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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火愛愛.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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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晨曦甫自厚厚的云层透出,大街上已陆续出现三三两两的菜贩子,准备为生活而忙碌,而大街转角”大问店铺也因夥计出出入入,一下子热闹起来。
“洋房商行”的招牌高挂,那可不同一般的呆板形式,是白板黑字或黑底金文,它是块外来的古铜色钢板,四周围镂花,上头的字体颇具西洋风,虽在这条传统大街上显得颇突兀,但配上它买卖的洋玩意,就一点也不这麽感觉。
洋房商行是容家两姊妹一起合开经营的,窜起颇为迅速,起初人们没啥注意,等意识到时,它已是一家人人喊得出口的买卖洋玩意商行。
容爱爱,十八岁,前卫有主见,将洋房商行经营得有声有色,是城内不让须眉的大老板,经营手腕高超。
容囡囡,十六岁,多才多艺,以西洋玩偶演出自编剧码成名,家中虽只剩下她和姊姊,但天性乐观的她可一点也不依赖。
由於此刻姊妹俩还在商行後头的房间里睡著,夥计们动作起来虽然有劲,可也小心保持安静。
“小狗子,那箱新玩意小心放,那可是囡囡小姐昨晚千交代、万交代要我看著的,里头有她新叫来的小布偶。”白总管压低声吆呼著。
一真的吗?听说有一大户人家来邀请小小姐过府表演,这不会就是为此特地订来的吧?”小小姐的表演一直都很有趣,近来也愈来愈出名。
“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你再不去帮忙其他人,待会早膳小心他们连半颗馒头都不留给你。”
卯时才过,夏天的日头高挂天际,阵阵热气烘得人满头大汗。
一口停放在洋房商行後头屋里的西洋大棺材有了动静,不一会,棺盖被人从里头掀了开来,里头铺著舒服柔软的白缎布,还有一个极富浪漫气息的蕾丝羽毛枕。
但这不够让人叹为观止,躺在里头的人竟坐了起来,正准备离开他的床。
他之所以会远渡重洋而来,是因为那老说要监视他们吸血一族的老班,一个好心的传教士把他给带上船,却自己患病先走一步了,害他在教会里勉强躺了几天,找著机会才溜走,当然还带著他的棺材。
之後他成了客家姊妹的救命恩人,再变成洋房商行的长住食客,亦改了个中文名字叫桑德斯,但他并不是毫无贡献,这商行的货源可得靠他大力帮忙,所以他亦住得心安理得。
就看睡饱的他精神好得快步走往另个小院子,那有两间房,住著的是容家两姊妹。
她们也是吸血鬼!
但不是天生就是,是被他所救,能再次见到可爱太阳的代价。
两年前,他一时善心大发—救了两个坠崖就要没命的姊妹花,而幸好她们清醒後从未怪过他。
叩叩叩!“起床了,今天有新货到,起来点收上架喽!”他的声音充满磁性。
砰,有著起床气的爱爱猛踢开头上的棺盖,直想冲往房外揍人。他的精神怎麽那麽好,难道是天生与後天生成吸血鬼的差别吗?
爱爱一直是很重睡眠的人,偏偏那新床她睡了两年还不挺习惯,老担心在里头会窒息,没了气。
睡在另个房间的容囡囡则动作快速的盥洗好,冲出房门,“桑老大,感谢你来叫门,睡在里头都不知天亮了没。”
两个姊妹的房间在两年前遇难後,都有了不小的改变,最明显的是她们的床都多了个盖,就像桑德斯的那口西洋棺。
第一章
左手支著颚,右手撑著额。
巴掌大的头颅彷佛有千斤重一般。
爱爱勉强的睁大了眸子,看著眼前那团正嘻嘻笑笑的女人家,虽然这些尊贵的格格、一幅晋们,是洋房商行里的重要顾客,但她私底下仍是忍不住地翻起了白眼。
毕竟她们已经在这里晃了快一个早上却仍赖著不走,让已经连著几天没睡好的她,只得拖著几近精疲力竭的身子在这里陪著她们。
唉,如果现在可以去睡一觉的话该有多好!
努力撑住的眼皮子对此时的爱爱来说,几乎是千斤般的沉重。
虽然那张新床她已经睡了两年多,可是总还是不习惯,所以每次她纵使醒了,还是会觉得像是没睡饱那般的累。
可是真要让她再躺回去,她又得翻来覆去好半晌才能睡著。
唉,什麽时候她才能睡习惯棺木,然後好好的去和周公下盘棋啊!
爱爱这厢心不在焉的哀叹自己的歹命,那厢几个格格、福晋们正试穿洋服和高跟鞋试得不亦乐乎。
她开的是洋房商行,卖的自然是洋玩意,这种东西对那些整天吃饱了闲著没事干的格格、贝勒们自然也白疋有著绝佳的吸引力。
於是他们成天往这跑,打发消磨时间,有时候连她都不禁要怀疑究竟这间商行是谁的,要不乍心麽他们出现的次数和她几乎有得拚。
不过这样也好啦,至少有了这些财神爷、财神娘的,她这商行才能经营得有声有色啊!
“喂,我说爱爱啊!你快来瞧瞧我好看吗?”
一抹穿著蓝色西洋蓬蓬裙,上身束了马甲,将完美身形表现得一览无遗的人影突地窜至爱爱眼前,对著她兜圈子问道。
“好看!”眼神甚至懒得瞟上一下,她便已点头称好。
“爱爱,你骗人!”不满的抗议声在小小的商行里响起,爱新觉罗京玉嘟著嘴,瞪著明显心不正焉的爱爱抗议著。
唉,被人抗议了呢!
她只好强打起精神来做买卖喽!
谁叫桑德斯那家伙被与他们成为同类的前任总镖头雷若芝给连人带棺的买走,而囡囡又因为那个该死的贺臧贝勒而被迫逃难去,她若是不撑起这间商行,只怕到时他们都找不著回家的路喽!
於是爱爱起身,当她从柜台後闪身而出时上止刻引来了一声又一声的赞叹。
“哇,爱爱,你今天穿的这一身浅红色洋装,真是好看呢!”
“是啊,真是好看,要是我们的话,只怕穿不出这麽美的效果呢!”
赞叹声此起彼落,爱爱却像是已经对这样的对话麻痹了似的,只是牵动著嘴角,像是算计好的拉出完美弧度,一抹灿烂耀眼的笑容就这麽呈现在众人眼前。
好吧,既然贪懒不成,那就让她的奸商本领抬头吧!
她眸中带著一抹灿灿的算计,心里盘算著今儿个一定要这些格格、一幅晋们将她们试穿戴在身上的洋玩意全给带回家去才行。
“怎麽会呢?”漂亮的菱唇微微张阖,爱爱先是不以为然地反驳了此起彼落的赞叹,然後像是只翩翩巧蝶似的,开始在众人身边旋著。
头一个便是方才不小心发现她心不在焉的京玉格格,她笑意灿灿的对著她说道“你瞧瞧上马甲将你曼妙的身材展现了十成十,再将上这件粉洋裙,更是让你瞧起来像是个丽致的娃娃,美极了!”
“真的吗?”京玉听到这样的赞叹眸子立时晶亮,更是爱不释手的抚摸著身上的衣物。
立志成为奸商的爱爱眼光是何等的精明,一望见京玉的喜形於色,便知这桩一舅卖是做成了,於是她又旋到了庆玉格格身边,上下打量著她。
“怎麽,不好看吗?”庆玉格格见她尽是瞧著不说话,立时紧张的问。
“怎会不好看,只是我一时找不出好词来形容你此时的美,要我说啊,就算正牌的西洋美人来穿这件洋服,只怕也穿不出你现在的味道来,美,美极了!”
一句话说进了庆玉格格的心坎里,让她不由得大喜过望,同样的手亦开始不自禁的朝身上东摸西碰,显然已经被这件洋服给迷住了。
“那爱爱,快来瞧瞧我怎麽样?”一听到同伴都被赞得这般完美,东玉福晋亦连忙拉著爱爱,要她瞧瞧自己。
爱美果然是女人的天性,只要一赞她美,只怕三魂都飞了两魂。
“嗯。”双手环胸,爱爱倏地伸出手,用她洁白修长的食指摩搓著自个尖尖的下颔。
迎著福晋热切的目光,她却啥话也没说,突地转身,姿势优雅的翻弄著手指,然後打开了一个暗柜。
“可是怎麽样?”像是生怕自己比不上其他姊妹,她连忙问道。
爱爱胸有成竹的掀唇一笑,银牙微露,一抹动人的佣懒风情尽现。“可是啊,这件衣服却展现不出你那细致洁白的颈项。”
女人呵,不管是市井村妇,或是像她们这样位居尊贵的贵妇,最伯的就是别人说她们无法将自己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爱爱就是抓准了这样的心理,以可惜的语气说道。
果然惹得东玉福晋发了慌,著急了起来。“那该怎麽办呢?”
“那就该配上这个喽!”
”个是?”她双眼直勾勾的瞧著她手上的项链。
“这可是西洋那儿运来的红宝石项链,珍稀得很,若是你细致的颈项配上这个,绝对会让你那亲亲王爷双眸为之一亮。”
“真的吗?”东玉福晋一把抢过了项链,爱不释手的把玩著,就在爱爱以为这笔生意成功之际,她脸上却突现酋豫?
“可是咱家王爷最近对我在你这花了许多银两已经颇有微词,这东西贵是不贵?”
呵!贵当然是贵,但我容爱爱就是有本事可以让你心甘情愿的买下。“是有点价钱啦,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嘛!可是看在咱俩的交情上,我就以本钱卖你,只要一千两银子,只不过你可要多找些手帕交和堂兄弟什麽的来照顾我的生意,行吗?”
“行,当然行!”东玉福晋大喜过望,这麽漂亮的东西土见然只要一千两,看来这笔生意爱爱是赔了,不过她一定会多找些人来她这买东西。
她的心思,爱爱哪里会不知道,可她也不道破,反正这条链子桑老大拿来时,只要她标价五百两。
这下她可是面子做给了福晋,几百两的利润也安稳落袋,往後那源源不绝的生意更是指日可待,所以她怎样都不吃亏呢。
呵呵,依她粗略估计,今儿个这票,至少替洋房商行赚进了两千两银,算是大有斩获,真是挺不错的呵!
呼,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堆财神婆,爱爱顿时像是被吸乾了精力似的瘫在柔软的沙发上。
“小姐二个姑娘家这样躺著不好看呢。”
突然一个老迈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她却连眼儿都没睁开,活像是在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深知这老总管的固执劲儿,爱爱只好无奈的微微张开眼。
“小姐,这离打烊的时间还早,不如你起来动动,只要动上一动,就不会觉得那麽困了。”白总管生性严谨,之所以能待在洋房商行,是因为有一次在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桑德斯知道後本想咬他一口,可偏生白总管挂念著死去的妻子,不想错失在阴曹地府重逢的机会人死也不肯让他咬。
於是乎,爱爱只好发挥奸商的本领,既威胁又利诱的让他发誓守口如瓶,然後又将已经再无亲人的他延聘成商行的总管。
本来这一切是很好,因为生活上的琐事有人打理,可谁知爱爱却开始後悔了。
因为这个白总管严肃过了头,坚持著女人家应该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每次她只要有一丁点的俞矩,他就会突地冒出来,很认真的提醒她身为女人家该汪意的事项,让她常常忍不住暗地责怪自己,干麽没事找个麻烦回来。
唉,真是後悔啊!
“小姐,别在心里头叨念我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看吧看吧!与其说他们是吸血鬼,倒不如说白总管是鬼,因为他总是可以摸透旁人心里在想些什麽。
呼!看来想贪懒的念头可以打消了,至於出去遛遛就更不用想了。
谁叫她要一时壤心,将桑老大卖给了雷若芝,本以为至少还有个囡囡可以奴役,可惜偏偏她又因为惹上了贺臧贝勒而仓皇逃走。
所以生性坐不住的她只好坐困商行,唉,多想念外头的阳光啊。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呵!
爱爱一边在心中哀叹,一边在白总管关注的目光中起身,然後认命的来到一架木制钢琴旁。
说起他们这间洋房商行,那什麽金色假发、马甲、洋伞、高跟鞋、西服、洋装,通通不稀奇,而啥音乐盒、烟斗、单眼镜片、放大镜也没什麽,这里多得跟山一样。
最最稀奇的就是这些洋人玩的乐器,什麽钢琴、小提琴的,这些东西的功能有点类似中国的萧、古筝。
不过这还真得归功於桑德斯的神通广大,几乎将这时洋人有的洋玩意全都变了出来,而法力无法变出的,便利用“捷径”到外国带些回来,而当这架钢琴一被送来,爱爱就被吸引住了,她死命地缠著桑德斯说要学,他也大方的教她。所以现在爱爱顾店顾著无聊,就弹弹琴打发时间。
白皙的手指按压在一格格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但不一会琴声骤歇,一切就像顿住了似的,爱爱纤长的手指虽然仍停留在琴键上,可是该有的力道却消失了。
很显然的,在白总管的监视下,不能贪懒的她早己学会换另外一个方式去私会周公。
但偏生选在这个时候,店门被打开了,那总是神出鬼没的白总管,却在这当头不见了踪影。
颀长的身影踩著悠闲的脚步进入,四顾环视,却没见著人。
他倒也不急,拿起了一个个小巧音乐盒审视著,跟著薄抿好看的唇型发出了一声浅浅的赞叹。
呵,果然不愧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洋商行呢!
龙天行一手环胸,另一手摩搓著自己坚毅有型的下颔,脑中快速运转著两家商行合作的可能。
深邃的双眸还不忘四下环顾,突然间,他的眸光顿住,被一尊雕刻得活灵活现的人偶给吸引住目光。
它穿著一袭浅红色的洋装,将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淋漓尽致的展现,更衬得那裸露在外的手臂几近透明白皙。
这尊人偶真是美!他心里赞叹,忘情的往前迈了数步,忍不住探手触摸著那张细致的脸孔。
突然间,人偶动了,长长的睫毛煽了下,一只纤细的手更像是赶小虫似的挥舞了数下。
她究竟是活的,还是人偶?
龙天行的脑袋里寻思,一只手还是忍不住想要触碰看看眼前的人儿,究竟是不是当真有血有肉。
正当他的手再次即将碰触,一双水盈盈的亮眸倏地在他眼前大睁,就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际,爱爱已经咱地一声,一掌挥上了龙天行的脸庞。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在洋房商行里头干起下流勾当!”被人吵著就已经够闷的了,没想到一睁眼就有一只魔掌在她的眼前挥舞,她顿时气上心头,说起话来更是既毒且辣,只差没有扬声大喊救命了。
“你不用解释了,虽然你的勾当没成,但有那个恶心就是不对,你还不快走,否则等我叫来差爷便有你好受的。”咒骂外加威胁,爱爱起身,抬头挺胸,双手按腰,颇有将泼妇之姿表现得淋漓尽致的意味。
“你还不快滚,难不成真的要我喊人?”
这天底下怎麽有这麽多厚睑皮的男人,那贺臧贝勒是一个,眼前这看似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男人又是一个?!
就算生得美是她们姊妹的错好了,可是他们不能这麽过分吧,登门踏户的想要干起坏勾当!
“你不用再解释了,我更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所以你可以滚了,从此这洋房商行不欢迎你。”爱爱一口气说完後,便踏著气愤的步子越过脸色愈来愈沉的他,走到店门口,一把拉开店门。
“请吧!”
这女人美则美矣,但恁的不讲理呵!
龙天行皱眉,望著她脸上那鄙夷的神色,向来傲然的他也懒得多做解释,踩著讪讪的脚步正要出门。
在与她错身而过之际,他望著她,薄唇微掀—忍不住慢条斯理的讥讽道:“姑娘对自己可是太过自信!”
她对自己太过自信?!
这是什麽意思,难不成他是在暗讽她山口恃美貌吗?
怎麽?难不成他不认为她美,那他干麽干起那种下流的勾当,他那只想要偷摸的手明明就被她达了个正著啊!
过分两字未出,眼帘却突然映上了几个人影。
她还来不及皱眉,那一群人就张牙舞爪的将自己和龙天行簇拥进店里。
“贺臧贝勒,你这是干什麽?”
“我干什麽?”露出了一抹淫笑,贺臧的表情的确够恶心。“当然是要来同你这大姨子讨我的娘子啊!”
“你这贝勒爷可真是贵人多志事呵,我这小小的商行哪里有那麽大的福气,可以出一位福晋啊!”爱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眼神里虽有著大大的不耐,但是看在他身後带了那麽多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保护他们的秘密,她很难出手教训他,要不然她也懒得在这和这头猪虚与委蛇。
“怎麽没有,就是囡囡啊。”贺臧扬声说道。
“囡囡不在,她去找他的未婚夫婿了。”她冷嗤一声,随即毫不留情的唬他,斩断了他的痴心妄想。
他怒极,手一挥,身後那群手下就开始像是疯了似的砸东西。“你们给我砸,通通给我砸个稀巴烂,我倒要瞧瞧囡囡出不出现。”
就这麽一声令下,原本一家好好的商行,如今到处可见物品的碎片。
看著心血被人如此糟蹋,爱爱都还来不及反应,龙天行却已经忍不住了。
“住手,这天子脚下难道都没了王法了吗?”
“你是谁?”贺臧的眼里原只有爱爱,压根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龙天行,现下他一开口,他才发现了他的存在。“敢管贝勒爷我的闲事?”
他忙不迭抬出自己的身分,彷佛只要一抬出来,所有人都要匐匍在他的脚下。
可偏偏龙天行不吃这套,他纵横商场这麽久了,什麽样的达官贵人没见过,像贺臧这样的角色,一点都不足以畏惧。
今天就算是当今皇上驾临,他依然是他龙天行,他有这个本钱,谁叫他刚巧不巧的认识了万人之上的那一尊呢?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只问你这天子脚下到底还没有王法?”
既然有人要送上门来死,他又河需手下留情。
他什麽话都没有说,就一把将爱爱给扯到了身後。
“合嘴!”身形不动,头也不回,龙天行就这麽一声低喝,让她顿时不由自主的阖上嘴。
可左想右想也不对,她干麽这麽听话啊,他又不是她的什麽人!
拜托,她可是堂堂的吸血鬼耶,没有道理要躲在这个区区活人的身後吧。
可谁知,被闹烦了的龙天行这次微微的偏头,伸手快速在她身上点了几下,这会她倒真成了个十足十的人偶。
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她只能瞠著水灵灵的眼眸怒瞪著他。
“你们要自己走,还是让我扔出去?”龙天行好心的给了他们选择。
要知道这可是他的一片好心,毕竟从方才被爱爱说是登徒子,又没来由的被人说是狗男女,他那向来自恃甚强的自制力已濒临极点。
没有一拳让他们去见阎王老爷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但如果他们再继续这麽不识相,他就不敢保证了。
一我呸!”贺臧啐了一声,显然完全不将他的好心给放在眼底,不但没有感激涕零,甚至还粗鄙地说道:“别说贝勒爷我仗势欺人,要是你怕了的话,就从我的胯下钻过再将那女的交出来,我就放你一马。”
说著说著,他一脚跨上了旁边柔软的沙发,还险险站不住的摔倒,好不容易勉强稳住了身子,谁知道龙天行不知从哪抄出了一个铜钱大小的东西,便疾射而去。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原本趾高气扬的贺臧已经捂著下体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
他白著一张脸—对著手下虚弱的说道:“快…把他…拿下,爷儿…重重…有赏。”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贺臧话声刚落,几个粗壮的汉子已经围了上来。
只见龙天行面不改色—身子疾窜而出,几个看似凌乱的步伐後,那些汉子睑上或多或少都多了些红印子。
他们就算再没脑子,也知道惹上了高手,”时间全都像是木头人似地僵在原地,谁都不敢再动上分毫。
“还不快滚!”龙天行见状低喝一声,那些人这才恍然回神,立刻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等一下!”他又出声,几个还来一十及奔出门外投奔自由的汉子便又全都僵住。
只见他露出一抹轻缓的笑,手一勾,脚一踢,已经将那个有色无胆的贺臧踹给急著落荒而逃的他们。
龙天行环视四周那些被破坏的洋玩意,脸上难掩一抹可惜的摇了摇头,尔後脚步一跨,连看都没看爱爱一眼就要走人。
第二章
可谁知道,不管她怎麽努力,依旧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
眼看著他的背影逐渐离去,爱爱心里立时开始问候起他的祖宗十八代,或许是因为她的念力骤效,本来头也不回离去的人,突然兜转了回来。
两道浓浓的剑眉微微收拢,在他的眉间刻道出一划不深不浅的沟儿。
咕!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麽,爱爱心中暗呻了一声,管他皱不皱眉,现下回复自由才是最重要的好吗?
努力睁大了眼,水亮亮的眸子写满了放开我的命令。
但龙天行人是回来了,可是却没有伸手为她解穴,只是严肃而郑重的说道:“刚才这之所以会伸手摸你,是因为我听说洋房商行里啥洋玩意都有,我以为你洋人塑的腊偶,因为塑得活灵活现,所以我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
拜托,像她这样的美人儿,可说是浑然天成,洋人能塑得出来吗?
他嘛帮帮忙好吗?
像是心意相通似的,龙天行就是知道爱爱那记撇唇的用意,两道浓眉再次往中间兜拢去,可他却没再说什麽。
毕竟事不关己,所以他也懒得说。
“件事是在下太过鲁莽,还望姑娘见谅。”话说完,他终於善心大发的解开她的穴。
怎知话都还没说完,这个惹人生气的男人竟然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要走人。
虽然脸上满是不情愿,但基於她是一个姑娘家,所以龙天行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用带著疑问的眼神盯著她,连口都懒得开。
“如果事情真像你所说的这样,你对我没意思,那你干麽甘冒得罪皇亲贵族的险救我?”像是不能忍受有男人对她视而不见,爱爱日气极冲的问道,非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谁知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解释,“我不是要救你,我只是心疼这些洋玩意。”
不说还好,一说爱爱更是不服气了起来。
难道她一个活生生的俏美人,还比不上这些洋玩立息吗?
“你的意思是,你会出手,只是因为不忍心看到这些东西被砸坏?”
“对。”龙天行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她拔高的音调和不可思议的语气,实事求是的说。
爱爱很不服气,几个小碎步她冲上前去,在他面前停止,仰高了头、瞠大了眼的她,突然瞥见一个急急忙忙的身影从外头冲进,那身影立时让她头皮麻了起来。
话不说的将脸上的怒气转成哀求,然後以极快的速度说道:“这次不管有没有那些洋玩意儿,你真的都要救我了!”
“什麽?”这个姑娘的情绪变化怎麽大。方才还一脸怒意的瞪著他,可这会却又哀哀的求救,但救什麽?
他并没有瞧见她有什麽危险啊。
就在龙天行兀自不解的同时,洋房商行的大门又被人砰地一声撞开,跟著一个年轻小夥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左执玉一进门—连眼前有什麽都还来不及看清楚,就开口喝道:“你们谁敢动我的心上人一根寒毛,亦亲王府是不会饶了你们的。
这一喝,连他自己都觉得颇有力拔山河的气势。
这下,总能得到美人的青睐了吧!
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立时左顾右盼,怎地店里却空空旷旷的,没有他的仆佣先前所说的一群凶神恶煞呢?
看著一头雾水的他,爱爱终於忍受不了的出声,“左执玉,你在耍什麽宝?”
“爱爱,我哪有耍宝,我是赶来保护你的。”他一脸无辜的说。
“不用了,我自然有人保护!”真受不了这个公子哥儿,就说她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可偏偏他在见著她第一眼後就对她死缠烂打的,活像是一只打不死的苍蝇似的。
“谁?!”左执玉气怒的问,左顾右盼,这才发现商行里除了爱爱以外,还有另一个男人。
心中的警钤顿响,左执玉立时醋心横起,语气不佳的质问:“你是谁,在这干什麽?”
这个男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抢先他一步,害他没有办法英雄救美。
“自己的女人当然是要自己保护,今天就是他打退了贺臧那一群恶徒,你说他是谁?”她的话说得很暧昧,同时也替她获得了两个男人截然不同的反应。
“这就是我拒绝你的原因,一个真正的男人,所以小弟弟,你可以死心了吧?”说话的同时,她还不时以哀求的眼神扫向龙天行,他是何等聪明的男人,脑脑筋儿一转,已经通盘了解。”
他不语,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倒还真想瞧瞧究竟是她笨,还是这个姓左的男人笨,毕竟这个谎言挺鳖脚的,只怕很难让人信服。
出乎两个男人意料之外的,爱爱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踮起了脚尖,将自己的红唇往龙天行薄抿的唇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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