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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母生存日記.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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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米yung】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继母生存日记》
作者:夙夜笙歌
文案
沈姝穿成已嫁之身,便宜老公有一二三四五个孩子
二嫡三庶,三个没了亲妈
又名《继母养儿日常》~
1、前期继母日常,后期放飞自我,据说是慢热文,男主不姓谢~
2、苏白雷,架空不考据,谢绝扒榜人参么么哒~
内容标签:
主角:沈姝 ┃ 配角:谢家众人 ┃ 其它:金手指玛丽苏~
作品简评:
工科学霸沈姝一朝穿越变成了已嫁之身,便宜夫君有一二三四五个孩子,其中三个没了亲妈。这是一篇不一样的穿越故事,女主虽然身处封建社会,内心却始终保持着现代人的思想,因意外结识来自孤岛的少年越东海后,有了一展所长的机会。沈姝表示,她的愿望很简单,只想在有生之前再玩一次魂斗罗!
第001章
泰安十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前几日沈姝瞧着屋后的几颗大榕树枝桠依旧光秃秃的,今儿个一早起来,偶然间抬头一看,头顶却已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树枝抽了新芽,绿叶舒展开来,阳光穿过树叶间的间隙撒到庭院里来,留下斑驳的光影,一阵微风吹过,发出簌簌的声响。
仔细算来,她已经在南朝生活了一个多月了。
沈姝上辈子死于一场大火,狂风助涨火势,顷刻之间席卷一片,她在烈火灼烧中失去知觉,再醒来就变成了南朝的沈姝。
她从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口中得知,原主是因为不慎落水而亡才让她巧合之下占据了这具身体,可是从她继承自原主的一些零散记忆来看,那一日分明是她自己纵身跳进冰冷的湖水中,每每回忆起那一幕,她都能感觉得到原主当时那种从内心深处散发的绝望。
沈姝试着回想在那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一张男人的面孔以及一句平淡的话语,“你跟阿瑜真是不一样。”除此之外再想不起什么。她原以为能从那个男人以及他口中的阿瑜身上寻找原因,最后却发现根本没什么用。
那个男人姓谢名长宁,是他的夫君,他口中的阿瑜名为沈瑜,是他的原配嫡妻,同时也是沈姝一母同胞的长姐。一年前,沈瑜因重病不治撒手人寰,一年后,沈姝披上嫁衣坐上花轿,在震天响的鞭炮与锣鼓唢呐声中,嫁与谢长宁为继室。
在谢家大宅住了一个月后,谢长宁接到朝廷调令,外放到柳州府辖下任全州知州,任期五年,遂带了沈姝等人前来赴任。
从建安至柳州有千里之遥,从建安出发一路顺水南下,辗转至靖州后由陆路直奔柳州府。
然而在到达靖州的前夜,沈姝不慎失足落水了。时值气候寒凉,再加上一路奔波劳累,下人找到并且将她救起来时,她已经陷入昏迷,随即便发了高烧,待行船靠岸请了大夫过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大夫替她诊过脉后坦言,若三日之内清醒不过来,就没得治了。
随性伺候的丫鬟婆子日夜守着等她醒来,眼看着三日之期便要过去了,几乎所有人都不抱希望了,沈姝却在最后那日凌晨苏醒过来。那时候伺候的人心中都被庆幸所充斥,不曾发现,人倒是醒了,却再不是原来那个沈姝了。
一行人在靖州耽搁了三日,便又忙着奔波赶路。
虽然沈姝与原主一样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总归是不同,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的丫鬟婆子渐渐发现自家夫人似乎有些不同了,但要问具体是哪里不同,她们却又说不上来,最后只得将原因归咎为落水引起的后遗症,也就不再关注了。毕竟因遭逢大灾大难后性子大变的人多了去了,沈姝跟那些人一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谢长宁走马上任,沈姝等家眷也随着住进了官舍。
一路走来,沈姝从丫鬟婆子的口中得知,此次随行的还有周姨娘以及她生下的一对龙凤胎,先出生的是女儿,唤娴姐儿,男孩唤屹哥儿,年六岁。
据说在建安谢家大宅时,最受宠的便是这周姨娘,且她还是个有手段的,便是前头的沈瑜也没能彻底拿捏住她。
诸如此类消息,沈姝听来也只是为了结合原主留下的零碎记忆,弄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以方便决定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她所受的教育告诉她,人之所以区别于草木牲畜,是因为智慧与感情。好不容易得到的生命,她不想轻易放弃,可若要她像这里的大多数女人一样去争宠,一生喜怒哀乐都由一个男人主宰才能活下去,那她宁愿去死,因为这已经越过了她的底线。
在赶路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寻找一个界限,一个足以让她好好的活着却又不会压过她的底线的界限。
只是不等她想好,就又出了问题。
到达全州安顿下来的第二天,谢长宁的嫡长女蕙姐儿病倒了,虽然比不得之前沈姝不慎知足落水那一遭来得凶险,但是蕙姐儿到底年纪小了些,身子骨比不得大人,这一病就是小半个月的时间,期间整个人一直昏昏沉沉的,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沈姝作为慧姐儿的嫡母+姨母合体版,衣不解带的照顾她那是理所当然,不过也因为这事儿,祯哥儿以及砚哥儿那边倒是暂时不用她照顾了,自有奶娘哄着。
沈姝上辈子就是那种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单身狗,并且没什么孩子缘。按理说她长得特挺不错的,可即便是她很努力的微笑着,也没有孩子愿意让她抱抱。当然,她本身也不喜欢小孩,不过也不讨厌。
如今虽然换了一具身体,但是那种体质还是完美的继承下来了。这一路上,无论是慧姐儿还是祯哥儿都与她不亲近,即便同坐一席,除了一声安好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交流。
原主对于两个孩子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但饮食起居方面的照料却是挑不出什么错来。沈姝刚接手了这具身体,也只能原样照做。
——
时间过得飞快,清晨的阳光才升起没多大一会儿,转眼就到了午后。
这两日慧姐儿的情况好转了不少,不必沈姝夜以继日的照顾着了,午后她得了片刻空闲,本想着午睡一会儿,躺下却又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拿了棋盘坐到树下,自娱自乐的打起了谱。然而视线落在黑白交错的棋盘上,便再也看不见其余的了。
沈姝入了迷,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吵闹声,回过神来正准备抬头去看,便见一道白色的影子迎面而来,下一刻便直接撞入她怀中,一双细瘦的胳膊紧紧抱着她的腰,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
抱着她哭诉的人,是慧姐儿,那个一路行来与她没有半分亲近的继女。
沈姝闻言顿时愣了,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错愕。
不仅是她,追着慧姐儿过来的奶娘以及这院子伺候的下人,也都愣住了。因为慧姐儿与沈姝不亲近这事儿,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其中奶娘受到的震惊最大,别人不知前请如何,她可是亲眼见到慧姐儿匆忙跑出屋子,连衣裳也顾不得披上,只穿了一身亵衣便直奔东院而来。她一路追着过来,却见到慧姐儿直接扑进沈姝怀中,又与她说了那番话,这让她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院子里一时之间安静极了。
慧姐儿伏在沈姝怀里低声抽泣着,断断续续叫了她很多声母亲,说她想她。直到从女孩儿眼眶滑落的泪水湿了沈姝的春衫,她才回过神来,动作生疏的回搂住她的肩,用虽然努力放柔了但听起来却给人一种奇怪的违和感的声音安抚她,“别哭了。”
院子里伺候的人这时也回过神来了,奶娘忙拿了衣裳过去给慧姐儿披上。虽说今儿个气候尚好,但是慧姐儿方才大病初愈,又只穿了一身亵衣,若是再折腾病了,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可就别想好过了。
慧姐儿哭了许久方才停下,从沈姝怀中抬起头来,仰起头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看向她。
“怎么了?”沈姝问她。
慧姐儿摇摇头,不知怎么的,方才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决堤了,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的往下落。
见她这番反应,沈姝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四目相对互看了一会儿,就见慧姐儿竟是破涕为笑,露出一种让沈姝看不懂的表情来,又把头埋进她怀中,说了一句“真好”。
之后慧姐儿便一直缠着沈姝,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好在沈姝也没怎么走动,让奶娘劝了慧姐儿躺下好好休息,她就坐在旁边陪着。
慧姐儿乖乖的躺在床上,视线却一直落在沈姝脸上,看了她许久之后,忽然对屋里伺候的丫鬟道,“冬琴,去将母亲的棋盘拿过来。”
这便是解释了。
屋里的其余人听了这话,虽然仍有些疑惑,却也觉得能够理解。但是沈姝的想法却不一样,这是源于她自身的特殊经历。她仔细打量了慧姐儿一眼,心中忽然生出一些想法来。
第002章
沈姝也是多少看过几本穿越重生类小说的人,遇见这种情况,放上辈子她肯定不会多想,但如今她自己有了穿越的经历,难免会往这方面想。
只是蕙姐儿的情况,究竟是穿越还是重生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却是叫沈姝有些摸不准。不过她更趋向于重生这个解释,不然也不会知道她喜欢下棋这一爱好,然而在这个前提下,却有一点说不通,就是蕙姐儿表现出来的对她的亲近,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姝有自知之明,如果将继母当做一份工作,谢长宁可比作雇主,蕙姐儿等人便是客户,而以她这种消极怠工推卸责任并且随时想着找机会辞职不干的态度,注定两边都无法讨好。
如果蕙姐儿真是重生回来的,那她对沈姝的态度,按理说最好也就是个互不理睬,若非有所图谋,怎么会与她这般亲近?
然后沈姝便顺着这个思路开始思考起来,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蕙姐儿苦心图谋的?虽然她懂的东西多且实用,拿出来应该称得上是是一笔无可估量的财富,但是这些东西都不是拿来就能用的,如果没有一定的基础,知道了也是白搭。再一个来说,她根本不认为她会把这些东西暴露出来,以至于让旁人知道。
问题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蕙姐儿到底是在图谋什么?
——
蕙姐儿一时口快说了刚才那番话,原本还担心沈姝会怀疑,忙垂了眼眸不敢与她对视,心中懊恼至极,她对在心中劝诫自己,谢心蕙啊谢心蕙,上天垂怜给了你一次重来的机会,可不是让你冲动胡来的,上辈子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若是还不吸取教训,这一世迟早还要重蹈覆辙!
告诫过自己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一眼沈姝,只见她坐在床侧,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木然,蕙姐儿便忍不住牵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来,她知道,沈姝这是在想事情。可是不过片刻她的笑容却又消了下去,化作心间苦涩。
上辈子她不了解沈姝,一直觉得是因为沈姝性子孤僻,讨不了谢老太太的欢心,以至于连她自己也受了牵连。
沈家门第虽然比不上谢家,但也是书香中文网,且沈老爷名声极好,沈姝作为家里的嫡次女,便是嫁给世家子弟为正妻也是没问题,可她却在母亲过世不久之后便与谢家订了亲,在一年之后嫁给父亲做了继室。
为此,蕙姐儿一直认为沈姝是贪恋谢家的权势与富贵,才会谋划着嫁入谢家。
直到后来父亲因意外离世,二叔继承了家业,他们一家人在建安谢家大宅里受尽了白眼与漠视,就连身边伺候的人也大都投了新主,唯有沈姝待她始终不变,虽然态度依旧淡漠,却一如往日般关心她的冷暖。
她恨了沈姝一辈子,并且不让祯哥儿与她亲近,临到头却是靠着由沈姝一手教养长大的璟哥儿才得以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在璟哥儿战死之后,她便被夫君扔到乡下自生自灭,对外宣言是去养病,后来她就真的病故了。
从前她只记得沈姝的不好,后来再回忆时,却只剩下她的好。
这边两人都陷入了沉思,那厢冬琴已经去取了棋盘过来,屋里伺候的丫鬟极有眼色的搬来一张小几放到沈姝面前,摆上棋盘放上装了黑白子的棋盒。
“夫人,已经摆好了。”
沈姝闻言,回过神来,又看了蕙姐儿一眼,点了点头,只说道,“蕙姐儿有心了。”此外再没多问一句。
蕙姐儿见她伸手进棋盒里捡了黑白子,落在棋盘上,伴随着哒哒的轻响,渐渐形成从横交错的局面,心中算是舒了一口气。于下棋一道,她的水平实在有限,评判不出好与坏,但是她知道沈姝喜欢下棋,在有关沈姝的记忆中,极大一部分都是她守着棋盘与自己对弈的样子。
这是蕙姐儿唯一知道的沈姝的爱好,并且还是猜测的,因为她在下棋的时候神情是那么的认真。
回想起沈姝孤苦清冷的一生,蕙姐儿忍不住心生难过,眼睛一下子涩涩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忽然听得沈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蕙姐儿回过神来,忙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摇摇头坐起身来,回道,“我陪母亲下会儿棋吧。”
沈姝因为心中有了猜测,这会儿听到蕙姐儿这么说,倒是不怎么惊讶了,她点了点头,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捡起归入棋盒,方才捡了几颗,便见蕙姐儿伸了手来帮忙。两人合作很快便将棋盘清空了,沈姝将装了黑子的棋盒推到蕙姐儿面前,“你先。”
蕙姐儿也不推迟,捡了一颗黑子放到棋盘上,沈姝执白子随即落下。起初的时候,两人落子的速度都很快,渐渐的蕙姐儿便慢了下来,每走一步走要思索一会儿,且思索的时间越来越久,当她终于思索好落子后,沈姝马上便能跟着落下,仿佛完全不需要思考。
如此过了许久,沈姝再一次跟着蕙姐儿落下一子后,抬头看向她道,“你可以悔棋。”
蕙姐儿闻言愣了愣,仔细看了棋盘才发现黑子已经被白棋所包围。棋盘上剩的下大片空间,仿佛是在嘲笑她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其实她在下棋一道上并没有多大的好胜心,只是此刻不知怎么的,竟然就觉得这么输了未免太难看,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抬眼与沈姝对视,小心翼翼问道,“真的可以吗?”
沈姝点点头,一点也不觉得蕙姐儿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因为这种情况她上辈子见得太多了,与她下棋的多是身边的同事,几乎都是脸皮厚的,开始的时候输了就是再来一局,后来每次输了之后一边叫嚣着她这么厉害怎么不去为国争光一边还要赖着悔棋,次数多了沈姝就直接对他们说“你可以悔棋”。来到南朝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她下棋,她便下意识的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蕙姐儿得了沈姝的许可,把之前落下的棋子捡起来,换了一个地方落子,勉强破开了困局。这一次,她走得更用心了,每一步都可谓是深思熟虑。原以为不说翻盘赢了,起码能多坚持一会儿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只是都没走上几步,黑子就又被包围了。
沈姝还是那句话。
蕙姐儿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捡回棋子又换了一个地方落下。
如此循环了不知几次,蕙姐儿几乎被杀得没脾气了,忽然听到门外伺候的丫鬟给人请安的声音。是谢长宁回来了。
还在下棋的两人均是一愣,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晚,问过一旁伺候的丫鬟,才知道竟然已经是酉时一刻了。
门帘子被挑起,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谢长宁。面容俊逸,神色冷凝,转过月亮门来到床边,见到坐在床上的蕙姐儿,神色微不可查的放松下来,视线随后落到床前摆着的棋盘上,之后是坐在床尾的沈姝。
谢长宁见此情景心中有些惊讶,面上却未显露出来,看向蕙姐儿道,“可是好些了?”
对于蕙姐儿来说,这是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谢长宁,她只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只连连点头,紧咬着唇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就会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一场大病,蕙姐儿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谢长宁心中怜悯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视线则落一旁的沈姝身上,眼中略带了些柔色,“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不仅是蕙姐儿受了苦,沈姝也憔悴了许多,她此前就因落水伤了身子,到达全州后都没能好好休养就碰上蕙姐儿出事,夜以继日的照顾着,哪里又能好过。
本着谦逊的原则,谢长宁说出这句话来,即便事实如此,也该回一句“这是我该做的”之类的话,但是沈姝是个在人情世故方面略微有些耿直的人,听了谢长宁的话后,点了点头,不过到是没说话。
谢长宁见她如此反应,脸上的表情仿佛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成原样,快得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他视线落到床边的棋盘上,此刻棋盘上几乎快要被黑白两子交错填满,白棋明显占据了上风,他似不经意道,“这是在下棋呢。”
沈姝又点了点头,依旧不曾说话。
蕙姐儿深知她就是这种不爱说话的性子,忙接话道,“我闲着无聊,便央了母亲同我下棋解闷,不想母亲棋下得极好,我怎么也赢不了,不若父亲你帮我赢回来可好?”
蕙姐儿想着上辈子,沈姝同父亲的关系就一直是疏离淡漠的,后来父亲去世后,沈姝更是一生清冷孤苦。如今看着两人,竟是觉得他们十分的般配,便起了心思想要撮合两人。
谢长宁点头应下,让丫鬟搬了一张椅子过来,伸手将棋子捡回棋盒。
沈姝垂下眼眸,视线余光打量着蕙姐儿,想不通这又是哪一出。她一边想着,也伸了手去捡棋子,由于分了神一时不察,竟是碰上了谢长宁的手。
察觉到指尖传来的触觉不对,沈姝略有些茫然的看过去,发现自己的手指碰到了谢长宁的手背,再抬头与他对视,见他脸上竟是扬起了淡淡的微笑,同她道,“夫人这是在想什么?”
“没什么。”沈姝摇头,语气淡淡的,十分自然的挪开了手,继续捡棋子。
笑脸没能换来笑脸,谢长宁嘴角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渐渐淡了下来。两人沉默的捡着棋子,倒是把在一旁观看的蕙姐儿给急得不行,忙出言缓和,“说好了的,父亲要帮我赢回来,若是做不到,可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哦。”
谢长宁点头,却是没怎么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心想一个妇人,能厉害到哪里去,也就是能赢蕙姐儿这样的孩子了。
不想捡完了棋子后,听沈姝道,“你先。”
谢长宁只觉得有些好笑,心想她这是把自己当蕙姐儿了吗,嘴上却道,“还是夫人先行吧。”一边说着话,同时将装了黑子的棋盒推到她面前。
沈姝点了头,便将装了白子的棋盒推过去,而后执黑子落在棋盘上。
谢长宁紧随其后落下白子。他虽然不认为沈姝能有多厉害,因个性使然,却没太过轻敌。初时并未察觉不对,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回顾方才的棋路,才发现竟是一出长远布局,如今到了收网的时候,可谓是步步紧逼杀机毕现。
谢长宁这才重视起来,再落子时便需思索了,沈姝却始终如旧。
又走了十余手棋,谢长宁到底没能翻盘,被沈姝给堵死了。大局已定,胜负已分,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沈姝下意识又想说出那句话,蕙姐儿不知怎么的好似猜到了她的想法,忙抢了话道,“父亲,你输了呢,咱们方才可是说好了的,输了的话,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谢长宁视线从棋盘上移到沈姝脸上,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对蕙姐儿道,“说吧,想要为父答应你什么?”
蕙姐儿笑得眉眼弯弯,拉过沈姝的手放到谢长宁手中,“母亲近段时间来一直在照顾我,实在辛苦,父亲可要好好陪陪她。”她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时候,父亲很多时候都是宿在周姨娘屋子里的,或是书房里,几乎不曾歇在沈姝屋里。
谢长宁闻言,到底没拒绝蕙姐儿的条件,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姝一眼。后者低垂着眉眼,面上表情淡淡的,瞧不出什么来。
谢长宁让伺候的丫鬟将棋盘收了,又去厨房传了膳,三人便移步去了偏堂。
吃过晚饭后,谢长宁便径直去了书房,直到亥时三刻,方才熄了灯出来,犹豫了片刻后往沈姝的屋子走去。他原以为沈姝会等他,却不想到了院门口却被告知她早已歇下,他顿时便皱起了眉头,在院门口站了片刻,到底还是抬脚埋了进去。
他答应了蕙姐儿的,可不能言而无信。
谢长宁在丫鬟们欣喜的目光中推门进了屋子,并未掌灯,摸黑来到床前,脱了外衫着亵衣躺到了床上。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借着月光,谢长宁瞧见沈姝卷了床上唯一的一床被子,整个人缩在床里侧,仿佛一只大号的蝉蛹。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谢长宁伸手将沈姝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过来,而后跟剥壳似的把她从被子里剥出来,将人搂在怀里拉过被子盖上准备入睡。
沈姝却是被他这一番动作弄醒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揽着她的那条胳膊很有力,男人的气息充斥着鼻尖,她忍不住眉头蹙起眉头,越皱越紧,直到感觉到一只布满了薄茧的大手探进她的衣襟里,她终于忍不住了,拉开谢长宁的手翻身坐了起来,往床外爬过去。
谢长宁没想到有这么一出,愣了一下,问她,“怎么了?”
沈姝已经越过他下了床,淡淡回了一句,“我去侧间。”
谢长宁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待她走后才想明白她是要去侧间睡,原本不轻易动怒的人,此刻也是气得不行,脸色黑如锅底,只是夜里看不出来。
谢长宁到底没能忍下这口气,起身下床去了侧间,二话不说把沈姝打横抱了回来,并且事先低声警告道,“若是不想把这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招来,你就给我闭嘴。”
第003章
成亲以后,谢长宁虽然在沈姝房里宿了近一月之久,然而与她同房的次数却屈指可数。等从建安出发前往柳州府以后,谢长宁便没再碰过她,甚至不曾踏足她房里一步。
沈姝留给谢长宁的印象只有四个字:孤僻无趣。新婚那夜,他在笑闹声中挑起盖头,见到的是一张五官秀丽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一双眼中神色木然,不见一丝新嫁娘该有的欢喜与忐忑。屋内的笑闹声如被扼住喉咙一般,一瞬间安静下来,仿佛落针可闻。
几息之后,才有零散的恭贺祝福声响起,来闹洞房的人说过话后,接连借故离开了。
谢长宁并非那种十分看重面子的人,虽然因此一事在亲眷面前落了脸,心中却未过多怪罪沈姝,只当她年岁小不知事,简单安慰了两句后,便转身去门去待客了。
沈姝而今虚岁十七,按理说也是大姑娘一个了,但是同年近而立的谢长宁比起来,还真就是小姑娘一个。
当天夜里,喝过合卺酒之后,两人便洗漱睡下了。谢长宁采了红丸,整个过程中沈姝都是沉默的,即便身体因疼痛而绷得紧紧的,却是未呼一声痛。
谢长宁怜惜她年幼,之后有好几日不曾碰她,待她将养好后,才又与她同房。然而沈姝的反应却与初/夜时别无二致,谢长宁没了兴致,便草草完事了。他对于房事一向不怎么热衷,屋里几个姨娘却都是温婉可人的,两相比较,真真是把沈姝衬得一无是处,几次之后,他便不再去她屋里了。
在全州府邸安定下来之后,因蕙姐儿生了病,沈姝需日夜照看着,而谢长宁新上任,亦是忙得不可开交,是以这段时间以来,两人除了每日晚膳时能见上一面,几乎连话都说不上两句。
今日若不是有蕙姐儿从中牵线搭桥,谢长宁也不会想起来沈姝房中,却不想他看在蕙姐儿的面子上过来了,沈姝却是一点不配合,先是未等他来便歇下了,继而是耍小性子落了他面子。
谢长宁素有雅量,轻易不动怒,但是男人在某些方面却是经不得刺激的,沈姝却偏偏踩了上来,这便勾起了他的怒火。
在谢长宁看来,女人都是面皮子薄的,即便沈姝素来性子孤僻,也绕不过开这一点。是以他认为用言语威胁沈姝后,她即便心中不愿,也只得咬牙受着不敢声张。他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他算错了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沈姝的性子根本就不是他所猜测的那样。
穿越过来占据了原主的身体,沈姝倒是不介意替原主履行为人继母的职责,可是为人继室的某些方面想都不要想!她有自己的底线,给人当后妈也就算了,好歹还能安慰自己就当是做保姆了,陪人滚床单就没得洗了,她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反正姓谢的此次还带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妾侍,不愁没地方解决生理需求。
沈姝一边观望情况一边给自己谋划退路,虽然到目前为止几乎没什么进展。
两世为人沈姝都没什么孩子缘,谢长宁五个孩子,除了周姨娘生下的一对龙凤胎外,其余三个没了亲妈,蕙姐儿跟祯哥儿是沈瑜嫡出,还有一个庶出的砚哥儿,这三个孩子都由她带着。
三个孩子也都跟她不亲,蕙姐儿跟祯哥儿大概是讨厌她的,砚哥儿是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换了别人大概会觉得棘手,沈姝对于这样的现状却是乐见其成的。她觉得她这一辈子都会保持水土不服的状况,也不想融入这个朝代,在这样的前提下,最好不要有什么感情上的牵绊,阿猫阿狗养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几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接触得越少,影响也就越小。
沈姝盘算得很好,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出了蕙姐儿这个意外,不知图谋什么,一门心思的把她跟谢长宁绑在一起。
因为蕙姐儿的掺和,谢长宁答应今晚留下来陪沈姝。而沈姝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要谢长宁陪,但架不住她身边的伺候的丫鬟十分欢喜,在她们看来,主子得宠,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呢。由于原主在丫鬟面前就没什么威严,沈姝接受身体后也对调/教下人没什么兴趣,于是这些个伺候的丫鬟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她交代让落了锁休息,最后不仅没能把谢长宁拦在院外,甚至让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房门,摸上了她的床。
沈姝从睡梦中醒来,想也没想的甩下谢长宁跑侧间睡了,一边走着一边想,她是不是该炒了这些不听话的员工?但想想还是算了,大环境不同,衡量的标准也不能一成不变,这次就当是教训,下次能靠自己还是尽量靠自己吧。
沈姝刚在侧间的床上躺下,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下一刻身上的被褥便被人掀开,进而有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穿过她腋下与腿窝,将她打横抱起,伴随着一句低声的警告,“若是不想把这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招来,你就给我闭嘴。”
是谢长宁,他不知发生疯,又要将她抱回正房去。
闭嘴?想得美!
沈姝冷笑,讽刺道,“你就这么饥渴吗?”
谢长宁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疾行的步伐一下子停住,整个身体也僵住了片刻,他此刻真是恨不得把人丢地上算了,但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到底没这么做,只是加快了步伐来到床前,将人扔了上去。
床上铺的褥子挺厚的,再加上又落到了被子上,沈姝倒是没觉得疼。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也没想要逃跑,微微仰起头与谢长宁对视。
屋子里没掌灯,唯一的光源便是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完全谈不上明亮,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如此沈姝自然看不见谢长的脸色,不过想也知道不会好看。
沈姝不躲不跑,是因为她知道没用,如果谢长宁铁了心硬来,以她如今这具身体,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至于呼救,更是不可能,哪怕她觉得没什么好丢脸的,外面伺候的丫鬟们也不会帮她,因为这是封建社会父权社会,女人根本没什么人权。
如果注定要发生什么,她也只能忍着,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好在事情发展还没到最坏的一步,谢长宁只是将她抱了回来,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甚至还站在床边,模糊的剪影显示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姝。
他大概是觉得这样就能吓住沈姝。
事实证明沈姝根本不买他的帐,见他半天不说话,她干脆翻身躺到床里侧,拉过被子盖上睡觉了,只留给他一句话,“实在想要的话,你大可以去周姨娘那边,何必在我这里自找没趣。”
谢长宁到底还是没去找周姨娘,一是因为如今已经夜深了,二则是他答应过蕙姐儿。人无信不立,为人父,便要做好表率。
沈姝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撇嘴,也不知道谢长宁图什么,把她抱回来结果自己去了侧间,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过去,要知道这边的床比那边软多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天还不亮,谢长宁便起身了,叫来丫鬟伺候着洗漱之后,穿上公服便去了衙门。他走后没多久,沈姝便被丫鬟叫醒了,问了时间,不过卯时三刻。
这不是她平日里的起床时间,更何况她夜以继日照顾了蕙姐儿这么长时间,如今蕙姐儿好转了,她也算是能歇一歇了。
“可是有什么事?”沈姝心平气和的问道。她不希望因为自己错怪而把气撒在别人头上。
可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
丫鬟把她叫起来以后,并未端来热水让她洗漱,跟在身边伺候的江妈妈过来便是一番名为劝告实为训斥的话,“夫人,老奴斗胆说上几句,您这样的性子是要不得的。大爷看在姑娘的面子上留下来陪您,您先是欲将人拒之门外,奴婢等请了大爷进去,您却又把人推到了侧间。您这般落了大爷的面子,若是让他因此对您心生恶感,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沈姝听着江妈妈的话,等她说完了,这才开口道,“你们觉得江妈妈这话有理吗?”她将屋里伺候的人的表情打量了一遍,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复,但是她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即便沈姝不怎么会看人脸色,但是赞同与不赞同还是分得清的。
从来到这个朝代后,对于身边的人,沈姝是把她们当员工来看而不是下人,若非必要,她甚至很少使唤她们。不同的成长环境造成三观上的差异,对于她们的思想观念,沈姝虽然无法理解,但不会强制要求她们变得跟她一样。
尊重是相互的,然而沈姝尊重她们的生活方式,却没换来相应的尊重,就因为她拒绝跟姓谢的滚床单,江妈妈就可以让丫鬟把她叫醒然后训斥一顿,还美其名曰为她好。这种情况放上辈子,就算这人是顶头上司,沈姝也会毫不犹豫的让他滚,更何况江妈妈他们只是手下员工。要不是如今身处的环境不同了,沈姝保证会立刻让她们收拾东西走人。
然而开除不合适,不代表她就要忍下这口气,该有的口头警告还是要有的。
沈姝冷了脸,对妈妈道,“江妈妈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家的佣人,身契又在谁手中?”原主大概是个不管事的,以至于手里攥着身契,下人们却还是这么嚣张。沈姝原本也懒得管,但是如今看来却是不管不行了。
江妈妈听了她这话,顿时气得脸色绛紫,呼吸急促起来,“夫人,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奴这可都是为了您好!”
沈姝冷笑,“你为了我好,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谢长宁会不会厌恶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发买几个人,却没人管得着。”
“都出去吧。”沈姝说完,便倒回床上继续睡。
江妈妈脸上青白交错,到底没敢再顶嘴,阴沉着脸出去了,伺候的丫鬟也跟着离开了。
沈姝这个回笼觉睡得差不多到快午时,因为早上的事儿,丫鬟们没敢进来叫醒她,还是蕙姐儿找来了,她们才硬着头皮推门进来。
蕙姐儿不是真正的孩童,重生之前见惯了人情冷暖,一眼便看出了东院这边气氛不对,她便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沈姝因为性子淡漠不怎么管事,导致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个个张扬跋扈,根本不把主子放在眼里,怠慢之事常有发生。
思及此,蕙姐儿气得不行,冷了脸视线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母亲她性子淡泊,却不表示你们就可以放肆,我谢家可要不起不知轻重的仆从。”
这便是在直白的警告了。蕙姐儿是谢长宁的嫡长女,又得他宠爱,即便只是一个孩子,她的话也比沈姝有震慑力。谢府仆人众多,发买几个大小姐不喜欢的,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蕙姐儿会这么说,是因为她以为丫鬟婆子不把沈姝放在眼里。虽然这是事实没错,但是就这个时间点,丫鬟们还真是冤得很,她们哪里是不把沈姝放在眼里,分明是被她吓住了。
见丫鬟去叫沈姝起床了,蕙姐儿便带着祯哥儿到屋里坐着等。祯哥儿如今虚岁五岁,比蕙姐儿要小三岁,也算是到了开始知事的年纪。
在此之前,蕙姐儿一直同他灌输沈姝不好的想法,曲解与恶意揣测沈姝的想法,导致祯哥儿对沈姝的印象十分的差。今日蕙姐儿忽然带着他来给沈姝请安,且还要同她一起用膳,这叫祯哥儿有些想不通,从踏入东院院门开始,他便紧紧拽着蕙姐儿的袖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蕙姐儿自然知道祯哥儿心中的疑惑,她却什么也不说,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前是她想错了,并且将错的想法灌输给祯哥儿,好在他如今年纪尚小,心智未全,她可以慢慢的改变他对沈姝的看法。
这一世,她只求一家人和和美美,岁月静好。
沈姝没让姐弟两人多等,梳洗之后并未仔细装扮,只用两支玉簪挽了发,素面朝天便出来了。
见她来了,蕙姐儿忙拉着祯哥儿给她请安。祯哥儿似有些怕沈姝,半个身子藏到了蕙姐儿身后,只探出半个头,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小心翼翼的打量她。
“祯哥儿,快叫母亲。”蕙姐儿将他拉出来,同他说道。
沈姝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在昨天之前,蕙姐儿都不曾开口唤过她一声母亲,祯哥儿自然也不例外。沈姝对此也不在乎,见祯哥儿一个劲儿的想躲回蕙姐儿身后,便柔声道,“无事,他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了就好了。”
蕙姐儿听了这话忍不住心底酸涩,沈姝不知道,她却是很清楚,上辈子直到死,沈姝也没能听到他们姐弟两人唤她一声母亲。不过祯哥儿的事也不能急于一时,只能慢慢来,她道,“母亲放心,我会教导祯哥儿的。”
沈姝闻言,心底颇有些复杂,她真是越来越弄不懂蕙姐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不过不管她怎么想的,谢长宁的事是真的不能再来一回了,沈姝便与她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以后不必再像昨日那般为难你父亲了,爱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的。”
同样是不考虑她自身想法的为她好,对于顾客跟员工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的,她希望在她担任后妈这一职位期间,能跟几个孩子和平的相处,不求友好,只求互不干涉。
沈姝自认为表述得清楚明白同时又不失委婉,然而蕙姐儿的脑回路却跟她的不一样,听了她的话,反而脑补出了一系列苦情的戏码,忙宽慰沈姝道,“周氏即便替父亲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才,母亲无需在意她。”
上辈子父亲死后,大房也跟着没落了,周姨娘因为生了一双龙凤胎深受老祖宗喜爱,倒是又过了几年好日子。那段时间里,娴姐儿与屹哥儿以庶出之身,没少在他们姐弟两人面前逞威风,沈姝能照料他们姐弟两人冷暖,却给不了他们地位,只是劝他们韬光养晦。
那个时候蕙姐儿怎么听得进去她的话,只觉得她是懦弱无能,一番嘲讽之后,削尖了心思往老祖宗面前争宠,为此没少做错事,反倒闹了不少笑话,最后被迫嫁了一个纨绔子弟。
回忆起痛苦的上辈子,蕙姐儿不觉间冷了脸色。
正在这时,忽然有丫鬟挑了帘子进来道,“夫人,周姨娘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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