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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東風一夢遙.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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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东风一梦遥》全集
作者:姬流觞
第1章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当我醒来,面对一个古色古香的世界时,就知道那个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小说中基本是规律的事情发生了。穿越!
问题是,除了知道时间上的差异,我基本上忘了一切关于自身的信息。
我是谁?做什么的?多大年纪?住在哪里?父母兄弟几何?所有可以确定我存在的信息都消失殆尽,我甚至无法记住那个烂熟于心的身份证号码。
没有身份,没有过去,不知道未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活下去?
那些围绕在我周围的人想干什么?这些没有来由的婚约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我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忘了那么多?尤其是自己!
我不想嫁,但是纪夫人哭着对我说:如果不嫁,纪府会面临抗旨不遵的罪名,会被株连九族!
我看着他们的眼睛,泪水浸泡着它们,岁月沉积在里面,好像两口古井,泛着黑色的幽光。我应该嫁吗?
见过嗷嗷待哺的幼兽吗?见过那些失去父母,蹒跚在森林里的幼兽吗?
我的手修长洁白,可是我的心却像那些幼兽,蹒跚在人世的丛林里!
我没有身份,可我还活着。我不想匍匐在冰冷的腐叶下,让秃鹫撕扯我的肉。
我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转眼就会变成凶神恶煞,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会高举人权和信任。不,我不能拿自己做磨刀石!
我的问题应该是:没得选择!
即使他们“可能”是我的父母!
点点头,我答应下来。嫁谁都一样,只要我活着,一切都好说。
同是女人,有时候直觉会更管用。
迎接我的是一乘宽大的舆车,一人横着跪伏在面前,平展的后背刚好可以做个板凳,车子就在面前。
不可以撩开盖头,不可以踏入尘土,甚至连踏凳都要用鲜活的人?这就是我要适应的世界,和那些隐藏在我身体里的本能截然相反的世界?一阵冷汗沿着脊柱爬上来,我定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唢呐声渐渐低垂,人群中响起嗡嗡声。
那个“板凳”动了动,我下意识的要抬脚,好像那是一只随时能蹿起来咬人的动物。
“怎么?新娘子嫌这不好吗?”一个轻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呀,把他拖下去!”
拖下去的命运可想而知!没来过古代,也看过古装片吧?“板凳”一动,我的脚已经踏在他的背上,冷汗顺着后背淌下来。别人说什么,我做什么,千万不可自以为是。谁知道这个“怪异”的社会还有多少潜伏的规矩,那些规矩之后又是多少杀人的理由?我不能稀里糊涂的弄死自己,或者别人!
那人反应很快,乖顺的伏好。我却觉得他的肩膀的结构似乎不一样。奇怪,我怎么知道肩膀的结构?这个念头一闪而逝,除了仔细的抬起脚我根本没办法想别的。踏在别人的后背上,那一瞬间我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声:“多谢!”
把它视为一种劳动,或许比别的什么略有尊严些。我以为,对劳动的赞美比居高临下的抱歉或许真诚些。然而,声音之低,连我自己都听不清,喧闹声里,他又如何明白?自始至终,都是自我安慰吧!
车行平稳。
木制车轮压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满天满地的唢呐声中,独独这吱嘎声,声声入耳。一如从大梦中醒来时,见到的纪夫人的面容。
即使纪府中的一切都可以忘记,那张脸也无法忘记:“姑妈?”
我记得姑妈是一个中年丧夫的寡居女子,但是她乐观开朗,眼角的皱纹因为经常性的大笑和无间断的微笑弯起甜美的弧度。再一眼,我便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她不是姑妈。
虽然有一摸一样的五官,面前的女子眼里有着深藏不化的犹豫和无奈,包括下垂的嘴角和眼角皱纹的微妙的弧度差异,这个人绝对不是姑妈,只是一个相仿的人罢了。
“傻孩子,”她轻轻的把我的头发拨开,温热的手和姑妈一样,我心里轻轻一松,只听她蹙着眉说:“这是怎么了,连娘都不记得了?”
车身微微摇晃,两手交叠着放在腿上。一股酸麻从臀部沿着脊椎迅速上升,遍及全身,连指尖都机械的颤抖着。但是,我不敢动。车内应该很宽敞,但是每个人的位置是固定的,身体许可的活动范围是有限的,我只能专注的盯着红盖头的边缘,从它晃动的幅度校正自己坐姿端正与否。
那是很小的一个范围。
“红锦,不管别人做什么,咱们女人有咱们的本分。过去后不要争宠,不要使性子。你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不要让人瞧了笑话。”纪夫人的嘱咐一遍遍的在耳边回响。
可是,我心里最害怕的,却是如何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如何才能算“不争宠”?如何才能算“不使性子”?如何才能算“不让人瞧笑话”?进一步讲,万一我要碰触了这些罪名怎么办?
好像“七出”里有一条是“善妒”。若是我因此被休,纪府是不是会觉得我很丢脸,又有什么样的惩罚呢?
我没敢告诉她们,我忘记了多少,又记得多少。等我想问的时候,她们已经站在红色的门槛后面向我挥手了。一切来的那么快,又消失的那么快。除了随身的草药,我什么也没带来。
那药还是因为我这场大病吃的,也许刚成亲不能吃药吧?
我已经紧张的无所适从了。
下车时,仍然是那个后背,踏上去,已经没有那么紧张。我还记得上车时,曾经从帘子的缝隙里看了一眼,他的脸似乎和别人不一样。但也就是一眼而已。
以后,也许我会很习惯的踏上别人的后背,其实这种生活适应起来并不难。但是下意识的,我似乎不想让自己怡遗忘本来的出处:“谢谢!”
鞋底很薄,薄到可以感觉那人背部肌肉的骤然收紧。不过,多大的肌肉运动才能从脚部感觉出来呢?还是这个人本来就与众不同?
一阵风从眼底掠过,盖头微微展开。低眉垂目的瞬间,依稀有一双漆黑的眼珠若有所思的从那个宽厚的背上闪现出来。一道明显的伤疤从他的额头划过,怎么是这样一个人?
闭上眼,甩掉杂念,我的心中只有自己。
嘴角有些微的湿润,空荡荡的脑子里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人,带着铺天盖地的沮丧与疲惫,好像刚刚躲开一场追捕。
一张红盖头,阻隔了外面的鼓乐喧天。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坐上一乘小轿,越过一个火盆,下轿行礼。接过红绳的一端,另一端已经被人扯住。
事实上,这次是三个人一起拜堂,红绳的两端是两个女人,中间的男人捧着红色的同心结。
“夫妻对拜!”从脚下的布局看,应该是品字形。
以足尖为点,连成三条直线,是个完美的等腰三角形。如果头部和足部在同一方向,则三个人分别拜往三个方向,所谓夫妻交拜,不过是各拜各的,互不相干。
纪夫人说:“红锦,虽然是皇上指婚,可是太师家的小姐不是咱们能比的。你是礼部尚书的女儿,知书达理,这新婚第一夜就不要争了。”
送入洞房,前面依然人声鼎沸。静悄悄的屋里,没有人声。
“小姐,您怎么来了?”丫鬟的惊呼说明来人不同寻常。
身边的床榻一软,有人坐下,头盖被有些粗鲁的揭开。映入眼帘的是张漂亮的脸,尖尖的下颌成为我目光的聚集处,她是太师的女儿,今夜的女主角。
“纪红锦,我来是告诉你,杨不愁是我的夫君,是我上官飞花看上的男人,不光今夜他不属于你,以后也不会属于你!”
她的眼睛很大,黑眼仁多白眼仁少,这样的面相应该是个善良人。下巴高高的扬起,不屑的教训着我,可是绯红的双颊和通红的耳朵让人忍俊不禁。
“好的。你要就给你了。”
“啊?”也许没想到这么容易,上官飞花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你、你什么意思?”
前院传来骚动,新郎在向这里走。飞花的奶娘催促着,她终于不甘心的走了。临走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别忘了你说的话!”
我们都是十五岁。
她是孩子,我是老人。
她想的是爱情,我想的是保命。
新郎被簇拥着走向飞花的卧房,两间屋子并排安置在一个院子里。据说这里只是临时的,将来会分居东院和西院。
房间的隔音效果一般,隔壁的声音隐约传来,好像声音开的小小的电视。屋里的丫鬟婆子都退下了,空荡荡的感觉可以从风的强度体会出来。
“嗵”,又是一声轻响。有人?
我几乎要笑出来,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新郎却不到?
“唰”,盖头又被人挑开。这回有什么东西刺到眼睛。
“原来你是这副样子。”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抬起头,看见一个魁梧颀长的身影。烛火打在他的半边脸上,一道红色的伤疤从额头斜着滑向嘴角。
是他?!
人生地不熟,沉默是金。
“跟我走!”那人上来抓我,好像这一切理所当然。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他肯定不是新郎。而我还要遵从圣命,嫁给杨不愁。我想,除非刀架在我脖子上,不然我还是要按照纪府的说法去做的。谁知道他的到来是不是一个陷阱呢?纪夫人说了,多少人等着瞧这桩亲事坏事,然后好参纪大人呢!
隔壁的喧闹安静了一下,依稀传来开门的声音。那人顿了顿,一猫腰躲进身后帐子的阴影里。
“你是来破坏婚事的吗?”身后是沉默。
悄无声息,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
他用剑顶住我的腰,即使纪大人那里,我也可以说得过去了。我安静的闭嘴,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突然,那人恶狠狠的说:“记住,你拜堂的时候,面向的是我。盖头也是我第一个挑开的!”然后,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什么意思?他是说,他才是正牌新郎吗?问题是,一个“板凳”怎么能进当朝一品大员拜天地的现场?
我只能推测,他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跟着我。
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的竖起来,这场婚姻的背后有多少阴谋和陷阱?我为什么会什么都忘了?
头一次,我对纪家产生了不信任的感觉。她们识得我第一次睁眼之前的我,难道我真是因为穿越而失忆的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脑子里飞舞,叫嚣着要撬开我的脑壳。
门吱纽纽的响了,这回进来的是新郎。
屋里霎时安静下来,我看见一堆不认识的面孔,其中一个穿着大红的新郎服。每一张脸上都挂着惊愕的表情,视线的集中地,应该是我吧?
“对不起,太热了!”我的脸能煮熟鸡蛋。怎么就忘了把盖头盖回去呢?低头,伸手,盖好盖头,深吸一口气,端正的坐在那里。
神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呵呵,礼部尚书的女儿果然知书达理!”又是那个轻佻的声音。
在陌生的地方要与人为善,人家打你的左脸,你就笑呵呵的递右脸,只当自己没有脸。
“杨四,不要胡说!”这个声音低沉有力,充满了威严,大概就是新郎了。
一根秤杆挑落盖头,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怎么说呢?很典型的武将脸,棱角分明,皮肤黑红。我的视线在那双丹凤眼上停留了片刻,垂下了头。太秀气的一双眼睛,在这张武将脸上,秀气的让我害怕。
他一定有绝好的耐性!
交杯酒,早生贵子,一套程序唱完,他低头吻了吻我的脸:“我明晚过来。”
声音里透着不知名的暧昧,我的脸一定红透了。
人如潮水,来的快去的也快。丫鬟剪短灯芯,屋里暗了下来。“请纪夫人安歇。”
纪夫人?我的另一个身份鉴证。如果有一天我回到原来的时代,那么现在这个身份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摸着簇新而冰凉的被褥,耳边仿佛还有那声火热的许诺,这就是我今后的生活吗?
“想他了?”拿剑的男人窜了出来,怒气冲冲。伸手擦了擦我的脸,啐了一声:“呸!不要脸!”
脸颊这回是火辣辣的疼。这个莽汉子,简直就是土匪!不分青红皂白的闯进来,用剑挑掉盖头,还莫名其妙的拐人!现在,又没头没脑的生气。新郎新娘亲热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你掺和什么!
“我就宰了你!”他的牙齿雪白雪白的,让我想起狼或者狗,忙不迭的点头。
然后,他轻轻的走出去。外面有丫鬟和仆人低声说话的声音,还有远处酒宴中人们大声呼喝的声音。难怪他不肯带我走,原来只是带不走而已。
隔壁的呻吟声响了很久,看来这个杨不愁身体不错,上官飞花从开始的哭泣已经变成了享受。我知道自己是过来人,因为这些东西我一听就明白。两股间有了反应,难道这就是故意做成不隔音的原因。生理和心理同时破处?
叹口气,我轻轻的放下帐子。跟谁走无所谓,他们有很多麻烦。我只要解决好自己的就行了。
闭上眼,松开裙带,手轻轻的探进去。花蕊处已是一片泛滥,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好像他的手就在我的身上滑动着。
呼!
即使带起面具做人,总要有些时候可以放松吧?比如性,比如床,比如一个狭小的空间,比如一段短暂的失忆。
我仰面躺在床上,呆呆的放纵着自己的思想。
其实,我不是一个老实人!
第2章
天不亮,外面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那是仆佣们打扫卫生。
这里的一切都有着明显的等级标志,甚至包括衣服的样式和颜色,稍有不慎,就是杀头的大罪。在纪府的时候,我曾经心血来潮悄悄把衣衫改成收腰的,被贴身丫鬟看见了吓得立刻把衣服烧了。这是她的权利。
虽然我是主人,但是她却有责任“看着”主人做出任何不适当的举动,这是府里的纪老爷,或者全社会赋予她的权利和权力。在这方面,我是奴,她是主。
面对小丫鬟的横眉冷对和眼泪横飞,我也只有乖乖待着。听她急切的解释,我才知道,我心血来潮的举动会让她轻则挨揍,重责丢命,而且,纪大人也会因为我一时的“不检点”被城中御史弹劾!
这具身体的主人貌似阶级地位很高,但是谁也不知道将来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起身梳洗,想了一下,这里没有老头老太太一类的,还是去拜见一下地位更高的某女吧。
“纪夫人请留步。”走到门口被挡住了,“王爷说我家小姐昨夜太辛苦,今天要好好休息。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火药味骤然上升,问题是我心里竟然平静的很。不是那种不在乎的平静,是经历太多了,类似麻木的平静。甚至不用多想,我就自然的做出了反应。
“既然如此,妾身就不打扰夫人了。缀玉,”我叫来陪嫁丫头,把带来的礼物奉上,“妈妈怎么称呼?”
“不敢当,老仆姓胡。”
“胡妈妈,这里是红锦的一番心意,请夫人笑纳。”
太师府财大气粗,自然不把这点小礼物放在心上。关键是礼物代表的人的态度。可是我还不太愿意自动的跪下谦卑的去添上官飞花的绣鞋,所以在献完礼后,便乖乖的退回自己的厢房了。
“哼!假正经!”胡妈妈低声嘟囔,裹着心里一轮的火炮呼啸而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着:莫非今后要永远这般吗?
下午再见上官飞花是在花园里,杨不愁正听她弹琴。
是杨不愁派人叫我过去的。
“见过杨大人,上官夫人。”礼仪是学过的,用奶妈的话就是“小姐真聪明”!可惜时间短,除了礼仪,什么都不会。大家以为这是后遗症,反正能捡条命交皇差保住全家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谁还理我会不会《汉宫秋》!
“姐姐真客气!”上官飞花掩口轻笑,并不起身,“都是侍奉夫君的,何必分那么清楚。您比我长几个月,不如我们以姐妹相称?”
“多谢飞花妹妹。”她是太师的女儿,该有的礼数和尊敬一点也不能少。官大一级压死人,女人的阶级高也能压死低阶级的。
上官只是嗤嗤的笑着,既没动身,也没回礼。
“坐吧。”杨不愁矜持的坐在一边,脊背习惯性的挺直。与新婚之夜相比,此时看他仿佛生疏了许多。阳光下,杨不愁宛如白衣素服的神祗,那种居高临下的关怀令人望而生畏。
我只看了一眼,便深深的低下了头。那是从小养成的骄傲,众星拱月中形成的等级差别。每多体认一分,心里便多一分惶恐,战战两股,几欲逃走!
落座后,敬茶对饮。一口茶没有喝完,飞花浅笑盈盈:“听说姐姐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不如指教一下妹妹的琴艺?”
杨不愁神色轻松,微微点了一下头。可是据我所知,这次他被调回京城明升暗降,军中的大权已经削掉不少。至于是谁的主意,我却闹不清了。反正没有圣旨他是回不来的,但是太师也能让皇上下旨。当今圣上名为亲政,其实还要受太后和太师的制约,这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
喝下嗓子眼的水,我也只能无奈的赔笑:“妹妹不要见怪,夫君恕罪。只是贱妾曾染大病,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
“哦?”飞花比杨不愁还感兴趣,看来这是第一波醋海攻击潮,“姐姐身子一向大好,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抬眼先看看杨不愁,丹凤眼原本狭长,很难看清里面的神色。只是从他微微侧过来的身子觉得,他似乎也很有兴趣。
人家有备而来,估计能圆的谎都想到了。我只能实话实说:“病来如山倒,它也没和我商量,所以实在没法拒绝。”
“咯咯咯”姹紫嫣红的院子里响起飞花的娇笑,是真的开心!我羡慕的看着她,如果我能忘的像白痴一样是不是也会这么开心呢?
手上一热,我的心突的动了一下。低头看去,杨不愁的手正覆在的手上。有意?还是无意?我拒绝做无谓的推测。
探究一个异性的心思是危险的开始。我奇怪自己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难道我很有经验吗?昨夜那么自然而然的抚摸自己达到高潮,仿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飞花的笑声嘠然而止。
然后轻轻转过身,拍拍飞花的后背柔声道,“小心点,不要呛着。”宠溺的表情可以醉死人。
垂下眼帘,大脑自动清空,三秒钟后才恢复运转,那两人之间甜的呛人的暧昧已经不见了。
“不愁,你看纪姐姐真会开玩笑。快笑死我了!咯咯咯”又是一连声的娇笑。
这回已经不那么真切。借着笑声,整个人倒进杨不愁的怀里,娇小的身子带着挑逗微微起伏。我有些走神,似乎在哪里见过?
杨不愁低头亲了一下她,将她扶正,点着她的鼻子笑骂道:“调皮!不可以这样说你姐姐。”
谈笑间,名分已定。我忍不住要为这个男人击掌。
在杨不愁看来,似乎是名分、是地位、是尊重。
我微一阂首,表示谢意。这种微妙的东西,说出来就是砸锅。上官飞花得意的瞥了我一眼,我心中好笑,也只能垂目喝茶,不予理睬。
“好吧。是我的不是了。也难怪,从小就没听说纪大人有个小女儿,原来是体弱多病啊!”你要的都给你了,何必苦苦相逼?大小姐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也许她要的不仅仅是宠爱,就像我要的也不仅仅是尊重。
杨不愁,你的麻烦不小。
合上茶碗,轻轻的摩擦声衬出这一刹那的安静,即使不抬眼,我也能感觉到有人似乎不耐烦,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鸿门宴:“是啊,所以还要多多劳烦妹妹侍奉夫君了。”
上官飞花似乎不肯罢休:“那是当然,不过我来的时候,听说姐姐似乎和青月姐姐不是同一个母亲。”青月就是纪家那个离家出走,闯荡江湖的“侠女”女儿,绰号“湘妃”。想来容貌和武功都不差,也有侠义之风,“我还以为这回是青月姐姐会来和我作伴儿呢!”
她扭过头去,爱娇的看着杨不愁。杨不愁只是淡淡的说:“青月在公门,一直不在京城。”
“哼!”上官飞花似乎不太满意他的回答,轻轻的哼了一声,“听说夫君这次回京,是青月一路陪伴?唉,”她似乎也知道不去掳杨不愁的虎须,不等答案就转身对我说,“纪家真是生了两个好女儿,一个英姿飒爽女中豪杰,一个温柔贤淑美丽大方,真是羡慕死我了。”
“哪有妹妹玲珑剔透,解语察人,以后姐姐愚钝的地方还请妹妹多多照顾提点。”
她也算解语花吗?
我心里暗暗一晒:杨不愁不是说了“不可以这样说姐姐”了吗?你怎么就没长耳朵呢?看杨不愁的脸似乎都黑了。
按下幸灾乐祸之心,我也大概明白杨不愁非常不愿意让别人,哪怕是“内子”问他的事。不过,这样的一个人肯告诉飞花是纪青月一路陪来的,恐怕这个飞花也不止是内子的身份那么简单。
我对自己的“先验”几乎习以为常了。男女之间,我似乎感慨不少,而且也颇为擅长揣测男人的“险恶”。
阳光下的茶宴,在刀来剑往中结束。后来,杨不愁若有所思的眼光令我如坐针毡。我担心,和上官飞花说的越多,就越让他了解我。而我很不喜欢被观察的感觉。
上官飞花低头弹琴,杨不愁坐在小亭的正首,我在他的左手。一首曲子用现在的时间换算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我觉得自己的腰都快僵了。再不活动一下,肯定会断掉。
桌上的水果都是削好的,可是我盯着那把银白色的小刀竟有一种冲动,想拿起来耍耍。
怎样耍?我还没想好,但是那种冲动却是非常非常的强烈。
旁边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盛着葡萄的盘子推到我的面前。抬头一看,杨不愁点点头,轻轻一笑。丹凤眼因为轻松多了许多柔和,我不敢多看,对他的研判仅限于保住自己,别的没必要理会!
入夜,杨不愁如期而至。那个“板凳”的威胁始终在耳边回响。
他要检查我,若是被杨不愁破身,我会被宰掉的!
可是,杨不愁并不知道这些。他伸展双臂站在我面前,让我帮他解去衣服。慵懒的神情不像一员武将,而应该是个文臣才对。能屈能伸大丈夫,在妇人面前一样“伸缩自如”。
外面月色朦胧,我慢慢的解着,心里思索着对策。
杨不愁也开口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借着行礼,停下来不解衣服。“板凳”怎么还不来啊?我一个人能撑住吗!
“哦,不必多礼。”
“是!”再来一个,被杨不愁托住臂肘。
“好了,好了!你能记得多少?连父母都不记得吗?”
“确切的也不好说。不过忘得是有些多。”
“呵呵呵,哈哈哈!”杨不愁突然仰天大笑。我赶紧松开手,刚解开外袍的襟袢。即使照这个速度,一晚上也足够解开了。
真恨不得让“板凳”一刀杀了,也比在这里磨叽强!
说完,伸手就要自己解衣。
我想都没想,上来拦住他:“夫君不可!”
嗯?丹凤眼突然睁大,威胁的瞪着我。
杨不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才冷哼一声:“为什么没有标记?”
啊?这个还要标记?后来我才知道,女人来月事的时候,门上是要挂一种辟邪的草的。不过我根本就没来,妈妈自然不会悬挂。可是杨不愁不会检查,也不会追究,只是觉得很没面子,败兴的离开。
瘫坐在床边,扶着腰,那里酸疼至极。癸水可能这几天来。
第3章
从昏睡中醒来,我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抖抖双手双脚,也没有绑着。明明在屋里睡觉,怎么跑到车上来了。伸出一根指头挑开车窗上的软帘,就着正午的阳光,看见一个青衣汉子骑在马上跟在旁边。斗笠挡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挺拔的鼻梁。幸好我认出了那把剑的剑柄。用一块黑色的布条缠着,上面已经油亮油亮的,光可鉴人。
这把剑曾经挑开我的红盖头,并且成为“某人”借口娶我的理由。这里也流行一见钟情?还是另有缘由?我不相信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女主角,还是相信后者更妥帖一些。
心里生出一股寒气。
放下窗帘,透过车门口的布帘,我打量着道路两侧。除了树就是石头,没有任何高楼大厦让我记住特征。我试图从叶子的正反朝向判断,可是理论和实际是有差别的。至少这一次在我看来,所有的叶子正反朝向都是不规则的!什么南北,根本骗人!
前面是一座小城镇,这里和京城比起来,只能用“稀少”两字形容。不过进了镇子才发现,人来人往,还算有生气。
这个镇子离京城多远呢?我离开京城多久了呢?怎么能昏迷这么久?一个又一个问题涌上心头,没提放车子已经停下来。
“到了,下来吧!”看来他早就发现我醒了。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耳聪目明”?
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自然的跳下来。他倒是愣了愣,随即释然的说:“算了,反正我马上也要娶你了。”
哦,男女授受不亲!
照他的说法,我当初踩在他背上的时候,是不是就应该斩断双腿,以明心志啊?!道德这东西就是经不得推敲,所以那些死守道德的人才会多半成了笑料。
问题是,他如果要杀我,当然不用费劲娶我。既然要娶我,多半不会杀我吧?心下稍微有些放松,怕死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我!
他似乎生活不错,要了一间上房,不过只有一间而已。在这里成亲吗?
“我四海为家,身无恒产,要委屈你了。”他有些抱歉。
我摇摇头:“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哦,洛玉箫。”摘掉斗笠,我突然发现其实他还是很清秀的一个人。穿紧身衣时自然显得壮硕,现在青袍布衫套在身上,举手投足多了几分俊彩风流。前提是,不看脸上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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