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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縱意人生.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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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纵意人生》全集
作者:八声甘州
001 梦中的重生
春梦了无痕。
男人们最爱的事情,就是在梦里YY自己生活中无法得到的女人,当然采用这种办法去和自己梦中女神接近的男人,通常是普普通通的人们。可惜这种梦可遇而不可求,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安然很幸运,在忙碌了一天之后,昏昏沉沉进入梦乡之时,竟然和自己永远不可能交集的电影明星柳亦飞缠绵在了一起,就在他的手掌距离那温软凸起不到一毫米的距离,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安然,起来。”
安然被这个声音吓得一抖,下意识挺身坐了起来,不料身边那眩倚的风光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漆黑。
“法克!谁TMD喊老子,我靠。”他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张嘴就开始大骂。我的梦中情人,只能在梦中亵渎的女神,就被这不知道谁的一声响给弄没了。
也不怪安然的怒火高涨,这种几年都碰不到一次的春秋大梦中被人惊醒,只要是生理正常的男人心里都会极度不爽。
唔?不对。
站在原处的他忽然感觉出周围有些不大对劲,怎么会听见很多微弱的声音,仿佛是叽叽喳喳的低语,其中还有或远或近的笑声?这声音听起来稚嫩无比,像是十来岁的孩子发出的。
我不是在家里睡觉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们是怎么进我的房间里来的?
安然心里吃了一惊,急忙睁开眼睛,却见一张已经扭曲的脸孔摆在自己面前,眼神说不出的凌厉。大梦初醒的男人吓得急忙退后一步,又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自己的腰似乎撞上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看样子像一张桌子。
这张脸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大梦初醒的安然用力的甩了甩头,这个人会是谁,我一定见过她。
“安然,你给我站到最后面去,明天早上把你家长叫来。”那个女人脸上已经气得通红,手中抓着的一根竹鞭不停的挥舞着,敲打着安然身前的课桌,发出“啪啪”的声响。
课桌?安然第一反应就是课桌,自己身前的可不就是一张课桌吗?那个竹鞭是教鞭?他的大脑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了,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我怎么好好的睡觉睡到学校里来了。我在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然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眉眼看起来熟悉无比,自己一定见过这个人的。再环视一下四周,的确是在一个教室里面,这个情景自己仿佛以前经历过,课桌?教鞭?他有些茫然的四处看看,自己正站在在一个教室正中间,周围坐满了十来岁的孩子,几十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肯定是假的,老子一定还在做梦。梦见什么不好,怎么会梦见上学,真是见鬼了,有这么真实的梦吗?”三十多岁的男人嘴里喃喃自语,手掌已经快触摸到女人的手臂了。
“啪!”
安然心中的杨老师手中竹鞭狠狠敲打在他的手背,顿时留下通红的血痕:“你给我出去,到教室外面站着,放学之后写一千字的检查,不写完不准回家。”
疼!安然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朦胧的睡意随着火辣辣的剧痛瞬间消散,混沌的大脑转眼间就清醒了起来。
“不是梦?怎么会这么痛?到底是不是梦?在梦里面还要挨打?”安然迷惑了,他不确定自己究竟身处何处,眼前的一切是梦幻还是现实?
不管了,是梦也好不是梦也好,总要继续下去的。安然想得很开,管他是什么呢?就算是做梦挨打也是很不爽的,好汉不吃眼前亏。
“是。”安然低低的应着声,低着头跌跌撞撞的朝教室外面走去,一面走着一面四处的打量。不错,这的确是自己度过了无数岁月的教室,坐在教室最后面捂着嘴偷笑的是班上的霸王冯继堂,这是公安局长家的公子,全班年纪最大个子最高的男生。
目光下意识的搜寻着,找到了!那个坐在第三排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正是班长水蓝,是自己暗恋了十几年的水蓝,从初一到高三整整六年的时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追寻着她的背影。一直到高中毕业,水蓝以省重点中学全校第三名的成绩考上清华,而自己却只能上一所本省的大专,从此连远远看着她背影的权利都丧失了。
这个裙角飘飘,永远是所有人目光焦点的女孩,现在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小丫头,偶尔的瞬间才会露出将来流风回雪姿态的小姑娘。
“同学们安静,现在开始上课。”
听着教室里班主任杨老师那熟悉的声音,安然傻愣愣的看着远处的操场,还有那明晃晃的阳光,大脑中一片混沌。
这到底是不是做梦?他紧紧的捏着拳头,无比想认清这个问题的准确答案。
“啊!”
我这是在哪里,难道我真的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这世界上真的有重生吗?安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是真的,他的大脑已经当机了。
作为原创文学网站里无数扑街扑到头破血流的不入流写手之一,他的志向可以总结为八个字:越扑越勇,矢志成神。
在试过了无数题材的网文:历史、玄幻、灵异之后,就在半个月前,他终于开始了新题材的写作,都市重生文。
半个月来,安然做了十足的准备,查阅三十年的世界经济史,翻阅上百万字的资料,这才开始动笔。谁料到新书还没写到十万字,作为写手的他竟然享受到了和书中猪脚一样的待遇,重生了?
安然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的伸了伸细细的胳膊,打量着自己的身材,生怕这梦寐以求的东西一不小心又变成了一场美梦。至于手掌上小小的伤口,他已经忘记了。
唔,看看自己的身材,这应该刚进初中不久,现在该是初一吧。他正思考着自己到底回到了哪一年,教室里面一阵琅琅的读书声证实了他的判断。
“初一语文!”
安然对照着脑海中的记忆,卖力的思考着自己过去的一切事情。可是这些已经过去二十多年的点滴琐碎小事,一时之间哪里想得起来?久违的他只能依稀记起家的方向,还有今年应该是1988年,自己刚刚升上初一的年头。
不对,我不应该想这些没用的东西,我要记起的是未来世界发生的大事情。
哦米豆腐,真是佛祖保佑。嗯,还有玉皇大帝他老人家也保佑了我;还有,上帝也不错,真主阿拉也是好人。
安然心中涌起一阵躁动,自己怎么就那么幸运的准备开新坑写都市重生呢?花了十几天没日没夜的准备写作资料,安然能够轻松的回忆起将来二十多年里中国国内和世界上的一应重大事件,现在不正好可以套着原来呕心沥血定下的YY文大纲,给自己量身定做一个前途无量的未来么?
心花怒放的十一岁小男孩站在一楼教室外面,手舞足蹈的尽情歌唱着。他不能不开心,不能不雀跃,前世所有只有梦中才能想想的东西,今生都只是唾手可得。带上了作弊器的他,再不需要惧怕一切未知的前路。
002 没什么好玩的
有句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天安然很好的验证了这句话。
正沉浸在自己无比YY幻想中的安然筒子,再次发出一声渗人的惨呼:“疼啊!”
“谁,谁打我。”愤怒之极的男孩身体急转,却看见一张冰冷的面孔,下意识的一缩脖,脸上立即浮现出媚笑:“嘿嘿,杨老师,您怎么出来了?”
安然同学的班主任,连续三年江南市优秀教师,杨秀梅女士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被罚站在教室外面还能这么高兴,以后该怎么办?还要不要上高中,要不要考大学?”
快四十岁的杨老师的言语之间,痛心疾首之意溢于言表。
她非常的失望,这个安然虽然在班上成绩不算名列前茅,可也算是中上水平。开学之后给她的印象本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孩子,没想到开学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敢在课堂上呼呼大睡。
这还不算什么,这样的事情不管哪个老师都遇见过的,只是让班主任无法接受的是,这个才十一岁的孩子,竟然出口成脏,和外面的那些小流氓一般的模样。要这样下去,不光该怎么了得,不光这个孩子会变坏,还带坏了班上的其他同学。
安然看着老师满脸可惜的神色,心里没由来的一酸。自己在上了初中之后变得顽皮许多,可没少挨杨老师的竹鞭敲打,那时候他恨透了这个整日板着脸的老女人。
只不过到了后来,安然大学毕业走上社会之后,这才渐渐理解了从前那些管教自己的老师们的苦心。在八十年代的老师们对学生虽是严厉,教学还是非常认真负责的。
就拿这位杨老师来说,从来都是早出晚归,听说几十年从未迟到早退过一次,而她自己家里的孩子,都是由她的丈夫一手包办。
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安然一次偶然遇见了过去的同学,大家谈起从前的学生时代,自然就会说起老师们的现状。尤其是这位,全班同学极少人没挨过她竹笋炒肉的班主任,更是大说特说。
记得才是一个月前,嗯,也就是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往前推一个月前。下岗一年多,沦为不入流写手的安然去参加初中的同学聚会,大家请来了这位教导了全班三年的班主任。
垂垂老矣的杨老师仍然能够喊出在座所有近二十年不见的学生的名字,甚至连他们小时候的家庭情况,性格习惯都能说得丝毫不差。
这件事情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年纪一大把的人们不禁盎然泪下,这时才能明白过去对他们严厉得过分的老师,是多么的关心她的学生。
此时安然已经老大不小了,饱经了世事打磨的男人虽然顶着一个十一岁的躯壳,思想却成熟得过份。面对着满脸失望的老师,他无言以对,唯有低着头不住认错:“杨老师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再也不调皮捣蛋惹您生气了。”
他的语气很诚恳,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杨秀梅有些惊奇,她带过无数的学生,可变脸变得这么快的还真只有眼前的这一个。都是十来岁的孩子,这是生性最要强的时候,就算对老师怀着恐惧而承认错误,但不会有这种诚恳的态度。
小男孩低着头,手背在身后。杨秀梅忽然瞥见地上有些斑斑点点,似乎是鲜血的痕迹,连忙拉起孩子的小手。安然的手掌背破了一大片,鲜血还在淋漓着,细小的胳膊上肿起了两条红红的血痕。
“你真的知道错了?”杨老师有些心疼,心里有些自责起来,这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虽说调皮得过分了些,自己也不该打得那么用力。
“手上还疼吗?”
安然感觉出老师语气中的丝丝歉意,心里温暖了许多,连连摇头道:“不疼不疼,我刚才不应该在上课的时候睡觉的,老师打我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
“嗯,我知道了。”心理年龄足有三十多岁的安然,活脱脱就像一个无比听话的小孩子般,不住的点着小脑袋。
狂风暴雨化成了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得到特赦的安然同学低眉顺眼的进了教室,眼神中却满是狡黠之意,这让正联想着门外是何等惨状的同学们大跌眼镜。
他们只听见班主任出去之后大声斥责一声,然后就没有了声息。再后来安然一板正经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进来的杨老师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同学们惊奇的看着这一切,杨老师竟然还笑了,难道安然没事了?
“怎么样?没事吧。”同桌伏低了身体,借着书本挡着脸好奇的问着安然。能让称得上严厉的杨老师板着脸出去,带着笑容进来,全班的小P孩们都有点不可思议。
“没事,别看我,看黑板。”
安然悄声回答,眼睛直直的看着讲台。刚刚侥幸蒙混过关的他,可不想再一次被罚到教室外面去,丢不起那个人啊!
懵懂无知的少年,忽然变成了三十岁的怪蜀黍,堂而皇之的坐在一大堆十来岁的孩子中间上课。这种感觉,额,很怪异。
安然满脑子的浆糊,根本不知道老师在讲些什么,只觉得时间转瞬而过。压着下课铃声,混混沌沌的随着同学一起站起,然后坐下。
“安然,我们出去玩吧!”课间十分钟是孩子们最活跃的时刻,同桌拽了拽他的衣袖。
“我不去了,你去吧。”
玩?玩什么?和一帮十来岁的孩子跳房子踢毽子还是拍画片?小男孩摇摇头趴在桌子上,前额压着课桌边缘闭上眼睛。他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冷静,重生的喜悦在心里跳动着,纷乱的思绪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003 记忆中
没有没有没完没了的习题作业,老师的习惯拖堂。只有几本简单的课本和薄薄的作业簿,一个小书包就能轻巧的背回家。每天的课外作业,最多就是每天学习内容后面的那么一两题。
八十年代属于最清纯的年代,既没有七零年代的单调和疯狂,也不会像九零年代之后那么物欲横流。
白衣飘飘的年代,我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安然心里忽然想起这句歌词。
放学的铃声回荡在校园里,老师收起讲义宣布下课,教室里一片欢腾的声音沸起。小男孩随意的收拾一下书包,推开凳子回家。
“安然”
一声脆响从右边传来,安然不用转头也知道,这是班长水蓝的声音。他也依然不敢转头,就像二十年前一样。水蓝是他暗恋的对象,从初中一直到他被社会磨去了所有的尖锐,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一道美丽的风景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水蓝是所有父母眼中的乖女儿,是所有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从小学开始到高中毕业,一直是受到万千宠爱的女孩。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安然已经忘记了,或者把这一切美好深藏在了心底。他从来不敢去打听水蓝的讯息,就算有,也是装着无心的旁敲侧击。如果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讯息,也不会再多问半句,因为他们不是一路人。
水蓝的语气永远是淡淡的,不远不近,无关男女,仿佛近在咫尺又远隔天涯:“杨老师说让你把检查明天早自习交给我,千万不要忘记了。”
安然点点头默不作声,直接背起书包走了出去,十一岁的男孩背影竟然带出了落寞的影子。他还没有准备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新的人生。
“等等我,安然”同桌匆忙的把文具盒塞进书包,拎起来向外就跑。
走出教室,小男孩长长的出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在听到水蓝的声音之后如此失态。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懵懂少年,而是饱经悲欢离合落魄的中年人,需要忘记的早就忘记了。
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安然默默的低头走着,努力的回忆着二十年前的一切,这一切开始复苏,复苏在故旧的校园,充满生机勃勃的八十年代末的中学校园里。
同桌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书包在身后一荡一荡。
“你走那么快干嘛,累死我了。”
听见熟悉亲切的声音,安然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陈程,你家的大黄病好了没?”
“大黄啊?”陈程说到自家的小狗心情沮丧起来,“还是那个样子,爸爸说它老了,不是生病。”
“哦,”安然点着头,不再出声。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并不是不想说。三十岁的成年人对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实在找不到共同语言,虽然他们看起来一样的幼稚。
安然不吭声,不意味着他的同桌一样沉默:“今天杨老师怎么罚你了,有没要你的爸妈来学校?”
“没有。”
“哇,班主任这么好说话啊。上次我看小人书被抓,她都要我妈来了,害得我回家惨死了。”
“哦”
“上次那本书的下册你给我看看啊。”
“嗯”
两个小男孩背着书包肩并着肩走出校园,踏着马路边浓浓的绿荫,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在他们的身前身后,一群群的孩子跑着跳着欢笑着。
放学的人流中,一个孤单的身影远远的跟随着。水蓝感到很意外,今天的安然给她的印象和往常大不一样,小男孩多了种说不出的味道。
水蓝比前面的两个男孩年纪都大些,她已经十三岁了。早熟的女孩已经知道了男女之别,母亲的尊尊教诲更是让她自觉的和男同学拉开了距离。她很羡慕前面的两个人,能够无忧无虑的打闹嬉笑,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拐过胜利大街,前面的两个人向右,周敏背着书包转向左边,她还要去接在读小学的妹妹一起回家。
再走过一条街道,和同桌挥手告别,安然的脚步终于回到了自家门前。他的父母都是江南市机械厂的职工,住在厂里的职工宿舍里面。这是一栋七十年代建成的三层楼房,住了十几户人家。在楼房的下面,每一户人家都有自己搭建的一个小厨房。
“小然回来啦?”
这是自家对门张大婶的声音,安然抬起头,张大婶还真是很年轻啊,头发黝黑腰杆挺直,和自己印象中天差地别。
男孩的心里鄙视自己一番,二十年后的人能和现在比吗?
“嗯,张大婶您就下班了啊。”
“哪的话,我今天晚班,还没去呢。”
也是,现在才五点不到,哪有这么早就下班的道理。毕竟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二十年前的事情很难回忆清楚了。
安然摸出钥匙,跟在张大婶后面上了楼,这栋楼他看着亲切的很,直到十年后自己家才搬出这住进新楼房。
楼道很暗,墙壁处处都有烟熏过的痕迹,每半层的转角处,都堆着不少乱七八糟的旧家具破桶子一类的东西。
三楼长长的过道上,站在简陋的钢筋焊成的防盗门前,安然深呼口气,这就是自己的家,久违了二十年的家。
用绳子串起的黄铜钥匙掏出来,房门向内开启。屋子的光线有些暗,正对门的墙壁挂着一幅大挂历,亲切的邓丽君小姐满脸甜蜜蜜的微笑看着小男孩。挂历的下面是一张桌子,一个小小的台灯,几本厚薄不一的书本。
书桌的边上是一张小床,不过足够容纳十一岁男孩的身体了。这就是安然的家,前后两间的套房,没有卫生间,没有空调。里面是父母的卧房,外面是儿子的。
简陋而温暖的家,我回来了。安然扔下书包,扑上久别二十年的床铺,闻着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枕头和被子,泪水缓缓的落下。
004 和自己一样年轻的父母
迷迷糊糊的,安然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闭着眼睛,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耳朵尽力的分析着外面的声响。可千万不要是梦,千万千万。安然到现在还不敢完全相信,重生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这可比中五百万的大奖难了无数倍。
各式各样的方言响着,嗯,炒菜的声音,东家长西家短,男男女女的说话声,呵斥孩子们的叫嚷声,还有噔噔噔小孩子在楼梯上玩耍的声音,没错,这就是自己记忆中的少年时代。
安然悄悄的睁开眼睛,很慢很慢,慢到心慌。
还好,从那陈旧窄小的窗户可以看得出,现在绝对不会是2010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也不知道几点,不过听外面的响动,该是六七点钟。安然呼了口气,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小胳膊在空中挥舞着,做了两个扩胸运动,虽然还谈不上有胸肌。
可以确定了,自己重生了。安然的心再次澎湃,不需要小心翼翼,放肆的汹涌着。邓丽君的笑容依旧,小男孩模仿着,露出细细白白的牙。
“安然,出来吃饭啦!”房门外传来熟悉的喊声,年轻的母亲敲着门叫着自己的儿子。
安然跳下床,“哦,来了。”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泪水的痕迹不曾彻底抹去,就又有了重蹈覆辙的前兆。男孩忍着激动,站在黑暗中酝酿着,控制着不让自己失态。
“安然快一点,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妈妈先下去了啊。”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安然拉开房门,只看到一个飘忽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厨房很小,15瓦的白炽灯泡很昏暗,小小的方桌靠着墙放着。两盘三碗桌上摆得整齐,妈妈的布着筷子,爸爸在炉子前面鼓捣着。小男孩站在小小的厨房门口,有些不敢踏进门。
“傻儿子,今天是怎么了?”妈妈上前把男孩拉进怀里,手掌贴着额头:“还好,没生病。”
“咱们儿子身体好着呢,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过了,估计的上课累了,犯困。”爸爸没回头,放下手中的东西拍拍巴掌。
“吃饭喽!”妈妈牵着儿子,去厨房外边水龙头上洗着手,犹自不放心的问:“小然,你身体没不舒服吧,是不是今天累了?”
真的有点不适应,三十岁的成人思维遇见了三十多岁父母,安然一下真不知道怎样去面对,直到坐上了饭桌,他还是没有完全调整好状态。
大海碗已经堆得很满了,母亲还在不停的往里面夹着肉。虽说八十年代已经不至于饿着人,可有肉吃的日子还是不太多的。
“儿子,多吃点,早点长大。”爸爸看着安然大口吃饭的模样,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条缝。天下最无私的只有父母,他们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爱一口气全部放在孩子的身上。自己就算再节省,在孩子身上绝对花钱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
“儿子,今天在学校里怎么样,老师讲的都能听懂吗?”
母亲卫兰也是一名老师,不过不是中学老师,而是江南机械厂子弟学校的小学教师。说起这个职业,她也算是女承父业了。安然的外公解放前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解放之后回到江东省会应天市一中的校长。文·革的时候因为家庭出身不好,再加上臭老九的职业,老人备受煎熬。
文·革过了不久,还没等摘掉右派的帽子,老人家因为过去那十年的摧残一病不起,早在八十年代初就阖然去世。外公的去世后,安然的外婆没过多久也去世了。从此作为独生女的卫兰再没有直系亲人,只有丈夫和宝贝儿子,成为她感情的全部寄托。
“上课要认真听讲,下了课也要出去活动一下。老妈就指着你考北大清华争光呢。”母亲咯咯的笑声,搂着儿子的小肩膀。这是卫兰最大的愿望,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像他的外公一样,成为一个有知识的人。
“儿子,别听你妈妈的。你只要长得结结实实的,别总在外面惹祸就行了。”爸爸对妈妈的话很不以为然。小学毕业然后当兵分配到江南机械厂的他,从小就根正苗红,祖宗十八代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贫下中农,钢钢的红五类,向来不觉得书读得多是什么好事。自己老丈人算是知识分子了吧,记得自己刚结婚的时候要不是他带着厂里的同事去救,早就被红卫兵给批死了。
这是那个时代特有的烙印,自己学历差距那么大的父母能走在一起,不正是历史造就的吗?作为文·革后诞生的一代人,他不想去质疑什么,要没有文·革,自己都未必能存在这个世界。
安然闷头吃着饭,对父母的争论不置一词。将来的世界是怎样他一清二楚,没有知识是万万行不通的。要按着老爸的心思,读完高中就回厂里去当个工人,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算重生前他都不干,何况现在还是带着作弊器回来的。
“我吃饱了,回房间写作业去了。”男孩一推饭碗跳下高高的凳子。他没有什么主动跑去洗碗的意识,倒不是不会,只是不习惯。要真那么干,非把父母吓坏不可。
“去吧去吧。”这是妈妈的回答。
“急什么,再多吃点。”这是爸爸的。
楼道里是有路灯的,很暗。男孩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告诫着自己:“低调,一定要低调。”
安然的性格一贯如此,内心张扬外表沉默,嗯,典型的闷骚男人。没办法,这是从小养成的,经历了三十年的洗礼,一辈子都无法改变了。
父母起码还要有个把小时才会上楼,吃晚饭刷锅洗碗,和楼上楼下的邻居们聊天说笑。安然小同学铺开了厚厚的信笺,开始写着重生后第一份检讨。这个是必须先完工的,不能让最重视学习成绩的老妈看到。
检查写的很顺,洋洋洒洒上千言一挥而就,先叙述了今天错误的产生经过,才阐述可能会造成的严重后果,联想未来,展望过去,怀念革命伟人的高尚情操,表现出一个孩子的追悔莫及。
这种东西他写得实在不少了,从小学到大学不下百篇,实在是轻车熟路得很。写完检讨书的小男孩小心的把信笺折好藏进书包,开始掏出书本写家庭作业。
初中一年级上学期的东西,对于大学毕业的人来说很简单。语文、数学、英语,二十分钟不到全部搞定,接下来的时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未来规划。
005 低调与高调
理想对未来事物的希望和想象,它与幻想有很大的不同,区别在于理想具有合理性、根据性。
从孩子转化到成年人,理想往往处于逐渐消亡的状态,原因是人生观和价值观的转变,也许社会价值观变化对人们的思想同样起到很大的作用。
在二十一世界的第一个十年里,中国人的理想是什么,钱、名利、穷奢极欲的生活?这不是理想,只是幻想罢了。当然这不是绝对,只是绝大多数。有钱的人才能有理想,连生存都无法保证的人,谈理想有什么意义?
安然很纠结,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经过整晚的思考,他承认自己不算是什么高尚的人,永远都是小市民的他,对那些低级趣味的东西异常向往。舒适的生活、财富、别人崇敬的眼光、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美女,虽然他现在从生理上说,对女人还没有任何需要。
清晨的阳光透过木质的玻璃窗照进小小的房间,安然睁开眼做出了第一个决定,赚钱,低调的赚钱。当一个人还没有理想的时候,那就去努力赚钱。
早餐很从前的每一个日子一样,很简单稀饭油条。不过今天的早餐,让卫兰和安树感觉异乎寻常。正当夫妻两商量着现在物价疯长,需要囤积点吃穿日用品回家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喝着稀饭的儿子忽然开口了:“不用去,不会再涨了,很快会掉价的。”
安然不是在无的放矢,一个重生回来的人,要是连这段历史都不知道的话,也实在说不过去了。八十年代中期,取消了大部分日用品的计划供应后,由于前期的供不应求,导致了物价飞涨。
后来,各种关于涨价的真真假假的传言在民间快速传播,习惯了计划经济思维的老百姓往往倾其所有,大量购进传说中要涨价的商品,这种行为一时间成为潮流。不料在市场的刺激下,工厂迅速加大了产量,结果是许多商品的价格不升反降,老百姓大呼上当。
小小的厨房里夫妻的议论声嘎然而止,两个成年人注视着自己的孩子面面相觑。
“听咱们儿子的,看看再说吧。”安树放下碗对妻子说着。他倒不是觉得儿子说的是真理,只因为这么小的孩子忽然冒出大人的话,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卫兰和他差不多,已经忘记了刚才和丈夫讨论的东西,双手托着孩子的脸上下瞧瞧:“儿子,你怎么知道不会再涨了啊?”
安然撇撇嘴,轻轻挣脱了母亲的束缚,拿起小小的书包站在门口。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可能天天涨价,我去上学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只留下两个发呆的年轻父母。安然的解释很苍白,没有一点逻辑。可他也无法做出更好的解释,难道要他给父母讲一通大道理?要是那样的话,恐怕话还没说完就被送进医院了。
江南市不算大城市,一共只有五十多万人口。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繁华,小城市有小城市的风景。安然最喜欢的,就是柏油马路两旁那些粗壮的枫树。
这些枫树已经有些年头了,粗壮弯曲的树干向着街道里面延伸着,浓密的树叶遮蔽了灼热的阳光,并不宽阔的马路被茂密的叶子盖住了大半,就算是八月正午时分也不会感觉炎热,何况现在只是深秋10月的一个早晨。
吹拂着清爽的晨风,一个孩子在绿荫下面走着,洒下童年的欢笑。再拐过一个路口,江南市三中的大门出现在了眼中。安然贪婪的重新享受着年少的欢乐,这种无忧无虑的快乐已经离开他很久很久了。
陈程是安然的同桌,一起坐在第二组第三排。学生时代同学之间关系最好的,一般来说非同桌莫属。从前的安然和陈程也在这个范围涵盖之内。能够坐在一起,在那个时代有一个基本的条件,那就是两个人差不多高。所以他和全班年纪最小的安然一样,都属于受到老师保护,总被其他同学欺负的行列。
早晨第一节是自习课,陈程就发现安然的精神很不好,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眼睛眯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安然,昨天晚上是不是挨骂了,这么没精神?”胖乎乎的陈程同学好奇心大起,把书包塞进抽屉,还没坐下就开口问。
“没事,”安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旋自闭上。他的确是有点困了,昨天夜里翻来覆去的根本没睡上多久。早晨上学的路上还不觉着,一到了教室拿出书本,上下眼皮就黏在一起睁不开了。
“快起来,班长过来了。”同桌小声在他耳边说着,靠得太近,就像在耳边吹气,有点痒。
男孩忍不住揉了揉耳朵,继续趴着头也不抬。
班长水蓝?安然的手在书包里摸索着,嗯,找到了,几张折好的信笺捏在了手中。
“梆、梆,”
手指敲击课桌的声音,紧接着是水蓝那独有的清冷嗓音:“安然,昨天杨老师让你写的东西,好了没有,我现在要交过去。”
安然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不是耍酷,他只是真的累了,趴在那实在不愿动弹一下。小男孩不抬头,右手拿着信笺懒洋洋的举起,左右摇晃一下。水蓝很意外,用力伸手接过几张薄薄的纸,继而转头回了自己座位,再没有说上只言片语。
自习课,一个小男孩趴在桌子上呼呼的睡着,很沉很香。水蓝心里有些怪异,她第一次上自习课分心了,偷偷看着安然写的检查,有点看课文的感觉。
这是他写的?
水蓝略略的偏了偏头,眼角的余光扫过不远处,这真的是那个上课趴着睡得流口水的人写的?
“我错了,随着20世纪末的到来,许多历史痕迹都将逐渐消逝,然而只有具思维的物体在流转的岁月中留有自生而来的思维。
一直以来,检讨与自我检讨都是人们对自身素质提高的一个必要方法。外面的花花世界通常将人们本身发自内心深处的那些感觉朦上了一层层的面纱,人们只有不停的进行检讨及自我检讨才能将造成假象面纱掀开,真正的实质才得以体现,才不致于使人在假象中得出错误的结果。因此,在这里有必要去浅谈一下检讨与自我检讨。
检讨与自我检讨是一个循环的过程。一切有逻辑思维的物体都是通过检讨与自我检讨而得到进化或进步,动物界中的动物学习生存的本领就是一个检讨与自我检讨的过程。
“在深刻的自我反思之后,我决定有如下个人整改措施:
1.按照要求上交内容深刻的检讨书一份,对自己思想上的错误根源进行深挖细找的整理,并认清其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
……
直到翻到第三张信笺,有些被绕晕了的水蓝才算是能够看懂那些不算深奥的文字了。
这封检讨书,小安然昨天晚上浮想偏偏的时候信笔写就,不断对自己说低调的孩子却忘记了真正低调的含义。
这种后世网络中随处可见的千字检讨书范本,放在二十年前的初中课堂里,怎一个高调了得。
006 哈利波特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直到第一节课铃声响起,安然才被小胖子猛力摇醒。打着哈欠坐直身体,男孩的眼睛习惯性的向右边扫去,水蓝正在低头整理着书包。乌黑的头发扎着一个简洁的马尾,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十三岁的少女已经渐渐展露美丽风情了。
每天上午的第一二节课都是主课,今天的正好是班主任大人的语文。不管是哪一门主课,安然都不敢怠慢,虽说大学毕业的自己看这些初中课本不难,但毕竟是毕业工作了十几年,不努力一些也未必能跟得上。
吃过一次亏有过一次经验的男人深知,初中的基础没有打好,到了高中要追上那可是难之又难。安然重生之后可不想再找虐,成绩不好的孩子时时刻刻都要受到批判的。
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赚点钱,好好享受生活,这就是安然现在的愿望。
作为学生如果要享受好生活,有一个必要前提,那就是成绩好。只要你成绩好,能排上班级年纪的前几名,所有人都会尊重你,高看你一眼。就算是你再调皮捣蛋,再严格的老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家长那就更别提了,成绩好的孩子干什么都是对的,只要不杀人放火。
今天的男孩让留心观察他的人有些费解,认真听讲,没有小动作,这是班主任对他的评语。奇怪、不正常,这是同桌小胖子陈程给他的评价。还有一个人心里没有给出评论,因为她从前没有留心过他。
和上主课不同,班上的同学对上副课都是兴趣盎然,安然以前也不例外。尤其是美术课,小男孩最喜欢的就是画画,每当到了美术课的时候,他总是最积极的一个,可是今天又反常了。
小胖子有些无语了,平日里他和安然两人总在一起形影不离,说话也算是投机。今天的同桌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问他话只有“嗯、啊”两句,除了上厕所连教室门都不出。用小胖子现在的话来说,真没劲。
安然今天很没劲,小胖子下了定语。同桌不好玩自然难不倒他,十来岁的孩子哪儿找不到乐子,不要几分钟就和前排后座的同学打得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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