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網PWA視頻評論

專橫.txt

2023年10月17日

  1/17  下一頁 txt下載

书名:专横
作者:宅包
☆、楔子
刚进入十一月,山城便迎来了第二波寒流。
门被轻叩了几下,没有得到回应却还是进来了。佣人布置着杯盏盘碟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显然是训练有素。等转过身时,人早已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用餐完毕后她斜倚在在旁侧的贵妃榻上,冷眼看着沉默的仆佣手脚利落地收拾残局。其中一个大约是新来的,翻桌布时一个不慎将银质的餐叉掉落在地上。厚实的地毯稳稳地承住,没有一丝的声响。这个房间,这个宅子,这里所有的一切,在她面前永远是安静而沉默的。
初来的时候这差点没逼疯了她,她吵过闹过甚至和他撕扯过,但是统统没有用。他总是含着笑说好,我知道了。回头换了一批人依然是这样,渐渐地她也累了、沉默了。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用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一点一点消磨着她的意识。她像是他长年累月攥在手里的一块石头,哪怕生来再棱角锐利也在这积年的岁月中被磨殆得失了本来的模样。
他想要她是什么,她就得是什么。
吹干头发,将自己裹进散发着淡淡茉莉香味的被子里,辗转许久却没能入睡。越是安静便越是心神不宁,索性默数起了绵羊,才数了不到一百只便听见隐约的汽车引擎声。她呼吸一滞,紧紧地闭上眼睛。
他满意地转身上楼。去浴室冲掉一身的风雪霜气后披着浴袍出来,见床上隆起的小山包仿佛动了动,脸上便有了丝笑意。上前掀起一角,身子一侧便躺了下去。身边的人有意无意地往旁上挪了挪,原本均匀的呼吸也变得凝滞。
他面色微沉,贴近她将手臂枕在她脑后,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梏在她腰上。这种强横而独占的姿势让她的整个背部与他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男人的力量与热度透过柔滑亲肤的丝质睡衣扩散到全身。
很快她便觉得额角冒汗,想往前挪挪寻块凉点的地方可身后的人缀得紧。她想起身挣脱,可又实在不愿意看到他的脸。腰上的手紧了紧,男人醇厚又略有些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睡不着?”
她觉得没有再装睡的必要了,一边说着热一边将自己挣脱开他的怀抱。他伸长手将她捞回来,“这样最容易着凉。”他紧紧地贴着她,彼此亲密无间的程度令她倍感羞耻。
男人低头汲着她颈间的香味,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乖,别乱动。”她双手紧拧着被子身体僵硬着。他股间的火热紧紧地抵着她,难耐地磨蹭。唇含着她略有些冰冷的耳沿上下滑动,舌尖在上头溜过,随着她身体的轻颤慢慢往下含住了耳垂。
原本扣在她腰间的手也松开来,缓缓地往上攀爬着。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太清楚她的弱处在哪里,也知道如何用最短的时间让她战栗起来。
他的手指在她腹下盘旋打转,似有若无地挑逗着,埋在她耳边的呼吸却是无比地平稳。这样的游刃有余令她反感,而他身上的沐浴乳香味更令她恶心不已。无法控制住胃部的痉挛,她推开他冲去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
男人站在门口,眼眸半垂着看不出情绪。
一直到再吐不出任何东西来,她才强撑着站起来漱了口,一步一步地挪回床边虚弱无力地躺下。过了很久他才再次躺到她身边,手仅仅隔着被子搭在她腰间,冰冷而沉重。
☆、第一章
一连几天他都歇在家里没有出去,陪着她起居饮食、散步看书。有时一整天两个人也说不上几句话,冷淡疏离得可怕,但在细节处却又是契合无比。
他们喜欢同一种茶,同一口味的点心;喜欢同一个作者写的书,同一个钢琴家的曲子;他们也默契得过份,有时甚至只消看一眼便知道对方下一步的动作。早餐后她会在露台的小几旁看书,他便搬了本子坐在她对面办公。
仿佛照镜子一般,映出独立而又冲突的个体。
“夫人?”
她身体一僵,女佣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手中的托盘上咖啡正冒着热气。她压下心头的惊惧,扯起笑容:“给我吧。”女仆吃了一惊,可还是小心地将托盘过给她,“夫人小心。”她心不在焉地应着,推开了房门。
他正背对着她继续通话,虽然是在家里却还穿着正经的白衬衫黑西裤,修身玉立地站在红木书桌前。他虚长她十岁,再过两年也近不惑,可身材依然像年青时那般挺拔,丝毫没有走样。长年的商场浸淫争斗、尔虞我诈令他身上积淀起厚重的强势与专横,而借由金钱与权力构织的庞大关系网络则支撑着他如今牢不可破的地位。
想要逃离他,谈何容易。
将咖啡放在他手边,手尚未抽离便被他握住。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抬头便是他含笑的眉眼。手指被他交握,不轻不重地捏着。先前郑重其事的声音已经变得漫不经心,最后敷衍了两句便匆匆挂了线。
“明天,”她努力躲避他的亲昵,“明天我想出去走走,买点东西。”
他的动作略一停顿,眉角微扬便笑了起来,“你想要什么,我让他们送来。”不待她说话便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我记得你以前总是看了目录再打电话让店员送来,省时又方便。”
以前,以前于她像是隔了几辈子了。他现在提起来不是偶然,而是在委婉地警告她,不要动歪脑筋耍小花样。倘若是刚来的时候她会恼羞成怒扭头便走,可被他囚锁了这些日子她连那丁点的倔犟傲气也没有了。
“以前没有时间,忙起来连饭都吃不了几口,怎么能和现在比?”她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现在时间多得无处打发,天天都闲着。”停顿的当口没听到男人接话,不免有些沮丧,“算了,随你的意思吧。”
他紧紧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道:“这么快就给我脸色看,我又没说不让你去。”说着双手夹着她的腰将她放抱放在桌沿,“明天是周末,人会比较多。你不是最讨厌人多,不如现在去。”
他的心思随着她的退让容忍一点一点活泛起来,将她完全放倒在桌上,手撩开宽大的罩衫探了进去轻抚慢捻,指腹在那片温暖的棉质小布外打着转。房间的暖气开足可身下的桌子却冰凉,她忍不住哆嗦起来。他很快便发现了,弯腰抱起她放在旁侧垫着厚毯的真皮沙发上,继续深吻抚弄。她在他指尖下颤抖辗转、细细地□着。
皮革与垫子摩擦着发出声响,在这绵密的混乱中听到一声尖锐的金属扣碰声。银质的皮带扣在半空中划过带出虚幻的线条,刺得她眼睛生疼。疼痛的记忆被唤醒,她开始哭闹起来,细白的手推拒着他结实的身体,夹缠在他腰上的腿也开始踢腾起来。
她的话就如同一句魔咒将他冻住,面色瞬间便阴沉得可怕。但到底是没有继续,僵持了几秒后他埋满头在她颈间发出一声挫败的低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起身,手覆在她腹上哑着声音问道:“还疼吗?”她背过身去不看他,他叹了口气,“我抱你回房间好不好?”她没有动,他只得回房取了毛毯为她盖上,“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她闷闷的声音从毛毯下传出,“我没事,不要叫医生来。”
他不置可否。
大概是他走得远了,后面的话再听不到了。闭上眼,她将自己慢慢地蜷紧。
次日他便履约带她去千荟城。久不见都市繁华,看着汹涌人潮她竟然有些恍惚,直到他揽过她的腰才陡然回神。
时值店庆,千荟城一二层百货正举行让利折扣活动,吸引了许多年轻人抢购。而自三楼往上则聚集着国际顶级名品,与楼下紧凑的布局不同,这里一整层仅开着三到四家店,装潢与店内布置无一不体现出由金钱堆砌出的豪奢。因为消费层次的关系,这里的店员总是比客人多。
他领着她上五楼,还没走两步便被她拽住,他挑起眉:“怎么?你不是喜欢这牌子么。”她低声说道:“没必要,我现在又不常外出。”他圈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说:“那就在家里穿给我看。”
她抗拒地扭头不愿意看那些昂贵的套装,那样的干练风格已经不再适合她了。他没有再坚持,顺她的意思到另外的店挑了衣服,又买了配饰和手袋。不到两个小时,司机已往车上送了三趟的东西。
大约是长时间没出来活动,她的体力与精力明显差了很多,可又实在不愿意错过这难得的机会:“找个地方坐坐,我想吃些甜点。”难得她心情愉悦,他自然百依百顺,“楼下有甜悦记的连锁店,你最喜欢它家的红豆饼。”
她曾经有多任性,备考的前夜吵着要吃甜悦记的红豆饼解馋。甜品店已经打烊了她却不依不饶,他又是有多惯纵着她,飞车到邻市24小时营业的连锁店买回来,这一来一去便到半夜。她坐在书桌上笑得眉眼弯弯,手臂柔软地缠着他的颈,将咬在嘴里的饼哺喂给他。绵绵腻腻的红豆沙在他们舌间磨化开来,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那样的浓情蜜意,怎么可能散得一干二净?
他将红豆饼一切为二,说道:“有些年没吃了,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她正在舀食他的核桃糊,“磨得没以前细了,有些涩口。”现实打败了记忆,她将盘子一推,“老店新开的毛病。”
他按着她的手,“回家我们自己做,肯定比这个好。”她很认真地问道:“你来做?”他点头:“点心师那里有现成的方子,应该不难。”她嘀咕道,“不知道会难吃到什么程度。”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难得我下厨,再怎么难吃你也得吃掉。”
她叉起芒果班戟,才咬一口便掉在身上。他抽了纸巾为她擦拭,“还是这么不小心。”她拔开他的手,说:“我去趟洗手间。”
他笑着说好,可一直等到甜品凉透了却没见她回来。
他嘴角依旧含笑但目光却渐渐冰冷,店员礼貌地上前问他可否撤走餐盘,他摇头,说:“我太太或许还要吃一点。” 店员到底年轻,嬉笑着说:“是不是太太逛街逛得太过瘾了,把您给忘记了。”他猛地抬头看向对方,周身散出一股阴森的冷意。
年轻店员被威慑得退几步,结巴着:“您慢,慢坐。”心里正叫着倒楣遇凶星,回头便见这凶星的太太苍白着一张脸进来,身后还跟着的两个黑衣墨镜看着就不像好人的糙大汉,当下便咬着拳头溜回柜台。
他端坐在位子上,一手搭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的头发略显狼狈地披散,而衣服也不是出来时的那一身。她一定怕极了或是冷极了,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在止不住地颤抖着,紧扭着棒球帽的双手指关节都泛白。他就这么定定地看了她足有一分钟之久,尔后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她欲退开,可他强势的手已经环了过来牢牢地把住她纤细的腰,转身从容而去。
到了地下车场,司机早已经开了车门伺立在侧。那洞开的车门仿佛不见底的深渊,立刻便将她吞噬入腹。脚底蓦地升起一股寒气,攀着密密的血管扩散到全身,连血液都被冻住了。
她下意识地抬手撑住车门,手指微颤指骨泛白。他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扳开,她转身欲逃却被拦腰截住,他的动作没有半点犹豫,胳膊一抬便将她掼进车内。
车门刚关上他便讥嘲道:“素素,和我玩这一手,你还太嫩。”见她红着双眼不言不语,不免冷笑:“你还想去找那谁吗?”她闪烁的目光怎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当下便发起狠来扳捏着她的下颚,语气极淡可威胁十足:“你信不信我能让他身败名裂,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她像是被夺去幼崽的母狮一般陡然爆发出来,挣脱开箝制反手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嘶力竭:“许慎行,你去死!”
☆、第二章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这次的逃跑筹划了多久,她费尽心思委曲求全令他松口带她出去。一切都很顺利,她甚至搭上了前往火车站的计程车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她无从检讨起,当这个男人处心积虑地想要将她圈禁起来,哪怕只是画地为牢她也没有半分逃脱的可能性。
车子刚停稳车门便被重重地踢开,她几乎是被他拽着上楼。厚实的门被粗暴地推开又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站在房间中央,手腕处一片通红,可表情却是越发倔强。
他极不耐烦地松开领扣,绕到桌台后方从抽屉里取出一方深色木盒。她知道他不嗜烟酒却好品雪茄,且只会在兴致高昂或是深谋熟虑时才会犯瘾。这盒古巴雪茄是他去年高价投来的,记得他曾说过只待西城的项目到手便启开庆祝。但现在?
“看来这阵子我太惯着你,脾气越发大了。”他冷笑着,“我不过随口一提,你就激动成这样。你是真的在意呢,还是仅仅乐衷于将我和那个小警察相提并论?”
“你和他比?”她失笑,“你不过是个人渣。”
烙着独特标记的木质雪茄盒掉在地上,盒口已经被拉开一半,深咖色的雪茄斜斜地歪出几支。她只当自己眼花了,那男人怎么会手抖得连这方雪茄盒也拿不住。那片泛着古铜光泽的雪茄刀他却还捏得紧,透过指缝隐约看得到锋利的刀芒。
他恶狠狠地看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她强压下想夺门而逃的冲动,避免更加激怒他。可是无论如何言出如覆水,再难以收回来。
他向她走来,步伐稳健而从容。不过转瞬之间面上的怒色已经收起,嘴角甚至带着抹笑。可是她太清楚了,他越是这样便越是暴怒。
他像一只狩猎的豹步步逼近被吓得动弹不得的猎物,鞋尖在触到打翻的雪茄盒时略有停顿,尔后一脚踢飞。桃心木质的盒子劈开空气,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砸在墙角,四分五裂。粗卷雪茄滚落一地,地毯上飞溅着薄薄的香柏木碎片,衬着深色的地毯像是缀在夜空的星子。
她尚未从那雷霆一怒中回过神来,颈后便传来一阵剧痛。她尖叫起来,手刚抬起就被他反扭到身后去。骨臼摩擦发出咯咯的声响,可这也无法阻止他放松一点力道。
可是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想被他碰。只是他不愿意他们之间连这点刻意营造出的薄弱温情也被撕裂,所以他宁可连自己也欺骗。
“我再会装也比不过你,你苦心孤诣了这么多年,现在什么都得到了。” 她忍痛笑起来,“你要广益,我就拱手奉上。只因为那时的我爱你,而这些和你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可是现在不同了。许慎行,现在不同。”
攥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内心的恐惧却渐渐压抑不住,他近乎狰狞地命令道:“闭嘴,不要再说了!”
“现在我什么也不想给你了,因为你不配得到。就像那个孩子,我们谁都不配得到。所以他走了,即不要你,也不要我。”
“住口!”她的话将他的伤口生生撕裂开来,止不住地鲜血淋漓,“不许提他!不许提他!”
“他意外的来,命中注定地走。” 很可惜她现在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有多狼狈,“你或许是真没想到,所以失算了。否则现在的你该有多得意。”
他恨不能扼住她的喉咙让她住嘴住嘴,可胸口却传来一阵锥心的剜痛,连着他钢铁一样的手腕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那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期待他的降生。可是时机不予,一个失误漏算便铸成大错。
他竭力冷静下来,低低地说道:“他是我们的孩子,注定会再来。”她却嗤笑起来,这个男人在这件事上总有着一种近乎天真的迷信,“何必呢?你我都不配为父母。”
“不,他会来。”他偏执发作,粗暴地将她拖到相邻的卧室,狠狠地扔在床上。“他是我们的孩子,只能是我们的孩子。”他像是一只困兽,无比暴躁地撕扯着衣扣,长久以来刻意深藏的阴郁暴力在压力刺激下破闸而出。
他拥有许多,可真正想要抓住的却像是指间流沙。时间越久,留下越少。他极欲得到一个保证,不是那挂在嘴上甜言蜜语也不是藏在心里再看不到的爱。而是一个她也会深爱着的、能将他们永远紧密联结在一起的实体。
再斩不断的血缘。
知道再逃不掉,也知道即将要面对些什么。她索性撕破了脸和他扭打起来,哪怕最终是要被他拆吃入腹,也不能让他顺畅如意地得手。
他将她按在那张大而柔软的床上,低下头吻她。男人的唇薄且寡情,冰冷冷地印在她脸上。她尖叫起来,纠缠中指甲划过他的脸,指缝间的濡意和他脸上渐渐呈显的血痕令她心生快意。血腥的气味刺激得他将最后的一点温柔也抛去,他跨坐在她身上,曲膝顶压住她的腿。她在惊惶地挣扎起来,他占尽优势轻易便将她制服。双手被制住动弹不得,他刻意放慢了节奏,用一种迟缓的、享受的目光一寸一寸剥凌着她。
她在绝望中扭过头,张嘴咬上他的手臂。舌头很快便尝到了血锈的腥气,苦涩而令人作呕。她恨不能撕咬下他的肉,可是还来不及合拢牙齿头皮便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意。他面无表情地扯着她的头发,她痛得松开口。他的报复毫不留情,从柔嫩的颈间到脆弱的锁骨一路咬下。
她尖叫着反抗撕打,这样的负隅顽抗让他失了最后一点耐性。用撕破的衬衫将她的双手手腕捆在床头的饰柱上,她近乎绝望地踢腾着却还是阻止不了他扯住她的腿,撕开织锦缎的床旗缚住脚踝,分开固定在床尾。
虽然还有衣物蔽体但她却觉得自己如同显微镜下的小虫,在他眼前毫无尊严地裸裎。即使是在他们关系最糟糕的时候她也没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她恨怒到了极点,但却没有挣扭反抗也没有诅咒唾骂。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这些举动只会为他的暴行增加更多不足外道的乐趣。不愿意在心理上也被他征服,因此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他站了起来,光裸着的上半身比例完美,肌肉结实而匀称。这位骄傲无比的暴君挑眉迎向她的目光,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显然对这样意志的拉锯不屑一顾。
他抬起一脚踩在她被紧束的足踝上,微微用力,“记得你小时候我说过什么?任凭天高地广,没有翅膀你飞不起来。这世界再大,没有腿你哪儿也去不了。”
她脸色煞白,双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这男人的狠辣她是见识过的,为了不留后患他会用尽雷霆手段。
就在她胆战心惊时候他忽地放松了脚上的力道,脚跟提起脚尖由下往上地从她脚弓划过。事发突兀且她本就怕痒,当下便抽紧了腿部。很快,令人战栗的□持续从足底传来,透过末梢神经反射到四肢百骇。
他双手兜在裤袋里,脚尖不紧不慢地在她足底来回划着圈。再往上,贴着小腿肚滑到腿窝处,轻轻地划拔撩弄。他老练又放浪的挑逗让她腿部的线条一再紧绷,亦时不时仰起下巴强忍住□。
她颤抖的肩膀与弓抬起的腰部让他的目光逐渐深沉起来,这个自负的男人在性事上历来占有绝对的主导权。他半跪在她腿间,手掌贴着她的膝骨往上探去。被撕裂的裤袜已经缩弹到了大腿处,黑白色的强烈对比。他眸色一沉,低头便吻了上去,她像是被蝎子蜇了似地尖叫起来。他不理会,刻意放慢动作捻玩。她剧烈地挣扎起来,床旗被拉紧,勒得她脚踝发红。
他很快便抬起头来,略带讥讽地看着她,“还没正式开始,留点力气。”她的身体僵硬,脑中一闪而过片断的记忆:面容模糊不清的少女跨坐在他的身上,扯着蓝底细条纹领带咯咯笑着,说,留点力气吃正餐。
她的目光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第三章
他的手指带着冷意,一点一点地剥去她的衣物。长年的锦衣玉食让她拥有一副好皮囊,比例完美骨肉匀称。光洁如玉的皮肤带着些许潮闷的湿意,羊脂般地细滑柔腻。
他吻着她冰凉的唇,掐着下颚迫她松口接受他的入侵。她的齿间泛着血锈的腥气,分不清是他还是她的血。这凶猛的腥甜气味激得他兴起,一味地深探。
她的眼神慢慢涣散开来,灵魂也渐渐抽离了身体飘浮在半空中,仰望的视角变成了俯瞰。
凌乱的床铺上纠缠着的男女。女人被紧紧束缚着的双手手指时而神经质地张开,尔后软弱地垂下。金红色的床旗被撕裂开来,紧缚着脚踝让她的双腿以一种放荡的角度伸展开。腿部的曲线紧绷且在束勒下呈出一种病态的惨白,与男人那充满雄性力量的身体线条衬映着,组成了一幅靡艳的画面。
黑色的头颅在她眼前耸动起伏,发出零零碎碎的咂弄声。手却顺势而下,指尖寻了个刁钻的角度开始狎玩。难耐的刺痒让飘散的意识被迫凝聚起来,一点点地倒流回空壳似的身体。
她本能地拢紧双腿,可她越是用力脚踝上的束力就越紧。他觉察到了她的举动,松开唇齿懒懒地抬起头来看她,下巴上的胡茬磨过皮肤,她忍不住哆嗦起来。
被他狎弄的那处一片滑腻。
她低喘着,身体欲往后退缩。可他却抬起脚踩住一边的床旗,在拉力的作用下她的脚越往上挑。绷紧的脚背上都能看到青色静脉慢慢浮凸而起,愤怒地跳动着。
隐约间听到他在说话,好像在问她肚子疼不疼。她不会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他的声音充满了恶意,他在报复她,报复她这两年的欺骗与谎言。
当他的吻落在她额间、鼻尖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憎恶。这种憎恶深深地刺痛了他,才有些许的怜惜温柔又被怒火烧得片甲不留。
他近乎蛮横地冲撞进她的身体,近两年的禁欲生活让他在完全进入的时候大脑产生了片刻的空白,强烈的眩晕感过去后他将脸埋进她的肩窝,沙哑而颤抖的低吟声中带着狂喜与满足。他的手托着她的腰,迫着她抬起身体迎合自己。
他的需求是如此旺盛而猛烈,整张床都被震得颤动不已,这样急切而孟浪的交合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微颤着。
她的呼吸越发困难,半张着嘴喘着气就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他不肯放过,重重地压过来凶狠地吻住。大脑的缺氧让她意识飘忽,失了魂似地望着天花板。
完全放弃抵抗的女人和兴奋至极的男人。
他渴望着这个女人,这种渴望强烈到哪怕伤害也要将她完全占有。这份执念让他变得野蛮而残忍。他忘记了她脚上的束缚,箝着她的腿倾伏着身体恶狠狠地往上顶撞着。男人的力量与床旗的束力往两个方向作用,同时撕扯着她的身体。
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生怕泄漏了自己的软弱。他很快便发现了,腾出一只手来撩拔她的唇,手指强硬地撬开她的牙齿。她咬他,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她再想咬得狠一些,他却在此时发力,恶意地顶在那要命的一点,转磨似地碾动。
她被他折磨得筋疲力尽,连喘息都不连贯了。他用两根手指夹玩着她的舌,划圈似地轻搅着。她躲避不过,呛咳得满脸通红。
身体的频率开始同步,分不清彼此的喘息。在她再一次往后仰起脖子压抑地扭动时,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开,他彻底地失控了。
有暖粘的液体扑溅了出来,床单上晕开的湿迹在接触到空气后很快变得冰凉,苔藓般地湿冷腻滑。耳边充斥着那暧昧的声响,哪怕她闭上眼睛也能清楚地勾勒出他在自己身上驰骋的画面。
他与她十指紧扣。她曾说十指连心,紧扣的时候心便连在一起。当时笑她孩子气,而现在他却恨不能把心掏挖出来心在她手上,说:素素,它是你的。可是他清楚地知道,她不稀罕了,真的不稀罕了。无论是他之前所做的还是现在他正在做事,都不配得到她的原谅,索性就不求宽恕。
沉重的失落感让他愈加愤怒,发泄地粗暴动作着。在令人目炫的狂潮扑天盖地袭来的那一刻,他弓起腰背奋力地将自己完全地楔入她的身体里颤抖着迸射。
而在他满足地低叹的时候,那骨骼脱臼的脆响声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第四章
程波收到电话后第一时间便赶来。车刚停下管家便迎上前,“程医生,真不好意思大清早地让您跑这一趟。”即使是凌晨被许慎行叫起来,管家脸上也没有太多的疲态,连头发也像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只是毕竟过了知命之年,仔细看还是能看到发间隐藏的银白。
初冬的清晨,周尧山上寒风凛冽。程波被冻得连客套的笑都挤不出来,哆嗦着跟在管家身后进了许宅正厅。扑面而来的暖气让人鼻子发痒,忍不住转身打了个喷嚏。
“程医生你感冒了?”
“没有,冷热交替刺激下的正常反应。”程波抽纸巾按了按鼻子,“对了,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呢?”管家正领着他上二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小心把脚扭了。”
大半夜的能干什么把脚都扭到了?程波不免有了些邪恶的想法,但是当看到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时他马上收敛起自己那些猥琐的小心思。
“来了。”许慎行看了他一眼,“速度还挺快的。”
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不悦,程波勉强笑了笑便上前问诊。其实就是脚踝脱臼,严重倒不严重。程波虽然是西医出身,但简单的推拿正骨他也会。只是在治疗的过程中所发现的一些痕迹让他心惊肉跳,虽然知道一些豪富世家里少不了腌臜的事,自己也应该视而不见。但是偶然抬头看到那个双眼无神的女人时,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很严重吗?”程波迟疑了一下,说:“不算很严重,只是这阵子生活上可能有些不方便。”许慎行看着低头的女人,好一会儿才问道:“多久才会痊愈?”程波说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时间,又补充道:“我知道有种药油配合着按摩对这样的伤很有效果,明天就送一瓶来。”
许慎行沉默了片刻,问:“按摩的手法很难吗?”人却是坐到床边,手搭在那裹着绷带的足踝处,“你教教我。”程波心里是顶不屑的,现在知道表现柔情,早干嘛去了?可没等他鄙薄完就听见女人吃痛的叫声,他赶紧阻止道:“许先生,我看还是找个专业的人来做吧,比较知轻重。”
许慎行抬头看他,唇边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的意思是我不知轻重。”程波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出了一背毛毛汗,“不不,我没这意思。只是夫人对疼痛比较敏感,手法得特别注意。”
许慎行忽地笑起来,看着床上的人说:“素素,他说你怕疼啊。”他的声音轻佻,可眼底却是一片冷意,“可你刚才倒是能忍。”她终于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他:“毕竟不一样。”
他嘴角上扬,声音却冷冰冰地:“不一样。”程波眼皮一跳,几乎失声:“先生您快松手,这才处理好不能用力的!”
“出去!”
门刚合上他冰冷的声音便响起:“是我太小看你了。易素,你是真不怕我打断你的腿。”她蓦地笑起来:“我现在和断腿也没什么区别了,不是么。”他所能对她做的最大极限也仅止于此,“我连死也不怕,你还想怎么威胁我?”
他面色阴亵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许慎行,我认识你整整二十年。”有些突兀地,她抬手抚上他的脸,极缓慢极缓慢地抚摸着,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脸,每一寸的轮廓起伏都像是刻在心上。哪怕眼角嘴角的纹路渐渐加深,哪怕已有发丝悄然染白,他依然是那个曾让她神魂颠倒的男人,“这一生我会有几个二十年。”
或许是她那突兀的笑容,也或许是她手心的温度,他紧绷的面容慢慢放松下来。待她的手指划过他的唇时被一把抓住,他摩挲着她的指尖,哑声问道:“你这是想和我谈和,还是要灌我迷汤?”不等到回答五指便骤然拢紧,“我威胁不了你,嗯?素素,你别忘了那个小警察还在我手里攥着呢。别看这两年他过得风平浪静,你信不信只要我动动手指头,他马上就会万劫不复。”
“我当然相信。” 她看着他的目光那样坦荡而无畏,“和你对阵,我从来是输家。能力不如你、手段不如你、城府更不如你,所以我一败涂地输得心服口服。但这些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不能把其他人扯进来。”
他面色铁青,太阳穴处的筋浮凸起止不住地跳动着。
她不错目地看着他,乌黑晶亮的瞳仁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别逼我拿自己威胁你。”
他愣怔住。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牢牢掌握着这个女人的一切,完全操纵着她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他是她的天,是她的世界是她的一切。曾经他只要给予一点的温柔,她便会回报爱意如潮。他习惯了毫无节制地从她身上榨取感情并肆意地挥霍,直到她说‘不’的时候。
那个打小就如影子般粘着他的女孩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渐行渐远。她不会再为他的私语而心动,也不会再为他的回眸流连而欣喜。而他还在回忆中沉缅迷梦,等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了。
他怎么能甘心。
第二天程波便将药油送来了,小小的一瓶要价不菲。她其实是不在乎脚伤是不是能快些好,横竖是离不开这里的,能不能走又有什么区别?可许慎行不这么想,为她上药是他现在必做的每日功课。
每晚临睡前为她打来一盆热水泡脚,泡得差不多了擦干上药油。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只消看过别人操作一遍他也能将手法学到七八成。那样耐心细致地揉捏轻推着,表情认真而专注。再没有一丝的跋扈与霸道,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低下了头颅,完全是个温柔情人的模样。
只是她不上当。这些年来她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演化出的假相蒙蔽,为他精彩十足的演技买单,一次又一次情伤足以让她学乖。
他和她说话,即使她不应他也自顾自地说着。她紧闭嘴巴,眼皮低垂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沉默也是一种反抗。
他将药油倒在掌心,熟练地从她足踝处开始揉捏。原本被束勒出的痕迹淡了许多,皮肤下隐隐的浅青。他将她的脚托在掌心,用手指拔弄她圆鼓鼓的脚趾头。她皱眉,脚就要收回来。他一把握住她的足弓,不容许她退后半分。
她恼怒起来,“放开。”
他像是没听见,说:“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是伤了脚。”他的声音极轻,仿佛怕惊动了她,也或许是想借着回忆往昔让她念起旧情,“你从两米多高的墙头滚下来,像颗小冬瓜一样滚到我脚边。膝头破了这么大的一块血流个不停,可你却没哭。”直到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她才承认,那次翻墙逃学只为了去父亲的相亲宴上搅浑水。
他仍在低声轻喃,而她即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动弹半分。记得那次她成功地闹散了父亲的相亲宴,可不久后父亲便结识了许晓安。这么想来许氏姐弟的登堂入室与她不无关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中自有注定。
她的目光凝在他握着自己足弓的手上,往上便是他有力的腕,如遒劲的藤般紧紧纠缠着她。突然间便有些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场梦,只是这梦境太真实了所以无法自拔。她有些混沌地想:做了近二十年的梦,一朝醒来会是什么样子。
☆、第五章
大脑迟缓地转了一圈才记起来,他今天要回安省开会。能让他这么早起慎重准备的,必定是极重要的议程。记得他提过的旧城区改造的案子应该就是在近日拍板了,老旧的城区虽然破落却极具开发潜力,又明确定下来会通地铁线,身价暴涨不过一夕之间而已。
易筑是易氏的子公司而她是易氏的太子女,说不知道谁会相信。可她确实不知情,因为那时的易筑已经在实质上脱离了易氏的掌控,被许慎行全盘接手了。
直到父亲重病而易氏的争权到白热化程度的时候,她才悲哀地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像他那样心狠手辣。她无法背弃自己的原则为股东带来利益的最大化,而他却可以轻轻松松地交上一份利润可观的年报。而在那庞大的利润下又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交易,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日股东大会,他与她分坐在长长会议桌的两端,一方孤立无援一方来袭汹汹。他也如同今日般穿得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已将她压碾得零落不堪。他着了先机又占了势,连公众舆论都把持在手上。所有的人都将她的反戈一击当成小女儿家的别扭,公器私用只想让他不痛快。如此一来她怎会有胜算,像沈夔说的:你再不甘心,也只是垂死挣扎。
直到最后她一败涂地他犹不放过,众目睽睽之下伏低身子在她耳旁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服不服?”那样的嚣张猖狂,更间接地在所有人面前坐实了他们之间的龌龊,以至于后来她百口莫辩。
不出意料的一败涂地。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持也彻底地失去了易氏的掌控权,且永不得翻身。
被子被掀开一角,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袭来。她刚从回忆中脱身满心郁闷烦燥,此刻更不愿看他的脸,于是扭过头去。
他以为她是因为窥视被发现了所以闹情绪,不由面露莞尔。这几日她表现得乖顺,于是就连这样的使性闹别扭他都觉得可爱。
他低下头用鼻尖碰触她的,像两只小蜗牛亲昵地对着触角,“今天醒得这么早?”低沉的嗓音略带沙哑,却有着说不出的性感。
她背过身不愿意理他,可他却起了兴致,“起来陪我吃早餐。”说话间手便探了进来,轻柔缓慢地在她身上游移着,“起来了,起来了。”
她不堪其扰地掀被而起,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他毫不在意她的恶劣态度,而是拉她着到更衣间,说:“帮我挑根领带。”男人的衣服竟然也占据了衣帽间的一半。他站在她身后,手臂往前圈着她的腰往上一提,让她赤足踮在自己脚面上。这样的高度刚好让他的下巴落在她锁骨处,有意无意地蹭上几下。
旁侧的全身镜映着他们的模样,仿佛是融成了一体。
草草地挑了一条深色斜纹领带,她便要回床上继续补眠。他却不肯放过,将领带塞在她手里,“帮我打上。”她厌烦他的没完没了,多应付一句也嫌费口舌,推开他便要往外走。他权当她是起床气未散尽,仍旧好声好气地哄着:“花不了几秒钟。”
她看着面前这个笑得有些讨好的男人,心里翻搅着百般滋味冷不丁就开口说道:“穿得这么整齐,又要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买卖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僵冻住,继而渐渐地阴沉下来,“你说什么?”
在他的鹰瞵虎视下她毫不畏惧,“我说,你又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买卖了。”话音刚落便见他扬起手,金棕色的猫眼石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妖冶的光芒。
她瞬间有了一丝的恍神,于是定定地站着不动。
可他的手最后却落在她颈间,拇指指腹贴着脉搏来回划动着,讥讽道:“凭这样的小把戏就想激怒我,嗯?”可不能否认的是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怒到了极点,只是这些年的风浪起伏经历下来,怒到了极处却愈发从容。
她扭过头去,无声地冷笑。
最后还是遂了他的心意下楼去。
早餐已经备好。她面前的是广东粥配小笼,他则是咖啡加烤吐司和煎蛋培根。两个人各自占据了餐桌的两端,遥遥相望。
离得远也好,低头就看不到他的脸。她专心地搅着粥,待凉一些了便拿个小笼包配食。鲜虾弹滑、笋尖脆嫩,她忍不住连吃了两个。刚要取第三个的时候身边冷不丁便伸出一只手来,“慢慢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坐到她身边,笑意温柔,“都是你的。”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
他行事素来谨慎,但无论公私事务总不会避着她。能让他这样小心的,也只有那个人而已。
她捏紧了勺子。
不过两三分钟他就回来了。这个男人的情绪管理一向很好,哪怕对手再令他不耻,面上也不会流露出一丝的鄙夷。
“吃饱了?”他从后方搭扶着她的肩,很是温柔,“今天又冷了些,出去的时候要多加件外套。”
她仰头看他,“是她吗?”他没有说话,那便是默认了。
难怪今天一早她就觉得气不顺,原来如此。她笑起来,“她想回来你就让她回来好了,这离乡背井的人逢年过节时最难受了。”
他面色冷然,“你不必管这些事。”她仰起头看他,“你权当是可怜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国外,很孤寂的。”
他的下颚线条抽紧,嘴角却微挑起,“你倒是好心。”她笑起来,“我和她的处境都差不多。她还好一点,比我自由。”
他定定地看着她,“你真希望她回来?”不待她回答便说,“是了,她回来怎么会好过?你怎么会让她好过?”
“我有把握你不会让我见她,”她避开他的手,“恐怕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一招借刀杀人,董事长的宝座她已唾手可得。真是可惜。”
他周身都散发着寒意,“你是可惜她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还是可惜她没能坐上董事长的宝座?”他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叹,“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把她送到国外去”
她轻轻击掌,“原来还是我害得你们姐弟骨肉分离,天各一方。何必呢?”当年他怎么对付许晓安的她犹历历在目,大局一定他便立刻以休养的名义将许晓安母子送到加拿大,虽然谈不上心狠手辣,但这样的过河拆桥也算得上绝情冷酷。
“不行,素素。无论如何我也办不到。”
☆、第六章
周尧山位于这个城市的最高处,冬天温度虽低但景色却极美,只一场薄雪便将修剪整齐的庭院妆点得淡雅素净。
易素站在露台往下望去,管家正指挥着人将刚运到的榛树立在后院,缀上米灯和各式各样的装饰品。高达数米的榛树要价不菲,更不要说从山下运上来。费了这般大的人工金钱只是为了应那两天的景,不可谓不奢侈。
冬日的暖阳温柔而慵懒,她很快便昏昏欲睡。转回房间拉上窗帘,将一切光线都阻挡在外面。她爬进尚有余温的被窝补眠,这一睡便到了晚上。
这样反常的作息持续了几天,管家很不安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没觉得不妥,“就是觉得困,想睡觉就睡了。”除了作息时间不规律外其他一切正常,人也没有憔悴消瘦,只是看起来没那么精神。
许慎行走时的千叮万嘱,管家觉得肩上担有千斤重,可时值年末许慎行远在安省贵人事多他不敢轻易打扰。思来想去还是请程波来了一趟,而程波诊断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心情郁闷影响了生物钟。
“这是富贵病,”程波说,“简单的说就是闲得发慌,给她找点事干就行了。”
管家为难了,让他天天都在安排别人干活,可哪有活儿是能安排给夫人干的?前两个月她心血来潮去厨房烤小饼干时不小心手指头被铁盘烫出个泡,先生当时没说什么,隔天西点师就卷了铺盖。
程波看他实在愁苦便出主意:“这样吧,我有个师妹这阵子正放假,我让她每天抽空来陪夫人说说话。”
管家想想也有道理,便作主同意了。
第二天程波就载着师妹吴萌上了周尧山。吴萌的父亲是程波当研究生时的导师,女承父业也学医,专攻心理学。吴萌是个活泼好动的姑娘,话也多,一路上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程波后悔没带耳塞或是香口胶,要么自己当聋子要么胶住这师妹的嘴。

  0/17  下一頁 txt下載

收藏

相關推薦

清純唯美圖片大全

字典網 - 試題庫 - 元問答 - 简体 - 頂部

Copyright © cnj8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