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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除了有錢外一無是處.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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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Novel瘾君子】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我除了有钱外一无是处》
作者:香蕉意难平
文案
渣作者·爱妹子·万年不写恶毒女配
换地图流苏爽文。
软妹身糙汉心真土豪姑娘 X 口是心非高冷贵公子
不喜欢感情线可以从第七章 开始试读。
逻辑死,无脑苏,剧情跳脱,作者玻璃心,(真的是事实!请一定要看见!)雷者勿入!雷者勿入!雷者勿入!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 灵异神怪
主角:季沁、姬珩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帝都的土豪
帝都,银楼。
肚子圆圆的掌柜殷勤地伺候着两位女客,其中一位女客人面带倦色,眼睛眯着几乎要随时睡去,明显对满眼的珠宝翠玉不感兴趣,掌柜连忙让小跑堂伺候着上了点心茶水,安置她在一旁歇息。自己则伺候着另外一位姑娘忙前忙后。
掌柜忙活得满头都是汗,脸上笑容不减反增。常年做生意的人,都有一双利眼,这两位姑娘穿着打扮虽然不显山漏水,衣裳的料子只贪图绵软舒适。但是衣襟袖口的绣花,却极为栩栩如生,仔细一看,上面的鸟雀祥云正在以特定的轨迹缓慢游动着。这明晃晃是帝都最炙手可热的挽绣阁的手艺!
尤其是门外那几个颈毛竖起的机警犬妖私兵,更是让掌柜又忐忑又期盼。
东赤大陆之上人族与妖族的对峙已经将近千年,至今没有哪一方打破平衡,妖族有妖法还有蛮力,一妖可抵至少三个士兵,人族虽然身体孱弱,但是国界境内有姬姓皇室的王气庇护,只要姬姓血统的皇帝在位,便有浩浩汤汤的王气镇守四方,非人族血统若是不经允许,一旦踏入王朝国境,实力便受王气大幅度削弱,弱一点的甚至会当场灰飞烟灭。
在这种情况下,妖族私兵需要严格登记造册,王朝能用得起妖族私兵的,无一不是顶尖的大家族。妖族私兵需要经历复杂的驯化过程,再加上训妖师少之又少,往往捧着钱都没地方买去。
这次一定会是笔大单子!掌柜心想。
掌柜琢磨了下帝都最近的形势。最近倒是听说有两位贵女进京,陈国公家的小孙女来帝都完婚,她的长姐也随她一道前来。掌柜看年龄也能对的上,心下确定就是那两位。听闻这两位姑娘有咏絮之才,掌柜的索性投其所好,专门挑一些有寓意的首饰珠翠捧出来供其挑选。
果不其然,这女子眼睛顿时一亮,满意点头。
此时,那歪在一旁打盹儿的同伴磕了一下在椅背上,闻言也揉着脑壳凑过来,掌柜地本以为这她也会附和几句,熟料她却揉了揉眼睛,奇怪地问:“幽水,我叫你好好挑几件首饰拾掇自己,你就挑了这个破布条?旁人要是瞧见,肯定得以为我亏待房里人。”
“还没决定要买,你脑袋还疼么?”徐幽水放下手中抹额,抬起细指,揉上了她的额角,帮她清醒过来。
在一旁侍候的掌柜有些诧异,本以为这是一对姐妹,可听这两人对话,又似乎是一主一仆。
“没事,歇一会儿就不碍事了。”季沁满不在意地摇了摇手,她对着掌柜捧着的抹额,惋惜地摇了摇头,“幽水你听我的,这布条不好,还是这条链子最实在。”
徐幽水看了看季沁挑中的链子,嘴角微微一抽。
还是掌柜的反应快,立刻意识到季沁才是金主,转而去吹捧那链子。
说实话,这链子的价值堪比抹额的几倍,可以说是银楼里最贵重的物件之一,可是偏偏掌柜的介绍了两句,就结巴了起来。
这间银楼是帝都贵女们最爱的地方,讲究的是个底蕴,是文化,是内涵,掌柜参与过举孝廉,做官无望才来当掌柜,算是饱读诗书之人,出口成章绝对不成问题,夸起宝石、玉饰来,半天都不会重样,但是季沁的品味,却让他委实不知道从何下嘴。
季沁指着的链子,通体黄灿灿,有手指粗细,这东西戴到脖子上,立刻能闪瞎人眼,只差在脸上写上“土豪”二字了。
徐幽水见季沁眼神却越发得亮晶晶的,知道自己要是不制止,她真的会把这条链子挂在自己脖子上,她叹息一声,轻轻咳嗽一声,吸引季沁的注意,然后摇了摇头。
季沁挣扎了一下,知道自个儿又被嫌弃了,不甘不愿地托着下巴在一旁发呆去了,徐幽水迅速挑了几样日常的首饰,掏出银票付了定金,叮嘱掌柜送往民康坊季宅。
季宅?掌柜正在记录的手哆嗦了下,立刻又恢复了正常,面上不动声色,眸中闪过了一丝同情和怜悯。
徐幽水眼神略微扫过他,没有说话。
季沁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土豪+败家子”气息,一张嘴就能熏得人一个跟头,辨识度极高。而帝都的商人,消息则更加灵通,想必此时,“季家弃子”的名号早已在季沁脑袋上坐实。
俞州季家是闻名王朝的土豪,累世积累堪称富可敌国,季家家主这个地位更是让许多人眼馋,季沁便是这一代季家少主人,然而季沁父亲几个月前突然失踪,人心思变,早就狼子野心的季家大管家立刻借着此次机会联合季家二房,将季沁逼出俞州。
即便季沁无父亲庇护,大管家依旧不敢做的太过分,只是在散布谣言,缓慢拔出季沁的羽翼,为什么呢?因为季沁有钱。
有钱什么程度?
有钱到即使她品味差劲得让清流贵族们难以忍耐,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说:我们做朋友吧。
不过季土豪,却是正儿八经的单身。
听说她前些年和一个出身清流的贵公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结果临到了成亲,却突然分手。从那之后便无心嫁娶,一直单身到了现在。
坊间由是传闻二人感情深厚,奈何门第之见,在大家长逼迫下不得不分手,而且季沁自从分手之后,缠绵病榻几近两年才缓慢康复,由此可见其痴心。
这传闻季沁是当笑话听的。
她这两年生了一场大病,脑子一直迷迷糊糊的,但是却也隐约记得,她和那人完全是因为他嫌她土,她嫌他迂,三观不合,和平分手,分手后她按照圈内规矩,给了他一笔数目不小的青春损失费,结果被他尽数砸在了她脸上。哪来的什么矢志不渝,情深似海。
·
季沁刚回到宅子,头痛病就又犯了,这痼疾总是不见好,着实让她烦心,她任由徐幽水揉着自己的额角,一边分神问道:“东西都准备齐了?”
“备好了,待明天/朝觐结束,立刻启程。”幽水回答道。
“嗯,那得让小五赶快收拾东西。”季沁道。小五也是妖族,是幽水从北边带回来给她做婢子的,脸蛋挺漂亮,就是长着鹿角猫耳,季沁也闹不清楚她是什么品种,她好奇掀过小五的裙子,偷窥到一条羊尾巴,为此她还挨了一蹄子,养了两三天才见好。
徐幽水道:“这次换我去。”
季沁的手顿时一个哆嗦。
徐幽水温婉如兰的面孔微微冷了下来:“不乐意?”
季沁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好姐姐,我哪会不乐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看我多开心。”
季沁长着一张圆脸,皮肤白净,眼睛清澈,此刻顶着个欲哭无泪的笑脸,颇有几分蠢萌,让徐幽水又好气又好笑。
徐幽水知道季沁心思,但是也没打算惯着她,近些年都是她在照顾季沁,对她了如指掌,她翘翘尾巴,徐幽水就知道她想在哪个方向刨坑,季沁一身纨绔脾气,旁人对她无可奈何,徐幽水却捏紧了她的七寸,一治一个准儿,她怕她也在情理之中。
季沁正说着讨喜话弥补自己刚刚的失言,徐幽水听得满意了,这才将这揭过不提:“明日朝觐准备好了吗?”
“不就是走个过场,这有什么好准备的?若不是大管事突然有急事,这种上台面的事哪用得着我。”
徐幽水不言语,眉梢有些愁绪浮上来,她思索片刻,没有说话,只道:“我在定安门外等你,你朝觐一结束,我们就出发。”
“好。”
第2章 金银宴
周王朝国祚已有千余年,有每年召见工商界优秀代表的传统,民间称之为称为金银宴。因为每逢此时,商人为了彰显忠于王朝,会供奉上大笔的财宝,有时候是一座矿产,一件奇珍异宝,亦或者憨厚实在诸如季家,常年都是一叠金票。
今年是新皇登基的第一年,也是季沁代表家族参加金银宴的第一年,众人对于她身为季家弃子,被逼出俞州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拿不准对她的态度,索性没有几个人跟她打招呼,即便有,也一副幸灾乐祸的挖苦样子。
“我季家代家主说,季姑娘这次回去,若是不带着十斛东海鲛人珠补偿令尊突然失踪造成的损失,令尊就要在家族里除名了,本以为你已经出发前往东海,没想到还能在金银宴上碰见你,季姑娘可真是不慌不忙啊。”一个眼袋下垂的男人笑眯眯地说道。
季沁抬头一看,认出那人是大管家张常怀的弟弟张祺,这人按说是得不到金银宴邀请函的,只可能是替张常怀来参加的。她移开视线,懒得回应。
张祺却不甘心,继续说道:“恐怕季姑娘不慌,季少爷可没这般气度,我来帝都的时候,听说小少爷日日痛哭,嗓子都哑了,对了,季小少爷多大来着?两岁还是一岁?”
季沁皱起眉头。
张祺口中的小少爷,正是她的幼弟,当时大管家控制季家祖宅,她被逼出俞州,不许带走季家祖宅里的一针一线,并将她的幼弟囚在祖宅美其名曰的照顾,实则为人质,她弟弟才一岁八个月。
季沁还没开口,周围却像炸开了锅一般。
“东海鲛人珍珠,还十斛?张常怀和季仲穷疯了吗?!”一个白胡子老头一口茶水喷出来,“就算想榨干大房的私房钱,也不必把人往死路上逼吧!”
张祺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
大家交头接耳,压低声音小声谈论起来。
“鲛人一族自从上次东海海战之后,与我人族关系就降到了冰点,别说十斛鲛人珠,便是一颗都不会卖予我们人族。”有冷静的人附和道。
“只能拿钱向龙族买了。”
“龙族最记仇了。怪不得最近有人说季沁这孩子是季家弃子。”
“季家弃子之事,我听到却是又一个版本。”
“什么版本?这事还有别的说法?”
“不去东海,是不孝,去东海,是拿自己作祭品,死路一条。”
“你还漏了一条。季沁弟弟还在俞州,季沁若是不去,那便是那孩子被投海了。”
“季仲可真是毒啊。”
“季仲,季仲那种墙头草能顶什么用?这种生儿子没p眼的主意,一听就是张常怀想出来的。”这话虽然糙,却几个人点头表示附和,心有戚戚。
众人都是沉浮几十载的老人精,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张常怀的心思。他们同情地看向季沁,然后啧啧地看向张祺,如见秽物般连连摇头。
张祺脸涨得通红:“你们乱说什么,这是季家的家事,季沁她不过是个季家的败家子,我大哥和季二爷锤炼自家子侄,跟你们这群老东西有什么关系?”
一句“老东西”惹了众怒,有人正打算继续争执,却见季沁站起了身,周围慢慢安静了下来。
季沁容貌随了她母亲,一副和善无争好欺负的样子。她环视四周一眼,平静地面向张祺,神色不见丝毫惊惶。
季沁声音不大,却咬字清晰,掷地有声。周围却刹那间安静下来,只听见张祺气得粗重的喘息声。莫名的杀气从季沁身上朝四周扩散开来,张祺徒劳地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季沁手上有龙筋,这是季老太爷传下来的战利品,龙族虽然恼怒,却也迫于东海海战后签订的和平条约,明面上无可奈何,但是私底下小动作从来不断。这龙筋若是出现在外姓人身上,按照龙族自大记仇的本性,怕是不灭一族誓不罢休,这一系血脉,九代之内,更是别想喘息繁衍。
季沁此人行事素来肆无忌惮,比纨绔还纨绔,说的事情肯定是会做到。
张祺吞咽一口口水,在离她最远的地方坐下。
·
此时此刻,才上任不足一个月的小皇帝哭得正惨,这是大周的第三位女皇,却又是最年幼的一位皇帝,虚岁才满六岁。在寻常人家,正是伏在母亲膝前嬉戏玩耍的时候。大太监怎么也劝不住嚎啕大哭的小女皇,头发都炸了起来,招呼身边人去请晋王珩。
姬珩进门带来一股清凉的暮春寒意,姬青桐睁开红肿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哭嗝,怯怯喊道:“舅舅。”
姬珩随意点点头,他将手边的一叠奏章随手丢给大太监,弯腰抱起来姬青桐,大步走出了熏暖的寝殿,这才出声问道:“哭什么?”
姬青桐小手还在了自家舅舅的脖子上,顿时又上气不接下气地干嚎起来。
姬珩面无表情看着她哭,一个字都不劝。
魔音灌耳般的折磨持续了小一炷香的时间,姬青桐这才觉得累了,慢慢停了下来,哑着嗓子解释道:“我又梦见母亲不要我了。”
姬珩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出一个哭嗝。
“好可怕,舅舅,今天晚上你抱着我睡好不好?”姬青桐立刻得寸进尺地撒娇。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疚。”姬珩微微一顿,“太师教过陛下了吗?”
姬青桐垂下头:“教过了。”
“那陛下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是说君子应当整日自强不息,夜晚也要警惕如同在危境中一样,不能有丝毫放松。”
“善。”姬珩点点头。
姬青桐咬了咬果冻般的小嘴唇,眼皮里上的泪水还在不断的外冒,却努力控制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她绷出严肃的表情:“孤知道了,孤自己睡。”
姬珩冷凝的眸子浮现一丝暖意,而后弯腰欲把她放下来。
姬青桐连忙像小蛇一样缠在他的脖子上:“不要!再抱一段,到下一棵树再放我下来!”
一直耍赖让姬珩将自己抱到五福殿正下的台阶上,姬青桐这才跳出来,大太监连忙上前,帮她整理好十二旒,她挺起胸膛朝殿内走去。
·
太监通报过后,季沁埋头行了稽首礼,良久,听见小皇帝严肃地示意大家起身,这才抬起头来。
姬珩跪坐在姬青桐身侧,轻声提醒姬青桐下一步的动作。
季沁也正仰起头,从眼角余光偷瞄小皇帝,冷不防看见小皇帝身后一个仪范清贵的身影,她一愣,以为自己认错了,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人眉眼如覆寒雪,竟遥遥同她对视了一眼,季沁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立刻把头埋低。
季沁知道自己最近在走背运,却万万没想到能背到这种田地,连出门碰到前任这种小概率事件也能叫自己撞上。
她暗暗祈祷分手已经两年,姬珩肯定忘了自己,心中早已把耽误时间不能参加金银宴的自家大管事扎了无数遍小人。
姬珩目光落在季沁身上片刻,而后很快移开,并没有任何异样。
坐得离他最近的小青桐突然浑身一冷,她像是被吓到一样,抬头看了自家舅舅一眼,怵怵地坐端正了些,冕旒后的眼睛提溜乱转,不断回想刚刚是谁招惹到他了。
这些年相处的经验告诉她,舅舅平素冷淡自矜,很多事情都是漠不关心,但若是真动了真火,那情景可真是堪比人间炼狱,也不知道谁是冒犯了舅舅的倒霉鬼,反正下场肯定会很惨就是了。
姬青桐怜悯地摇了摇头。
她拍拍手,示意宴会开始,宫装女子们迤逦而来,有的捧上瓜果时蔬,有的摇曳起舞。
宴会过半,大家开始陆续捧着木椟上前献宝,季沁排在倒数第三个,姬青桐正与瞌睡虫斗争,困倦地瞥了她一眼,突然猛地挺直了身子。
她忍不住违了礼节,一把掀开了遮住她视线的垂旒,又仔细打量了季沁一会儿,奶声奶气地问道:“你叫季沁?”
“回陛下,草民正是。”
“晋州人?”
季沁顿时堆了一脑门的汗,她是俞州人,并不是晋州人,但是当年和姬珩相遇的时候,假借晋州富商的身份,苦苦追求了他许久,临分手,他也以为她只是晋州的一个暴发户。季沁深呼吸一口气,小心说道:“季家祖籍俞州,草民亦是俞州人。”
“那是孤记错了吗?”姬青铜歪了下头,眼睛无辜眨了眨。
季沁看她这副可爱模样,仿佛当心中了一箭,忍不住道:“您可爱得让我真不忍心否认。”
“陛下。”姬青桐还没说完,被姬珩打断,他语调冷凝,带着不允质疑的气势。
小青桐和季沁同时一个激灵,两人对视一眼,姬青桐鼓着腮帮子不敢说话了,季沁则垂下头继续冒汗。
姬珩面向季沁,眸色冷凝如雪,几乎要将人冻僵,他礼节性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季沁哪敢多说一个字,立刻摇头,捧上木椟中的金票,后趋退下。
姬珩微微抬了抬眼睛,手指拂过樽沿,不知在想些什么。
堂下顿时哗然。
第3章 失态
蛟血玉,顾名思义,是蛟血蕴养数百年而形成的玉石,其中蕴藏着这只蛟生前的些许妖力,佩戴在身上,可抵消一只成年大妖倾力一击,放入一条河系中,可保这条河道三百年平缓无患。
蛟族生活在黄河长江流域,跟龙很像,也可以行云布雨。民间传说虺千年为蛟,蛟五百年为龙,蛟一族潜在河流湖泊,在王气压制下,鲜少出来活动,然而一露脸就定然是洪水泛滥,万里泥泽。斩蛟一直是一项危险度极高的活动,若无浩荡王气镇压,斩杀过程中,一时不慎惹得它露出水面,引得洪水肆虐,当真是得不偿失。
所以蛟血玉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再看季沁呈上的那块玉石,色泽殷红,隐有淡色鳞纹,竟明显是一块蛟龙之血蕴养的上等蛟血玉,作用翻倍,价格可抵得一座小型城池!
堂下众人小声议论了一番,张祺更是瞠目结舌,他只听他哥哥说过季沁手里私房钱不少,若是能够榨出来,能保他们几辈子锦衣玉食,可却万万没想过,蛟血玉这种东西,她竟然能够这般送出,这是多大的底气?
季沁的胖胖的邻座扬眉问道:“大侄女,你这滑头劲头不亚于你那爹,临献礼前才把蛟血玉加入单中,生怕我辈窥得?”
这人名叫赵一鸣,早年和季沁的父亲在生意上有些过节,至今依旧老死不相往来,但是季沁和赵一鸣关系却特别好,两个人品性相似,很有共同语言,竟然成了忘年交。赵一鸣妻子去得早,家里美妾成群,却只有一个女儿,掌上明珠一般,可是女儿却不喜老父爱财爱色,与赵一鸣关系极差,连带着看季沁都非常不顺眼。
赵一鸣一口老血噎在喉咙里欲吐不吐,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
季沁倒是没有一点把一座小城池送出去的肉疼,依旧笑嘻嘻的,她打趣赵一鸣:“甭跟我说你喜欢谭然的画?”
谭然人称圣手,据说他画的美人可以从画中一跃而出,稽首作礼,踏云而去,所以谭然的所画的花鸟虫鱼从不点睛,他笔下的怪石修竹更因风骨独特颇受推崇,但是在拉低王朝审美平均线的土豪圈,他理所当然不受待见。
赵一鸣闻言,立刻压低声音抱怨:“我那闺女喜欢得紧,我哪敢说个丑字。”
“我家幽水也对他痴迷得不得了,我一说丑,她就委屈地对着我憋金豆豆,怂得我赶紧改口美美美,买买买。”季沁心有戚戚地点头。
“徐幽水还在你那?”赵一鸣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年初有人说在极北之地见过她。”
“幽水没去过极北,她整年都在帝都,你居然不知道?”季沁诧异地看他一眼。
赵一鸣摇头:“她一向深居浅出,帝都没几个人知道她行踪,即便知道也不敢扰她,谁嫌自己命长。”
“瞎扯个什么,幽水待人极好,温柔得能掐出来水了,她名声就是让你这种人给造的,我一提让她找个伴儿,她就抹眼泪说早就嫁不出去了。”季沁气得瞪了他一眼。
赵一鸣手指抖啊抖地指着季沁,最终还是翻了个大白眼,岔开话题:“对了,你这次去东海,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几片鲛人鳞。”
“你要那东西干嘛?”
“闺女年底出嫁,压箱底的。”
“你闺女看见你做皮草生意都三个月没搭理你,你给她鲛人鳞压箱底,不怕她跟你拼命?”季沁抬眼问道。
“拼命就拼命,那小没良心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要真依了她就让她带着几幅字画和笔墨纸砚出嫁,那我真该抹脖子上吊了。”
鲛人鳞虽然找起来困难,但是以赵一鸣的财力,费上一些力气还是可以弄到的。季沁知道这是赵一鸣在故意欠她一个人情,这样到时候她真的被张瑞逼得不堪忍耐,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手帮她。
季沁拱手谢过,将事情应了下来。
这时候,小女皇端着酒樽,起身总结陈词,给予在座众人厚望,无非是一片陈腔滥调,但是她年纪小,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特别舒服,众人竟然比往年听得要认真些。
姬青桐语罢,众人谢恩,姬珩便以陛下年幼为由,带着她离开了五福殿。
季沁感觉到姬珩路过她身边,衣袖带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
姬十六作为王室暗卫有些年头了,他人族血脉不纯,有一半的鹰妖血统,自出生就被丢弃,是姬珩看到之后,让人把他捡回来,后来他慢慢长大,模样半人半鹰,吓到不少人,自己也因此自闭,常常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姬珩亲自又去了极北一趟,俘获数只鹰妖,让他们教授姬十六控制身体的办法。在他眼里,姬珩对他恩同再造。
他挂在房檐上,确定小陛下睡着了,姬十六立刻朝宫外赶去,发现姬珩不在房间,鹰瞳向四周一扫,便朝兰圃的方向飞驰而去。
姬珩只穿了一身单薄的中衣,神色清冷的跻坐在竹亭里,不知想着什么心事,连衣袖被露水浸透都没有发觉。宫装婢子捧着外袍罩衫,站在远处候着,不敢近身伺候,周围没有掌灯,星河黯淡四垂,淡而飘渺的月光,像是一层白雾一样浮动着。
“殿下。”姬十六出声提醒。
姬珩睁开眼睛,神色淡而远:“青桐睡下了?”
“睡前闹着吃了两碗桂花甜羹,大太监怕她坏牙本不敢给她,她威胁吃了才肯睡下,还不许大太监告诉您。”
“下次拦下。”
“是。”
周遭又沉默下来,气氛像是浮在兰花上的月光般浓稠。
“季沁就是李言心,为何两年来一点消息都不曾探出?”他冷淡问了一句。
姬十六单膝跪下:“属下无能,自愿去邢房领罚。”
姬珩眸中翻滚着薄怒,闭眼遮掩下来:“罢了,她不愿被我找到而已,怨不得你。”
姬十六却垂着头,不愿抬起。他觉得姬珩陷得太深,情伤心肺,可是身为暗卫,不能劝谏自家主人,他斟酌片刻,说道:“季沁是累世豪门季家少主人,其母出身清郡李氏,家有幼弟,季沁为人肆意,纨绔,目无礼法,两年前她生了一场大病,日前才见起色。”
姬珩脸色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姬十六干咳一声:“原因不明,坊间传闻是她私自要和情郎定终身,结果被拆散,气得大病了一场。”
姬珩不再说话。
姬珩又问:“她身边幕僚是谁?”
姬珩本已平静的眸中顷刻怒气又起,如若滔天之势席卷,周遭空气都冷凝了几分:“立刻召谢沉峦见我。”
姬十六立刻如巨鹰一样后掠疾飞,转眼便不见行迹。
·
谢沉峦一身白衣,疾走过中庭,红色花树簌簌飘落,点在他乌发素衣之上。引路的宫装婢子趁着转弯的机会,悄悄偷看他一眼,立刻红着脸垂下了头。
兰圃竹亭中,姬珩披着外衫,他素来尚洁,谢沉峦却发现他衣袖被露水沾湿,衣襟被风吹得散乱,竟依旧不曾察觉。谢沉峦不由得心里一沉。早在姬十六查季沁底细的时候,他已经隐隐意识到一些事情,只是没想到这般严重,竟令姬珩如此失态。
疾趋两步,谢沉峦撩袍行礼:“殿下。”
“起身。”姬珩简洁说道,“速待人前往东台关,赶在季沁之前,封锁海眼。”
“是。”
“如遇徐幽水,就地斩杀。”
谢沉峦一惊:“徐幽水还活着,她不是早就因为背叛师门而被墨家处死了么?”他皱眉思索片刻,“您是怀疑,他和李言心的失踪有关系?”能够在暗卫两年的盘查之下抹去一个人所有痕迹,此等智谋,寻常人难以达到,如若真是徐幽水,倒是说的清楚了。
谢沉峦惊骇更甚,他垂下头,好一会儿不能出声。
姬珩出身极为尊贵。他是先女皇唯一的弟弟,皇室承载护国王气,子息单薄而且极易夭折。姬珩因为一直没有王气,被权臣厌弃,成年后被贬到不毛之地晋州,女皇懦弱,不敢多言,直至一再病危,才以女儿年幼,不能没有长辈照料为由,将姬珩接回。彼时姬珩已经彻底接收了晋州军,还有谢沉峦带回了失陷幽州的突骑兵和强弩兵,朝廷之中,无人再敢对他轻言。
谢沉峦沉默半响,谨慎开口道:“殿下需要见她一面吗,属下这就将她带过来?”
姬珩沉默片刻,冷硬道:“狼心狗肺,不见也罢。”
熟悉他秉性的谢沉峦忍了笑意,起身告退。
什么不见也罢,分明是在等小姑娘主动投怀送抱,结果什么都没等到,要恼羞成怒了呢。
听十六说,那小姑娘送了殿下一块谭然亲手雕刻的蛟血玉?大手笔啊,果然是王朝顶级土豪。这礼物砸下来,纵要泡他,他也半推半就地从了。
第4章 封海令
季沁拎着礼服繁重的裙摆,飞跃上自家马车,对着茶水咕噜噜猛灌了一会儿,才感觉又活了过来。
入口的茶水不烫不凉,像是算好了她这会儿会回来,放在那里备着。
马车里,徐幽水扶额叹息,“这是今年冬天北地的第一芽雪茶,看你这般牛饮,真如同嚼我心肝一般生疼。”
“北地雪茶?幽水若喜欢,我也在北地给你买个茶园子,咱自己种好不好?来年喝一半,丢一半。腻歪得看见它就心烦,再也不心疼。”季沁也不见怪,好声好气地说。
徐幽水掩唇垂眉笑了:“就你嘴甜。”她放下账簿,上前伺候季沁换下礼服,手指刚触上季沁袖子,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主母给你的血玉呢?”
徐幽水没理会她岔开话题的意图,垂下长睫,勾起唇角,眼中却没什么笑意:“我的姑娘果真是长情之人,重逢才见一面,就送了谭然亲手雕刻的蛟血玉。当真旧情未了?”
“咦?幽水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季沁眼神一闪,立刻决定装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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