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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夫九美.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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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穿越 (1)
夜阑人静,浮云蔽月,风轻扬。
惊恐的尖叫声划破寂静夜空,回荡在深宅之上,撕心裂肺极其瘆人,惊得鸟雀四散,狗吠声此起彼伏。
尖叫声余韵尚在,深宅大院一处零星亮起几盏灯笼,缓缓移动。
为首之人一身藏青色坠地长袍,双手拢入阔袖之中,优雅踱步,袖襟随风。墨黑如绸的长发被玉冠束起,迎着夜风重露,丝毫不乱。
不慌不忙穿过九曲回廊,花阁庭院,临进门前止步,身后挑着灯笼的下人立即弓腰上前推开门,规规矩矩静立一旁。
宫漓尘一步跨入门槛,居高临下般扫了屋内一眼,眸光微恍,冷声问道:“溯,出了什么事?”
说话间,身后的下人也躬身进屋,烛光渐渐亮起。
昏黄笼罩中,一袭劲练的黑色身影笔直矗立,纯银面具映着暖意烛光却仍旧闪烁冷冽。仅露一双深褐色的眼眸,若有所思看了宫漓尘一眼,转而将怀中吓昏过去的女子抱回床上放下。
“来人,召御医。”
宫漓尘一声吩咐,下人听令去而复返,速度极快,仿佛这三更半夜谁也没睡觉,包括宫漓尘,包括那个倒霉被逼熬夜等待的御医。
战战兢兢的御医翻开女子的眼皮看了看,又伸手把脉,不消片刻便大惊失色道:“大人,郡王身中剧毒,且中毒于近子夜时分!”
“哦?”宫漓尘挑声回应,不去计较这个笨蛋御医连戏也不会演,例行公事问道:“那郡王现在如何?”
“下去吧。”淡淡一声,御医如蒙大赦仓皇而逃。
宫漓尘冷眼瞥着,看向身后的随身护卫,护卫立刻会意,飞身而去,那个倒霉的笨蛋御医,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处理了闲杂人等,宫漓尘才看向一直站在床边的溯,无谓兴师问罪道:“溯,郡王在你当值期被人下毒,且半夜无他人之时受惊吓,以至于如今不省人事,性命堪忧,你可有要辩解?”
溯深邃的眼眸看了看宫漓尘,复又看向床上的女子,心思起伏掩藏于面具之下,瞬息间,眸中已有了然。
宫漓尘阴着脸,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心中翻腾些许烦腻。这个郡王早在数年前已经疯癫不知世事,现如今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经常错认,何来剪其羽翼一说?陛下是不是过于小心谨慎了?
冷冽的眸光一闪而过,淡色薄唇轻轻开启,“杖毙。”
非典型穿越 (2)
而谁也不知,床上的女子早在惊叫声之前,灵魂就已经被非自然手段偷梁换柱了。
当精神力与身体尚未完全融合,巨大的惊吓震荡,纳兰珑月只觉得脑海中轰然一片,身体似乎如破碎成粉末一般,慢慢涣散着沉入无尽黑暗中,犹如快要沉睡。
相传双生子之间存在心灵感应,而在纳兰珑月的时代,一旦发现自然形成的一卵双生,通过科技手段篡改基因整合,就能够将这种异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们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波动,甚至直接用意识对话,不过事实证明,也仅能在同一时空内。
空寂黑暗中尽是妹妹急切的呼声,一遍遍喊着,一遍遍重复,才渐渐将纳兰珑月涣散的意识重新聚拢。
纳兰珑月恨得直想咬牙,却无奈身体暂时无法苏醒,只能用意识惆怅问道:“珑雪,你能确定这个时空是人型生物的天下么?”
“纳兰珑月,算我白担心你,看小说看傻了吧?!”
乍听珑雪惯有的咆哮声,珑月顿时倍感亲切,方才惊恐一笑置之,兴冲冲说道:“哎,还别说,我真的看见妖怪了,脸煞白煞白貌似还反光,没鼻子没嘴的,好像就两个窟窿。”
“少鬼扯!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珑月讪笑一声,慢条斯理道:“还能怎么样?一来还没站稳,就被个灯笼妖吓得精神力差点儿散成粉,要不是你喊我,兴许睡他个一年半载。对了,你那边怎样?”
“我今天嫁人。”
“不然怎么办?你以为我的任务相对简单,要找的东西就会放在大街中央任人瞻仰?都来这一个月,三教九流探了个遍,要找的东西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慢慢来,慢慢来。”珑月满不在乎宽心道:“有的是时间,不还有我给你垫底么?说不定到时候你早早找到了,还得陪我呆在这个蛮荒时空好几年,闷死你。”
非典型穿越 (3)
“少来你那些言情小说,我也提醒你,这里虽说是撕开了时空隧道的某个结点,但也是真实世界,不能掉以轻心。还有,少来你那个什么主角不死定律,要是混不好,你就是那种炮灰配!”
不过,凡事有好有坏,如果不是这个身体惨遭横祸,哪里轮到她借来用用?
“对了,你在那边什么身份?”珑雪的问话又一次进入正题。
珑月仔细想想,依稀记得床头镶嵌着一颗散发柔和光芒的东西,绝对不属于能量光源,答道:“不知道啊,好像很有钱。”
“权势地位呢?”
“不知道。”
“国家概况?”
“不清楚。”
“亲人家眷?”
“没见过。”
“那你知道什么?!!”珑雪又开始咆哮了。
珑月不假思索就直接答:“跟你说过了,把我吓半死的是个妖怪,脸煞白,没鼻子没嘴,俩窟窿。”
“纳!兰!珑!月!!”
“好了好了,我面对现实,哪怕是个惨不忍睹遍地灯笼妖的世界。现在,洞你的房去吧。”
“我脑袋有锈才跟你聊天!”珑月已经能听见珑雪咬牙了。
一想起珑雪,还是想笑,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珑雪刚来一个月就使出嫁人的杀手锏,在她们眼中,这里就是蛮荒,一个没有科技只有夜明珠的时空。
非典型穿越 (4)
而她们,来自科技早已发展到巅峰的未来,地球历公元4012年,一个一切都到达顶端再无突破,也即将走向末路的时代。
嫁给一块化石?一月没联系,珑雪越来越幽默了。
珑月心中不禁一震,看吧看吧,言情小说诚不欺我,哭天抢地的亲人,原来刚才那就是个楔子,现在才是正文的开始!
哭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悲戚,珑月眯缝着眼看去,只见一抹浅黄侧坐床边,手捏一块浅黄帕子,不住抹泪抽泣。纤瘦的身体似乎禁不起悲痛,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了。
珑月眯缝的眼睛不禁猛然睁大,眨也不眨望着,没错,是喉结!
男人!
中年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脱力,直接扑倒在珑月身上,喉咙中的哽咽再也忍不住,颤抖着渐渐失声哭出了音。
非典型穿越 (5)
珑月也不装昏迷了,甚至如打了兴奋剂般清醒,眼睛直瞪瞪望着顶上绛紫色的轻纱床幔,天!谁能告诉她,撕裂时空隧道还会导致这样的错位吗?!
而珑月此刻一脑袋黑线,中年男人看似柔弱力气却不小,她根本挣扎不动,只能任由奔撒的泪水渐渐浸湿了她的衣服,丝丝暖意后又片片凉。
直到中年男人哭得全身开始抽搐,哽咽着喉咙吐不出字来,珑月才深吸一口气,勉力抬起手,轻拍着男人的肩膀道:“别哭了,我没死呢。”
一次又一次不明所以的变故快把珑月弄蒙了,迟疑开口试探道:“爹?”
一个字,瞬间又见中年男人红肿的眼中滚落几颗硕大的泪珠,呆滞着来不及擦去,噗噗掉落在锦被上。
珑月的眉角抽啊抽,她是感动母爱没错,可是,这不意味着同样感动一个水做的爹,那眼泪珠子分量十足,跟不要钱似的。
珑月瘪了瘪眼,明摆着这娘受要占她便宜么,可又没辙,只能咬了咬牙,硬声道:“爹。”随即赶忙又威胁道:“你再哭,再哭我还喊娘。”
中年男人欲开闸的泪水登时止住,挑起帕子沾了沾眼角,欣喜之情渐露,终于让苍白的脸恢复几分血色,扭过头向外面喊道:“漓尘,快进来。”
早已经候在外面的宫漓尘应声踱步而入,仍旧一身藏青衣袍,双手优雅拢入阔袖中,距离她们十步之遥站定,微微欠了欠身。
非典型穿越 (6)
宫漓尘低垂的眼眸微微震颤,抬起头与珑月稍一对视,随即重新垂眸敛目,一如寻常清冷淡然说道:“那要恭喜相王。”
珑月上下打量着这个明显保持疏离的男子,玉冠半束,如绸墨发根根柔顺,披散在肩头却分毫不乱。双手拢袖,微倾身,一副谦恭淡然无懈可击的做派。
不知他是什么人,应该不会是她的亲人,似乎也跟冷嘲热讽的七大姑八大姨靠不上边,更不像能客串百事通丫头的人物。
对了,那妖怪呢?青天白日就不显形了?
“月儿,可还有哪里不适?”
“相王殿下,琉璃求见。”哈哈,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女子风风火火大步跨入门槛。一身暗红色短装打扮,袖口紧束,腕上绣满银色花纹,一双厚底小靴走得大步流星,利落清爽,不由让人眼睛一亮。
身后高高束起的马尾辫稍舞动,不饰脂粉不戴钗环,天然去雕饰下英武的眉眼,俨然一副巾帼女将之风。
宫漓尘官腔的话还未说完,只见琉璃直接伸手一指,怒气道:“有种你也杖毙我!”
说完,径直越过他,单膝跪在相王面前,一拱手道:“属下来迟,还请相王恕罪。”
相王本就没什么架子,加上珑月痴傻了多年居然清醒过来,这是天大的喜事,哪里还会计较这些?随意道:“无碍,起来吧。”
琉璃并未起身,稍稍抬起头来,英气眼眸中压抑着怒火,硬声问道:“属下斗胆敢问相王,溯奉先皇之命多年护卫郡王身侧,何以骤然遭杖毙之刑?”
非典型穿越 (7)
宫漓尘欠了欠身子,仍旧一副谦恭不惊道:“溯当值期间,郡王身中剧毒且受惊吓,不省人事,险些失了性命,理当重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琉璃劈口反驳。
“众人所见,宫漓尘不必妄言栽赃。”宫漓尘瞥了琉璃一眼,继续说道:“我奉命管理王府事务,无论亲疏,秉公行事。郡王多年不知世事,身侧旧人难免懈怠疏忽。若只论苦劳一味姑息,恐怕郡王日后性命堪忧。”
“相王曾应允我全权管理府中诸事,无需报备,影卫溯,已于今晨杖毙。”
“啊?”相王又懵了,下意识看看外面已经快晌午,瘪了瘪嘴,忽又想起什么,扭头问道:“月儿,你可还记得溯?”
珑月眨了眨眼睛,看看琉璃,又看看宫漓尘,“不记得。”
相王明显松了口气,面露些许惋惜,摆了摆手道:“算了吧,这事就此作罢。”
“琉璃,”相王突然正色,倒也有几分威严,“月儿如今清醒过来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既已无法转圜,也没冤枉了溯,旧事不必再提。”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而在这一番问话之后,珑月才在琉璃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又问道:“你是来替他开罪?还是另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声音宛如溪水从容流淌,干净得只剩下疑问,无视三人屡屡拐弯抹角兜圈子,直达目的。平和的语气,却难掩犀利洞察,将琉璃的心思道了个透彻。
非典型穿越 (8)
“郡王久病初愈,还请多加休息。”宫漓尘淡漠开口道:“如若用人不便可命楚浔暂时随郡王左右。府内杂事甚多,宫漓尘先行告退。”说完,一转身踱步即走。
既已尘埃落定,失败就是失败,本就因剪废柴羽翼而不慎周密的谋划,他不屑拼力扭转。
珑月伸手拍了拍琉璃的肩膀,“喂,说话啊,把话一口气说完了再发呆。人在哪?藏起来了?”
珑月一听,腾地从床上翻起来,瞬间又被相王按倒塞回去,在被子中挣扎骂道:“人都快死了你还在这推磨,这点儿办事效率救了人有个屁用!”
相王一边按着珑月,一边转过头,言语中也有了责怪之意,“琉璃,速带御医前去诊治。”
琉璃显得有些局促,咬牙硬着头皮道:“属下未能寻到御医踪影。”
“不管是不是冤枉了溯,此事既往不咎。”
“谢相王。”琉璃说完,飞一般冲出门去。
“胡闹,你堂堂一个郡王,怎能为一个奴才奔波?虽说溯与你相处多年,但是郡王府那么多眼睛,你既然不再疯傻,也必要多加注意举止。”
珑月偷偷搓了搓身上竖起的汗毛,开口问道:“郡王是什么?”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本已经算缓和的气氛被珑月一句话又破坏了,只见相王活脱脱一副被雷劈中的样子,颤抖着嘴唇,扑闪着红肿的眼睛,正拼命试图将欲脱窗的眼泪逼回去。
其实相王确已人到中年,可平日里兴许保养极好,虽不比青葱年少,仍能看得出昔日绝色,时至今日,更显出一番岁月沉淀后的雍容。
珑月眼看着相王又要掉眼泪,忙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我娘呢?”
却不料,此话一出,犹如炸弹一般,轰然炸毁了堤坝。
相王眼眶中的泪水如泄洪一般奔涌而出,紧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来,幽怨的目光中,夹杂着丝丝痛心与绝望。
算了算了,就当这是爹,也是娘!
珑月赶忙扯过相王手中被绞得发皱的帕子,强忍着浑身阵阵寒战,替他沾了沾脸上的眼泪,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平和道:“别这样,我不傻了,只是不记得事了。”一见相王眼泪又聚,珑月赶忙心领神会道:“但是我记得你就是了,你是我爹。”
佯装打了个哈欠,看相王情绪也平稳了几分,想了想,开口道:“晚上我想让琉璃陪我。”
“楚浔会在门外。”
“那好说,爹可以陪你一起睡。”
好说歹劝送走了相王,珑月只着单薄里衣翘腿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中银光闪闪的匕首。寸把长的刀鞘上雕着精美绝伦的虎啸明月,冰凉细滑,有些细微的花纹已经快被磨平了,仿佛被什么人小心收藏着,时时摩挲。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
虽说身中剧毒,但是毒源很快被找到,正来源于珑月床边那硕大的铜炉内。
当铜炉内的毒香被撤去,珑月体内的毒无药自解,一切都那么简单,仿佛幕后黑手压根就没想要她的命,或许只是暂时不想要。
然而,没人知道,珑月之所以能进入这个身体中,原先身体的精神力就是已经枯竭了的。
换句话说,幕后黑手可能并没意识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原先那个人,已经死了。
而这个身体本也叫纳兰珑月,在纵横交错的时空中找到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何其简单,只是身份地位无法保证罢了。
在来到这个时空以前,珑月无法确定自己将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许显贵或许平常,就连是个乞丐也大有可能。
不过,她无疑是幸运的,即使前身是个傻子,也对她没什么影响,反倒省了演戏的桥段。
更加幸运的是,她应该很有钱且也有势,虽然还没弄明白郡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俗话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珑雪对她的进度异常不满意,且咆哮在三更半夜,差点儿又勾去珑月半条魂。
“纳兰珑月,整整一天,你居然还没搞清楚状况?真当自己来度假吗?!”
“什么什么时辰?”珑月嘟囔着瞟了一眼半开的窗户,“半夜,不知道几点。”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就算不用问也几乎知道了答案,珑月突然向门外喊道:“楚浔,现在什么时辰?”
“珑雪,这个时空有没有颠覆我们想象的东西?比如,飞龙?飞毯?瞬间移动?”
“纳兰珑月!你醒醒吧,这里不是小说!”
“好吧好吧。”珑月顿时觉得无力,甚至觉得孤独,索然无味道:“睡了。”
珑雪很少这么认真说出一番话,以至于珑月静静沉思了很久,才深深呼了口气道:“珑雪啊,我们只是来偷样东西,既不是与全人类为敌,也不是来征服这个世界,你怕什么?”
“科技将我们的精神剥离重新注入新的身体,我们拥有了新的身份。如果要利用这个身份,就必须要去应对不属于任务范围内的事,哪怕是为了保命。”
珑月也终于认真起来,突然问道:“珑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我是担心你,谁叫你整天净看那些两千年前的旧书,还偏偏选了个难度系数最高的任务,也不知道你与那个变态教授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珑月讪笑了一声,她确实喜欢看那些旧书,从陈年老旧的存储器上找到那些书,恐怕她将是最后一个翻看的人。她喜欢里面爱恨缠绵的故事,喜欢里面的人充满了希望与向往,甚至也有书写就像她们一样回到古代,活得风生水起,所向披靡。
她不觉得那些书有什么不好,虽说是古人编撰的虚拟故事,但她总觉得,最起码里面的人是鲜活的,情是真实的,比她们所在那个充满冷漠的时代完全不一样。
“不用担心我,不就是理论课的时间我都用来看小说了么?珑雪,作为一个神偷,讲求的是身手和技巧,别忘了,这两门课的考分我比你高出一倍。”珑月得意的说完,瞟了一眼窗外,依稀已经看见东方泛白,“好了,聊天时间结束,你去洞你的房,我要开工了。”
“纳!兰!珑!月!!”
“楚浔,我早饭要吃城东头那家包子。”
天知道城东有没有什么包子,不过好在楚浔只是保护她而不是软禁看管她。珑月一声令下,楚浔应了一声迅速离去,事实证明,他们果然是这个时代的主人,楚浔去得如此利落,城东必有包子铺。
晨曦初露,其实天色尚早,珑月就着些凉水简单洗漱,开始翻找如今已经属于自己的家当。
虽说之前正主是个傻子,可该有的待遇从不缺。
绫罗绸缎四季各色衣裳满满的六只紫檀木大箱子,更有数不清的香囊荷包各色束带,还有几只精致的小箱,里面尽是珠光宝气,钗环玉佩,几乎都是崭新的,或许一个傻子也没必要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细柳长腰修长腿,凤眼微挑带着几分迷离,纤巧的下颚玲珑有致,微仰头,不期然想起珑雪的话。这样的资本,不牺牲色相,未免太浪费了,只是不知道郡王这个身份到底多大,有没有的牺牲。
晨光铺撒,珑月双手拉开沉重的房门,当阳光正巧照在她脸上的时候,才恍然悟出了些许味道,这不是她的时代。
温暖阳光已是儿时的记忆,但也从未这么纯澈,她也终于明白,两千多年前的书中写得没错,天空真的可以湛蓝,云真的可以雪白,鸟儿真的可以飞,而不是被插在支架上留作纪念,供后世兴叹。
这个时代的空气比之她们那被科技净化过的不知要清冽多少,珑月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她的时代那又如何?她就当度假行不行?
清晨薄雾下绿树成荫,含苞花海缀着晶莹凝露,阳光撒过,遍地璀璨,在她的时代,她唯一见过的绿色植物就是儿时那盆由细胞转基因模拟而成的仙人球,却也终究敌不过灭种的命运。
一路走过蜿蜿蜒蜒的九曲回廊,穿过绿意盎然的小院,跨过一道石拱门,珑月看什么都觉得兴致盎然,不是惊叹那些古代巧夺天工的精巧建筑,而是那些曾经属于人类却最终消失的绿色。
走着走着,珑月突然定住了脚步,四下眺望着层层叠叠的屋角墙檐,她忘记了,她压根不知道那个百事通丫头住哪里,而且也才发现,她家很大。
周围静静的,偶尔树叶沙沙作响,这一路上她也没见着什么人,夏日清晨天亮的早,兴许都还没起床。
反正迷不迷路没什么区别,珑月索性顺着一条鹅卵石小路往前走,路的尽头,荫翠包裹下,渐露一座独院,青砖绿瓦,看似格外幽静。
珑月上前轻敲门,无奈里面的人貌似听不见,敲门声越来越大,直到敲得山响,手都拍痛了,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条缝。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珑月忙一把将他捞住,劈头就问:“琉璃住哪?”
“多谢。”珑月听了个差不多,松开他的胳膊,想想觉得吓坏了人颇为对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乖。”
直到珑月悠然自若的身影淹没在树海中,大男孩仍旧保持着原地半瘫状,双手紧紧扒着门沿,眼睛瞪得老大。
“淳雨,一大清早谁在外面鬼敲?”屋内传出一个懒意十足的声音,似乎正是被震天的敲门声扰了清梦,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起床气。
清晨的风中似乎夹带着浓浓水汽,渐渐湿润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就如珑月不再痴傻的消息一般,不管什么时代,八卦的传播速度一向惊人。
而言情小说定律也不见得时时都适用,所谓的百事通丫头,并非贴身服侍她,仅是值白班不说,还在王府外拥有独门独院。
珑月微仰头,眉角不禁抽搐。单扇的宅门,低矮的围墙,宅子不大,单纯看就像个寻常百姓家。
只是,那小小宅门上硕大的牌匾,朱红鲜亮且比宅门都大,其上龙飞凤舞两个鎏金大字,“琉璃”,想无视都不行。
无奈抬手敲了敲这扇明显洋溢着暴发户气息的大门,不能再像自家那样肆无忌惮。珑月轻轻的敲,耐心的敲,直到似乎已有了禅师的觉悟,才听门内卡啦一声锁响,竟是琉璃来开门,且一脸阴沉。
见珑月前来似乎也没觉得多震惊,也未行礼,甚至貌似还白了她一眼,侧身将她让入院中。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生死未卜。”琉璃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硬声说道。
珑月有些尴尬瘪了瘪嘴,按理说百事通丫头应该热情异常八卦无限,莫非她弄错了?百事通丫头另有其人?
琉璃家并不大,一个两进的小宅院,总共只有六间房,院中满架葡萄藤,藤下石桌石凳,青草野花相伴,有一种真正是家的温馨感。
琉璃引着珑月进屋,却示意她在厅中落座。
小厅一侧门上挂着帘子密不透风,固然如此,珑月仍旧敏感闻到浓重的药味包裹着血腥气,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沉重。
“大夫怎么说?”
琉璃缓缓抬起头来,身上穿的仍是昨天那套衣服未换,眉宇间显露疲态,凝重看着珑月,突然扑通一声跪倒,沉声道:“敢问郡王,您这么多年来,是真的痴傻么?”
珑月愣了一下,直接点点头,“应该是。”
“那现在呢?”
“不傻了啊。”
“那你现在到底几岁?”
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谈话方式着实令人抓狂,珑月实在不想一五一十再陪她拐弯抹角,径直说道:“琉璃,我知道,你想质问我,又忌惮我的身份,却又忍不住。你想勾起我的好奇心,索性对你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在意。但我只能告诉你,你愿说我可以听,只是,你如果骂我或者冤枉我,我就揍你。”
一席话说得干脆透彻,甚至那句揍,也异常认真。来自高度崇尚人权的时代,揍人,已经算很过分了。
然而,也正是这一句,让本又处于震惊尴尬中的琉璃不禁抽动着嘴角,这笑不合时宜更得生生忍住,着实辛苦。
“想笑就笑,你既然跟傻子相处了数年,每天也给傻子磕头恭敬么?不用装了,起来吧。”珑月大方说着,不禁又看向那扇挂着帘子的门。
琉璃那些婉转迂回屡屡被透析得半点儿藏不住,索性也不跪了,顺势盘腿坐在地上,仰头问道:“你都记得些什么?”
“说实话,一点儿也不记得。”
“但你似乎又什么都知道。”琉璃仍旧有些狐疑。
“因为现在不傻了。”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珑月没说谎,只是没有解释而已。可正是这样的实话,乍听着实没有可信度,而那频频回转的头,更加证实了琉璃的想法,她在敷衍。
可她又能如何?不管面前这个人傻不傻,她都是她的主子,更何况如今已经清醒,她就算是想豁出去放肆一回也得掂量掂量。
她要替溯讨一个公道么?面对一个对前事毫无记忆的人,这公道从何讨起?更何况,溯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份公道。
说话间,厚重的门帘缓缓挑起,三个年纪轻轻相貌清秀的白衣男子均面露疲惫,依次在珑月面前站定,一撩衣襟跪地行礼,“草民见过郡王。”
珑月看着他们身上袖上难免沾到的血迹,不禁皱紧了眉,“起来说话,人怎么样?”
三人站起身来,旁边一个看似年龄最小的男子面色极其苍白难看,冷不丁晃了晃身,直虚软着就向后倒去。琉璃赶忙上前搀扶,一脸心疼将他扶到椅上坐下,又是擦汗又是递水。
站在中间稍年长的男子欠了欠身道:“回郡王的话,大夫先前已经来过,伤势极重,能不能化险为夷,就要看这两三日能否撑得过去。”
“我去看看。”珑月说着起身就向屋内走。
怔怔看向厚重的布帘,她可以说根本不认识溯,但在这个时候,却没由来的想为他做些什么。她之前曾经历过一次,面对生命在眼前逝去,却无能为力。
正在这时,只听院外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琉璃,郡王可在此处?还请速回府,相王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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