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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穴居生活.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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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下班的广播,没有车辆,没有声音。
梧桐树叶黄了,开始掉落,平时黄昏的时候到梧桐树下摆菜卖的人也没有了影子,一地被人践踏碎了的黄叶。
这个季节是无风的,树叶离了枝干打着旋安静落下,左边的老居民楼只有三层高,窗户小小的,黑黑的,夕阳的余晖也照不进去。
张恕小跑着路过这里,才发现以前那些打孩子、炒菜的声音有多亲切,忙加紧了步子。
这一段一百多米并不长的梧桐路,右边是厂里老协,那红漆斑驳的两扇木门也锁了起来,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提着鸟笼,捧着象棋围棋的老人们进出。
看白天中心街上那样子,国家是在另外的地方重新安置了这个工厂,好比以前把它从东北的什么地方搬到这里来,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搬回来了,徒留下一座空空的厂区。
张恕跑得急,看到医院大门关着,直接绕到后院,熟门熟路地扒门框上面翻进去。
他个头不高,又是个“练家子”,厂医院这种老式的“东方红”木楼,门上都带一个窗,玻璃早烂了,一直没修,他在砂石柱子上踩一脚,手一抓,轻轻松松翻进去。
动作太快,没留意到门边的一扇窗户上有一串喷溅的血迹。
白加黑、泻立停、诺氟沙星?干什么用的?
值班室的药架子上面没有太多药,张恕从抽屉找到个塑料袋,捡着架上的药扔进袋子里。
阿莫西林?好像也是常见的药。
张恕晃晃盒子,这是开过的,里边只有一板药片,随手也扔了进去,塑料袋“唰唰”响。
突然后颈子风过,张恕回头看了看,值班室的门他没关起来,外头走廊光线昏茫,医院前后门应该还是关着的,哪来的风?
东方红的老楼过道全是内走道,两边都有房间,采光都不怎么样,看过去时比值班室这边要暗得多,楼梯窗户透进来的几缕阳光照射之外,张恕得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
所有病房的门都关着,被磨得发亮的水泥地面上有几片黑色的东西。
整间医院静悄悄的。
张恕回到值班室,放扫帚时突然看见值班医生的办公桌后有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人!
扫帚头立即指过去,没打到已经停了下来。
张恕松了口气,镜子里眉毛黑浓,像两片鸦羽一样的半大小子也松了口气。
张恕对自己笑笑,镜子里的人眼睛弯弯,傻乎乎的,还像个初中生。
张恕吸吸鼻子放下扫帚,不敢再耽误了,这次连架子上的药看都不看,抓了就扔进袋子里去,有些盒子太轻,打开一看,只有两片,他也装上了。
装完了,又把办公桌里的纱布、胶布什么的一股脑提上,小有成就感地准备杀向值班室对面的小卖部。
以后要是医院的人回来,好玩了,遭贼了~
不提防,竟然刚出值班室的门就把一个人给撞倒在地上,张恕自己屁事没有,就是懵了。
前后门都锁着,难不成真被他碰上贼了?
还没等张恕想个什么理由出来,地上那人面朝下,“哇”一声吐出一滩黑色的东西,顿时一股恶臭熏得张恕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他用提着塑料袋的手捂着鼻子,另一手去拉那人:“你没事吧?是不是病了才扒进来找药的?”
对方的身体死沉死沉的,哼哧着一些听不清意义的话,两只手抓住张恕的肩,猛地抬起头。
血红的眼睛,灰白的皮肤,还有张恕刚刚摸到的,冰冷的体温!
最关键的是,张恕认得这个人!
这是医院管儿科的张医生,似乎跟张恕家有点远亲关系,浮肿的面目走形得厉害,可那副黑框眼镜还歪歪扭扭地架在鼻梁上。
突然张恕头顶的虚空出现几道交错的光,像是什么图形,只是此刻的张恕完全注意不到。
就在张医生的牙齿离他的脖子只有一、两厘米的时候,张恕习武的优势体现了出来,几乎是本能地从惧怕到僵硬的情况下恢复了神智,一个右侧肘击打中张医生下颌,张医生下巴脱臼,正常人的话,肯定痛得抱着下巴叫唤了,可是张医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双手仍死死抓着张恕,头一歪之后又想来咬!
——丧尸!
此刻张恕已经彻底明白了,电影上拍的“行尸”、“活死人”已经比史上任何预言都准确地变成了现实!
张恕缩肩后翻,外衣被扯下来时,脚背踢中张医生合不上的下巴,一声骨裂的脆响,张医生抓着张恕的外衣倒出去。
张恕捡起装了药的塑料袋刚要跑,眼前亮光一闪,腰侧火烧火燎地痛一下。
张恕来不及去看身上怎么回事,急忙赶在张医生坐起来前跳出值班室,头也不回地冲到楼梯旁的门下,脚在墙上一踮,身体一横,胳膊刮过门框,越了出去。
到了外面一个后空翻落地,转身就跑。
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就只有张医生那双红红的眼睛。
张恕一直跑,没敢停下来,甚至没敢回头看一眼,跑过满地的梧桐叶,差点滑倒,手在地上一撑,接着跑下去。
谢高文站在后门口的水泥墩子旁,看到张恕挥了挥胳膊。
张恕看到他,才匆匆回过头看了下。
跑近谢高文,谢高文看出他脸色不对劲,外衣也不见了,可没说什么,拍拍三轮车上木头说:“累坏了?坐这,我捆得很扎实,不会散!”
张恕这会腿真的有点软,点点头坐上去,谢高文到前面蹬车。
张恕“哇”一口吐了出来。
张恕指着路,谢高文照着他指的,出了工厂后门。
厂区里绿化做得好,路面也铺得好,可是从厂区后门出来,有差不多四百多米从田野间穿过的土路,挨着山脚过去。
扯皮扯了几十年没结果,省建把靠里边的一截路铺了,不铺洞口开始的外边,仪表厂也不铺。
到后来仪表厂的洞不挖了,省建还在跑重卡,仪表厂更是不会铺,省建也就这么放着,车辆颠进颠出,把四百多米的土路压得,最烂一截,坑和包落差能有半米多!一下雨,别说走人,省建再往山里边还有个村子,那的人连牛都赶不过去,得走田埂。
三轮走不了田埂,只好在这条四百米长的破路上颠簸。
腰侧一阵一阵地疼,张恕回过气来才注意到,掀起衣服一看,怎么血淋淋的,像被烙铁烙了个印上去??
谢高文问:“是不是这?”
张恕一看,到了,路边山脚下有个挺大的院子,堆满了破烂和垃圾。
“是这。”
第三章
这几吨重的破烂山也有一段来历:张恕的姨父虽然没下岗,但每个月就那几百块,他负责看洞,洞口外有两个篮球场这么大片地方,平时除了他进出,根本没人。
有捡破烂的来问,他姨父挺有小生意头脑,就一个月一百把这片空地租给人家了。
大半年下来,堆成了这样,厂里发现了,勒令他姨父处理掉。
收破烂的一听厂里领导要他们出钱找车把破烂挖走,少说好几千块的租车费,人家直接卷铺盖走人,破烂也不要了,他姨父只好买个三轮车来,每天下班拖一车出去倒。
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恕他姨父改行收破烂了。
厂里领导全换了,大约看不上过去十分重视的山洞,也就没有再叫处理这堆垃圾山。
打外头一看,就一垃圾堆,隐蔽性超强!
忍着怪味过了院子,里边钢筋焊的铁门好端端的,张恕在洞口边上的小房子门头上摸了钥匙,一大串,熟门熟路打开了这一道铁门。
站洞口看,这洞跟养香菇的那些人弄的山洞差不多,没铺地,土坑道,墙壁坑坑洼洼,看起来也不怎么深,很寻常。
其实走进去才知道眼睛一看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实际上有二十几米,看似没讲究,其实过去做的很多事,比现在做得认真多了,这里就利用了土石墙壁折射的光线造成视觉落差,而从洞口看只是凹进去些的底部,一转,山洞拐了道,里边又一道铁门。
越往里洞越宽,顶越高。
谢高文等着张恕打开了第二道门后就伸着脖子朝里边的顶上看,黑漆漆的,不像外边故意叫人看到顶,到了这,有把消防梯从门里墙边上去,隐入黑暗中,而正对着的地方又打了拐。
谢高文忍不住了:“你们这个厂子弄这个洞干什么啊?”
张恕想让自己感觉舒服点,开玩笑说:“总之,不是拿来关革命同志的。”
谢高文笑起来。
进了这道门,伸手不见五指,谢高文刚说一句:“该拿个手电筒进来。”
张恕顺墙摸黑走进去,谢高文就听拉闸的声音,轰轰声响里里边洞顶上的灯泡亮了起来,谢高文说不出话了。
一条半米多宽的小铁轨铺在地面的正中央,铁轨两边碎石之外是过去很常用的水泥花砖铺路,还有消防栓、排水的下水道口,洞壁也是石灰抹平实了的,差点灯箱广告牌就跟城里地铁站差不多了。
消防梯延伸到比外面洞坑加高了两米多的另一层,很多管道都在上面那一层的顶部,一排排固定着,还有好几道门,看样子,上面一层有不少功能不同的房间。
就这么站着向里一看,隔十米一盏灯,这一条直道一直延伸进山腹里去,数不清有几盏灯,以至于那一头即使被照亮了,也看不清有些什么。
地图就在一边墙上,岔道七条,最深的主干道进入山腹七公里。
尚未完工,也已经很不错了。
谢高文哪见过这种“洞”,整个人都吓得没声了。
张恕站在离铁门只有几米的一间小屋门口,他身前一只很高的铁箱,里边全电闸。
“更里头有办公区,盖了楼,但是进去太深,要走几千米才到,有铁轨可是没火车,我们暂时住这,两道铁门够安全了,就在外面点住吧,你说呢?”
谢高文不闪眼地望着隧洞深处,没有一点意见,一个劲点头。
人工照明永远没法跟太阳的光辉比,在太阳底下生活惯了,乍一进到这种山腹里的洞穴,说不出得感觉,很奇怪而压抑。
张恕钻发电机房里看了看,两个柴油桶,但只剩下小半桶柴油,没有办法,只好把洞里的照明灯全关了,只留着铁门上头的一个灯泡,能照个十米不到。
两个人从早到晚还没吃过一点东西,早累得不行了,只好先做了饭吃。
谢高文一听柴油不剩多少,不让张恕用电炉,到外头捡了些砖头搭了个简易锅灶,弄了几块木头点燃来煮饭。
张恕帮不上忙,被推到一边。
外头太阳已经下山,天色一点一点地黑下来,洞里气温下降得很快,只穿着一件T恤,身上冷起来的张恕猛想起没拿任何睡觉用的东西,他到洞外小房子里拿了一摞陈年的废报纸进来,又找到个还有电池的收音机,只是把天线拉到最长,还是收不到除了杂音之外的任何声音。
天一黑透,外头传来不知名的声音,听着像是叫声,可没什么道理,林区离这里还有好几公里,野兽也不会跑出来,说不定是风声,坐在洞里听起来也不怎么清楚。
张恕想了想,还是小心为上,把第一道铁门绕上铁链锁了起来,走进去坐到火边。
在医院的时候被吓狠了,居然还把那袋子药给提出来了。
没有声音,没有文字,莫名其妙的,就像有人在耳边这么问,但耳朵里又确实没听到声音。
张恕向周围看,只有谢高文蹲在水管边,哗哗地淘米。
哪里来的声音?不,该说哪里跳出来的想法?
张恕还以为是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
结果手指一碰到那块火辣辣疼着的皮肤,又来了:
——没有灵识?
张恕放开手指,什么都没了,再碰上去:
——如果不傻就说话!
(说什么?)
——反问?你会反问?
张恕放开手指,侧头看了看那,圆圆的眼睛瞪再大都没法看出有“外星生物”爬在身上。
被吓到神经错乱了?出现幻听?幻觉?
张恕决定先不管伤了,问谢高文:“老谢,你见过得过病的人?”幻听是不是预兆?
张恕着急地问:“咬了?”
“嗯,”谢高文肯定后又说:“手臂上还带着牙印子,跟着人就发烧,烧上四十多度,本来要送去医院的,结果打了120以后,救护车没来,警车来了,把厂大门堵起来,跟他没接触过的才准出去,那司机下车的时候摔了,我扶起来的,就这样就不准我离开,警察说啊!等医院派得了人来,做过检查才能放我们出去,让我们把那个司机单独关一个屋。”
张恕能想象出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他拿不准的只有一点,没有了神智以后,人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沉默了会才说:“门缝底下都撞得流出血了。”
张恕没出声,谢高文安慰似地说:“你刚刚见着了吧?只接触的话没事的,我就接触过,还不好好的。”
腰上一阵一阵地疼,张恕不敢告诉谢高文他身上有这么个莫名奇妙不知怎么来的伤,幸好疼虽然疼得厉害,但伤口没流多少血,没透到衣服外面,看不出来。
过了会,张恕问:“会跑吗?”
谢高文蒸着饭,搓着泡开的海带说:“跑不快,抓到人就咬,不过我见的不多,就几个,我觉得夜里病发得厉害。”
张恕大感侥幸,去医院的时候幸好没天黑,否则,八成被张医生咬了。
不过一想起腰部的伤,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明天太阳一出来,就变成活死人一个。
谢高文煮了海带汤,炒了个豆腐皮,很简单乏味,可是因为热腾腾的,张恕还吃了两碗。
谢高文认为地方是张恕的,吃的也是张恕的,死活不让张恕帮忙,坚持他一个人洗刷锅碗。
谢高文把简易土灶搭在第二道铁门外,这道门不像最外头那个是钢筋焊的,栅栏一样。这一道是滑门,钢板有好几厘米厚,滑轮在凹槽里,一关上耗子都钻不过去。
张恕爬上消防梯,挨间看了看,门是有的,但除了一间其他的都没完工,门里边就是个土洞,十分潮湿。
完工那间倒是水泥墙壁,就是有一个圆形的大洞在墙上,看不出通向哪,挺深的。
第四章
谢高文洗完碗跟上来看了看,不用商量,两人都觉得退到门外去,睡在两道铁门之间也比睡在完全不见天光的黑暗里强。
张恕停了发电机,谢高文把土灶边的砖头拨开,添了几块大木头,用报纸简单铺一下地,两人就睡在火边。
张恕从学校回家,一件衣服没拿,就一个随身的背包能充当枕头,睡在报纸上一阵一阵的冷,泥地下湿气上涌,冷到骨子里去了。
这一天累坏了,也紧张坏了,根本没有心情说话聊天,各自背对着火。
伤口没那么疼了,张恕忍不住又碰了碰,这次,没有理解之外的“声音”出现。
张恕还以为先前真是幻听了,蜷缩成一团,手指碰那也没拿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魔物?我是人,你是什么?外星人?)
——怎有如此多问题?你只要听从我的话,快点把你那微不足道的修为提升起来。
(修为?提升?你说什么?)
——我怎会碰到有灵识而蠢笨至此的东西?
突然面目浮肿的张医生出现在张恕眼前。
——你可以靠杀死类似的僵尸来提升你的修为。
(为什么?)
——你只需依令行事!不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
——你不杀它们,死的就是你!
(我很安全,我住在一个山洞里。)
——竟有洞府?
(啊?)
——你必须去!
(为什么?)
“对方”没有反应了,但张恕就是有种已经被他的“为什么”气死了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
——你的修为太低,我还不能召唤你,你记住,速速斩杀你能够找到的僵尸,便能很快提升修为!
(听不懂,你说什么?)
——等等。
张恕醒过来,谢高文俯身看着他,手里提着一件很旧的军大衣,见惊醒了他不好意思地说:“看你太冷了,将就盖一下。”
张恕迷迷糊糊地“嗯”了声,谢高文回到火那边去,一阵报纸的响声。
——谢高文?僵尸和鬼魂也有名字?
(你叫什么?)
——我是你的主人。
(这不算名字。)
——你该叫我主人,你身上已经有我的封印了。
(原来是你搞的,你怎么搞的?随便在别人身上弄伤,很过分。)
(当然!)
——不曾听闻,难道我被蒙骗了?
(谁骗你?)
(愉悦?你指高兴?为什么高兴?)
——因为你有主人了。
(你有病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别管,你只要记住你必须到洞外去,斩杀僵尸!
(果然有病!打僵尸提升战斗力什么的,那是游戏!)
——游戏是什么?
(怎么会有人连游戏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个星球的?)
——星?球?与蠢物言谈果然不易。
(喂!)
“对话”到此为止,张恕醒过来以后拎不清是做梦还是又幻听了,没有变成丧尸,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回家拿充好电的手机电池,然后想办法去K市找爸妈。
张恕要忙,谢高文也要忙,只不过没告诉张恕他要忙什么,张恕裤兜里钱没用出去,把谢高文前一天递给他的又给回了谢高文。
谢高文煮了面条当早点,吃过后两人一起出来,估计外面也没有配钥匙的了,张恕犹豫了会,就把钥匙当着谢高文的面放回小屋门上边,这样不管谁先回来都可以进洞去,还约定了如果需要锁门,钥匙仍旧放回这个位置。
站在铁门里,胳膊一伸就够得到门头上夹缝,挺方便的。
在路口告别时,谢高文骑着三轮就走了,说去找点可以用的东西回来,张恕看着他背影有点纳闷。
这地方他又不熟,骑着车子到处转悠不怕碰到丧尸?
两人只是搭伴,非亲非故不好多问太多,只怕在谢高文看来小个子的张恕才是需要特别小心的那个,走前还叮嘱张恕随身带上防身的东西,他自己别了根长木棍。
张恕回到家里拿了手机,把电话本上的号码全都打了一遍,没有一个打通,就连表弟那都没人接电话了。
正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时候,张恕忽然听见楼道里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还有钥匙碰到门的声响。
一个单位的人,叫不上全名但也能至少认得脸,张恕打开门站楼梯上往下面看,就见住楼下的老太太提着挂她脖子上的钥匙串在开门。
张恕放了心,忙叫:“王奶奶!”
张恕心里“咯噔”一下,下一句话噎在喉咙里,老太太放开钥匙,扒着栏杆往楼上“爬”上来,枯瘦的手指像鸡爪一样张开撑在地上,手脚并用。
张恕冲回家里,把门关上,隔门听着楼道里爬动的声音胆战心惊地想:谢高文从来没说丧尸白天不出来!他实在太大意了!这下!这下可是被堵在屋里了!
门上响起抓挠的声音,张恕连凑到猫眼往外看的勇气都没有,跑到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站在对着大门的地方。
王老太太一直在门口不停地拍、抓、挠,伴着奇怪的喉音。
张恕站了足足半小时,心跳才平稳下来。
虽然不是防盗门,但铁门看来也挡得住,于是想找出办法逃出去。
这种小地方的厂区贼都不来,几乎家家阳台都没封,不如爬阳台下去。
张恕到了阳台上往下估摸了一下每层之间的距离,应该不难,但是等他人都挂到阳台外侧去,朝下面阳台看时却僵住了。
楼下就是王老太太家,她的老伴坐在阳台上的藤椅里边,身边飞舞着一大群苍蝇,眼睛闭着,不知道是死透了还是也变成丧尸了。
张恕不敢再下去了,无奈中往顶上看,他家在五楼,老房子只有六层,再上一层就是楼顶,就算他爬楼顶上去,要下楼还是会被王老太太堵住。
张恕只好翻回家里,听到屋里有动静,稍微消停点的王老太太又闹得厉害起来。
张恕无计可施了,茫然地坐到地上捂住耳朵。
也许她久了听不到声音会离开吧?
——连区区一个魔物都对付不了?
又来了。
——你是如何具有灵识的?
完全听不懂。
——不杀魔物,在魔界如何存活?
假如有对方的话,对方好像听得到他没说出口的话,换了一种方式问话。
(我连鸡都没杀过。)
——莫非你是魔血化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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