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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載相逢.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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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这才几点摇什么摇。”聂岚不耐烦的嘀咕一声,想躲开身上那只手,谁知那只手竟是那样的不屈不挠,仍聂岚怎么躲都是躲不过。
“有完没完!”聂岚一声吼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小姐~~”一个梳着双耳髻,浅绿衣裳,扮相古典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就扑到聂岚身上哭了起来。
聂岚一张嘴呈O字形,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面,还要随时提防着那绿衫小姑娘鼻涕、眼泪不要糊到自己身上。
“小姐,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啊?”那小姑娘泪眼盈盈的从聂岚怀里抬了头,一双眼关切的望着聂岚。
“我很好。”聂岚说完顺带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全身,随即“啊!”的一声尖叫跳了起来,推开那绿衣姑娘,扯着自己的衣服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原来聂岚身上也是一身碧绿衣裳,重点是那衣裳是古装,这会儿不知怎的全打湿了贴在聂岚身上。聂岚慌乱间拿眼望四周一看,惊悚的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小河边,两旁绿柳低垂。
聂岚茫然的眼神书香中文网不能收回,她不记得柳城那段河堤有这么好的绿化啊!
刚才趴在聂岚身上抹泪的小姑娘走上来扶住一身湿淋淋的聂岚:“小姐,我已经雇了艘船,我们先上船把衣裳换了。”
搞不清状况的聂岚被半拖着上了河边停着的一艘小船,那船是真小,船舱里挤进两个人后膝盖都得相互擦着。
小姑娘从一个布包里拿出一套衣服:“小姐,这是我的衣裳,都是干净的,你先换上。”说着便是要伸手来解聂岚身上的衣裳,聂岚连忙伸手阻止:“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小姑娘看了聂岚一眼,有些担忧,还是什么也没说,顺从的退了出去。
聂岚换好衣裳,估摸着自己这是在做梦,可这梦里的感觉忒不好了,太真实了。聂岚就着狭小的船舱躺下准备再补一觉。
几声画眉鸟优雅的叫声传入耳中,继而是淡淡的花香从鼻尖传来,地上的松木地板漆的发亮,一个粉衣白裙的女子正伏在地上。
女子眼皮微微闪动,似要醒来。屋子里还有一个男子,坐在矮塌前,侧着身子。屋外柔和的日光撒在男子身上,只见他一手提腕正在纸上写着什么。
聂岚觉得自己像是飘在屋顶上,似是在一个监控机位,偷偷摸摸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聂岚想飘近些看清两人的长相,心思刚一动,伏在地上的女子已经慌乱的站了一起。惊慌失措的望着那个男子,战战兢兢的唤了一声:“官人。”
可任那女子哭的再可怜,男子也只若不见,便见他袍袖一甩,笔下那张纸便飘落到了地上。
男子轻叹一声,不过斜眼一撩伏在地上的人,淡淡的说道:“你我间何谈的一个饶字。”
此时的女子已是全然瘫倒于地上,因为那张飘落的纸上顶头便是两字:“休书!”
男子转过脸,聂岚这才看清了他的样貌,清俊的脸上肤色稍显苍白,双眼里此刻正聚了一股冷肃萧杀之气,就听他再度开口对那女子说道:“合则聚,不合则去,我孟流年从不做那强留之人。
可我无论贫穷、富贵、身残、心残,都绝容不下你这样的女子入我祖坟。”
孟流年将塌上的矮几慢慢推到一边,以手相肘,坐到了塌边的一个轮椅上。
等等,轮椅!聂岚揉了揉眼再看,还是轮椅,木头做的轮椅。
那女子想要伸手去搀却是被孟流年避开,女子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孟流年,可孟流年已是再不肯看她一眼,正在聂岚还在惋惜这么一个男人怎么就是残疾的时候,“嘭!”的一下,聂岚似被一股大力牵引从那屋子里退了出来。
“聂岚!”
“聂岚!”
“我在这儿。”聂岚大声的答着却发现根本没人搭理她,所有的人都围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的正是自己。
“怎么回事儿?”聂岚想下去看看,却发现自己只能在空中飘啊飘,怎么都下不去,心中一慌,“腾!”的一下便坐了起来。
“小姐,你醒啦。”又是那个小姑娘正拿着手绢帮自己擦汗:“小姐刚才发了好多汗。”
聂岚不得不正视眼前的现实,那便是自己穿越了。就在聂岚认命的瞬间,一些纷乱的记忆奔涌着扑到了她的脑子里。
她叫聂丝岚,本是聂家小女儿,二年前嫁给了孟家孟流年为妻。
孟家是泸州大商贾,做的粮米生意,就在半年前聂丝岚的丈夫孟流年外出压粮时遇到歹人抢劫,被马车压坏了双腿,成了残废。
而聂丝岚就在丈夫在家休养的时候被孟流年亲自撞见与自家小叔孟继业调情,随即便有了刚才聂岚在梦中看到的那一幕,一纸休书摆在了面前。
孟流年还算厚道或是根本不齿,在休书上只字未提聂丝岚不守妇道与自家弟弟丑事,只说是自己以后将是半身残疾,聂丝岚青春年华不想耽误了她。孟流年越是这样写聂丝岚更是自觉无颜于世,出了孟家门,一头便扎进了村外的小河沟,可好死不死又被一路尾随的丫鬟秧子给救了上来。
“额的神啊!”聂岚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倒霉催的,自己摊上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穿就穿吧,怎么还就给自己穿到了这么个倒霉女人的身上,不甘寂寞、红杏出墙,对象居然是自己的小叔子,还是在自己丈夫受伤之后,当真是千人耻万人骂啊!
聂岚嘴角一扯牵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心想:“前世里自己刚跟搞外遇的丈夫离完婚,就被自家医院门口的救护车给撞了个魂飞魄散,这可好嘛,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自己跟别人搞外遇然后被离婚,继而自杀不成,命运还真TM的强悍。”
“没脸啦!没脸啦!”聂岚捂着脸一阵哀嚎,秧子眼里包着泪手上轻轻拍了聂岚的背,有些哽咽的说道:“小姐,别哭了,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聂岚心说强什么强啊,自己好好的一个前途无量的骨科大夫,虽说离婚了可对爱情对生活还充满了向往,怎么穿这儿就稀里糊涂的成了一个红杏出墙的失婚妇女,还是那么一个不光彩的原因。
聂岚当天晚上便决定再穿回去,既然是被聂丝岚跳到河里给传过来的,聂岚估摸着在跳一次兴许还能再给穿回去。
可秧子像是看穿了聂岚的念头。一晚上,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把聂岚给看的死死的,还时不时说些:“小姐要是不活了,那秧子就下去陪小姐。”这小丫头这不存心是滋生聂岚的罪恶感吗。
聂丝岚是净身出户,身上是一穷二白,原本头上带了些金银首饰都在投河的时候孝敬给河神老爷了,人捞上来时已是身无长物了。
也就是说现在聂岚和秧子两人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秧子的私房钱。这一认识又让聂岚郁闷的好一阵,记忆中聂、孟两家都是有钱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缺心眼儿的聂丝岚了,不过也难怪,那聂丝岚打孟家出来捏着一纸休书就是要一心寻死的,那里还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不过现在死没死成,还被聂岚这么一个倒霉鬼给借尸还魂,没银子可就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特别的日子刨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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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县城的建筑已经在晨光中清晰可见。聂岚同秧子在江边下船,秧子付的船资最远便只能到这江安县城了。
两人在江边稍事梳妆,聂岚这才第一次看到了这聂丝岚的样貌。削肩膀,水蛇腰,聂丝岚的一副身段很是妖娆,再看那模样更是俊俏,二十来往的年纪,不大的眼睛如一汪泉水嵌在聂丝岚那小巧的脸上,很是招人。
聂岚撇撇嘴角“啧啧!”两声,聂丝岚这般模样的女人除非是永远绕着是非走,不然难有什么清水的日子过。
踏上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街上已经有了些早点摊子,小小的县城里怕是少有外乡人,大清早陡然见到两个披月带露的女子从长街走来都不免投来好奇眼神。
聂岚看着街道两旁的早点摊子,肚子一下便觉得空了:“唉,你身上还有钱没?”聂岚捅了捅一旁的秧子。
“有。”秧子伸手拿出几文钱放到手心。
聂岚瞅了一眼,心里嘀咕一句:“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开元通宝。”
“走,吃碗热的去。”聂岚拉了秧子就往接旁的摊子上走。
一大碗的馄饨很是实在,可吃饱了以后,紧跟着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摆到了聂岚面前。
住!
问过秧子身上还有多少钱,摸清了家底的聂岚心里更是没了底,虽然尚不知现在物价几何但比照刚才那碗的馄饨的价钱,这秧子兜里这点银子想住客栈是不现实的,便是再耽搁几天吃食便也是接不上了。
“小姐,不用操心,我可以帮人浆洗衣裳,缝补刺绣都是行的。”秧子见聂丝岚问过自己有多少银子后便一直闷声没有说话,也知道聂丝岚是在担心生计。
聂岚回过神,冲秧子一笑,虽然以前自己同这个小姑娘毫无瓜葛,但只凭她对自己这一份出自真心的好,她聂岚便不能亏了她。
“你做那些事能挣多少钱,还有我们要住哪儿?”
“好了,随我来。”聂岚拍拍秧子的肩已经当先向东坊走去,刚才在馄饨摊聂岚已经打探清楚了,这江安县城分东、西两坊,西坊多为宅院民居,东坊才是交易买卖所在。
聂岚心中已经打好了注意,不管这个聂丝岚会什么,她聂岚前世里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医生,便凭了这一项便不至让自己和秧子饿肚子。
两人到了东坊,商户已经陆陆续续开了门。
“秧子,你去问问此间最大的医馆怎么走?”
“医馆?”秧子紧张的看着聂丝岚:“小姐有那里不舒服吗?”
“我很好,你先去问。”聂岚推着秧子往一处铺子里去。
很快,秧子便跑了回来:“小姐,长街尽头左转便是。”
白墙黑瓦,从长街转角处便向胡同里展开去,墙头透出的绿色让人觉得这是一处雅致的庄园,不宽的大门上挂着的一个木牌子低调的证明着此处正是聂岚要找的地方。
“萧氏医馆。”虽然是繁体字,但这几个字聂岚还是认得,木牌年代已久,曾经漆红的字已经脱落了不少。
萧氏医馆门庭不大,几个柜上的伙计正在做清晨的打扫,坐堂大夫的位置上空空无人。两个上了年份的百子柜让聂岚在这满屋的古装里总算看到了点熟悉的东西。
一个青衣伙计看见进门的聂丝岚和秧子放了手上的笤帚抖了抖身前衣襟上前相问:“两位有何事?”
聂岚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回了一笑对眼前的人问道:“你们老板可在?”
“老板?”那青衣伙计一楞,随即回神:“你们是要找萧大夫吧。”
萧大夫,萧氏医馆,应该是没错,聂岚点点头。
“请稍坐片刻,萧大夫在后院看完病患便会到前堂就诊。”青衣伙计说完退下,不一会给两人各上了杯茶。
聂岚心想这医馆的服务倒是比医院好得多,还有茶水喝。
“萧大夫早。”
“萧大夫早。”
随着一片问好声,聂岚便见一个青衣男子穿越长廊从里面走了出来,男子神情同医馆的大门一样低调。
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身形稍显瘦削却是挺拔,微黑的皮肤,清秀的面貌,再加上身上若有似无的中药味,没来由的便让人觉得很安心。
“萧大夫,这二位一早便来了。”还是刚才那青衣伙计将聂岚二人引导了那萧大夫面前。
“请坐。”萧穆虚指对面的胡凳。
“好长的手指。”聂岚在心头嘀咕一句,眼神忍不住在萧穆那双精细灵巧如外科大夫的手上多停了几秒。
聂岚的眼神着实算的上冒昧了,特别是这样一个年轻女子,萧穆的眉头微微紧了紧。
“萧大夫,我想在你这医馆莫一份差事。”聂岚的话一出口,萧穆的脸上露出一份诧异。
萧穆伴着聂岚从后堂出来,边走边说:“聂姑娘,你刚才所提之事实在是有些为难,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忙在附近物色合适的院子。”
聂岚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刚才跟萧穆提了住宿的问题,想整个包吃包住,因为萧穆给的待遇实在不高,管的还是后院的一众病患,那职务换算一下也就是一个护士长,外加住院部大夫。
所以,聂岚提出能不能让自己和秧子住在后院,萧穆却是坚决拒绝了,理由是,后院只有自己和一个长随,让聂岚和秧子两个女人住进来不方便。
聂岚刚才已经和萧穆一起去后院看过了,原来这个萧穆竟是以接骨见长,算是与聂岚的骨科很是对口了。看得出萧穆名声还挺响,因为后院里住的多是外地慕名而来的病人。虽然两人详谈甚欢,但聂岚看得出萧穆还是有丝犹豫。聂岚随即决定在后院露一手坚定萧穆用她的决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聂岚只不过是将打石膏的功能说了出来,萧穆也是个行动派立时便找人照聂岚的要求找来了生石膏和布带,就在刚才聂岚已经在一个骨折的人身上演练了一把。
“如此,便只有这样了。”聂岚兴致不高的回了话,抬头便看到已经早已坐立不安的秧子。
“眼神不正?”聂岚看了眼不远处的萧穆:“没觉得呀。”
“还没觉得?”秧子声音有些着急:“我看那萧大夫看小姐的眼神似是恨不能把小姐给吞了去,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聂岚听完一乐,那萧大夫那是想吞了她,不过是想吞了她脑子里那些医学知识罢了。
聂岚抓住秧子的手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冲走过来的萧穆说道:“萧大夫,那我们先去落实了住处,明日我再到医馆报道。”
“啊~~”
“啊~~”
随着两声惨叫,正说话的聂岚和秧子双双倒在了地上。
就在刚才那一瞬,一辆马车转进巷口直冲冲向萧氏医馆门前跑了过来,马儿跑的太快,加之萧氏医馆位置就在刚刚转角的地方。等车夫看见聂岚两人时跑开的马儿的已经是勒不住了,直接便将两个人撞翻在石阶下,一个车轮更是压过了聂岚的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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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腿上剧痛传来,聂岚的头上立时便冒出了一层汗,根据她的经验这左腿怕是骨折了。
“秧子,秧子。”聂岚挪了挪上身,唤了两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秧子,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那车夫压了人并未第一时间上来查看反倒是下车放了脚凳到到地上,挑开车帘,迎了车上的人下来。
气红了眼的聂岚便看到车厢里一个妙龄女子手拎了裙角款款而出。一件浅绿的低胸装,毫无遮拦的将那女子将胸前的波涛露了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人女子只是冷冷的瞟了一眼,径直向着萧氏医馆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听闻门口动静的萧穆已经从医馆疾步走了出来。
就见那穿低胸装的女人,脸上荡起一抹柔媚,翠生生的叫了一句:“穆哥哥。”
聂岚听的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嘛,感情是熟人。
“聂姑娘,你怎样?”萧穆冲到聂岚面前,低头查看跌坐地上已经动弹不得的聂岚,聂岚一抬头越过萧穆的肩膀便看到那台阶上的女子正一脸寒光的瞪着自己。
聂岚见萧穆正要伸手往自己左腿去,张开一双已经疼的泛白的嘴唇说道:“不用看了,断了,动不了了。”
“你暂且忍耐会儿,我找人来抬你。”萧穆说完起身往医馆里走,直到找人将聂岚和秧子抬到后堂自始都没有看过那肇事者一眼,这也让聂岚一时间有些闹不清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萧穆亲手帮聂岚正骨,再敷上萧家祖传的接骨散,等做完这些聂岚已经昏睡了过去。
萧穆刚才聂岚的房里出来韩佩月便缠了上来:“穆哥哥,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可不能不理我。”
“韩小姐今日来有何事?”萧穆神情冷漠,甩开韩佩月缠上来的手,面对韩佩月的亲昵毫不掩饰的厌烦。
被这样扫了脸,韩佩月脸上也是没了笑,眼神一冷,指着萧穆身后的屋子,气势汹汹的问道:“就是她是不是?”
萧穆不明所以的看着韩佩月,就听韩佩月继续说道:“你一大早就是和她独处了两个时辰是不是?”
“韩佩月!”萧穆断喝一声,脸色一黑,他是真的恼了。这个韩佩月本是萧穆一位世伯韩憧勇的独女,从小便是刁蛮任性,却是独独喜欢萧穆。
韩佩月早在江安县城放出话去,她韩大小姐要嫁的人便是萧穆。韩家是江安县的大户,而且不仅在县衙有人,即便是州里听说也是有强力亲戚。可以说韩家的人那在江安县当真的是能在街上横着走,是以刚才撞了人,便是韩家一个下人也是毫不慌张,不就是赔银子的事儿吗,韩家什么没有,银子却是从来不缺,再说是帮大小姐办事,错了都挨不了罚。
萧穆吼完一声,想到身后屋里的聂岚需要休息,衣袖一甩不理韩佩月直接朝院子里走去,他知道韩佩月自会跟来。
“穆哥哥,你跟我说清楚,她是什么人?”韩佩月跟在萧穆的身后不依不饶,那情形分明就是一像是一个捉奸在场的妻子,事实上韩佩月也早当了萧穆是自己的私产,不容任何人染指。
“啪!”的一声,萧穆走进书房关上身后的房门,直接把韩佩月关到了门外,他是一刻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萧穆,你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我把你这医馆给你拆了!”奇怪的是韩佩月被关在门外却没有强行跟进,只是跳着脚的在院子乱叫,随着“噼噼啪啪”的声音,伙计们早上才摊开了晒在院子里的药被韩佩月打翻了一地。
直至中午闹够的韩佩月才气鼓鼓的离去,不过一顿午饭的时间,还没等医馆的伙计动手,韩家已经来人把后院收拾的赶紧,对于这样的情形整个医馆上上下下,除了新来的几位病患都早是见怪不怪了。
屋子里的聂岚早就醒了,此刻她正躺在床上合计着怎样才能利用现在的形式让自己彻底在这个医馆住下来。
聂岚正想着,门从外面被推开,是萧穆:“聂姑娘。”
萧穆身后跟着一个小伙计,手上端了汤药和吃食。
萧穆看着聂岚的眼神有几分内疚但也并未多做解释,只是亲手端了汤药到聂岚面前。
屋子内的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到聂岚一声声喝药的声音,聂岚一边喝一边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在萧穆脸上打望,萧穆倒是沉的住气,只是极认真一口口喂着聂岚汤药。
一碗汤药喝完聂岚终于开口:“你和那人认识是吧?那你是不是该跟我说点儿什么?”
“我代韩佩月跟聂姑娘道歉。”
“道歉?”聂岚听的一肚子火气,火爆脾气起来,也不管那么多了,挑了眉问质问萧穆:“撞了人一句道歉就完了?还是你代?那等我好了我也撞断她一条腿,到时不用你萧大夫代劳,我自去跟她道歉。”
萧穆知道聂岚说的是气话,脸上一时愧疚加之为难,一双眉头都纠缠在一球,对着聂丝岚一副喷火女魔的架势,干瘪瘪的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
见萧穆这幅模样聂岚越看越是火大,也没了好脸色:“你走,别坐这儿碍人眼。”
萧穆走后一小会儿,聂岚的房门又被人推开了,这次进来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男人。
尖嘴猴腮,下巴底下留着一撮胡子,脸上一双三角眼倒是灵动的很,典型的小人长相。那人先是看了躺在床上的聂岚一眼,接着不等聂岚开口已经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子甩到桌上,鼻孔朝天的说道:“我是韩府官家,这是我家小姐赔给你的药钱,小姐发话了,你这腿好了立刻从这医馆离开。”
聂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嘴脸的活宝,听完来人说话,聂岚一低头,掩住眼中的一丝喜色。
聂岚嘴角一勾,唇边带起一抹讥笑:“泥菩萨尚有三分气性,你嘴里的小姐是哪家的小姐,撞了人还这么横,还有没有王法!”
韩来宝在聂岚跟前碰了钉子,脸上也是挂不住,自从韩来宝这些年升了韩家的三管家在这江安县界没人不叫上一身“三爷”,脾气也是养横了。
就听韩来宝鼻子里一声冷哼:“哼!看你眼生是个外乡客吧,我劝你还是收了银子少开口,不然断的可就不止一条腿了。”
威胁!□裸的威胁,聂岚自然不怕,甚至还觉得有几分好笑。
聂岚迎着那韩来宝的眼神,也是摆了副冷脸,扯扯嘴角:“是吗?那我可先得到官府报个道,免得那天我这另一条腿也断了还找不到个下家。”
“如果我没记错,按《大唐律》这伤人案怕不该是你口中这么个说法吧,还是说你们韩家已经通了天?”都说混的怕楞的,楞的怕不用命的,聂岚不知道这个韩家势有多大,但算起来都是死过两次的人了,她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聂岚还没说完韩来宝脸色已变,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一身麻衣的女子还懂什么大唐律,再看这聂岚丝毫不让的样子倒更像是见过世面的,韩来宝心里一时便有些犹豫。虽说韩家县衙里不缺人,但这样一闹小姐少不了得被老爷训斥,而自己也会被扣上顶办事不力的帽子,片刻间韩来宝便做了决定,收起耍横的嘴脸看着聂岚问:“你想怎样?”
聂岚见目的达到也不紧逼,下巴一挑,眼神明确的投向桌上的钱袋,那韩来宝家也不傻,腮帮子肉疼的抽了抽,虽是不甘愿还是伸手又拿出一个钱袋扔到桌上。
韩来宝前脚刚跨出门儿,醒过来的秧子便冲了进来,一再确认聂丝岚只是脚上受伤后才止了那泛滥成灾的眼泪,再来就是有人送了些女子的用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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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萧家的接骨糕很是好用,聂岚根据自己的情况十天后便去掉夹板稍微活动,一个月已是几近痊愈。而在此期间聂丝岚看到院子里时常有人打着石膏吊着膀子进进出出,便知萧穆已经把自己这里学来的打石膏的方法推广了开去。的确,对于严重的骨折错位,石膏的固定功效是夹板无法比拟的。
聂岚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也没再想白吃白住跟萧穆提了要开始上班,萧穆却只说不急让她再歇上几日。
聂岚骨子里倒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萧穆没松口她便也没插手病患的事,她便只是和秧子一起在后堂帮着料理些日常杂物。需要的时候同店里的伙计整理整理药材,兼之偶尔同萧穆讨论讨论病情,前堂后院的转悠见哪儿需要搭手便上前帮忙。其实相比起来现代的医生真的是技术含量要低上许多,往往都是病人上门,一堆化验单甩过去,然后再对症开药便是。哪像在这古代,人人都是肉眼凡胎,想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那便是真的只能凭了医者的一双火眼金睛。
萧穆除了本身医术了得,同时为人谦逊态度温和,让医馆上下的人对他都是真服气。但聂岚发现虽然人人都算得上与萧穆亲近却又不是真的接近,因为萧穆那淡淡的眼神似乎总是把人隔在离自己一尺以外的距离。
这天刘县尉的老娘在家中摔断了腿,因其年迈已是行动不便,便到医馆请来请了萧穆上门应诊。
这边萧穆刚被刘县尉家的人接走医馆便来到病人。
来人是一个普通民妇模样,一身麻衣,粗粗盘起的头,脸色有些蜡黄。
“大夫,我家小儿的手断了,请您给看看吧。”那民妇进门便本着柜台去,正在哪儿整理百子柜聂岚闻声回头瞅了一眼。
就见那民妇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儿,两三岁的模样,此刻这手脚不停的在那妇人怀里扑腾,小脸儿上挂着泪珠儿,似是极不愿意,但嘴里被妇人不知堵了个什么东西却是发不出声响来。
“你们可得稍坐一会儿了,萧大夫刚刚出门去刘县尉家应诊,怕得有些时候才能回转。”柜上的马六说完,就见那妇人脸色似是一紧,转身便要往外走:“哦,那么我去别家。”
“等一下。”
聂岚不理马六眼神里的诧异从柜台旁钻了出来冲那妇人说道:“我给你孩子瞧瞧。”
那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聂岚对面坐了下来。
“那只手?”
“这只。”妇人掀开裹着娃娃的麻布把小孩儿莲藕似的右手拿了出来。
聂岚眉头一挑,接过娃娃的右手,似是随意的问道:“这是你谁呀?”
“我的娃。”
“哦。”聂岚手上捏了捏,已经知道小孩儿的手只是脱臼并无大碍,但手下却是并不着急帮小孩接骨反是对那妇人说道:“把他嘴里的东西掏出来,我看看舌苔。”
妇人眼神里滑过一丝警惕,手上没动,只是冲聂岚问道:“我儿子是手断了,看那舌苔做什么?”
“接了骨还得用药,自得看看。”聂岚说着已经伸手往娃娃嘴里去了。
“我来。”妇人的手快了一布将塞在娃娃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然后极快的塞到了怀里,聂岚却已是看清,那是一个软木塞。
“哇!”的一声,娃娃的嘴一空,哭声立时崩了出来。
妇人轻拍着小孩的后背哄道:“哦,哦,哦,宝宝乖,娘一会儿给你买果果吃。”那娃娃那里肯听,一边哭,一边手抓脚踹,不一会儿妇人脸上已是被划了两道红印子。
“给我吧。”聂岚伸手把孩子抱了过来,手上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两颗枸杞子递到娃娃嘴边,哄道:“宝宝不哭,吃果果。”
那小孩儿眼泪汪汪的望着聂岚终究还是抵不过诱惑一口吃掉了聂岚手上枸杞子,也许是甜缓解了疼,小孩也不哭了,脸上挂着的泪珠儿奶声奶气的冲聂岚道:“要,果果。”
聂岚把他夹在自己两腿间做好,手中又是翻出几颗枸杞,一起喂到了娃娃嘴里,趁着娃娃吃的起劲的当口,聂岚双手使了一个巧力,只听“咔!”一声小娃娃的右手便已复了位。
“谢谢大夫。”那妇人伸手要去聂岚手里接孩子聂岚却是伸手一挡,眼神冷静的看着对面的妇人:“我再问你一次,这娃娃是你什么人?”
那妇人一下就恼了,冲着就要去聂岚手里强人:“我的娃 ,你还给我。”
马六和朱三两人一见这面情形失控都是从柜里跑了出来,护到聂岚身后。
“聂姑娘,这怎么回事儿啊?”店里的伙计见萧穆平日里对聂岚很是客气对她的态度自然也是不差,可眼前的这出却着实让人有些恼不明白。
聂岚抱着小孩儿站到马六、朱三两人身后,盯着那名妇人道:“我怀疑这个小孩儿不是这个人的。”
“不是我的难不成还是你的,把我的娃还给我。”那妇人已是急的跳脚。
聂岚只是不理,缓缓的问道:“若是你的娃何以你穿着麻衣他却是一身绸缎,何以娃娃脖子上能挂这么大的一把长命锁,你全身却是一件首饰都无。”
聂岚心里闪过一丝犹豫,她还真见过那些自己破衣烂衫也要供自己孩子吃好穿好的家长。这时一旁的马六也是开口:“聂姑娘,若这妇人不是这娃的娘也不能带了他来看病不是。”
聂岚犹豫片刻却是又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如果真如这个妇人所说这个娃是她们一家的宝贝疙瘩,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为什么娃娃的手都断了,这个妇人从刚刚进来到现在脸上却是没有一丝关切一丝心疼。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往小孩儿嘴里塞上软木塞,这样做只有可能是为了怕小孩儿的哭出声呢,若是自己的娃这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些聂岚却是没有对马六说,此时那妇人已是在前堂撒泼打滚,遇到来抓药的百姓都是好奇的盯着这几人。
聂岚一抬手直至了马六说话,对那在地上打滚的妇人说道:“你先起来,你既说是你的娃那就让他叫你一声娘,他若是叫了,我立马把娃娃还你,给你低头认错。”
那妇人一听聂岚这话立时瞪了双眼不再作声,泼也不撒了,眼泪也没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的娃还小,还不会叫娘。”
“是吗?”聂岚也不戳破,拿出几颗枸杞子放在掌心冲着那娃娃哄道:“娃娃乖,咱吃红果果,你告诉姨,娘在哪儿?”
一听这话,前堂里的人都是愣了,那妇人见情势不对拔脚就往外跑,幸得朱三眼尖,一声大吼:“抓住她,不能让那妇人跑了。”
事实证明人贩子在那朝那代都是招人恨的,不等医馆的人上前,那麻衣妇人已是被进店抓药的民众给扭到在地,若非顾念她是个女人,此时身上怕是早免不了添几道伤了。
“这是怎么回事?”萧穆跨进医馆便看到一个麻衣妇人被摁倒在地,更为奇怪的是聂丝岚手上还抱了个小孩。
萧穆身后还跟了一人,一身锦缎衣裳,身材匀称,面目沉稳,脸上带着讨人喜欢的笑意,眼睛很亮,显得十分圆滑。
“萧大夫,这妇人是个人贩子,不知拐带了哪家小孩儿,却是被聂姑娘给识破。”出来回话的是站在聂岚身旁的马六。
萧穆身后那人“哦。”了一声眼神有些诧异的掠过聂岚面上。
萧穆也没多话,让柜后的伙计拿了和外敷的膏药:“齐管家,这膏药回去给马夫人每日敷上一次便可,若是有何状况再遣了人来找我便是。”
“有劳萧大夫费心了。”齐管家接过膏药指了地上的妇人问:“萧大夫这打算如何处置。”
“本当是扭送官府,但齐管家既然撞见那便劳请回府之时代为传禀一声,来上两位公差自是更好。”
那齐管家倒是高效,也就一会儿功夫,两名皂衣官差便上了门,问了情况,因为聂岚、马六、朱三都是当事的人便跟着一并去了衙门。
聂岚本想着这小男孩实在太小要找到家里人怕是有些难度,可哪知那县尉见了聂岚手里的小男孩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原来,今日里卢家刚来报了失踪,不到半日便是找回来了。这卢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卢家本是江安县一普通读书人家,虽然家有余量但也还不至富贵。但卢家这辈却是女儿嫁的好。卢家的二女婿,宋五洲现已是泸州府里别驾,整个泸州那便是第三号的人物。虽然剑南道泸州府在唐时开发的并不算好,只能算是个荒僻地方,但对于大多数一辈子只见过县太爷的平头百姓来说,别驾便已经是等天的人物了。
这次是宋夫人带着宋家唯一的独苗苗回了江安走娘家,可没曾想不过逛个庙会孩子却是丢了。如是在这江安县真把这宋别驾家里的心头肉,命根子给丢了那江安县,那江安县县丞、县尉头上那乌纱也便是戴到头了。
聂岚倒也不知这宋别驾到底是什么人,只要小孩儿能回父母身边,避免亲人离散,在她看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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