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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時光.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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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时光(出书版)》作者:桐华【完结】
内容简介
大龄剩女、外企“白骨精”苏蔓在一次相亲中遇见了自己暗恋多年的清华才子宋翊。为了接近宋翊,苏蔓不惜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并篡改了简历,来到MG的格子间工作。
与苏蔓有过摩擦的陆励成是她在MG的顶头上司,并且非常清楚她篡改简历的事情。苏蔓把他看成眼中钉,他却在两人一点一滴的交往中对苏蔓渐生情愫。
接踵而来的意外降临在苏蔓身上,宋翊、麻辣烫的过往也渐渐浮出水面,他们的爱情究竟会有怎样的结局?
在流逝的时光中,也许别人是你的秘密,也许你是别人的秘密,可当答案真的放在眼前时,你,愿意去揭晓吗?
在青春的时光河中,我们都有一些情感的秘密被岁月的尘土掩埋。
一枚大龄女青年,经历过无数次相亲,发生了一件最幸运也是最不幸运的事情,她相亲的对象是她曾经的暗恋对象。她、他、他、她,他们四人在命运的轮盘上再次相遇,究竟岁月的尘土下掩埋着什么样的秘密?
点评鉴赏
有一种爱,蛰伏在心底,甘心被时光套牢,却比永远更远。
燃情天后桐华首部都市唯美暖文,比《不能说的秘密》更动人的爱情乐章,勇敢曝晒写字楼剩女的情感秘密。
你,也有不能说的秘密吗?
在这个故事中,每个人都有蛰伏在心底的不能说的秘密。然而时光早已定格,在一寸一寸光阴中雕刻着生命,谁都无法再回到过去,跋涉多年的情事,添上时光的沉重,总是令人叹惋。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独自寻觅那些错失了的温情,然后,重新踏上时光的旅程,循着那条未知的隧道,轻轻地追寻着想要的幸福。
第一章 邂逅
多年以后我们终于相逢,眼前的你一如梦中,而我仍是你眼中的陌生人。
被麻辣烫的电话吵醒时,我正在做春梦。
梦里我二八年华,还是豆蔻枝头上的一朵鲜花,那个水灵劲儿,嫩得拧一下能滴出水来。
我站在操场边看他打篮球,篮球打偏了,滴溜溜地飞到我的脚下。他大步跑着向我冲来。
白色的球衣,古铜的肤色。
我没听见,我没听见,就像聋子听不见!我很努力地精神催眠,可是他显然不配合,身影消失了。
就差0.1cm,0.1cm!
我闭着眼睛运了半天的气,才没好气地摸出手机。
我还没“喂”,麻辣烫已经先发制人:“你丫干吗呢?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掉马桶里了!快点出来,陪我去逛街。”
这世上除了我爹妈,敢这么对我叫嚣而不用担心生命安全的人只有她了。
“我刚醒,等我冲个澡,四十五分钟后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摇摇摆摆地晃进卫生间,莲蓬头下冲了几分钟后,才算彻底清醒。想着梦里的情景,忍不住仰起脖子,一声长长的哀号。
“啊!”
这么多年,春梦常常做,可我的狼欲从没有得逞过,总是不是这个意外,就是那个意外。刚开始,我每次都在他刚抱住我的时候就晕过去,然后梦就醒了,后来,我不晕倒了,我在他要吻我的时候,下意识地闭眼睛,结果眼睛刚闭,梦就醒了。
下一次,我一定要在他刚抱住我的时候,就主动“献唇”。我不能主宰现实生活,难道连自己的梦都无法主宰吗?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一边擦着沐浴露,一边摇头晃脑地对着莲蓬头高歌。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
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飞过绝望
……
浴室里唱歌,很容易凸显歌喉,总会让人的自信心极度膨胀。
我叫苏蔓,我若有个粉丝,叫馒头挺合适。
刚给身上擦完沐浴露,“我爱你,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又响了起来。
麻辣烫!你丫太没人性了!我没理会,继续洗澡,铃声停了一下,又响起来,当铃声响第五遍的时候,我脑子里,已经有一个交响乐团在演奏,“我恨你,我恨你,就像老鼠恨大猫”。快速冲完澡,随手裹上浴巾,就向外跑。瓷砖地上,拖鞋打滑,差点摔一跤,这要真摔下去,我只怕就要去医院报到了,恨得我接起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你丫赶着投胎呀!洗个澡都不得安生,去你母亲的。”
麻辣烫江湖气重,爱说粗口,张口闭口“他妈的!”刚开始,我不太习惯,和她婉转建议,你也算一文艺青年,说话应该文雅书面。麻辣烫眨巴眨巴眼睛,爽快地说:“行!”
我正为自己能令浪子回头而感动,她又甩了我句:“你他母亲的可真矫情!”
我反应了会儿,只能学着星爷的语调来一声“果然书面”!
自此,我对麻辣烫彻底投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间久了,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我也会对她爆几句粗口,就算是我和麻辣烫之间特殊的情感交流方式吧!
一把雄厚的女中音彻底把我吓呆滞了三秒钟,三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机往远处移了移,可耳朵已经木了。等手机里的狮吼咆哮了整整三分钟后,我才揉着发木的耳朵,小心翼翼地说好话。不过老妈压根儿不吃我的糖衣炮弹,我只能继续聆听教诲,本来以为这一顿骂肯定要到手机没电为止,轻轻地把手机放到桌上,刚偷偷摸摸地要穿衣服,不想老妈突然停住,我心里一惊,不会这么神仙吧?
“光忙着骂你,忘记正事了。”
我身上顿时一寒,老妈的正事?
我小声嘀咕:“这么牛掰的人还需要相亲吗?”
老妈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立即说:“没说什么,您继续。”
“听你陈阿姨说,因为他一直专心事业,所以一直没有女朋友,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对方的父母愁得不行,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国,立即四处拜托人帮儿子介绍对象,你陈阿姨就替你们约了个地方见面,在清华南门附近的一个咖啡馆。”
老妈越来越低声下气,语气越来越温柔,我却觉得她的声音如天蚕丝,把我裹了一个透心凉。
“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年纪轻轻,一点点挫折都承受不起,遇到失败,不能想着逃跑,而是要翻越它!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
好嘛!老妈把在国企搞宣传工作的劲头都拿出来了。
软的,硬的,不软不硬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交替运用,最后,老妈用颤抖的声音表明,如果我今天不去相亲,我就是古往今来第一不孝女,她的白头发全是被我气出来的。
不孝女的骂名,我的小肩膀应该还能扛得住,可想到老妈烧的那一手好菜,只得投降。老妈把陈阿姨的手机号码用短信发给我,都已经挂上电话,却又打了一个过来叮嘱我千万要好好打扮一下。
我声音温柔,面部表情狰狞地说:“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打扮’自己的。”
三十分钟后,我坐上计程车奔向清华南门。司机师傅看到我的第一眼,脸刷地白了一下,我对自己的打扮很满意。
刚哼着小调坐进计程车,麻辣烫的电话立即追进来,我很有先见之明地将手机移开一段距离。那一串嘹亮的国骂让旁边开车师傅的手都颤了几下。本来,我打算等她骂累了再解释,不过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我悍然截断了麻辣烫的骂声:“我妈逼我去相亲,如果我不去,她就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麻辣烫沉默了下来,作为大龄剩女一枚,她被她娘逼迫的次数只比我多、不比我少,只不过,她性格比较激烈,很少投降,所以母女俩闹得鸡飞狗跳,距离反目成仇仅差0.1cm。
一瞬后,她蔫蔫地说:“那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逛街。”
麻辣烫心领神会地笑起来:“你丫今天很另类吧?”
“很哥特,很玄幻,很希区柯克。”我现在的样子,包管我妈站我面前,都认不出来我是谁。
“好,我先去做指甲,我们美容院见。你要再放我鸽子,我卸了你脑袋!”
“是,是,是!”
司机师傅的手又开始跳,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我只能赶紧哼哼唧唧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十五分钟后,我和陈阿姨在咖啡馆碰上头,陈阿姨看到我,脸色变化和莫奈的油画很像,色彩那叫一个缤纷夺目、迷离摇曳。我很淡定,很淡定地坐下来,还没要咖啡,先把烟灰缸放在自己右手边,手袋里烟、打火机都准备好,只等那位海草同学一出场,我的表演活动就开始。
五分钟后,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十秒时,海草同学仍没到,我睨着表想,看起来他也不积极呀!如果他迟到,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走人了。正想着,陈阿姨激动地说:“到了,到了!”
我一面手探进包里摸烟,一面顺着陈阿姨的目光看向玻璃窗外。一个刹那,如被魔女的魔法棒点中,我的一切动作都静止了。窗内的世界变成了黑白定格默语片,而玻璃窗外,却阳光灿烂,樱花纷飞。
他的身材依旧修长挺拔,他的眉目也一如我梦中英俊。
他正徐徐穿行过阳光,穿行过七年的光阴,向我走来,在他身后纷飞的是樱花,坠落的是我的心。
我的脑袋里电闪雷鸣,面部表情却麻木不仁,如一只提线木偶般,由着陈阿姨一戳一动。
他如何介绍的自己,我如何和他握的手,他如何坐到我对面,我如何送走陈阿姨,我一概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我暗恋了十一年的人,这个我追着他上高中、考大学的人,这个我以为已经永远消失于我生命中的人,这个我白日里永远不会去想,晚上却无数次梦到的人,竟然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用了十分钟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严重怀疑仍然是自己的春梦,最后不惜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确认我的确不是在做梦。
我又用了十分钟消化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对脑袋里的轰鸣声,不停地喊“停”,“停”,“停”!
当脑袋终于不再轰鸣时,我再用了十分钟狂喜,还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自己在心里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哈,他也来相亲哦!单身,单身!
我内心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怨恨,恨不能当场掐死自己。
我盯着小小的咖啡匙里的那个小小的我发呆。竟无语、泪凝噎。
“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包里的手机开始响,我一声不吭地摁掉,继续搅拌咖啡,手机又响,我又立即摁掉,手机再响,我再摁掉,正偷偷摸摸地摸索着寻找关机按钮,他说:“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可以提前离开,陈阿姨那边我来说。”
“我没有!”
我的语气太热切,姿态太急切,让他一愣,我想解释,可舌头像打了结,什么都说不出来。难道告诉他,虽然你对我没有丝毫印象,可我已经暗恋了你整整十一年,所以,我一见你就紧张,就不会说话,就四肢不听脑袋支配。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这首口水歌被咖啡厅里低缓的钢琴声一对比,再配上我的装扮,让所有瞟向我的眼光都如一道微积分题目一般变幻莫测。
他倒是表情温雅依旧,淡淡地看着我,在他的目光下,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再去摁掉手机,所以,我只能慢吞吞地把手机从手袋里翻出来,那短短一瞬间的心情变化让我理解了走向刑场的死囚。
“求求你,老天,让麻辣烫性情突然大变!”我心中一边默祷,一边接通了电话。电话接通的一瞬,一串清脆明亮的谩骂直接飘了出来,我简直就能看见一个个具体的五线谱音符在我们的咖啡桌上幸灾乐祸地跳草裙舞,每一个的表情都和撒旦一模一样。
他是个很有修养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修养下更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气度,为了照顾我的感受,他的神色一直很平和,端着咖啡杯,遥望着窗外,好像在欣赏景色。
玻璃窗上映照着一个衣着得体的男子和一个五颜六色垃圾场一般的女子,所有的客人都禁不住地打量我们,而侍者也一直在好奇地窥伺我们。突然间,我心灰意冷,一边手足无措地跳了起来,一边说:“抱歉,我还要去赴一个朋友的约会。”
他礼貌地站起来,很客套,也很陌生地说:“再见。”
我在麻辣烫的骂声中逃出了咖啡馆,拉开计程车门的一瞬,我对着她咆哮:“你如果再不闭嘴,我就把你的肠子掏出来,绕着你的脖子缠两圈,勒死你!”
刚把手机往司机的方向移了移,麻辣烫立即很乖巧地报上她所在美容院的地址。计程车“嗖”的一声飞出去,麻辣烫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又碰上瘪三了吗?你别动怒,咱回头慢慢整治他,保证让他从此再不敢在京城露面。”
我嬉皮笑脸地说:“没!我碰见一大帅哥,丫身板那叫一个正。”
“你动春心了吧?”
“是啊!看得我口水飞流三千尺。”
“你想扑倒人家?他从了没?”
“想是想,可人家瞧不上俺,宁死不肯从!”
麻辣烫大笑:“晚上去夜店,环肥燕瘦任你选,我埋单。”
我们两个在手机里发出狼外婆的笑声,司机师傅的车开得一跳一跳的,可我再懒得去担心什么自己的小命。
我没心没肺地笑着,我是什么人?新一代的白骨精,早被这残酷的社会锻炼成了蒸不熟、煮不透、砸不碎、嚼不烂的响当当一粒铜豌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他陌生疏离的语气?为什么我的笑声这么响亮,我的心却这么空?
从见面起,他就没怎么说过话,只是我一个人呆坐在那里,外表沉默、内心狂野地上演着浮生六记。这一次的见面何其像我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已经跋涉了千山万水、风尘满面,可他仍微笑地立于玉兰树下,尘埃不染。
我和麻辣烫血拼一天后,去吃了麻辣烫,喝了点小酒。酒足饭饱后,两人挥手作别。
一进家门,刚打开电脑,就看见麻辣烫的QQ头像在跳。
“到家了没?”
我喝了几口果汁,定了定心神,才慢悠悠地敲键盘。
“嗯,刚进门。”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就知道我的笑声遮不住麻辣烫的激光眼,我盯着屏幕发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相亲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逼问了一句。
“一个人相亲时遇见曾经暗恋的对象,概率有多大?”
“暗恋?初恋?唯一恋?”
“都算吧!”
麻辣烫发送给我一个惊叹的表情:“曾经?不曾经吧?”
我被她的话刺得心脏痉挛了一下,手蜷成一团。
她发送给我一个抱抱的表情,又送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我的感动只持续了0.1秒,丫恶毒皇后的本色就又暴露了。
“他去相亲,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自己想找女朋友,二是如同你,被父母所逼。不管哪种原因,都证明他如今单身。男未娶,女未嫁,你趁早把你那林妹妹的海棠泣血样收起来。他母亲的!如果老娘能有这等好事,笑都笑死了,你还在那儿惆怅?我想掐死你!”说完她就发了一幅把我抡起来狂扁,鲜血四溅的图片,临了,还把我挂在树上,吊死了我。
我回敬了她一个我骑着马,把她挑在刀尖的暴力图片。
“对方有可能是座冰山。”
“你有焚身欲火,再冷的冰山都能融化!”
“我有可能需要趟过火海。”
“你都欲火焚身了,还怕什么火海?”
屏幕上没有回应,我找出手机,给老妈打电话:“妈,是我。”
正当我拐弯抹角地指示老妈向陈阿姨套取他的联系方式时,一串鲜红的粗体大字跳到对话框上:“你不是早有主意了吗?还和老娘装娇嫩?你丫去死!”
我虽然是只小狐狸,可我老妈那是一只已经成了精的老狐狸,我这儿还遮遮掩掩,犹抱琵琶半遮面呢!老妈已经完全地、彻底地领悟了我的中心思想。相亲那么多次,我头一次表现出兴趣,老妈乐得一个劲地笑:“好好好!蔓蔓,我和你爸全力在后方支持,你就放心往前冲,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这都哪儿和哪儿?我又不是去占碉堡,不敢再和老妈胡扯,赶紧挂了电话。
第二章 距离
阳光下你的身影,如此真实,却又如此遥不可及,如同你我的距离。
“宋翊!”
“那个宋翊可真不行!婚姻不是儿戏,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太将就,再说,你现在就是年龄困难一点,别的都不困难,你心理压力不要太大,不要着急,咱慢慢找。”
我一脸痴呆地看着老妈,宋翊究竟和介绍人说了些啥?要如何自我贬低、自我践踏,才能让老妈生出我要贱价出售的想法?
老妈以为我在为自己嫁不出去心里难受,铆足力气逗我开心,晚饭时红烧鱼、糖醋小排骨、桂花酒酿,老爸和我聊茶经、聊足球、聊象棋。两年来第一次,我家的饭桌会议远离了我的终身大事,这本来是我做梦都想的事情,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该笑该哭。
父母靠不着,只能靠朋友,我把手头的天地线全部发动起来,绕了十八道弯,撒了二十四个弥天大谎,答应了无数“丧权辱国”的口头条约,终于,星期一中午十点多,宋翊的背景资料被传真过来。
姓名:宋翊
性别:男
年龄:30或31
教育背景:
美国 伯克利 金融工程
中国 清华 经管学院
……
我正憋着股气,盯着传真纸逐字研究,桌上的电话猛地响起来,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定了定神,才敢接电话。
大姐的声音掐断了我例行公事的客套,“苏蔓!你在干什么?我刚进办公室就接了三个电话,说我们公司会有人事变动,猎头公司都已经开始行动。我倒奇怪了,有这么大的变动,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大姐姓林、名清,既是我的顶头上司,也是我的学姐,高我六届,从我进公司起,就受到她的照拂,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军功章里绝对有她的一大半。
难怪大姐要打电话质问我,一个大公司的高层变动不仅对本公司会产生深远影响,对整个业界而言也有可能是一场地震。我没想到自己的个人行为竟然带来这样的后果,或者更应该说宋翊在业内太受关注,只是打听一下他都会掀起轩然大波。
“对不起!我想找一个人的资料,纯粹是私人原因,没想到会被外界传成这个样子。”看来我的谎言早已经被人一眼看穿,只不过他们推测的真相比谎言更荒谬。
五年多的关系毕竟不同一般,大姐对我这个真实却单薄的解释全盘接受,果断地下令:“我不管你如何处理私人恩怨,但是不要让它们影响你的事业,尤其不要影响到公司。”
我还没说话,电话里又传来电话铃声,大姐立即挂断电话。
我坐在桌前,盯着传真纸发呆,半个小时后,发觉自己仍盯着那页薄薄的传真纸发呆。
今年年初,传闻MG大中华区的总裁会退休,MG内部有小道消息说会是中国大陆背景的陆励成接任,可业内传闻美国总部倾向于有西方背景的中西方文化混血,会派一个人回来,却一直未见实施,直到两个月前,宋翊突然被派驻到北京,听说此人精明冷静,在华尔街时,被人称为来自东方的鳄鱼。
小道消息!传闻!听说!在一贯要求信息精确度的金融圈,这都是什么词语?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的背景,肯定要怀疑这页传真纸出自香港狗仔队的手。
我重重叹了口气,MG的人事变动非同小可,想必在业内早被传得沸沸扬扬,我竟然什么都没听说过,难怪麻辣烫老骂我没胸也没脑。
我这个状态,坐在办公室里也做不了事情,索性出门,拿起手袋,编了个借口溜出了办公室。
我沿着马路慢慢走着,星期一的早晨,人人都在为生计奔波,身旁经过的每个人似乎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每跨出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希望,只有我在焦灼不安地迷茫着。我知道他在那里,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走到他面前,让他看见我。
四十五分钟后,我站在街道一侧,隔着川流不息的马路,遥望着MG的大楼。
大学刚毕业时,这个公司是我职业的梦想,可它当年才刚开始在中国大陆拓展业务,整个大陆区只招三个人,我的简历投出去,连面试机会都没有得到。
电梯门打开,熙攘的人群向外涌来,我这才惊觉,已是午饭时间。
左右一看,躲进了一个二楼的咖啡店。虽是午饭时间,人却很少,大概因为只卖咖啡、蛋糕和三明治,价格又昂贵得离谱。
我用视线搜寻着一个可以直接从玻璃窗看到对面大楼的最佳位置,可是最佳位置上已经有人。
我站着发了一小会儿呆,终是厚着脸皮走上前:“先生,我能坐这里吗?”
埋首于一份报纸前的男子抬头,眉目间颇有不悦,目光扫向空着的桌椅,暗示意味很明白。
我用最可怜兮兮的声音说:“我就坐一小会儿。”
他不为所动,一边低头,一边翻报纸:“不行。”
“我不会说话,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我只是想借用一下这扇窗户,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您!”
“不行。”他头都不抬,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拜托!拜托!您一看就是个好人,请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吧!”
我瞪大眼睛,双手握拳合起,放在下巴下,不停地鞠躬。这招是我从日本动画片里学来的,是我对老妈和麻辣烫的终极武器,几乎百试百灵,用麻辣烫讽刺我的话说:“学什么不好?学人肉麻!幼稚!”肉麻是肉麻,幼稚是幼稚,但无往而不利。
那个男子终于把头从报纸间抬起,虽然看我的眼光还很冷静,但嘴角在隐隐抽动。估计他从来没见过穿着严肃的职业套装、盘着纹丝不乱的发髻的人做这么幼稚可笑的举动。我赶紧再眨巴了一下眼睛,努力让它们雾气蒙蒙,他恐怕是被我雷住了,撇过了头,也不知道是在忍笑还是在忍呕吐,用手指了指对面示意我坐。
我立即化哭脸为笑脸:“谢谢!谢谢!您真是一个大好人!一定会有一份世界上最好的工作,找到一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朋友,生一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宝宝!”
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到近乎呆滞地看着我,也许是想研究清楚我这样的精神病怎么逃出了疯人院。我没有时间研究他的表情,视线紧紧地锁住对面的大楼。
半个小时后,楼里的员工几乎已经走光时,我看到宋翊从大厦出来,烟灰色的西服,剪裁简单,可他穿得分外熨贴舒服,看上去既有少年人的清爽干净,又有成熟男子的冷静内敛,两种极端不协调的气质在他身上融为一体,散发着很独特的感觉。
他身旁随行的两个人一直在和他说话,他微笑着,时不时点一下头。相亲那日的他,和我记忆中的少年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今日的他,却是陌生的。
他消失在街角,我凝望着川流不息的车与人群,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七年了!我和他之间已经隔开了七年?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我和他的距离仍然只能是遥远地凝视?
我回神时,发现面前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我不记得我有要过咖啡呀!视线狐疑地扫向对面的男子,他眉毛轻扬,干脆利落地说:“我不会支付你的咖啡钱。”
我这才留意到,他有一双很英挺的剑眉,很冷漠的眼睛。我盯着他,凝神想了三十秒钟。大概、似乎、好像、也许,刚才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问:“小姐,要喝什么?”声音重复了很多遍,然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很不耐烦地回答:“随便。”
我的脸有些烫,我刚才盯着窗外的表情到底有多花痴?希望他只是以为我在发呆。
我“呵呵”干笑两声,准备起身逃走:“谢谢您了,再见。”心里呐喊的声音却是,永远不要再见了,没有人会喜欢与知道自己不为人知一面的人再见。
仔细回想早上的事情,上班的时候,我左肩膀是手袋,右肩膀是电脑包,我当时从手袋里摸出钱包,掏出电子卡开门,然后也许、大概、非常可能一边进门,一边随手把钱包放进了右手边的电脑包里。
一切的证件都在钱包里,没有任何书面文件可以保证我话语的真实性,我看着桌上的东西,用力敲了自己脑袋一下,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不用公司发的记事簿和笔?”
也许他怕我再想不通下去,会以头撞桌自问,不过,更有可能的原因是他怕我这个精神病会有更出格的举动,为了自己的心脏安全,终于很无奈地打破了自己刚才的宣言:“我来埋单!”
呜呜呜!这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话语,我谄媚地笑着,立即打开记事簿,把鹅毛笔和记事簿递给他,用十二分诚恳的声音说:“那个,先生,您的联系方式?我一定会尽快还给您,明天中午如何?我到这边来,您在这附近工作吗?”
他视线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毛茸茸的鹅毛笔,眉头微微一皱,身子向后仰去,我立即干笑着把记事簿和鹅毛笔收回。
我握着笔,打算记录:“您的电话?”
我赶忙记下他的手机号,等了半晌,他仍然没有报名字,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撕下一页纸,写下自己的英文名和手机号,递给他:“我叫Freya,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谢谢!”
他接过后,随手放在报纸边上。我的视线顺着那页小纸片,发现他刚才看的是招聘栏目,几行大大的字一下子就跳进了我的眼睛,MG的招聘启事!我的心跳有点快。
我向他再次保证明天一定会还钱后,提着手袋离去,没走几步,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有钱,我怎么回去?犹豫、站住、转身,同时小声给自己打气:“无耻两次和无耻一次没区别的,反正也不认识他,和陌生人无耻等于没发生。”
没想到他也准备离开,正在大步向外走,我的突然转身,让两人差点脸对脸撞到一起,我没说话,先干笑,立即让到一侧,肃手弯腰,态度谦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他不理会我。
一直到电梯口,他似有几分无奈地问:“你是怎么从W的大楼过来的?”
“现在不能散步回去吗?”
“四五十分钟呢!”
到路边时,他终于站住,掏出钱夹,抽了一张一百给我。
我只能重复第一百遍的“我一定会还的”。
他不置可否地扬长而去。
打车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网查询MG的招聘消息。大公司的管理职位空缺一般都有自己的内部渠道解决,或者有专门的猎头公司服务,面向社会公开招聘的职位都是些普通职位。
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浏览网页,面包还没啃完,一个疯狂的念头已经彻底盘踞我的整个大脑。半个小时后,我走进了大姐的办公室。
“你今天很不在状态。”大姐扫了我一眼,继续埋首文件。
我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后,双腿蓄力,双手微扬,准备随时抱着脑袋逃出办公室。
“你知道后果吗?”大姐没有抬头,似乎仍然在看文件,握着笔的手却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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