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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表示她不服.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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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表示她不服》
作者:五加皮蛋
☆、第1章 故事序
维护守则一:成为勇士,永不绝望。
大白话翻译:冤大头们别放弃啊!再努力几代人总能把变态们踩在脚下!
秦茶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一群爷们呼啦啦地围了上去。
同事a:“我听说茶子你升官了!这不得了啊!这要是主银级了吧?”
同事b:“所以茶子你要继成为第一个女性精神维护师之后,成为最年轻的主银级吗?”
同事c:“擦!老爷子我还混在次银级,啥时候能往上爬一爬!”
一阵哄笑。
秦茶把手里的软皮任务书收进黑金色的盒子里,面无表情地打断笑声:“次金级。”
“天啊茶子你得罪了谁哦?次金级开始就要接双s的任务了,那都是一群变态!”
“主任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大家都说好了绝对不让你爬金的!毕竟你是会里唯一的妹子,这踏马的多不容易!”
“我去和主任拼了!”接着同事顿了顿,多嘴地问了一句,“对了,接的几号任务?”
长期攻不下来的双s的任务来来回回也就那十几个,这在会里已经是画重点的关注对象,大家伙生怕自己哪一天一不小心就爬了金被派去执行双s。
所以级别这种东西嘛,爬到主银就好了,再往上那都是要命的╮( ̄▽ ̄)╭。
那些变态们的世界就算死不了也吓得人够呛的好吗?
秦茶穿着笔挺的复古立领长袍,深蓝色的底纹金银色的盘扣,衣长到膝,衣摆处绣着淡银色的徽章,她面色淡定实则内心崩溃地回答:“1号。”
所有准备去主任办公室申请帮着秦茶分担任务的爷们,全部整齐划一地收回了脚步。
作为“第五精神维护局”接收的第一个病人,现在病号已经排到了234518号了,他还没从当前任务榜上下来。
同事a长叹一声安慰她:“茶子啊,主任很看重你啊,完成任务之后你这是摘金的节奏啊!”
同事b:“对此我就想说,阿茶妹妹你记得要活着回来。”
“阿茶妹妹,”同事c是局里的老人,在1号还只是个普通任务的时候,同事c曾经历过执行1号任务的呕心沥血,于是对着秦茶他特别语重心长,“你要记住,变态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变态都是有理由的,他变态是没有理由的,去过一次他的世界,我做了几个月的噩梦。”
“冤大头们别放弃啊,”秦茶笑着对准枪靶开了一枪,她挑眉接话,“再努力几代人,总能把变态们踩在脚下。”
《《《《《》》》》》
秦茶在执行任务前,特地去了一次墓园里祭拜兄长,准备离开时却被刚过来的许音音拦住了。
她上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句:“茶子我告诉你!不许去!”
她显然跑得很急,喘气喘得厉害,和秦茶说话的语气却极其坚定:“我会跟你们主任说的,这个任务你不接,我不许你接。”
秦茶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抽出黑金色盒子,单手递给许音音,“我保证我会安全回来。”
看着许音音十分不赞同的神色,她轻轻叹气,接着说,“接完这一单,我就不做这个活了。”
许音音终于抬头发愣地盯着面前立在墓碑前的女人。
“我不是我哥,音音姐,我有自己的底线,”秦茶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软皮任务书,摊开来,上面写着“退业任务”四个大字,“我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精神维护师是个高危职业,让自己的精神体进入脑死亡病人不同的精神世界里面,保护他们的虚薄的精神体得以生存,并受到安全前提下的一定刺激,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但寿命比正常人短些,是维护师们普遍的情况。
事实上,维护师存在的百十年历史间,殉职的维护师只有一个,就是她哥。
而许音音,就是她哥为之牺牲的病人。
秦茶至今都不明白,哥哥是如何会牺牲的。毕竟当维护师精神力达到极限之后,机器会自动终止任务,迅速把维护师精神体抽离,之后维护局将会停止其所有任务并安排疗养,而病人也将会交给别的维护师接手。
她实在不明白,哥哥为什么最后会殉职,而许音音从沉睡里醒过来,却如同大梦一场。
现在许音音对她,或许因为报恩,或许因为那模糊的记忆,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的哥哥,所以把照顾她当做自己的责任。
秦茶可以理解。
“我执行维护任务至今,未曾有过死亡记录,”秦茶向这位执意认为自己是“长嫂如母”的许音音保证,“就算这次任务六个世界我全部死亡,我都还可以安全撤离。”
“而且,我和1号病人精神契合度很高,他的世界对我的容纳度最好。”
这是局里决定把这么棘手的任务交给秦茶的原因。
“没有可是。”
“请相信我的职业素养和职业水平。”
“十九岁开始从事维护工作六年,我不曾失败也不曾有过死亡,”秦茶挑眉,“这一次也将一样。”
打脸打得太快,这很龙卷风(≧w≦)。
☆、第2章 不日城(一)
维护守则二:找到病人,不择手段。
大白话翻译:所有一切花样找死的变态们都是纸老虎!!就是弄!不!死!你!
秦茶一睁开眼,就坐在黑暗里,月光有着非常清凉的薄光,像霜色染上地面,将周围冷冷清清地微微照亮。
在她一米前的地方,一个男人单膝跪地,他低着头,穿着银色的盔甲,身形十分健壮。
秦茶迅速稳下心神,面无表情地听着那个男人对她说:“将军,五线的城防都没有异常。”
那人紧接着详细地向她汇报了城南的城防大小情况,包括哪家人打了架丢了哪只鸡,水源很干净也没有断流,光明塔上的光很安全没有出现偷盗,最后还询问她明日是否需要带兵巡城。
那人一边在说,秦茶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他,他不曾抬头,姿态非常恭敬,语速也不快,说的琐事很多,但条理非常清晰,每说完一件事情他会留有两三秒的时间等待秦茶询问,秦茶不出声,他才会接着往下讲。
秦茶第一个判断是,眼前这个人是类似于“将军副官”一样的角色,做事细致沉稳,也很有耐心。
秦茶不动声色地低声应,“知道了,”她顿了顿,又说,“明天暂不巡城。”
在刚来到的时间里,他们一开始做的最多的,就是不动声色。
对方离开之后,秦茶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转了转,借着月光四下查看,最后才在床边枕头放置的木盒子里,摸出了一支六七公分长的短蜡烛。
她给蜡烛点了火,昏黄的火焰摇摇晃晃地亮着,光线稍显昏沉,她勉强环视观察着房间的布置。
非常简单的陈设,屋子里很空旷,她身后有一张床,身旁一个水盆架子,身前一张她之前坐过的桌椅,桌子上有一堆小手臂高的纸张,她走前粗略地翻阅,都是卷宗公文,封皮上盖戳着“不日城”三个字。
不日城。
是熟悉的华文,不会给秦茶造成阅读障碍。
秦茶把盖戳研究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把图案记下了,才开始翻查卷宗公文里面的内容。
她管辖的区域是在城南,所有卷宗公文上都有城南法典司的判文及落章,这些东西轮置在她手上,大概只是个过目存案的意思。
秦茶挑了一篇仔细地看:
张四,男,三十九岁,于城南光明塔偷光,计一支蜡烛两盏油灯,判绞刑。
下附他详细的家庭背景人生经历以及偷盗过程,还有一段审讯记录。
秦茶翻阅了几本,发现偷上一盏油灯以上的人,都被判了死刑,偷得越多,死法就越残忍,牵连的人也就越多。
秦茶在房间里坐了许久,整个房子的窗户格局都是正面朝向月亮,她对着窗户开始安静地测算时间,月光消失了,时间过去了,黎明也没有来,四下一片黑暗。
按照她的经验和种种情况来看,她基本可以推测这个世界的设定应该有:不日城里没有太阳,最贵的东西便是光。
秦茶觉得这个设定有各种不合理。
可设定再不合理,这个世界依旧会按照设定的规则运转,这对于秦茶来说,是个非常棘手的情况,她将很难从这个世界里找出自己需要保护的病人。
维护协会对于“判断病人”曾经总结出三大规律:
一、世界所有的冲突和诡异,都和病人有关;
二、病人在太阳底下没有影子;
第一条太费脑力,第三条太多变数,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靠着第二条锁定病人的。
然而现在她所在的这个世界的设定很可能是“不日城里没有太阳”,接下来她不得不根据关系和直觉找人了。
秦茶熄了蜡烛刚出门,就有人喊了一声:“将军!”
对方的声音急促,听起来很慌张。
“尧副官在中央光明塔上,抓住了一个偷光的贼,”对方大约在她一米前的地方止步,她能看得见模糊的两三个人影,却不甚清晰,只听见对方很惊慌地说,“中央光明塔有异动,恐怕枭鸟很快便会攻袭城内了。”
秦茶沉默一会儿,她记得自己翻阅的卷宗里面不曾提及有入窃“中央光明塔”的偷光案例,她虽只管辖城南,但涉及中央光明塔,必然也是会有卷宗供她阅览存底的。
秦茶很快反应过来,指了两个人说:“加强城防,有异动立刻上报。”
她紧接着又对另外一个人说,“那个人在哪?带我去。”
人还在中央光明塔,这个位置太过重要,以至于身为将军副官的尧酒完全不敢随意处置,只能把人扣在塔顶看管。
光明塔约有十层楼高,除了大量的兵力看守外,它的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高塔并没有什么不同,笔直的圆形塔,外墙是深色的石砖,厚重逾千斤的大石门,扑鼻莫名都是陈旧腐烂的味道。
秦茶爬上幽长的楼道,楼道非常狭小,一步一步拾级而上,上千的台阶走上去,到达顶楼刚探出楼梯口,便豁然开朗,秦茶可以看见近百平米的圆形殿堂,四周环绕的墙壁上雕凿着无数精致的内槽,每个槽内都放着一支蜡烛或一盏油灯,环墙绵延至塔尖,再从塔尖吊下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整个塔顶殿堂亮如白昼,地面绘画的复杂图案都分外清晰。
这里庄重而又富丽堂皇,充满了光。
秦茶微眯了眯眼。
尧酒走上前抱拳,“将军。”
尧酒是个二十五六岁上下的年轻人,他依旧穿着昨夜的银色铠甲,大概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长相颇为英俊,他朝向秦茶的表情与动作,都十分恭敬。
“就是他?!”
尧副官跟着秦茶的视线看过去,很肯定也很羞愧地点头,“是。”
在秦茶的角度,她只能看得见他的侧脸,弧度线条仿佛被上帝精心勾勒过,英挺又深邃,他微抬着下巴,闭着眼迎着光,面色极其苍白,穿着深黑色的巫师袍,半盖着他的赤脚,整个袍子在他身上总有些空落,显得他的身形格外的瘦削病弱。
……瘦弱成这个样子!!!仿佛风微大些就能刮走的身子!还能突破重重包围登顶光明塔,当兵的脸还要?
那人的脸原本是面向塔顶唯一的小窗子那边,听见秦茶问话的声音他才微侧过头,朝着秦茶的方向,带着非常温和儒雅的笑容。
可认真看过去,的确是一个温雅得仿若世界和平的微笑。
其实她还挺喜欢这样柔弱的汉子,长相还属于特别漂亮,看起来很让人有保护*的那种。
她就是这样的秦爷。
长得好看什么都好。
秦茶按耐下心里的弯弯九九,秉持着职业素养把他的身份稍微分析了一下。
他有可能是病人,也有可能不是,以他的身体状况孤身一人来到这里的可能性不太高,不排除是有人特地带他来到这里混淆视听。
在场现在除去她,一共有三十多个人,如果说“入窃中央光明塔”是属于冲突或诡异的话,那么她的怀疑对象就是这三十多个人。
秦茶直直走到他面前,对方虽然瘦,但很高,秦茶的视线只能平齐他的喉结,于是她站上一个台阶居高临下地看他,微垂眼,“你偷光?”
尧酒迅速上前解释:“属下日常巡查,就发现他站在这里。”
“只是站在这里?”
尧酒回答她,“只是站在这里。”
“所以,”那人突然开口,他的嗓音清润,有着一股子书香气息的温和雅致,不紧不慢地自带着三分笑意,“没有证据证明我偷光。”
他一直低眉顺眼,一脸“我真的是无辜”的模样。
秦茶“哦”了一声,问尧酒:“私闯中央光明塔是个什么罪?”
“死罪。”
“小子,”秦茶刷的一声抽出剑架在他脖子上,她不甚在意地提醒他,“无论偷光与否,你可都是死罪。”
他没有动。
足足半分钟,他才伸出那双瘦削到皮肤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的手,淡定地挪开了秦茶的剑。
“将军,您的话真不讨喜,”他依旧温柔地笑着,他稍稍抬起灰色的眼睛,目光没有分毫焦距地落在秦茶握剑的手,话语间含着靡丽的亲昵,“您这样,会让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是个瞎子,一个完全看不出他是瞎子的瞎子。
他在她耳边,冰凉的薄唇厮磨着:
“结婚那个晚上,您也是这样不留情面呢。”
☆、第3章 不日城(二)
他的手臂有着和他瘦弱的外表完全不一样的力气,他的速度也非常快,秦茶根本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死死地压在他怀里,他仿佛想要把她完全地钳入自己的身体里,这种力度都让秦茶有种错觉,他是想把她揉碎了化成他的骨肉。
自从入职维护师之后,从没这样受制于人,更不要说是和异性这样暧昧的动作。
尧酒反应过来,在秦茶身后暴喝一声:“你放开将军!”
“嘘,”瞎子以着和自己手上力度完全不一样的嗓音轻柔地说,“好孩子不能打断久别夫妻的私话,不是吗将军?”
他的话语有着粘腻的宠溺的味道,眉目这样温柔,他以空洞的目光落在秦茶身上,嘴角的笑容温文儒雅,带着诡异的满足占有姿态。
尧酒看着这个瘦弱的男人,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莫名其妙僵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直到自己将军爆了粗:“妈的老子结了婚吗!!!”
她无法决定自己角色的身份背景,但是,机器在抽入她的精神体的时候,角色会参照她的性格特点。
而她的性格特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结婚!
这时候的秦茶终于使劲从瞎子怀里挣开,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就是一个过肩摔,紧接着她一只脚冷静地踩上他腹部,弯腰低头,漂亮的凤眼对着他灰色的眼,她嗓音冷冽,“找死吗?”
对上他那张脸,实在太漂亮,秦茶忍着没把他往死里踩。
男人躺在大殿金黄色阵法交错的地上,微阖上眼,他低低吐出一口气,神色之间非常愉悦,沙哑地回答秦茶:“很舒服。”
这种色气满满的喑哑声线,像是做过某种不可描述的运动之后。
特么哪里放出来的智障!
秦茶单手把地上的家伙拎起来,看在对方的长相份上,她自觉自己很冷静,只是克制地把他扔给尧酒,嗓音快结成冰渣道:“带到牢里,审。”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从城南方向的远方,传来急促而又厚重的钟声。
一下又一下,一共九响。
尧酒顿时抬头,快速地反应过来:“九响警钟,城南失守了,枭鸟已经开始攻袭,将军我现在带兵过去?”
而他们都没有料到的是,城南九声钟响是寂静的不日城里骤然的振聋发聩,紧接着就像引子一般开始敲响城西、城东、城北的钟声,那令人感到心慌的厚重沉闷声响密密麻麻交错成一片,到后面已经分不清楚那钟声是哪里来,哪个方向的钟声又响了几响,只觉得整个天地都由此震动起来。
这种声音就如同死亡的号召,划破所有表面安逸的死寂,席卷着所有人的恐惧和绝望,响彻不日城。
光明塔内的三十多个人,面色是极惧惊恐之后的死白,他们仍在光明塔内,就已经仿佛置身于厮杀的猎场。
秦茶没有想到自己刚来就遇上这样的攻袭,她对整个城市以及所谓的“枭鸟”都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许她有更多的迟疑。
而糟糕的是,她至今不敢确定哪一个是她的病人。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人,按照枭鸟极惧光的特性,斟酌着吩咐:“把塔里的光带一部分下去。”
“可是!将军!中央光明塔的光不能动啊!”
说话的人年纪五十上下,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不日城法典,他一身严谨的法师袍,连头发都是抹了油一丝不苟地整理过,大肚肥腩,声音却很尖利地打断并且抗议秦茶的决定,“中央光明塔不能动!绝对不能动!一动就全毁了啊!”
秦茶看着对方,尧酒在她旁边提醒,“城西殷岳法典司。”
秦茶微点头,她并不知道实际的情况,如今也只能尽量不动声色地试探,“枭鸟全面袭城,城内已然存亡时刻。”
“中央光明塔的光动不得,一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的阵法就全乱了,防守线会全面崩溃的!将军!这道理您不是不知道啊!”
尧酒却是支持自己将军的话回应道:“枭鸟能破四方城守,证明防线已经崩溃了。”
可是法典司依旧一脸十分不赞同的神色,他甚至挥动着手脚地叫喊起来:“不行!禀告城主!这件事必须禀告城主!!让城主修复阵法!”
“城主”两个字念出来,本就安静的光明塔内,更加安静了。
……城主在哪?
场面一时之间便僵持下来。
尧酒看向那个擅闯中央光明塔的瞎子,那个人正恣意地坐在垒高的台阶上,灰色空洞的眼朝向秦茶的方向,他明明看不见,神色之间却十分专注,嘴角总是上翘,一副万事都与他无关的模样。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莫名其妙使得枭鸟全面攻城!这场战争过去,又将死去多少人?
尧酒常年征战绞杀枭鸟,动作何其迅速,伸手抓向对方的时候又是出其不意,对方还看不见,尧酒以为自己这一出手是可以妥妥地掐住对方脖子的。
可那人却极为淡定地稍一偏头,以分毫距离云淡风轻地避开,尧酒的手骤然停在他耳边,因为惯性尧酒差点没有往前扑而摔下去。
而那人依旧以着放肆的姿态坐在阶梯上,伸腿随意地踩下五六个阶梯,动作没有怎么变动,只是灰色的眼睛终于从秦茶身上移开,然后轻飘飘落在地上,那眼没有半分焦距和神采,黑灰色的睫毛在他眼睑处盖下一片阴影,他枯瘦苍白的长指相互交错,漫不尽心地、重复地研磨,病态地来回分开又来回交错。
他整个人的气质,既阴沉又冷冽,而他的体型太过瘦削,苍白地罩在宽大的空落落的黑色巫师袍里,他就像是一只阴郁的骷髅。
“离我远点。”
他字字句句讲得极慢,有些虚飘的,又像刀子一样,温柔地藏着杀气,是完全没有温度的声音,阴冽异常。
在场的人却因为这根本没有什么力度的一声,齐齐起了全身的疙瘩,你不会怀疑他的下一句就是“我会杀了你”之类的话语,因为他的语气里是完全那种无视人命的肆无忌惮,他身上笼盖着非常阴戾的气息。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动。
直到秦茶出了声:“把他绑在柱子上,”她微抬头,眼尾稍微扫过阶梯上坐的那人,她把手里握着的重剑利落地收回鞘内,“尧副官带两三个人和我走,其他剩下的人守在这里,人等我回来审。”
秦茶凛冽的目光在场上逡巡了一圈,“等我回来之前,所有人都不能动,”她警告似的强调,“一个都不许动。”
她在执行任务之前曾经想要调查病人的相关资料,却遭到了拒绝,证明这个人的身份很高,她作为病人的维护师,都无法接触他的资料。
不管怎样,枭鸟惧光,待在中央光明塔里要比现在跟着她出去要安全得多。
尧酒得令,于是抽出绳索想要接近那个坐在台阶上的瞎子,他已经做好费尽功夫的打算。
但尧酒没有想到,他根本连“费工夫”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瞎子枯槁的手有着枭鸟一般可怕的速度和恐怖的力度,他迅疾地往侧前屈指拿捏在尧酒的腕上,逆时针的方向往下一压,剧烈尖锐的疼痛瞬间席卷神经,尧酒惨叫一声后松了手,绳子掉落在他左手上。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
秦茶适才些微走动了几步,他都可以根据如此微弱的声音判断她的方位,并将目光准确地落在她身上。
“您又要离开了是吗?”
那人发出询问之后又低低地说,“您可以绑着我、拖着我去任何地方,甚至去当引诱枭鸟的‘哨子’也无所谓。”
那语气是低到尘埃里的味道,像是卑微的恳求。
“但是,”他嗓音越发温柔了,以着轻哄闹脾气女朋友的口吻接着说,“把我单独留在这,我会生气的。”
“我不希望自己吓到您。”
他顿了顿,他依然微笑着,可是那双眼却冰冷至极,他盯着秦茶,以一种隐秘的疯狂神色和执拗的专注目光,平静温柔地说,“可以吗?我的将军。”
秦茶依旧很无情地把他绑了。
“对不起,你会怎么生气我并不感兴趣,”她对上他灰色的眼睛,视线从他苍白的俊美面孔滑过,她伸手拍拍他脸颊,“不过对于我和你的关系,我挺感兴趣的。”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补充,“回来审你。”
瞎子把这句话理解成为“回来上你”,他非常满意。
乖乖被绑的瞎子在秦茶彻底离开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他有着神秘深邃的灰色眼睛,苍白的面孔也遮掩不了的精致五官,他微闭了眼,身上的绳子和周围的三十多个人,都在他闭眼的瞬间化成流火,最后变成漂浮在空中燃烧的蜡烛。
他赤着脚,踩在雕刻了大片法阵而显的起伏不平的地面上,拖着黑色巫师袍柔软的布料在那上面翻滚而过,他伸手,苍白瘦削的手腕从袖里滑出,他闲庭散步般地把一支一支蜡烛从空中取下,然后再把它们一支一支在附近的槽里放好。
他的脸在光里都显得极为阴暗,他微张开被光与暗分割的薄唇,语气里有些冷漠的、微妙的懊恼:“分散注意力的东西。”
“她找不到我怎么办?”
【背景补充】:不日城常年是四大将军、四*典司协管,四文四武分别掌管不日城四个方位。
☆、第4章 不日城(三)
秦茶赶往城南那场暗夜的厮杀。
不日城地形错综复杂,巷道甚多,每隔一段距离便可以看见从巷道边开辟的空地,用着带满荆棘的高大铁网编围,牢笼一样的设计,而且门一旦扣上,门外的圆形金刚锁便会被触发,那就是死扣。
秦茶想起瞎子说的“引诱枭鸟的哨子”,再看着铁笼子,蓦然有些回过味来。
他们对付枭鸟的办法,大概就是利用“哨子”把大批枭鸟引进笼子里锁住,再一次性收拾。
秦茶在留意笼子的时候,刚出中心圈,堪堪踏入城南地界,撕心裂肺的惨叫突然像利刃一样划破暂且还平静的地界,尖锐的、高亢刺耳的鸟叫,像钢刀一样刮刺耳膜。
秦茶立刻顺着声源看过去。
天色太暗沉,秦茶只隐约看见人形的黑影在做着剧烈的撕扯动作,它手里握着断臂,紧接着属于人类的惨叫截然而止,撕咬肉质的声音在死寂的黑暗里越发渗人的清晰。
秦茶那一瞬间身体微有僵硬。
在她右侧方的尧酒递给她一枚单片眼镜,秦茶接过来默不作声地把它架在耳廓鼻梁上,镜片很特殊,磨砂的触感,透过镜片黑暗里的事物一下子清晰起来,秦茶才看清了底下血肉模糊的惨状。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俯身吃人的变态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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