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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後重生.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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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后重生》
作者:悠然平安
文案
胡香珊穿越了,但好似也重生了。
前一世活的悲催的福后,这一世全部期望都落在她身上。
何去何从,是上天给她机会,还是不忍看她就此伤悲?
拥有现代意识的她,如何在重生的时代中,隐忍、适应、妥协、抗争、奋斗......努力的活出自我......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重生
主角:胡香珊┃配角:李元慎、齐良、张二牛、朱正宣等┃其它:胡征、胡成
第一章 伤觞
晚霞将天空染成了橘色,放眼望去那重重叠叠、巍峨庄肃的一座座宫殿也仿佛洗去了些许抑郁之色,只可惜,素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转瞬即逝之后,又恢复了原本如耄耋老人似的那样暮色沉沉。
束着道姑发髻,一身道姑袍服的胡香珊已经廋的脱形,她几乎是靠坐在慈宁宫偏殿与后罩房的横廊高处,阴冷狭窄的通道口,时不时都窜出股风来,这股风儿吹在身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都已经是春末夏初的日子了,可到底是身子骨薄弱,她有些受不住,且这些时日来,又给病榻上的张太后侍疾没有合眼,如今累极了倒反而没了睡意。
她不敢想若是张太后薨了,她将来的日子该如何过,但眼下的她,想了想除了张太后,她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正要返回室内,外间脚步声急匆匆响起,是慈宁宫里侍候张太后的二等宫人,素来得太后身旁得力的姚公公与王嬷嬷的重视,派她来而且又是如此急色,她久封如冻冰的心不由的也有一丝轻颤。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际那原本还给了些色彩的晚霞顿时消失不见,不知是夕阳已经完全没入了山海,抑或是那厚重如千百万重甲骑兵的云朵,将那仅余的一丝光给完全遮挡住了。
胡香珊心中跳出了不详的预感。
张太后薨了!
当胡香珊赶到慈宁宫正殿时,当今皇上朱正宣、她曾经一心一意信任依赖的夫君正与他心爱的女子、如今的新皇后孙氏玉兰正依偎在一起,仿佛是互相安抚着对方。
而自己的出现,至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股腐浊的气息,让人觉得嫌恶,真是可笑至极、悲凉至极,连被当作空气都是奢侈。
她觉得自己的心不是死了,而是跟本已经没了。
就这样麻木的、一步步挪向张太后的卧榻,她颤抖着伸出双手像这七年间常常有的依赖动作,紧紧拉住她的衣袖不撤手,失魂落魄已经无法形容她现下的状态。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要出窍。
而事实上,在一旁的司礼监大太监王全德的眼里,那雍容华贵、贤良淑德、被誉为大启朝福星的太孙妃,如今看上去,除了还能呼吸之外,哪儿都看不出一丝生气。
许是没忍住,又许是双鬓斑白的他,在历经后宫小半辈子之后,心里还隐隐的有着是非辨别之感、又或是他之心提早进入暮暮老年,偶尔还会念旧而生出一丝丝怜悯吗!?不管是何种原因,他都还是示意身旁跟着的小内侍。
小内侍名唤王怀谨,灵活善应对,见了大太监如此示意,又看一旁的孙皇后,略略犹豫,但最终还是上前一步开口道:“妙真道人,您要节哀。”
他的话音刚落,不出他所料,雍容华贵的孙皇后,与众宫人将伤心失落的皇上扶坐至了一旁锦榻上,便给了一旁大宫人一个眼神,锦秀嬷嬷便会意,开口道:“公公心善。”随后,她便转过头来,一脸哀凄对着慈宁宫的太监与宫人:“当下最首要的便是太后的后事,如此还要劳烦着姚公公使着一同料理着。”
姚公公是慈宁宫的三品大太监,而王全德则是皇帝身边的二品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孙皇后一旁的嬷嬷在这当口出声,显然是剑锋所指的就是要堵了他的口。
还真是无礼啊!素来贞静温婉的孙皇后近些时日可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啊!
王全德心中唏嘘,可到底内心生了不满,只是形势比人强,现下里皇上膝下就太子一个,吴贤妃那儿也只是大着肚子是男是女还未知,孙皇后如此这般不妥的行止,他瞄了眼面无表情的皇上,便也只有暂时忍下。
太后薨逝是大孝,天子可以月代年,也不用似民间那般在灵一直跪着。
可众命妇们进了宫哭丧,便是实打实的守着,更别提一直受太后庇护的胡香珊,无论是从她自身心中感念、还是身份要守的规矩,哪是是身子已经弱的不堪忍受,可到底是爬也爬的过来守灵服丧。正所谓泪已流干、生无可恋。
连最初的那一句:您去了!我便也不用活了。也说不出来了,她唯一有的,便是剩下那一口残气,为太后守尽最后一刻。
这才一月光景,便是爬也爬不起身来,便也素性不再回屋,只是跪在慈宁宫正殿张太后的灵堂前,那尽余的一口气也无法让她支撑,哪怕是靠着、匍匐在地上都难以为继,但她却是不愿离开,就这样浑身趴在地面上。
那冰冷却是光滑的地砖在月光下反光,胡香珊无力的半闭着双眼,此时此刻脑子里全都是她这小半生的记忆片段。
她是福星吗!?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她死后,兴许在史官的记录下,其实便也是博后人一场嘲讽吧!
月光皎洁,地砖反光的越来越强,就在那光华大盛之时,灵前守夜的宫人太监也从半瞌睡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只是光华转瞬即逝,宫人与太监揉了揉眼睛,便朝那处随意看了一眼,这一看,一个宫人便是一惊,顿时上前低声唤道:“妙真道人!妙真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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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便是冷宫中的冷宫,整个大启朝皇宫最偏僻最荒凉之处。院落的破败自是不必多提,而里间的摆设除了一张被鼠咬的没几片完整之处的床榻上,躺着的是苟延残喘的人儿。
那余下的一口气终究是被太医院的御医给用老参掉回来了,难得的是,这个老参之所以能被用于床榻上之人,全是因着皇上出于感念她至孝之心而特意恩准。
真是讽刺!伴随着皇上自皇太孙起,风风雨雨的十数年换不来一丝怜悯之心,却是因着服侍太后没功劳有苦劳,才将她当作一个普通受赏的宫人而给了这几片老参。
床榻那人显然是受了触动拼了命的张嘴吞咽,可奈何她再努力、躯体里的新魂再怎么费劲也是白搭了一半气力,原身身子骨太弱了,‘她’初来乍到的还没完全适应驾驭,于是那一口口参汤进半口、吐半口的,急的她自己一身汗。
正说着,外间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调调,但声音听着就熟悉,这就是记忆中那孙皇后身旁的锦秀嬷嬷:“呦!这是哪个恶毒的人在那儿咒着。也不怕报应在自个儿身上。”
秋桐放下那还仅余下小半碗的参汤,转过身去眼瞧着锦秀嬷嬷进来,脸上便是冷笑道:“恶人与否,自在人心,听闻那些行坏事的最喜夜间行事,而夜间恰巧都是冤魂索命之时,不知锦秀嬷嬷近来睡的可好?过来时可还顺利?”
锦秀嬷嬷脸色微沉,进得殿中便是重重一哼道:“有无冤魂索命先不论,还是活人保命要紧。”
“这可是宫里,先儿个皇上才使人来探妙真道人。”秋桐冷冷一笑,迎着锦秀嬷嬷便是上前一步道“嬷嬷这话恐怕听着不吉利。”
“都现下了,还装什么?”锦绣嬷嬷已经褪去白日里的谦恭敬模样,也不耐烦说些笑里藏针的话儿,她手一伸,外间便进来两人粗壮仆妇道:“拉下去!”
还不等秋桐作何反应,就被粗壮的仆妇上前堵着嘴,只听得她再如何挣扎都被强自拉了下去。
床榻之人早已经在心中骂娘了千万回了,她怎么能这么倒霉,怎么就偏偏魂穿到了这么一个境地中呢!?
她前世里活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被送到这个似是而非的时代之中,成了一个快要死的人,她原本想自力自强的好好将养再图谋出路,可现下里倒是好,估计又得穿一回了!
锦秀嬷嬷缓缓往四周探了探,虽然心中肯定,可到底是跟着孙贵妃久了,小心谨慎成了习惯,在确定这屋子里都她们两人后,她便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静谧之中传来似有若无的轻微细碎的脚步声,帘子掀开,一身素白色打底的孝服,但却是披着绣金线百鸟朝凤的披风的女子进来,眉目间哪还有在人前的憔悴伤怀之色,而是压抑也压不住那满满的春风得意。床榻上之人兴许是方才的参汤原因,又似是见到了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总之就突然间生了一股子力气,尽然能够拉着床幔的绸带将自己给拉着半坐半靠,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屋子中间,让那进得屋中的华服女子微微怔愣,只是没过多久,便是莞尔一笑,轻声道:“没想到姐姐临了,倒还是不乏一股子气力。难不成,这就是姐姐的福气?”
第二章 新生
床榻上的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她是认出眼前人是谁的。
除了当朝孙皇后,谁还会有那个闲心,半夜三更不睡觉,且还能畅通无阻的在宫内行走到北宫,就为了来找她这个废的不能再废的前皇后、如今也快入土的妙真道人的麻烦了。
“姐姐为何这样看我?”孙皇后的来者不善之气息掩也掩不住,她缓缓走近床榻上的胡香珊,嘴里的声音压的极低,但因为离的近倒是令人听得异常清晰,道:“这阵子可真是苦了姐姐了?太后如今也入先帝陵寝合葬,不知姐姐将来有何打算呢?”
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慢慢转到了桌案边,看着桌案上的那碗参汤,孙皇后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股恨意,随后迅速的被掩了去,她最终还是胜了不是吗!?
“这参汤不合味口?”孙皇后唇边泛起了温婉笑容,她历来都是如此,心中越是着恼脸上就越是温和,语气也是更加亲切,如若她今日来不是做最后的了断,她连话都会说的令人听着万分舒服,所谓口蜜腹剑其实孙皇后已经修练的极致了,道:“可到底也是皇上的一番心意,姐姐可不能浪费了去。”边说边用那双已经洗去蔻丹的纤长玉指在碗口来回抚弄。
孙皇后自小在宫中长大,如今太后薨逝,眼前的废皇后那般尽心,她这个当朝皇后,又怎么会徒留把柄呢!面上功夫她一向都做的很好。
孙皇后这般行止态度看上去没什么好挑剔的,可是床榻上的胡香珊却自心底里觉得寒意四起。即使已经换了芯子,身体的自然反应也是那样的强烈。
胡香珊不自禁的眯起了双眼,戒备的警铃已经响到极致。
果然下一秒,当孙皇后离胡香珊十分近之后,便见孙皇后突然变了脸色,面目狰狞一把抓住胡香珊的后脑勺,胡香珊体弱已久早就是灯尽油枯,如何能抗的住孙皇后的突然袭击。
眼瞧着自己被孙皇后一手拉着头发、一手强自灌着参汤,胡香珊一瞬间明白了,那孙皇后方才手抚碗边,定然是涂了毒或是从指甲盖里下了毒粉的。这个念头一闪过,肚腹间就传来一股火烧般的疼痛。
胡香珊体内的灵魂已经崩溃的咒骂开来,如果她还是前世里那样的精气神,那河东狮子吼的功力全开,定然会让整个冷宫都听到异动。
兴许是临死前的反抗意念太重,兴许是原躯壳里那一缕残魂爆发的最后一丝体力、又兴许是回光反照,总之胡香珊在挣扎间,使出浑身气力将桌案边油灯端起,直接便往孙皇后的脸上砸去。随后便乘着孙皇后惊恐之时,整个人死死压在孙皇后的身上。
这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伴随着孙皇后的凄厉叫声,胡香珊唇角边的血流了出来,也不晓得是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要恶心孙皇后、又或许是要以欺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胡香珊忍着恶心,将含着满嘴毒血的双唇凑向孙皇后,堵住她尖叫的同时,还拼命动着舌头将血往前送去。只是,到底是生命的最后一刻,哪怕是尽了最后一丝力量,也是成不了所有的复仇大事的。不过,对于她来说,能报多少仇便报多少。因为再不做些什么,胡香珊这一辈子是真没有机会了。
火势蔓延的很快,尽管救火的宫人十分迅速,奈何孙皇后被救出之后,也亦是面目全非。
皇宫上空,胡香珊的两个灵魂正互相对视着,并且也正互相靠近。
两个灵魂长相一模一样,可身上穿着的衣衫却是不同。
诡异的是,一个十分漠然,另一个则十分抗拒。
“哎!”一声长叹幽幽的出自对面那个灵魂的嘴里,她一身莤红色褙子九凤在天的十二幅月华裙,正红色丝绦挂着一串葫芦玉,面色哀愁却又眼带期盼道:“你还没明白?其实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说话间,她的动作并没有停,相反还越来越快,眼瞧着就要挨上了。
“我不认识你啊!你别再靠近我啦!啊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两个灵魂终于融合。
而空中轰隆隆晴天响雷,一道闪电划破云际。
只是持续没多久,便散开了去。
时光溯洄,便是经年之前。
飞檐斗拱、鳞次栉比的一座座宫殿,偌大的皇宫虽然富丽堂皇、雕栏玉砌,可生活在这宫庭之内的人心中到底做何想,却是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与体味。
可无论如何,这辈子已然入了宫,便是一辈子都耗在了宫里,出不去了。能指望的无非就是活着、好好的活着。可当下的皇爷喜怒无常,对于他们来说,活着都成了奢侈,至于好好的活着,那便听天由命吧!
如今这异像,人人自危。
“你说,这大晴天的,怎么就会响雷?”皇上已经是六十岁了,人越老就越信鬼神,却也越不愿意服鬼神,这种矛盾的情绪与心理,让他行事太越来越让人无法理解与惧怕,而他又不喜被人惧怕,不知不觉间就会十分暴臊,如此循环反复,就变得格外喜怒无常。此时,周边被他急唤而来的肱骨之臣几乎各个心中战战兢兢,而他坐在上首,脸上怒容与惊惧的交织,语气便是极其严厉的质问着钦天监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钦天监却是脸上丝毫惧怕神色皆无,跪在地上禀道:“我大启朝福星降世,虽然按星像上来算,还要六月左右才能确定方位,但得此福星,则能为皇家绵延子嗣,便能我大启朝至少三百年平安康泰。”
噢!?有这等事!?
这个疑问明明白白的写在了每个人的心中,甚至也写在了一些朝臣的脸上。
“臣以项上人头、祖上名誉与子孙后代作保,臣所演算毫无差错。”钦天监这种玄乎的周易八卦、星像推演,自古便有起源,一般也是家族几代人的传承,这种作保算是极致了。
朝上众人不禁神色凝重起来。
“朕就候你,你需当再仔细演算,不得有误。”皇上默了默之后,终究还是蹙着眉道。
济宁府。
黄坡村是个大村子,这几年风调雨顺收成好。小富户也渐渐多了起来,这日子一好过,便一个个的有余钱开始置办孩子去学塾识字。
胡家一共两子一女,两个儿子都给安排了去跟着村口的李秀才识字,期望着将来也出个秀才。而除了胡家,也有几个人家与胡家类同,故尔互相走动的也就更加勤了。
又是一年秋收,这里里外外的各家各户都忙碌开了。
唯独一个闲的发慌的,闲的可以连续两个月都在村口那最高的山坡上举头望天,一坐就是一整天。
村子里对于她这种行为,从最初的惊讶到现在的平静,已经足足历经了两个月便习以为常了。
“胡家的,你们家二丫可是摔坏脑壳了?”张家大娘与胡家阿娘坐在里间一处,手里也没闲着剥着玉米,悄声道。
“哪有摔坏?”胡家阿娘却是喜的笑了出声道:“总比之前那模样好。”对比二丫以前只管冲着人傻乎乎的瞎乐,话也说不清几句,凭白的被人说是傻大妞要强多了。
“村口的那个李秀才可说了,人可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胡家阿娘依然笑着道:“何况阿珊小时候,她爹找算命的说了,她将来会好的。我们也不图她啥,总归她上有长兄、下有一个阿弟,只要寻一个老实本份的,将来安安稳稳的便罢了。”现在的二丫虽然不乐呵了,可这些月来,她瞧着是长了脑开了窍,比之前强多了。虽然时不时的忧愁一下,可到底让她放心许多。至少不会愁着她将来被人骗。
“那你们家可心中有数?”张家大娘顿了顿手中动作,想起了自己统共两个儿子也都跟着李秀才上着私塾,大儿子为人憨厚老实倒是不愁,唯独小儿子一离了视线便开始游手好闲,一把子力气也不晓得要干些个什么,又望了望胡家的家境也算是富足,觉得两家孩子年岁相当,不禁动起了脑筋探起了口风问道。
“有啥数啊?”胡家阿娘道:“早晚我们家那口子总也不急,何况她大兄也还在跟着识字,若是也能考上个秀才,对她将来说人家也有好处。”
胡家阿娘如此一说,让张家大娘更加动了心。
胡家有田有地,家中长男如果得了秀才,于女儿家的夫家也有利不是!?
心里这般想着,便就真的起了心,要回家与当家的人要商量商量。
两人这般欢快的说着,村口那边被提到的胡香珊顿觉鼻子痒痒,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不算,还接连打了三个。打喷嚏要用力,脚上一个使力,山坡上的石子就被她踩的往下滑落。
正巧落到途经此坡脚下的张二牛身上,张二牛是什么人啊!
他自认为这十里八乡的人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令人忌惮啊!否则这些年他也白白的在外游荡了。
尽然在他头顶上使坏,他怎么忍得了呢!?
“哪个杀千刀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要命了哇?”张二牛长的人高马大,长期在外野惯,肤色略黑,论长相其实也不差,只不过他的那副在外胡混而学来的行止言语,生生将他还算俊武的脸,给弄得有些不上台面,此时他捂着被石头砸疼的脑袋,语气冲天响的骂咧开来道。
第三章 寻衅
所谓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一般说来都是比较风雅的说法,用在此处未免显的有些不妥,可是张二牛的海骂对于胡香珊的无动于衷,确实十分贴切。
张二牛在足足骂了一柱香的功夫,也不见头顶上有任何反应,不由也觉得没劲,但撇开这股没劲,他更觉得没脸面,本就气极败坏,此时更是火上浇油。
三步并作两步的蹬蹬蹬往山上爬坡,差点没把他给累死。
别小看那山坡不高,可架不住坡长啊!这一路奔的再加上他方才于坡下使的劲,此时到达了坡顶,也是气喘如牛。
可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眼前的始作俑者尽然是个女的,而且直到现在依然用背对着他。
“你是傻子吗?没瞧见你被人骂了,没瞧见你现在差点会被我打吗?”张二牛双手叉腰,想着动手就算了,那小身板一拳就可以将她给直接捶死,不如就吓吓她便罢了。如此一想,便更加上了几分气势,流氓地痞气息一露,落在总算转过头拿正眼瞧张二牛的胡香珊眼里,倒还真是将他当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
这一转身可让张二牛给认出胡香珊是谁了,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胡家的傻丫头啊!哈哈哈!”
胡香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张二牛先是厉声威胁、之后又突然间爆笑的直不起腰。
张二牛笑着笑着觉得不对劲了,渐渐地笑声就止了,因为他看见胡香珊、这个方才还嘲笑是傻丫头的人,正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傻了的不是她,而是他。
“你看什么看!”张二牛不自禁的涨红了脸,他声色厉茬的爆吼一声,随后手往边上一扬,就见坡顶上的一声大石应声裂开一个口子,当然张二牛的手也跟着红肿,看着胡香珊不禁一抖,想着过会儿张二牛的手到底会不会折了,抑或是什么软组织挫伤而肿成了大馒头。
“看到这块石头了吗?你就不怕自己变得和石头一样?”张二牛觉得真疼啊!如果现在是他一个人,他定然会抚着手龇牙咧嘴,可是眼前的胡二丫那又是什么眼神?之前像看傻子,怎么见到石头裂开了却是没有惊恐的模样,相反却是那样一个万分同情的眼神?她不是应该像其他人一样,应该感到害怕吗!?他必须得忍着,而且必须要让这个傻丫头向他低头。
胡香珊眼瞧着张二牛如此逞强的模样,再瞄一眼已经迅速红肿并且微微发颤的右手,顿时觉得自己应该快些离开,否则这个二愣子傻小子再因为下不来台而挺那么一会儿,估计他的手就要废了。
于是,在张二牛震惊的眼神中,胡香珊默默的站了起来,默默的拍了拍身后的尘土,默默的下了山。
途留他想要再继续威胁她,可架不住那钻心的手疼啊!
于是,那山坡上,与胡香珊下坡的反方向,是一个泪奔着往村口处赤脚郎中飞速的、狂野的,边跑边跳的张二牛。
第二日,那个山坡上,胡香珊又往村口的山坡上坐着继续望天发呆。
张家大娘却是没有再到胡家来闲话聊天,因为她家的二儿子张二牛手折了,整个右半臂都被绑了起来,张家大娘正赶往集市上去买猪蹄子给儿子补身子呢!
就这样胡香珊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只是到底张二牛心里面总是惦记啊!于是被拘了几日之后,他带伤乘机又溜了出来。
“喂!傻丫头!”张二牛的突然出现着实让胡香珊惊了一下。
胡香珊转过头来,轻瞄淡写的望了望他,随后又转回了头去。只这一瞄,张二牛就注意到了胡香珊那一汪如浸在水银中的黑珍珠般的眼珠子,他不禁心中一颤,顿时有一些怂了。
“你要是愿意给我道歉,并且叫我一声二牛哥,我就不怪你了。”张二牛清了清喉咙,觉得自己的真是大度极了,可是胡香珊那短短的一瞥,便又不搭理他了,他情急之下,又大声吼道:“你听见了吗?”
不晓得是因着顾全胡香珊有些个傻愣,还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张二牛故意等了等,想着胡香珊应该会顺着他递出的梯子往下爬,平日里他家娘老子吵闹,不就是阿爹给阿娘递话头吗!?
咦!怎么往那上面去想了呢!
“喂!傻丫头,你没听见吗?”张二牛真是火冒三丈,眼前的傻丫头是真吃准了自己不会揍人吗?其实说起来,张二牛确实不是个揍女人的孩子。虽然他在黄坡村名声不好,可到底也是镇子里看多了江湖把式、听多了茶馆里、村口处的说书,他是要做英雄的,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是不打女人专打坏人的。
“听见了!”实在受不了张二牛在耳旁的刮臊,果然青春期的少年就是荷尔蒙雄性激素分泌过多,冲动易怒好面子啊!胡香珊觉得还是顺着他些,让他得到了虚荣心的满足赶紧给滚开,别老烦她。
可是她错了!张二牛是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可是胡香珊想到了许多青春期少年的坏毛病,可忘记了青春期少年也易春心蒙动。只是张二牛这样子的,自己也没意识到,胡香珊还处于穿越综合症中没走出来,故尔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于是,张二牛就索性坐到了胡香珊的旁边的土坡上,沉默了一会儿,张二牛也好奇的跟着胡香珊一样,学着她的动作,也望天看了好一会儿,道:“你成天里看天,看出什么没有?天上有神仙吗?”
张二牛的突然出声让胡香珊吓了一跳,只是见他还没走,便也不愿意再搭理他,可是架不住张二牛之前的缠劲,于是胡香珊顺手一指,对着那重重层叠的山脉道:“你往那儿瞧!绿树成荫的。想必会有神仙。”古代传说中,神仙不都是住山里的吗!?
对神仙有兴趣,那就多看看那成堆的青山绿树,至少能让他在寻找神仙时安静会儿。
张二牛可不是笨蛋,他只是不愿意老老实实的呆在李秀才的私塾里读着令他发晕的什么诗赋。
顿时张二牛明白了胡香珊的用意,又恼怒了。
“傻丫头,你自己傻便当别人跟你一样都傻了吧!”张二牛气呼呼的站了起来,右手不能使劲,便伸出左手气势汹汹的指着胡香珊威胁道:“你信不信,我能把你揍的更傻一些!?”
几次三番的被打扰,胡香珊觉得自己已经够忍让了,如今自己还没从自己之前的悲惨经历中缓过神来的她,被一个小屁孩子指着鼻子骚扰威胁,那心口内的一股子邪火顿时就涌了出来。
她拿起身旁的几根枯黄落地的藤条,便使着劲发着狠的往张二牛身上抽去,一边抽一边大声发泄道:“我操!老天欺压我这帐还没算呢!你他丫的算哪根葱,冲你姐姐大什么声?啊!大什么声?不给你的颜色瞧瞧,你他妈真当自己是个大头蒜了哇!啊!啊!”
张二牛冷不丁被胡香珊暴起狂揍,倒是没反应过来,这一发愣便是身上挨了几下,他本能的想要抡起左手成拳抗击过去,可见着了胡香珊那发了疯的模样,尽然他妈的觉得别有韵味。
胡香珊脸色通红,那随着动作逆着风而扬起的发丝,露出整张白嫩的面容,瞪得极大的眼睛仿佛是两朵大大的杏仁,就这样看着他,都让他下不了手。
就这样,莫名其妙落入少年绮丽情网的他,被生生揍的在山坡上抱头鼠窜,可就是打死也不离开坡顶、更是打死也不还手。
被揍的浑身伤痕的张二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回到了家,却死活不肯说是谁将他弄成这样,只说自己跌落山坡给弄成这股子倒霉催的模样。
自打将张二牛狠狠揍了一顿之后,胡香珊心底口的那股子郁闷之气倒是出了大半,出不晓得是心情变好了,还是不愿意触景生情,胡香珊自打人的第二日,便开始家里蹲了。
胡家大娘见自个儿闺女脸上的郁色消散了不少,而且还主动在家里揽着活儿帮着家务,脸上的喜意便又溢了出来道:“二丫!别忙活了,你自小就一直闷在屋里,身子骨又弱,赶紧回屋里歇着去。家里的活有帮工,还有阿娘呢!再说,稍后还有你张婶子过来会帮衬的。”
不提张婶子还好,一提张婶子,胡香珊便想起前两天张婶子跑到胡家要跌打药时,差点都哭成个泪人。她这才后知后觉的知晓,那张二牛就是隔壁住着张家的二儿子。
“阿娘,张家二哥好些了没?”胡香珊心中虽然觉得张二牛欠揍,可到底揍他的是自己,想到张二牛那样一个力气大过一般男孩的人,就这样束着手被她揍,关键是张二牛事后还没告状,她这心里觉得他还有一丝可取之处,便也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便关心的问道。
“听张婶子说是摔的厉害,不过你张婶子却是猜着,那二牛肯定是在外面与人打架了,那身子上啊,全都是藤条抽打的印子。可二牛不提,她这个当娘的也怕提了使他没脸之下,他就跑外头去躲着了。”胡家大娘挺同情张家大娘的,养了这么一个儿子,轻也不是、重也不是的,真叫人费心,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她放下手里的笤帚道:“哎呀!提到这个,这些日子还没过去看过他呢!一会儿,二丫你取些草药包起来,和阿娘一同去看看。”
“哎呀!别!”胡香珊可不愿意过去,她当即道:“阿娘,我头有些晕,我要回屋里躺着去。”
“咦!这孩子。”胡家大娘正要再说,便见胡香珊转身回了自个儿屋子,不由无奈道:“那你将草药包了给阿娘拿过去啊!”
“好嘞!”包草药还是可以的,胡香珊爽快应下道。
第四章 萌动
胡家大娘来了,与自家阿娘在院子里说话,张二牛心里莫名的喜滋滋的,顿时忍着身上疼便往窗子那望去,左看右看不见胡家傻丫头来,便又有些失落。
张家大娘回到张二牛的屋子时,看到的就是一个被大雨冲的有些莠的树。
张二牛自小便野惯了,成天里在外玩耍的小子,长得结实而又天生有股力气,如果能务个正业便是家里的骄傲,可现下里张家大娘看着他这般模样,即是欣慰又是心疼。
不管如何,伤成这样却是收心不少。总是件因祸得福的大好事。
张家大娘这样想,可张二牛可并不是这样,他之所以没往外走,是因为自那之后,他再去就见不着那个傻丫头,而他阿娘自胡家回来,便带回了自胡家闲聊时得来的消息,那傻丫头不再往外跑了。
“阿娘,你这是干什么?”张二牛这几日被汤药灌的都要哭了,当下看到张家大娘手里又拿着一大包草药,不由紧张的问道。
“这是你胡大婶子带来的,听说胡家的二丫头近些时日还会帮着家料理活计呢!这不,听她说,这药就是二丫头给包的。瞧瞧,还包的挺好的呢!”张家大娘子一边拆着药包理着药罐子,一边回道。
胡思乱想之中,张家大娘将药煎好了,端过来那一碗烫乎乎黑乎乎的草药放在条桌旁待凉,道:“等你病好了,可要跟着娘到胡家婶子那道个谢。”
张二牛忍着那一股让他觉得反胃的药味,嘴里应下:“嗯!”心里想着,等他好了,定要上门问那傻丫头要一声道歉。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心情渐渐明朗的胡香珊,突然觉得自打上次出了口恶气,浑身舒坦多了。兴许是老天觉得内疚,有一丝良心发现,就派了个二傻子来给她出气的!?
不管了,她这算是穿越的性质过着重生的生活,带着两段记忆来到了这里,哪怕心底的再有不平、再有想不通、再有隐忧,她总归是要过日子的。
“阿娘!咱们家有多余的粮食,可有想过酿酒?”胡香珊前世是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姑娘,如今倒也是入乡随俗的跟着这一世的阿娘一起做些活计,比如还算比较轻松的便是剥玉米粒。
“酿酒?那都是有方子的。”胡家大娘摸了摸自家姑娘的头,道:“你前阵子想着多养些鸡存鸡蛋,怎么又想到了这个?”
“那也不是有多余的谷子给闹的我心思多了吗!?而且前阵子大兄也说到过的?”胡香珊笑了笑道:“阿娘你忘了呀!”
“李秀才就是好酒。听说他呀!当初就是因为酒才没考上举人老爷。”胡家大娘带着惋惜道:“可怜他一家几口,巴巴的凑了银钱给他上京,却是那样子。”
胡香珊想要再说,可到底认识到情势如此,她一个做了十几年小傻冒的姑娘,能无意中指着后山坡说什么鸡生蛋的事,私下里暗示加鼓动的让家里养了许多只鸡倒也罢了,如今再说出酿酒这回事也已经很不错了,如果突然说她会酿酒了,可不得被人当妖怪啊!
乖乖闭口是上上之策。
又过了些时日,张二牛皮厚肉糙的皮实,倒是养好了大半身子骨,整个人生龙活虎的就差能上房揭瓦了。张家大娘子看着他在家里不时走动,左摸右敲的,恨不得直接开口将他赶出去。
可到底是担心他在外头胡混,便又忍下了。
张二牛在屋子里晃悠了几日,实在是熬不住了,冲到院子里正在浆洗衣衫的张家大娘子道:“娘,我们这就去胡家去谢谢婶子!?”
张家大娘其实一直留意着这个小儿子的动静,每每弄出个什么大声响,她都暗自里提着心呢!
待到儿子冲出院子风风火火的来这么一句,张家大娘心中的石头反而落了地,不过接着就是疑惑不解,道:“你这几天烦躁就为了这?”
“哪儿?”张二牛有些不自在,左右闪躲道:“我这不是关家里闷得发慌想要出去走走!?”
张家大娘还是满腹狐疑,可到底想着小儿子野惯了,便也就不再多想。
张家往胡家道谢,胡家之后又送了些药草过来,几次下来,张二牛身子康健之后,便开始自个儿往胡家跑。
而每次他到胡家,胡家大娘都待他十分热情,时不时的拿些煮玉米、烤蚕豆给他吃,他一身黝黑的傍子肉,脸上黑里透红的也就一赖便是大半天。
胡香珊实在看不下去了,乘着胡家大娘到外院里干活,她将手上的活直接甩在了张二牛身上道:“你知不知道,光吃不干活等同于每天里只晓得造粪的废物?”
“什么?你说谁废物呢?”张二牛一边偷看胡香珊、一边小口的咬着玉米,听到她这么一句不善的话,当即脸涨的更红了,立马站了起来,将玉米一把扔到桌子上道:“上次那样揍人,我还寻你算帐呢!你信不信,我告诉婶子,你吃不了兜着走?”
“切!”胡香珊笃定他根本不会提,提了丢大人的是张二牛自己,再说了,她是真心烦张二牛这样老是缠着她们家,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再次鄙视他道:“你有那闲功夫,怎么不帮着家里干活?你家里供着你们跟着秀才念书,也没见你多上心。十几好几的少年人,成天里不事劳作,只晓得荒废时光,还好意思在这儿威胁人,也不觉得丢人的慌。”
胡香珊见张二牛这副模样,知道火候也差不离了,她是通过这些时日吃准了张二牛的行为风格,本就心里烦他,此时便要乘着机想一劳永逸的将他气走,最好以后他离自己能远一些。
果然如她所愿,张二牛站在那儿冷静了一会儿,一转身便往外大步急走。
胡香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第五章 讨好
秋收农忙,家家户户的地里的高粱、稻子还有些余量未及收取。
按说,这个时节都是拼着命的快些乘着天气未转冷之前,快些将这些活计给干了,有些底子的人家哪怕出些稻谷子,也要将地弄干净了。而底子簿些的人家,便自个儿家里直接做了。
胡家就是因为大儿子与小儿子都要念学,故尔会寻些帮工,现下里地里是干净了。
而张家因为两个儿子都不是念学的料,故尔一般都是会想着省钱,余活会自个儿干了。
可是,黄坡村的人这阵子却是也挪出了空闲功夫盯着张家的田地,随后各自寻着机会互相小声的凑在一起说着话。
也不怪这些人八卦啊!这简直是奇闻啊!
张家的小儿子,自小出现在地里那就是用来捣蛋的,哪会正经干农活啊!
可现下,他们的眼睛没花吧!
其实除了村子里的人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张家的人也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教训啥呀!”张家大娘也纳闷至极,回道:“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和你们爹自小没少打他,可也没这个样子啊!”
“老天开了眼了!?”张大牛呆立半响,朝那碧蓝的天空望了望,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道。
转眼便到了晚间,日头落山之前,各家各户开始收拾家具,清点一天的成果,张二牛虽然手生,可几日下来熟能生巧,且他力气耐力大,这么一比对,那收的庄嫁可是不比张大牛少多少。
喜的张家二老与长兄大牛,又是欣喜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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