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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寵.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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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宠》
作者:狂歌酌雪
文案:
那一夜,
李月华被心爱的准驸马出卖给逆贼
她经历了亡国、宫变、丧亲、屈辱
她被仇人践踏
她被最信任的好姐妹一刀刀毁容
她由尊贵的公主沦为半人半鬼的废人
她以为一生,就这么完了。
不,她不甘心。
不甘心苟活在冷宫,任由贱婢欺凌
不甘心看着仇人坐拥属于她的天下
不甘心接受这样的命运!
她要亲手夺回一切,让那些害过她的人,下辈子都颤抖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报仇雪恨 相爱相杀
主角:苏妫(李月华) ┃ 配角:按出场顺序:姜铄,韩度,姜之齐,纪无情等等 ┃ 其它:各色男女…
第1章 皇族殉国
楔子
风带着雪花掀起帐篷的帘子,在旁安静候命的小将邹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并不是天下大雪把人冻的缘故,而是背对着自己的统帅吕公姜铄。
昏暗如豆的烛光晃了下,绢布甲将姜铄的宽肩窄腰完美地勾勒出来,半饷,沉默的姜铄终于开口了,只是他的声音比冰更冷比刀更狠:“传令下去,全体将士咥肉!都给我将刀磨利了,今夜攻入大明宫,势必拿下李鄣的狗头!”
邹勇听了这话一愣,长安城墙坚固易守难攻,仅仅凭五千精兵是万万拿不下的,姜铄究竟在想什么?但也只是片刻功夫,邹勇抱拳躬了一礼,低声 回道:“是,末将告退。”
出了帐篷,邹勇长长地松了口气。姜铄早已不是多年前和自己一般打闹的酒肉兄弟了,他身上多了一种莫名的威慑力和霸气,让人不得不听从于他,所以他决定的事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用问,做就行了。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姜铄曾经发誓,要在狗皇帝眼前强。暴他的爱女,屠杀他的子孙,淫。辱他的妃妾,让他死也不得安生。
正文
长安 ·大明宫· 凤台
凤台原本名蓬莱洲,因大陶皇帝李鄣偏爱幼女长宁公主,所以学了“吹箫引凤”的风雅,不仅将翻新过的凤台赐给宝贝女儿住,更举国搜尽奇珍异宝来增亭台楼阁之彩。故民间又有一句戏言:一寸凤台一寸金,生男哪如生女强。
不管外面发生如何的改朝换代,大明宫如何上演着勾心斗角,凤台的夜永远那般的宁静,伴着雪化成潺潺的流水,淌向远方。
长宁公主李月华坐在铜镜前,顺手从‘鎏金飞鸿折枝花银质蚌盒’中拈出枚花子,转身对贴身婢女元兰顽皮笑道:“笑摘梨花闲照水,贴眉心。兰姐姐,一会儿咱俩都贴上,去和父皇玩猜女儿是哪个的游戏。”
元兰将‘露头花油’细细地抹在李月华发尾,纤手灵巧地一转挽出个牡丹花型,她边用金钗固定发髻边笑道:“还玩?每 回都是殿下您输,好没意思的。”
“这 回可不一样了。”李月华将误闯入纱灯里的飞蛾放生,指尖划过眉心, 回头对元兰挑眉笑道:“咱俩虽说长得极像,但只有一处不同,我眉心有颗米粒儿大的胭脂痣而你没有,今天我们都把花子贴上,再穿上一样的裙衫,父皇就再也猜不出了。”
元兰小嘴儿一扁,神情并不以为意,正要反驳,忽然殿门被踹开,为首的是皇帝近年来颇为宠爱的张婕妤。
只见张婕妤发髻凌乱,媚眼带着些许血丝,她看到不远处的李月华和元兰二人,嘴角闪过一丝阴毒的笑,然后抬起纤巧的下巴冷冷道:“公公进来宣旨吧。”
张婕妤乃是伺候洗脚的宫婢出身,得宠后在后宫尖酸吃醋,勾心斗角出尽了风头。
对于这等样女人,李月华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
待看清闯宫的是张婕妤后,李月华便端起公主架子,懒懒地窝在银狐皮拼缝的靠垫上,就着烛光细细地看指甲上凤仙花汁染的红,眼皮也不抬:“这幅腔调做给谁看?趁我没生气前,滚出去。”
张婕妤并不因李月华骄矜的态度而懊恼,她微微侧身让开一条道,一个面皮松弛,涂着厚厚面脂的老太监猫着腰进殿。
李月华看见进来的是父皇身边得力的老人常公公,正要起身,只见这常公公好像没看见李月华般,只是向张婕妤点了下头,便尖声道:“长宁公主李月华听旨,逆贼姜铄犯上作乱,朕不忍爱女长宁公主遭贼凌。辱,今赐其白绫以全皇家颜面。”
赐白绫?这是怎么 回事!是有姜铄这么个叛臣,但父皇说了区区小贼不足为惧,怎么会攻入大明宫这么严重。不可能,这一定是张婕妤这贱婢玩出的鬼把戏,她肯定还在记恨永不晋升为妃之仇。
李月华指尖滑过发髻上点缀的冰凉珠翠,冷笑着从头到脚打量着张婕妤。
这个女人确实有着自己一辈子也赶不上的美丽面孔,樱唇皓齿,杏眼柳眉,真真‘碧玉衣裳白玉人,翠眉红脸小腰身’,不过再绝色也是贱婢,为了荣华富贵竟敢对公主使出这么卑劣的伎俩,看来这次得好好教训下她了。
“你们有几个胆子,竟敢假传圣旨!”
李月华不屑地瞥了眼张婕妤和常公公,鼻子微微皱着,仿佛闻到什么不洁之物般,她一边慢悠悠地给小指套上个约莫五寸来长的玳瑁护甲一边起身道:“有人要自掘坟墓,那谁也没办法。我这就去面见父皇,等着瞧吧,看这白绫最后是谁的!元兰起驾,”
啪!一声响亮的甩耳光声在安静的殿里徒然响起,打断了李月华的话。
李月华瞪大了眼睛捂着脸,她万万没想到张婕妤这贱婢竟敢冲过来打公主。她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小女儿,说话间就能断人生死的长宁公主啊。真是反了天了,区区婕妤竟敢这么对她!
元兰见主子挨了一巴掌,忙上前去,谁知张婕妤疯了似的推开元兰,一只手猛地抓住李月华的襟口强行将她拉到殿外,另一只手指向远方燃烧着的大明宫,声嘶力竭喝道:“别做梦了我的公主,你是不是在凤台呆傻了?逆贼已经杀进皇宫了,睁开眼瞧瞧吧!”
“不可能,不可能,父皇说了这只是几个小蟊贼而已。”
李月华虽强装镇定,但她一看见远方熊熊大火便全明白了,她清楚的知道,这绝不是小小婕妤能搞出的花样。事实摆在眼前,坚不可摧的宫墙塌了,国破了,家亡了,全没了,父皇,对,在大明宫我唯一的亲人,他现在无恙吧。李月华嘴唇发白,牙关颤抖:“父皇呢?他在哪儿。”
泪不知什么时候夺眶而出,李月华笑着瘫软在地上,一张普通至极的脸此刻竟有着异常夺目的光彩,李月华眼睛空洞,只是喃喃道:“父皇,你怎么这么狠心,孩儿在您前面走不好么?孩儿想让您宠着走啊。”
母亲是皇后,在自己六岁时便薨了。父皇虽然一辈子荒唐,但最是敬爱母后,即使后来的佳丽无数也从未立后。
而自己,是大陶国的长宁公主,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公主,也是唯一一个由皇帝亲手带大的孩子,这是太子也没有的尊荣。
她九岁时生了场大病,浑身发冷意识模糊,父皇用被子整夜裹住她轻声哄着她,后来病还不见好便迁怒他人,革了太医院几个院判的职,顺便赐死了一个。
十岁,她贪玩,爬上假山摔下来腿摔破了皮,父皇打断了伺候的几个太监宫女的腿。
十二岁,她有了喜欢的男子,父皇赐给那个男子一门高官厚禄,让他日后有资格当驸马,勉强配得上她。
十三岁,因为她厌恶一个在前朝有背景的妃子心肠歹毒,撺掇着父皇打发那女人永远去了冷宫。
怎么这么快,老天爷,你夺去了母亲,为什么连世上最后一个爱她的人也不给她留下,说什么长宁公主要风得风要雨的雨,就连皇位也可能是她的,不稀罕啊,真的不稀罕,只要那个人别走。
张婕妤从身后环抱住李月华,柔软的手抚摸着女孩的头发,肩膀,含泪哽咽:“公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我,没关系啊,只要你帮我个忙,我愿意立即死在你面前。”
李月华木然地转头看着眼前憔悴的美人儿,拂去脸上挂着的泪,冷漠异常:“我要去找父皇,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太子已在并洲被逆贼生擒,他定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现下你父皇只剩赵王一子,我求你了公主,带我儿子离宫,求你了,你虽然讨厌我,可你一直挺喜欢你弟弟的呀。”张婕妤说话间不住地用头砸地,汉白玉铺的地上立马晕开鲜艳的血,艳丽而新鲜!
“默儿。”李月华嘴里念叨赵王李默的小名,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粉雕玉琢,亲切地叫自己月姐姐的小孩子。对了,弟弟还没死啊,李月华神智恢复了些:“既如此,你为什么不自己带他出宫?”
张婕妤抬头,血将她的俏脸糊的相当狰狞:“我原本不过是个宫婢,根本没什么靠山。可你不一样,你是大陶的长宁公主,你外公舅舅地位显赫,定能暗中保住你父皇最后一点血脉。”
李月华惨笑一声,抬眼看了眼在旁默立的常公公:“我就算有心,可能逃出这大明宫吗?算了,婕妤娘娘,认命吧。”
“谁说不可能。”张婕妤踉跄着站起身,身子摇晃但却猛地抓起李月华身边的元兰。此刻的张婕妤哪有往日半点风华绝代,她嘴唇沾着从头上流下的鲜血,整个人就像个嗜血的疯女人,她的长指甲在元兰脸上划过,带着三分决绝,七分狠毒捏住元兰单薄的下巴:“元兰和你长得如此相似,真是天助我也,以假乱真,你走,让元兰代替你死在这儿!”
元兰听了这话,下意识甩开张婕妤的控制,扑通一声跪在李月华面前哭道:“公主,你真的听她的?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了?你忘了她曾经做过什么了?你是女流之辈,想来逆贼必定会对你网开一面,可赵王不一样了,你带着他会害死你呀!”
“好个嘴刁的贱婢!”张婕妤用袖子抹去脸上的血渍,冷冷笑道:“我竟没发现元兰竟有这般巧的心思!月华,你可知你父皇曾对逆贼一家做过什么吗?他南巡时想强要姜铄已婚配的长姐,那姑娘是个烈性子咬舌自尽了,可咱们的皇上恼羞成怒,竟让几个侍卫侮辱了那女子的尸体!姜铄父亲是个糊涂鬼,不堪女儿受辱一头碰死了,所以姜铄发誓要在你父皇眼前强。暴你,然后再把你扔给侍卫玩弄至死,他是铁了心要把他姐姐当年遭受的百倍还给你!”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常公公忽然阴测测地开口:“公主,婕妤娘娘说的都是真的,您就算不为大陶国,为您自个儿也得尽快拿个主意。老奴带您走水路去九仙门和赵王会合,到时候自会有人带你们出大明宫。”
李月华一面看着眼里含泪并用期望的眼神看自己的元兰,一面看着一脸凶相的张婕妤。有时候,皇族是冷血的,所以决定也是无奈的:“兰姐姐,为了父皇,为了大陶最后一点血脉,你一定要原谅我,默儿平安后,我愿自刎”
“还不走?”李月华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婕妤打断。
张婕妤给心腹婢女使了个眼色,只见元兰死死按倒在地,不能动弹。
“快走,你身上的担着大陶国的命运,贱婢我亲手了结,她做鬼也有我替你挡着。还有月华,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再也不要 回长安,带着你弟弟去做个普通人,来世我结草衔环谢你。”
常公公等人生拉硬拽李月华往出走,李月华看着元兰不可置信的眼神,心痛大过了惧怕。元兰比自己年长一岁不到,可她就像个母亲一样爱护着自己。这么多年不能轻与人诉说的悲伤快乐,元兰是唯一与自己分享的人。
曾经豪言壮语要让父皇封元兰为公主;曾经和元兰躲在被子里说女孩儿间的悄悄话;曾经想母后想的哭到不能自已,只有元兰在身边轻声暖言宽慰;都是曾经了,都要随着一把火变成真正的曾经。
元兰放弃了挣扎,她看着李月华哭,笑着哭,摇着头笑着哭,公主殿下的决定明明又正确又完美,应该对她笑,为什么哭?原来,心碎了。
在李月华被拉出殿们刹那,元兰忽然双眼含恨瞪着李月华反唇讥笑道:“相信现世报吗?我告诉你李月华,大陶国已经完蛋了,还有,我不会原谅你,我就算做鬼也要夜夜缠着你,报复你!”
元兰,你果真变成比厉鬼更可怕的存在,让我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要说:
大河开新坑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挖坑必填,我的坑品一向很好。
【入坑提示】
这篇文,真诚地建议内心强悍的妹子看,如果能配备速效救心丸,那就更好了。
关于文名:宠字化“附骨之疽”的疽字而来,疽, 毒疮。喻侵入到内部而又难于除掉的敌对势力
第2章 元兰心计
云鬓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前方大明宫是火,后面凤台也是火,如果一把火真的能将繁华背后的罪恶烧的干干净净,那么毁灭吧。
晚冬湖上的寒风吹得人脑袋生疼,凤台虽被火毁了,但记忆永远在。元兰,我知道你死也不能原谅我利用你苟且活命,就算李月华欠下你了,下辈子再还你。
“救命,啊,救命啊。”
突如其来的救命声和扑腾水花声将李月华的思绪拉 回现实,常公公打着宫灯往水里一照,原来是个落水的小宫女。那宫女看起来不通水性,性命攸关间见有船驶来,求生欲望让她竟往前游了丈许远,紧紧抓住船舷用惊恐过度的眼神看着李月华。
“这位姑姑,”小宫女显然从未有幸见过长宁公主,但她毕竟是宫里的人精,一眼扫过去便知道这小船上谁的位份高:“求你救救我吧,求你了,求你了,咳咳咳”
船被小宫女抓的有些摇晃,李月华忙紧走了几步准备过去拉那小女孩上来。谁知刚把手伸过去,常公公就拿船撑打向那小宫女的头,登时鲜血四溅。
李月华双臂甩开钳住她的两个小太监,顾不上擦溅在脸上的血滴,冲几步外的常公公怒喝道:“好大胆的奴才!竟敢在本公主眼皮底下杀人!”
常公公深深的皱纹里带着不以为然的态度,他蹲下身将早那死人仍紧紧扒住船舷的手使劲儿掰开,头也不 回地嘲讽道:“老奴如今还尊您一声公主,那是因为您母家依旧有势力的缘故。人哪,识时务者为俊杰,最后奉劝您一句,不要给杂家再招惹麻烦了,否则?哼!”
咚!
常公公一把将带血的桨扔到李月华脚边,然后将白嫩如处子的手使劲儿在裙子上擦了几擦,便指挥着小太监们继续往‘九仙门’的方向划,再三警告不许搭理落水的人,无论她身份高低。落地凤凰不如鸡,李月华虽然在出凤台那刻就做好了屈辱忍下的准备,但真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
大明宫到处都是喊叫声,哭声,刀划过骨头的刺耳声。宫女太监们都争先恐后将主子宫里的东西携带了外逃,有的甚至合伙犯上,残杀曾经苛待过他们的宫嫔。
按照常公公和张婕妤之前商定好的,赵王李默会在‘九仙门’最近的‘拾翠殿’等着姐姐李月华。不同于外面的喧嚣流血,拾翠殿安静的简直像另一个世界。
李月华和常公公面面相觑,下意识告诉他们这个宫殿好像有点不对劲。那么弟弟呢,他不会有事吧。
“默儿,我是月姐姐,我来接你了,你在吗?”李月华紧走了几步掀开重重的帷幔,谁知看到的并不是可爱的弟弟李默,而是浑身湿透了像水鬼般的元兰,而也几乎是瞬间,李月华一行人就被十几个手执利剑尖刀的将士所包围。不愧是姜铄手下的精兵,这些人看到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竟无一人显现出惊异的表情。不过可以理解,既然元兰能跟这群人混在一起,想必他们早都知道原委。
元兰脸上带着终于捕杀到猎物的得意,她向李月华走近了两步,歪着头将垂下的湿发别在耳后笑道:“李月华,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吧,我说过你会有现世报吧,你肯定不会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吧。”
李月华感觉心跳骤然减慢,虽然殿里十分的寒冷但她手心里仍冒出汗,怎么会这样,依照张婕妤行事的滴水不漏根本不会让元兰死里逃生,难不成是张婕妤骗了她?
元兰看着李月华闪烁不定的双眼,下巴学着昔日李月华高傲之样微微抬起,开口冷冷道:“劳烦这位将军将公主殿下带来的老太监、小太监全都就地正法了。”
元兰的话音刚落,常公公和他跟前的太监们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不住求饶,哭天喊娘地咒骂气数已尽的李氏王朝和李月华小贱人,最可怜那在宫里德高望重的常公公,几乎没用头上插着的白玉簪剖开肚皮,好让眼前的亲爷爷们检验他的忠心。
拜高踩低这种戏码在大明宫日日上演,李月华早都不感到稀奇,她现在只关心弟弟赵王李默的下落。
“瞧见了吧。”元兰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对李月华笑道:“宫里的人也就这点好处了,为了活命不择手段,这是你们公主皇子根本不懂的道理。所以你就不要诧异为何我还活着,张婕妤虽然为她儿子和你谋了个好出路,但她怎能料到现在谁还愿意傻瓜般当你们李家的奴才,任你们宰割!当你和常公公走后,凤台大小太监宫女立马造反,杀了张婕妤,烧了凤台,我们做的不错吧。”
李月华强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她是一国的公主,决不能在卑贱的宫婢面前哭,可眼里湿湿的东西怎由得她控制。
“赵王呢?”李月华挺直了后背,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哭就哭了谁还能把她小瞧了,只是一点,一定要将腰板挺直:“你们把赵王怎样了?”
元兰笑而不语,而她跟前站着的粗糙黝黑的小将瓮声瓮气道:“吕公请公主移驾‘含元殿’,在那儿,您可以见到您最想见的人。”
最想见的人,难道父皇还未?
含元殿乃大明宫正殿,王维曾有诗‘九天阖闾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来写它象征着帝王家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威严,可只是一夜的功夫啊,这里就变成了无间地狱,雪地上遍横还未冷透的尸体和仍冒着热气的鲜血。
见得多了,也就不害怕了,李月华一步步地向着含元殿西南方向的‘栖凤阁’走去,她不曾 回头,如果 回头就能瞧见自己的鞋踩着血,一步一个脚印已经走了很长的路。是啊,帝王路和江山谋,都是用白骨和鲜血堆砌的,成王败寇其实真的很简单。
栖凤阁里暖的香的让人身心舒适,李月华一进去就瞧见父皇服着帝王衮冕,悬梁于空,周围跪着一圈连喘大气儿也不敢喘的华服美人。
扑通一声,李月华瘫软跪倒在地。虽然在凤台已经被张婕妤告知父皇去了,可亲眼见到,心是空的,疼的。父皇,女儿知道您一定是亲手了结了自己的,可恨啊,女儿终究胆小,没有您那般的勇气。
“你就是李鄣最宠爱的长宁公主李月华吧。”李月华只感觉被一只铁一般冰冷刚硬的手钳住下巴,手的主人强迫她与他对视。这是怎样的男人?早都听闻前朝的姜铄有着更胜潘安的容貌,今日一见,这人剑眉入鬓,狭长凤眼虽漂亮但可怕的深不见底,薄唇随便一动就是风情,想必曹魏时的傅粉何郎也不过如此吧。
李月华秀眉一挑,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你就是大逆不道的蟊贼姜铄吧。”
“李月华!”身后的元兰听见李月华的话忙道:“吕公的名讳也是你配叫的?”
李月华只觉得胸口堵着一股恶心的东西想要吐出来,原来背叛和伤害发生在自己身上竟是这种感觉,兰姐姐,受教了!
“怎么。”李月华秀眉一挑,高傲地看着姜铄邪恶而俊美的面容,不屑道:“姜铄不是人叫的,难道是畜生叫的?”
李月华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周围发出一阵倒吸寒气的声音,哼,别人怕你,我长宁公主可不怕你,不就是一死么,所以死前一定要骂痛快了!
令李月华没有想到的是,姜铄听了李月华的讥讽并不着恼,反而温文尔雅地笑了笑,然后甩开手里娇小女孩的下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曾经的天之骄女一言不发。这时,李月华才从头到脚打量了这个男人。他约莫三十左右,绢布甲勾勒出的身躯的简直没有一丝余肉,真是个完美的男子,可惜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姜铄微微一笑,说不尽的潇洒风流,他指向左边跪着的一个梳着‘鸾凤髻’的中年美妇道:“现在李鄣跟前位份最高的就是你王淑妃了吧,小小蟊贼不敢把尊贵的长宁公主怎样,那就委屈娘娘代她受罚,”
那个罚字还没说完,姜铄也不知从哪里掏出把短匕首,干净利落地插。进王淑妃的心口,他满意地看着淑妃因痛不断挣扎,手又左右发劲拧了几下才一把拔出。
李月华咬牙瞧着姜铄行凶而无能为力,她拼命地压抑自己不要显出惧怕之相。可王淑妃这么多年一直待自己有如亲生女儿般疼爱关怀,姜铄,你是打算让我死也带着愧疚吗?
让姜铄更满意的是李月华痛苦的表情,这就对了,打蛇七寸,伤人到心,这才是个微不足道的开头。姜铄用修长的手指抹去匕首上残余的鲜血,那得意的样子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他邪魅的眼睛从李月华身上离开,转而落在地上花容失色的嫔妃们。
“你,你,还有你们两个,出去。”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将士按照姜铄的吩咐拉起瘫软如烂泥的妃子,那几个被点到的女人尖叫着挣扎,可她们哪里是孔武有力男人的对手,只得接受命运被拉了出去,剩下的女人里,有一个平日里最嚣张的妃子嘤咛一声,吓得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姜铄冷笑一声,走到元兰跟前,一边好奇地看元兰一边看李月华。当他手指划过元兰光洁的皮肤和锁骨时,元兰就像只无辜的小鹿般娇羞地红了脸。
“你叫元兰是吧。”
元兰微笑着点头,并不发一言。她和李月华一样,在偌大的大明宫根本算不上绝色,说简单点就是普通样貌。可此刻的元兰竟有了些许动人色彩,或许,是遇到心仪的男人,再或许,是想要保住自己活下去吧。
姜铄眼里闪过一丝叫阴谋的危险,他亲昵地捏了下元兰的肩膀,轻笑道:“兰儿,你先出去吧,本公这边的事完了会去找你的。”
元兰学着李月华昔日沉静娴雅之态,微微颔首轻笑道:“兰儿愿随陛下左右,亲眼看李月华的好戏。”
这声陛下叫的姜铄心里极欢喜,他点头暗赞眼前这个瘦弱优雅的小女人,良禽择木而栖,这种女人虽然聪明毒辣的有些呛口,但日后必定有大用处,收为己用是最好的了。
姜铄看着空中悬挂微微晃动的前朝皇帝尸体,尘封在心里多年的恨意瞬间爆发。他身形激动的有些晃动,与此同时,房里所有人都嗅到一种狂风暴雨即将上演的味道。
“李鄣!”姜铄忽然怒喝了一声,然后从身边的近侍腰间拔出寒光森森的长剑,唰地一声指向空中的尸首,残忍而恶毒道:“你以为当了缩头乌龟死了我就会放过你?我发誓要在你眼前强。暴你的爱女,屠杀你的子孙,淫。辱你的妃妾,就算死了,我也有办法让你不得安生!”
作者有话要说:
1.傅粉何郎:出处“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容止》:何平叔美姿仪,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既噉,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后泛指美男子。
姜铄和元兰即将上演精彩好戏~
第3章 三千里地山河
四十年来家园,三千里地山河。一旦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
寒光一闪,姜铄挥剑斩断了挂着大陶皇帝李鄣的三尺白绫,也斩断了一个辉煌帝国的末日夕阳。潮起潮落,日月更替,时间并不因某个人,某个国家的消失而停下,正好,它给了那无数应运而生之人机遇和权利!
“父皇!”李月华浑身瘫软,她紧紧抓住地毯上的长毛努力往父亲那儿爬,昔日精心养护的指甲早都断裂,钻心的不是身体上的疼,而是亲人永远的离去。“女儿来了,你起来啊,求你起来。”
“你起来啊~”姜铄故意蹲在李月华身边,太过兴奋的脸上挂着些许变态的色彩,他阴阳怪气地学着女孩儿的哭腔:“父皇,人家好怕~哈哈哈!小姑娘,你不是想让父皇起来么,你瞧,我让他起来就起来。”
姜铄舔。了下薄唇,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自己的舌尖,下巴微微抬起对着李鄣的尸体邪笑,忽然臂上使力一剑穿胸而过,直将李鄣像穿糖葫芦般穿在剑上,一边往起挑一边对李月华炫耀道:“快瞧瞧,父皇站起了,哈哈哈,乖女儿快叫爹哪!”
李月华半张着嘴,呼吸和流血仿佛在瞬间停止。不辱罪帝啊,就算父皇往日有天大的过错,他已经以死谢罪还不够吗?
“姜铄!”李月华紧紧地握住拳头,血顺着指缝砸入地毯,她踉跄着拼尽全力站起来,几乎歇斯底里吼道:“这么对一个死人,你还是个男人吗?”
姜铄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似乎恢复了些冷静,将剑上穿着的尸体甩给一边的将士,男人眼眸低垂,好笑地环顾四周,佯装问人道:“她问我是不是男人?”姜铄此刻虽看起来邪魅轻佻,但他眼里带着要把李月华撕。裂的嗜血欲。望,一步步走向小鹿般无助凄楚的女孩,边走边笑道:“来,小姑娘,我让你检验下我究竟是不是男人。”
退无可退,刺啦~李月华的衣襟被姜铄几把撕碎,可怜的女孩就这样被暴。露在空气和众人眼中。女孩儿在姜铄解恨般的大笑中尖叫着环抱住自己,可她怎能敌过在战场厮杀多年的男人!男人将她的背紧紧贴到柱子上,只用一只脚便将她挣扎的双腿固定的死死地,大手将她纤细的双腕锁在头顶。
“小姑娘,你知道男女之事吗?不如我教教你吧。”姜铄眼睛看起来清澈寒冷,无半点的情。欲,只不过他的胸脯一起一伏地,邪恶笑着的嘴喘着粗气,轻吻着女孩的脸颊,那温柔动情的样子,分明就像对自己心爱的情人。
女孩儿在姜铄熟稔的动作中停下了挣扎,她身子慢慢变得柔软起来,眼神迷离,樱唇半张,像是沉浸在欢愉中一般。姜铄的唇离开已经红成一片的肉。团,带着不屑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征服的女人,什么高贵的公主,一遇到漂亮男人就什么都忘了,成了彻头彻尾的荡。妇!
姜铄眼里的嘲笑和自傲更深了,他吻向女人最敏感的耳珠儿,他早都想好了,他要边吻着这个女人边在她耳边用最下。流的话侮辱她。可就在他准备开口的瞬间,一种危险的信号忽然袭来,姜铄下意识推开女孩,可还是被狠狠咬住了锁骨。
啪!
这大概是今夜李月华第二次挨耳光了,第一个打她的女人已经死了,第二个打她的男人正按着流血的脖子,愤怒地瞪着地上的笑着的她,还是差了一点啊,差一点就咬住这个恶魔的脖子,送他归西!
“来人,把鞭子给本公拿来!”
鞭子?李月华的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下,将赤。裸的自己环抱的更紧,到今天这步,没什么可怕的了。让李月华没想到的是,姜铄并没有对她和一众嫔妃施暴,而是对已经死去的皇帝李鄣。也是呵,李月华是块狡猾的硬骨头,打她还不如打她死了的老爹来的痛快!
“姜铄!别打他!要打就打我!”李月华不顾周围男人们对她扫来热辣辣的目光,她连滚带爬往姜铄那边去,辱尸,这就是成王败寇的下场?“我父皇的错我来偿还,求你别打他了。”
姜铄终于打累了,他一脚踢开李鄣的尸体,将鞭子扔给副将,边擦着手边对泣不成声的李月华笑道:“你偿还?哼,你以为你能逃过吗?”
姜铄眼里不带一丝感情,他用脚碾着李月华的膝盖就像碾一只蚂蚁一样轻松,骨头碎了的声音原来是这样,咯嘣咯嘣,挺动听的。
“居然不喊痛,我还真小瞧了你!”姜铄踢了下咬牙不做声的李月华,对身后候着的小将冷冷道:“叫那个画师进来!”
不多时,一个中年方脸男人弓着身子背着雕刻精美的木箱进来,他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只是约莫着步子扑通对恶魔下跪。
“你!”姜铄对地上瑟瑟发抖的中年画师笑道:“听闻你是大明宫最好的画师,我现在让你画个画儿,画好了我赏你,画不好了,你就去地下找李鄣去!”
画师肩膀颤抖的更厉害了,他忙将头贴在地上道:“是,是,小人定当拼尽全力。”
姜铄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将目光定格到地上蜷缩地像虾米的李月华,边往开解衣衫边冷冷道:“你们全都给我瞪大眼睛瞧着!画师,你务必把公主和本公画的栩栩如生!”
痛多了其实就没感觉了,只是被冷汗浸湿了发粘在脸上,仿佛在告诉李月华你正在被恶魔侮辱。(此处省略五百字,请大家自行脑补吧。)
“啊!”李月华惨叫一声,竟给昏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月华醒来发现自己还在被折磨,而在此时,这个男人忽然低吼一声,他终于满足了。姜铄轻佻地咬了下女孩的下巴,带着属于胜利者的笑离开,他得意地看着女孩腿间的血红一片,站直身子让元兰替他擦拭欢。爱过的痕迹。元兰的手很稳,不愧是伺候了公主多年的得力婢女,就连面对那个地方也可以面不改色地清理。
已经换了身衣裳的姜铄冷冷地问急速运笔的画师:“画好了吗?”
“端盆火来!”姜铄笑着蹲在李月华的头跟前,将春。宫图强迫给几乎奄奄一息的女孩儿看,边看还边检讨自己的动作不够深入,每一句话听到李月华耳朵里都是一种比刀还狠的讽刺,她被侮辱了,大陶国的长宁公主被逆贼侮辱了。
“你猜,我准备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反正都已经为姓氏蒙羞了,再来什么整治她的手段还新奇吗?
姜铄似乎对李月华波澜不惊的面容有些不满,他要给女孩儿一个惊喜,所以他指着火盆对李月华笑道:“一会儿我让人把你爹举起来,再让人把他的眼睛掰开,然后,然后就有趣儿了,我把玩。你的画给他烧了,你说他在地底下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恶魔,这是个不折不扣、活生生的恶魔!李月华已如死灰的身子愤怒地颤抖着,她干涸的眼眶里又被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浸湿,姜铄,你真的把人往灵魂里折磨啊,千万别让我活,否则我会让你腐烂在我手里!
姜铄笑看着烧成灰蝶的画在空中飞舞,满足地深吸了口气,然后冷漠地对周围的几个将士道:“还没尝过皇帝的女人是什么味道吧,你们可得拿出本事好好搞,务必把娘娘们伺候舒坦了。画师,一笔不拉地给我画!”
一个眼里尽是淫。邪的小将盯着地上生不如死的李月华,上前谄笑问姜铄道:“那这个女人呢?是不是也?”
那个‘给我’二字还没说出口,小将就被姜铄一剑穿心,姜铄一脚踢开满脸写着震惊的小将的尸首,俊脸生寒扫视全场道:“我碰过的东西,你们不配碰!”
东西,原来我长宁公主真的沦为一件东西了。脸上多了件冰凉的东西,好像是把剑,那剑从脸上移到李月华脖子上,是不是结束了?李月华闭起眼等自己的结局,没想到却听见元兰的声音:“等等。”
“你为她求情?兰儿,她死了以后你就是长宁公主了,更是本公的爱妃。”姜铄脸上又浮现出一种叫做危险的温文尔雅,他对元兰温柔笑道:“恩,也是,你们毕竟姐妹情深,是本公忽视你的感受了。”
“不。”元兰冷冷地瞟了眼李月华,对姜铄笑道:“自从她不顾姐妹情分要我死那刻,我就恨毒了她。求您将这无人认识的贱婢赏给兰儿,我要亲手炮制她,让她受尽了痛苦再死!”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的词,是李煜的。
第4章 改朝换代
姜铄需要长宁公主来稳住朝堂和天下人,如果他娶了罪帝的女儿,好处何止一二。
真正的公主已经被他暗中废了,那么假的呢?若李月华这张脸消失了,世界上就只会有独一无二的元兰,这个道理姜铄懂,元兰更懂,所以落在元兰手里,绝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李月华瞧了眼对面地上,父皇曾经宠爱过的几个嫔妃正被肮脏卑贱的士兵肆意凌。辱,她们不听话就被打,打了还不听话,那就直接杀。
女人啊,你们平日里不是谁也瞧不上么,眼睛上被打的乌青血烂还疼么。
你们不是最擅长牙尖舌利,谋算人么。那站起来,把身这些逆贼几句话弄死,起来啊,原来都躺下了,呵呵。
元兰顺从地站在姜铄身边看这出好戏,她就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可爱。李月华冷笑一声,左右都是一死,莫不如自己了断了自己,也省的受贱婢折磨。
主意一打定,李月华便瞅准了眼前的金漆蟠龙柱。多年前有个忠心老臣再三劝父皇杀了姜铄,以免日后子孙遭其屠戮。父皇非但未听,反而龙颜大怒骂那老臣挑拨君主与朝臣关系,叫太监在含元殿打了那老头嘴巴子。
那老臣是个酸透了的儒臣,打定了主意要死谏表忠心,便一头碰死在这柱子上。
父皇,您在天有灵能看到吧,您的子孙果真遭到姜铄的屠戮,这都是报应,能怨谁。
腿虽然被姜铄踩断,可胳膊还能用,爬过去,然后用点儿劲一头碰死。可惜事与愿违,正在李月华仰头准备往柱子上磕时,忽然头皮一痛,原来垂在脑后的长发竟被姜铄一把抓住。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姜铄看着身下毫无生气的女孩,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忍,可当他想到老父和长姐曾遭受的不幸,就算把李鄣父女挫骨扬灰都不够解恨,姜铄将女孩儿的头拉到自己眼前,那满是算计城府的眼睛微微一眯,笑的无比温和道:“你要是现在死了,岂不是见不到你弟弟赵王李默了。”
李月华心咯噔一下,血仿佛又重新涌 回了身子,热泪沿着侧脸流进嘴里,她几乎用哀求的口吻,颤抖地问道:“默,默儿呢,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我求您了,能不能放过他,只要您放了他,就算让我背叛姓氏我也绝不说二话,我李月华在此发誓,一辈子对您忠心,臣服您。”
姜铄甩开李月华的头发站起,边用丝帕擦手边看着李月华,一张斯文儒雅的脸似乎在品度着什么,他手背后来 回走了几次一言不发。
就在此时,元兰沉不住气了,她眼里满是焦急和惧怕,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姜铄脚边,头在地上磕地咚咚作响:“陛下,只要李月华活着,她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联络李氏余孽和不忠于您的乱臣贼子作乱。我伺候了她近十年,我了解她,她原本就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这事儿她绝对能做出来。”
这一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每一件都那么让人刻骨铭心,可兰姐姐,就属你做的最让人惊喜。李月华瞧着元兰楚楚可怜的模样,正如张婕妤临死前说的,怎么过去就没发现元兰有这般灵巧的心思。李月华,你要明白,不是兰姐姐把你出卖给了逆贼,是你自己活该。
姜铄看元兰哭的梨花带雨,面上满是心疼,他一把捞起地下的女孩儿,似哄似玩笑:“兰儿快起来,你是金枝玉叶的长宁公主,这地上凉的紧,弄坏了你的腿,本公可是会心疼的。”
元兰大眼睛扑闪扑闪地避开姜铄深沉的目光,姜铄真一句假一句,看他这一夜做事滴水不漏和残忍狠毒,自己一个小婢女,真是几时死在他手里估计还不知道呢,为今之计,只有全心全意地臣服这个男人,才有一线活命的希望。
“虽说李家气数已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本公刚在想个棘手的问题,究竟怎么弄死李默才不会引起朝野动荡。”姜铄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李月华,然后温柔地看着元兰笑道:“让本公杀一个小孩子,传出去名声不太好,是吧。”
“我来!”元兰几乎没想就说出这两个字,紧接着,元兰盯着姜铄腰间悬挂着的短剑,咽了口唾沫决绝道:“大义灭亲,身为长宁公主的我可以把这事做的很完美。”
姜铄拍了拍元兰的头然后轻轻地笑了下,他显然很满意元兰的 回答,但是他仍是一言不发,他只是看了眼那些泄完兽。欲的士兵正在李鄣尸体前烧他们与妃嫔们的春宫图,然后拍了拍手,忽然两个躲在暗处、服黑色劲装的蒙面人带着个小孩子凭空出现。
“默儿,”李月华看见幼弟正被一个黑衣人捂着嘴紧紧抱着,心疼之下竟强行扶着柱子站起来,她这般坚强倒让姜铄吃了一惊。李月华眼睛血红,她朝那黑衣人喝怒:“放开赵王!”
李月华虽然衣衫不整、浑身血污狼狈不堪,但莫名之间,她好像带着些许王霸之气,那抱着李默的黑衣人竟听她的话放开了手中的小孩。
“姐姐,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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