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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滅紅塵.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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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灭红尘
作者:天7晴
1.-(一) 奇遇
一觉醒来,是熟悉的朦胧天色,已属于昨日的点点灯光随天空渐明淡淡隐去,纵然灯火再斓栅,也毕竟属于黑夜,天亮了,它只能认命的退去。那么这个世界呢?被粉饰得太过太平,呵!真是太平!
我下了床,走到窗边,把额头贴在冰冷的窗户上,看着窗外的狂风把一切吹得变了形。在南方的冬天,是看不到雪的,天空是锋利的高远,混白色的阳光有时会透过薄云干涩涩地打下来,没有一点温度。
大风狠狠地拍打在窗户上,划过脸庞时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的疼痛。床头的相框被震落在地,我走过去,将它捡起放回原来的位置。框边被摔坏了,手划了道细细长长的口子,可能太细,连血都流不出来。正要翻抽屉找创口贴,相框应声而落,摔了粉碎,我所有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僵住了。
那张旧黄的黑白照片在一把粹玻璃中突兀清晰的显现出来,照片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笑得正灿烂,她的右手边是一个凌角分明眼睛深邃的养眼男人,在他们的中间,是一个只有五六岁黝黑的神情冷漠的女孩。他们的身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因为是冬天,天空暗沉沉的,像是被氤氲在潮湿的灰色雾气中。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袄,朝大海跑去。
我看着它,眼睛都发了疼。
那天医院的殷红,在我的世界占据整个空间,就连她那张苍白的脸,都慢慢被血浸满。我看不到她在我面前是怎样闭上眼的,也许根本就没闭,是爸走过去帮她合上的。
在几天后,爸也在这场所谓的情仇恩怨中离我而去。那个冷漠拥有深邃眼睛的男人。他们坚贞,他们勇敢,他们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甚至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妈妈也不要。
他们的死,我没有流一滴眼泪,在我幼稚纯真的思想里,我是不会接受我父母是混混的事实,他们只会在我安静甚至耀眼的生活添上肮脏的一笔,我宁愿自己是孤儿。因为这个,奶奶平生第一次打了一巴掌,她颤巍了身体,伸出发抖的手指着我,叫我“滚”。
我站在门外,看着那些穿着黑色衣服,挤在堂屋里哭得乱七八糟表情僵硬扭曲的人群,我突然觉得恶心,对这个世界人情这两个字的恶心。
那一年,我6岁。
我打开门,朝外走去,手里拿着这一个星期攒的零用钱,心里想着到哪儿去买不会摔粹的相框。
“洛儿,去上学了吗?。”奶奶从房间里走出来,才六十岁的她却已有了七十岁的岁月痕迹,浑浊空洞的眼里找不到一丝神采。这些年因为我,她操了太多的心。
“恩。”我淡淡应了声,已冲出门去。她那句“早点回家”被重重的关门声生硬硬地隔断了。
温洛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人。
学校门口,正在上演一出精彩的好戏,据说是哪个最近人气特别高的明星来到我们学校做什么报告,反正和我们学生无关,不过明星来了怎么会没有围观的现象,一大早,校门口就堵满了人,那人流随着中心力量一涌一动,让我想起04年印尼的苏门达腊的海啸,恐怖致极。
挤进空荡荡的校园,我不屑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校门,在我眼里,只有他配得上帅,尽管我不承认他是我的爸爸。
夏天的课程永远都是无聊的,放眼望去,教室已倒了大片,只有窗外的鸟虫叫嚣个不停,微风透过纱窗徐徐吹进来,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这未偿不是一场变态补课中的享受。
“温洛!你要不要我们一起去?”放学后,同桌聂美问我,从她从未见过的怪异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她的兴奋。
“什么?”我莫名奇妙地看着她。
“就是偶像加实力歌手粟飞儿,他还没有走哦,我们去会议厅去瞧瞧?”她无奈地翻白眼,如果不是宁贝贝在她身旁,她说不定会死拽着我去。
“聂美,走了啦!温洛是什么人,会去才怪!她只对学习感兴趣,对帅哥没‘性’趣。”宁贝贝含沙射影抛出一句,拉着聂美要走。聂美别了她一眼,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回去好好休息,眼袋都出来了。”
直到她们消失教室门口。我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在这所带贵族性质的学校被孤立,并不是什么希奇事,在她们眼里,我是高傲的或是无名小卒都不重要,这些外在的虚荣有人视如生命,有人视如粪土,很庆幸,我选择了后者。
那时候的我,就像是个浑身带刺的刺猬,排斥着所有人的接近,把他们的好意当成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咒语。即使是那个冷漠少语却想尽办法接近我的聂美。
远远地,就看到数十名保镖护着一个穿白色衬衫的修长身影朝校门口走去。
我没有和大多数同学走的路线相同,而是从一条长满刺荆的小路穿出了校园。小腿上隐隐传来疼痛感,那是刚才不小心被划到的。没有去看它,视线留在依然拥挤的校门口。我明白,我必须用优异的成绩来铺平未来道路上的刺荆。
自行车被一群激动的女同学踩坏了,校园师傅答应帮我修理,我不得不打车回去。学校不是繁华地带,很难打到的,好不容易拦住了一辆,刚钻进去后脚跟就进来一个人,伴随着淡淡的清茶香味。
“师傅,开车。”他完全把我当透明人。
司机看了看我,问:“你朋友?”我没有回答,而是报了我家的路。
侧头打量全部武装的人,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生,鸭舌帽压得低低的,脸上还带一副几乎能将整个脸盖住的墨镜,上课走神时有听宁贝贝说过,这款墨镜是今年最流行的一款,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很长的英语名,只是被宁贝翻译成怪异的中文,想记住也难。
他的脸很小,是瓜子脸。黑色的衬衫开了两个纽扣,上边是比女人还漂亮的锁骨,那条银色骷髅项链随着身体的不稳定性不时反射着光,不像那枚白色耳钻,一直闪着异常耀眼的光芒,刺得我眼痛。干脆看向别处。
很凑巧的是,我看到人声顶沸的校门口人希希拉拉地散了,明星那么快就走了吗?比我闪得还快。
“等下回公司。”酷酷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也微微侧头看我,有些惊讶,好一会儿,他才问:“你是谁?”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我用同样平静的语气说道。
半响,他回过头去,打了一个电话,一个让他愤怒的电话。我想,他八成以为我是和他有关系的人,在他的工作范围内。
司机师傅突然冒出一句:“你不是那个偶像明星粟飞儿吗?我女儿挺喜欢你的,呵呵!”
我再一次看了看身边这个心情不是很好的冷漠少年,与两旁街道上的广告代言人粟飞儿一比,真的很像。
“不是。”粟飞儿一口否决。
车里再一次陷入死寂,明星出门就怕认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司机师傅没有再为难他,或许,司机师傅并不是这么想,可能极端一些,鬼知道他在想什么。我闷闷地看向车外,第一次搭车这么受罪,真倒霉。
电话的突然响起不知道是尴尬还是解脱,“秦姨,怎么了?”
“你奶奶刚才病又发作了,情况好像很严重,你快点回来!”
“去医院了吗?”我尽量保持冷静。
“师傅,湘源小区,能不能快点。”我居然超乎想象的平静。
“先回公司。”粟飞儿冷冷的开口。
我扫向他,他的嚣张拔扈我没有意见,谁叫他是明星,但在这时候,他实在让人愤怒。
“师傅,按我说的去做,我有急事。”然后又看向他:“我没空跟你瞎扯,这车是我叫的,你想回公司可以下车重新打车去。”墨镜将他大部分的表情都隐藏了,可看得出来他在生气,不然他也不会说出下面这种话。
“师傅,我给你一千,将这个女生丢下去。”
在金钱面前,人性真不是个东西!
下了车,才发现这里是稀人区,车子很少会到这里。在空旷的公路上等了半个小时,发现手机没电后,我终于忍不住蹲下去哭了,哭了一阵站起来朝家的方向跑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比起八年前他们的死更绝望,而这种绝望,是你,粟飞儿给的。
回到家时,还是晚了,奶奶走了,和他们一样,留给我的都是冷冰冰的身体,没有一句道别的话,就那么把我丢下了。漆黑的夜晚,我一个人守着她,干涩的眼眶还是没有眼泪,这一次,应该是流干了,即使是把水冲在脸上伪装成悲伤也没用了。
我是一个永远赶不上脚步的孩子,所以,接下来的路都要我一个人走,一个人疼,一个哭,一个人跌倒,一个人爬起。于千万人中,能害你的,有无数,能抓住的,就只有自己。
2.-(二)萌恋
因为奶奶生前是市里的干部,我的经济生活并不受到影响,依然安之若素的过着自己雁过无痕的日子,没有过分让人开心难过的事。
在没有亲人的日子里,我一直过着大片大片空白的生活,在以后的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其实我那时挺坚强勇敢的,那么多个日子就那么给过过来了,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片段,那种感觉就像是某天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你跟他打招呼他却问你是谁的无奈。所以,我一直都不去想那段人间地狱式的生活。
一晃几年过去,考上大学那天,我把录取通知书放在他们的墓前,如他们所愿,我考上了一所全国著名的大学。
第二天,我将飞往首都北京,飞向我梦想的地方,飞离这个曾经让人难过的城市。
我想老天一定是跟我过不去,觉得我还不够悲惨,才让我又一次遇到他,这一次,是以我的大学为代价。
匆匆地赶到机场,进入机舱前,与一人撞到,双方的东西掉到地上,两人很默契地捡回自己的东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没有说一句话,人间的冷暖似乎在这一刻得到最佳的诠释。
看着飞机在湛蓝的天空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消失,我连落泪的力气都没有,这下,是什么都完了吧?
走下空荡荡的机场,走离这个我曾一度以为能把我带向幸福的通道。
“你是不是叫温洛。”
前方的声音让我身体一僵,我慢慢抬起头,看到那张略显熟悉的精致脸孔,涣散的眼神在大脑搜索到他是谁时立刻变得犀利。这个人,我在恶梦中不知发誓要杀了多少遍。
“你的东西。”他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有机票还给我。
我没有接,而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用了,粟飞儿,我最后的希望,也被你毁了。”我当时一定是绝望到心死了,所以才没有跟他计较那些日积月累堆积起来的仇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我认识你?”
“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以为是大明星就了不起,还不是一样是人生的,死了还不是要乖乖钻进土里。”我丝毫不吝啬我仅有的毒汁往他身上泼,这突然让我想起聂美,以她鬼斧神工的羞辱技术,一定会让他有种干脆让老天爷直接把他劈死的冲动。
他突然大力拽住我,琉璃般的眼睛里满是隐忍的怒气。“你是谁?”
我有些诧异,遇到我这种异类他居然不把我当神经病直接走掉,反而还问我是谁。轻轻却决然地挣脱他的手:“我叫温洛,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不要烦我。”
他终于被我激怒了,就在我以为他会打我的时候,却说:“六年时间,你的脾气还是让人讨厌。”
我回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他唇角浅抿着淡淡的笑容:“我记得你,你是六年前跟我抢车的女生,想不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很好笑么?”我极力忍住揍人的冲动,“我的大学被你弄没了,你认为好笑么?”
他不以为然的说:“今天去不了,不是明天还可以吗?”
“没有,这是最后一次期限。”
他看了看我,最后说:“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学校。”
“不用。”跟这些过于天真烂漫的温室花朵是永远说不明白的。
他本还想继续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屁话下去,他的经纪人和助理便来了。她们身着黑色性感的职业装,疏离冷漠。我看到他眼中的反感,就像是聂美踩到了口香糖脸发黑的表情。我冲他挥挥手,嘴角扬了扬嘲讽的笑容。离开之前,我对他说:“我真想杀了你。”
没有大学的我如同无头苍蝇,失去了原来的方向,逐渐在这场俗世中沉沦,找不到最初努力的原因,也找不到今后要走的路,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她考的是本市的重点大学,那家服装店也是她一个人开的(她跟她老爸借的资金),比起小时候追着帅哥满街跑的小女生,现在倒是成熟独立许多(这些小女孩都会做的事已经被她列入了十大恐怖事之一,要是今后谁还敢在她面前提那些她曾做过的糗事,她一定不会让他安宁过完这辈子)。这些年过去,时间似乎改变很多人,在我封闭式的生活中,她是唯一一个冒冒失失闯进我世界的人,带着她的凌乱不堪,高傲冷漠,一起闯入了。
“恩,好。”与其做个无业游名,不如去做件好事。
“美大姐!又说我什么坏话呢?”辰宸突然从柜台探出头来,一脸坏笑的看着聂美。
聂美白了一眼,把我挡在前面,对他特‘谄媚’地说:“这是温洛,你一直暗恋的对象,从今天开始,她来这里帮忙。”
“哦?”辰宸将视线转到我身上,那是一张帅气的脸,脸上总是扬着邪邪的笑容,似乎这样,更能吸引女孩子注意。
“这还差不多,让你早介绍你现在才说,不过也不迟。嗨!安城第一大美女,我终于见到你卢山真面目了,我叫辰宸!”他走了两个很帅的太空步,转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很干净的手,如同他的人,虽然看起来痞痞的,但就是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我礼貌地伸出手:“恩,我知道。”
前几年,经常老看到他和几个男生一口脏话地从我家对面的街上走过,穿着学生校服却一副流氓的样子,这几乎已经成为高中生的时尚。
“听说你大学搞杂了?”辰宸好奇地问我,而聂美则在一旁猛咳嗽,真怕她嗓子就这样被毁了。
“是出了点状况,已经和学校联系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得到答复。”我若无其事的说。
“名牌大学就是麻烦。”他低声嘟啷一声,回头对聂美说:“去倒杯茶润润嗓子,也不怕把顾客吓着。”
聂美给他一记白眼:“你就嘴贫吧,看人家温洛要不要你。”
“这是我的事,你少管!”辰宸朝她弩弩嘴,又笑着对我说:“温洛儿,今晚有没有空?”
我想了想,点点头。
他抬起手亲昵地碰碰我的额头,特别干净地笑了。
毕竟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们并没有太过生疏。
晚上一下班,他拉着我朝他的老巢(一间在安城较有名气的舞厅)跑去,因为聂美明早要上课所以没去,不过在说这话时她鄙视地看了我们一眼,以她现在冷漠高傲的性格是不会去这种低级的娱乐性场所的。其实,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在没上高中的时候,她不知逛了多少遍。
到的时候,里面好多都是他的同学,他的哥们,有些我也认识的,见到我,他们唏嘘不已。
当他大声宣布我是他女朋友的时候,周围的掌声震得我一阵耳鸣,在他跳上舞台五音不全为我唱歌时,下面笑倒一大片,我也忍不住格格直笑。
辰宸,是我一直暗恋的男孩子。
他要在包厢吻我,我死活不肯,从他身上跳离,结果绊到脚,朝他身上扑去,结果初吻就那么被我送了出去。我是气得全身发颤,他是乐得全身发抖。
“温洛儿,你还生气啊,不就是一个吻吗,大不了我还你。”他拉住我,扣住我的腰,帅气的脸坏坏地朝我凑来。
“鬼才要你还,放手,这里是大街上,会被人看到。”
“那有什么,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了。痛!你干嘛踩我?!”
看到他白色的球鞋上黑凸凸的一块,我满意地勾起唇角:“你玩过多少女人我不在乎,现在你是我男朋友,遵守游戏规则,交往期间不能提别的女人。”
他歪着头看我,“这样你不吃亏?如果我明天就把你甩了,你的初吻不是很不值?”
我想了想,点点头,“恩,是有点,要不我们现在就分手,我提出分手,这样我就不绝得吃亏了。”
他不满地瞪我一眼,然后笑呵呵的把我满满抱在怀里:“放心,你是没有保质期的。”
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暖流,用力地回抱他。如果说这座城市唯一让我放不下的,那就是他,一个放在心里很多年却不能说出口的男生。为他,所有绚丽繁华只当做擦身而过,所有红尘恋事只是心里漂浮着的浅浅涟漪。
正当我们幸福相拥的时候,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从我们身边开过。我看清了里面的人,是粟飞儿,那双漂亮带着忧郁的眼眸,此时正盯着我们。
我睁大了眼睛,冷哼之声不溢而出,果然是有钱的主,大黑夜的也要炫个不停。
“你真答应他了?”第二天聂美问我昨晚的发展。得到我的肯定答案,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他没有机会了,如果你这次大学没有出意外,他决不会向你表白。不过,看到你们在一起,我真高兴。”她顿了顿,将手上的茶水递给我,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我没有说话,低头弄着衣服。如果我真去上了大学,他是不是就这么让我走了?为了我的前途,这几年里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个暧昧的字眼,即使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也不会把目光过多停留在我身上。
他是那么保护着我。
3.-(三)关心
那天不知怎么,突然就下了一场大雨,白花花的水带从天而降,如万丈屏障,将每个人都隔离在自己的世界,那脸孔上千万种错综复杂的表情,于是三三两两的匆匆找地方躲雨,不一会儿大街便冷清下来,成了风雨肆意地撒泼、狂啸。
因为赶时间,无奈之下只能跑到街上拦车,下雨的时候每辆车里都坐有人。当大雨快把我淋成落汤鸡时,一辆劳斯莱斯在我身边停下。我好奇地看了一眼车里的人,而他也正看着我。那一瞬间,我只觉得砸在身上的雨如同铅墨般沉重,愤怒却找不到缺口发泄。
直到他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我才慢吞吞的上了车。
“你住哪里?”他看了我一眼,将一块干毛巾递给我。
我擦着身上的雨水,说:“我家不是走这条路。”
他愣了下,并没有改变方向,“我要去录音,你跟我一起去,我会叫人给你换衣服。”
我减缓擦水的动作,这种霸道不容拒绝的语气让我想起几年年前,因为他的一句“先回公司”,一个无耻的贿赂,就让我来不及见奶奶最后一面。那时我常常想,如果没有耽误那么多时间,或许奶奶还有救,或许现在奶奶还在陪着我。我突然觉得我上这车简直是罪该万死,我脑袋被淋坏进水了我。
“不用,我要下车。”
对于我的突然发神经,他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不可能。”
我不再说话,跟这种人是说不清的,所以我做了一个很欠揍的决定。我决定跳车。就在我实行计划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量往后拉去,结实地撞到散发出幽幽茶香味的怀里。
“你干什么!”我懊恼地抬头瞪他。
“别动,我在开车。”他用力禁锢住我,“在你那歪思想没退去之前,就这么坐着。”
他摆着一副人家欠五百万他追了好几次都不愿还的霉样继续开车,我便懊悔地翻着白眼,怎么都没有气得他把我扔下车去。他脖子挂着的那块大大亮亮的项链引起我的注意,因为在里面看到了我,于是我开始跟她大眼瞪小眼。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不合适宜的喷嚏惊天动地地响起,我整个人在他怀里震了起来。
我想我是该解释一下我可能是感冒了。
他将车停在路边,“冷吗?”白皙的手在我背上来回摩擦,为我取暖。
我到嘴边犀利讽刺的话又咽了下去,看到他白色的衬衣因全身湿透的我湿了一大块,不免有些尴尬:“你的衣服湿了。”
“恩,挨近来一点。”他抱紧了我,感受到他胸口的温暖,我吓了一跳,双手微微抵触,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晕了,虽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好歹也是一美男啊。
“放开我,太近了,谢谢。”我努力伪装平静,他将车开了出去。
“我不觉得。”
“我有男朋友了。”
“我没有。”
这人真臭屁!
到了目的地,他熟练地安排人帮我换衣服,取暖,自己却一头扎进了录音棚。受不了别人讶异的目光,换好衣服我像逃瘟疫般逃离了这里。
出了大厦,我大口大口地吸气,回头瞥了一眼,这种有钱人的生活真不是我能享受的。
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这会儿太阳照得正艳。
我四处搜索声音的来源,直到对面街上辰宸脱下校服用力的向我挥拽,我才看到他。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一群同学,远远看去,就是一群小流氓。我过车路朝他走去,他忙大喊叫我别动,然后他跑过来将我抱起,飞快地冲过去了。这一举动,惹得司机喇叭连连,却招来他朋友热烈的鼓掌和欢呼声。
“你不要命了。”我推开他。
他撇撇嘴,然后严肃对我说:“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可以自己过马路。”他的话又引来一阵欢呼声,我觉得这样像白痴。
“去!去!去!我和老婆说事,你们一边呆着去。”把他们赶到一旁,他继续教训我:“你的眼睛长得挺漂亮的,居然看不到你老公,讨打!好学生付出的代价真惨。”他在我头上敲了下,不重,却也不轻。“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他揉揉我被敲的地方,看了一眼那所金碧辉煌的大厦,问我。
“有事。”我没去看那座大厦,将他脱下的校服往他身上盖,突然觉得不对劲,歪头看他:“你不上课?”这回他俯下身子,与我平视,在他邪气的眼睛中,我看到异常平静的我。他在我唇上重重印了下,还理直气壮地说:“老公的事你也敢管。”
我本想说什么来着,突然觉得鼻子不舒服,猛地将他推开,响亮的喷嚏也如期而至。“你感冒了。”他皱起眉头。没等我回答,又一个接着来。“好了好了!我们去看病。”
他搂住我拦了部车。
看到他严肃带着担心的表情,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伸手去捏他的脸狭:“我没事。”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我抱在怀里,一句话也没说。我知道,他是想起了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奶奶,他不希望看到我有事,即使小小的状况,他也会不安。
安静地享受他的怀抱,看着车外慢慢移动的物体。
也正在这一瞬的静止之间,我看到了粟飞儿,他又坐在他的劳斯来斯里,像童话里专骗小女孩的剧情,王子般的看着我们这群丑陋的人群自导自演。
我是真感冒了,虚弱得躺在床上不能动的那种,聂美来看过我几次,又要上课又要顾店,她实在没有时间。辰宸的爸爸回来了,而他的克星也正是他爸,他所有的行动都在掌握他爸手中,所以他不能来看我,我到底病得有多重他也不知道。
记得那晚,天很黑,风吹得很大,窗户被吹得啪啪直响,窗外的树枝摇曳得张牙舞爪,像是索命的冤魂,将所有的空气紧抓成一团,皱巴巴的,难以呼吸。
我起身去关被风吹开的窗户,走到窗户旁,却看到楼下有个人影在昏暗的灯光里朝这边跑来。辰宸其实说得很对,我眼睛很大很漂亮,却不好使,所以我看不到他对我的好,即使很久以后,我都看不到。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楼下跑去,我知道是他,他来看我了。
当我带着满满的喜悦跑到楼下时,看到的不是他,而是粟飞儿,这次他换了车,是法拉利。我忍住开口破骂的冲动,整天开着车炫耀他就不嫌累?
“你怎么来了。”我强打起精神问他。他走到我面前,将我抱起,朝家里走去。“病得这么严重还出来吹风,不要命了你。”我抬头,看到他尖瘦的下巴,薄却粉嫩的红唇,秀挺的鼻翼,长卷的睫毛将那双琉璃似的眼睛修饰得完美无缺。现在我才发展他不是长得帅,而是漂亮。突然觉得好笑,这个时代,已是无性别的时代。
将我放到床上,他环视房间一圈,在我旁边坐下,手探上我的额头:“还好烧退了。”自始至终,我都像看怪物地看着他。
“你的眼睛没我大,也没我的漂亮,不要再睁了。”他抬头对上我的眼睛。
我别开视线,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没事就来看看,我就住在这附近。”他伸了个懒腰,在我旁边倒下。
我坐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他呵呵笑了:“你怕我?”
我没有说话。
“不怕?”他好像觉得逗我很好玩。
我还是看着他不说话,在我的惊呼中,他将我揽到了他胸前。“你放开我。”我很反抗和他的亲近,那淡淡的清茶味会让我迷失。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我的脸庞,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容。
我发现我在发抖。
“你很喜欢他?”他停下手的动作,看我。
我眨眨眼睛,没有开口,因为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被烧糊涂了。
“温洛,你怎么了?”他笑弯的眼角渐渐平复下来,他被我吓到了。我反应极快地从他身上跳开,站到墙角,房间太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并不代表他就看不到。他朝我走来,我挨到了墙上,很不争气的,我害怕了。
18年来,我第一次害怕了。
可能看到我眼角的泪,他停了下来,轻叹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会有多勇敢,原来也会哭。”
我狠狠擦掉眼角的痕迹,反驳他:“因为我不喜欢你。”
他愣了下,很臭屁地说:“那我是不是要让你喜欢上我?”
我肯定他是吃错药了,一个明星怎么可能说出这些话。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接电话时,他也一直盯着我我也毫不示弱地回视他。“放在桌上的药记得要吃,放心,不是毒药,下次见!”谢天谢地,他终于要走了。看到我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了然的笑了笑,冷漠地离开。
我伸手狠狠擦了下僵硬的嘴角,斜眼看到桌上的药,往床上扑去,将它从窗口丢了出去。
粟飞儿,别让我有原谅你的机会。
4.-(四)不是只有你一个
大病初愈,我便回聂美的店里帮忙。辰宸没有过来,听他朋友说,他老爸把他转入了一所重点高中,要他考大学,他现在所有的时间都在学习,失望之余还是很兴慰。不过我还是很难想象他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的样子,就像是哑了十几年的鹦鹉某一天突然开口对你说:“我饿了,主人。”虽然我也觉得这样的比喻十分不恰当。
同时还有一个消息,学校那边已经确认,我可以去上学。我觉得我应该在听到这条消息时,会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甚至斗志激昂,毕竟这条光明大道时拯救我未来的唯一出路。但是我在接到这封学校寄来的快递时,平静得像太空里安静潜伏的尘埃,仿佛拿在手里的只是一张可有可无的陌生人的简历。
其实有些东西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要,是我们习惯性地把它放大化了而已。但聂美说,你会这么想只是因为你得到了它或者从心里放弃了它,默许它从今以后不再是你的,没有人会很容易看清一件本来就很复杂的事情,因为不甘心。
我想我还是不甘心的,因为我还是想去上学。那些不甘心,如同荷塘里繁盛的浮萍,迅速而疯狂地向四周扩散,最后,占据整个身体,侵略大脑思维。当我兴致勃勃跟聂美说这事时,她只是平静地从一堆还未整理的衣服里抬起头来,问我,辰宸呢?
笑容僵在脸上。
是啊,辰宸呢?
顶着炎炎烈日,街道、市里、教育局来回跑了十几趟,打了不下20张证明,学校那边终于通过了我推迟一年去报到的申请。我把自己重重地摔在聂美店里的沙发里,任某种悲伤的情绪如墨般浸过心脏。聂美是那种能把我身体里的骨头数得一清二楚的人,所有我在想什么她都懂。
“别怕,这一年辰宸那小子养不起你,我来养你,你以后发达的时候只要记得当你落难时还有我这号不起眼的人物在旁边就行了。”
我勉强笑了笑,然后看向她说:“我丝毫不怀疑你的能力,我只是觉得我在荒废人生,我在堕落。”
“少跟我提你的人生哲学论,见到辰宸后还不是一样和那些女人不要脸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为他做傻事。”不顾忌我发黑的脸色,她突然凑过来,两眼放光,仿佛看到她一直痛恨的某某岛屿国家瞬间变成了闪闪发亮的巨大金矿,她说:“要不我们去找他?”
我摇头:“他现在在学习,我不想打扰他。”
“就他那熊样还会学习,鬼都不信!我说温洛,你该不会真信他那群狐朋狗友的话吧?!依他的性格,要是想你了就算是火坑他也会往里面跳,还会怕他老爸不成。”她不屑地翻白眼。
是晚上,清月悬挂,冷风轻袭。我们偷偷地溜进天宇一中的大门,偶尔也能看到几个黑乎乎的人影蹑手蹑脚地朝墙角跑去,然后一溜烟地翻墙不见了,看来不是初贼。聂美猫着身子拉了拉我,压低声音对我说:“知道你是好学生,没干过这种事,下次有机会让你试试,现在我们办正经事要紧。”
她拉着我向前跑去,整个校园环境美化得有些过分,茂盛的枝叶低到能扫过人的头顶,通向教学楼的捷径隐密在一棵棵巨大的黑色阴影里,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安静得可怕。
在校园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终于看见有一男一女的身影从围墙那边过来。“我去。”她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她便回来了,伸手指了指一楼最中间的教室,说:“那里,走,过去。”
等到教室没有了声音,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满教室搜索辰宸的身影。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看着我了,好像那样子有一阵了。我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被他当场抓住。
“你真狠。”他看了看胸口带牙印的红块。“你说,这些日子是不是偷腥去了?”我抬头质问他,聂美的话让我胸口堵得慌。他想了想,说:“是有两个,长得挺漂亮的,其中一个还把初夜给了我,你说好不好笑?”说完故意看向我。我当时真想狠狠给他一巴掌,但我忍住了,他的私生活本来就凌乱不堪,我根本无权管,突然发现我问的很白痴,不看他转身就走。
“你不要脸。”我说。
“为了温洛儿不要脸,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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