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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心絆狼君.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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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绊狼君》
作者:语绿
楔子
单于以微弱的声音呼唤着于嬖,这个他挚爱的女人、他的妻。
最后的时刻到了吗?于嬖不安地想着,冰冷的恐惧穿透她的心。
这个柔弱、美丽的汉女。
“你不会孤单的,我们的儿子阿瞒长大了,他会保护你的。”
于嬖注视着丈夫,二十年来的辛酸在眼前闪过,令她忽然感到无比的委屈、难受。
“你还在诓我?当年骗我跟你来大漠,说什么要守护我一辈子,如今却要弃我而去。你心里根本不在乎我,要不然怎会不知若你走了,大皇子屠玡会怎样对付我们母子?我死了不要紧,我们唯一的儿子,你怎么忍心看他落入仇人之手?”
单于听着阏氏的哀诉,片刻间陷入怔忡,他闭上双眼,疲惫地说:“不会的,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亲兄弟,屠玡再冷情,也不至于断下毒手。”
单于摇摇头,“那不会是屠玡所做的,他虽孤僻冷傲,却是磊落的匈奴之子,他不会做出这样阴险的事。”
于嬖见他还如此维护大皇子,心生不悦。
“你果然还是偏心的!”她怨怼地道。
病弱的单于叹口气,忽然感慨不已,他一生豪放不羁、叱吒大漠,临死前却还有那么多的牵绊。“别胡思乱想。”
“我不管!”于嬖咬着下唇,生性懦弱的她为了儿子,也不禁生出无比的勇气。“改立阿瞒为太子,这是唯一的办法。”
单于摇头拒绝道:“屠玡行事果决,甚受朝野爱戴,若此时撤换皇太子,必定引起大乱。”
于嬖闻言只是哭泣,她知道丈夫心意已决,于是不再劝说。只是对于自己和儿子的未来,仍感恐惧不安。
年轻的皇太子神色一凛,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不用问侍从什么,他直觉地往单于的帷帐冲去。
时候到了。不知怎地,他有这个预感。
单于的帷帐外,朝中大臣恭谨地围在帐旁,人人低垂着头、面容哀凄,屠玡直接进入帐内。
单于卧躺在病床上,原本强健黝黑的面颊现在深深凹陷,带着赢弱的枯黄。屠玡瞪视着躺在床上的男人,那是二十几年来他敬慕又仇恨的对象吗?不知为何,他如今的病容让他有一投无来由的愤怒。
单于的床畔跪着他的妻妾和子女,只有一个女人不顾众人的目光,哭倒在单于的身上。
屠玡走近单于病榻之前,他注意到单于仍以官名唤他,他的脸庞掠过一抹悲愤。
“我死后,匈奴的皇位就由你来继承。”单于以微弱的语气说。
屠玡严肃地点点头,等待着那不可避免的别离。
没有人知道皇太子在想些什么,但他阴郁的面容布满寒霜。
单于用力地抓紧屠玡的手,似乎正竭尽全力交代着最重要的事。
屠玡脑中轰地一响,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年轻的皇太子狂怒地甩开单于的手。
这是最大的羞辱,护国宝藏一向是君王的象征,如今单于传位给他,却把宝藏图交给别人,这不但深深伤害了他,更代表着单于对他的不信任。
屠玡看着父王,心底泛起了无边的苦楚。
果然他在意的还是只有那个汉女和她的儿子!对他这个长子,竟毫无怜惜之意!
他好恨!
“你怎能这么做!?”屠玡怒吼。
他走了。
屠玡的心有如被刨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缺口,再也无法复原,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一章
汉都长安
宫殿之内,汉帝正与一干大臣商议歼灭匈奴之大计,此时汉与匈奴之间由于和亲缘故,边境已许久没有冲突发生了。
“匈奴国屠玡单于上任五年,英明神武、勤政爱民,把匈奴国治理得富裕繁华、兵强马壮,若要攻打匈奴,恐怕此时并非适当时机。”
汉帝绷紧了脸,对大将李青的谏言甚为反感。
“如此说来,我大汉比那匈奴还差了?”他低沉的语气中,已隐然有一股怒意。
“启禀皇上,微臣倒有一计,既可不必动武,又可达到削弱匈奴势力之效。”一旁的公孙敖站出来说道。
“公孙卿家有话直言。”汉帝脸色稍霁。
“护国宝藏之说朕有耳闻,只不知其真假。”
“此事千真万确,历任单于皆以宝藏图传位。”
“既在单于手中,又怎么可能夺得到手?”
公孙敖脸露得意的笑。“可偏偏屠玡没有。”
汉帝皱眉。“那怎么可能?”
“圣上有所不知,前任单于偏宠汉女于氏,造成皇长子屠玡不悦,为避免死后于氏遭继位之屠玡残害,前任单于将王位传给他,却把王位的表征给了于氏之子瞒顿亲王。”
“在单于或亲王手上,有何不同?想必是一样被重重保谨着无法取得。”
“依公孙卿家之见,是要用美人计吗?”
“正是。”
汉帝沉吟片刻,公孙敖的计谋确实可行,至少不用花费一兵一卒,若事成之后,还可大大打击匈奴的气焰。
“公孙将军!”曲武元听到公孙敖突然提出自己女儿的名字,不由得惊骇异常。
“曲卿家,公孙将军所言可是事实?”汉帝面向曲武元。
曲武元又是焦急又是为难,想到要将如花似玉的女儿往豺狼虎豹般的匈奴入口中送,心中自是不舍,但面对皇上的询问,又不能敷衍了事,急得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汉帝闻言,仰首微笑,心知公孙敖所言应是不假,曲武元的推托之辞多半只是作父亲舍不得女儿,不足为取。
“年幼无妨,朕决定让贤卿之女进宫,由宫中贵妃教导她歌舞、礼节礼仪、匈奴之民俗与典故,不出一年半载,必定成材。”
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汉帝摆了摆衣袂。
“曲卿家不必多言,明日就让蝶依入宫。”说完,汉帝随即转身离去。
曲武元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
远远望见爹的官轿,曲蝶依拉起罗裙,一阵风似地奔向轿前。
“小姐,回来呀!别跑!这成什么样子?”奶娘的呼唤被远远抛在脑后。
曲蝶依衣裙飘飘,像一阵淡粉色的微风吹到曲武元的轿前。
“爹!”她欢笑地扑到曲武元怀中。
“女孩家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曲武元揉揉女儿的长发,虽是责备,语气却轻柔而爱怜。
曲蝶依抬起红扑扑的粉颊,双眸晶灿地望着爹爹。
那美丽的模样,连曲武元也不禁微微失神。
乌黑的头发光洁飘逸,鹅卵型的脸蛋如脂似玉。明亮深邃的瞳眸神韵万千,鲜红润腻的菱唇,嘴角微微一翘,便有万千风情。
这样的美貌让生为人父的他感到无比骄傲,却又充满忧虑。
“爹爹,您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是不是皇帝爷爷给您气受了?”曲蝶依看出父亲脸上异于以往的愁思,她天真地仰起头,柳眉轻皱。
曲武元垂目不语,牵着蝶依的手,缓缓走入府内。
一整个晚上,曲武元都异常的沉默,连一向活泼的曲蝶依,都无法逗他开心。
曲府的气氛陷入一片凝重之中。
曲蝶依临睡之际,门上传来几声轻敲。她开了门,惊讶地看到爹和娘一起站在门外。
爹一脸阴郁,而娘则频频拭泪。
“爹、娘,这么晚了,有事吗?”她疑惑地眨眨眼,心里掠过一抹不安。
“我可怜的孩子!”曲母忍不住抱着女儿痛哭失声。
“爹,怎么了?”待母亲稍微平静下来,曲蝶依转身面对爹爹。
曲蝶依怔了一下。
“进宫?我吗?”她指了指自己,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我才十六,皇帝爷爷那么老了,难道他要我服侍他吗?”
曲蝶依下意识地抗拒这个想法,在她的印象中,皇帝都是又老又丑的男人,何况听说后宫还是个勾心斗角、黑暗狭隘的地方。
“皇上年纪并不大。”曲武元叹口气,“你进宫并非是要服侍他。”
“真的吗?”曲蝶依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训练?”
有片刻曲蝶依无法动弹,她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更无法领会爹爹的意思。
曲母泣不成声,把蝶依紧紧抱在怀里,深怕有人抢走她似的。
“为什么是我们家蝶依?匈奴侵略大汉,皇上为什么不想别的办法,却要我们如花似玉的闺女白白送给胡人糟蹋?”
娘亲的话让蝶依的身子一颤,脸儿倏地刷白。
糟蹋?好可怕的字眼,这将是她的命运吗?
曲武元低着头,对妻子的指责既惭愧又感到羞辱。
“匈奴兵足马壮、国富民强,而大汉刚经历一场内战,国力大伤、民穷财尽,若要抵御外侮,唯有出奇招。”
“那也不是非要蝶依不可!”曲母不客气的质问:“皇上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匈奴呢?”
“大胆!”曲武元怒斥妻子,“这样的话你可不能乱讲,万一让圣上知道了,可是全家抄斩的重罪!”
曲母闻言紧咬着下唇,怨恨地别开脸不看丈夫,却也知道事态严重,不再胡言,眼泪却止不住地扑簌簌往下掉。
曲武元见妻子伤心的模样,只能颓然叹息,“怪只怪我们蝶依生得太美了。”
曲蝶依仍是怔忡地看着伤心欲绝的爹娘,没有掉泪。爹娘的话她一知半解,只知道皇命不可违,既是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好争、好难过的了。
“娘,别再哭了,让我去吧!能为皇上尽忠也算是女儿的荣耀呢!”一夕之间,蝶依好像长大了,反而安慰泪眼朦胧的父母。
曲母的眼泪哭干了,哀嚎道:“娘也知道皇命不可违,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身入险境,我怎么舍得,你是娘心上的一块肉啊!”
看娘亲悲痛的模样,蝶依也不禁眼眶一热,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
“娘别难过了,说不定女儿能为国争光,完成使命回来,那时女儿可成了大汉的女英雄呢!”
曲母泪眼迎视女儿天真的娇颜,摇头哽咽。
曲母的话道尽为人父母的忧心和期望,斗室里的三个人陷入沉默。
隔日清晨,一顶皇宫来的软轿,接走了曲蝶依。
为首驾车的是御林军都统,美其名是表示皇上对曲家的重视,实则是担心她逃走。
看来是避免不了了,曲蝶依拜别父母,努力隐藏起自己恐惧的情绪,她知道那只会让爹娘更难过。
曲蝶依进宫后,被安置在宫中一处独立的院落,与皇上的后妃隔离开来。
曲蝶依忐忑不安地坐在闺房内,心忖:都过了大半天了,怎么还没人来招呼她,究竟她要做什么,皇上到底有什么计划,她全然不知。
会不会他们把她给遗忘了,从此之后,她就要被关禁在这深幽空洞的后官之中了?身处局限冷僻院落里,她不禁因这种可怕的念头而感到头皮发麻。
不!她宁可身陷匈奴险境,也不愿孤独的终老一生。
思及此,曲蝶依起身往屋外走去。
“曲姑娘?”
忽然听到有人唤她,曲蝶依惊讶地转过身去。
那是一个清瘦严俊的男子,他眼中射出锐利的目光,让曲蝶依有种见到毒蛇般的感觉,这是她十六年来,首次对一个陌生人的注视感到不寒而栗。
她直觉地讨厌那人的目光。
“你是谁?”她挺直背脊,高傲地回视那男子。
公孙敖心想,在他计划中美人计的主角,原本只是一名相貌绝伦的女子,可是这个女孩却带给他更大的冲击。
那双无畏地直视着他的强烈瞳眸,像是不论处在何种逆境中,都能坚强站立的英雄。
这个少女,在她纯真又美丽的外表下,藏着最顽强的灵魂,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人选了!
公孙敖的血液在沸腾,他发现自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子如何在他的调教下,转变成一个足以撼动整个匈奴国的美艳女子。
“你究竟是谁?”曲蝶依加重了语气,她对那男子阴沉地看着她的模样,感到十分不悦。
“在下公孙敖。”公孙敖简短地回答。
“你就是公孙敖。”就是他在皇上面前啐嘴,才害她陷入这个困境的!曲蝶依不由得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没错!”公孙敖对曲蝶依露出一抹富含深意的笑,“今后你得听从我的指导!”
“我不要学了!”
曲蝶依生气的将琵琶丢在地下,一个时辰了,兰贵妃教来教去还是那几个单调的鬼音符,都快把她烦死了。
“怎样!?你去告状啊!说我顶撞你了,让皇上降我罪啊!”曲蝶依双手叉腰,怒不择言。
她受够了!一年多来,她不是得学匈奴那绕舌的古怪语言,就是学抚琴、舞蹈,一天六个时辰,一年到头,没有一日休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种折磨啊!
“曲蝶依!”一道威严的怒吼自门口传来。
曲蝶依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她咬着唇,鼓起勇气迎视那双严厉的眸子。
“我不干了!你听清楚了吗?公孙敖,我不管你那什么低级下流的美人计了,你干脆杀了我吧!”
兰妃闻言,惊骇地倒抽了口气。
公孙敖则眯起了眼,冷然地怒视着她。
“兰妃请您先离开。”他朝兰妃点点头,视线却仍阴沉地盯着曲蝶依。
兰妃立刻畏缩地离开现场。
公孙敖走到曲蝶依身前,狂暴的怒意再也无法遏抑,他粗鲁的动作扯痛了蝶依的手。
“你以为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吗?你以为可以一死百了吗?”他恶毒地说着,“别怪我没提醒你,曲家一家的生死就全在你一人身上了。”
曲蝶依闻言,俏脸一白。
他说的没错!她可以不活,却不能不顾念爹娘的生死。曲蝶依颓然的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失落。
公孙敖放开她的手,冷冷地注视着她。过了许久,他背转过身子,看着窗外。
“这汉室的后官,应该算是很宽阔的了。”他背着手,似是欣赏着窗外的景致,唇间带着一抹嘲弄的笑意,“可是三千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终其一生,都囚禁在这座华丽的宫殿里,只为等待一个男人偶尔为之的宠幸,那样悲惨的命运,真的比你现在的处境好过吗?”
曲蝶依的心跳不断加速,因那个可厌男人的话,她竟感到全身热血沸腾起来了。
“也许你还是吃不了苦。”他状似轻蔑地摇摇头,“骑马在寸草不生、荒凉广阔的大漠中奔驰,这种事毕竟对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来说,太不容易了!”
骑马在大漠中奔驰!?蝶依瞠大了眼,露出陶醉神往的表情。
“你要放弃吗?”公孙敖盯住曲蝶依,了解她是抵挡不住诱惑的。
公孙敖俯视着曲蝶依,他捧起她的脸。
“蝶依啊、蝶依,你是那么与众不同,上天给了你这副容貌,天生是要来魅惑男人的,你无法过凡夫俗子的生活的,像你这种女人,注定要轰轰烈烈做出一番事业的,你懂吗?”
曲蝶依怔怔地回视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公孙敖嘴角绽出一抹邪笑。
“好极了!”他放开她,“这一年来你表现得很好,后宫里的女人再也教不了你什么了。”
“你是说我准备好了?”蝶依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是什么?”蝶依茫然。
她没有想到他会带她来妓院。
虽然曲蝶依从未来过这种烟花之地,但从这儿姑娘个个暴露得令人脸红的衣着,和男人们轻浮的举动看来,这根本就是个下流的地方。
“放手!让我回去!”曲蝶依挣扎着要摆脱公孙敖的手,他却捉得死紧,还硬把她拖上楼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曲蝶依咬牙切齿的低吼,公孙敖根本理都不理她,硬是把她推进一间装饰俗丽的厢房之中。
“公孙大人!”女子脸上画着浓妆,娇嗲地依偎在公孙敖身上。
公孙敖也不避讳蝶依在场,和那烟花女子又搂又亲,曲蝶依觉得恶心,轻蔑地别过头去。
“够了。”公孙敖稍推开女子八爪鱼似的纠缠,“我交代你的事准备好了没有?”
女子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蝶依,低头吃吃笑了起来。“早就准备好了。”
红纱女子拉起裙摆,爬上床榻,拉开纱帘,她朝壁间望了一眼,似很满意的奇+shu$网收集整理回头朝他们咯咯而笑。
“好了,过来吧!正精采呢!”
“上床去!”公孙敖扯着曲蝶依的衣摆。
“你要做什么?”蝶依警戒地瞪他一眼。
“怕什么?我不可能侵犯你的。”他冷嗤一声。
蝶依咬着下唇,爬上床榻去。
“过来,往这洞口瞧去。”女子压低了声音,指了指墙上的小洞。
“啊!”她忍不住惊叫。
透过小洞正好看见隔壁房里一对赤裸的男女纠缠在一起,那景象令蝶依立时羞窘得涨红了脸。
她欲起身离开,一双冷硬的手却阻止了她。
“不准走!”公孙敖阴沉的声音冷冷地在蝶依脑后警告,“给我看清楚!”他扯住她的发,逼迫她面对洞口。
蝶依想闭上眼,却不由自主地被那对男女的动作震慑住。
“不!”够了!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拚命地挣扎,公孙敖却不放过她,她的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看仔细了,你必须懂得运用女人天生的魅力,让男人为你欲仙欲死。”公孙敖一字一句冷酷无情地说着。
女人的魅力?是说她得和那女人一样毫不知耻地取悦男人吗?这是她的任务吗?她在脑中描绘着自己和那女子一样,亲吻着一个孔武有力的匈奴人的情景,霎时,蝶依感到胃部一阵翻搅。
“不要!我不要!”屈辱的泪水在她颊上奔流。
“闭嘴!张开你的眼睛,我要你看清楚!”他扒开她的手强迫她看。
“你看,那男人根本毫无防备,这个时候再强的男人也会屈服,那是女人的力量,你懂了吗?”
曲蝶依离开汉宫那天,身边只有一名侍女和二名武将陪同,四个人、两匹马、一辆马车,显得格外孤单。
“你不陪我去吗?”曲蝶依高坐马车上,俯望公孙敖,神态自然流露出一股矜贵的气势。
他笑着摇摇头。“不了,和匈奴争战多年,我怕让人认出我来。”
“哼!胆小鬼!”她一脸不屑地嗤道,却不知怎地,对那个可恶又可恨的男人感到一丝不舍之意。
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应该是对不可测的未来产生了不安吧!?她告诉自己。
“别心,你不仅有绝美容颜,更有勇气和机智,一定可以顺利达成任务的。”一如以往,他还是可以轻易猜透她的心思。
曲蝶依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担心呢!等我凯旋回来,我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公孙敖仰首大笑。“好、好,有气魄!”
曲蝶依哼了一声,甩上轿帘。
“走吧!”她娇声命令。
车轮缓缓启动了,带着曲蝶依走向不可知的宿命。
自长安离开,已过了数十天,一行人朝着太原方向走,经过雁门、定襄、云中和边塞各都,再往前走越过长城后,更是一条大路直接通往匈奴王族所居之单于庭。
出了长城之后,曲蝶依弃车改采骑马的方式前进。
“小姐,不要吧!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侍女起先还担忧地劝说。
“胡说!我在宫中学过骑马,现在正是练习的好机会。”虽然任性,蝶依还是这样坚持着。
没有了马车的束缚,曲蝶依充分享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四周的风,很快地向她强力席卷而来,沿途飞逝的景象令蝶依感到无比的畅快。
侍女的殷殷劝谏被曲蝶依抛在身后。
太神奇了!她的目光全被这一片黄沙所掩盖的大地,所深深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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