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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內紀事.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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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纯急忙问道“表妹,伤到了吗?有没有事?”楚娇只是摇头。那少年看砸到了人,也没当回事,反倒是他有同伴在旁边劝了又劝,“这两个小孩看起来衣着不凡,花少还是下去说两句,毕竟那小姑娘年纪不大,不好以大欺小,穿出去显得我们花少多不威风。”红衣少年听了,一步三摇头的走下台阶,“小姑娘,你哭什么?又没砸到头!”
谢文纯一听就炸了,这什么态度,他自小被娇惯长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忍气,当下走上前去,就想像家里看到的嬷嬷一样打他一巴掌,奈何个子太矮,一时愣住了。楚娇蔫坏,拿出了不知何时带在身上的软鞭,抽抽噎噎的递给谢文纯,也没断了哭声。谢文纯接了软鞭,当下就是一鞭抽在那红衣少年脸上,嘴里还说道,“说人话!给小爷道歉!”
那红衣少年被一连串变故都惊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人打了!“你,你,你知道我爸爸是谁么!老子告诉你,我爸爸是花朝!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他!”红衣少年的跟班们听了,就要上前。谢文纯把楚娇向后推,两腿颤颤的拿着软鞭,对着十几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就在谢文纯几乎要掉头就跑的时候,门口传来声音,“谁敢动一下试试!”
第5章 我爹是阁老
楚荆回头一看,两个孩子没了,当时吓得眼前一黑,随行的人在别的桌上用饭,并没有看到少爷和小姐出去了,问了酒楼伙计也说没有小孩子出去,楚荆心下着急,一边遣了人快点告诉官府去找,一边派人回府报信,自己带着人当下去街上寻人。一路匆忙,折扇也掉了,头上更是见了汗,终于在一处卖糖人的地方问得有两个没有大人带的、粉雕玉琢的一对男孩女孩,好像往赌场那条街去了。把楚荆吓得两眼一黑,也顾不得形象,匆匆向那边跑去,闯了几家店,来到这家“天地居”,见得一伙少年围着自己宝贝女儿和外甥,当下喝道,“谁敢!”
谢文纯和楚娇回头见来了救星,也顾不得自己两人偷跑会不会挨打,立时跑了过去,“爹爹,那个红衣服的恶人,他拿酒杯砸我!”楚娇小嘴一扁,眼睛一红,就哭了出来。楚荆一听,那还了得,把女儿护在身后,“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胡乱打人!”
红衣少年见一下子冲进来这么多人,还有官差跟着,酒也醒了大半,却不害怕,“怎么,那又怎样!告诉你们,我爹是锦衣卫大统领,花朝!这位大叔,快带着你家孩子走吧,别丢人现眼了。”
楚荆知道花朝的名字,这位可不仅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大统领,更要命的身份是皇帝的奶哥哥。心下一转,自己在这与这个十几岁的少年计较传出去也会说自己以大欺小,不甚好听,这少年来头甚大,也不好强压,这就要说两句漂亮话来日再做计较。
谢文纯却不知什么花朝花午,锦衣卫华衣卫,来了靠山自觉腰板更硬了,“我们只是进来问个路,是你先寻衅打人!打了人,还不许还手么!”楚荆后面跟着官差一看这两边谁都不好惹,当下挤在两方人之间,“花大少爷,楚大人,贵人们,这都是一场误会啊,误会啊,不要着急,坐下来好好说,好好说嘛。”
红衣少年白眼一翻,“你们是谁?我要回去告诉我爹!把你们都抓到诏狱里去!”
谢文纯抢着答道,“锦衣卫好了不起么!告诉你,我爹爹是当朝的谢阁老!看你敢抓我啊!”
官差一听,眼前更是一片黑暗,这一边是皇帝的奶兄弟,一边是皇帝的老师,哪边都得罪不起啊!天京脚下,为官难,为官难啊!心里想着,嘴上还不听劝解,好不容易哄得两边人散开,差点说破了一张嘴皮。
“谢文纯你等着,小爷我跟你没完!”
“你小子,反了天了!拿鞭子抽人家,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谢松气的不轻,随手把折扇抽在谢文纯身上,“啪”的一声,扇柄断了,显是手劲很大。谢松少时家境贫寒,也是干过苦活的,力气还是不错的,并非手无弱鸡之力的书生。
谢文纯疼的一抽抽,眼泪就下来了,“是他先动手的!我,我们只是进去问个路!”
“还好意思说!平时我就是太惯着你,自己玩心野,带着你表妹还乱跑,人那么多,万一出个好歹,你想没想过你母亲、祖母、你姨母!你才多大,你认路么,你有能力保护你表妹么!那点小聪明,全不用在正地方!”谢松后怕,看着儿子哭了也心疼,嘴上却不停,“知道你打的谁么?锦衣卫大阁领、天子的奶兄弟的儿子!”
“那又怎样!爹还是皇帝的老师呢!”谢文纯梗着脖子道。
谢松气息一滞,这倒是事实,那花朝和天子一起长大,他当年在王府做讲读先生时这两人都一起教过,儿子抽了花朝之子一鞭子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准花朝还会上府赔罪,皇帝即使听说也会当个笑话一笑置之。“便是庶民,也不能仗势欺人!”
“挨打了还不许还手么!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长生啊,长生!我的乖孙,可没事吧?”正是谢老太太来了,她年纪大了,本已早早歇下,可出了这样的事,她可不管宝贝孙子是不是打了人,一心重点都放在“孙子差点丢了还差点被人打了”上面,又怕儿子教训孙子,把孙子打疼了,急急忙忙披上衣服就出来了。“哎呀,松儿,你看看你,长生都认错了,打人干嘛!衣服都抽破了,这得多疼啊!”老太太心疼的不得了,把谢文纯搂在怀里一顿“心肝肉啊”的叫。
“祖母,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谢文纯很知晓自己最大的靠山是谁,立即倚进谢老太太怀里,他可看到了,爹要去拿藤条,躲得慢就得挨揍了。
谢松见老太太无原则的袒护谢文纯,一堆教训的话都被堵住了,知道今天怕是教育不成儿子了,瞪了谢文纯一眼。
谢文纯立时一缩脖子,谢老太太见了,道,“你吓唬孩子做什么!”
谢松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母亲,时候不早了,早些安寝吧。”
“成,长生啊,你爹要打你,就上祖母这里来,祖母给你做主!”就这样,谢松的教育儿子大计再一次失败了,这样的的对话在谢文纯很小的时候第一次闯祸就发生过了。
第二天,凶名赫赫的锦衣卫大阁领花朝就带着人上门了,不是来讨说法的,而是来道歉的。
“老师,犬子鲁莽,朝实在惭愧。”花朝姿态摆的很低,“花虎,还不道歉。”
花虎大概是被打过了,看起来走路有点不利索,低着头闷声说,“谢大人,是我不对,谢小兄弟,对不起了。”说完紧紧闭着嘴,也不看人,脸涨得通红。
“大阁领这是哪里话来,还是犬子处事欠妥,错在前头啊。”谢松话没说完,花朝道,“老师叫我大阁领可真是愧杀我也,还是叫我阿朝吧。”
“礼不可废,谢某虽说教过你几天书,可不能托大。”谢松推辞,他不能和锦衣卫大阁领表现的太过亲昵,不然即使是皇帝的老师,结交朋党还是动皇帝的锦衣卫,以今上的多疑必会遭到猜忌的。
花朝也明白谢松为官的难处,当下不再坚持,转向谢文纯,“这就是老师的儿子文纯了吧,真真是好相貌。”
这边谢文纯闯出了一点“名头”,却也没忘了一直和远在岳阳、又疯傻的沈大宝,这毕竟是他不算表哥和伴读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心中颇有几分情分。没想到沈宝山还真的回信了,俱是童言童语,譬如天上有朵云彩好像在追踪我一类,谢文纯看的有趣,又自觉得是个“拯救他的人”,也耐心的回信,谈些天京的好吃的、好玩的,近来发生的事情一类,有时寄一些好玩的小东西过去,倒也似模似样,没有断了往来。这一天谢文纯却收到了来自岳阳的两封信。沈宝山的一封照例还是那些有意思的小事,还有一封却是来自沈宝山的妹妹、今年和谢文纯同岁的沈家小娘子。
这沈小娘子信中写道:“谢公子安好。大兄遭难,多蒙乃父照拂,又兼公子书信安慰,二兄心神舒畅,小女子不胜感激。”后面还有一些客套的话,末了还别了一朵红叶,甚是雅致。
谢文纯一下子来了兴致,他一向喜欢和小姑娘说话,见这沈小娘子小小年纪字体雅致,文笔也不凡,就上了心。提笔回信,表示这都是我该做的巴拉巴拉,又暗搓搓的问小娘子多大了叫什么。他年纪尚小,也不通男女之事,只是纯然的交往之意。那边沈小娘子鬼使神差的,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母亲沈夫人,沈夫人自沈灼然离家后一应事情都压在肩头很是忙碌,疏忽之下也没发现儿子和谢小郎的信中时常夹着女儿的信件。
竟就这样,当初谢文纯的心血来潮,变成了三个人的信件往来,每次谢文纯也是回两封信,一封给沈宝山,一封给沈小娘子,一来二去的,谢文纯和这从未见面的沈小娘子熟悉起来,有什么心事,沈小娘子也会写信告诉谢文纯,谢文纯今天又读了什么书,也会和沈小娘子说上一说。谢文纯发现这沈小娘子也是极聪明,和他往来信件中常有独到的见解,有时不小心和父亲谈话漏了出来,父亲总会赞上几句,只是谢文纯自发自动的瞒下了和沈小娘子通信的事,只推说是自己“灵光一现”想到的妙句。只是这沈小娘子到底羞矜,不肯告诉谢文纯她的闺名,算是谢文纯唯一的遗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づ ̄ 3 ̄)づ
第6章 玉难琢
"少爷,老爷叫您去书房。"谢松长随林安前来传话。
"爹今日朝中无事么"谢文纯随口问道。
"老爷也是刚从值房回来,就叫您去呢。"
"好,我这就去。陵越,那你先回去吧。"谢文纯想了想,又说道,"等晚上来我这里我们一起温书吧,今天的字还没练完。"谢文纯背书虽快,字写得还是惨不忍睹。叫陵越来,多半还是打着让陵越帮着写几张,应付夫子检查的意思。
"是,少爷。"陵越躬了躬身。
"别老那么客气嘛小陵越,晚上一起吃桂花糕啊!"谢文纯笑道。
"来了。"谢松今天面色严肃,谢文纯一看,心下一跳。是又闯什么祸被人告状了前天去酒楼吃饭没给李家公子脸清了酒楼的场在多宝阁的拍卖会上与人斗气还是自己拉着表哥又偷偷去了一次明桥有人告诉爹了
"爹。"
谢松见儿子惴惴不安的小样子,也不发话,足足又停了一刻钟。
"户部尚书家的公子,被你逼着光着身子跳到了明湖里"谢松话语听不出喜怒,谢文纯却知父亲越是平静越意味着气急了,八成已经想好惩治他的方案了,心里有些惶恐。
"放肆!你给我跪下!"说着,谢松从身后拿出一束藤条,就向谢文纯身上打来。
谢松见了大怒,"林安,把门关上!我看谁敢去给老太太报信!你们,给我把这小兔崽子抓住!"说着就挽了袖子要抽谢文纯。把个谢文纯吓得在小院里乱跑,嘴里还喊着,"爹,爹!不要冲动啊!福全叔叔,快去叫祖母救命啊!娘!娘!救救我啊!"
谢松更气了,这喊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追着谢文纯在小院子里跑。下人们却是不敢动,毕竟两个主子谁也不好得罪,要让老太太知道他们帮着老爷抓着小少爷揍,大概后果比得罪老爷还可怕。
谢文纯见爹追着自己跑,委实没想到,毕竟谢松一直很注意形象。当下又大叫道,"爹,文纯错啦!不要打我啦!你不爱我了吗!我是你和娘捡回来的孩子吗!诶呀!我的妈呀!爹你真打我哇!"
谢文纯上了树,自觉安全了,抱着树枝,死活不下来。他年纪也不是很小,毕竟八岁了,再加上平时吃的好,体重不轻,把那杨树枝压弯了些许,唬的谢松心里一颤。"谢文纯!你给老子,你给我,下来!"谢文纯一听,身子一晃,喊道,"我不下去!爹不要我了,要打死我!我不下去!"
谢松还待再说,院门口传来声音,"福全,开门!"正是谢老夫人和崔氏来了。
管家福全见老爷没有反对,自去开门。谢文纯一见来了救星,大喜之下就往树下爬,谁料一脚踩空,直直的从树上摔了下来。
当下院中之人齐齐变色,谢老夫人捂着胸口差点昏了过去。谢文纯摔得直哭,鼻涕眼泪一起留下,"娘,祖母,我腿好痛啊,是不是断了!"
待谢老夫人走后,崔氏却是把脸一沉。“文纯,你可知错。”
崔氏原本想说的话都被儿子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给打回去了,心下一叹想道,罢了,来日再教育儿子吧,也不急这一时。于是柔了声音,“好好躺着,夫子那里给你请了假,安心休息。”
谢文纯躺到第三日,就受不了了。“如意姐姐,好无聊啊,唉,姐姐偷偷把陵越带进来好不好。”
如意头痛,“我的小祖宗诶,即使是八岁的男子也不能进内宅啊,这么多的小丫鬟,夫人若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可是我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娇表妹也不能天天来看我,唉,好无聊啊。”说着一脸生无可恋,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孙儿,今日好些了没?”是谢老夫人,身后跟着一群小丫鬟,浩浩荡荡的来了。
“祖母,我腿早不疼了,就是好无聊啊!要无聊死了呢!”谢文纯张口就是撒娇。
“长生啊,祖母今日给你带了个玩伴来。”说着,闪了闪身,一个草绿衣衫,容貌清秀看起来七八岁的小丫头走上前来,“奴婢春杏,见过少爷。”声音软糯,很是好听。
谢文纯从小到大都有爱看美人的习惯,本来看这小姑娘容貌并不出挑,没什么兴趣,听了这声音却来了兴致,“你是江南人么?”
□□杏的小丫头大大方方说道,“奴婢母亲是江南人士。”
“这小丫头是前些日子府上采买我看中的,想着虽是年纪小了点干不了什么活,却难得的读过书识得字,年龄与你相仿,便想着让她陪你一段时日,等你好了,再叫她干别的事去。”谢老夫人笑着说道。谢文纯身边丫鬟虽多,可多是十三四岁,大丫鬟如意也十七了,与谢文纯年纪相仿的却是没有。谢老夫人想着孙儿卧床无聊,不如叫个识字的小丫鬟给他读读书,同龄人也说得到一起去。
其实谢文纯也有叫房里的丫鬟读书,红玉、青柳都是轮番给他读的,只是祖母一片好心,也只得笑纳,“祖母最疼长生了!”说着,探头在坐在床边的谢老夫人腿上蹭了蹭。
"是,少爷。"
"你声音真好听,怎么起了春杏这样的名字”谢文纯想到什么说什么。一旁的红玉青柳嗤嗤的笑了起来,又在如意的瞪视下收敛了起来。
"卖,卖我的人起的。"她明显有些慌,不知该如何答了。
如意见她窘迫,又知道被卖的小丫头必有心酸的往事,道,“不要难过了。既如此,让少爷给你起一个新的,好听的名字如何”
"晴柔,就叫晴柔把,希望你开心,像晴天一样。"谢文纯道。
"多谢少爷。"春杏,现在是晴柔了,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个小丫鬟的底细都查过了”崔氏道。
那侍女答道,“少爷对下人一向温柔。这几天一直叫她念书,还夸她声音好听,人也单纯可爱。”
“这臭小子。”崔氏脸部柔和了起来。“行了,你回去吧。盯着点,少爷还小,别让不知道哪来的人给引诱坏了,坏了身子。"
"是。夫人,还有一事。"
"讲。"
“有怨言?”崔氏随即明白过来,这两个丫头只比文纯大了五六岁,有些想法也是正常,被人插了一杠子怎能服气,“告诉她们好些伺候少爷,待得十六岁,就出去嫁人。”
“是,夫人。”
谢文纯的小院角落。
“夫人当真这么说?”红玉有些失魂落魄的问,绿柳稍好一些,也是脸色苍白。
“是,夫人还说尽心伺候少爷,别想些有的没的。”
“我们知道了,多谢姑姑了。”绿柳见红玉恍惚,上前笑道。
待人走后,红玉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我,我不甘心啊!”
绿柳冷冷道,“有什么不甘心?红玉,你我一道进府,难道还不知道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让我们来伺候少爷时就说过,将来让我们出去嫁人,夫人说过的事,什么时候改过?什么时候有做不到的?红玉,我们一开始,就不配报有不该有的希望的。我们就是伺候人的小丫鬟,一辈子都是。”
红玉死死咬着嘴唇,“夫人不会改变主意,可是只要少爷开口,夫人就会的!”她的眼神有些疯狂。
“可少爷才八岁。而且,你忘了书墨么。”绿柳冷冷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来人玩了一天。。。
第7章 懂情爱否
谢文纯的九岁生辰是在床上过的。
“文纯不要胡闹,大夫说一月才能下地,这才半月出头。”崔氏摸了摸儿子的头,安抚道。
“我身子好,恢复的快嘛!今天是我生辰呢,我不要在床上过!”
“纯表哥,没好利索就乱跑,会变成小跛子的!”楚娇做了个鬼脸,小姑娘眉眼还没有张开,肉呼呼一张包子脸分外可爱。
“哼!姨母,姨母,帮文纯说句话吧!”谢文纯闪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崔四娘。
崔四娘无奈一笑,“姐姐,我看要不给文纯扶到躺椅上,抬着出去在院子里逛逛?不许他下地就是了。”
宋嬷嬷像抱瓷器一样把谢文纯从床上抱起放到躺椅中。谢文纯左看右看,就看到了楚娇在那里轻轻点了点脸颊,似乎在笑他,当下脸就红了,梗着脖子道,“小西瓜你再笑我,我好了就不带你玩!”
楚娇大囧,小西瓜是谢文纯给她取的外号,取笑她胖的,听他当着崔氏的面叫了出来很是窘迫,跑了出去。
谢文纯指挥着抬着他的婆子们,“走,去前厅!”这么多天,终于出了这个院子了,谢文纯别提心里多畅快了。
见到楚平骅,谢文纯的话匣子就关不上了,把人拉到一边就开始话痨。“平表哥,我又听了一个新话本,叫红线录的,我给你讲...”“平表哥,我又发现一个好吃食,一会儿你可要尝尝...”“平表哥,国子监读书累不累?有人欺负你吗?如果有就告诉弟弟,我帮你打他们去!”
“平表哥,有事就说,不用爹,我也能帮上你!”
知道谢文纯指的是他那帮“天京第二纨绔党”,楚平骅失笑,嘴上却说,“是是是,若有事我定会麻烦表弟!到时候可不要推脱!”
谢文纯小胸脯一挺,“那是自然!哈哈哈!”
一听是这话,楚娇就要哭,谢文纯慌了,“圆了可爱!可爱!我就喜欢圆脸!对吧,平表哥!”楚平骅道,“妹妹千万别哭,哭了我们大家都要哄你,表弟的生辰宴就要毁掉了!”楚娇慌忙憋住,脸又鼓了起来。谢文纯看着觉得很有意思,表妹这个样子像仓鼠一样,忍不住就用手戳了一下。楚娇气呼呼的从躺椅旁走开,绕到哥哥身后,“哥,他欺负我!”
这边崔氏正好看到这一幕,当下笑道,“老太太,妹妹,你们看这兄妹几个感情真好!”说的是谢文纯戳楚娇包子脸的一幕。
谢老太太当下笑了,“娇姐儿还是那般讨喜。”
崔四娘在下面赔笑,“前些日子娇姐儿还念叨着要看老太太来呢。”
谢老太太道,“看她纯哥哥吧!”谢老太太说话直爽,把旁边陪坐的崔氏噎的气息一滞,连忙道,“兄妹之间么,多往来也是应该的。”
崔四娘敛了眉眼,低头含笑应是。
当晚,送走了楚荆一家人,谢文纯又躺回了他的床上,开始指挥几个丫鬟拆礼物。楚娇绣了个荷包,上面有两个鸳鸯,只是谢文纯一见,实在忍不住笑了。“这分明是两只肥鸭子么!”心道怪不得娇表妹一定让他在她走后再看,原来是不好意思,只是自己必会取笑她的,躲也躲不掉。又看别的礼物,楚平骅送了一盒点心,陵越送了一本话本,还有远在岳阳的,沈家兄妹寄来的礼物。
沈天宝送的是一片树叶,还写了信说,“叶子上有岳阳湖的气息,送给你。”沈小娘子送的礼物正常了许多,却很显心意,是手抄的一本诗经,字字端秀,显然是下了功夫。
“你们先都下去吧!晴柔留下,给我读会儿书。”谢文纯挥了挥手,最近红玉和绿柳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小孩子最是敏感,于是也不愿意叫两个丫鬟念书,反而总是叫晴柔来。晴柔近日也不是那么拘谨了,谢文纯觉着让她读书很是不错,虽然长相不是那么好,不过闭着眼睛听书也不要求十全十美了。
“念这个诗经吧。”谢文纯指了指沈家小娘子送的手抄书,示意晴柔。
“是,少爷。”晴柔拿起了书,一页一页念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谢文纯听着,觉得有些没意思,这说的是男女之情他懂,却觉得没书上说的那么美,不过想到这里谢文纯心下一凛,男女之情?“晴柔,你多大了?”
晴柔停了下来,回话道,“过了六月,奴婢就九岁了。”
“是了,你和我同岁。”谢文纯转了转眼睛,“你知道什么事男女之情吗?”
晴柔吓了好大一跳,跪倒在地。“少爷,少爷...”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心跳如鼓。
谢文纯知道自己大概吓到这小丫头了。“你别怕,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会有人把我们说的话告诉娘的。你实话实说,你这么大的小丫头,知不知道什么事男女之情?”
喃喃了好一会儿,晴柔满脸通红,细如蚊呐的说,“知道的。”
谢文纯有点发愣,过了一会儿突然硬硬说道,“你下去。”
晴柔慌乱,却也只得下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恼了少爷。
谢文纯待晴柔退下后,拿起这本诗经,仔细看了起来。他自小锦衣玉食,眼力自是不差的,一眼看出书页用的是上好的洛阳纸,笔墨是徽墨,簪花小楷写得一笔一划,显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慢慢的他把书放在一边,有些苦恼的自言自语道,“糟了,本少爷魅力太大了,好像闯祸了呢。”
第二天,谢文纯就乖乖的和崔氏坦白了。
“娘,我该怎么做?”
崔氏深深叹了口气,“文纯啊,还好你和我说了。”说着爱怜的摸了摸儿子的头,“你也大了,改教你一些事了。”
“娘,你说,我听着呢。”谢文纯道。
“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也是学过的。就算没有什么,也要学会避嫌,要知道人言可畏。你和这沈家小娘子书信往来,她家里人知道么?一开始许是不知的,就如我,可这两年多过去了,什么样的父母会不知道孩子的这点事情?我想这沈夫人大概早就等着我写信过去了。”
“写什么信?”谢文纯有些不明白。
“让你们不要再来往,或者提亲。”当然,提亲那是不可能的,崔氏在心里想道,沈家那边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心。之所以让谢家起这个头,也是对谢阁老、崔氏的示好。
“啊?不能写信了么?”谢文纯心里隐隐有猜测,但仍有些不死心,“我们是通过多宝阁的信差,没人会知道吧?”
“文纯,你把那沈家小姐当成什么了?可以说说心里话的异性朋友?不见面也是好的?可你知道沈家小姐会是什么想法么,女孩子定亲早,她父亲远游家中不幸,更是会早熟。你在她无助时写信,怕是人家把你当成了寄托,一来二去少女倾慕情丝怕是要缠到你身上了。文纯,听娘的话,若是不想娶人家,就不要再写信了。”
“我,我还没想娶,娶人的事。”毕竟少年,谢文纯的脸红了,躲躲闪闪的说道。“那,娘,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好?”
“文纯,你要知道名声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世人对男子多宽容一些,可你也要爱惜名声,无论是求学、为官,都大有助益。既是无意,那我就去信一封,和沈夫人说清楚,这件事就算这样了。”
“那,沈天宝呢?”谢文纯对沈天宝的遭遇很是同情,也没有嫌弃他傻了,反而在来往中发现他颇有些奇思妙想,只是大概身边没有人愿意听他说,所以都在信里给他写过来了。
“儿若喜欢,与沈小郎通信无妨。”崔氏笑道。只要没有和沈小姐通信,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当然,沈家小姐见哥哥与自己儿子写信会不会睹信思人、情难自已就不是她能管的了,崔氏冷冷的想道,自己儿子的意愿和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好的,娘。”谢文纯乖巧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还在成长中~年少时会有些暧昧。文纯不会有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的,不过会只娶女主一个。
第8章 有何志向
养了一月后,谢文纯终于被允许下地了,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被告知杨夫子来了,正在等着他去上课。便是如此,谢文纯心情依然很好,带着陵越一同来到夫子的院落。
一月未见,杨夫子还真有些想他这个小弟子了,见到谢文纯也是和善得很。“腿还碍不碍事?”谢文纯经历一月的卧床静躺后对断了腿的杨夫子心有戚戚,觉得自己以后一定好好写字不惹夫子生气。当下道,“已经没事了,多谢夫子挂心。夫子,一月未见,文纯都想您了呢。”
杨夫子没有儿子,见弟子如此心里也是一暖。“好好好,文纯啊,功课落下了么?”于是和谐友好的气氛到此为止。谢文纯脑子是好使的,可再是过目不忘一月没有怎么读书他应付夫子也会吃力。杨夫子料到会是如此,叹了口气,“陵越,你来说说。”
陵越声音沉稳,回答的虽然没什么出彩之处可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毛病。
杨夫子道,“文纯,你父亲想着先叫我给你定下性子,待你大一些,送你去国子监。如今你过完生辰,已是九岁了,至多两年,就要进国子监读书。可你可知,你父为何迟迟没有将你送进去反而一拖再拖?”
谢文纯心想,越晚越好,听表哥说国子监规矩繁多,去了就不能像如今这般自在了。嘴里却说,“夫子教的这么好,我干嘛去那里。”
杨夫子摇了摇头,“和国子监许多大儒相比,我一小小进士又怎敢称一个好字。文纯,我今日不和你讲书,我问你,你有何志向?”
谢文纯眼睛转了转,有些奇怪夫子话题的跳跃,仔细想了想,答道,“我想要父亲母亲还有祖母都和乐安康。”
杨夫子摇头道,“我问的是你的志向。文纯,你读书为何?”
谢文纯想了想,道,“因为爹娘会高兴?”神色迷茫,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杨夫子心下叹气,谢文纯的资质可说百里挑一,头脑是极好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跳脱,又没什么压力,读书于他而言只是完成父母的期望。也就只有他这样的身世,这样的家境,才能任他如此无忧无虑。只是想起谢大人对自己的嘱托,又开口道,“那若是你父母不需你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他们只想你身体安康,你还会努力读书否?”
谢文纯犹豫了很久,“大概是会的。”
杨夫子眼前一亮,“为何?”
“因为我书读的好啊,夫子不也说过我天生适合读书么?”
杨夫子一口气憋住,竟无言以对。这个小弟子真是让他们这些苦苦拼搏出来的人羡慕。“也罢,等你想明白这个问题,大概你父亲就会送你进国子监了。那今日你便抄写这篇学而,让我看看字练得如何了。”心想不急在一时,虽说先贤多志向早立,只是不也有人大器晚成么,到底年纪还小,再看看罢。
陵越上前研磨,谢文纯活动了下手腕,开始抄写。心里想,为什么等我想明白为何读书,父亲就会送我去国子监了呢?那还是一辈子都不要想明白的好。
下了学,谢文纯就拉着陵越出府玩。“快走快走,少爷我都在家呆发霉了。”又向马车外叫道,“年大叔,快一点!茯苓的话本要开始了!”
他说的是近日天京芙蓉居新火的一个说书人,叫茯苓的小姑娘。前段日子楚平骅把这个茯苓夸上了天,今日正巧此人出台,是以下了学告诉母亲在外面吃,就向这里奔来。
紧赶慢赶,两人在茯苓刚开场时到了芙蓉居。这茯苓确实是声音婉转清脆,更兼容貌俏丽,说话爽利,比她说书说得好的没有她养颜,比她好看的没有她书说得好,再加上芙蓉居力捧,也就无怪大受欢迎了。
芙蓉居的掌柜见来了两个陌生的富家少爷,正要让到雅间,谢文纯一摆手,“不用,下面热闹。”说着寻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了。心里想着,上次表哥说他也是坐在一楼,这样看人才清楚。
今日这茯苓说的是一段木兰从军。一段书说下来,轰然叫好,谢文纯觉得虽是新鲜,却似乎没表哥说的那么好,不过还是意思意思,赏了几两银子,就专心和陵越开始吃菜了。
那芙蓉居的掌柜的见谢文纯衣着不凡,又出手大方,就推着茯苓来谢赏。“多谢公子了。”茯苓大大方方,也不怯场。抬头一看这小公子却是一愣,原是与那总来捧场的楚公子长得有三四分像。
“恩。”谢文纯淡淡说。
掌柜就要带着茯苓退下时,门口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公鸭嗓,“谢文纯,你腿不瘸了啊?”
谢文纯听出这熟悉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当下筷子又擦了擦手,“承蒙惦念。小虎兄可有想念小弟?”
正是锦衣卫大阁领花朝之子,被谢文纯抽过一鞭子的花虎。那是花朝上门赔罪后,谢文纯和花虎却是杠上了,处处争锋斗气,各领一帮人,虽没有斗殴却总是互相挑衅。
花虎被谢文纯这不带烟火气的回答一噎,这小子今天竟然没回嘴,大概是吃错药了。其实谢文纯只是好久没出来心情大好,看见花虎都觉得有几分亲切。
“你长得美么我想念你?”嘴里说着,花虎看到了茯苓,“这小美人长得倒是不错,是你姘头么?”
陵越听他说的粗俗,怒道,"你怎么说话呢!"
花虎一笑,"呦,还男女通吃"谢文纯知陵越喜静,出门与他那人送外号"天京第二纨绔党"游玩时也不带他,是以花虎不知这是谢文纯的书童兼伴读。
谢文纯见陵越都要气炸了,把他拉过来,也不气,笑道,"小虎兄不会吃醋了吧唉,这可如何是好啊!"说着打开扇子一扇一扇,不过如果年纪再大些才会更有纨绔子弟的样子。
旁边的掌柜的本以为两个权贵公子要斗起来了,被这变化惊得目瞪口呆。一旁茯苓趁着没人注意自己,默默的退下了。陵越气呼呼的看着花虎占了自己的位置,也没办法把他赶走。谢文纯心情好,也不计较,还和花虎寒暄了几句,搞得花虎惊疑不定,生怕这小子憋什么大招呢。
一顿饭吃完,谢文纯道,"小虎兄,小弟要去多宝阁转转,同行否啊"
花虎这辈子没见过谢文纯这么客气有礼貌,却也答道,"走走走,怕你不成。"
谢文纯道,"小虎兄,不要老用恶意揣度小弟么,一月未见,我们也该叙叙旧才是。"
花虎心道,你我有何旧可叙,叙叙以前打过的架么。奈何谢文纯油盐不进,说什么他都一脸笑意,笑得花虎心里直发毛。
"对了,还未谢过小虎兄长的生辰礼。这折扇,我很喜欢。"
花虎见了鬼一样看着谢文纯摆弄的折扇,心想一定是爹爹假托自己之名送的!有心说清楚,见谢文纯一脸"天真"笑意,鬼使神差的没说出口,"哦,我知道了。"说完还闹了个红脸。花虎虽起了这个名字,皮相却好,脸一红周身小痞子的气息就褪了,有了几分佳公子的意思。
两人竟也诡异得平静下来,花虎和谢文纯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与花虎分别后,陵越忍不住问道,"少爷,这扇子不是李公子送的么"
谢文纯一笑,"以后就是花虎送的啦。"见陵越一头雾水,谢文纯笑道,"你说,让天京第二纨绔党和第一合并如何"
陵越惊得合不拢嘴,"少爷要和他和好那少爷不就屈居人下了"
"至少,小虎兄这么觉得吧。"谢文纯笑道。他玩了两年聚了一批人,此番在家中养了一月出来后却觉得兴味索然,没什么意思,都是酒肉朋友,但也不好随便的"退隐江湖",就想着要花虎做接盘侠,自己没事当个狗头军师就行。
回到家中,谢文纯就奔到崔氏的云归园。
“娘,爹还没有回来么?”
“最近要主持会试和高丽朝贡的事情,忙得很,你爹大概要在值房睡了。”崔氏摸了摸儿子的头。
“好吧。娘,你说爹为什么不送我去国子监?”
崔氏眼光一冷,随即笑道,“可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闲话了?”相公一片苦心,若被儿子误会了,她定饶不了那闲话之人。
“是杨夫子,问我为什么读书,让我想明白这个问题。”谢文纯毫无把杨夫子卖了的自觉。
崔氏送了口气。当初相公执意让这位杨姓同年做文纯的夫子,而不是选择国子监或是崔家的族学,她也是有过疑问的,如今看来相公是找对了人。“吾儿,先生这是看你是不是坚定呢。国子监权贵子弟极多,去了是想学些学问,还是结交势力,都是个人的选择。早去了不一定是好事情。”这也是她近些年慢慢想明白的,“文纯,谢家已是显赫,崔家更是清贵,你未来的选择很多,慢慢想。还记得我教你写的第一个字吗?”
“记得,娘亲,是个‘我'字。"谢文纯似有明悟。
"对,文纯,想想你自己的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崔氏温柔说道,看儿子苦苦思索的样子,心中有些自豪。这是她崔慧娆和谢松的儿子,当然有资格走一条自己想走的路,而无论儿子想要什么,她都会为他达成。
当晚,谢文纯罕见的有些失眠,这还是他长这么大来头一遭。睡不着,他就坐了起来。侍候的大丫鬟如意也立刻醒了,"少爷,可是被梦魇住了"说着,给谢文纯披上了衣服,以防着凉。
谢文纯摇摇头,示意没事。"如意姐姐,你说,我这样下去,是不是挺没意义的"
如意一听少爷大半夜的这是思考什么人生哲学呢,怪吓人的,安抚道,"少爷想做什么都是好的。"
"是啊,爹爹是阁老,娘亲是崔家女,我好像也没什么好做的考个功名有什么意思呢?"
如意道,"少爷,如意没读过多少书,只知道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活法的。少爷何必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谢文纯也不知是被哪句话触动了,喃喃自语道,"是了,我先读着书,想干别的了再说好了。恩,先好好读书,考个状元什么的。"
如意不觉得少爷随意的说考个状元有什么不对,她觉得小少爷当然是什么都做得到。"恩,少爷自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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