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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寵妻路.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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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宠妻路》
作者:玉净甘露
☆、第1章 苏府三姝(捉虫)
“大小姐,如今北边局势不明,虽说咱们大夏国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但只要这仗一打起来,没个三年五载的,谁又能说得准,老奴以为,咱家的粮铺还是得多做准备是好。”
只见说话之人,年约四十,一身布衣,虽自称老奴,但神色之间不见卑态,镇定自若,进退之间举止自如,但仍不乏恭敬之意。
“刘叔,就按你说的去办,但也不要太过惹人耳目,多收上来的粮食就先存放在城西郊外的粮仓吧。”
苏若幽端坐在书房,手中还翻着账册,颔首片刻,轻声道来。
毕竟,就算苏家家大业大,但也不可无故就大肆收购粮食,一是怕引起官家的忌惮,毕竟,粮食事关国家根本。另一方面,在一定的收支平衡之下,大量的收购粮食,人手、路费、储存等都是大问题,粮食每年都会折损不说,新粮收上来,陈粮也卖不上什么价,甚不划算。
苏家个个不是糊涂人,都会算这个帐。
苏若幽手中翻着账本,神色淡然,在查账的同时亦不忘回答身边管事的话,竟丝毫不见吃力,游刃有余。
但观其容貌,巴掌小脸,也仍不失一丝圆润,五官精致,肤若凝脂,一双桃花眼虽因年幼和自身气质的缘故不见绮色,但眉目流转之间亦现涟漪,可见等来日长成,得何等的夺人心魄。
可少女好像一点也无此自觉,脂粉未施,眉目清冷,举止端庄自若,宛如空谷幽兰。
忽然,苏若幽的视线从账本上抬了起来,看着眼前之人,眉头轻蹙,一抹忧色染上。
“刘叔,近来多雨,你的腰伤可还犯了?”
原来,眼前之人为刘成,早年间跟着苏父苏言出门采买,路遇奸人,想要杀人越货,在苏父命悬一线时,刘成挺身而出,忠心护主,为苏父挡了一刀,伤在腰上,深可见骨,情况十分危急,曾几度欲过鬼门关,好在刘成从小习武,身体强壮,方才挺过一劫,但伤口太深,一到阴冷潮湿天气,仍阵痛不止,到底是烙下了病根。
苏父感念刘成救命之恩,便把刘成一家除了奴籍,恢复良民,苏家也将负担刘成的全家开销。
但刘成不愿如此,自从伤好之后便主动请求在铺子上当个小伙计,苏父劝说无果,见刘成眉目之间颇有衡色,也就答应了,毕竟大好男儿谁愿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
刘成也算有些天分,眼色活泛,眼光独到,也有过人胆色,苏父见他是可塑之才,便也开始慢慢地指导他,培养他,这些年,苏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从安阳城也已迁到京城,从原来的小粮铺,到现在涉及布庄、酒楼等,虽不敢说富可敌国,但如今的大夏国国势正危,亦不远矣。
而如今,刘成也早已今非昔比,苏父也曾提过让刘成单干,凭着刘成多年积攒的人脉,以及苏家的帮持,也可富甲一方。
但人和人的相处就是奇妙,苏家越对刘成掏心,刘成反而越发不愿离开了,所以,如今刘成仍在苏家当大管事,苏家的三个女儿亦从来没把刘成一家当下人看,都称其为刘叔。
听出苏若幽话中的担忧,刘成神色之间颇为感动,“大小姐不必担心,都是老毛病了,这些年老爷也为我遍访好多名医,只要多注意,不染上风寒便好多了。”
苏若幽听了之后,沉思片刻。
“那这次收购粮食刘叔就先不要去了,让刘安大哥去吧。”
“刘安还太年轻,这次采购非同小可......”
刘安乃刘成长子,年逾十九,另有一子,名刘泰,比苏家三姐妹大两岁,刚过十六。
“这些年刘安大哥跟在您和爹爹身边,不会出差错的,您就放心吧,再说,您明知道大家都担心您的身体,把您累垮了,我就成罪人了。”苏若幽不若撒娇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少女,刘成心中一暖,想着也是该让长子好好锻炼的时候了,只得答应。
这些年苏家待他不薄,他又怎能做出携恩挟主、背信弃义之事!老爷、小姐看得起他,不把他当下人看,但他自己不能忘了本分。
苏家老爷与夫人姜氏恩爱非常,夫人一胎三胞,拼命生下三位小姐,撒手人寰,苏老爷深念亡妻,不愿再娶。他本就是孤儿出身,早早没了父母,上无高堂管束,故做事也全凭心意,所以如今苏家虽有万贯家产,但却无男儿继承。
但好在苏家三位女儿都继承了苏家人经商的天分,虽性情不一,但个个精明,苏父更不是迂腐之人,三个女儿虽年纪轻轻,但都接管了铺子,大女儿苏若幽接管了粮铺,二女儿苏若雪接管了布庄,三女儿苏若蕊最是爱娇,一心经营她本身最爱的如意坊,其中一楼卖胭脂水粉,二楼卖珠宝首饰,物尽其用。
苏家之人虽无太多顾忌,苏父也不愿束缚女儿,但这世间本就对女子有着诸多的不公平,考虑到三个女儿仍待字闺中,铺子虽由三个女儿经营,但每间铺子苏父都给配了一位经验丰富的管事,三个女儿不必抛头露面,这件事对外一律守口如瓶,只有几位管事和家里亲近之人知道。
毕竟,闺阁之中的小姐们也都是在及笄定亲后方学习着持掌中匮,女儿家太早沾惹钱财,传了出去,总归不好,他本就是商人,世人皆爱财,但却鄙视商人身份,“士农工商”,不言而喻,如果女儿经商的名声传出去,只怕更为严重。
粮铺是苏家起家的根本,刘叔多年追随苏父,对其了如指掌,自从苏若幽不到十三岁开始着手接管粮铺,苏老爷便让刘叔跟在苏若幽身边,如今已有一年有余。
凭着卓越的经商天分,苏若幽已完全通晓其中事宜,苏记粮铺也越做越大,但树大易招风,如今新皇夏景帝十岁登基,根基不稳,上有辅政王爷把握朝政,下有党派纷争占据朝堂,边疆历来动荡不已,天下风云变幻诡谲,苏家乃一介商人,做事更的小心谨慎。
眼见已近午时,账册也已对完,其中并没有什么出入,苏若幽便留刘叔用午膳,但无奈刘叔谨守主仆之别,不肯留下,苏若幽也知刘叔秉性,知道再做挽留只会徒惹尴尬,便就作罢。
等刘叔走后,便起身洗漱,让青雁备饭。
苏家家大业大,但家中只有四位主子,且都掌管着生意往来,故苏家早膳、晚膳在一起吃,午膳便大多摆在自己房中。
“小姐,今儿个午膳有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哦。”丫鬟青鸾俏皮说道。
“哦......”苏若幽欣然入座,脸上喜色明显。
只见饭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量都不大,胜在精致。
与之性情特别不同的是,苏若幽最爱食辣,但奶娘李氏考虑到姑娘家的容貌最为重要,再说,常吃辣容易上火,与养生不宜,便也控制着苏若幽的饮食,所以,苏若幽等闲也吃不到多少辣的过瘾的饭菜。
“还是奶娘最疼我。”苏若幽难得撒娇。
但春季易肝火旺,奶娘李氏便也吩咐了厨房做了菠菜银耳汤,滋润去火。
有了爱吃的菜色,苏若幽这顿饭吃的很是开心。
饭后漱了口,停了一会儿,方才歇息去了。
正是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百花争艳之际,暖阳高照,刚脱了厚重冬衣的人们,春困不已,但也不能太久,半个时辰后,奶娘便唤醒了沉睡中的苏若幽。
“奶娘,再等一会嘛,反正今天也无甚大事,就让我再躺一会儿......”
奶娘不理,坚持唤人。
“好奶娘,就让我再眯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说着便没了声音,径自又睡去了。
奶娘看着眼前的苏若幽,肌肤赛雪,脸上还余一抹潮红,甚是怜人。
想当年,她年幼守寡,可怜刚出生不满三个月的女儿高烧不止,药石罔顾,早早夭折,她伤痛不已,夫家却说她命中带克,克死了丈夫,也克死了女儿,便将她休弃。
更无奈娘家爹娘早早去世,哥哥嫂嫂容她不下,便将她卖与牙婆,最终辗转来到苏家,当第一眼看到襁褓中的苏若幽时,李氏自己便就觉得得到了救赎,她将对早夭女儿的爱意、愧疚通通转嫁到了苏若幽的身上。
所以,即使苏若幽性情幽静,但对身边的奶娘却满怀慕孺之情,难得一见的小女儿性情,也只有在李氏面前才会坦露无遗。
赖了一会儿,苏若幽刚起来,屋外就传来一句,“大姐,桃花阁的洒金碧桃、绛桃、白桃如今正是好颜色,咱们邀请惠儿、怡姐姐、瑶儿妹妹明天来赏花可好!”
只见话音刚落,就进来一位姑娘,与苏若幽长相相像的小脸上,眉眼弯弯,气色红润,颊生梨涡,一双杏眼可爱无辜,更显甜美娇憨,便是三小姐苏若蕊无疑。
“好啊,那这次赏花会就由你来操办吧。”苏若幽笑着说道。
“嗯嗯,我都想好了,赏花会就办在桃花阁中,午膳过后我们还可以投壶,上次惠儿赢了,我可不服气,练了好久呢,这次一定赢回来......”
惠儿本名徐惠,是苏母闺中好友范氏的小女儿,与苏家三姐妹同年,但晚了三个月,苏家三姐妹生在五月,徐惠在八月,徐惠对此事愤愤不平,尤其是苏若蕊老爱惹她,更是事事都要争上一争。
但说也奇怪,她与苏若蕊的关系反而更好,尤其是小时候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徐惠祖上也曾官拜一品大学士,但无奈子孙不争气,到了徐惠父亲这儿,就只是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渐已没落。
而另外两个姑娘则是苏若幽舅家姜府大女儿姜怡,小女儿姜瑶,苏若幽舅舅姜厚林与苏母并非同母,但早年姜父贪图美色,做出宠妾灭妻之事,姜母郁郁而终,姜厚林处境堪危,与同样不受宠的姨娘之女姜氏同病相怜,相互扶持,直至姜厚林高中探花,被武阳候榜下捉婿,才好起来,姜厚林如今是正四品吏部侍郎。
“把雪儿也叫上,雪儿的投壶玩得最好了。”
“二姐这会儿估计又在房中做针线活儿,我待会就去找她。”
说着像想起什么,又赶紧起身,边走边道,“对了,我还没写帖子呢,大姐,你帮我写好不好,我这就去找二姐......”
看着小妹转身离去,苏若幽不由失笑,却也愿意宠着她,便吩咐青雁准备笔墨,动笔写来......
☆、第2章 桃花宴会
次日上午巳时,姜府大小姐姜怡、二小姐姜瑶应邀来到苏家,等在门房的婆子看到忙迎了上去,“舅小姐来了,咱家三位小姐早已在桃花阁等候多时了。”
“如此就有劳嬷嬷了。”
一路走来,只见苏家内宅之中叠山置石,开渠引水,草木葱茂,百花争艳,无一不精,无一不巧,风景如画,美不胜收,虽在方寸之间,但仍给人一种自然的蓬勃之力,美得含蓄又不失本色,精致而又不造作,可见苏家底蕴之深。
穿过抄手游廊,进入桃花阁,只见亭中已坐着苏家三姐妹和徐府三小姐徐惠。
“怡姐姐,瑶儿妹妹,今个儿你们可来迟了哦。”徐惠笑着说道。
“跟惠儿姐姐比,谁能不来迟啊......”
“好啊,小瑶儿,竟然敢笑话起姐姐来了,看我岂能饶你。”
“来啊来啊,追到我再说......”说着便跑出去,与徐惠笑闹在一起。
姜怡今年及笄,而姜瑶最小,方才十一岁,姜怡并不愿多管束妹妹,毕竟女儿家的快活日子只有那么几年,总该肆意放纵一下不是。
“怡姐姐,近来多雨,舅父舅母的身体可还健朗?”苏若幽问道。
“无甚大碍,姑父呢?”
苏父早年打拼,各地奔波,身体难免有些劳损。
“爹爹近来事忙,这些天也只见过几面,匆匆而过,唉......”想起爹爹,苏若幽不免担忧叹息。
苏父早年丧妻,悲痛不已,也曾荒唐过一阵儿,但终思其还在襁褓中的三个女儿,便也振作了起来,早些年生意的忙碌再加上还要照顾女儿,倒没多少时间胡想,近几年来,随着女儿们的长大,望着那张张酷似妻子的脸,苏父更显寂寥。
也有有心人上赶着给苏父做媒,可无奈苏父铁了心不愿再娶,时间长了,便也作罢,毕竟,当不成亲戚也不能当仇家啊。
说来这次也真误会苏父了,如今形势不明,苏家虽无权势,但却有万贯家财,一样有有心人,拉拢有之,排挤打击也有之。古来钱权不分家,苏家能有如今的局面,全凭的不仅是做生意的头脑,与掌权者之间虚与委蛇,博弈制衡亦是必经之路。
姜怡也知,姑姑不仅是姑父一生的心结,这结也深深扎根在苏家三姐妹心中,便就劝道。
“也不尽然,我近来偶听父亲和娘亲说道,如今朝堂形势不明,姑父虽说并未入朝,但想来苏家的财富也惹了不少人的眼吧......”
苏若幽也是关心才乱,稍一提点,也就了悟,面色稍缓,只要不是爹爹太过思念娘亲就好......
想通过后,苏若幽发现蕊儿和惠儿、瑶儿早已不见了身影,便说道,“怡儿姐姐、雪儿,我们也去赏花吧,今年的桃花开得特别好,我们可不能让蕊儿她们独享了去!”
只见苏若幽身边还坐着一位少女,样貌与苏若幽、苏若蕊相差无几,与苏若幽相同的桃花眼中,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苏家三姐妹中大姐苏若幽,二姐苏若雪眼睛肖父,都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只有苏若蕊肖母,长了一双娇滴滴的杏眼,所以,虽说苏家三姐妹长相都随母,但其中苏若蕊最为相像。
苏若蕊常常抱怨两位姐姐糟蹋了那双桃花灼灼的眼睛,大姐太过端庄,二姐太过清冷,一点也没有发挥出该有的风情,她虽说长了双无甚特色的杏眼,但配上她的气质,倒也算安好,只是可叹两位姐姐太不争气。
“姐姐,快来这边,我们来玩投壶啊!”
苏若蕊眼见她们走过来,早已是亟不可待。
“小蕊儿,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哦...”
徐惠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惠儿妹妹,你不要太得意,小心乐极生悲哦!”
苏若蕊那“妹妹”二字却是咬的极重。
一行人说闹着,底下仆人便也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只见所投之壶,壶生两耳,壶颈长七寸,口径二寸半,壶高一尺二寸,容斗五升,壶腹五寸,盘腹修颈,饰以金银,文以雕镂,甚是华美。
壶搁于一丈外,每人十支木矢,投进壶得2分,进壶耳得1分。
姜怡最先,进壶3支,壶耳1支,积7分,倒也还行;接下来是苏若幽,进壶4支,积8分。
苏若雪最是从容,苏家因家产丰厚,苏父早年便专门请了一名女师傅吴氏,教导三姐妹一些适合女子的拳脚功夫,不仅是为了防身,更主要的是为健体,毕竟苏母的事让他难以释怀。
而苏家三姐妹之中,苏若蕊最没恒心,她本就不爱这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久了,苏父便也就不勉强她了,只因此,便也为三姐妹每人精心挑选一名丫鬟,送去专门训练。苏若幽有恒心,但终究也没这个心,便也只学了一些调节呼吸吐纳、活经通股之术。
唯有二小姐苏若雪根骨奇佳,令吴氏如获至宝,倾心教授,苏若雪毅力非凡,一个爱教,一个爱学,如今,苏若雪一手鞭法使得婉若游龙。
故小小投壶自不在话下,苏若蕊眼红地看着二姐十支全中,没了言语,要是她当初能用功点该多好,定能气的惠儿那丫头跳脚!
可她就是不爱嘛,习武那么辛苦,脸都被晒黑了、晒粗了,她才不要,她最爱自己这张脸了!
谁都知道,苏若蕊最是爱美,不仅爱打扮自己,还爱打扮她身边的人,说是自己看了也欢喜,说到底,这就是个妥妥的颜控啊。
“小蕊儿,压力不要太大呦,小心手一抖,哎呀,一个都没中......”
听了徐惠的奚落,苏若蕊的心反而平静了,她横了徐惠一眼,上前一步,屏住呼吸,看准壶口,手上一掷,中了!
苏若蕊喜上眉梢,再接再厉,最终投出进壶4支,壶耳2支的自己目前最好成绩,积了10分,喜不自胜。
“惠儿妹妹,不要紧张,加油哦!”
徐惠看她这般,更是气上心头。一个箭步就走了上去,刚站定,就飞去一矢,未中,再掷,还未中。
“惠儿,你不要上了蕊儿的当了,这丫头上次未赢,可是苦练了一番。”苏若幽出声打断道。
“姐姐,你怎么能告诉她呀!”
苏若蕊不满道,小嘴微撅,但观其脸色,眸中含笑,哪有什么不满,分明是不想好姐妹下不来台。
徐惠出身权贵之家,家居长房,可无奈父亲胸无点墨不说,还甚是好色,家中莺莺燕燕这些年都没断过,徐父耳朵根又软,耳旁风一吹,便免不了呵责范氏无妇德。范氏说好听点,就是温柔贤惠,难听点,就是软弱无能,就会哭,刚开始徐父还会因此稍有愧疚,时间长了,便就觉得越发心烦。
徐惠哀叹母亲不争气,只能自己立起来,到底是小姑娘,时间长了,性子也变得越发好强。
这一打断,徐惠方才觉察自己先前太过冲动,暗暗平复了下心情,朝苏若幽感激一笑,方才开始,最后,投进壶4支,壶耳1支,到底落了苏若蕊1分。
接下来最小的姜瑶投进壶2支,壶耳2支,得了6分。
“呦呦呦,惠儿妹妹,这次的彩头可得姐姐我拿了,赶紧叫声姐姐,待会姐姐我拿了彩头,你看中可以给你呦......”
投壶之前大家都添了彩头,姜怡拿出了一支钗,其上蜻蜓展翅欲飞,甚是可爱;苏若幽拿出自己所作的一副墨兰图,苏若幽甚爱画兰,且造诣颇高;苏若雪则拿的是自己秀的帕子,其上一面寒梅凛冽,将开未开,煞是动人,另一面寒梅怒放,美得惊人;苏若蕊则拿出了她最新研制出的桃花蜜,便是以这如今盛开的桃花为主,研制的新面脂;徐惠拿出的是一对珍珠耳坠,珍珠点点,煞是可爱;姜瑶则拿出她最近新的九连环,反正她也赢不了,她还小,大家也不会笑她。
因为苏若雪太厉害,大家都自认赢不了她,所以,这彩头专是为第二名所设。
“小蕊儿,你不要太得意,没看见大家都让着你,哼,先让你赢这一场,省的再输了,可有的哭鼻子了......”
“惠儿,你说清楚,谁爱哭鼻子了,自己输了还不敢承认了......”
“蕊儿姐姐,惠儿姐姐,你们两个快别吵了,快点来帮我解这九连环,哥哥送我好几天了,我到现在还没解出来......”
“什么稀奇玩意,能劳烦我们最最聪明的小瑶儿解了好几天都没解出来,姐姐我给看看。”说着,便携同徐惠一起去了。
“她们几个可真闲不住。”姜怡笑说道。
“谁说不是呢。”苏若幽接了过来。
“这样挺好的。”苏若雪也说到,只见此时她的眼中哪还有半点寒霜,点点柔意溢贯其间。
一阵风吹过,点点花瓣跌落枝头,轻舞飞扬,盈满天空。
漫天桃花雨下,几位姑娘豆蔻年华,翩翩而立,或幽静,或端庄,或清冷,或俏皮,或可爱,或天真,美得不一,美得独特,美得浑然一体,美得如一幅画,画里时光安然,岁月静好。
☆、第3章 裴家克星(捉虫)
关外定州马市,今个儿初一,乃为这月马市开市的第一天。
定州马市是大夏朝以金帛盐茶同蛮国换马的互市,蛮国素来膘肥马壮,但粮食生产有限,而大夏国物产丰富,但战马却不如蛮国,两国便开通了这马市,各取所需。渐渐地,马市越来越兴盛,成了两国人民贸易之所,甚为繁华。
定州马市每月初一、十五开市,每次开市持续五天,这五天里,来自各地的人都来贩马,初一、十五这两天官家优先买马,俗称官市,因此这两天马匹最多,质量也相对都是上乘货色,所以,很多马帮也会专门等这一天,等官家选好,剩下的,他们自会私下商谈。
裴昊跟随常福马帮从京城赶来定州,特地提前两天到,专门等今天的马市开张。
裴昊一行人卯时便离开了客栈,穿过两条街,来到定州马市。
所谓马市,便是一条熙熙攘攘的长街,街旁商铺林立,从高大的刻着“定州马市”的石牌坊穿过,只见街面很是开阔,可并排过四架马车,此时街边商铺也已陆续开门,卖早点的铺子更是早早开了张,里面多已坐了不少人。
裴昊一行人走进一家包子铺,“客官,本店有牛肉包、鲜肉包,也有素包子,汤有胡辣汤、羊肉汤,您来些什么?”
随行的大当家徐威见样都点了不少,贩马都是出力的差事,这点儿钱他还没看那么紧。
“听说了吗,最近上好的马不好买了,现在也就定州马市影响不大,其他地方的马市说是都得来定州订马了。”
“可不是,我就是听说了,才直接来定州马市,省的来晚了,就不好买了。”
“这次的马,可得多买一些,不然以后可不好说......”
“就是,如今的形势可真不好说啊,咱这大夏朝......”
“刘兄,慎言慎言啊!”
听着耳边之言,裴昊不禁攥紧了双手,这一路的所见所闻,都在清楚告诉他,边关这是要不太平了。
可能也是裴家之人太过聪明,物极必反,裴家每代只有一子,虽遍寻他法,也无果。最终,裴家便定下三十无子才可纳妾之规,一方面防止家主若犯下糊涂,裴家将面临绝后之危,另一方面也希望家主能好好教养下一代,保裴家昌盛不断。
偏偏到了这一代,就出了个裴昊,却是个厌文喜武的粗鲁蛮夫。
家中的夫子被他气走一个又一个,最后不得已,裴父亲自出马,教导儿子学业,他终于理解家中夫子为何纷纷请辞,言辞之中又颇有闪烁之意了。
打吧,他不拍挨打,不打吧,看他课上如坐针毡的样子,他都替他难受。调皮捣蛋倒不至于,他就是不学,他自认他的儿子应该不会笨,但他就是不学,说是不想学文,只想习武,气得他一口老血没喷出去。
想他堂堂裴家子孙,竟然不学孔孟之道,偏偏要做那乡野武夫,裴父自此之后再不许他学武,连家门都不让他出。
可你不让他学吧,他一个将将五岁的小毛孩,便敢翻了墙头偷看邻家习武师傅练武,自己在家偷偷练习,且还学得飞快,如鱼得水。最后连习武师傅都跟着求情,说他是习武奇才,根骨极佳,不可荒废。
你说,让他好好在屋里坐着听讲,他一脸嫌弃,坐立不安,在这大太阳下练武,他却练得虎虎生威,乐不思蜀,他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啊,生了个不知好歹的讨债鬼,你为他好,他还一脸“你不要害我”的神色瞅着你。
最后,实在没了办法,裴老爷子看着儿子愁孙子苦的,反正他这个太傅也是个闲职,便以身体不便告了老,在家专门教养这个老天专门派来整治他们裴家的大孙子。
从此,裴父彻底撒了手,眼不见心不烦,带着夫人到外地赴任去了,裴昊也深感自由了,解脱了。
裴老爷子拖着老脸,动用关系,专门从青华山请了一位隐世高手教导孙子武功,而他自己苦心钻研育学之术,试着教导这个看到书本就头疼的孙子,总不能真的大字不识吧,那他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所以,秉着攻克他一生最难的教学问题的态度,裴老爷子开始了教学生涯的又一篇章。
终于有一天,当他试着开始讲兵法兵策时,他那一见他就睡觉的大孙子终于睁开了他那双朦胧睡眼,那黑葡萄似得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他,听得如饥似渴,如痴如醉,他就知道,他大孙子脸跟前的那把草终于是找着了。
他一方面很欣慰,他的教学生涯终于再塑辉煌,勇攀巅峰,另一方面又很心酸,他裴家历代文豪涌现,到了他大孙子这怎么就变异了呢?
再说,他家代代可就一个独苗苗,这要是上了战场,刀剑无眼,唉,想想就愁得慌......
为了不让他家大孙子上了战场出事,裴老爷子又厚着脸皮请了同样荣养在家的老友永定侯府的老侯爷李闯前来指导孙子,李闯戎马一生,战功无数,乃同裴老爷子一样是三朝元老,大夏朝如今的版图得有他的一半功劳。
想当年李老侯爷草莽出身,在夏太宗帝时入伍从兵,征战沙场,夏诚帝时接连平定北边蛮国、西边番国之乱,最后荣封为永定侯,世袭罔替,何等殊荣!
李老侯爷这些年闲在家,都快闲出毛来了,早就呆不住了,你说教养子孙吧,他儿子们早就不需要他管了,孙子吧,自从他封侯后,他就看透了,天家是不能容许他家再出武将的,子孙要想有出息得从文啊。
从文他教不了啊,他早年草莽出身,戎马一生,看兵书都得让别人念给他听,要不是得看折子、下军令,他连字都不想认。
裴家那金疙瘩他早就有所耳闻,如今裴老爷子亲自求到他面前,他也没拿大,本着终于有事可干的心情来了裴府。
一来,就不想走了,这小子太对他脾性了,不仅根骨不错,是个练武的料,有耐心,有毅力,还一点就通,教起来太有成就感了!
最重要的是,这小子放着好好的文臣不当,要从军啊!只要一想到裴家将来要出来个武将他就乐啊,他裴从文傲了一辈子,也有今天啊,他连放鞭炮的心都有了!
于是李老侯爷在裴家算是彻底的扎了根,没事跟裴老爷子斗斗嘴,斗不过就去狠训他家大孙子,看着裴老爷子憋气的样儿,就简直太、他、娘的舒爽了!
可后来他越教越气,越教越气!
你说他、娘、的的裴家,这命也太好了,好不容易老天爷开了眼,让裴家这代人出了个厌文喜武的,大字也不识几个,他还没高兴够呢,这个小兔崽子却是个武将奇才,习武不在话下也就算了,这兵书兵法比他懂得都快。
他、娘、的,这裴家都是咋生的,这咋不是他大孙子!
对,他大孙子!以后,这就是他大孙子了!
于是,在李老侯爷的死缠烂打下,裴昊自此以后又多了个宠他宠的没边没沿儿的干爷爷。
就在干爷爷宠、亲爷爷诱,干爷爷武、亲爷爷文的教养下,裴昊茁壮的成长了!
到了十三岁,裴昊深感他两位爷爷也没啥好教的了,主要是他觉得他想学的都学得差不多了,他习武的师傅也早在他十岁学成之后深感在武学上再无可教,便继续云游去了,裴昊便开始渐渐扩大他的行事版图。
他们三个仗着自家家深世厚,满京城里横行无忌。
也不是没人整治他们,可武你打不过裴昊,文你奸不过李裕,药你毒不过戴春荣啊,整不住啊!
你说他们再横能横过官府,可他们也不干什么天妒人怨的大事啊,官府也不好管啊,再说,时不时地他们还能替官府捉个江洋大盗、整治个地痞流氓什么的,就是杀伤力太大,一惹出事官府也头疼啊!所以,京城人民说起这“京城三害”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后来,裴昊开始盯上了马帮。他素是爱武,励志从戎,可这带兵打仗得骑战马啊,而京城贩来的马,因为害怕伤了这些达官贵人,大多都是训好的,乖顺有余,野性不足,裴昊自然瞧不上。
为了拥有一匹好马,裴昊决定加入马帮,四处游历,长长见识,最主要的自然还是物色他的理想战马。
刚开始谁敢收他这个有名的祸害啊,后来,常福马帮的大当家徐威被他磨得烦了,看他细皮嫩肉,一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的样儿,就断定裴昊肯定撑不了太久,就让他跟了一次,去前还特地签了生死状,贩马可不是什么轻省活儿,每年贩马回不来的也不在少数。
裴昊欣然签字,只给家里留了个纸条就出发了,一路上风餐露宿,没日没夜的赶路,遇到不好的天气,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大家本来都不看好裴昊,没想到他都撑过来了,除了刚开始有点稍稍不适应外,一路上倒没抱怨一句。
裴昊武功好,人又没架子,性子直率,在世家虽显粗逼,但到了这天南海北四处闯的马帮里却如鱼得水,大家很快就接受了他。
如此一晃,裴昊就在常福马帮呆了三年,如果没人提起,大家都忘了他是那个令人避之不及的“京城三害”之首,也忘了他还是翰林世家裴府的独苗苗金孙,除了他那过分招人的容貌,在一帮贩马夫里,他倒是一点儿都不突兀。
☆、第4章 喜得赤焰
“大家赶紧吃,咱们兄弟这次来,可不能空手而归!”大当家徐威忍不住催了大家一句。
“就是,咱爷们儿千里迢迢赶来,可不能白忙活!”管事周叔也帮衬道。
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大家一顿狂塞海吞就解决了早饭,起身就向遛马地而去。
遛马地在街的尽头,等裴昊一行人到的时候,周围已围成了一个大圈儿,其中又有许多小圈儿。
裴昊一行人也围了过去,只见场中央来自各家的马匹得有上千,个个膘肥马壮,时不时地嘶叫可以看出这些马并不算温顺,场中已有人在驯马,那场面看的一大帮老爷们儿热血沸腾的。
这就是裴昊喜欢上马帮的原因,简单、直接而且又有血性。
突然场中一匹马发了狂,甩掉了背上驯马之人,拼命向人群中跑来,一路连踢带咬的,竟无人可近身。
等快到裴昊面前时,裴昊没有像身边之人一样选择后退,他果断迎了上去,骑在马上,紧抱马头,俯低身子,紧贴马身,双腿紧夹马肚子。
那马见有人骑了上来,立即停止冲势,直立起前蹄狂嘶,这势头来的陡,之前不少人都被它这招儿给摔下去,可无奈身上之人竟撑了下来。
于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这马撒蹄子接着向前跑,跑着跑着一尥蹶子,飞快一个急转身,好悬没把裴昊给甩出去,裴昊也飞快调整身形,继续附在马身上。
这下马可怒了,生气地猛踢后腿,扬高后半身,同时用力扭臀摆身,不停地蹦弹踢跳,恨不得将身上之人掀落地下,踹个稀烂!
裴昊骑在马背上,早就被它颠得头昏眼花,血翻气涌,全身骨头几近瘫散,可是裴昊性子一起,硬是卯上了这头宛若疯狂的畜性。
他不顾一切,俯着身,以双手抱紧马颈,双腿猛钳马腹,整个人好似章鱼般,利用吸字诀,紧紧交缠伏贴于马身上,任凭烈马如何疯狂地摆甩扭动,就是毫不松手。
于是马嘶唏呖,尘沙飞扬!
烈马无比的惊怒夹着不甘,万分愤怒和着仓惶,它冲、它蹦,上下左右,扭腾掀跃,无所不用其极,想要甩脱裴昊。
良久复良久,一人一马腾跃了大半个时辰,那马终于声嘶力竭,停了脚步,而此时裴昊亦微微竭力,稍稍直起身,只觉得方才经过一场狂风暴雨,手臂、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痛,可他心中却是由衷的高兴,亲昵地拍拍马头,“小子,小爷为了你真的折腾掉了半条命,从此你就是小爷的了!”
翻身下马,场中众人欢呼喝彩,在这种地方,本事就是一个人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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