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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等你再愛我.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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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闪烁的尼罗河畔与夜影相互辉映着,充当舞台的游艇上,一名美丽的长发女郎正随着音乐翩翩扭舞,观众热情鼓掌,不分男女老幼,个个伸长了脖子争相一睹舞娘风采,一时间,气氛浪漫喧腾。
在控钢有力的鼓乐催生下,舞娘绽着迷人的笑容,恣意的摆动着白皙削瘦的手臂,健美修长的双腿翩然而起。她颈上的假钻项炼闪耀着光芒,一件艳红色同样镶假钻的胸衣包托着她丰腴的双峰,平坦的小腹是众人注目的焦点,纤腰上扣着一条纯金打造的炼子,长长的炼坠随着她的摆动而摇曳,艳红色的透明纱裙让人产生无尽遣思。
女郎那张东方面孔如出水芙蓉,她香汗淋漓,双手高举随节奏打着拍子,一双明眸大胆挑逗的朝河中央一艘游艇望去,俏皮的眨了眨她明媚的大眼睛,柳腰像水蛇般的扭动,顿时,全场雷动,叫好欢呼声不断。
“辜先生,白小姐在对你笑哩!”有人起哄。
“白小姐在邀您共舞啦!”
辜永奇坐在游艇上不为所动,他俊朗阳刚的古铜色面庞微微一笑。这个小芙总是这么调皮,明知道他不可能上去与她共舞,就偏偏要在人前逗弄他。
得不到辜永奇的回应,白芙仍然笑嘻嘻的跳她的舞,她双手打水花似的舞着波浪,柔媚的嘴角衍出无尽笑意,每当转圈又面对他那艘游艇时,她便又绽放一记甜甜吟笑。
她喜欢这种当主角的感觉,谁说肚皮舞娘都是已婚的富婆,她就要打破这项惯例!她未婚,不是富婆,可是她就是喜欢在人前表演肚皮舞!从辜永奇眼中读出的激赏,使白芙欲罢不能,愈舞愈激昂。
“永哥,你真是好福气,白小姐这么漂亮,又对你一往情深,你还不快点把人家给娶进门来,小心久了,会被别人抢走哩!”骁俊双眼发亮直盯着白芙那窈窕的身影,恨不得自己就是她的意中
白芙是开罗大学之花,更是开罗之花,整座开罗城没有人不知道白朔栋教授之女白芙,更没有人不知道她是事永奇的未婚妻。
三年前,辜永奇突然宣布与白芙订婚,备受瞩目的十方烈焰
“日珥”辜永奇在埃及拥有庞大势力,他的一举一动深受埃及人民的关切,而他的婚姻大事更是每个埃及少女不会放过的新闻。
他的闪电订婚粉碎了许多对他觊觎多年的痴痴少女必,更让她们那颗渴望入主辜宅的心迅速狼狈的收了起来,同仇敌汽的咒骂那位偷了他的心的下作女贼。
不过,当她们一知道辜永奇订婚的对象,便个个不由自主的自叹弗如,深深感慨地会选择“她”,一点都不奇怪。、
“她”,就是白芙。
白芙与其父白朔栋在埃及已居住了二十年,从年轻到老,他将其所学所知识献给埃及这块土地,人民均对他敬仰有加,对他的独生女儿更是爱屋及乌,将她当成埃及人民的女儿。
白芙在埃及长大、在埃及受教育,绝大部分的时候着阿拉伯语,跟埃及人玩成一片,唯一最大的不同点便是她的东方形貌。然而这点非但没有令她与当地人有隔阂,反而因为她与众不同的外貌,使她从小到大,都是开罗小伙子竞相追求的头号目标。
辜永奇与白芙的结合在埃及人民的眼中是天作之合,觉得他们是金童女玉、是才子佳人、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一对佳偶。当日他们宣布订婚时,满满的礼物涌到辜宅与白宅门口,更多的祝福恭贺之声足可绕开罗城三日不断。
平静的开罗没什么新鲜变化,人们唯一期待的便是辜永奇与白芙这对订婚长达三年的金色情侣赶快结婚,让他们目睹一场空前绝后的世纪婚礼。
听到骁俊那又艳羡又扼腕的声音,辜永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眸光本能的瞥了一旁恬静自若的康奏儿一眼,发现在嘈杂之中,她永远显得那么从容笃定,她的眼神温柔而真诚的欣赏着台上热烈演出的白芙,纤柔的线条有股令他动容的韵致。
奏儿与小芙是截然不同的典型,小芙爱热闹,奏儿爱宁静;小芙绝艳,奏儿飘逸,如果说小芙是朵出水芙蓉,那么奏儿就是株含苞待放的水上清荷了。
就拿此刻来说,小芙活跃在台上接受众人的礼赞,妻儿则化游的享受她做为一个观众的角色,对小芙卖力的演出,她时而微笑,时而报以热烈的掌声。饶是如此温柔安详,她还是不会被众给忽略掉,她的光芒一点都不逊于小芙,相反的,她的宁静正是令她即使没有任何夸大的动作,仍然不断光彩焕发的原因。
小芙是尼罗河的女儿,奏儿则是尼罗河的奇迹;小芙是尼罗河孕育出来的生命,奏儿则赋予了尼罗河畔的子民新生命。
大家喜欢小芙,当她是自家女儿般看待,但对奏儿则是尊敬与崇拜,两者的分水岭就跟楚河汉界一样清楚。
奏儿永远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她不厌其烦的传述埃及妇女该有的知识和自身的权利,教穷苦的小孩子识字读书,只要有闻贫病者,跋山涉水,再贫脊的地方她都去。
她的医药箱里无时无刻不放着充裕的医疗用品,只要用得上她的地方,人家大老远的托人来请她去,她没有一次回绝掉。她是褚全真门下最孜孜不倦的学生,有些医学原理她无师自通,这点连褚全真都啧啧称奇。
他完全不能否认自己欣赏奏儿的事实,他认为她足智多谋且勇敢,聪明又有学问,她完全承继了他们的义母葛罗素夫人良善温厚的性格,以别人的疾苦为疾苦,以旁人的快乐为喜悦。
奏儿大概从来都没有想过像她这般花样年华的年轻女孩子该去纵情享乐些什么,他想不出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脱俗美好,教人不爱也难。
对信奉伊斯兰教的埃及人说,奏儿是阿拉宾主派来的白衣天使,而小芙则是它送给他们的开心果。
辜永奇摇了摇头,暂时把这个恼人的问题抛开,重新将眼光放回白芙热力四射的曼妙身影上。
奏儿专注的看着河中央游艇上的白芙。纤腰、长腿,胭体曼妙之极,多美!她在心底由衷的对白芙喝采了一声。
她不可能穿得像小芙那样,非关有没有勇气的问题,她背上那些细细碎碎的疤痕一直是自己的自卑,大火造成的伤疤似乎一辈子也不会褪。
此时,在星月与霓虹的映照下,小芙那晒得像蜜糖似的健康肌肤正散发着无穷魅力,她相信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小芙。小芙是个可爱。热情又很善良的女孩,连身为同性的她都喜欢小芙了,更别说是那些异性,他们对小芙的热情,从开场至今毫无间断的掌声便可得知。
她身边的辜永奇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芙表演,那是一种亲呢的注视,他的眼里有激赏、有赞美,还有着满满的兴味盎然。
白芙究竟是什么时候闯进她与辜永奇之间的?
对于辜水奇,她一直有着难解的情怀,他是她的义兄,但他们却更像一对患难与共的爱侣。
从小芳一起长大,一起历经那场浩劫大火,他们重生,又一起被他们的义父带到俄罗斯开始新生命,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他们彼此可以感受。
当大火夺走他们亲人的生命,是辜永奇的手牵紧着她,让她没有孤单害怕;当他父亲与她母亲下葬时,他则跪在泥地上,紧紧抱着她痛哭失声。
这些的片段,是生命中最深刻的痕迹,也是她与辜永奇之间,任谁也无法取代的记忆,她不会忘记。
她知道他有多么怨恨她母亲夺走了他母亲在他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不是她母亲的介人,他父亲不会离开他母亲,而他母亲也不会伤心至死。
当她随着母亲嫁到辜家时,他父亲对她张开双臂欢迎,而他则躲在角落里满是仇恨的看着她们这对夺走他幸福的母女。
可是没有多久,也还年幼的他就对她这个与他完全不同的小女孩好奇起来,在他眼中,她这个有如水晶娃娃似的小团团简直好玩诱顶。
往往,看她穿着整齐可爱的小洋装,他总会故意去弄乱她的长头发,或是来扯她的长辫子,而自己对他的行径却一点都不恼怒,反而还很喜欢鼓着他,经常跟着他满山跑。
直到发生那场森林大火以前,他都没有将那份对她母亲的“怒”迁移到她这个小女孩身上,他扮演着她的小哥哥,扮演得相当称职,每当有人称赞她美丽可爱时,他总会像个小大人似的颔首微笑,一副与有荣焉的少年老成样。
辜永奇以她为做的眼光让她获得无上的快乐,因为她母亲一直很忧郁,也很少注意她,不管嫁给他父亲之前还是之后,母亲都一样忧郁。
她父亲是个富家浪荡子,当年与母亲生下她之后,他却突然对艺术产生兴趣,不顾母亲的反对,千里迢迢跑到法国去学画,就在要学成归国的那个晚上,他酒醉驾驶,车祸身亡。
自此之后,母亲一直郁郁寡欢,这份忧郁感染了她,在没到事家以前,她也过得相当不快乐。
辜永奇是她的宝藏,他为她的生命开启了另一盏明灯,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都是他带给她的。她曾经以永远依偎在他身旁为渴望,也曾经期盼为他披上白纱。
可是时光茬再,当他们不再是孩童、当他们两人都逐渐懂得感受“情”字、当他们都对彼此的存在日渐在意时,他便再也不肯流露出对她的爱,或许有关爱,但纯烈的爱却再也不回来。
她知道辜永奇无法说服他自己去爱她,他们尝试过,但失败了。她可以理解,也不想强求,如果最后他们仍然不能终成眷属,就让他们做一对永远的兄妹吧,只要这样就行了,他的幸福,一直是她的期盼。
在劲舞不断之中,白芙的笑容未曾间歇,她俏皮的嘴角微微往上翘,高扬的眉和闪亮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辜永奇身上打转气是那么大胆、挑逗、毫不避讳的。
她暗恋辜永奇许久,早在他在开罗大学教课时,她就是他的忠实学生,但是自己怎么也没想到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会突然向她求婚。
当晚她是惊喜得傻了。呆了,错愕了足足十分钟之久才回应他的求爱,她不断的问自己,是真的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自己根本没法细想他对她求婚的动机,冲动之下,她答应了他的求婚。其实在那之前,他们不过才一起吃过几次饭而已,倒是她爸爸对他欣赏有加,一口就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订婚三年来,他对她体贴入微,“辜先生的未婚妻”这几个字就像通行证似的让她无往不利,她真的好享受有他照顾的日子,对他的爱恋也日益加深,她简直不敢想像失去他的日子,她会死,她一定会死!
突然间,在白芙眉眼示意下,船夫将游艇一个滑动,焕然与辜永奇所在的游艇合并。
“白小姐要做什么?”河央、河畔一片骚动,没人明白她此举是何用意。
白芙轻盈的步履一跳,跨进了辜永奇的游艇上,她巧笑清兮,不由分说的投进他怀里,热情如火的在他颊上一吻。
“永,我好爱你!”白芙甜孜孜的在他耳畔细语,柔萸紧紧勾住辜永奇的颈子不放。
“好啊!”这幕美人献吻赢得在场观众的热烈掌声,一时间,水花四起,口哨及尖叫声不断。
“辜先生,回吻白小姐呀!”围观民众一起起哄,欢声雷动,闹烘烘的声响快把天也掀了。
“小芙,你先放手。”辜永奇笑着对白芙低声说。
他绝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她,虽然他向来是不羁世俗。不在乎那些围观者的眼光,但是,他在乎某一个人的眼光。
“好。”白芙荣然笑着松了手,她最听辜永奇的话,他是她心目中的,她从未不听他所言。
“哎呀,怎么不吻呢?”大喊不过瘤的声音此起彼落的响起。
面对群众热情段盼的眼光,白芙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她提着红纱裙角,笑盈盈的弯下腰,语音清亮的说:“谢谢大家今晚的观赏,放心,我跟永的喜酒,大家喝定了,到时候一定不会漏了请大家的!”
闻言,河畔边立即有个年轻小伙子朝白芙吹响了一记口哨,也大声的朝她笑喊,“白小姐,话可要算话呵!你跟辜先生的喜酒,我们等了三年啦!”
白芙转头直勾勾的看着辜永奇,她微带责备,半滇半娇、半真半假的说:“你瞧,你再不娶我,可会惹来天怒人怨哦!”
说真的,她等他开口迎娶已经等了三年,其实她跟那些起哄的群众一样,十分渴望看到自己的婚礼。
只是,她是个女孩子家,要矜持些,总不能主动开口要求要嫁给他吧?他不提,她只好也佯装一点都不急的模样,真是苦了自己。
辜永奇笑着催促道:“该去换衣服了,白教授刚刚才来电话,他在家等你。”他四两拨千金的撇开那个敏感话题。
白芙皱皱眉毛,又皱皱鼻子,摇头晃脑、咳声叹气的嘴咕道:“唉!爸爸也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干什么非等我回家才要睡,况且有你在,他明知道你会送我回家嘛,还担心什么呢?”
白芙嘀咕间,游艇很快的靠岸了。
辜永奇率先上岸,他伸手将白芙接上岸,叮咛道:“快点去换衣服。”
白芙对他扮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知道啦,管家公!”
她跑跳着到民宅借洗手间换衣服去了,辜永奇接着也将奏儿给接上岸,他温言道:“奏儿,你也回去吧,早点休息。”
“嗯。”她微笑点头。对于这个安排她没什么意见,他要送白芙回家,这是三年来不变的惯例。
黑券是个沉默寡言又害羞的男人,骁俊则是个人高马大,一点都不俊的年轻人,海达最小,才二十岁,是埃及人,但对他异常忠心,还有个十二岁的小妻子拉佩。
“是的。”黑券领命,很快的示意他底下的人把车开过来。
白芙蹦蹦跳跳的换好衣服出来了,拿掉假长的她,留着一头潇洒漂亮的短发,她神采奕奕的跳到辜水奇身边,亲呢的挽住他的手臂。
“奏儿,你要回去了吗?”看着奏儿,白芙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心无城府的问。
奏儿微笑道:“明天还要去孟斐斯,今天得早点休息。”听说那里的居民感染了一种近似痢疾的病,她打算明天清晨就出发到那里去。
白芙还没结束她洋洋洒洒的话,辜永奇就轻敲她头顶一记,
“怎么,自己游手好闲,便想劝别人也跟你一样,嗯?”
白芙爱娇的戳着他宽阔厚实的胸膛,不依的反驳,“公平点,我每天在学校帮爸爸的忙,怎么算游手好闲呢?”
“帮忙?”辜永奇反握住她的手,把她的小手包在他拳头里,让她无法再蠢动,“白小姐,你确定你不是愈帮愈忙?知道吗?白教授告诉我,有你在的时候,他的实验进度通常都是事倍功半,你美其名是帮忙,事实上是捣蛋;”
白芙鼓着腮帮子,她气呼呼的又找不到话可以反击,因为她知道辜永奇说得是实话,连她自己的父亲都老说她学问不足,她当然不可能在实验的进度帮上什么大忙。
眼前的这一幕,奏儿早就习惯了,他们打情骂俏的公式几乎天天在她面前上演,她看得出来,辜永奇和白芙在一起一点压力都没有,他们的相处没有岁月的包袱,彼此只要在意彼此的感受即可,这份自由,令她艳羡。
从前,她确实无法接受他为了上代的情怨就将她排拒子心门之外,但是经过时间的洗礼,她成熟了,前因后果她想得通透,辜永奇无法抛却他母亲给他的枷锁,这是不能改变的。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待多久,或许她永远无法等到辜永奇放下心中的芥蒂来爱她,但这段共同成长,生活的经验已足够让她没有遗憾。
人生就是如此,等不到最爱的人在身边,也没有什么道理可循,她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后悔错过了她,她只知道,如果他能快乐,那么她也会感到快乐。
夜深人静的街道上,辜永奇的白色吉普车缓缓行驶在公路上,他从来就不喜欢开快车,觉得开快车会令人心烦意乱,也会令人失去驾车的风度和判断的理智,开车还是开慢点得好,开慢车兜风的乐趣是那些狂熟一族无法想像的。
“永,你说明天的月色会不会和今晚一样美?”白芙紧紧依偎着他,他们十指拢握,她喜欢这样的握手方式,那让她感觉到他们之间是亲密的。
“当然会。”他调侃的笑道,“你怎么每天都问我同样的问题,想改行当气象观测员吗?”
白芙深刻的盯着他。
又来了!每当她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浪漫气氛之中时,永都会毫不配合的拖她回到现实。唉!有时候她真怀疑他是故意的。会不会是不想与她一起掉进太浪漫的情境中呢?
三年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了解他,而他也没有给她机会了解,他对她,几乎是若即若离的。
或许旁人会误以为他们根本就像对连体婴似的形影不离,他走到哪里都有她跟随,可是自己并不傻,真的,绝大部分的时候,她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并不在她身上,事实不像外界所看到的那般美好。
偶尔她也会问自己,是她太敏感了吗?也许永真的喜欢她,只是她的得失心太重、太在意他,所以才这么患得患失、神经兮兮的。
再说,如果他不喜欢她,没打算与她厮守终身,那他何必自找麻烦向她求婚?过去是她主动暗恋他没错,但她也是被动的接受他的求爱呀!
不!不能有这个“如果”,她不要失去水,不要他离开她的生命!
想着想着,白芙难过的蹙起眉心久久不松,就好像那个“如果”真的已经恶梦成真似的。
“怎么了,不高兴?”辜永奇笑着拢拢她肩膀。“我开玩笑的,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她很快的松开了紧蹙的眉宇,为了掩饰那个“如果”带给她的心慌,她夸张的扬起眉梢,以一副笃定的口吻看着他,“我当然知道你是在开玩笑,如果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谁知道你呢?”
说着,她定定的盯着他看,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旁枝末节的心思,可是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听了她话中有话的话,他泰然自若,一点波纹都没有。
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心虚,她吁了口气。还好,她可以放心了,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没办法,不能怪她,她真的太在乎他了,女人是最忠情的动物,一旦爱上就认定了,情愿粉身碎骨也要一头栽下去。
“到家了,你今天也累了,早点睡吧!”
车身停在白宅前,白芙把脸颊朝辜永奇凑过去。他也习惯性的在她颊上轻轻一吻当吻别。
“永,其实我不介意你吻我。”她大着胆子说。
三年来他们发乎情、止乎礼,永连她的唇都没有碰过,除了牵手、搂腰,他对她最亲密的动作大概就是这食之无味的道别淡吻了。
他若无其事的横过身去替她推开车门。“进去吧,白教授在等你。”
白芙无可奈何的下了车。他要这样,她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要她抓着他“狼吻”吧!
“小芙,代我向白教授问好。”他对她挥挥手,很快的倒车掉头。
车身绝尘在白芙视线之中。他在中途又转了方向,他并没有朝回家的路走,反而朝他义父的实验室而去。
“日珥”是比光球还要冷的气体.当它出现在光球面时,在明亮的光球背景上.它们看起来像是黑暗的气条。
“日珥”是辜永奇,他的名字在埃及几乎就是张通行证,不只因为十方烈焰的名气响亮,更因为辜永奇入主埃及后,不断致力找寻对埃及人民最好的生活方式。他的研究所培育了无数有志的埃及青年晋身国际舞台,从“辜永奇研究所”出来的精英更是埃及政府争相邀聘的对象,换言之,其地位已经远远的凌驾于开罗大学之上。
近年来,西西里的黑手党莫名与当地的科普特人勾结,扰民的事件不断的上演,受到迫害的埃及人缺乏反击的军火,怕事的政府置之不理,求援的声音像浪潮一般的涌到辜永奇耳中。这种感受他非常清楚,当年在台湾中部山林发生大火时,那些袖手旁观的人们就跟现在的埃及政府一样可恶。
于是,辜永奇挑明和西西里黑手党作对,他从“楚克的军火弹药联盟”运来庞大军火,更在几次与黑手党的对决中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自此,他的名字在西西里岛就成了黑名单,全球网路上更有人示警放话说西西里的龙头老大纳西,准备用天价征聘高手将辜永奇的项上人头带到西西里岛上示众。
这无疑是令葛罗素博士及其余十万烈焰的成员最担心的,但辜永奇还是不理他们的劝阻,一意孤行。
他就像日珥,是绝冷的气体,他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外表帅气挺拔、阳刚味极重的他,实则掩藏了一颗晦涩的心。
辜永奇的弱点,便是他那童年时被父亲背叛的痛楚,歪今仍令他无法释怀。
他大踏步走进客厅,外头阳光炽烈,在他义父的实验室待了一夜的他,现在只想冲个冷水澡,随后要到开罗大学去演讲。
以白色为基调,宽敞简单的客厅布置得优美柔和,从客厅望去,以白色大理石铺陈的餐厅里,奏儿王安安静静的在用早餐。
奏儿是个很东方的东方女孩,她的婉约就是她本身的气质。
但她绝不是一般柔弱无主的女孩,她的行动力强、思路条理清晰,常常为了病患独自一个人翻山越岭到偏远地带去的精神,连辜永奇都不由得不佩服她。
此刻,她乌黑的长发半掩着白皙细致的面庞,尖尖的下巴非常动人,密密长长的睫毛半盖着有丝惆怅的眼眸,深遂的眼眸若有所思,像是落寞、像是无可奈何,更像是种无声的抗议。
摹然的,辜永奇有阵揪心之痛。
为什么奏儿会给他一种孤独寂寞的感觉?像是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的心事没有人可以诉说、她的喜怒没有人可以分享,她的一切与一切,都只有她自己。
到底,她的心里有多少话想要对他说,而他不愿听?到底,她对他与小芙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他不要去想?
他没有对她解释过他与小芙订婚的原由,她也没有追问,而勇敢的承受了这个结果。她总是给他真诚的笑容,她没有怪他,支持也尊重他的决定。
他对奏儿是不是太苛求了?他对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渴望她爱着他,而自己又不去爱她。他渴望她能永远留在他身边,而自己的选择又不是她,她是他心中的爱侣、是最懂他的女人,自己却对她最残酷。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失去她,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康奏儿这个人,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执拗与放不开?
他厌恶自己、看不起他自己,为什么能冷血与敌人对决的他,却没有勇气面对奏儿的一片挚情?
她总是会让他想起她母亲,他永远无法忘怀他母亲死前悲伤的神情,那双大眼睛里流露的无奈似乎在提醒着他,他不能爱上奏儿,令他对她实在是又爱又恨的。
多少年来,他们一起成长,他看着奏儿由小女孩变成动人心弦的成熟女孩,感情上,他欣赏她、依赖她,更极度喜欢她,然而在理性上,他却必须对她放手,因为他根本无法真正释怀去爱她。
修然间辜永奇咬咬嘴唇,自嘲的声音在心中同时响起。别太看起自己,辜永奇,或许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根本没有分量,知道她爱他,那也是三年前的事,时移事转,他怎么判断奏儿现在心中还有他呢?
自从他有了小芙之后,奏儿对他就愈发尊重。从前,她明显的腻着他,将他当成最亲密的人,现在她则对他有商有量,当成兄
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结果吗?他不去爱她,她便不让他为难,沉默的退出他的生活,仅仅扮演他义妹的角色,让两个人都不再困扰。
他不知道为什么奏儿的配合会让他积闷益深,对她莫名的占有欲也是他描述不出来的情绪。
“奏儿。”
辜永奇清了清喉咙往餐厅走去。
听到脚步声响的奏儿很快的抬起头来,他打破了餐厅的气静,也打破了她心里的宁静。
奏儿看着他,唇边漾开一个恬静的笑容。
昨天他又在小芙家里过夜了,她永远不会忘记当第一次他留在小芙家里没回来时,她心中的痛苦有多深。
那是他与小芙订婚的第一夜,他彻夜未归,她整晚不睡等在门口,就期盼能看到他回来的身影。
很快的,他与小芙开始出双入对,她也由难以承受的深沉痛苦转为内敛坦然,他的名字从她心上划了过去,留下多深的伤痕只有她自己知道。
过去他永远忙着事业与研究,更多的时候是忙着回避她深情热恋的眼光,自从有了小芙,他的笑容多了,眉间也不再那么沉郁。
现在,她深知往日时光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不能永远在躯下打转的腻着他,现在他是属于小芙的,那也是他的选择,小芙将成为她的五嫂,她必须尊重他们,时时提醒自己对他保持距离,不要造成他的困扰。
她母亲已经对不起他及他母亲了,只要他能幸福快乐,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她对他的爱情已经升华了,只要他好,自己别无所求。
奏儿笑了笑,那笑容动人无比,“回来啦,我记得你今天在开罗大学有场演讲,来得及吗?”
辜永奇神清气爽的一笑,“就是回来冲澡换衣服的。”
他站在她面前的桌角旁,顺势拿走她手中的白吐司往嘴里丢,又拿起她的杯子喝了口热奶茶。
他扬扬眉,“我真要劝劝小芙开始吃早餐才对,她都睡到日上三竿,让我也跟着饿肚子,奏儿,你有空就教教她怎么做个贤妻良母吧!”
关于他经常与白芙出去就夜不归营,他知道奏儿是怎么想的,他是存心要让她误会的。
奏儿不会想到他与小芙订婚三年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更不会知道在他心中,他始终与小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才是他亲恋难舍的情人。
奏儿微笑着,“五哥,你不觉得一个有诚意要和女人结婚的现代男人应该具备君子近包厨的美好品性吗?”
辜永奇嘴角浮上莞尔笑意,从善如流的说:“本来不觉得,经你一说,开始觉得了。”
不想他再亲密的分吃她的食物,她主动涂了片奶油吐司递给他,“我想小芙会很高兴你有这项认知。”
他很快的吃完她递过来的吐司,便蜇身上楼。
“对了,奏儿,我那件黄条纹的衬衫在哪里?”楼梯才走了几阶,他就突然想起来传头问她。
“灰色衣橱的左边。”她答。
他的衣物向来都是她在整理,她觉得自己得逐渐将这份她所熟悉且乐意做的工作交给佣人,她不想白芙对她有所误会。
“谢了。”他并步上楼去了。
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奏儿视线之中。二十八岁的他不是她那些义兄中最俊美的,但却是最有阳刚味的。
他的轮廓很深,出色的五官足以折服任何女孩,他眼里总是闪着光彩,像是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他似的。
她喜欢他眼里那种夺目的光彩。
开罗大学
白芙几乎是在辜永奇将车停好的同一时间对他跑过来,她笑着把他拉出车外,又替他拿起文件夹。
“快点,时间快来不及了!”白芙拉着他手臂。这场演讲的主题会对埃及的社会发展提供助益,据她得到的消息,政府也派了专员来聆听,这可是官方对永的肯定,她不希望他仓卒的步上讲台。
“会吗?”辜永奇缓着步伐,慢条斯理的看了看腕表,“我的表告诉我,时间还有五分钟。”
白芙拿他没办法的停步跺足.“哎呀,真会让你给急死,难道走到会场不需要时间吗?”
他笑着从她怀中拿走文件夹,步履不疾不徐、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不会迟到,我知道你在着急什么,但是那些平时混吃等死的官僚实在不值得我为他们准时不是吗?”
他精神饱满的说:“我敢肯定白教授与我有志一同,没必要对官僚的亲临受宠若惊。”
两人像散步似的走到室内演讲厅,偌大的演讲厅,满满黑压压的人头说明了辜永奇的吸引力。
“辜教授,喝茶。”一名眉清目秀的女学生端了杯凉茶到台后,害羞的将茶捧到辜永奇面前。
白芙对他调侃的眨眨眼,“我敢打赌,这些女学生有一半都是为了看你才来的。”
她明白那些女学生对永着迷的程度,因为,她曾经也是其中之一呵!
辜永奇喝了口凉茶,笑问:“我这么有勉力,你是不是感到与有荣焉呀?”
“才不呢!”她飞快的回答,看着他的眼睛,她认真的说:“我情愿你不要这么有魅力,否则我怕哪一天会有人把你从我身边给抢走。”
“你在说些什么?”他伸手揉了揉她头顶,又敲了她一记,“不要胡思乱想,我上台去了。”
“加油哦!”
白芙甜滋滋的笑着,可爱的对他挥着手。
她喜欢他这样弄乱她的头发,这个小动作令她觉得他们之间是亲密的,她真希望有一天永会吻她,届时,她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女人!
辜永奇居高临下的站在演讲台上,发现今天确实来了许多官方的人,因校方将他们安排在最前座,他也看到席上白朔栋骄傲愉快的神情,知道白朔栋跟白芙一样,都以他为荣。
辜永奇将演讲稿置于讲台上,顺手调整了麦克风的位置。
其实他根本是不需这些演讲稿的,演讲的内容早深植在他脑海,况且今天他打算大肆批评近日埃及政府纵容黑道入侵的作为,这些也是稿子上没有的。
突然间,他徐缓的露出了一个饶富兴味的笑容。如果小芙知道他待会将口出狂言的得罪政府,想必刚才就不会那么急着要催他到会场了。
“辜教授笑了耶!”台下悄悄的泛起阵阵陶醉声。
“好迷人!”女学生们个个专注的仰望着台上的辜永奇,满心的崇拜流露无遗也一览无遗。
“慢着。”席上前排一名着黑西装的中年平头男子突然出声制止,他藐视的看了辜水奇一眼,接着挑高眉毛。
“这位先生有什么指教吗?”辜永奇礼貌性的问,也敏锐的嗅到一股不友善的敌意。
平头男子傲然的道:“我们对你的水质改善计划没有什么兴趣。”
“是吗?”辜永奇微微一笑,沉敛的道,“既然如此,我不介意你马上离席。”
平头男子哼的一声,狂妄的提高音量,“我想别人对你这个鬼计划也没有兴趣。”
“不见得吧?”辜永奇直视着他,轻描淡写地道,“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没有知识水准。”
平头男子不悦的眯起眼睛,但是他的行动与他脸部表情正好相反,在瞬间,他已掏出了枪。
“跟我作对,你是找死!”他狠劲十足,看也不看,就举枪对台上的辜永奇扣下扳机。
永奇痛苦的蹙起眉心,按住肩胛骨。他的右肩处中了一枪,这人的枪法虽然不怎么好,没一枪要了他的命。
“天呀!”会场顿时一片混乱,学生们纷纷尖叫后退,一群愤慨的男学生不顾自身的安危,群起冲向平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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