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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味.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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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味》
作者:豆瓣君
文案:
人前是国贸CBD的金领才俊,人后是大杂院炸鱼铺的少当家,余味童鞋,你还真是鱼味无穷!
CP: 寸头痞子缺爱忠犬攻*金领闷骚味控翘臀受!
一个是少年老成,内心缺爱,只等叔受那盘菜;
一个是厌倦平凡,独守寂寞,惟缺攻君身上香;
微信小号披马互撩,天雷勾地火,一言不合终上车!
年下,年下,年下!
万年1V1,结局必须HE!
都市现耽轻松恋爱小甜文,《陪你倒数之左右手》中的傅冲会出来打酱油,至于林原君吗,肯定是打醋啦,吼吼!
内容标签:年下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业界精英
主角:余味,萧铮 ┃ 配角:路虎,林淡如,冯致远,叶超,贝克韩 ┃ 其它:年下
第1章
清晨六点。
“余味,起床了!”
六点五分。
“余味,起床候架了!”
六点十分。
“余味,再不起哀家可要恼啦!”
平均间隔五分钟的清脆叫声在清晨的卧室内响起,却被窗外滂沱的雨声掩盖了不少分贝,不过叫到最后一遍时床上的男人已经听在耳中,硬着头皮支起了身体,一边揉着酸胀的眼睛,一边朝那声音回道:“是,娘娘,小的这就起来,娘娘别生气!”
窗前架上的鹦鹉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开始低头衔弄自己漂亮的羽毛,不把床上那个尚有些混沌状态的男人放在眼里。
余味足足在床边坐了两分钟的时间,才感觉自己从半昏睡的状态中挣扎出来,窗外咆哮了一夜的雨声不仅没有减弱,相反有越来越猛的势头,他皱了皱眉毛,想起今天自己的车逢双限行,这样大的雨,出租车生意火得很,自己得抢出等车的时间才行。
刚站起身,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竟然是一卷卫生纸,还有几个乱七八糟的纸团,想起昨晚临睡时自己被邪魔入侵,千不该万不该地碰了电脑里的爱情动作小片片,到底破了功,否则也不至于现在困乏得让娘娘一连三道金牌宣自己起床。
没时间了,晚上再收拾吧。余味把纸团往边上踢了踢,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镜子里那个男人尽管顶着一头乱发、眨巴着两只熊猫眼,满脸的胡渣子,可是一副修长结实的身材,精致帅气的五官还是掩不住身为一个大帅哥的本质。
余味有些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和小腹,那里有他在健身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好不容易得来的数块肌肉,他朝镜中的自己端详片刻,忍不住回头对架上的鹦鹉故作悲伤地说,“娘娘,小生也算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才貌双全前突后翘,为啥是个养在深闺人未识,夜夜陪伴卫生纸的命呢?”
娘娘偏过头望天,余味只好收回哀怨的眼神,冲进浴间拾掇自己。
三分钟大小号完毕,三分钟冲了个澡,十分钟刷牙刮脸擦保养品,十分钟吹了个标致的发型,顾不上浴间里一片水湿狼籍,余味已经杀到大衣柜开始每天早晨最难的一段功课。
对于一个在北京金领云集、白领遍地的CBD开工的二十九岁的轻熟男,好吧,轻熟GAY来说,打理整齐时尚的发型、选出一身务必可以和模特相PK的装扮实在是余味每天早上最必不可少的功课。
目光在衣柜里无数件正式、半正式的衬衫西裤之间浏览、鉴别、挑选后,一件银灰色衬衫和烟灰色修身西裤上了余味的身。在穿上皮鞋之前,他在腕间和腋下轻轻喷上了一点男士香水,淡而清幽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架上的娘娘似乎知道这是他即将出门的最后程序,看了眼自己身前的食碗和水碗,大声的叫了出来“用膳!”
“娘娘息怒,我靠,我连自己都忘了喂,马上马上!”
余味手忙脚乱地给娘娘添上鸟粮和水,自己也顺手从冰箱中掏出一瓶酸奶和一块三文治,跑到门口换鞋。
娘娘喝了口水,似乎看了眼窗外的雨,忽然蹦出一句余味从前教过的诗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余味本来已经跑到了门外,被它一句惊醒梦中人,连忙探身从门口的架子上拿过雨伞,“谢娘娘提点!”
萧铮看着睡在床上的男生皱紧了眉头。
男生睡得方向和昨晚入睡时比几乎像练了一夜的乾坤大挪移,一丝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尖上,呼噜声简直可以赛过五级沙尘暴大风,半边身子被身下的凉席硌出一排花纹,两条结实的长腿好像穿了毛裤般毛发丛生。
萧铮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算了,随他去吧,饿死活该,反正也不可能饿死这个禽兽。
他今天已经定好了去应聘的公司面试,看这天气,出租不好打,得挤地铁去了。下了一夜扰人的雨,又把床让给了路虎,自己睡了不太舒服的地铺,早上的时候,萧铮还是在5点钟便准时起床了。
这是他雷打不动的晨运时间。
雨太大,出去跑步是不可能了,萧铮看了眼床上的路虎,先在锅里熬上粥,笼屉里热了一袋麦黄包,放上两个咸鸭蛋。简单活动下筋骨后,便开始对着悬挂在铁架子上的沙袋发力。
萧铮和路虎是大学一个宿舍的同学,也同时在上个月末在领毕业证的那天起便由在校生变成了失业者。
他们俩从进大学校门的第一天便迅速勾肩搭背,以其他人望尘莫及的速度变成了路虎口中的“铁子。”
也不奇怪,两个人都是来自东北沈阳,一样的人高马大、一样的直爽脾气、一样的各种球技傍身,在校园里也是一样等级的校草帅哥,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个人有这么多相似之处,又同班同寝,自然走得亲近。
不过有一点萧铮和路虎却是截然不同的,他是弯的,路虎却像是珠穆朗玛峰直出了天际。
所以大学四年间,路虎已经不知道向多少女孩送出了九十九朵红玫瑰,萧铮却有负于他外表给人又痞又酷的小浪子形象,从没有哪个女孩真正走进他的二亩三分自留地。
“你他妈是不是暗恋我啊?这么多追你的妞你不动,是不是在暗示你心里只有我啊?”路虎每次见萧铮拒绝掉一个校花级别的女孩后总会忍不住贫上两句,斯时,他喝着小啤酒,美滋滋地看着萧铮坐在宿舍的床上笨手笨脚钉衬衫的扣子,“别看路大爷又直又硬,为了你小萧萧,老子也是可以弯一回的!”
“去你妈的!老子就是真弯了,爷们儿都死绝了,也没你啥事儿!撩你的骚去得了。”萧铮一边把缝好的衬衫扔到床上,一边狠狠损了这个臭不要脸的一句。
他说的倒也是真的,虽然他弯得很彻底,但是对于路虎这个类型的男生,他确实没有什么兴趣。因为路虎在外在上就是另一个萧铮,他喜欢男人,并不代表自恋到喜欢上了自己。
那么自己究竟喜欢的是哪种类型的男人呢,萧铮感觉一时也说不上来,也许有一天遇到了,手心冒汗,心里面“呯呯”直跳的时候,就是那个人了吧?
打完沙袋,做了做伸展,萧铮在卫生间隔出的一小块地方冲了个澡。
路虎在他这混了三天,他已经憋了三天没打飞机了。地方太小,没有私密空间可言,唯一封闭的就是小洗手间,门还坏了,只拉了个布帘。想到路虎就在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一帘之隔,萧铮好几次伸向弟弟的手还是缩了回去。
以他现在的年纪和运动员一样强健的身体,三天没弄已经是萧铮从懂得这件事起最长的纪录了。热水刚一冲到身上,温热的触感便让肌肤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爽。一秒钟不到,他已经立起了旗杆。
他大爷的,趁这傻子睡得像头猪一样,赶快来一发吧,要不然再熬下去,真怕这死猪头在自己眼里都变成了美娇娥,那可就糟了大天了。
刚刚体会到自己右手神奇功效的萧铮还没来得急爽上一分钟,“快点洗啊,老子肚子疼得要爆炸啦!”
路虎捂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来,一张帅气的脸扭曲得变了形。
“操你大爷的!”萧铮气急败坏地在心里狠狠骂了他一句,无奈地松开了手,加快了冲洗速度,希望自己的旗帜赶紧降下来,他太了解路虎了,这小子没那么多讲究,憋不住了冲进来分分钟的事儿。
果然,帘子被“啪”地扯开了,路虎捂着肚子钻进来,一屁股坐到马桶上,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萧铮,露出了无耻的笑容,“小萧萧,我跟你这儿三天,你是不是没整上事儿啊,这看见老子你昨还有反应了呢,嘿嘿,用不用路大爷出手帮帮你啊!”
萧铮扯起的旗刚降了一半,见他冲进来忙转过身,到底还是让他瞄了去,“滚你丫的,蹲你的坑得了。”
他关了水龙头,扯了浴巾裹住身体,“你今儿个还去找房吗?这么大雨。”
“看看吧,雨要停了就出去,雨要不停就在家打打枪,你能憋着我可憋不了,我怕憋大了再把院里的母狗给办了。”路虎一边看着萧铮吹头发一边和他臭贫。
“美得你,好像人家那狗能看上你似的,我弄粥了,一会儿你也吃点,记得完事把碗刷了啊。”萧铮是短短的寸头,吹干就行,三两下就弄好了自己。
他盛出一碗熬好的粥,拣了几个麦黄包,就着咸鸭蛋和泡菜不急不慌地吃了起来。
余味是打车软件和真人都使足了力气,硬是半个小时没打上车。大雨似乎减到了中雨,可是风却神奇地不朝一个固定的方向刮,余味感觉自己的伞不管朝哪个方向遮挡,雨水保管从其他方向吹到伞下来,不一会儿,衬衫和西裤都浸上了雨雾,慢慢贴到皮肤上,说不出的粘湿。
他看了看手表,算了,还是挤地铁吧,否则必迟到无疑。
他所住的小区金晖嘉园位置在西直门金融街附近,是三环内比较高端的社区之一。从西直门到国贸要坐四号线再从西单转一号线,等余味杀进地铁站,才发现自己恐怕是遇到了北京工作日加大雨天有名的地铁早高峰。
好久没挤地铁了,余味感觉自己似乎丧失了少年时高超的钻空技巧,又或者是年纪渐长,矜持多了些,虽然挤在一堆形形色色的肉身中,被天南地北各种腔调冲击着自己的耳膜,看起来却也能做到处之泰然,安之若素。
只是,随着人越挤越多,余味感觉呼吸慢慢有些不畅起来,心口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憋闷。他自己知道这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这空气中各种各样的气味组合到一起,让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是的,余味发现自己从少年时代的某一个日子起,似乎突然患上了一个奇怪的毛病,就是受不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尤其那些味道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更是会要了他的命。
就像现在,身旁不知道哪位先生嘴里喷出的浓浓隔夜酒气、身后某位一分钟之内吃完三个韭菜馅包子的大姐打的饱嗝,又混进了不知道哪个地方慢慢飘来的一股腋下之风,几乎就要让他立即双手作揖,求各位大人让出一条血路,小的要滚下车去。
好在换乘的西单站终于到了,余味跌跌撞撞地从那股将自己彻底击败的味道中落荒而逃。
看看时间还好,他特意放空了一班车,在站台平缓了一下呼吸。下一班车来了,依然是万头攒动,蜂拥而入,余味被人流冲进了车厢中间,到国贸还有七站,希望这回老天爷眷顾一下自己吧。
他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拎着雨伞。方才挤了几站,身上的潮湿稍稍下去些,但修身的西裤基本还是伏贴地粘在腿上,显出了他修长的大腿轮廓和饱满的臀部线条。
于是萧铮在一个身穿短裙双手护胸的警惕少女和余味强健帅气的背影间犹豫了半秒钟不到,迅速选择将自己的身体整个贴向了余味的后身。
这选择不是他想对一个男人干什么而做出的,而是身后强大的人流爆发出的洪荒之力推动着他不得不向前挤。当然,这股洪荒之力同样从余味的身前袭来,让他没有任何办法的向后面挤去,直到他的后面与他的前面完美而严谨地契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可以移动的时候,两股力量终于汇合,密不透风的车厢里也保持了一瞬间的动态平衡。
萧铮发现自己的身体非常精准地把身前这个男人完整地包裹在自己的怀里。以自己188公分的身高来说,身前的男人至少也有185公分以上。从自己目光所在之处看去,能看到他乌黑有型的头发和光滑细致的脖颈,结实的身体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后背紧紧贴着自己的前胸,能够感觉得到成年男子特有的厚度和热度。
男人的脸偶尔微微偏一下,映进萧铮眼中的是一个有些模糊却能看出相当帅气的气质型脸庞。男人的身上被雨水淋得半湿,和自己贴得太近,竟然蒸腾出一丝淡淡的热气,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萧铮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呯呯”地跳个不住。
天安门西到了,没有几个下车的,竟然又挤上了不少外地游客样貌的乘客,人流又不由自主地涌动起来,萧铮发觉自己一下子懵住了。
身前的男人大概被人流向后挤了一下,整个身体几乎全部贴在了自己身上他浑圆饱满的臀部在自己的下身轻轻游移,又似乎在人流中不受控制地来回摩擦着,薄薄的布料被雨水打湿后几乎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男人肉体的热度与臀缝的尝试都被萧铮在一刹那便支起了帐篷。
这简直是他二十二岁的人生里最尴尬的事了。一瞬间,地铁色狼、地铁痴汉等常在热点新闻中见到的词汇“唰唰”地在他脑海中闪现。尤其可怕的是,让自己有反应的还是一个男人!要是这身前的男人忽然喊出一声“耍流氓啦!”那画面太美他根本不敢想象。
萧铮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在开始往外冒汗,但是连续三天没有整事儿的那个地方却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根本没有任何要降旗的可能。
一阵恍惚中,萧铮感觉身前的男人似乎不仅没有躲开自己,反而在不经意间加大了对自己的摩擦力度,他感觉有一股滚热的血猛地冲到了头顶,一刹那,男人凶猛的欲望战胜了其他所有的想法,密不透风的人墙阻挡了周围人的目光,萧铮抓着扶栏的手有些紧张的颤栗,他微微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昂扬借着车厢来回的轻摆狠狠地在身前男人的缝隙中摩擦起来。
第2章
余味在西单站上车后便被人流挤到了车厢的中部。
反正还有七站地,不着急下车,在中间挤着总比在车门口来回避让好一点。他刚想把公文包和雨伞弄到一只手上,好伸手抓个扶手站稳,一股汹涌的人流从两边的门口朝中间冲来,身前一个丰满无比的少妇几乎以张牙舞爪之态给了余味一个春风扑面,他下意识把公文包和雨伞护在身前,整个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靠在了身后一个人的怀里。
确切地说,他应该是被一个比自己186公分还要高的男人搂在了怀里。
余味很想马上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将自己的身体从身后男人的怀中直起,找个扶手之类的东西抓一下,可是瞬间启动的列车、密实的人群、身前少妇雪白的胸脯都让他忽然之间找不到一个正确的行动方向,似乎只有老老实实地靠在身后男人的怀里才是他现在的最佳选择。
随着车厢的微微晃动,余味感觉自己由于潮湿而几乎线条毕现的臀部似乎正和身后男子下身的雄伟完美地契合在一起。而且,大概是因为无意中摩擦的原因,他惊讶地发现,身后那个高个子男人的那里,硬了!
余味觉得自己二十九岁的人生小河沟里,此时此刻的情景只能用“我勒个大擦”来形容。
列车在慢慢晃动中飞速前行,身后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尴尬,轻轻动了动身体,可是不动还好,这一动,那个强悍的东西几乎整个嵌入了余味的臀缝之中。
在那一瞬间,余味感觉自己好像猛地穿越到了一块菜地,周围的人和物好像都变成了土豆茄子,在身边飞来飞去,唯一让自己保持稳定的支点,是一根巨大的黄瓜。
在这大雨飘摇的京都清晨,在长安街地表深处轰隆隆的列车上,他模糊地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下了一个古怪的咒,理智和清醒都在那根黄瓜的侵入下化为了乌有。
在恍恍惚惚之间,余味感觉身后的男人似乎出了好多的汗。
那汗水从他的前胸慢慢渗出,直渗进自己的后背上,带着青年男子身体的热度。男生身上带着早上洗过澡特有的清新体香,夹杂着汗水中散发的雄性麝香味道,让余味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催了眠。
好像有个声音在悄悄对自己说,“这个男人身体散发的味道,不正是你无数次幻想和渴望过的那一个吗?”
他不再想去抓什么扶手,而是放松了自己,将身体完全贴靠在身后男人的身上,并且在四周密不透风的人体盾牌掩护下,用自己坚实的臀瓣用力去摩擦男人的昂扬。车厢在飞驰中微微晃动,余味感觉自己被一种销魂的感觉带进了一个既充满羞耻却又近似疯狂的境地。自己肉体的柔软与身后男人的坚硬整合出的快感像满月下的海潮一样汹涌,余味紧紧抱住了公文包和雨伞,用它们去挡住自己身前已经失去控制的小小余。
地铁在风驰电掣中一连经过了三个站点,每次停在一个站点的片刻时间里,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便会心有灵犀地减弱摩擦的幅度,改为肉眼完全无法感知的、有如纳米般细微的厮磨。那种几乎完全靠皮肤与神经才能感觉到的触碰虽然没有列车开动时摩擦得凶猛,却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惊人快感。
列车在到达建国门站时明显地晃动了一下,车厢内的人群像波浪一样从东向西摇摆着,不少人都挤靠在他人的身上,大概有人被踩了脚,发出吃痛的叫嚷。
在那身体失衡的刹那,萧铮感觉自己的头皮忽地一麻,腰间一酸,一声闷哼无法自抑地从胸腔中冲出喉咙。他被自己的突发状况彻底吓到了,下意识将身体在身前的人身上用力顶住,不敢放开。
余味在那一刻猛地睁大了眼睛,向前绷直了身体,身后的男人却死死地跟着顶了过来,好像害怕两个人身体分开后出现可怕的泄露。
他们俩都被那根黄瓜没能控制住的瓜汁彻底惊住了,一时间目瞪口呆,无地自容,继而像是被人追赶的窃贼一样分别从两个门挤下了地铁。
他们谁都没敢抬头,余味的公文包被他背着手挡在臀部上,下了车便往洗手间跑去。萧铮也用公文包挡在身前,好不容易从几个大妈身边挤下了车,四下看了看,便也朝洗手间方向狂奔。
一个刚要上车却被萧铮挤到一边的半大少年看着他高大却异常快速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悻悻地说道,“干嘛呀这是,录奔跑的兄弟呢您!”
萧铮跑进洗手间的时候,余味已经跑进了一个隔板里锁上了门。他推开另一个空着的位置,赶紧钻了进去,翻出纸巾用力擦拭起来。
萧铮知道刚才那个男人就在一壁之隔,应该也在狼狈地擦着裤子,他感觉这情景简直可以算是一场灾难,自己马上要到应聘的公司面试,而现在裤裆的部位却是一片狼籍。万幸是个大雨天,自己一身的水湿,估计不会有人会把目光集中在那个位置。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隔壁隐约有一些细微的声音,不是很清楚。萧铮感觉自己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他咬了咬牙,决定出去等他,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因为这个看起来年纪比自己大一些的男人,是他的菜,是能让他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的菜,他想吃的菜。
没错,萧铮同学是个喜欢轻熟男的纯一,而且喜欢的那种轻熟度一定要像高级餐厅的牛排,多一分嫌硬,少一分嫌嫩,而这个男人,熟得刚刚好。
萧铮刚要推门,便听到呼啦啦进来了一群来方便的人。他犹豫了一下,决定等这些人出去再开门。他从包里掏出烟和火机,抽出一根点上,几口烟下肚,他才真正稳住了一直有些慌乱的心神。
那些人出去了,洗手间又变得安静下来。萧铮推开门,隔壁的门半开着,却早已空无一人。
他三两步从洗手间跑了出来,东来西往的地下列车在站台上扔下一群又一群的男男女女,熙来熙往的人流如水般穿梭往返,他的目光被汹涌的人潮撞击得支离破碎,那一刻,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在萧铮的心头浮起。
他知道,在这都市的茫茫人海里,哪怕前一秒钟两个身体还近在咫尺,下一秒后便已是各在天涯。
萧铮低下头看了看西裤上擦得半干的污痕,苦笑了一下,憋了三天的量能不可小觑,想来那个男人一定也恼火的够呛,可惜,连声道歉都说不上了。前往国贸方向的列车驶来了,萧铮扔掉手中的烟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匆匆挤进了车厢。
“余总早!”
“早。”
“早啊余味!”
“早。”
“小余昨晚干嘛去了,这么没精神?”
“早。”
余味和办公楼里遇到的各级同事机械地点头示意,一张俊脸上只写着两个大写的“懵逼。”
从剩下的几站地铁到公司的电梯,再到往办公室的短短的几步路上,他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虽说春心荡漾时自己也会在娘娘的白眼下对着镜子偷偷检阅自己的翘臀,在内裤前面塞上两只袜子,在镜子里摆摆内裤模特的造型。但是苍天在上,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让自己的臀部成为网红的念头。
好在办公室里放有一套备用的西装,余味锁好门,三两下脱下外裤,换上备用的西装裤。脱下的裤子摊在桌子上,那个位置虽然用纸巾擦拭了半天,却还是有着一大片明显的污渍,余味瞬间便红了脸。
一阵狂野的电话铃声在办公桌上炸响,没有再给他回味方才经历的机会。
电话是余味所在投审部的经理打来的,经理姓宫,大家私下都叫他老公。老宫要去一家大客户那里沟通下半年的业务规划,自然要带上他这个主抓投审的业务副总。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脏裤子,眉毛拧成了天津大麻花,三下五除二将它折叠起来,塞在了公文包里。
对方的老板和公司这边一位大股东尚猛的交情很不错,亲自听取了他们的投资计划。在听完了老宫的官方吹嘘和余味简洁却直捣花心的投资分析后,不仅非常感兴趣,还直接找来公司的有关人员开了个小型的研析会。
中午两人就在对方公司一起吃了工作餐,下午接着分析。这一番折腾下来,等余味舒着长气坐到出租车上时,已经是快六点钟了。
老宫家里有事,婉拒了对方的饭局,余味自然是顺水推舟,他早就恨不得马上能回到家,痛痛快快的冲个热水澡。早上那男人出的黄瓜汁多的惊人,自己不仅外裤脏了,连里面的内裤都湿了一片,让他一整天都感觉身体后面粘粘的,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雨后的北京空气中透着难得的清爽,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树木青草的香味。余味快速浏览着公司员工私底下自建的微信群,看看这大半天公司里有没有什么热点八卦。
这个群基本上都是公司里的小透明,更高层级的大咖都被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给自动屏蔽掉了。级别高一些的倒也有几个,基本都是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的类型。
余味被拉进群的主要原因是广大小透明小粉红强烈要求公司的男神进群来提升群里颜值的平均值。毕竟他的帅脸和模特身材一直是公司女生的精神寄托。何况余男神乍看高冷,实则呆萌,偶尔在群里冒个泡总能给大家带来惊喜,节假日还能欺负他发个红包。
看时间将近11点时群里爆出了一个新话题,今天公司面试了几个新人,最后被留下来的是一位刚出校门的本科生。话题很快集中到一个焦点上,负责面试的人力部女经理乔雅思为什么会留下这个只有本科学历的男生?
群里在下午三点半左右爆出了这个问题的群众解答,一、这个男生非常爷们儿非常帅。二、男生简历上的身高竟然有188公分,比公司目前第一高度余味余男神还高上两公分。
有人随后总结发问,有这两点后,还需要第三点吗?
后面是一连串的不需要、不需要加1、加2……加10086。
有人@了余味,是他一个部门的下属和半个隐形闺蜜丁家倩,“终于有人比您还高了哈哈!”
余味皱起了眉头,哈哈个屁啊,高就高呗,老子还不稀罕这个第一高度的破名头呢,弄得公司里一有什么登高望远的事儿,就会有人想起自己来,这回可省了。
想到这个新人比自己高了两公分,余味忽然停下了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脑海里浮现出地铁上那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个比自己略高,身体非常强壮的男人。
余味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早晨那一幕即便在繁忙的工作中也偶尔会偷偷溜进他的脑袋,虽然他没有清楚地看清那个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但也在眼角扫到了一个帅气的轮廓。
不过就算那个男人又高又帅,身上的味道又正是自己的大爱,又能怎么样呢?人海茫茫,擦肩而过,也不过是给自己夜里的右手多了一个更具体更刺激的想象罢了!
第3章
路虎在右安门玉林里小区租了一个小一居,萧铮帮他安顿好回到菜市口西砖胡同时已经快五点钟了,他看着不远处院门口的老槐树,有些快意地吹了声口哨。
今天早上地铁那一炮虽然尴尬到了极点,可是之后萧小爷却像被这发炮火轰的开了挂,诸事顺遂。
投融资公司的面试时他是最后一位,那位人力部的女负责人和手下的两位美女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极力遮挡的裆部,而是眼带桃花的在他的脸和大长腿上悄悄游移。
虽然和其他几个竟争对手相比,他的本科学历不占优势,但专业却十分对口。萧铮看出那位姓乔的经理脸上有些犹豫,她手下那个不断偷瞄自己的女孩子看着萧铮投的简历,忽然轻轻说了句,“和投审部余总一个大学的呢”,萧铮看到那位乔总眼睛亮了一下,“那专业素质就差不到哪去!”
他心里一喜,感激地朝那个女孩看了一眼,心里暗暗道“自己要是面试成功,这个女孩和那个算是学长的什么余总也算是自己的贵人了。”
还真是贵人!
十点面试结束,十一点萧铮刚回到大院租的厢房时,就接到了应聘公司人力部的电话,通知他被录用了。
他兴奋地揍了身前的路虎一拳,“面试过了!你哥我现在跟你这盲流不一样了,俺也是有工作证的人了!”
路虎揉揉被他揍的生疼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我说你丫确定面试的是投资公司?”
路虎眯缝着眼睛凑到他身前,猛地伸手在他裤裆上捞了一把,“我咋感觉你是去夜总会面试的男公关呢!你丫自己看看,这下面都特么挂浆了,小萧萧,跟大爷说实话,你是不是让人摸了下面才签了合同的?”
“操~你大爷!”萧铮抬腿踢他,路虎也不躲开,任他踹了两脚。
“萧爷都是有工作证的人了,今天是不是也请我这无业游民打打牙祭,来顿便宜坊、东来顺啥的啊?”路虎看萧铮背对着自己换下面试的衣服,又在屋角的小衣厨里找出内裤进了洗手间。
“你丫找抽呢?我那是洒上饮料了,想什么呢一天天的,你那脑仁儿除了耍流氓还能有点别的不?怕被爆菊啊?那还不撒冷儿去找房子,还有空搁这儿臭贫!”
看见萧铮换上了上运动背心和大裤衩儿,路虎急忙扯着嗓子喊,“别急着换啊,等咱们吃完大饭店再换呗!”
“兵马街,‘小肠陈’和‘余炸鱼’任你选,爱去不去!”萧铮把脏裤子和内裤泡在水盆里,推开房门朝路虎摆头示意他出来。
路虎急忙踩上拖鞋,迈着长腿跟着萧铮往外走,“老萧你这就不对了啊,咱俩谁跟谁啊,你是隐形壕这件事儿我可一直守口如瓶帮你守着,要不学校那帮狼还不得吃了你啊!股票赚了那么多,又有了工作,一顿臭炸鱼就想糊弄我啊?也太抠门了吧!再说了,我就弄不明白你,攒那么多钱,住破胡同大杂院还不算,那臭炸鱼有那么好吃吗?三天两头往那跑!”
“嘿!还真让你说对了,小爷我就得意那臭炸鱼的味儿,怎么着吧?你要不去,出门右拐,法源寺中午要开斋了,你赶紧的,小爷我恕不远送!”
萧铮长腿一支,胳膊往胸前一抱,寸头下的帅脸痞气冲天。
“余炸鱼”离“小肠陈”有点距离,将近在兵马街的尾巴根儿上。小小一间门脸,外间八张桌子,里间除了通常灶台,还有一口大油锅,“滋滋”地冒着热油烟,锅里正炸着一条条店家秘料腌制好的小黄鱼。
店面不大,除了炸黄鱼是特色外,还有一些炸串和老北京家常吃食,整个店算上老板、老板娘一共不过五个人手,客人却不少,除了左右胡同里的街坊老客,还有一些游客和像萧铮这样的回头客。
老板娘见他俩熟面孔进来,脸上的笑容像绽开了一朵大白菊。“瞧这俩小子的大个,真遭人待见,小哥俩儿今儿个想吃点什么啊?”
“三天没见,大姨您又白了。”路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等萧铮开口,已经报上了菜名,“炸鱼套饭两份,炸串每样10个,带鱼饼子一锅出,啤酒越凉越好,先来6个。”
萧铮瞪了他一眼,“吃大户呢是吧?撑死你丫的。”
老板娘记下单子递给后面,转身拎了啤酒过去,一人面前给摆上三瓶,看了眼别桌的顾客,压低了声音说,“给你们俩加盘炸鹌鹑,私房菜。”
萧铮点点头,路虎嘴咧得老大,两个人都用表情对老板娘的厚爱表示了感谢。
老板娘看看萧铮,又看看路虎,回头对一中年服务员说道,“这俩小子是真能吃,长得也真虎实,不像俺家那条臭鱼,成天价儿吃得还没他养的那只鸟多,要不是我这遗传基因好,真不知道咋能长到186。”
“大姐,人家臭鱼那是在保持体型好吧,你没看上次他来店里那回,吃饭的小姑娘都跟见了名模似的,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咱臭鱼看,还有拿手机偷拍的呢!对了大姐,话说臭鱼有日子没来了吧,我都有点想这小子了。”服务员是个跟老板娘年纪相仿的大妈,手脚麻利,嘴口也便利得很。
“哎,我这当妈的都见不到他的影儿,一打电话就是忙忙忙,不是在外地出差就是在单位加班,你说他住的地儿离咱这儿才多远啊,我愣是小一个月没见着人影儿。”老板娘一边说一边帮服务员给萧铮和路虎上了菜。
两个人开始埋头对着炸鱼运劲儿,筷子抡得飞快。店门口传来一片笑骂声,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进了店。
三个人都是剃得铁青的头皮,偏偏在头顶留下一小撮,看着活像扣了个茶壶的壶盖。背心裤衩大拖鞋,身上露出肉的地方全是花花绿绿的刺青,有两个脖子上带着不知真假的金色大粗链子,一步三摇。
老板娘走过去递菜谱,一个三角眼一脸横肉的男人抬了下眼皮,“你这屁大点儿的地方还整个鸡8毛菜谱啊,把那几样炸的一样来二十,一箱啤酒,再来两个口杯,老二你是不是不喝白的,别鸡8光玩手机,说话!”
老板娘讪讪地把菜谱收了回来,嘴里小声滴沽了两句,告诉后厨这桌客人要的东西,另一桌的萧铮和路虎对了个眼神,路虎看到萧铮眼睛里有股火苗闪了一下。
两个人要的东西快吃完了,老板娘送的炸鹌鹑味道十分特别,两个人啃得津津有味。那三个男人喝得热火朝天,都脱掉了背心,露出一身的纹身,骂骂咧咧,连吵带闹,引得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萧铮偏过头看了那三个人一眼,眉毛拧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小票,打算掏钱。
“呯”地一声巨响从那三个人的桌上传过来,吓了店里所有人一跳。一个雪白的瓷盘已经在地上四分五裂,那个三角眼打着饱嗝站起身,“你大爷的!老板娘你给我过来,这些串都他妈臭了你还拿出来卖,开黑店啊你!”
“敢情你是老板呗,啥意思?啥叫臭了绝不可能?你的意思是我们兄弟跟你在这扒瞎呢?老店昨了?我看你这就是个老黑店!”三角眼拿眼睛瞄了下他两个兄弟,那两个混混立刻捂着肚子“唉哟唉哟”地叫唤起来。
“看见没!看见没!还他妈嘴硬呢,这都要吃出人命了,还敢说你那肉没事?操你大爷的!”三角眼胳膊一扫,几个盘子又在地上蹦开了花,“你是老板,她是老板娘,是不是?现在我俩兄弟在你这店吃出毛病了,你们两口子说说该怎么办吧。”
老板和老板娘对视了一眼,知道今天这是遇上碰饭瓷的了。两口子知道这些人胡搅蛮缠,混吃诈喝,蛮不讲理,专欺负老实人,怕的是更横更硬的主儿。可是自己店里这几个人都是中老年妇男妇女了,想跟他们来硬的也没有底气。要是报警倒能解一时之急,可是这种绿豆蝇一样恶心的家伙要是吃了片警一回亏,按他们那德性,可以怕狠的怕不要命的,却专和敢报警的对着干,日后像狗皮膏药一样折磨你。
两个人正想着看来今儿个得破点财委曲求全了,却看见一边的萧铮慢悠悠站了起来,“干妈,上后面给我烧一大壶开水去,你干儿子我今儿个手有点痒,我倒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敢熊到我干爹干妈头上,我他妈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他左手握着一个啤酒瓶子,朝身前一伸,右手一运劲,“咔”地一声将瓶嘴儿硬是打了下来,露出尖利的碴口,“愣着干嘛,烧水去呀干妈,一会儿满地都是血,烧点儿热水好留着擦地!”
另一边的路虎也冷着脸站了起来,手里一上一下地掂着两个酒瓶子,两个差不多都188公分的大个子这么铁青着脸一站,活像两尊黑铁塔。
三角眼三个人被这两个人高马大一脸痞气的小伙子吓愣了,尤其是萧铮那一手人肉断酒瓶的硬功夫和他眼睛里的那股狠劲儿让三角眼心里直发毛,一时间有点进退两难。
老板娘反应倒是快,“哎呀我的干儿子,可不敢让你俩动手,上次那几个骨折的还没好利索,你们可别给我添乱了,这几位兄弟肯定是误会,咱这老店不可能有卫生和质量问题,是不是之前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既然在咱店发了病,你们就去附近医院看一看,有了事医药费大姐全包了。”
老板娘把这带着台阶的话递出来,三角眼立刻便借坡下了驴,“好!我们哥仨这就去医院,没事就算了,有事再回来跟你们算账!”
三个人外厉内荏地撑着声势就想往店外走,萧铮嘴角冷笑了一下,“看病是看病,吃饭是吃饭,砸东西是砸东西,给钱!”他从嗓子眼里发出的这一句声音不大,却把那三个混混吓了一跳,被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大小伙子完全给震住了,三角眼有些怯意的眼神瞄了萧铮一眼,把钱交给了老板娘,拿着零钱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的走了。
“我的小萧萧,你刚才那手硬活太他妈帅了,简直了,牛掰!”看见那几个混混离开,路虎从萧铮手里拿过那个全是碴口的酒瓶打量着,嘴里“啧啧”称叹。
店老板姓余,这会儿敢紧给两个人递上了烟泡,连声感谢他们仗义勇为。老板娘用喜爱的目光拍着萧铮的肩膀,“这帮小地痞最怕遇见硬的,今天你们俩是帮了你大姨和姨夫的大忙了,唉,你说这要真是我干儿子该多好!哈哈,不管昨说,你们都听着,以后俩大侄儿来了必须免单,是不是老余?”
余老板连声应承,萧铮却赶紧摇了摇头,“大姨,姨父,你们要是这样那就是变相不让我们来了,我是特好你们家炸鱼这口儿,真那样我来不了可闹死中国心了,您二位要真关照我们,以后来了给加个硬菜,我就来!”
第4章
刚才吃饭时中介给陆虎打来了电话,右安门玉林里有个小一居塔楼空了出来,问他有没有兴趣。那地方交通也算方便,离萧铮这边也不算远,路虎当时便答应过去看看。
两个人离开了“余炸鱼”,上了辆出租,路虎看了萧铮一眼,“我说老萧,我真没想到你今天能有这一出,牛逼是真牛逼,不过不太像你平时的路子啊。”
萧铮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目光飘向了窗外。那一刻,他好像在路边看到了当年摆着杂货摊的自己,那个十四五岁的青葱少年,一脸的血痕,却用倔犟的拳头和欺行覇市的流氓狠狠地撕扯着,踢打着。
玉林里的房子不错,干净齐整,路虎一下子就相中了。等陪他看完房子,弄好协议,拿了钥匙,两个人把路虎连人带东西都送过去后,一个下午也过去了。
看着萧铮要走,路虎故作悲伤地擦擦眼,“就这么把伦家踢出来了,小萧萧你是多想一个人在家打飞机啊!”
“好吧,既然这么舍不得小爷,就把菊花洗洗干净,跟小爷回去,今晚我好好宠幸宠幸你!”萧铮叼着烟朝路虎抛出一个飞眼。
路虎做了个狂吐的表情,一把关上了门。
看到大院门口的老槐树,萧铮放慢了脚步,掏出一根烟来。他用一种近乎亲呢的眼神打量着这座胡同深处沧桑破旧的老院子,倒像是在看一位颇有些故事的老人。
他搬到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在大院住就是有这个好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出来进去绕不过院里的天井,也绕不开或好奇或热心的眼神。
萧铮想起路虎说想不明白自己为啥愿意住在这种条件极差的大杂院,他吐出一个烟圈,苦笑了一下。路虎当然不会明白,因为他打小生活在环境优美,设施齐全的高档小区里,楼上楼下,电梯电话,抽水马桶自来水,对他来说就跟张嘴就有空气吸那么自然。这边毕业说想留北京发展一段,那边家里已经张罗要想办法变通着买小公寓了。
而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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