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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許浮生.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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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许浮生》全集
作者:乌云冉冉
第1章
惑与往常不同,今晨的铭泰大厦内充斥着莫名的躁动分子。说不上是忐忑还是兴奋,铭泰的员工们特意比往常提前一些到达公司,而早到只是为了坐立难安的等待。
对S市的市民来说这一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然而,对有着几万员工且在世界各地具有数家分公司的铭泰来说,今天却是历史性的一刻。
在位三十六年的老董事长莫景铭在一个月前因突发心脏病住进了医院,在此后的一个月内铭泰所有的事物都由他的女婿傅逸生打理。而在前不久,又听说莫景铭已经脱离的生命危险,状态稳定。就在众人都揣测着莫景铭会何时归位时,他的律师却带着一份股份让渡书来到了铭泰,并将他的意思传达给铭泰的每一位员工:虽然莫景铭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他自觉今后无力掌管公司,遂决定退居幕后,将自己拥有的一部分股份转移至女儿女婿名下,从此铭泰正式由女婿傅逸生接手。
“傅总的车进了停车场。”对讲机里传来了保安的声音。谭晶晶整了整裙摆,略带焦躁的注视着公司大门。这是傅逸生上任的第一天,谭晶晶在前一天接到了人事部的安排,从今天起她的老板换成了那个相貌英俊神态桀骜的男人,而她也正式被升任为总经理助理。
差五分钟八点时,男人挺俊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公司大门前。谭晶晶走上前去,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傅逸生只淡淡的看她一眼,没有太多的表情。
上任通知在头一天已经下达,铭泰上下无人不知他们的新东主已不再是手腕老道的莫景铭,可对于他选的接班人,铭泰上下众说纷纭。其实在此之前傅逸生已在铭泰工作三年有余,可他与铭泰的员工,上至经理总监下至秘书小职员,在工作以外的接触几乎为零。所以相对于他的传言,多数都只是揣测罢了。
谭晶晶跟着傅逸生进电梯上楼,一路汇报着他这周的行程,傅逸生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的听着,偶尔点点头算作回应。
这之前的一个月里公司的事情就已都需他经手,而且那时候老董事长刚病倒,外界传言不断,铭泰股票动荡不定,他一人支撑着这个残破的局面多少有些孤军奋战的苍凉感。所以就在他上任的这一天,整个公司的人事都有了很大的变动。他早先从莫景铭那看过名单,留在他身边的都是非常得力的人,看来老爷子还是眷顾他的,就连此时正紧随身后的谭晶晶都是莫景铭让人事部重新挑选出来的,看上去也是十分精明干练的。
谭晶晶将几份要他过目的合同放在桌上,“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没有回应,她忐忑的停顿了片刻才退出办公室。
在此之前,整个公司恐怕无人不知傅逸生,大家都知道他是空降而来的皇亲国戚,却不见谁能与他走近,在众人看来这位未来傅总的气场着实有些逼人。
……待谭晶晶走后,傅逸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一阵。不一刻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里女人的声音不经意间带着些许讥诮,“傅总早啊!”
他压低声音轻笑,“早,怎么没多睡会?”
莫语涵往日不睡到日上山干是不会舍得起床的,她每天一睁眼的首要任务便是窝在被窝里给傅逸生打电话。莫语涵认为新的一天要送他开始再从他结束才能算圆满。而这个“开始”多数已是午饭时间,甚至更晚。
电话一端的莫语涵对着穿衣镜整了整略微蓬松的长卷发,“睡不着就起了。”
她歪着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巴掌大的小脸因为近日的失眠变得毫无光泽、暗黄且越发消瘦,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显得更加突兀,这样的五官比例竟然美得有些不真实。
围巾的颜色不太合适,莫语涵略显烦躁的撤下围巾拉开衣柜,漫无目的的扫视着,脑中却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顿了半响,她才悠悠的开口,“爸爸办公室的视野不错吧,能看得到半个S市呢。”
傅逸生微微停顿后才“嗯”了一声。他隐约觉得说这话时她并不开心,可是她却偏偏笑的那么没有心机。
“那就好啊!”莫语涵的笑容定格在了镜子中,她拿着手机的手此时无力的垂在了身侧。将微凉的氧气深深的吸入肺部后,她又拿起电话接着说,“我现在要去趟医院,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下午很早有个会议,如果你不怕赶时间的话,可以。”
或许他真是在为她考虑,可是这话听上去却极像一种恩赐,莫语涵回想着过往的每一次,最后她不幸的发现,一直以来似乎都是如此。
……莫景铭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这是莫语涵这些天唯一的安慰。刚好这天上午莫景铭还要做个检查,莫语涵只是陪着父亲聊了一会便离开了。从医院出来时时间还早,莫语涵也不愿意再折回家中,直接去了铭泰。
公司上至高层领导,下至门卫保安,没有不认识她的,她可是莫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宝贝千金。
以前莫景铭在位的时候莫语涵来得极少,到傅逸生接班以后她却来得勤了许多。谭晶晶见到她来并不讶异,起身笑着问好,像往常一样要引莫语涵往里间走。
“不打扰你了,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谭晶晶怔了一瞬,继而笑着点了点头。离开时她心底竟闪过一丝失望,以前常听说莫总的女儿被宠得很骄纵,可接触过才觉得传言未必可信。
莫语涵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我的傅总还在忙么?”
傅逸生微微挑眉,他合上文件夹,淡淡的道了句,“还好。”
莫语涵环视着这间办公室,这还是爸爸生病以后第一次进来。上一次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求爸爸不要给傅逸生安排那么多工作好让他有时间陪她?她注视着办公桌上那个小小的笔筒,也是上一次她带来的,为了讨好父亲,随便买的小礼物。明明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上档次的东西,可是爸爸还是将它视为珍宝。想到此,莫语涵一阵心酸。她都干了些什么?不管是什么样的爱,只要是爱它都会成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勇士致命的软肋。
傅逸生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她的神情。她出神的寻找着她在这里的记忆,他只是专注的望着情绪不明的她。然而不知为何,这样静谧的场景却像是少了些该有的惬意,多了份莫名的晦暗。
片刻后,莫语涵的视线还是停在了傅逸生身上。
莫语涵不明白此刻的他怎么一点都不惊慌,她承认这个小动作她是有意为之。她巴望着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些许令人畅快的彷徨与惊慌,哪怕一瞬也好,然而他总是那样淡定自若,几乎让她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让人心惊力竭却不足以成真的梦靥。
莫语涵也笑了,笑着走到他身前,拿起他身后书架上的一个古董花瓶。
“我记得原来不是这个。”
傅逸生看了看花瓶又看向莫语涵。此时的莫语涵正站在傅逸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头顶上的日光灯为她微微凌乱的发丝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也使她的五官更加的深刻灼目。
“上次爸就是在这里发病的,还不小心碰掉了之前那个花瓶。”
莫语涵了然的点点头,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惆怅,“好可惜啊,我好喜欢以前那个花瓶,之前跟爸爸要他都不舍的给我。”
莫家这对父女的感情向来不错,人人都知道莫景铭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女儿,父女俩几乎没有红过脸,可唯独那一次,想必这二十几年来也只有过那么一次。当傅逸生站在这里说要娶莫语涵时,老人家是真的动了气,不舍得打女儿却当即甩了他一巴掌。不过这世上哪有拗得过儿女的父母,老爷子最终还是妥协了,决定接受了心里也不会再别别扭扭,真把傅逸生当成自己的半子来栽培。后来莫景铭生病后莫语涵每每提及父亲都会哭得像个泪人。然而最近莫语涵倒是长进了,提起父亲也不哭不闹,这回说起莫景铭发病时的情形,她竟然只说心疼那花瓶。
傅逸生不动声色的微微挑眉,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个花瓶而已,爸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莫语涵脸上的笑意凝滞了一瞬,心里不由得冷笑,他还真是个好丈夫好女婿。
她探身将花瓶放回原处,不经意间左胸刚好擦过傅逸生的耳廓。办公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他突然感到胸口憋闷,趁她不注意时微微向下扯了扯领带。
“嗯,你说的对。”莫语涵回视他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
傅逸生淡笑着亲吻莫语涵的眉心,然后双手环住她的腰肢,将脸埋于她的胸前。这应该是她喜欢的,可是怀里的人却微微的一颤。
心漏跳了一拍后,莫语涵顺从的环抱住傅逸生的肩头,右手的手指深深的插入他乌亮坚韧的发丝中。
傅逸生舒服的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却闪过一个困惑了他许久的疑虑:这个小女人究竟是怎么了?
第2章
你爱我么傅逸生的吃相极其好看,斯文有礼而且还能保持着不快不慢的进餐速度。还记得莫语涵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饭时脑子里竟然闪现着“秀色可餐”四个字。不过这也着实让她感到压抑,怕他觉得她不够淑女,莫语涵常常是一口饭要化作两口吃掉。好在,在那短暂的适应期后,她倒是也顺带着养成了良好的用餐习惯,朝着淑女的至高境界迈进了一步。
看到傅逸生放下刀叉缓缓的端起酒杯,莫语涵才意识到他已经吃好了,而自己只是在菜刚上来时草草的吃了几口就失去了兴致。
傅逸生挑着眉看了眼莫语涵盘中形状完好的牛排,“怎么吃这么少?”
莫语涵以为自己听错了,那语气中似乎还有着一丝的责怪。他还会关心她胃口不佳么?
莫语涵耸了耸肩说,“早饭吃的晚,现在没什么胃口,你先回公司吧,我一会自己回家。”
“好。”
对于这种提议傅逸生多数是求之不得的,他招手叫来了服务生埋了单便一刻不留的离开了。
这家餐厅离公司很近,一个月里他们会来数次,上一次来的时候还不是今天这样的光景,莫语涵也不是现下的心境。
除了床笫间的事,傅逸生很少主动给她温存,而在面对他时,莫语涵却像是安装了永动机的马达一样总是有着用不尽的活力。
上一次也是在这里,傅逸生不喜欢咖喱莫语涵偏偏爱极了那味道,她觉得失去了这种喜好是一种损失,或许他根本没有尝试去爱上它。
她将一勺咖喱蟹送到傅逸生面前,“尝尝呗,真的很好吃呀。”
傅逸生抬起头来淡漠的看了那勺咖喱蟹一眼,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些许的排斥,然后继续低下头吃饭。莫语涵举在半空中的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自打他们走进这家餐厅,就已经有几个女服务员的眼睛牢牢的黏在了傅逸生身上。起初莫语涵还小虚荣的在心底骄傲了一番,现下那些人的注视让她犹如芒刺在背。莫语涵看着被自己举在半空中的那勺咖喱跼蹐不安,如果就这样悻悻的收回手,实在有些丢面子。
可就在她犹疑之际,傅逸生张开嘴来,将一整勺的咖喱蟹一粒不落的吞入口中。
莫语涵心里一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眉心微皱,似乎是极其谨慎的咀嚼着嘴里的饭粒。
“怎么样啊?”
他大口的吞咽,然后端起水杯大大的灌了一口。抬头对上她期待的眼神,傅逸生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句“还行”。
莫语涵放下勺子,看得出他确实不喜欢那味道,他的表情勉强的让人心疼。这事让莫语涵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当然那时的她更加坚定了傅逸生是个值得爱的好男人。
他曾是她那样眷恋的人,然而现在呢?不是不眷恋,只是,她已没有资本再这样放纵自己的感情了。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顾琴琴的语气神秘而兴奋,她故作压抑,欲言又止,这让电话另一端的人很清楚的感觉到,她有事情想要与她分享。
“有什么话你快说吧。”
“那我可说了啊。”顾琴琴清了清嗓子,“你要挺住啊。”
莫语涵不由得轻笑,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会让她挺不住吗?
“周恒回来了!”
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了数秒。
周恒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久远,其实他离开的时间并不久,只有三年而已。莫语涵觉得久是因为这个人在她的心中并没有留下太深刻的痕迹,也正因如此,她已很久没有想起过他了。
她很理解顾琴琴为什么这么兴奋的跑来告诉她这件事,八卦这种东西很少有女人不爱的,看戏的心态人人都有,哪怕她是你多年的闺中密友。
莫语涵拿起包包起身出了饭店,“关我什么事?!”
“喂喂喂,你这个人可太没良心了,人家小师弟喜欢你那么多年即便你不能因此嫁给他,但也不能无情的无视他啊。”
“对我不能给予回应的人就应该这样,对人对己都好。”
“好好好,你什么时候都有理。你猜这回我是怎么见到他的?他伙同了几个校友一起开了间小公司,刚好和我们公司有些业务往来。巧吧?!”
莫语涵招手拦了一辆的士,嘴上敷衍的应答,“哦,貌似现在很流行开公司嘛。”
大学时莫语涵喜欢同级的傅逸生,而周恒喜欢自己的师姐莫语涵,这些纷纷攘攘的过去一度成了D大学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当时傅逸生不在意,莫语涵和周恒也不在意,以至于关于他们三人的桃色传闻在一次又一次毫无阻力的质变后,终于越来越远的脱离了现实的轨道。
“当初赌你会选小师弟的人还不少呢!”顾琴琴笑的肆无忌惮。
莫语涵抽了抽嘴角,从始至终她都是被选择的那个人,哪里轮得到她选别人。不过那个高高瘦瘦的白净男生却并不惹她讨厌。如若说他有什么地方让她不爽,那便是他小她两岁却总表现的比她要成熟许多。每每想到此,莫语涵都是满心的不屑。
那时她总说,“什么年龄就要表现出什么样子,你这不叫少年老成,你这是故作老成!”
听了这话的周恒也不恼,只是笑着问,“我这样是故作老成,那傅逸生呢?”
在莫语涵心中傅逸生是不可比拟更不可替代的,他所有的表现都是合情合理且无比真实的。他根本不用做任何伪装或掩饰就可以非常的闪耀夺目,仿佛万千顽石间的一枚璞玉,无需打磨就是好的,稍作雕琢便是无价之宝。
傅逸生在莫语涵心中就是有着这样不可触及的地位,而周恒却拿自己与他比,这必定会触到莫语涵心中的警戒线,而此时的她通常会撇撇嘴,极为不满的说,“他不同!”
那时的莫语涵不知道,同样的风景在不同人看来可能是不同的意境。
许久等不到莫语涵的回应,顾琴琴有些着急,“嗨,你到底去不去啊?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会还想躲着人家吧?”
莫语涵这才回过神,“躲?我什么时候躲过他?”
“好!那就明天,地点我跟他定好再通知你。”顾琴琴像是很怕莫语涵会反悔,迫不及待的敲定一切。
午后的冬阳看上去很是明媚,却徒有其表的没什么热度。卷带着沙石的冷风在地表蓄势待发的盘旋着。莫语涵紧了紧衣领,她的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或许真正可以帮助她的人就要出现了。
傅逸生进门的时候客厅内没有开灯,唯有壁挂电视机里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墙壁前的方寸之地。沙发上没有人,她或许正在洗澡,或许已经睡了。
三年来,无论傅逸生多晚到家,莫语涵都会等着他一起休息。他也说过让她不要等,她却总是不以为意的说是自己喜欢的电视剧刚好在这个时间段播放。其实傅逸生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他每每到家的时候,电视里都播着午夜后的电视购物,哪还有什么电视剧?而此时的莫语涵也早已歪斜在沙发上,沉沉的睡着了。
傅逸生关掉了电视,屋内一片昏暗,更显得月光清冷。这时他才注意到落地窗下蜷缩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傅逸生压低声音叫了声“语涵”,没有回应。他走了过去,发现她果然是睡着了。
莫语涵环抱着屈起的双膝,额头抵着身旁的落地窗上,眉目微宁。月光浅浅的洒在她的脸上,眼窝处和两颊上的凹陷更加分明。傅逸生这才注意到莫语涵比三年前瘦了许多,原本粉嫩圆润的脸庞如今已经消瘦的棱角分明了。美则美矣,却多了分病态。
整个房子被地暖烘的暖暖的,可即便如此,窗子前也会透着些许的寒意。看着莫语涵细微的气息已在如镜的窗上呵出了一小片的氤氲,傅逸生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轻轻的推了推她,仍是没有回应,他这才弯腰横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傅逸生将莫语涵轻轻的放在床上便转身去了浴室。莫语涵背对着浴室门侧卧着,其实早在他关掉电视的一刹那她就已经醒了。如若是往常,见到他回家,她一定雀跃的跟在他的身后,小尾巴一样的嘘寒问暖。而此刻,听到他的声音时,她却不愿意睁开眼。
片刻后,浴室内的水声停了下来,伴随着浴室门被拉开的瞬间,一股湿热也被释放了出来。莫语涵敛起了思绪,紧闭起双眼,却感到头顶上的光线越来越暗,男人温热的气息轻轻扫佛着她的面庞。
傅逸生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莫语涵的表情,随着他一点点的靠近,她两簇小刷子状的睫毛越发抖动的厉害。他还记得他们结婚那一晚,她也是这样,一躺在床上就开始装睡,微拧的眉目颤抖的睫毛无一不暴漏她紧张的情绪,然而那时候他的心并不会被那一幕所牵动,可即便是现在,他仍旧如此。只是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让他觉得久违。
“什么时候醒的?”他的话语里隐隐带着笑意。
已经被发现了,莫语涵舒出一口气,平静的睁开眼,“你推拉浴室门的声音有点大。”
傅逸生歪头顿了片刻站起身来,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胡乱的擦拭着头发。
莫语涵看着眼前的傅逸生不禁有点恍惚。他赤裸着上身,下身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昏黄的灯光打在他光润坚实的肌肤上几乎看不出一丝纹理。
傅逸生转过头,正对上莫语涵灼灼的眼神,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她心里一惊,别扭的撇过脸去。
她迷恋他的一切,迷恋他每一个表情和每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她关注他,自然也了解他,他说话时的语调还有下一个可能出现的表情她都掌握的非常精准。只是这些迷恋与了解又让她觉得极为的飘渺,她认为爱应该是更加深刻的,可他从未给过她这样的机会。然而无论如何,她对他的这种感情,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她的人生已经走过二十几年,在遇到他之前,她从未那么渴望得到什么,直到遇到他,她的人生似乎才有了目标。如此一个充实着她的生活多年的人,要她怎样割舍?
莫语涵翻了个身背对着傅逸生。傅逸生看着她的背影片刻,笑着摇头。他这一天行程安排的极满,晚上十点之前他还在看材料,此时的确疲惫的很,她不要倒是让他省事了。
莫语涵一整晚没怎么睡得着,满脑子都是她与傅逸生这些年的琐碎。过去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和近乎于疯狂的痴迷蒙蔽了眼睛,竟误以为他对她也是有爱的。清醒了以后,她突然觉得很挫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似乎都不爱她。做了三年的夫妻,果真就没有一点真情么?莫语涵苦苦纠结了一个晚上,不得果。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他一边系着衬衫袖口的扣子一边无波无澜的问。
平日里他去公司的时候莫语涵必定是蜷缩在被子里的,她绝对不是个会给丈夫做早饭的妻子,所以今天见她起得这么早他着实有些惊讶。
她不做声,下床去拉开玻璃柜下的抽屉,从各式卷好且摆放整齐的领带中挑出一款深色带有暗纹的。
傅逸生个子很高,比赤着脚站在面前的莫语涵高出一头。见她拿着领带站在面前,他会意的低下头,莫语涵踮着脚尖为他打领带。
莫语涵还记得第一次在电视剧中看到这一幕时,脑子里便不由而然的浮现出傅逸生轻俊的脸。于是那个温馨的画面驱使着还没谈过恋爱的莫语涵学习了如何打领带,她想或许傅逸生也需要一个会给他打领带的妻子。后来她终于如愿成了他的妻子,然而那门手艺却一直没有派上用场。傅逸生是个很讲效率的人,他自己得心应手动作极快,她的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就毫无用武之地了。
傅逸生没想到她竟然会打领带,不由得低下头细细看她的手法。
打好了领带,她替他整了整衣领,手指恋恋不舍的流连在他身上。
斟酌了许久,她还是忍不住问,“你爱我么?”
傅逸生不禁一愣。莫语涵是个偶尔会矫情一下的女人,可在她喜欢他的这些年里,也只问过他愿不愿意做她男朋友,喜不喜欢爱不爱这样的问题她却从未问过。
傅逸生一贯看不出喜怒的脸上终于露出一处破绽,他微微挑眉,“今天是怎么了?”
哪怕骗她也好,可他还是选择了逃避。
莫语涵低着头深深的将傅逸生身上的气息吸入肺内,再次仰起头时已是一脸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笑容。她伸手拉着他的领带,让他的脸慢慢的靠近自己,她嘟着嘴不满的说,“我想听你说你爱我,快说你爱我啊!”
傅逸生笑了,他温热的大手扶上她娇小的肩膀,绵软微凉的嘴唇与她的鼻尖一触即分。他轻轻拍了怕她的肩膀,像是安抚,“要迟到了。”
莫语涵清楚的感觉到他与她擦肩而过时周身气息的流动。她呆愣在原地良久,直到身后的关门声将他与她的世界彻底的隔断。
第3章
咫尺天涯当天晚上,莫语涵见到了周恒。眼前的周恒再不是当初的大男孩了,虽然还是当年那副俊逸的眉眼,英挺的鼻梁,可是头发比大学时要长一些,下巴泛着微微的青涩,眉宇间多了份沧桑感。
他比她们晚到,一进门他就像受到感应一样望向莫语涵,于是那目光便再也没有移开过。
“好久不见,语涵。”
他的语气轻柔温和,表情认真,饱含深情。她不由得怔愣了一瞬,仿佛又回到了三年以前,他也是这般神情语调,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嫁给傅逸生。她当初是怎么回答的?她爱他,嫁给他是她唯一的愿望,也将是她一生的幸福。可是如今,她的一生才走过一点,她的幸福就离她越来越远了,远得如荡漾在池中的月影,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涯。她突然觉得有些丢脸,犹疑着要不要把早先想好的话说出来。
周恒欣赏着莫语涵错愕的表情,眼里毫不掩饰的溢出温情。
莫语涵不自在的笑了,“坏小子,出去待了几年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什么语涵,以后叫师姐!”
周恒轻笑一声不答话,继而看向坐在莫语涵身旁的顾琴琴,“顾师姐还是老样子。”
只抱着看戏心态的顾琴琴不由得被噎了一下,讪笑着吸了一口果汁,“嘿嘿,老啦!”
这顿饭顾琴琴吃的尤为艰辛,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她无数次的感受到来自莫语涵的灼灼的目光,一道比一道狠戾,那怒气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顾琴琴心里暗骂,这周恒也不是省油的灯,说好了要表现得对莫语涵这三年一无所知的样子,可是怎么就这样过海拆桥的把自己给出卖了?
莫语涵思索了数秒才知他指的是她与傅逸生,她不禁皱眉,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面对她和傅逸生的感情时周恒总会表现出这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还隐约带着点悲春伤秋的感触呢?
或许就从她正式认识傅逸生认识周恒起,一切就已经朝着今天这个让人难堪的局面不可扭转的狂奔而来了。
那时是大学二年级刚开学不久,也许是从小习惯了一个人宅在家中,莫语涵不太擅长与人交流,太热闹的地方她不喜欢,于是,图书馆成了她每天固定会去的地方。
她第一次看到傅逸生时,其实有些意外。她甚至没有看到他的脸,便已无药可救的被他深深的吸引了。
那天正好是大学里的秋季运动会,图书馆的人比往日更少。莫语涵那段时间正在上一个法语班,她对其他课程没有任何的天赋,唯独对语言多了点兴趣。
当她从高大老旧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墨绿色封皮的精装法语字典时,午后的阳光从书架的缝隙间投射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光亮有些刺眼,莫语涵抬手挡在眼前。半响,当她适应了那温暖明亮的光线时,一个男生光洁的颈项便隔着书架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在那抹阳光的照射下他颈项的轮廓有些模糊却异常好看,本就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加莹润,而那皮肤的边缘几乎呈半透明状,为他的身形披上了金色的光晕。
书架另一端的傅逸生并不知道自己在被人窥视,仍旧专注于手中的一本外国名著。莫语涵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良久,当她看到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时,她感到自己的心也被轻轻的撩拨了一下。
那时的莫语涵从未与男生有过过多的接触,好友顾琴琴被一个足球砸伤的事情更是让她心有余悸。在她心目中那群喜欢暴力运动和血腥游戏的热血少年与粗鲁无比的野蛮人几乎没什么差别。所以在遇到傅逸生的那一天之前,让她喜欢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是不可能的,而书架后面那个几乎静止的画面却让莫语涵的少女心扉敞开了一个狭小的角度。
后来,当她回过神来迫不及待绕过书架时,书架前已空无一人。他突然出现在了她的世界,却又瞬间消失了。这让莫语涵一阵恍惚,几乎以为刚才那一幕只是她的一个幻觉而已。
莫语涵不无失望的走到他方才停留过的地方,书架上的书早已风尘,一本挨一本紧紧贴靠着,唯有一处有些许缝隙,而书架的边缘上还留有一枚指印。那缝隙两侧均是司汤达的《红与黑》。他借走了《红与黑》?脑中冒出了这个揣测时,她心中复又燃起了希望,可是只是那么一瞬,那微弱的火苗便毫不留情的熄灭了。是又怎样?学校这么大,人海茫茫的上哪去找?
她有些沮丧收拾书包往外走,不经意间却与来人撞了个满怀,暗红色封皮的书从那人的手臂中滑出,在空手绘出一道完美的曲线。莫语涵弯腰拾起书,在经历了一瞬而过的怅然若失后,她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她将书递给他,他的手很好看,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
“谢谢。”
这是莫语涵第一次听他的声音,与她想象中的大差不差,她紧张的几乎不敢肆意呼吸。她慢慢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只是他转身的一个侧影。但即便是这个侧影,莫语涵也会一下子辨认出来。
莫语涵第二次与傅逸生接触是在一堂概率课上。她对数学没有太大的兴趣,在此之前她从没来上过课,偶尔自己会翻翻书。后来听说那次课是期中考试的复习课,她才不得不来。
“今天要交作业,你知道吧?”
莫语涵有些郁闷,“怎么不早说!”
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她拿过顾琴琴的作业本,“你这是抄谁的?”
顾琴琴绝对是玩乐至上的主,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娱乐节目和逛街上了。学习?那是期末考试前一周的事情。而这几道题目都不简单,她却都做出来了,所以莫语涵很确定这答案的原作者另有其人。
听到她的问话,顾琴琴“嘿嘿”一笑,暧昧的仰了仰下巴,莫语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然是傅逸生。
莫语涵盯着顾琴琴的作业本看了一遍,不禁失笑,这个顾琴琴作业都抄完了题目还没搞懂,以至于有些原作者没有写清楚的地方她也看不懂,所以会有意写的很模糊。
莫语涵歪着头把本子支到顾琴琴面前故作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嗨,你抄个作业管它什么意思呢?”
果然!莫语涵心里偷笑,那么她拿着题目去问问傅逸生应该也无可厚非吧。
“抄也抄对呀,那我去问问人家原作者。”
莫语涵一步步的向着傅逸生走近,心里惴惴不安的想着他会不会拒绝自己,如果拒绝了那要她怎么办?凭空消失么?
她突然预感到这一天或许将成为让她非常屈辱的一天。
然而,这种“可能”出现的后果却并没有让她退缩,“她想要与他更近”的念头驱使着她来到他的面前。
好在,傅逸生没有拒绝她。不过,他侧过脸半眯着眼睛打量她时的表情却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在那以后莫语涵常常能回忆起傅逸生当时的表情,或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那道题她根本就会做,而她去问他无非是为了找个借口接近他罢了。
傅逸生随意的扯过她手中的本子,拿起铅笔在上面流利的写着一排排冗长的公式。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听在她的耳中却有些飘渺。
自此以后莫语涵很少逃课,坐在教室里她常常是焦躁难掩的希冀着能够与他相遇。而只要他在教室出现时,她总是能第一眼认出他。她想,她是真的心动了。
她将自己第一次的怦然心动与好友顾琴琴分享,没想到顾琴琴却用一副惊异的目光看着她,“不是吧你,咱学院第一帅哥的魅力你今天才见识到?”
后来,莫语涵从顾琴琴那了解到傅逸生加入了学生会,于是她也动了加入学生会的念头。然而她会想到这样接近傅逸生,其他仰慕他的女生也会想到。一时间学生会体育部部长思忖着部里已经为数不少的只会吃干饭犯花痴的女生有些犯难。
“听说下个月体育部要举办学院篮球赛,需要赞助吧,我可以帮部里拉到赞助。”
莫语涵是什么来头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她说这话自然不会有人不相信。所以她顺利的加入了学生会,与傅逸生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当然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认识了比她小一届的学弟周恒。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莫语涵发现这个学弟对她产生了不太寻常的感情,而且,或许是出于嫉妒,或许只是简单的猜测,周恒常常说她不会在傅逸生身上找到幸福。他说那些话时的口气是那样的笃定,常常让她烦躁不已。当然,她从未表现出来。在许多人看来,她对别人关于傅逸生的看法一直是满不在乎的。
或许,在这过去的几年里,除了她自己再无人觉得傅逸生会是她的良人,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会白头偕老相携一生。可是如果有一两个人这样认为,莫语涵的满不在乎尚可理解,但是当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时,她的满不在乎就成了执迷不悟,终究成了别人的笑柄。
莫语涵仔仔细细的切着一块丁古牛排,可是刀下的骨肉怎么也不愿分离,洁白的餐盘上躺着一滩稀薄的血水,触目惊心。切了许久还是没有切开,莫语涵失去了耐性,加大了力道,牛肉总算被切断了,刀子“刺啦”一声划过瓷盘,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时间仿佛为她放慢了脚步,她提着一颗心,小心翼翼的等着周恒的答复。良久没有回应,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他没有听到,抑或是他根本不明了自己需要他帮些什么。
她抬起头征询的看他,却发现那人正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托着酒杯,半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他酒杯中鲜红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里一荡一荡的,最后还留些许悬挂在杯壁上,一点点的顺着杯壁完美的弧度汇入杯底的液体中。
“当然。”
莫语涵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他似乎在说,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种羞耻感让她觉得焦躁难耐,她端起自己的酒杯,仰起头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顾琴琴回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她不知道她去卫生间的这段时间里,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隐约觉得不对劲,这气氛说不上暧昧,但绝对很诡异。
饭后莫语涵婉拒了周恒要送她回家的提议,与顾琴琴一起拦了一辆的士。
看着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躬身进了自己的车子,顾琴琴迫不及待的拉着莫语涵盘问,“哎,我去厕所那会你俩说啥了?周恒是不是表示对你余情未了啊?”
见莫语涵不说话,顾琴琴笃定的说,“一定是的,我一回去就感觉气氛诡异,怎么?现在觉得这小师弟不错了吧?比你家面瘫舒服多了!”
喝了不少酒,莫语涵头晕沉沉的,心神也有些不宁。她将车窗降下一半,冷风钻入车内吹动她的稍显凌乱的头发,却并未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她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是对是错,被保护了二十几年,这是她第一次需要独当一面,而这种感觉就仿佛赤身裸体却蒙蔽着双眼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是毫无安全感的恐惧、无奈还有绝望。
难得傅逸生会比莫语涵早到家。看到客厅里微弱的光线,莫语涵呆愣了片刻。
客厅里的人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傅逸生穿了身休闲的家居服,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闲闲的立在了她面前,“怎么这么晚回来?”
莫语涵以为,傅逸生在问这话时应该是一副责问的口吻,然而他仍旧是语调平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他那双狭长的凤目更是沉静得如禁封多年的深潭,没有一点波澜。只是他那被昏黄壁灯拉长的身影让莫语涵觉得有些寂寥。
她突然一阵心酸,这三年他又是怎么过的?难道那些东西真那么重要么?想到此她痛极反笑,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你喝酒了?”
傅逸生上前一步,他英俊冷漠的脸便彻彻底底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她迷惘的看着他薄薄抿起的嘴唇,他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是这副模样。灯光打在他的侧影上,勾勒出他下颚和脖颈美好的线条。这个人让她痴迷了太久,或许自此以后他将再也不是她的谁。
第4章真相
莫语涵踢掉鞋子,赤着脚往屋内走,酒精让她变得异常兴奋也让她手脚有些不受控制。绕过他时她踉跄了一步,傅逸生上前扶她,她想要甩掉他的手反而被这一拉一扯的力道带到他的怀中。
莫语涵静静的望着傅逸生的双眼,那幽黑如深潭般的眼眸中倒影着她的身影突然让她有些感动。她踮着脚尖颤颤巍巍的摸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他英挺的鼻子、他狭长的双眼,动情的吻着这张铭刻在她心底纷扰着她无数个日夜的脸。
良久,傅逸生也开始回应莫语涵。她的嘴唇很绵软,他感受着她正一点点的将她唇齿间残留的酒香传递给他,那味道是酸中微微带甜还若有若无的透着些许苦涩。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乎所以。
莫语涵颤抖着双手解开了傅逸生胸前的纽扣。他胸膛散发出的热气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缓。傅逸生眉头一皱,捉住了正滑向睡衣内的冰凉小手。莫语涵也不着急,只是伺机而动,只要傅逸生手上的力道稍稍的轻了,她便挣脱他的手伸向他温暖的胸膛。她的只是本能的寻找着更加温暖更有安全感的地方。
傅逸生无奈,带着惩罚的力道对着口中绵软的嘴唇微微一咬,怀里的人不满的哼哼着,他明显感到喉间干涩,弯腰横抱起她。
一阵天翻地覆的眩晕后,莫语涵发现自己已经腾在半空中,她搂着傅逸生的脖子咯咯的笑着。
将她放在大床上,他快速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再一抬头发现床上的人并没有动作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傅逸生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莫语涵摇了摇头,伸手勾上他的脖子,将几近赤裸的他一点点的拉近,让他的气息完全笼罩着自己。
今天的莫语涵极为的主动,这让傅逸生略感惊喜但也忧虑,可是很快,身体内的躁动便将脑中那些残留的清明彻底淹没了。他褪去了她身上阻挡着他们的碍眼衣衫,吻着她最为敏感的耳根,温热有力的大手在她的左胸上或轻或重的揉捏着。她微皱着的眉宇和她压抑的喘息声无一不刺激着他的每一处感官。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莫语涵的每一个肢体语言只由她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力量驱动着。结婚几年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性爱。她突然觉得过去的自己很虚伪,她一直以为矜持点会让他更喜欢,然而事实却是无论她怎么做都是不够的。
临门一脚时,傅逸生拉开床头柜,摸出一样东西。那金属质感的包装让莫语涵觉得很刺眼。他是傅逸生,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完全失控。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的时候,那已经是新婚后的好几日。当时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会发生在那天晚上,自然也没有做足准备。在最后一刻,在他们都忘情的一刻,他竟然果决抽离她的身体。当时的莫语涵脑中空白了一瞬,即便是不谙世事,她也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他们不缺钱且身体健康,她不需要上班工作,是个全职太太,她具备成为一位母亲的所有条件,可是他却从不给她这种机会。以后的三年也是如此,她不无绝望,但是所谓的“爱情”冲走了她所有的理智。
傅逸生觉得今晚的莫语涵有些不同,让他不由得更加卖力,当他彻底的充斥着她的世界时带着她攀越极乐巅峰时,他感到肩膀上传来了一阵剧痛。耳边是她低低的呜咽声,肩头的一小圈牙印还隐隐渗透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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