的很少人舍得买,有这两把琴镇着,咱店里的东西立马又上一个档次。他都帮我调好了,听说周老师来,我就知道不请出这俩宝贝,我的牌子就得砸。”
我开始试音,每首练习曲分别用两把琴拉,一首接一首地拉,变换着各种指法,细细比较高音、低音和音色的不同,不停地调试着。炎炎一声不响地看着我,目不转睛,其他几个大人一边看我试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最后选定了一把,我拿在手里看着炎炎笑,她也高兴地冲我笑,眼睛亮晶晶的,两个酒窝甜甜地陷进圆脸里。我把琴递给她:“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真好。”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接过琴,宝贝得轻轻的摸着。
“来,舅舅看看。”贺佳作势伸手要拿琴。
“不行不行。”炎炎吓得抱着琴就往开跑,戒备地看着她舅舅,生怕他追过去。
“瞧那小气样儿。”杨静如娇宠的瞪了炎炎一眼,大家都笑了。
“贺总,你找周老师选琴算是找对人了,至少学了十年琴的人,才能明白一点音色。这几首练习曲我听过,周老师拉起来确实不同凡响,你这么年轻,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的。”老赵微笑地对我说,看得出他眼里的肯定,没有虚假的应酬,难得有琴行老板还懂音乐的。
我十指交叉活动活动关节,淡淡一笑:“一个拉琴的,想有多大作为?饭碗而已。”
“哟,天都黑了。老赵,别说了,我们都快饿死了。”阿敏打断了赵老板,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老赵也觉察到阿敏是故意打断他的话便不再多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不自在。其实我也挺感谢他的,好久没有人对我说这么真心的话了,不忍心看他尴尬,就对他说:“赵老板这里还是有好东西的,你那把琴卖多少钱?”我指向刚才我拉的那把琴。
老赵向我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我摇头叹气:太贵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们打哑谜。
“看来我只能看看了。不过,值那个价钱。”
“就说你是行家嘛,识货!没事儿时你常来,只要一天没卖出去你就能随便玩儿。不过,一定要叫上我,我得饱饱耳福。”老赵倒是很大方的。
“郑总,你看怎么样?”老赵问贺佳。
贺佳看着我:“周老师选中的一定好,就这把吧。”
然后就起身刷卡付账。大家就起身往外走,天色已经全黑了,今天还算顺利,老赵后来拿的两把琴都是上品,而且都调好了,不然有的时间要耗了。
老赵送了贺佳出来,寒暄几句,赵老板一再招呼我常去店里玩,我识相的答应着,就准备散了,杨静如领着炎炎去取车,说小孩子生活很有规律,到了睡觉的点了,先送她回炎炎的爷爷家,再回来接贺佳,我也准备告辞。
“周老师,郑先生,咱们一起吃顿便饭吧。”贺佳发出了邀请。
“有事也要吃饭呀,辛苦二位这么久,饭是一定要吃的。”
“走吧,小雨,我也有事儿找你。”阿敏也在一旁劝,再拒绝就显得我不上道了。不过,他们请我好像也是应该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吃什么,有钱的主人说了好几个地方,我都不想去,一则太远,来回要好长时间;二则我不爱去金碧辉煌的地方吃饭,没去惯,偶尔去一次让人拘束,吃不舒服;再则我也不想宰他们太狠,让人笑话说帮点小忙反要大吃一顿。阿敏说的几个地方我也不感兴趣,最后贺佳看着我瞪眼:你说个地方吧!
“就去前面的饺子馆吧!”我本来打算晚饭吃饺子的。
“小姐,你这也太好打发了吧!你知道贺总是谁吗,你知道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吗?”阿敏恨铁不成钢地叫道。
“激动什么?”我瞪他:“饺子是国粹!”
“啊!饺子!”阿敏仰天长叹:“贺总,你就请这个不上道的吃饺子吧!”
贺佳也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周老师,你确定吗?”
“闭嘴!”阿敏的咆哮着,两位男士的脚步还是跟着我走来。我不禁笑了,轻松的甩着胳膊,看见前方的霓虹灯:“百香饺子”。
参赛
这个点儿已经没有雅间了,我们选了大厅临窗的座位,菜刚上来就看见杨静如微笑着走过来,速度还真快。和我们打了招呼坐在我和阿敏对面,对身边的贺佳说:“炎炎睡了。”
贺佳举起酒杯对我和阿敏说了两句感谢的话,开始招呼我们吃饭。阿敏和他们俩个聊起了股市,我听不懂,自顾自认真的吃。可能是怕冷落了我,贺佳开始找我的话题:“周老师,我很好奇,这是多少钱?”他学着刚才赵老板的样子,张开一只手晃呀晃,在明亮的灯光下那只手白皙修长,和炎炎的手一样。
“你猜?”肚子不再受饿让我有了好心情。
“五万?”
我摇摇头。
“五千?是不是有点少了?”
我继续摇头。
“不会是五十万吧?不太可能吧!”
我看着吃惊的贺佳和杨静如,点点头,心中有些得意:也会有东西让你们这些有钱人觉得贵吗?我可没觉得贵!完了,我真的有仇富心态。
“一把小提琴要五十万?!”
“这个价钱对于老赵同志来说还是友情价,那把琴卖六十万也是可能的。”
“真没想到!”
“所以我说我只有看看的份儿了。”我也感慨着。
“这么贵的琴老赵也就是摆在那里做镇店之宝,不见得有人会买,你要是喜欢就买回来吧,他不会挣你的钱的,可能再给你优惠点。”阿敏插话进来。
“我哪有那么多钱呀!”
“怎么,一点儿私房钱都没攒下来?奇怪,姓李的小子那么有财商的人,你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白混了!”
“阿敏。”我难堪地喊停他,干吗又提起李威。看了看贺佳和杨静如好像没什么特殊反应,心里踏实了一点。
“怎么,说的不对吗?”阿敏用眼角扫了我一眼,端起酒杯敬贺佳,不再理我。
“对了,周老师,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贺佳放下酒杯对我说。
我忙坐正,忽然发现贺佳长得很好看,是那种硬朗的好看:轮廓很有型,五官虽不细致,但是端正,尤其是他的眼睛,非常的亮,我有些不敢直视。刚才在店里先是想躲开他们,后来忙着选琴,出了琴行后天色已晚,所以一直没有仔细打量过他,这时发现他变得如此的有型夺目,竟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我看看杨静如,一如我印象中的素雅大方,温和亲切,再看看这嘈杂混乱的大厅,对面的两个人真的好像和这里格格不入。此时倒是同意李威的那句话:贵族就是贵族,装是装不出来的。
贺佳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走神:“周老师的专业素质自不必说,本身又是做老师的,而且炎炎也很喜欢你,所以我想请你做炎炎的小提琴老师。不知周老师能否考虑一下,报酬方面你可以随便提。”
这个问题我不用考虑也能回答:“对不起,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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