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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龍轉生.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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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转生》全集(至360章TJ)【精校版】
作者:凤歌
第一卷 天尊古墓
第一章 顽石
一只白鹰从山巅飞落,在苍穹中矫健地盘旋,下方是一片广阔的凹地,远处丛林如海,一条小河穿过树林,蜿蜒向西流去。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
突然间,一道青色的闪光窜上高天,掠过白鹰的身边,光芒上站了一个俏丽的少女,她咯的一笑,伸出纤纤二指,从白鹰的翅膀上拈下了一枚长长的翎毛。
白鹰尖叫着飞走了,少女踩着剑光,在天空中绕了一个大大的圆弧,向着大地俯冲下去。
林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少年男子,他抬头望着少女,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岳风!”少女飞到男子上方,开始缓慢下落,她举着那支纯白如雪的羽毛,白嫩的脸颊上带着迷人的笑意,“你看,这羽毛美不美?”
少年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少女翩翩落在前方,她的身子高挑,四肢圆润修长,粉白色的羽衣勾勒出动人的体态,光嫩的双颊上浮起一抹艳丽的桃红,双眼清亮明媚,一笑之间,眼波轻轻流转,仿佛对人说话。
少女招了招手,飞剑跳回身后的剑鞘,岳风接过羽毛,看了看,苦笑说:“能飞真好!”
“开窍仪式过后,你也能飞!”少女捋了捋鬓发,冲着少年笑了笑。
“不会!”少女伸出手,紧紧握住岳风的右手,她的小手柔滑如丝,岳风的心里一阵温暖,他抬起头来,迎上了少女的目光,少女双颊泛红,咬了咬嘴唇,秀目里闪动涟涟的水光。
“胡说!”云若脸涨通红,目透怒火,“他们嫉妒你才这么说。你不是石头,永远也不是。这些年,你比谁也努力,你一定会开窍,你会接替岳伯伯,成为落星谷的主人!”
岳风深深看她一眼,笑了起来,说道:“若若,你永远都站在我这一边吗?”
“永远!”少女的脸又红了,她笑了笑,又问,“岳风,你的 《开窍篇》 练得怎么样?”
“我都背熟了!”岳风拿起一本书,“这几年,依照书上所说,我每天奔跑五十里,下蹲起立三千次,打‘引魂拳’九遍,凌晨面对北极星吐纳三千次,傍晚注视夕阳一个时辰,所有这些,一天也没间断过!”
“是啊!”岳风轻声说道,“我是岳灵王的儿子,我不能让他失望!”
“只是于伯伯会失望吗?”云若撅起小嘴,眼里透出一丝嗔怪。
“当然不是!”岳风盯着她,微微一笑,“若若,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云若目光一转,忽地凑近岳风,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岳风一下子呆住了,身子紧绷,仿佛真的成了一块石头,他结结巴巴地说:“若若,你、你干什么?”
“把我的运气给你!”少女说完这句,掉头就跑,跑出了老远,还能听得见她咯咯的笑声。
岳风呆呆站在原地,少女吻过的地方,温软潮润的感觉挥之不去,一股热血在他体内;流淌,岳风忽地握紧双拳,冲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啸,刹那间,他又恢复了自信,大踏步向“灵光殿”走去。
岳风是一个道者。道者的世界里,魂魄是力量之源。人有三魂七魄,藏在肉体的深处,没有形状,也不可捉摸,无时无刻不在滋生元气。要想得到魂魄的力量,就必须打开魂魄所在的十大灵窍。灵窍对应三魂七魄,分别是:胎光、爽灵、幽精、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打开了十大灵窍,元气才会源源流出。有了元气,道者才可以凭空画符、凌虚飞剑,运神鬼之力,夺造化之机,从而拥有不可思议的法力。可是,如果没有开窍,那么道者就是一个凡人,既不能驾驭水火雷电,也不能驾驭飞行法器,终生只能呆在地上。这样的道者,世人轻蔑地称呼他们为“石头”。
自从岳风第一次参加“开窍仪式”,已经过去了七年。七年中,他参加了六次开窍,可是没有一次成功。如今他快满十六岁了,如果十六岁还没有开窍,那么,这个道者注定是一块“石头”。
今年是最后的机会,死活在此一搏!走近灵光殿的时候,岳风忽又紧张起来,他的心子扑扑乱跳,热血全都涌到了脸上。
走进大门,正殿里已经站满了人。殿中的首座上,父亲岳灵王端然正坐、若有所思,他是一个长方脸膛、英武过人的男子,四十左右年纪,性格沉稳安静。岳灵王的两侧,各有两张石椅,分别坐着谷内的四位长老:风长老云涛,花长老吴映真,雪长老冷沙,月长老青罗。
“石头来了,石头来了!”天上传来一声尖利刻薄的怪叫。岳风又惊又气,抬眼望去,一只黄毛鹦鹉拍着翅膀,洋洋得意。
“金如意,闭上你的鸟嘴。”岳风握起拳头,冲天挥舞,恨不得拧断鹦鹉的脖子。黄鹦鹉怪笑两声,冲他吐了吐舌头,扑啦啦地飞走了。
争吵声惊动了众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岳风的脸上。人们的表情各式各样:鄙夷、厌恶、惋惜、幸灾乐祸,讥笑声不时响起,也有人发出长长的叹息。
岳风面对人群,不知所措,胆怯油然而生,心子突突乱跳,他恨不得转身逃掉,逃到天地的尽头,永远也不回来。
“岳风!”云若的声音忽地传来。岳风应声望去,少女站在远处,背负双手,笑靥如花,美丽得不可方物。
岳风一下子平静下来,心底里一阵快活,他笑嘻嘻地迎上前去,站在云若身边,看了少女一眼,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若若,我的运气还不够多,能不能再给我一点儿!”云若红透耳根,白他一眼,轻声骂道:“不知足的坏东西!”岳风一笑,偷眼看去,岳灵王正向这边望来,他眉头紧锁,目光严厉,眉宇之间,含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岳风知道父亲为何发愁,一颗心又沉了下去,他低下头,不敢面对父亲的目光。
“大家安静!”岳灵王站起身来,大声宣布,“本谷的开窍仪式,现在正式开始!念到名字的人,请站到大殿中央的太极石上面。”他顿了顿,看了看手里名册,大声说:“景扬!”
“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答应一声,一阵小跑,来到太极石上,因为太过紧张,小脸涨得通红。
长老们抽出施法的符笔,长长的笔管,柔软的笔锋,元气流入符笔,笔锋上的毫毛发出悦目的光亮。
岳风望着符笔的灵光,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只有开了窍的道者,才会拥有这样的毛笔,符笔的墨汁就是道者的元气,元气不能流出,符笔在手也没有用处。不知道多少次,岳风在睡梦里梦见自己手握符笔,施展各种法术,可是每一次梦醒,总是两手空空;也不知道多少次,他偷偷拿起父亲的符笔,徒劳地写出一个个符字,可是,笔尖空空荡荡,一个字儿也没出现。
“开窍成功!”岳灵王高叫一声,大厅里响起了一片欢呼。岳风如梦方醒,抬眼望去,景扬站在那儿,一脸的兴奋狂喜。岳灵王拿出一支符笔,交到他的手里,顺手拍了拍景扬的脑袋,笑着勉励了两句。小孩手握符笔,欢欣雀跃,他举起毛笔挥舞一下,空气中出现了一道青色的光痕。
岳风的嗓子一阵发干,双腿微微颤抖。岳灵王继续念名,小道者一个个走上太极石,四大长老挥舞符笔,行法为他们开窍。所有的开窍者,年纪都比岳风要小,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也只有七岁,小道者们有备而来,灵窍一点即开。人群里的欢呼声此起彼落,落入岳风的耳朵里,就像是烧开了的沸水。
“岳风!”岳灵王的嗓音嘶哑低沉。岳风抬起头,发现父亲的脸色惨白,两眼定定地看着自己。人群里响起了窃窃私语,岳风不时听见有人提到“石头”,这两个字眼似有千斤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只小手轻轻送来,拉了拉岳风的手,他回头看去,云若的目光温柔如水,声音又轻又细,仿佛掠过树梢的微风:“别怕,一定没事的!”
“是啊,我怕它个鬼。”岳风心里给自己打气,一握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向太极石。刚刚站上石盘,一股酥麻从脚底升起,一直涌上了他的头顶。
“风儿!”风长老云涛长相斯文,声音也挺柔和,“准备好了吗?”
岳风咽了一口唾沫,大声说:“准备好了!”
“风儿!”花长老吴映真笑眯眯地说:“你要努力哟,今年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岳风用力点头,转眼看向父亲,岳灵王默默点头,眼里透出一丝鼓励。
四大长老对望一眼,同时举起符笔,齐声喝道:“开!”四束青光落在岳风身上,刹那间,痛麻酸痒轻重冷热一起涌来,岳风几乎儿昏了过去,这感觉他已经经历了六次,可是第七次经历,依然感觉十分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静得可怕,岳风站在那儿,只觉时间慢得出奇,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四周的光芒暗淡下来,岳风如梦初醒。他看了看四周,长老们个个面色凝重,手里的符笔慢慢垂下。
不详的感觉涌遍了身心,岳风张了张嘴,可是没有发出声音。
第二章 耻辱
绝望中,岳风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议论声潮水似的向他涌来,他感到一阵难忍的窒息。换在以往,有人这样侮辱母亲,他一定会跟对方拼命,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觉一阵虚脱,一丝儿力气也提不起来,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恨不得自己马上就死。
“我是一块石头!”他想,“我是一个废人。”他掉头看去,想要找到云若,可是眼前朦朦胧胧,只有迷离闪烁的泪水。
雪长老冷沙咳嗽了两声,大声说:“大家安静一会儿,我有话要说!”
殿中的嗡嗡声平静下来。冷沙扫了岳风一眼,鼻间哼了一声,冲着岳灵王说道:“对风儿的事情,你有什么话说?”
岳灵王神色木然,轻轻摇头。冷沙面有怒容,厉声说道:“岳灵王,难道说,你要让一块石头做落星谷的主人吗?”
“冷沙!”岳灵王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丝苦笑,“你想说什么?”
冷沙哼了一声,说道:“是时候了,岳风的继承人资格,今天就应该取消!”
岳灵王皱了皱眉,涩声说:“冷长老,你知道,我只有一个儿子!”
岳灵王的面孔阴沉下来,盯着冷沙一言不发。月长老青罗站起来,他是一个高大威猛的老者,说起话来,大嗓门响彻大殿:“谷主,冷长老说得有道理,岳家的道祖之血不能断绝,你别忘了落星谷的使命,一块石头,守护不了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岳灵王盯着青罗厉声说,“青长老,留心你说的话,落星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们的先人来到这儿,只是为了躲避道者战争!”
青罗的脸红了又白,咬着牙笑道:“好啊,就当我没说,谷主大人,你今天必须做出决定!”
岳灵王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脸上慢慢失去血色,忽听有人锐声叫道:“爹爹!”岳灵王转眼望去,云若眼中含泪,目光凄然,呆呆盯着父亲,眼里尽是乞求的意味。
云涛假装没有听见,慢条斯理地接着说:“我这是为风儿好啊,一块石头,根本不能担起谷主的大任。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风儿和若若的婚约应该取消!”
“爹爹!”云若失声尖叫,“你、你不能这样做!”
“住口!”云涛瞪她一眼,目射寒光,“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他的目光转向岳灵王,后者脸色苍白,目光涣散,接二连三的打击,任是谁也承受不起。岳灵王惨笑了一下,轻声说:“云涛,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朋友!”
云涛摇头说:“事实如此,我也没有法子。石头会遗传给后代,我只有一个女儿,我不想云家的后代都是一窍不通的石头。”
“闭嘴!”吴映真怒形于色,冲着人群大声喝道,“没大没小的,成什么体统?”人群应声安静下来,吴映真转向岳灵王,唉声叹气地说:“老岳,他们说的没错,这都是命,什么人做什么事,你也看见了,风儿做了谷主,反而是害了他!”
岳灵王无力坐下,捧头沉思一下,抬起头来,大声说:“好吧,那么,我也放弃谷主之位!”
这句话奇峰突起,殿中的人一下子都呆住了,偌大的房间一片死寂。
“不!”一个声音决然响起,说话的正是岳风,他脸色苍白,双眼泛红,“爹爹,我放弃继承权,我会离开落星谷!”
“风儿!”岳灵王吃了一惊,腾起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傻话?”
岳风努力笑了笑,大声说道:“爹爹,你应该再婚,应该继续做落星谷的谷主,别让、别让这些人看你的笑话!”
“孩子话!”岳灵王皱了皱眉,摇头说,“你懂什么?”
“我懂的!”岳风挺直腰背,目光扫过人群,“没错,我是一块石头,可是,石头也有石头的活法!”说完这句,他大踏步走向殿门,岳灵王伸出手,想要叫他回来,可是手抬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岳风!”云若从人群中冲出,才跑两步,眼前一花,云涛满脸怒气地拦在前面,厉声喝道:“回去!”
“爹爹!”云若失声哀叫“回去!”云涛手指一动,符笔落到指间,他的脸色阴沉可怕,一字字地说道,“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见他!”
云若呆了呆,忽地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发出一串撕心裂肺的号哭声。
岳风走出大殿,脑子里一片空茫,他抬头看天,日头昏昏黄黄,光芒一点儿也不刺眼。灵秀的山川也似乎失去了颜色,一片灰败,全无神采。
岳风向前走去,他越走越快,渐渐奔跑起来,悲伤在体内涌动,像是一条毒蛇,一点一点地啃噬他的神志。
只有奔跑能宣泄一切。从前,他每天都要狂奔,为了开窍积蓄力量,但如今,他情愿一直跑下去,直到筋疲力尽,活活累死。
岳风向下一探,只觉一阵晕眩,巨大的地峡延伸无尽,墨黑的森林在其中起伏蠕动。那儿是落星谷的禁地,布满了可怕的食人林,那些黑色的树木都是活物,任何入侵的生命,都会被它们活活吞噬。
望着下面,岳风犹豫起来。母亲的笑脸、父亲的目光、云若俏丽的脸庞,这些美好的画面一一闪过心间,岳风的身子一阵虚脱。突然间,他失去了求死的勇气,瘫坐在地上,望着天际的浮云呆呆发愣。
“石头,哈哈,没用的石头!”天上传来一阵尖利的嘲笑声,岳风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是谁,他捡起一块尖石,猛地跳起,骂了声:“畜生!”狠狠掷向天上的大黄鹦鹉。
鹦鹉一闪身,躲开飞石,发出一串下流透顶的怪笑,边笑边说:“哎哟哟,只会扔石头吗,准头还真差,你妈妈要是活着,一定被你活活气死!”
“去你妈的鸟东西,再提我妈,我扒光你的毛!”岳风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左右开弓,石头雨点般掷向鹦鹉,那鸟儿飞翔灵动,岳风发弹无数,连一根鸟毛也没碰到。
大黄鹦鹉又叫金如意,本是岳风母亲林风岚家传的鸟妖。岳风小时候十分顽劣,有一次,他用鸟食将金如意诱到地面,用圈套把它活捉,倒吊在树上,吊了足足一夜。从此以后,金如意记恨在心,只要逮着机会,就会挖苦嘲笑岳风。如今岳风成了“石头”,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话题。
“哎哟哟,准头太差了吧?你干吗不把自己扔上来呀?哈,你不也是一块石头吗?破石头,蠢石头,你真是落星谷之耻,换了我是你,就应该撒泡尿把自己淹死!”金如意的话阴损十足,激得岳风狂怒大吼,他扔了一阵石头,全被鸟妖躲过,累得气喘吁吁,只剩下了骂人的力气。
金如意挖苦了一个过瘾,得意洋洋地飞走了,岳风坐在地上,嘴里发干发苦,可是,他心里的苦涩,却胜过嘴里的十倍。
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笑声,岳风腾地跳起,瞪眼看去,只见树林里走出两个少年,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瘦的是青罗的儿子青原,矮胖的是吴映真的孙子吴子乔。小时候,这两个人都是岳风的跟班,后来开了灵窍,就跟岳风疏远起来,见了他也是爱理不理,背地里还偷偷地跟云若说岳风的坏话。有一次被岳风听见,狠狠骂了两人一顿,碍于少主的身份,两个人不敢还嘴,脸上的怨气却是一清二楚。
一瞧两人的脸色,岳风就知道来者不善,不由后退两步,攥紧拳头,做出防卫姿势。
“哈,好大一块石头呀!”青原扯着嗓子高叫,“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大的石头呢。吴子乔,你知道不,这石头还有名有姓呢?”
吴子乔故意问:“姓什么?”青原笑了笑说:“姓越,越来的越,名疯,疯子的疯!”
“哈!”吴子乔一拍手,“真是他妈的越来越疯的破石头!”
第三章 坠崖
岳风只觉双颊发烫,浑身的热血都涌到了头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说:“青原,吴子乔,我是石头没错,你们两个连石头都不如。别当我不知道,你们都喜欢云若。云若呢?她看也不想看你们一眼,你们俩一嘴的臭气,远隔十里也能把人活活臭死。”
对面的两人变了脸色,吴子乔一晃身,忽地冲到了岳风的面前。岳风闪身要躲,对方拳如流星,狠狠落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力道十足,岳风只觉脑子也似裂成两半,眼前金星乱迸,鼻子里流出温热的液体。他横着飞了出去,还没落地,又挨了青原狠狠一脚。
岳风身不由主,骨碌碌滚出老远,中脚处像是被刀子捅过,钻心的疼痛几乎叫他昏了过去。他双手撑地,正要爬起,脸上忽地一痛,被青原狠狠踩在了地上。
青原语中带笑:“不是说过了吗?你说话要小心!你这样的爬虫,活着就是一件幸事,惹恼了我,我叫你生不如死。告诉你吧,我老爹已经向云伯父提亲去了,早则明天,晚则后天,云若就是我的未婚妻。你这样的破石头也配得上她吗?呸,你给她舔鞋,我也嫌你脏!”
“说得好!说得妙!”吴子乔说一句,踢一脚,矮胖子出脚狠毒,每一脚都踢在要害,岳风痛得两眼发黑,只觉肝脏也快要破裂了。
“够了!”青原皱了皱眉头,“吴子乔,你别闹出了人命!”吴子乔咧嘴一笑:“他不是石头吗?踢两脚又怎么样?”
青原笑了笑,说道:“你不觉得,他活着更好玩儿吗?”吴子乔两眼放光,连连点头:“是啊,真是一件好玩具,将来气闷的时候,老子就狠狠地玩他两下子!”他停顿了一下,呲牙一笑,“玩到死为止!”
青原呵呵阴笑,盯着岳风说:“再说一次,不要靠近云若,不许跟她说话,我发现一次就揍你一次,揍到死为止!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岳风似乎认了命,闷声闷气地说,“我保证,一定不接近她!”
“这才像话嘛!”青原心里面痛快极了,拧了一下脚尖,踩得岳风倒吸冷气。紧跟着,他将脚掌拿开,岳风双手撑地,慢慢地爬了起来。突然间,他身子一躬,向前猛冲,一头撞在了青原的小腹下方,青原的脸扭曲歪斜,“啊”的一声,仰天栽倒。
吴子乔先是一愣,跟着勃然大怒,纵身要上,还没扑近,岳风拧转腰身,右手一张,一块尖石嗖地飞出手心,不偏不倚,正中吴子乔的鼻梁。矮胖子的脑袋向后一仰,鼻血扑地飚了出来。
岳风刚才躺在地上,偷偷抓了一块石头,起身之时,先撞青原,再掷吴子乔。两人得意忘形,万万料不到他敢于反抗,措手不及,登时吃了大亏。
岳风连击得手,拔腿就跑,才跑二十来步,就听身后尖啸声响,回头看去,青原和吴子乔各自踩着飞剑赶了上来,手里双双抽出符笔。青原脸色铁青,一扬手,一道电光呼啸而出,岳风尽力一跳,哧溜,闪电擦身而过,脚边的石块一团焦黑。这一跳,岳风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可是,他躲过了青原,却忘了提防吴子乔。矮胖子满脸是血,面目狰狞,他扬起符笔,从上到下,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弧,嗖,一道金光破空飞来。
岳风后背剧痛,似被利斧辟开,巨大的冲力带得他向前窜出。突然间,他脚底一滑,失足踩空,定眼一看,下方无所凭依,身子已经到了空中。
“呀!”岳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惨叫,翻着跟斗向地峡落去。
吴子乔吃了一惊,自觉出手太重,正要俯冲下去,这时衣袖一紧,叫人扯了一下,他回头看去,青原目光阴沉,冲他微微摇头。
“怎么?”吴子乔一愣。
“没什么?”青原笑了笑,“我什么也没看见。”
“没看见?”吴子乔更糊涂了。
“没有来过这儿?”吴子乔有点儿明白了。
“我们没有看见岳风。”青原轻声说。
“是的!”吴子乔心领神会,小声重复,“我们没有看见他!”
“他成了石头,所以想不开。”青原继续说道。
“因为想不开,所以寻了短见!”吴子乔笑嘻嘻地接了下去。
“他的死是个意外。”
“跟我们毫不相干!”
“他们找不到尸体。”
“食人树会把他撕成碎片儿!”
“可怜的小石头。”青原假惺惺叹了口气。
“哈,我都有点儿同情他了!”吴子乔仰天大笑,说话的工夫,两个人已经远离了地峡,收起飞剑,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地峡里的树木起了一阵波动,像是一阵浪涛,从地峡的一头涌向另外一头。紧跟着,食人林安静下来,雪白的云气冉冉升起,峡谷里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风儿不见了?”岳灵王腾地站了起来,双眉紧紧拧起,“怎么会呢?”
“谷里都找遍了!”云若快要哭了,“岳伯伯,他会不会真的离开了落星谷?”
云涛脸色难看,轻轻哼了一声。岳灵王却摇了摇头,说道:“山谷的四周有道术的禁制,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出!”
云若呆了呆,喃喃道:“可他去了哪儿?”岳灵王故作轻松,淡淡说道:“也许只是藏起来了,若若,你放心,风儿一定还在谷里。”
“事关重大!”青罗插嘴说道,“我认为,无论岳风是否离开,都应该看一看谷中的防御。”
岳灵王沉思一下,说道:“青长老说得对!”他转过身,朝着一面光亮的铜镜,抽出符笔,挥笔喝道:“太微现形!”
一道亮光闪过,铜镜明亮起来,顷刻间,显露出了落星谷的全貌,四面雪山巍巍,山下是葱郁的树林,一条溪流穿过山谷,环绕山脚,就像是缠绕落星谷的一条玉带。
山谷的四周,弥漫着一片淡淡的青光,仿佛个一个巨大的罩子,将整座落星谷笼罩在内。
“这是守护灵光。”岳灵王指着青色的光罩,“道祖支离邪留下了‘太微天隐阵’,这一片灵光上天入地,只要界碑上的符字没有损坏,任何敌人都别想攻入谷里。至于毁坏界碑,那也是不可能的,界碑上的守护道术,会把破坏者击得粉碎。”
“有毁坏符碑的法子吗?”吴映真抽着烟斗,青烟袅袅弥漫,房间里充满了迷人的香气。
“纵然有,风儿也不会,他还没有开窍!”岳灵王盯着铜镜,眉头紧锁,突然间,他轻轻咦了一声,说道,“不对!”
“怎么?”长老们都围了上来,岳灵王脸色惨白,指着光罩的东南角,那里的青光缺了一小块,如不细看,几乎无法察觉。岳灵王的声音又轻又细:“这里似乎有一个漏洞。”
“什么?”冷沙厉声怒叫,“岳风这个孽障,他毁掉了界碑吗?”
“不见得!”云涛轻轻摇头,“也许是‘观照镜’出了错!”岳灵王神色凝重,点头说:“我得去看一看!”
“慢着!”云涛摆了摆手,“你是谷主,如果来了敌人,你要居中策应。检查界碑的事,我来做就行了!”
岳灵王想了想,点头说:“好,我马上集中谷里的好手,一有消息,你立刻发出信号!”
云涛大踏步走向衣架,取下大氅,正要出门,云若抢上一步,双颊微微泛红,低声说:“爹爹,我跟你一起去!”
云涛看她一眼,叹了一口气,默默点了点头。
界碑距离村子约有百里,两人驭剑飞行,转眼就到。云涛赶在前面,飘然落地,正前方的空地上,耸立了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刻画了许多古老的文字。
云涛一呆,刹那间,尾椎处窜起了一股寒气。他猛地掉头,方才完好的石碑四分五裂,长长的裂缝里流出腥臭浓黑的血水,石碑吱嘎作响,仿佛一个伤者,发出垂死的呻吟。
“谁?”云涛哆嗦了一下,倒退一步,厉声高叫,“谁在这儿!”
四面沉寂无声,石碑血流不止。过了片刻,忽听一个轻松的声音笑道:“我在这儿!”另一个声音说:“不,是我们!”
一道闪光掠过,五道人影无中生有,从空气中冒了出来,将父女二人团团围住。五人均是黑色斗篷,脸上戴着一张惨白的笑脸,假面嘴角上翘,眉眼弯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喝!”云涛怒叫一声,举起符笔,他想要发出信号,正面的对手却已经动了。斗篷的下面射出刺眼的白光,云涛不得已,笔锋下沉,哧溜,两人凌空交击,强光迸射。云涛蹬蹬蹬连退四步,站定的时候,执笔的右手簌簌发抖。
“你是风长老吧!”对手掀开斗篷,露出紧身的黑衣,他的头发卷曲向上,好似一团乌黑的火焰,“能接下我一招,本事还不错。”
“就算是吧!”那人耸了耸肩,“反正不管怎么伪装,元气的颜色也不会变。”他的目光转向云若,“你的女儿吗?好一个美人坯子呀!”
“我见犹怜呀!”另一个假面人流里流气地说,“把她交给我,我要跟她玩个痛快!”
云若脸色煞白,心跳如雷。她尽管开了窍,也学了不少道术,但是从来没有跟人生死相搏,打斗的经验微乎其微。
“你们到底是谁?”云涛色厉内茬。
“我么?”火焰头发的假面人顿了顿,“我是阿甲!”
“好吧!”流里流气的人说,“那我就是阿乙。”
“我是阿丙!”又高又壮的假面人嗓音低沉。
“我是阿丁!”一个瘦高个儿说道。
第四章 入侵
云涛心里明白,甲乙丙丁戊全都不是真名,他咬了咬牙,大声说:“只有你们五个人吗?”
五人对视一眼,阿甲笑道:“你嫌人少吗?”阿丙哼了一声,大声说:“我还嫌多了呢!”阿丁懒声懒气地说:“这一趟来得真没劲,没准儿我只有瞧瞧热闹的份儿。”
“也不尽然!”阿乙拖长声音,两只眼睛火辣辣地盯着云若,“有了这个美人儿,我就不算白来。”
“你做梦!”云涛再也忍耐不住,笔一扬,指向阿乙。
阿乙没动,阿甲却动了,一道金光飞来,云涛转身应敌,笔尖挽起一团青色的圆光,金光击中圆光,嗖地弹到了一边。
两人手中的符笔光芒闪动,照的面孔忽明忽暗,阿甲步步紧逼,云涛着着后退。风长老两眼瞪圆,面皮绷紧,突然间,他向后一跳,符笔飞快地画了两下,锐声叫道:“风起!”
狂风大作,风中跳出无数青色的光轮,带着撕心裂肺的尖啸,闪电般向前冲去。
阿甲举起符笔,笔尖跳出白色的圆光,狂风吹过圆光,发出叮叮叮的锐响,仿佛金铁交鸣,十分刺耳惊心。
“云涌!”云涛的声音凄厉无比,毛笔直指天空,笔尖迸射出夺目的强光,一大团云气从天下降,落到了云涛的前方。云气翻滚起伏,凝聚成形,竟是一把纯白光烂的巨剑。
“云丛天剑?”阿甲发出轻轻的笑声,“风长老,这就是你的幻身吗?”
说话声中,云剑变长变阔,夹杂猛烈的狂风,向着阿甲扫荡过来,剑锋所到之处,整排的巨木拦腰切断,巨大的顽石无声裂开,仿佛大块大块的面团。
阿甲挥了挥笔,笔尖闪过一道电光,突然间,云若吃惊地发现,阿甲的影子飞速膨胀,就像是黑色的源泉,涌出翻滚的黑水。黑水不断蔓延,转眼之间,一整片空地都被影子占满。
“起!”阿甲举起符笔,轻轻叫了一声,影子扭动一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云涛脸色惨变。对手的法术匪夷所思,他看过许多道书,影子幻化的幻身,从古至今从没有过。
“他们到底是谁?”云涛的心中生出莫名的恐慌。
影子仿佛刚刚苏醒,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跟着漫不经心,漆黑的右手一挥,就握住了雪白的云剑。云剑像是一条大蛇,在它的手里拼命挣扎。影子的动作始终慢吞吞的十分悠闲,它握着云剑,凑到眼前看了又看,忽地张开大口,咬住了剑尖,哧溜一声,所有的云气都被它吸了进去。
“呀!”云涛一声惨叫,鲜血夺口而出。
云若惊叫道:“爹爹!”转过身来,一咬牙,扬笔指向阿甲,锐声叫道:“雷枪电斧”,笔尖光芒一闪,射出一道长长闪电。
阿甲一动不动,影子无声弯腰,伸出长长的手指,嗖地弹中了那道闪电。嗤,闪电向左偏出,被影巨人的指头弹开了。
“若若!”云涛咽下了一口血沫,“快走!”一边说话,一边摇晃站稳,手中符笔一扬,又叫一声:“风起!”
风刀呼啸而出,可是还没飞近,黑影右手一扫,青色的光轮统统消失,像是被那黑手抹掉。
云涛使出“风切气刃符”,不过虚张声势,符法一出,纵身跳起,背上的飞剑呛啷出鞘,径直飞到他的脚下。云若呆了呆,也手捏剑诀,脚下青光一闪,嗖地冲天而起。
影巨人又伸一个懒腰,大手一挥,像是黑色的闪电划过长空,云涛只觉眼前一黑,腰身以下被影子一把握住,巨大的力量瞬间收紧,骨骼断裂声啪啪作响。无法忍受的剧痛直冲向云涛的脑门,他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爹爹!”云若回头看见,吃了一惊,不由大喝一声:“心光火跳”,符笔一挽,笔尖涌出一团大火,可是还没发出,眼前一花,阿乙像是从虚空里跳了出来,冲她嘻嘻一笑:“小妞,你的对手可是我呀!”
“呀!”云涛的惨叫声撕心裂肺,云若转眼看去,几乎魂飞魄散。云涛少了一只手臂,鲜血淋漓而下,染红了半片身子。那一条断臂就在影子怪物的手里,它凑到眼前,看了看,吧唧一声丢进嘴里。
这怪物正在吞噬父亲!恐惧、伤心、仇恨,一股脑儿涌上心头,云若尖叫一声,符笔大力一抡,高叫一声:“雷枪电斧!”闪电符化作夺目的闪光,扫向拦路的男子。
阿乙一伸手,又把闪电握在手里,那电蛇扭曲两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呀!”云涛又少了一条腿,骨肉翻卷,惨不忍睹,影子怪有条不紊,慢条斯理,一块一块地撕裂对手。
“爹爹!”云若的眼泪一涌而出,一边哭叫,一边挥笔点向阿乙,这是一道“云箭符”,云气化为了一排锐箭,仿佛一群雪白的飞蛇,嗖嗖嗖地射向阿乙,尽管是虚无的气体,可是正如“云丛天剑”,一旦射中对手,比起真正的羽箭还要厉害。
“哈!”阿乙不慌不忙,两手叉腰,深深吸了一口气,迎着云箭呼地喷出。云箭好似撞上了一面铜墙铁壁,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锐利的箭头化为了一团团软弱的白烟。
“呀!”云涛还在惨叫,叫声变得十分虚弱,云若又忍不住转眼看去,影子一手捏住父亲的脑袋,一手捏住他的独腿,轻轻一扯,云涛拦腰断成了两截,上半身还在拼命扭曲,五脏混合了血水,从腹腔里一涌而出。
“爹爹!”云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云涛仿佛听见,转眼看来,他满脸是血,空洞的眼里透出无比的绝望。就在这时,咔嚓,影子手指一捻,拧断了他的脑袋,鲜血喷泉也似,冲天而起。
云若手脚冰凉,抖索索举起符笔,笔尖晃动两下,还没发出符咒,忽地两眼一黑,昏了过去。她一昏倒,飞剑失去了控制,少女脚上头下,向下坠落,眼看摔在地上,人影一闪,阿乙从虚空中冒了出来,伸出双手,将她稳稳抱住。他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扫视了一眼云若,嘎嘎笑道:“好可爱的妞儿,阿甲,你太狠心了,干吗这样吓唬人家?”
云涛被吃了个精光。影子状似饱足,在那儿舔着嘴唇,抚摸肚皮。阿甲淡淡地说:“阿乙,这个女的你要怎么处置?”
“很简单!”阿乙发出淫邪的笑声,“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办点儿事情!”说完转身走向树丛。
第五章 来袭
阿乙感觉身子快要被击穿了,哀号一声,不由得放开了云若。少女向下坠落,一只黑影巨手轻轻伸来,将她凌空托住。
阿乙翻身落地,掉头看去,云若已经落入了影子的手中。那怪物拎着少女,仿佛好奇,凑在眼前看了又看。阿乙被击中的地方仍是疼痛难忍,他怒不可遏,厉声叫道:“阿甲,你想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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