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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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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血脉》全集
作者:血珊瑚
前言
类似拿破仑战争,一个新兴的帝国正在崛起,大陆正处在势力重新分配的边缘。
这个新兴的帝国吞并拉拢了一批国家,组成了诺曼联盟。
主角所在的国家蒙斯托克共和国,是一个军事实力还算可以的民主国家。已经成为了诺曼联盟的下一个目标。
蒙斯托克共和国一边抵抗,一边谋求别国的援助,极力推动丹特联盟的结成。
故事的开始,正是谈判即将开始的时候。
※本书中,军队的战斗力,分成高端和低端,低端是士兵,用的是拿破仑时代的武器,高端是骑士和念者。
战争已经进入热武器的时代,不过骑士仍旧是战争的主力。普通士兵只能用来防守和占领。
作为高端武力,骑士是真正的主力,念者只起到辅助作用,偶尔才会出手。
骑士作战,以小组为单位,所使用的武器是战甲。
战甲是一种魔法动力武装,重量从六、七百公斤,到五、六吨,拥有魔法动力筋腱,平时用一种特殊的战车运输。
骑士靠血脉传承,主角意外得到血统传承,但是他的父母并没有骑士血统,身世存在疑问。※
人物介绍
第一章血脉觉醒
灰蒙蒙的天空中飘着阵阵细雨,路人匆匆而行,就算是撑着伞也没有什么用处,细雨随风而舞,沾得到处都是。
高耸的城墙上每隔五、六米站着一个士兵,可怜的他们只能淋着雨,更多士兵无奈地躲在墙角边上,虽然墙角边上有一排简易的棚子用来挡风遮雨,却抵挡不住那潮湿阴冷的寒风。
为了取暖,士兵们只能升起一个个火堆。
用来烧火的木柴全都是劈开的家具,很多家具都是崭新的,却没有人感到心疼。
现在是战争时期。
一个披着蓑衣的军曹不停地来回巡视着,突然他停了下来,朝着众成一团烤火着的一群士兵骂道:“把火药桶搬远一些,你们想要找死啊!万一把那玩意儿点着了,你我全都完蛋了。”
“是的,长官!”
、“遵令,长官!”
那群士兵忙不迭地动了起来。
军曹这才感觉舒服一些,不过他的脸马上又板了起来,只见七、八枝火枪靠在城墙边上,雨水正沿着城墙流淌下来,这几枝火枪全都被打湿了。
“狗屎,枪就是你们的命,你们连命都不要了?”
这座城市叫格拉斯洛伐尔,作为蒙斯托克共和国拉沃尔省的第三大城市,也算得上是一座大城市,但是这片城墙围拢的区域却不是很广。
毕竟格拉斯洛伐尔只是一座商业城市,既不是军事要地也不是首府,用不着防御森严。
但是此刻,即便是这样一座商业城市也人心惶惶。
在那高耸城墙的外边,曾经喧嚣繁闹的商业街此刻冷冷清清,曾经人头拥挤的广场此刻成了野狗乱窜的地方。
这片城墙是六个世纪以前,格拉斯洛伐尔刚刚建造之初就有的,多少年来,历任的市长都曾经考虑过把城墙拆了。不过其间断断续续的战争,最终让这片城墙得以保留下来。
岁月沧桑,被这片城墙围拢的地方也就成了格拉斯洛伐尔最古老的区域,最后一次翻新已经是两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这里的街道狭窄,房屋和房屋之间靠得很紧,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有些财产,却富裕不到哪里去。
但是现在,格拉斯洛伐尔的二十五万人口大部分都已经转移到了这里。
整个老城区唯有靠西侧的花园街稍微显得整齐漂亮一些,现在这个街区已经被格拉斯洛伐尔的各个部门征用了。
在一幢四层楼房子的顶楼,马文上校正透过窄小的天窗看着窗外。那灰蒙蒙的天色正符合此刻他的心情。
上校扫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人,又扫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纸条。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战区指挥部派了这个人来,同来的还有一车注射针剂和战区指挥部的这一纸命令。
“修兰特上尉,我想听实话,您带来的真的是防止瘟疫的疫苗吗?”
上校问道。原则上,身为一个军人,他不应该提这样的问题。他之所以敢问,完全是因为他确信身后的这个人绝对不会出卖他。
修兰特上尉叹息了一声,他可以不回答,也可以随意撒个谎,但是面对以前的长官他却做不到,他只能实话实说:“这些药正式的名称是X23,是最常用的肌肉成长剂,用了它之后可以迅速催化肌肉生长,同时增加新陈代谢的速度,前线的战地医生经常替伤兵注射这种药,以便让伤口迅速愈合。”
虽然嘴里这样说,但上尉的心里并不好受。
谁都知道,这种药并不是给普通人用的,普通人用了之后虽然会有很多好处,不过这一切是以透支生命作为代价。
注射一个标准单位的X23,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体力增加二至四倍,不容易疲劳,可以超负荷工作,也不容易受伤,在战场上的存活率提高了好几倍。
但是过不了十年这个人就会血管栓塞,肌肉松弛,迅速衰老,几乎没有人能够活过二十年。
思索了很久,上校似乎下定了决心,他转身将桌上的那纸命令收了起来,重新又写了一张纸条。
写完放下笔,上校在纸条上撒了一些木屑将墨水吸干,这才将副官叫了进来。
“这是战区指挥部的命令,为了防止瘟疫发生,医护所里面所有的重伤病患一律必须注射疫苗。”
看着副官下去,上校转过头来对上尉说道:“这是我的决定,你可以如实上报战区指挥部。”
“抱歉长官,我只是负责将药剂和命令带给您,我的时间紧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在这里只能够逗留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面,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老城区的中心广场,现在早已经变成了临时医护所。
虽然前线离开格拉斯洛伐尔最近的地方也有两、三百公里,但是这个临时医护所却挤满了人。
作为一座二线城市,同样也作为一座地理位置上并不太重要的城市,格拉斯洛伐尔被认为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
自从格拉斯洛伐尔建成以来的六个世纪之中,历次战争都没有波及这座城市,有几次即使整个拉沃尔省都陷落了,这里也仍旧很平静。
所以前线下来的伤员全都被送来了这里。
连绵的帐篷占据了整个广场,这些帐篷是用一张张巨大的油布,每隔几米用一根木杆支撑着,底下挤满了一张张的病床。
那恼人的雨从油布和油布的缝隙间漏了下来,所以帐篷底下到处都可以看到水盆或者水壶之类的东西,地面也是湿漉漉的。
几百个十六、七岁的小护士在帐篷底下走来走去,格拉斯洛伐尔其实没有那么多护士,这些全都是学校的学生。
自从战争开始之后,所有的学校全都只上半天课,另外半天则被征召做各种事。
在医护所工作的大部分是女生,不过偶尔也能够看到男生的踪影。
在广场的一角,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正费力地从马车上搬下箱子,这些箱子很重,不过更令他感到郁闷的是,箱子上面写着:“轻拿轻放”这个男孩长得非常清秀,一头褐色的头发微微卷曲,鼻梁挺直,脸颊轮廓分明,可惜这张清秀的脸上有不少伤痕,左侧的脸颊上甚至带着一块淤青,嘴角也破了。
男孩叫利奇,今年十五岁,他的家就住在老城区。以往这是中等偏下家庭的证明,不过战争让老城区成了唯一的庇护所。
利奇的父母拥有一整幢房子,此时此刻,这就意味着一大笔钱,那幢房子有四层,靠出售下面的三层楼,利奇家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利奇一家穷了很久,有了点钱自然要改善一点生活。
利奇非常后悔,那个时候没有阻止父母不理智的举动。这段日子以来,他整天都生活在争斗之中,打架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原因就是有人眼红。
以前他并不是在这里干活,学校之中大部分男生不是在打铁作坊帮忙打造军械,就是在车马行帮助维修马车,要不然便是在城市外围跟着工兵构筑工事。
利奇哪里都干过,但是在任何地方他都待不长,最多一个星期就有人找他麻烦。
一开始他还逆来顺受,以为退让一下就没事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找他麻烦的人,其实是想从他的父母那里得到好处。
他们之所以打他的主意,是因为他的父亲已经应征加入了预备役兵团,谁敢到军队里面惹事?他的妈妈则是很少出门,平常都是在家里裁剪纱布,这也是从军队那里接来的活,多少能够补贴一下家用。眼红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闯上门来,因为现在是战争时期,闯入他人住宅是可以被枪毙的重罪。
既然知道逆来顺受没有用,利奇也就不再退让,平常他的脾气不错,可一旦被人惹急了,绝对不退缩怕事,脸上的伤就是和六个比他还大一些的家伙打架所留下的。
他被打得很惨,但那六个人也不比他好多少。
小时候很少打架,因此利奇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那么能打。
也正是这次打架之后,他被调到了医护所。在医护所工作的大部分是女生,仅有的几个男生也是身体偏弱,这些别的地方不要的人,绝对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任何一件事都有一体两面,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是好事,但是这同样也意味着所有的重活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像现在,他必须把所有的箱子搬完还要堆放整齐,再加上现在下雨,箱子还不能沾地,必须一路扛到仓库中,其中的辛苦只有利奇一个人最清楚。
医护所的仓库其实就一个三米长宽由木板搭成的小房间,一进去就能够闻到一股浓重的碘酒味道。
刚刚把一个箱子放下,利奇正打算去搬另外一箱,突然几个人闯了进来。
这些人全都打扮得像是伤兵,一进来立刻有人把仓库的门关了起来。
为首的家伙用纱布包裹着脑袋,现在看到四下无人,他把纱布一摘,扔在地上。
纱布底下是一张同样布满伤痕的脸,特别是右眼黑青一片,眼睛里面满是血丝。
利奇当然认得这个家伙,他们还是同班同学,几天前就是这个家伙带人和他打架。
再一看,其他人也都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
利奇立刻反应过来了,可惜已有些晚了,那些人一拥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扳脚的扳脚,把他按倒在地。
这个家伙狞笑着,从身后的一个人的手里接过了一根撬棒。
利奇的瞳孔急剧收缩,他恐惧地盯着这根撬棒,这东西就是一根铁棍,一头微微弯曲,而且顶端非常尖利。
撬棒如果砸下来,肯定能够让他骨断筋折,如果戳下来,同样也能钉穿他的身体,反正任何一种方式,都能够让他异常痛苦地死去。
他想躲,可惜身体被那么多人紧紧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眼睁睁地看着撬棒在那个家伙的狞笑之中,朝着他的脑袋戳了下来,利奇一咬牙,闭目等死。
“咔嚓”一声轻响,并没有预想之中的痛苦,利奇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就看到撬棒紧贴着他的脸颊,插在了身后的那个箱子上面。
又听“吱嘎”一声轻响,箱盖被撬了起来。
那个家伙扔掉撬棒,从已经被撬开的箱子里面取出了一个针筒和几个瓶子。
“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个家伙阴笑着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不过让我揍你的家伙告诉我,这种药打一针下去,普通人绝对活不过二十年。”
不过他显然不打算等到二十年之后再看利奇慢慢死去,所以他拿出来的并不只是一瓶药。
乳白色的药粉迅速融化在蒸馏水之中,然后被吸入针筒,这并不是一个标准单位的药剂量,那个家伙把好几瓶药全都弄进了针筒里面。
一阵刺痛,利奇看着药水被推入体内,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无尽的悲哀。
X23见效极快,十几秒之后,利奇就感觉到心跳急速加快,而且心脏跳动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大,仿佛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一般。他的身体也迅速发热,浑身上下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不时还传来一阵撕裂一般的剧痛。
此刻的利奇就像是一只烧熟了的大虾一般浑身变得通红,他的皮肤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血珠,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上暴起无数青筋,裸露的地方简直和老树根没有什么两样。
没有人知道仓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负责赶马车的人甚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利奇进去太久了,他确定这个小子打算偷懒,正犹豫着是否要从马车上下来到仓库把那小子揪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仓库之中传来了一连串惊恐异常的尖叫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咚咚的撞击声,然后仓库的门猛地打了开来,从里面冲出两个人,其中的一个看上去非常凄惨,两条腿齐膝折断,另外一个人尖叫着落荒而逃。
突然,有一件东西击穿了仓库的墙板射了出来,打在落荒而逃的人后背,这件东西上附着的力量非常惊人,后背的肋骨一下子就被打断了,等到它带着血肉从胸前冒出来掉落在地上的时候,才看清那只是一个小药瓶,一个已经碎成许多块的小药瓶。
医护所里面顿时乱成一团,小护士们尖叫着四处逃窜,那些伤兵倒是胆大,全都左瞧右看,想要寻找一件合手的武器。
好一会儿之后,利奇血肉模糊地从仓库里面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幼儿,步履蹒跚,身体僵直。
那些伤兵大部分都认得利奇,而且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胆子都比较大,虽然感觉情况诡异,却也没有退却。
有一个特别胆大的伤兵甚至拿起一根拐杖走到利奇身边戳了戳,他想让利奇清醒。
没有想到,利奇的反应异常迅速和剧烈,那根拐杖刚戳到他的身上,靠近拐杖的那只手就闪电般地一晃。
“咔嚓”一声脆响,拐杖就被拗断了。
那个胆大的伤兵看着手上还剩下的半截拐杖,一阵寒意冒了上来。
利奇此刻的模样非常诡异,不过这些伤兵却并不陌生,在战场上他们大多看过类似的情景,利奇此刻给他们的感觉,就和那些纵横战场的骑士一模一样。
被那根拐杖一戳,利奇多少有些清醒了过来,他茫然地看了双手一眼。
满手的鲜血,指缝间甚至还带着一些碎肉,利奇“哇”的一声呕了出来,刚才在仓库之中的那一幕顿时出现在他的眼前。
就在片刻之前,他就像是魔鬼附身一般杀了所有的人,只要一想起那杀人的方式,他就忍不住浑身战栗。
只是一伸手,胸膛就像是纸片一般被撕开,只是一挥手,脑袋就像是豆腐一般被拍烂,弹指间,这些伤害过他的人就全都死了。
报了仇的他不但没有丝毫的喜悦,反倒充满了恐惧。
突然,利奇想起了一件事,他杀了人。
如果在平日,他还可以为自己辩护自己是正当防卫,最多也就只是防卫过当,未必会判处他死刑,但是现在是战争时期,根本没有辩护的余地,杀人一旦被抓,肯定会被拉出去枪毙。
抱着脑袋发出一声惨叫,利奇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清楚自己处境的他,立刻落荒而逃。
惶恐之中的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跑得有多快,更没有发现不管是伤兵还是负责治安的执法队,居然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
对于老城区的大街小巷,利奇再熟悉不过,他专门拣行人稀少的小巷奔行,此刻的他只想着快点回家,至于回家之后要怎么办,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跑着跑着,突然利奇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红色制服的女人。
利奇正打算一跃而过,突然他的心莫名其妙一阵狂跳,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利奇猛地停住了脚步,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同样是下意识的,他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
两边的房子把大部分雨都挡住了,不过仍旧有很多雨丝飘进这条小巷之中,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却没有丝毫淋湿的痕迹,雨飘落到她的身体四周一尺就弹开了,仿佛那里有一道无形的墙壁阻挡着。
“我要回家。”
利奇根本无法理解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需要的是冷静。”
说完这句话,对面的女人突然动了,两个人原本相距十米左右,但女人只是一闪就到了利奇的眼前。
利奇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他已经中拳了,这一拳正打在他的太阳神经节上。他想呕吐却吐不出来,脑袋晕沉沉的,有说不出的难受。
白光照在一张医护台上,利奇躺在上面。此刻的他已经被洗去了身上的血迹,赤裸地躺在那里,只有腰上盖着一条白毛巾。
医护台上方有一个架子,上面有一块可以前后左右滑动的镜片,镜片只有书本大小,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医生,正推动镜片帮利奇做扫描,血肉和骨骼清清楚楚地显露在镜片之上。旁边还有几个人正拿着表格记录着什么。
在房间的一角,四个同样穿着白色大衣的人看着这一切,不过他们显然不是医生,身上隐隐透露出一股军人的气息。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身体瘦削,眼窝深陷目光敏锐,配上一个不大的鹰钩鼻,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鸷。
听着负责检查的医生不停地报出数据,中年人朝旁边的几个人轻声问道:“你们已经调查过这个孩子的父母了吗?”
旁边的人连忙答道:“长官,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孩子的父亲是预备役士兵,在预备役第七十五兵团服役,母亲是一个普通人,我们以检疫的名义抽取了他们两个人的血液,并没有检查出任何骑士血脉的反应。我们同样也调查了这个孩子的出身证明,他出生的那天,全国记录在册的女性骑士之中,没有一个人在同一天分娩,即便在盟国的范围之内,也没有类似的记录。”
中年人皱着眉头,这无疑是他所遇过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们有什么看法?”
中年人问道,他想听听手底下的人怎么说。
这个人停顿了一下,底下的话有些难听,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了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很可能是一个拥有沉睡骑士血脉的人。长官,您肯定很清楚,一六六五年之后骑士血脉才有完整的记录,在此之前,只有觉醒的骑士血脉拥有者被记录在案。”
虽然说,这只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推测,不过在说这番话的人看来,这几乎是唯一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就只有两种可能,他们当初最先怀疑的是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抱错了,可是一查之下发现不可能,而且任何国家对骑士血脉的记录都非常严格,这些拥有超凡能力的家伙一旦不受控制,破坏力绝对让人难以想像。所以女骑士一旦有怀孕迹象,就会被纳进密切的观察之中。就算想故意隐瞒都很难做到,更别说和别人抱错小孩。
另外一种可能是孩子的父亲是一位骑士,不过这个可能性也很低,因为普通的女人根本承受不住骑士血脉的力量,在怀孕的时候就会引发溶血反应,成功生下婴儿的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二。
正在说话的时候,那边的检查已经结束了。
医生拿着旁边人记录的数据走了过来:“上校,我已经完成了检查,这个孩子确实是骑士血脉初步觉醒,从数据上看,他属于不完全型骑士血脉,各项数据普遍较弱。”
这原本也在众人的预料之中,骑士血脉拥有者如果是后天觉醒,一般来说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有办法追溯到他的血脉源头吗?”
中年军官问道。
医生想了想,这让他感到很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幸好中年军官身边的一个人替医生解了围:“长官,不完全型的骑士血脉大多是变异的结果,很难查出些什么来。”
整个检查过程之中,利奇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完全丧失了知觉。
那些人的对答他全部听在耳里,觉醒的血脉让他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对于他身份的猜测,让他的心变得异常混乱。
不管是谁,骤然听到自己的爸爸可能并不是真正父亲的时候,都会感到极度震惊,更别说利奇只有十五岁。
他更不会相信妈妈会背叛爸爸,在外面另有情人并且生下了他。一直以来他的家充满了温馨和谐,这是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家。
利奇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以至于他甚至忘了刚刚杀人的事。
同样的他也没有发现,自己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直到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射到他的脸上。
利奇连忙伸手挡住了脸,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了知觉,同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军官。
这个军官穿着蓝灰色的尼料军大衣,光着头,嘴唇上留着小胡须,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你总算醒了,从床上起来吧。”
军官说道,他随手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左脚翘起搁在右腿上。
利奇坐起身来,他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病人穿的罩衫,罩衫里面什么都没有,床边也没有鞋子,他只得坐在床沿边。
军官倒也不介意,拿了一根香烟衔在嘴上,点着之后吸了一口,这才说道:“你杀了人,不过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被你杀掉的那些人是专门找你麻烦的,你只是过度防卫。”
利奇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军官继续说道:“不过杀人毕竟是杀人,按照战时法律,杀人犯只有两种选择,要嘛上绞架,要嘛要为军队服役。”
“我还有选择余地吗?”
利奇反讽道。
“别在我面前耍酷,小子。”
军官夹着香烟指着利奇的鼻子说道,烟头的火熏得利奇的脸颊隐隐发痛。
“你的运气不错,那些人原本想要你死,没有想到你居然有骑士血统,他们帮你注射的药不但没有要了你的命,反而让你的血脉意外觉醒了。”
军官随手掏出一份文件:“这是征召令,在上面签名。”
利奇别无选择,这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虽然上战场确实非常危险,但是好过被送上绞架。
随手在文件上签下名,利奇问道:“我的父母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吗?”
“你希望他们知道?”
军官反问道。
利奇摇了摇头。
“既然是这样,我会在调职令上写,你被调往骑士兵团做杂务工。”
军官说道。
利奇无话可说,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不然,他就必须解释他血脉的来历。
利奇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一旦揭露这件事,等待他的将是一个彻底破碎的家庭,以及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和闲言闲语。
“我会让人把你的衣服拿来,快点穿好,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军官便走了出去,很快地一个护士拿来了一整套的衣服,除了制服还有内衣内裤,从尺码上来看,显然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利奇第一次对军队效率低下的说法有了怀疑,因为这样的效率可不低。
和其他士兵蓝灰色略微宽松的军装不同,他的制服是红色的,显得异常刺眼,而且很贴身,扣上皮带之后绷得很紧,前面双排的钮扣,钮扣很密。底下居然和军官一样,是一双高筒靴子。
从房间里面出来,利奇发现外面已经不再下雨,地上也已经干透了,看来他昏迷的时间不短。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两轮两座,拉车的只有一匹马,刚才那个军官就坐在马车上,利奇乖乖地上了马车,坐在旁边的位置。
马车径自出了老城区,这里能够住下十几万平民已经是非常拥挤,军队当然只能驻扎在其他区域,反正除了老城区,其他的方到处都是空着的房子。
马车经过了宝石大街、格兰登广场,穿过了西斯特大街,这些街道以往都是最繁华的商业街,总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是此刻却只能看到身穿军装的士兵。
走了一刻多钟,马车最终在星辰广场停了下来。这里以前是一个商业区,利奇并不常来。因为这里的东西大多很昂贵,属于看得起却买不起的那一类,而且这里的保安很凶会赶人。
现在这里根本看不出以前的样子,所有店铺的玻璃窗全都被卸了下来,用砖封死,那些漂亮的铁栏杆也全都被拆掉,扔到炉子里面化成铜汁和铁水。
星辰广场是一个封闭的广场,四周一圈都是商店,商店同样等于是出入口。以前这里四通八达,但是现在路都被堵住了,只剩下一道门,这道门被木质的拒马阻挡,需要搬开才可以进去。
和所有的军营一样,这里也有一道岗哨,站岗放哨的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身材纤细,紧绷的制服充分显示出她那优美的线条,瓜子脸上双眉修长,眼睛很大,却微微眯着,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那一头红色的头发四下散乱着,骑士的制服原本就是红的,红色的头发配上红色的制服,满目一片火红,让人远远地就能够感觉到一股火辣和桀骜不驯。
这绝对是一个大美人,正当利奇猜测她身份的时候,他惊诧地看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只用一只手,就把五、六个强壮大汉都未必抬得动的拒马,搬了开去。
“这就是新来的小家伙?”
那个女人看了一眼利奇。
军官看到那个女人丝毫不敢无礼,连忙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是调职令。
利奇第一次进入传说中的骑士兵团,只要一想到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其中的一员,心中确实非常兴奋。
不过除了兴奋之外,他同样也有一丝恐惧,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低阶的骑士在高阶的骑士面前,总是会感到压力。
战场上,高阶骑士甚至会利用这一点,靠精神压力对付那些低阶的骑士。
眼前这个站岗放哨的女人,就给利奇极大的压迫感,他立刻明白,刚才这个女人肯定用什么办法收敛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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