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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後娘難為.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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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娘难为》
作者:女人的宠物懒猫
嫡长女
一声声高昂的鸡鸣声划破清晨的寂静,天际熹微的晨光射穿朦胧的薄雾,将错落有致的宅院自静谧的沉寂中唤醒。
蜿蜒连绵的假山别出心裁的建在放眼所望之处,让人一觉醒来不觉便心旷神怡。随处可见树意葱茏,池中轻灵的水与地下水融贯,引得漪涟阵阵。
家丁丫鬟们早已开始了惯常的晨忙,厨房缕缕炊烟袅袅升腾,香气四溢。
宅院的一天便在这样有条不紊的忙碌中展开。
方初痕自睡梦中醒来,睁开酸涩的双眼,撩起垂坠着彩穗的绯色幔帐手下意识地向床头柜摸去,并未触到闹钟时她才突然醒悟,那种早晨一醒就先关闹钟的生活已经离她远去,现在她所处的时代是没有电脑没有汽车的古代。
“哎。”方初痕叹了口气坐起身感慨着。
门外等候的念央听到屋内动静赶紧端起脸盆进屋:“小姐,先洗漱更衣吧。”念央今年十五,面目清秀一副很机灵的样子,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扎着两条小辫,身穿绿色碎花长裙。
“嗯。”方初痕应了一声,现在已经不困了,古代不比现代,没有电视和电脑,这里的人晚上都睡得极早,所以早晨起得再早也不会感到很困。
她就是这样,也许是因为晚上睡得晚又或许是因为换了一具身体,总之自来到古代后她早上便不会再像现代时那样一起床就感觉眼睛灌了铅似的难受。
方初痕在念央的伺候下穿戴整齐,洗涮清爽便行至镂空桃花红木妆奁前,方初痕看着模模糊糊的铜镜,镜中的念央拿着梳子巧妙的替她挽起别致的发鬓,方初痕仔细瞧着,满意的勾起嘴角。
方初痕,这名字与前世并没不同,不同的是年龄和外貌,前世她到死不过二十六岁,如今这副身躯却不过豆蔻十六而已,正是如花年纪,容貌亦比前世高出一个档次,前世不过一个清秀的中等美女,眼前这镜中的姑娘,可是实实在在的标志美人儿,应了花儿般的年岁,眉眼如锦,馥郁芳香。
现在的身材很瘦弱,但就是因为瘦弱更添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其实就是因为原主人这个模样才会让孙氏这么毫无顾及地欺负吧,都给欺负死了,果然是生在有钱人家中,若是没有强硬后台撑腰,那想舒舒服服地活着还真难。
念央手非常巧,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方初痕的长发挽了一个漂亮的髻,发上只插了一根银簪子,因为方初痕不想头发上插的东西太多,她受不了,素雅的打扮很好,她现在可是被禁足了,没必要打扮得花枝招展。
有一点到是值得她庆幸的,就是虽然方初痕自小在家里不受重视,但是她身为嫡长女还是该有的都有,首饰衣服虽然不及擅长向父亲撒娇的妹妹多,但是到不会显得过于寒酸。
“小姐,奴婢把饭端来了。”一个小丫头端着饭菜进来,她穿着打扮和念央一样,名叫飘雪,和念央都是方初痕身边的大丫鬟。
“哎呀,这饭菜这么简单,厨房那边的人又挤兑你了?”念央看到桌上只有一碗清淡的小粥及一小碟咸菜时气得脸都绿了。
刚在厨房受了气的飘雪听到念央的话后也不打算再闷着了,气呼呼地大声说:“那群下三滥的势力小人,平时背地里耍些小聪明也就罢了,今天更是过分!自我去了厨房,那些个婆子就将我当贼盯着,还嘀咕些什么‘有其主必有其仆’,‘不仔细看着点厨房里指不定就有什么好东西被人顺手牵羊了’,那些话都难听死了,这群卑鄙小人。”
“说什么呢你。”念央扯了飘雪一下轻斥道,暗中给她使了个眼色。
气愤中的飘雪一下子回过神来,慌乱地对着方初痕跪下来急速说道:“对不起小姐,是奴婢嘴贱乱说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方初痕并没有对飘雪所说的厨房的事有什么感觉,反到对飘雪动不动就下跪的行为感到刺眼,叹了口气道:“起来吧,我没怪你。”
“谢谢小姐。”飘雪站起来偷眼看了方初痕一眼,当看到她脸上确实不像是生气时才悄悄松了口气,她不是因为自己不会挨骂如此,而是看到小姐并没有被那群势力的婆子气到而感到宽心。
“你们也出去吃饭吧,我吃完会叫你们的。”方初痕看两名丫鬟规规矩矩地站在身后给她布菜,她就别扭,有人盯着吃饭其实也不算是多好的事。
“是。”这两天的教育下来,两个丫头到是很听话,不像最开始时那样认死理了,觉得主子吃饭,奴婢必须在一旁伺候着,主子不吃完饭奴婢别想吃饭,这两天她们到是对主子陡然生变的性格见怪不怪了,发生那种事有所改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可以安安静静地吃饭了,清粥咸菜虽然太过简单,但是早晨就适合吃这些清淡简单的,丰盛的饭菜她还不喜欢呢。
吃了几口味道不怎么样的粥后方初痕便发起呆来,她感觉那种有电有汽车可以随时上网的滋润日子已经离她很遥远了,虽然她穿越来到这里只有五天而已,但对于她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穿越这么离奇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完全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室内那张雕花大床上,而飘雪和念央则在自己身边低声哭泣。
自己在现代过得还算不错,前提条件是没有那三个“极书”打扰才行。
那三个极书指的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继母,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每当想起她死之前发生的事,她都气不打一处来,她是被她继母失手推下楼梯摔死的!
继母为什么要推她?因为那个早就不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父亲经营的公司破产了,急需钱周转,于是就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怎么会同意?母亲的一生是被谁毁的她可记得一清二楚!再说自己手里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母亲辛苦一辈子留给她的,哪可能便宜了这个负心薄性的男人还有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那天他们四个人发生了很大的争执,因为她执意不将钱拿出来,于是她那所谓的亲生父亲便怒急对她又打又骂,连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都这样了,何况那两个和她没半点关系的女人?
以一敌三她要胜得了才怪!于是就这样她滚下楼梯摔死了,然后穿越了附身在这个据说非法有钱的方大地主的、死了娘亲的、不受宠的嫡女身上,很巧,附身的这个身体依然叫方初痕。
想想身体原主人的遭遇,方初痕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她们二人不仅名字一样连遭遇都极度相似!
方初痕的生母刘氏是方大山名媒正娶的妻子,当初方大山家里就已经很有钱了,所以娶了个方圆几十里长得最漂亮的并且家境还算不错的女人,更是春风得意,因为正妻的美色他们着实过了一阵子的幸福日子。
只是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再漂亮的女人抱着抱着也就不新鲜了,于是根本就称不上洁身自好的方大山便开始大张旗鼓的纳妾收通房,他突然就迷上了长得非常妩媚的女人孙氏,于是眼里再没有刘氏的存在,纯粹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刘氏生了方初痕后,本就娇弱的身体因为其他妾氏的挑衅及势力的下人的排挤,身体每况愈下,最后在孙氏为方家诞下一女后撒手人寰,留下了年仅九个月大的女儿独自面对着这个吃人的世界。
主母一死,那孙氏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虽然她只是妾,她不能升为妻,但是就凭她最受方大山的宠爱,于是方宅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敬她三分,刘氏死后半年,方大山又娶了个填房张氏,填房一来孙氏的气焰便不得不低了两分。
填房进方家后八个月,孙氏又为方大山诞下一子,虽然这个儿子是庶出,但是方大山由于最宠孙氏而这儿子又是长子,所以便将这个长子过继到怀着身孕的张氏名下成为了嫡子。
又过了半年,张氏也诞下一子,于是最受宠的孙氏便将这个男娃当成了眼中盯,几次想将之除掉好为自己的儿子铲平道路,无奈张氏也不是省油的灯,每到关键时刻都被她化险为夷,于是就这样,张氏的儿子方二少爷便平平安安地活了下来。
孙氏很有手段,她因为牢牢地抓住了方老爷的心,所以她便以妾的身份在方宅里可以说是混得如鱼得水,当然面对张氏时她还是得低头,方老爷再宠她也不会为了她去宠妾灭妻,再说张氏自嫁入方家以来没有犯过什么错,想灭了她根本不可能。
在孙氏和张氏两个厉害的女人手段下,方老爷所有的女人一个个的不是被变卖就是因犯错被打死,最后方家只剩下了她们两个女人,而也许是年纪大了不再好色,所以方老爷也就没再继续纳妾收通房。
妾们都死的死走的走,可想而知她们生的孩子了,不是在怀孕时孩子莫明其妙流掉就是生下来后也没多久就夭折了,总之最后方家仅有四个孩子:嫡长女方初痕,嫡长子方尧,嫡二子方舜,庶女方语娆。
方初痕因为自小没了母亲,而父亲最宠孙氏,于是这四个孩子中她最不起眼,那三个比她小的孩子自出生就被人捧在手心里,唯独她一直被忽略,她那个妹妹方语娆因为是所有的孩子中唯一的庶出,所以方老爷出于补偿心理对这个按道理说应该不被重视的庶女极为偏爱,将她宠到天上去了。
而一直偏居角落的方初痕则一直没有享受过父爱,和那个自小就被捧在手心里的方语娆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由于不受宠连府里的下人都排挤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本刘氏活着时为方初痕订的一门亲事最后则被方语娆抢走了。
当年刘氏怀孕时和关系还不错的沈夫人有了个约定,说她肚子里的娃如果是女的就和沈夫人当时已经五岁的男孩儿定亲,如果是男娃,则让两个男孩儿结拜。
两位夫人也交换了信物,如果刘氏肚子里的是女娃,就等女娃十六岁时由沈家来迎娶。
当初沈家染布生意还算一般,家境和身为地主的方家差不多,只是没想到十几年间,凭着沈老爷高超的经商手段及精明的头脑令沈家一跃成为了全国最有名的染布坊,还成了皇商,皇宫里和官宦家的布大多都出自沈家。
就是因为沈家一下子成了皇商,于是方初痕的婚事便耽搁了,不是沈家势力水涨船高就看不上家势普通的方初痕了,而是孙氏看沈家这么厉害她眼红了,于是动了歪心思,她想将自己的女儿方语娆嫁进沈家。
孙氏和沈夫人商量过这事,结果沈家因为自家也算是有头有有的人家,如果做出毁婚的事为免被世人所不耻,所以便没答应孙氏的请求。
就这样孙氏也不再动不该动的念头,就在方初痕即将在三个月后嫁入沈家时,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一个月前,方初痕突然生了重病,病来得很快,是她晚上睡觉时窗子都是打开的,那一晚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她睡得很沉而两个丫鬟也睡得很沉,她在冻了一夜后感染了风寒,一会儿烧得厉害一会儿浑身冰凉。
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普通的风寒就差点要了方初痕的命,这一病就持续了近一个月之久,而且后几天明显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大夫请了不少,只是每个都爱莫能助,说是这病治得晚了一些,再加上病人一向身体都比较弱所以他们都无能为力,最后两天大夫连药方都不开了,直接让方家准备后事。
姨娘和妹妹
念央和飘雪为此事没少挨过打,她们二人也不知道为何那一夜会睡得如此之沉,不管怎么说主子生病她们推卸不了责任,于是心甘情愿领罚。
方初痕眼看就要死了,这下沈家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怎么说沈家也是大家族,哪能让快死的媳妇进门呢?于是就这样这门亲事就退了。
说来也巧,退亲后,沈夫人在一次游园中突然见到了方语娆,对美丽并且知书达礼的方语娆非常有好感,虽说此女仅是庶出,身份上差了些,但是看起来性格不错,而且还是方家的人,沈方两家订亲一事几乎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突然间退亲她也觉得这样影响不太好,于是便因此订下了方语娆,这样一来还是沈方两家订亲,经过沈家的刻意压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沈家的大少奶奶已经换了人。
由于方老爷当时没在家,所以张氏便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将信送了过去,当然将事情前因后果都写清楚了,方老爷自然答应,他本来就宠爱方语娆,既然宝贝女儿喜欢这门亲事他哪有不同意之理。
就这样方初痕一下子成了整个方宅的笑话,而方语娆则风光到不能再风光了,全府的下人都去巴结方语娆,而方初痕则全然相反,最后只有两名衷心的丫鬟一直陪在她身边。
病重的方初痕听说自己亲事被退,而未来夫婿改变主意定了方语娆后气急攻心,躺在床上以仅存的力气喝骂了张氏、孙氏以及方语娆,那是她活这么大唯一一次顶撞这三个人,骂完之后她便虚脱了,于是眼一闭晕迷过去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方初痕病重要死了所以她那时骂的话虽然气的那三个人半死但是看在人家要死的份上也不能将她怎么样,而谁知她在昏迷了三天并且方家连棺材都给她准备好后却突然醒过来了,醒来后身体恢复得还出奇得快,就这样旧事重提,她辱骂长辈的事当然就成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就这样方初痕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被打了二十大板之后被罚禁足。
这些内容当然都是方初痕醒后自那两名丫头嘴里问出来的,她醒后失忆的事只有两名丫头知道,其他人并没有告诉,因为没必要也因为怕惹麻烦。
据说当初她被打了板子后半夜发烧最后导致差点命都没了,主要原因就是当时大夫请得太晚了,两名丫鬟急到不行但是方老爷不在,夫人又不重视这事,于是当大夫请来时方初痕也已经烧得只剩下了半条命,再加上因为退亲一事受了刺激,于是仅剩下的半条命也玩完了。
谁都没想到方初痕还能活过来,可是方初痕最近还真是活过来了,醒了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两名丫头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还有可能对方初痕的转变想太多。
吃完了早饭,方初痕拿手帕擦了擦嘴唇,然后讽刺一笑。
方老爷还真是不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啊,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庶出的女儿没有她,还将沈家那个最后很可能会继承沈家大业的嫡长子沈大少爷这个原本属于方初痕的女婿给了方语娆。
她之所以会讽刺的笑完全是因为现在这个她还没见过面的爹和前世的爸爸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宠爱的小女儿,将大女儿的男朋友给“拐”到了小女儿身边。
前世她交往了三年的有才、有貌、又有钱的男朋友最后居然爬上了妹妹的床,这里面自然有她那个爸爸还有继母的功劳。
吃过饭,方初痕便在屋中拿着纸乱涂鸦起来,她没有用过毛笔画过东西,所以她现在就在适应这些东西,纸和笔墨当然是飘雪去上房求来的,虽然说大多数东西都很难求来,但是有些普通的东西还是可以要来的,比如笔墨。
古代日子真不好过,尤其对于她这种禁足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每天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臂部的伤已经养好,她可以坐着了,好在她可以画画,否则真不知道这日子该如何打发。
她想看书可是念央说书都在老爷的书房,要看书得等他回来后才可以去求。于是就这样方初痕便打消了以看书打发时间的念头,那个未见过面的爹还真不大可能将一直宝贝的书给她看。不能看书那对这个社会不了解,只能问这两个丫头了。
于是从丫头嘴里得知现在这个朝代是兴朝,她没听说过这个朝代于是也就对谁是皇帝谁是皇后没兴趣,知道小说中那些女主一穿越就和皇帝王爷爱到死去活来的好事轮不到她身上,于是就老老实实地胡画起来。
她前世学过画画,画得还算不错,只是现在她知道身体原主人因为不受重视并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只识得几个字但不会画画,为免招嫌疑她这两天都是在纸上乱画,一点章法都没有,等过个几天她打算“无师自通”地画一幅画出来送给这两名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的丫头。
下午,方初痕刚午睡醒来念央就一脸苍白地跑进屋里说:“不好了,小姐,孙姨娘和二小姐向着这个方向来了。”
“哦,来就来了你这么怕做什么?”方初痕知道以前这个孙姨娘和那个方语娆没少给过她气受,连带的她的丫鬟也没少受了气,但那也是建立在以前的身体主人怕那对母女的前提下,而现在她不怕了,那两个人能将她怎么样?
“奴婢当然怕,每次她们来过这里之后小姐都会哭,她们根本就不将您这个嫡长女放在眼里。”念央愤愤地说着,一般都是嫡女给庶女气受,就算是嫡女让父亲的小妾干活都没有人会指责什么,因为妾是奴,她可以被主人指使做事,可是这在方家却完全相反了,孙姨娘这个妾却完全不将身为主的方初痕放在眼里,之所以会这样当然都是那个方老爷的原因了,如果不是他宠得孙氏和二小姐无法无天,她们也不会胆子大到经常给方初痕气受,一想到这里念央就在心里将方老爷骂了无数遍。
“好了,先不要忙着抱怨了,赶紧收拾一下。”方初痕放下手里的笔,看着桌上她画的几张“四不像”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也不全是她藏拙的成果,她本来就没拿毛笔画过画,所以把握不好力度自然是画不好看,看来以后还要多加练习才对。
“奴婢这就收拾,小姐莫要笑了,老爷往常在家时她们即使欺负你也不敢太过分,可是现在老爷不在,这下才更让人担心,那一晚小姐落下病根一事也太过蹊跷,如果当时老爷在小姐还不会被人算计乃至于生病呢。”念央一边收拾一边忧心忡忡地说。
方初痕闻言突然心思一动,张氏和孙氏忌惮着方老爷,这是不是就说明方老爷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如果她有了什么事的话他还是会管的吧?
想到此方初痕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坐在宝椅上没有起身去迎接的打算,按理说她可是主,那个小妾姨娘还有庶出的妹妹身份都不及她,她没必要去迎接。
“小姐。”念央收拾完看自家小姐稳稳地坐着都不起身迎接急得直打转。
“她们自会进来,难道还用我特地去抱她们进来吗?”方初痕难得幽默一把。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道柔和妩媚的女声:“姐姐今日身体可是大好了?妹妹听说姐姐这几天精神不错,这不妹妹就央求着姨娘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两个女人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小丫头,前面两人脸上都笑着,只是那笑容却显得假了点儿,而身后的四个丫头在看到方初痕时眼里或多或少都闪过了几丝轻视。
念央看到几人进来赶忙行礼,而方初痕则稳稳地坐椅子上打量着来人。
那名美艳的妇人穿着粉红玫瑰香紧身长衫,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均是上乘布料,做工不俗,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家地位不低的人,头上戴的东西无一不是精书,难怪方老爷宠了她这么多年,不仅长得美看起来还非常有风情,这么一个尤物是男人都舍不得打骂一下的吧。
旁边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外貌和那名美妇长相有七成相似,头上梳一对俏皮的反绾髻,髻上扎着成串的粉色珠花,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她仅仅是站在那微微一笑,眉宇间就满是风情,还难得的不显得妖媚。
她们身后的四名丫头穿着只比念央和飘雪好一些,估计是她们的贴身丫鬟。
美妇和美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都定定地看着坐着不起来的方初痕,两人眼里都含着惊讶。
方初痕扫了她们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拿起拿杯静静地喝起了茶,仿佛眼前根本就没站着那六个人一样。
“嗯哼。”孙姨娘身后的一名丫鬟轻哼了一声,眼神很不友善地看着“目无尊长”的方初痕。
“小姐。”念央站在方初痕身后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摆小声唤着,急得直冒汗,现在飘雪没在,因为她在给小姐洗衣服,自从小姐病了后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及洒扫婆子便被夫人收走,那些琐事只能由她和飘雪两个人做了。
方初痕双眼往孙氏身后那名丫鬟扫去,眼神像刀子般直直射向那名丫头的脸上。
起初还牛气冲天的丫头被方初痕的眼神这么一看,心下突然颤了一下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头也低了下来,她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就不敢正视这位一向软弱好欺负的大小姐了。
“我和姨娘听说姐姐身体大好,特地来看看,怎么姐姐也不请我们坐下吗?你这样只顾自己喝茶不理长辈的行为让父亲和母亲知道可不好哦。”方语娆笑眯眯地说道,对方初痕的“不敬”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悦。
方初痕收回盯着丫头的视线看向大美人方语娆,扬唇一笑:“妹妹进来姐姐这里自行找椅子坐下便是,姐姐可没有将你们当外人看待,如果你们自己非要将自己当外人看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不是姐姐命令你们站在那里充当门神呀。”
孙氏和方语娆闻言都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在此时惩口舌之利,在丫鬟的伺候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孙氏锐利的眸子在方初痕身上来回打量没有出声。
方初痕在六道不善的视线下安定自若,根本没将其当回事,前世没少经历这些,她要怕才怪呢,随她们怎么看,她只是喝她的茶,这茶其实一点都不好喝,据说分到她们院子里来的茶叶都被恶奴给换走了,这笔账她当然要找机会算一算,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小姐看来在禁足的这些日子到是养出几分‘冷静’的气质来了。”孙氏呵呵一笑,脸上满满的得意之色,高高在上的架子摆得十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当家主母,而方大小姐是奴才呢。
“孙姨娘真是过奖,如果不是有您‘在前面给我打点好’,‘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哪里有这么好的机会修身养性呢,我还想着要找个时间特地去谢谢孙姨娘呢,没想到还没有等我亲自去道谢,姨娘到是先一步来到我这里了,真是,看我这个屋子如此寒酸连茶叶都是最下等的,我可真是怕您这个一向会享受,日子过得舒适惯了的人会不适应呢。”方初痕掩嘴轻笑,语气很温柔,言语间甚是恭敬。
“大胆!你敢对我们奶奶不敬。”孙姨娘身后另外一名丫鬟怒喝道。
“啪”的一声,方初痕扬手就将茶杯摔碎在地上,她双眼冰冷地望向那名丫头怒道:“主子说话有你这个下人说话的份吗?念央,给我掌嘴!”
念央迟疑了,上前了几步又犹豫地停下来,不是她不想听小姐的话,只是她怕这次真打了下去以后她们小姐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她没想到小姐自忘了前尘旧事后居然胆子这么大了,冷汗一下子就冒了一身。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香儿是我的人,你要打她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吧?”孙姨娘眼里满是怒意,这个平时一见到她就低头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人居然敢训斥起她的丫鬟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噗,方语娆身后的两名丫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立刻就掩住了嘴,但是还是出声了,孙姨娘及香儿的脸一下子青红交错起来。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呢?我和姨娘好心来看看你,结果你是怎么对我们的?不仅视我们于无物还对我们的人又要打又要骂的,还摔杯子,虽然父亲平时很少来看你,但是也请了婆子教了你礼仪了吧?我真是很难想像的到,我们方家嫡长女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我想不仅是我,这话传到外面去估计也会笑掉人家的大牙吧?”方语娆盯着方初痕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这番话说下来令不明真相之人听到反到真会认为全是方初痕的不是了。
恶奴欺主
“妹妹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姐姐可真是受之不起啊,姐姐我大病初愈身体乏力得很,根本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如果非要我站起来那又晕个几天可不算是好事啊。”方初痕让念央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吹了吹接着说,“妹妹啊,姐姐有一个问题想不太明白,想请教你。”
“说。”方语娆抿着嘴瞪着方初痕。
“主子说话下人插嘴,不仅如此还对主子大声喝骂,我想问这样的下人要如何责罚?嗯,我们方家如此大的家族,对规矩一事向来都看得极重,此时不巧正好有个下人坏了规矩。”方初痕这是将话给堵死了,如果方语娆敢说香儿不用被惩罚那就是视方家规矩如无物,反之即使她们没将方初痕当主子看待但是这也不能当面说出来,如果真这么说了那也就太不将方家放在眼里了,总之都要罚。
“哎哟,还真是士隔几日刮目相看啊,几天不见还真将自己当起主子看了,香儿教训你是哪里错了,你眼里确实是没有我这个长辈嘛,我看香儿不用被教训,你到是很欠教训才对。”孙姨娘一向高高在上惯了,哪容得下有人敢如此调侃她,何况这个调侃她的人还是她平时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一个丫头片子,嫡女又怎样,现在方家上上下下谁还将方初痕当主子看,给她一处院子算是高抬了她。
方初痕闻言挑了挑眉有趣地看着孙姨娘,看来她是高看了孙姨娘,若是孙姨娘能够做到明面上当她是嫡长女给予几分的尊重,而暗地里再使绊子,那这样还不容易对付些。
而事实则不然,孙姨娘是禁不住激的,如此一来对她来说绝对利大于弊。
“是,姨娘教训的是。”心情一好,方初痕大度地不跟孙姨娘计较了,连刚刚那名丫头喝骂她的事也抛在了脑后,现在她还真不能和孙姨娘硬碰硬,方老爷不在,她如果真做出什么来最后吃亏的可是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她还懂得。
“你。”孙氏和方语娆对视了一眼,到对方初痕突来的示弱感到不明所以,方才她可是还咄咄逼人呢。不过几乎是立刻两人心里都有了同样的想法,那就是一向老实惯了的人哪有可能突然厉害起来,刚刚方初痕敢如此挑衅她们也只是因为沈家退亲一事受刺激过度而已,只要她们一使厉害方初痕还不是乖乖听话的份。
“好了,你知道分寸就好,我们这次来是特意来告诉你,沈家已经来我们方家下聘,下月初十你妹妹语娆就要嫁进沈家当大少爷的嫡妻,我想你身为她的姐姐,虽然是在禁足期间但也是有必要知道一下。”孙氏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方初痕的反应,就等她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嚎啕大哭呢。
方初痕当然没如孙氏的意,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方语娆听到孙氏提起她的婚事,羞得拿帕子捂住了脸,俏脸通红但是眉眼间的欣喜与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孙氏对方初痕的反应感到很失望,有心拿话再刺几句,可还没等开口便看到方初痕望过来的眼神,那仿佛洞穿了她心思的视线令她十二万分的不舒服!于是即将出口的话就这么憋了回去。
这下孙氏可是气得不轻,狠狠瞪了方初痕一眼然后站起来说:“二小姐,大小姐身体不舒服我们就不要再打扰她了,先回去吧。”
“姨娘说得有道理,姐姐还没有完全恢复,可怜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呢,姐姐多休息妹妹先走了。”方语娆仪态万千地对着方初痕一笑转身便走,那表情都是胜利的喜悦,看向方初痕的眼神像是在看手下败将一样,那股子优越感是自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好走不送。”方初痕将方语娆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除了感觉她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外再无其它,今天孙氏二人打算来看她笑话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一想到这里她就心情大好。
临出门口时孙氏的两个丫鬟都回头瞪了方初痕一眼,飘雪看在眼里后气得全身发抖,连个丫鬟都敢瞪自己的主子,这方家上上下下真是越来越不将方初痕当回事了。
“跟那几个无知小丑生什么气?刚刚发生的事就当她们给咱们表演了一出名叫‘小人嘴脸’的戏就行了,放松放松。”方初痕轻声取笑着飘雪。
“噗,小姐说得真好,她们那样可不就是那样嘛,呵呵。”毕竟只是小女孩儿,念央想到自家小姐将孙氏和二小姐当成了低下的戏子看待,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哪里还见刚刚的恼怒。
“笑了就好,以后也老是这样笑,外面那群狗奴才平时定是没少给你们气受,你和飘雪再忍几天,到时我定不会再让我们三人处在如此被动的局面,我们受了这么多年的气,是时候该翻身了。”方初痕手指轻敲着桌面,双眼望向窗外,眼神充满了坚定与不服输,方老爷归来之日,便是她方初痕决定翻身之时!
接下来的一天方初痕一直在思考着她要怎么做要如何做,到后来她到是想出了几个不算完美的办法,到底最后要选哪一个还待考虑,于是便就将飘雪和念央叫了来。
“你们两个现在跟我说说方老爷平时待我如何,向我如实且详细道来。”
念央和飘雪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几分惊讶,对视完后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这个漏下了什么另外一个便会立刻补上。
大概过了有一柱香的功夫,方初痕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他对我还念有几分父女之情,并不是全然的视我为无物。”
“是,老爷对小姐虽然远不及对二小姐那般宠爱,但是一旦小姐出了什么差子老爷还是很上心的,就是因为这一点,老爷在家时孙氏和二小姐想要做些什么都要收敛得多。”
“我知道了。”方初痕点了点头,看来这一世的爹比她上一世的要好多了,上一世的父亲可对她无半分父女之情,她庆幸自己生前买的保险受益人写的是外婆,为了防止继母的狼子野心,她早早地就立好了遗嘱,她死后所有财产都归外婆所有,那一家子“狼”是半毛钱都拿不着!
“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念央忧心忡忡地望着方初痕。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里又没有外人。”
“没有外人”这四个字听在两名丫头耳里极是受用,均纷纷低下头掩住眼中因感动而泛起的湿意。
“小姐,前些日子在厨房打下手的小红将做好的参汤给孙姨娘端去时,中途不小心打碎了碗,参汤全洒在地上,孙姨娘得知此事后便罚了小红五十大板!那五十大板打完后命去了大半条,最可悲的是孙姨娘命人禁止给小红医治伤口,结果小红半夜发高烧,孙姨娘也不让请大夫,她连烧了三天三夜,再加上身受重伤一直没有好好调理于是在第四天清晨病死了;”
“莫哭莫哭,你的意思我懂。”方初痕拉过念央的手轻拍着,心下不无感动,这个世界里真心对她好的人当属念央和飘雪这两个丫环了,令她在难过时一想起她们心头便会涌起几分暖意。
“那小姐要是想通了?”念央哽咽着,眼睛通红地看着方初痕。
方初痕并没有接口而是直直地看着念央一字一句地问:“念央,你回答我,你想这么一直受气一直被排挤地过一辈子吗?”
念央愣愣地望着方初痕喃喃道:“奴婢、奴婢自然不想。”
飘雪也迫切地看着方初痕直点头,那种冷嘲热讽的生活她真是不想再过了,可是她们既然身为小姐的丫头,自然不能弃她而去,为了小姐受那些嘲讽辱骂她们甘愿,但是若能有翻身的一天,她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既然不想那就要和我一起努力改变这个局面,我有这个信心,你们有没有?”方初痕语气极为坚决,清丽的小脸信心十足。
两名丫头被自家小姐突然表现出来的坚决惊到了,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均傻傻地站着。
“说话!”
两人一激灵赶忙大声道:“我们有信心!”
“好!那我们便要为了能过上好日子而有所准备了,我再问你们一句,若是你们因此要受很大的委屈甚至有可能挨打,你们承受得住吗?”
飘雪和念央对望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方初痕坚定地回答:“我们受得住。”
“那就好,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听说是后天下午。”
“确定?”
“确定。”
“那好,你们过来我告诉你们怎么做。”
于是三颗头颅凑到一起,三人开始嘀嘀咕咕地商量起来,三人一聊就聊了长达一个时辰之久。
当天晚上飘雪就跑去上房那里找张氏,也好在她嘴巧,总之最后说服了张氏求得她将那些收走的婆子和丫环再放回院子里去。
之所以张氏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飘雪的请求也是有原因的,方初痕住的院子里除了飘雪和念央是衷心于方初痕之外,剩下的那些二等三等丫头及婆子们都是她和孙氏的人。
当时她和孙氏因为一些事闹的有些不愉快,所以她一怒之下才会在方初痕禁足期间将这些下人们都收走,如果只将孙氏的人派去别的院落那不知道孙氏会闹成什么样,于是便一狠心将自己的人也派走了。
现在飘雪来求,那正好顺水推舟再将这些人都送回去,她听闻自大小姐伤好后变化很大,身为主母又不好每日都去观察她,这次正好趁飘雪来求的这件事让回到大小姐院子里干活的婆子们好好观察一下方初痕。
当晚那些丫头婆子们便又回到了方初痕的院子里,这下安静了很久的院子自然热闹了起来,不过毕竟太晚了,也没发生什么事便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初痕用过了早饭又在屋子里乱涂鸦时,念央拉着一个丫头进来了。
“小姐,奴婢将这个‘目中无主’的小青带过来了。”
“有什么事快说少拉拉扯扯的,我可忙得很,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呢。”小青嫌恶地甩开念央的手还用手帕擦了一下自己的手,仿佛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眼睛瞟了瞟坐着的方初痕,不仅没行礼眼神还不带丝毫的敬意。
“现在当着大小姐的面我们就将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一遍!小青你说,为什么让你去领茶叶,结果你拿给我的却是下人们喝的下等茶?那些好茶叶是否让你们这群恶奴给私藏了?”念央逼问着。
方初痕眼一眯站起身扬起巴掌就对着小青的脸就掴了下去,喝道:“你这个奴才在骂谁?”
小青冷不防被打了一巴掌,她捂着脸呆呆地望着方初痕,只是愣了片刻的功夫,随后就大喊大叫起来:“打人了!打死人了!我不活了!我没脸活了!”
念央嫌她吼得太难听轻扯了她一下道:“你乱叫什么呢?一点规矩都不懂。”
不知怎么的,随着念央轻轻的一扯,小青很“巧”地就跌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苍天啊!大地啊!还让不让人活啦!主子无缘无故打了我一巴掌,连个奴才也敢打我!我不活了不活了!!!”
那声音大得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声音尖锐得令方初痕和念央直皱眉头。
其实方初痕大病初愈再加上身体瘦弱的原因哪可能有多大力气,那一巴掌的力度有限。这个小青撒泼耍浑坐在地上双腿乱蹦还抡着胳膊大喊大叫,原因之一便是根本没将方初痕放在眼里。
原因之二嘛,一想到原因之二,小青嘴角便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等看向站在一旁的方初痕时,眼里的嘲讽及恼怒连藏她都不屑藏了!
捉贼
念央被小青的疯狂吓到了,她犹豫地望了眼正津津有味看小青表演的方初痕:“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哦,不用理睬,她刚吃饱喝足有力气,让她哭去。”方初痕见小青闹个没完反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喝味道不怎么样的破茶一边看着小青表演,小青这表演精彩得堪比泼妇骂街,甚至过之而无不及。
小青闻言忍不住一阵得意,她可是孙姨娘的人!虽然她在这院子里只是个二等丫头,但就是因为那个“令人自豪”的身份,平时连飘雪和念央这两个大丫头都会对她理让三分,今日这个不知死活的大小姐敢打她!嗯哼,等孙姨娘来了她就这么一闹,看这个大小姐到时如何收场。
“孙姨娘又不是当家主母,这事轮不到她管。以她一个‘卑贱’的妾的身份还想管得了我这个嫡长女吗?她配吗?真是笑话!”方初痕根本就不将小青的哭闹当回事,她边说边瞟着小青,她这话就是特地说给她听的。
“你、你!”小青闻言惊得连装哭都忘了,张大着嘴望着方初痕,仿佛从来都没认识过她一样。
举着帕子擦泪的手僵在空中,整个人傻呆呆的,表情就像只正装呆讨主子欢心的毛猴一样滑稽。
“我怎么?你这个当奴才的如果再敢对‘本大小姐’指手划脚的,可不就只是挨一巴掌这么算了。”方初痕说完“啪”地一下手重重地拍上桌子,“现在你给我记住!你是在我的院子里做事,是我的奴才,如果不识好歹偏要‘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话,那么可不要怪我不客气,惹恼了我下次牙婆来了就将你卖了!”
小青闻言吓了一跳,但随即便猜想这个空有外表没有内涵的大小姐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她哪里敢和孙姨娘做对?她有什么资格和孙姨娘做对?一想通这个道理小青便是浑身舒坦,愈加肆无忌惮地大哭大闹起来,这次她更是有恃无恐了,因为大小姐骂孙姨娘了嘛,这下看她还有好果子吃没有!
“小青你莫要再闹了,我刚不是故意的。我向你赔不是行吗?”念央急得直冒汗,一边劝小青一边担忧地望着屋外,唯恐孙姨娘突然造访来兴师问罪。
“哎哟,我的脸痛啊,摔倒在地上伤到我的腰喽,我浑身都痛啊,痛死了啊。”小青完全不买账,态度嚣张得厉害。
“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气急拉你过来的,你说我如何做你才能消气?”念央急得团团转,好话说了一箩筐,只差没向她跪下来了。
小青的打算是将这事闹得惊动孙姨娘,然后她要看着这个敢打她的大小姐被孙姨娘教训,她要看她抬不起头来,要让这个大小姐向自己道歉!
可是她已经大哭大闹了整整一刻钟,外面却无半分动静,出什么事了?她错愕地眨了眨毫无泪水的眼忍不住往外看去,外面静悄悄的,感到些许失望,盼的人没来只能惺惺然地爬起来不再嚎了。
方初痕和念央都静静地望着小青,眼神专注得令小青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咳咳,那个什么,我呢被你们打坏了,我的脸疼得要命腰也疼,这诊治下来得花不少银子呢。”小青一边摸着脸一边看着方初痕,暗想这大小姐八成是吃错药了,居然敢辱骂孙姨娘。看来大小姐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孙姨娘和二小姐最近几天不常来到是让大小姐翅膀硬了。
哼,等孙姨娘来了,她定要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一遍,当然那个“忤逆”孙姨娘的话她更是要着重强调一番,看到时大小姐还嚣张得起来不!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才行,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敢打她?这还了得!
“你想要多少?我们手里没多少银钱了。”念央小声说。
“这个嘛让我好好想想。”小青眼睛滴溜乱转在屋子里来回扫视着,突然间双眼便被梳妆台上的一支朱钗吸引了。
小青快步走过去眼中尽是贪婪,将朱钗拿起来放在手中轻轻抚摸着,“这只朱钗嘛勉强还算不错,嗯嗯,看起来也不算新了,不知大小姐可否忍心割让?”
“你不要太过分!那只钗起码值一两银子,你即使是腿折了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念央生气了几步上前夺过朱叉藏于身后。
看着拿到手的朱钗被抢走,小青眼睛都绿了狠狠地道:“方才是谁说只要让我消气做什么都行的?怎么区区一只朱钗都舍不得给,以前你们可不是这么小气的。”
“这只钗是小姐的奶娘留给她的,哪能给了你。”
“好了,不要说了。”方初痕打断了两个丫环的争吵,她看向眼神不善的小青淡淡地道,“这只钗你不能拿走,其它的钗你选一个吧。”
“小姐!”
“还是大小姐识实务,我这就不客气了。”小青不屑地瞟了眼脸色铁青的念央自行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最后挑了个颜色鲜艳的看起来比较新的朱钗,左看右看也比刚刚她看中的钗好。
念央看得眼里都冒火了,方初痕只是眼睛瞟了瞟就摆摆手:“好了,拿了东西你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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