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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刺客:囚徒之舞.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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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作者:深海先生
文案:
妖孽病娇祭司兼帝王攻X桀骜不驯禁欲刺客受。美攻美受。
【他的眼底很暗,流露出的占有欲蚀骨穿心。
假若弗拉维兹是从天上堕落的星辰,仍在尘埃里竭力散发着光华,那么这魔头便是从鲜血沉积的沼泽里盛放的曼佘罗,能诱人坠入到地狱里去。
我毫不怀疑这个买下我的人是个魔鬼。遇上他,也许就是我当年从弗拉维兹身边逃走的报应。
罗马,将成为我新的牢笼,让我就像当年身陷在雅典那个地狱般的艳窟里,又变回一头困兽。】
一个曾经ED的借助蛇发女妖的力量重生的鬼畜情痴,诱捕回从他身边逃走的波斯小爱人的故事。
背景在公元四世纪波斯萨珊王朝与罗马交战期间,历史架空微魔幻,CP确定,1V1。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爱情战争 西方罗曼
主角:尤里扬斯,阿硫因 ┃ 配角:沙普尔二世,君士坦提乌斯二世,伊什卡德,拉伊厄斯
☆、第1章 楔子
一道闪电撕裂黑压压的云翳,混沌之中乍现的光亮照亮了雅典的山顶孤零零的一座白色神庙。它依附在山脊蜿蜒陡峭的阶梯上,一个瘦小的孩子正颤抖地攀爬着。他的动作如此缓慢,犹如一只搁浅的鱼蠕蠕挣扎,身后拖曳着一条长长的血迹,正逐渐被倾盆大雨抹去。
他满身血污,单薄的背脊从破碎的衣衫间露出来,洁白的肤底上纵横斑驳的伤痕触目惊心。
黑暗中远远的传来追捕的喊声。他不敢回头去看,只怕一回头,便又重新跌入那个地狱一样的艳窟里去,将要和他其他那些悲惨的同伴一样,接受残忍的阉割,带着残破不堪的躯体成为一个娈偶。他拼命的向那光亮的神殿门口爬着,明明知道也许爬到顶端也不会得到诸神的解救,却还是竭尽全力,如濒死前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他的精神恍惚,力气正随淌过身体的雨水迅速流失,只有抬头仰望的力气。虚弱的孩子泫然欲泣,发出痛苦的哀鸣。
而仿佛是神终于向他探出了怜悯的双手,一个身影从上方神迹般的火光中剥离轮廓,向他缓缓走来。
他眨了眨眼睛,看见一个披着白斗篷的少年。他在风雨中衣袂飘飞,宛如圣子降临,半张脸被斗篷的帽檐所遮掩,只露出苍白俊美的下颌。颀长的脖颈之下,是一具削瘦得近乎孱弱的身躯,似乎并不能充当一个保护者的角色。
抱着一种绝望的企盼,孩子仍然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却忽然看见,那少年纤细的脚踝上,缚着比他挣脱的那条锁链更为粗重的枷锁。
像被骤然扼住了咽喉,他张开嘴,无声的痛哭起来。
馥郁的幽香随披覆在他身上的斗篷涌入口鼻,一双寒冷的手捧起了他鲜血淋漓的脸。他将他揽入怀里,要给予他唯一所能给予的力量那般用力。
他们的身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紧紧相拥,好像巨大的用命运之网织就的牢笼里,两只相依相偎的困兽,彼此汲取对方的温暖而活,如同饮鸩止渴。
☆、第2章 【I】被缚之奴
“这是最后的一个,来自萨珊波斯1的奴隶!”
一个声音在的头顶高高的叫起来。我麻木的听着周围的惊讶的哗然之声,心里没有一丝起伏,就感觉正在被明码标价的是另一个人。
被按倒着跪下来时,眼睛上的布条还缚得紧紧的。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到灼灼的烈日照耀在身上,好像烈焰灼烧着枯草的味道。
我仿佛再次回到那场纳塞宾惨烈的战争中受俘的那个夜晚。漫天遍野的火在河畔熊熊燃烧,黑色硝烟四下弥漫,象牙号的声音响彻云霄,马蹄金戈声震耳欲聋。持着标枪的罗马骑兵气势汹汹踏水而来,盾牌方阵层层逼近,犹如死亡的秃鹫结群而至。
这时,一串哐啷啷的钱币声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浓重的酒气扑面袭来,随之我的下巴被一只粗糙的手掌抬了起来:“啊,看哪,真是漂亮的肤色,快让我瞧瞧这稀罕的东方小鸟的眼睛,听说波斯人的双眼就像猫眼石一样耀目!”
我咬着嘴唇,一动也不动。
我向阿胡拉神2发誓,假如他能够在罗马的土地上庇佑他的子民,假如这伟大的神肯解开我的镣铐,立刻赐我一把利剑,我将能够用惊人的速度将面前之人的脑袋斩下来。
“噢,这么昂贵?那我可得仔细验验货,假如合格,我可以把他进献到我的主人那里去。眼睛不能看,那他的这罂粟花一样的小嘴能试试吗?”
“等等!他很危险,可不能随便碰!”
随着一阵衣物摩擦的细碎响声,我的嘴巴就被猝不及防的撬开来。锋利的匕首顶在我的胸口上,威胁意味的戳了戳。紧接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又粗又腥的东西就猛地撞进唇齿间,放肆的磨蹭着我的上颚。
当意识到那是什么肮脏的东西时,我干呕了一下。
那东西顶得更深,我几乎要吐了出来。一种莫大的羞辱感充斥了整个心胸。顾不上胸口顶着的刀刃,我毫不犹豫的张开嘴,狠狠的咬紧了牙关,将咬下来的一口污浊之物吐出去。浓稠温热的鲜血溅满我的周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划破天际,抵在胸口的匕首径直朝我的心脏捅进来。我闪身避开几寸,刀身划破胸膛,深深嵌进肩头里。
比身体里的刀锋更真实的是膨胀起来的报复快意,我冷笑了一声,吐掉嘴里浓稠恶心的脏血,勾起了嘴角。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周围此起彼伏的惊骇之声中,我被缚住手脚的锁链粗暴地拖下高台,扔掷在冰冷的地面上。鞭子暴雨一样砸落背上,阵阵针砭似的剧痛深入骨髓。我蜷缩起身体安静的承受着,紧咬牙关,一声痛呼也没有发出。
为了防止损伤到奴隶的外表,他们常使用这种险恶的鞭子又细又软,对皮肤造成不了什么大伤痕,却足以叫人感到椎心蚀骨的疼痛,许多奴隶只要听见这鞭响就吓得魂飞魄散,但其中不包括我。
拜曾经长达六年的武士训练所赐,我对疼痛的耐受力惊人,这点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尽管我的血液已在体内沸腾,体内困着一只亟待杀戮的野兽,只等他们打开兽厩放出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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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罗亚斯教在天朝被称作:明教,所以受是个明教哥哥…可以这样理解>_>
☆、第3章 【II】不速之客
这场殴打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我早已预料到的一声喝止中结束。
他怎么舍得毁坏他最值钱的货物呢?他将我从罗马郊外关押战俘的囚牢里花了五个金币才赎出,又带着我长途跋涉来到更富饶的城区,就是希望我能被卖个好价钱。
“我将你从死囚牢里救出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波斯小鸟?我该把你扔回去那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去,任你腐烂成一滩烂肉!”奴隶贩子的目呲欲裂的骂道,他一脚踩上我的脊背,碾压似的磨着。一只手揪住我的头巾,迫使我仰起头来,又将蒙着眼睛的布条一把扯了下来。
阳光逼得我不得不眯起眼睛。台下的人群猛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声潮,好似一群苍蝇在我的耳膜嗡嗡过境,令我感到强烈的眩晕与恶燥。
“我不想就这么宰了你,白白浪费你这张脸蛋,波斯男孩。可你让我没法不这么做,你让我惹上麻烦了。”刀尖嘶嘶划过石地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
眼前的黑影抬起手来,似乎打算将我的脖子割断。但我清楚,这个奴隶贩子并不想杀我,否则就白白损失了其他买主和他该得的钱。
正如我所笃定的那样,冰冷的刀刃停留在我的咽喉处,仅仅是恐吓意味地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口,周围便有人大呼小叫起来。奴隶贩子的脸上露出了如愿以偿的阴险笑容,他无疑是表演给观众们看的。
但比起死亡,我更不愿以一个奴隶的身份苟活下去。
波斯战士该战死沙场,永不为奴。
“杀人?”奴隶贩子像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那样哈哈大笑起来,用刀尖挑起我的下巴,“你这幅瘦不拉叽的小身板能杀人?去当娈童还差不多,你想去角斗场跟那些比你身形壮上两倍的家伙对决?别做梦了!乖乖等着卖你的屁股吧!”
我磨了磨牙关,把嘴里的血沫挤出齿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假如你能给我一把剑和一个愿意与我对决的人。
“噢,众神啊,听听,这只柔软的波斯小鸟想要找人决斗!”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奴隶贩子的嘴巴大大的咧开了。他将我从地上拖拽起来,一直拖回那展示奴隶的高台之上。
台上面,还残留着被那被我狠狠咬断了生殖器的倒霉鬼的一泊血迹。台下的人群则因这场热闹而沸腾着,各色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
这污言秽语终于有点儿激怒了我。
然而我的身份遭到曝光,即刻在人群里掀起一阵喧嚣的议论。下流的笑声与啧啧称奇声此起彼伏,我的价码被一轮接一轮抬得更高。
我知道我需要一把武器,一个血洗耻辱的契机,才让这群牲畜明白把一个波斯战士视作货物的下场。即使我独自身在异国,难以以寡敌众获得真正的自由,也能逼迫这奴隶贩子把我扔去角斗场,而不是试图让我成为一个玩物。
“波斯战士,永不为奴。”我低声用我的母语说道,语气肃杀。这是每个波斯战士在即将受俘时选择自杀的宣誓。继而我又换了拉丁语:“我们只为真正的强者效命。想让我们臣服,得先证明有让我们低头的资格。”
我有意激起这些牲畜的兴趣。听说在极度崇尚大男子主义罗马,阴柔的男人最让为人不耻,好男色的人往往更热衷于征服具有男子气概的奴隶而不是娘娘腔。
也许是我的话具有十足的挑衅意味,人群一些人看上去已经蠢蠢欲动,或交头接耳的讨论着,或大声嬉笑着,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正中我下怀。
很快,一个十分魁梧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围观的人群惧怕着那人一般,纷纷为他让开了一条道。
☆、第4章 【III】初露锋芒
那是个皮肤黝黑的壮汉,一道刀疤从他的颧骨一直延伸到下巴处,使他的面目看上去非常狰狞,以至于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整张面庞裂开了那样可怖。
我垂下眼皮打量着他。他的体态好像波斯王殿的柱子那样敦实,粗壮的肌肉犹如树藤般虬结手臂上。这是个经常经历武斗的、不好惹的家伙。但是,他这样的体型必定通常是靠力量取胜,速度不会比我更快。
那人同样审视着我,扬了扬下巴:“让我来教会你什么叫臣服,东方来的小鸟。你想要见识一下角斗场里真正的男人的那一套较量,还是现在就爬过来舔我的脚趾求饶?”
“我要一把武器。”我压根没有搭理他,低而清晰的冷冷陈述道。
“假如我驯服了他,外来的商人,我要免费得到他。”黑皮肤的男人狂妄的笑着,他径直跳上高台,张开双臂,“这是我今日成为自由之身该得到的奖励。”
我幸灾乐祸的观察着奴隶贩子为难的神色。我听说过罗马的这种习俗,听说角斗士只要在角斗盛会中打败所有挑战者,便能获得自由之身。
“怎么样?商人,看看大家多想看看这有趣的戏码!”角斗士大笑,底下的人群随之骚动起来,如同一锅烧沸的汤水。
然而此时,我不经意地注意到一个从远处骑马步近的身影。
那人披着一件一点儿花纹也没有的纯黑斗篷,像是个修士或者使徒。
脚边突然哐啷一响,一把锈蚀了的短剑被踢到我的面前。
奴隶贩子气急败坏地踱了踱脚,走到一边冲他骂道:“贱奴,捡起这个站起来决斗吧,尝尝这个家伙的厉害!跟着他,可没跟着贵族好过,这是你自找的!”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舞蹈!听说波斯人都能歌善舞,让我见识见识吧!”角斗士兴奋地爬上高台来,壮硕的身体在烈日下油光发亮,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在底下。他岔开双腿站在那儿,抱着胳膊瞧着我,似乎随时打算将我一把拎起来。
我没有抬头。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
地上的影子足以让我出其不意的击中敌人,每个武士都学习过像鳄鱼那样伏击敌人,一招毙命。我淡定自若的在衣服上擦拭干净掌心的汗,捡起地上的剑,握在手中捏了捏,假装出笨拙不会拿剑的模样,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我垂着头,一语不发,我知道我的体型过于瘦削,显得弱不禁风,正好使敌人放松警惕。我令自己快速的进入冥想状态,四肢百骸乃至每根血管积蓄起杀人所需的力量,所有感官都开始变得异常灵敏。
手脚上的镣铐将会拖延我的动作,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之上,这对于我的攻势是个致命的制约。我的爆击将无法发挥到比铁链长度之外的距离,只能在一到两米之内。但是只要这个家伙不离开这个高台,就都在我的必杀范围之内。
我绷紧小腿肚,抓紧手中的剑,踩在滚烫的地面上一跃而起,假装莽撞的冲向角斗士,又假意滑倒在他的身下,身体献祭般的在地上舒展开。他被我惊得一愣,既而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身躯宛如遮天蔽日的山体一般向我扑来。
我迅疾如电的闪避开,敏捷的从角斗士的下身滑了过去。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我一个箭步窜到他的背后,反手狠狠割断了他的左脚筋。他惨嚎了一声,趔趄着半跪在地。我灵巧的旋转身体,胳膊紧紧勒住他的脖子,手起刀落,刀刃在烈日下化作一道刺目的白光,利落干脆的割断了他的咽喉。
***
当触目惊心的鲜血从角斗士的脖子处迸射而出之时,一只苍鹰犹如一根箭矢那般快速掠过展台的半空。它锐利的鹰目足以捕捉住这短短的一瞬所发生的一切。角斗士捂住脖子倒在地面上,因濒死而失焦的双眼注视着俯视着他的波斯少年。
从空中望下,杀人者被发丝遮住的后颈暴露在鹰的视线里,那儿赫然有一个金币大小的日月星图腾。这一刻,它明白这便是它的主人命令它不远千里,飞来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所寻找的目标。
然而,当它发现那个弩箭拿准了自己的黑色身影时,它知道将无法顺利的继续跟踪下去。求生的本能使它展开羽翼,风驰电掣的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朝来时的方向折返而去。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一根真正的箭矢刹那间穿透了它的脖子。
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便如断线之筝般向大地坠去。
☆、第5章 【IV】命中克星
【iv】命中克星
“怎么样,我的舞蹈好看吗?”我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甩了甩手里的剑。剑尖端的一串血珠飞向惊恐得几乎呆滞掉的奴隶贩子,溅在他颤抖的脸上。
奴隶贩子目瞪口呆,一时间连逃跑都忘记了,双腿发软,几乎吓得要尿了裤子,“来人,把他抓起来!这波斯野奴发疯了!”
数十个身形壮硕的打手立即从台下一跃而上,朝我猛扑过来。有人试图抓住那些牵制我的锁链,被我一剑削掉了手臂,一脚踹到了台下。这小范围的战斗甚至不需要我多挪一步。我劈开双腿着地一个转身,手中的剑尖便如刀轮战车上旋舞的飞刃,飞速袭向打手们的腿脚。
一瞬间从四面喷薄而出的鲜血交织成一道艳红的雾,惨叫宛如鬼哭狼嚎不绝于耳。在我听来,却与一群牲畜在屠宰者刀下的悲鸣无异。
没有任何迟疑的,我赤脚踩过牲畜们颤抖的躯体,拎着剑,在剑刃折射出的凛冽寒光中,向奴隶贩子步步逼近。在他逃下台去之前,我一脚踹倒了他,将他的头狠狠踩在我鲜血淋漓的脚下。
他恐惧得浑身痉挛,如同一只垂死的猪猡,全无之前那幅横行霸道的模样。
我冷笑了一下,用剑尖抵着他的胳膊肘,用拉丁语轻声道,“把镣铐的钥匙给我,否则把你的骨头剜了。”
“在,在腰带上。”他打着哆嗦,口齿不清的答道。
我把剑尖挪到他的腰间,挑开他的腰带,果然看见一穿银晃晃的钥匙。自由在望。然而,就在我伸手去拾它的那一刹那,突然听见一道破空而来的锐响。出于防卫的本能,我立即向后闪避了一步,一根寒光闪耀的箭矢闪电一般击在我的剑身上!
冲击力猝不及防的使我的剑柄从手心滑脱,刷拉一声,我的小腿袭来一道火辣辣的刺痛,箭矢一下子钉在我的脚踝边。我迟疑的这一瞬,镣铐的锁链就被猛地从四面扯紧,手脚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制住。奴隶贩子连滚带爬的翻身起来,慌不择路的逃下台去,嚎叫着:“把,把这波斯野奴绑起来,拖到竞技场去!他,他不适合待在这儿!”
“是!”
锁链哐啷啷的绷紧了,几个打手将我朝台下扯去。虽然不算什么好结果,但至少遂了我不用待在这奴隶卖场上的意愿,这偷袭者倒算替我解了围,让我不必再为眼下难以企及的真正自由去白费体力表演。
我抬头斜睨向那个偷袭我的家伙。
他正是那个骑着黑马的不速之客,手中正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弩。
“住手。我要买他。二十个金币。”那家伙低声说道。他的声线听上去近乎冰质一般冷冽,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的魄力。顷刻间四周沸腾的人群,好似因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而安静下来,整个看台边鸦雀无声。
我的心里陡然一沉,攥紧了拳头。这人是瞎了眼,看不见这台上被我宰了的人吗?
“什么?什么!”奴隶贩子夸张的惊呼起来,撕扯我的力道顷刻松缓下来。
一团东西被扔掷上来,重重落在台上,哗啦一下散开来,金色的光芒顷刻从那些罗马钱币上绽开,刺得我双目发痛。
他驾着那匹马慢悠悠的踱上前来,阴影犹如一道幕布从他的身上缓缓褪去。
阳光倾泻在来人的周身,仿佛被他的黑色斗篷尽数吸去。帽檐挡住了他的大半面孔,整张脸上,只能看见一张青铜面具泛着毫无温度的冷光。他镂空的眼孔隐藏在阴影里,让我不禁觉得面具后是一颗骷髅。
尽管连这人面目是何样也没有看见,我却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念头。
但是,他并不像是那些有着嗜好养男宠的贵族,买下我,也许是出于什么别的目的。说不定是我命运的转机。
“太好了!太好了!”
奴隶贩子狂喜的趴在地上拾掇着那些金币,肥肉在脸上丑陋的颤抖着。
我不禁后悔自己没能更快一点杀了他,血洗自己受到的羞辱。但我的手臂很快被看押者抓住,铐在一个比镣铐更沉重更结实的枷锁之中,锁链的另一头则顺理成章的,被交到了那个男人手上。
我挣扎了几下,那男人则调转马头,一下子将我整个人拖出了好几米,狼狈不堪地栽下了一人多高的台子,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我气喘吁吁地趴在地面上,晃了晃头颅,在头晕目眩之中,一串马蹄声哒哒地接近了我的身侧。
脖子处的颈环猛地一紧,迫使我不得不迅速爬起来,以免被这种拖拽的力道勒死。
我艰难地抬起头去,马背上那个逆着烈日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进我的视线里。他胸前的一个银色的十字架摇晃着,反射的闪光令我双目刺痛。还来不及站稳,身体已被他拽得一个趔趄,随着马蹄扬起的尘埃,一股巨大的力道扯得我不得不跟着他奔跑起来。
锁链在腿间哐啷作响,汗水自发间不断的落下,脚面在斑驳滚烫的路面上仿佛烧焦了般灼疼,仅仅是奔跑,都犹如一场酷刑。
***
夜幕降临时分。
当血色晚霞逐渐消逝在萨珊帝国的地平线上,飞翔的苍鹰穿透云层,飞向泰西封的腹地中那高高耸立的圆形宫殿。随着最后一缕隐匿的霞光,它飞入殿的最高处的一扇黑暗的窗内。
身着绯色长袍的宦官伸出苍白的手臂,接住收起翅膀的苍鹰。他注视鹰的眼睛,它的瞳仁散发着幽幽红光,在暮色中映射出变幻的影像。在看清那些凌乱的残影之时,他便立即明白,作为一个幸存者,它仍然带来了一些可用的讯息,
☆、第6章 【V】波斯阴谋
王者闻声,睁开半翕的双目,帽檐下的阴影里露出一双幽深的黑眼睛,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跪在座前的宦官,神情流露出一丝少见的殷切,“你的使者确定了他的下落,拉伊厄尓?”
“哦?让我看看是什么人这样厉害。”王者眼中起澜,展开手掌,宦官心领神会的在他手上搁上一个水晶球,又召唤苍鹰飞到臂上,低头观望,顷刻球体里变清晰的映出几幕变幻的画面来。
在那之中,他捕捉到了意料之中的一张面孔,不禁双眉舒展,靠在王座上,重新端起了酒杯,却不再续饮,盯着杯里的酒液,似乎陷入了沉思。
被称作拉伊厄尔的宠臣不满的压低了声音。他摸了摸苍鹰的羽翅,小心翼翼的靠近王座,放它回到王座旁的金制支架上,自己倚靠王者的脚边,抬头仰视着他。
“寻找他是祭司的神谕,拉伊厄尔。违反神谕会招来意想不到的厄运。那遗嘱的确是真的,他必须成为王子,否则就违反了阿胡拉神的旨意,我兄长的灵魂也不得安息。至于那些老臣,他们更不会罢休,会把这件事传得举国皆知,这才是真正的麻烦。”王者淡淡的答道。
“陛下?这是为什么?”拉伊厄尔睁大了眼,露出一种困惑又惊喜的表情。要知道他看那个迅速晋升高位的家伙不顺眼很久了。他一直想法子把他除掉,但顾忌国王对他青睐有加,不敢下手。他日日担心,生怕哪天那小子也成为了宠臣,分夺帝王的恩眷。
“可是,您怎么确定阿硫因一定能牵制他呢?”拉伊厄尔刻薄的扬起眉梢,媚眼如丝,“就凭他的长相吗?还是那名不副实的、连他自己也还不知的波斯王子的身份?”
“我派人调查过,他们在雅典曾有过交集。今天你的问题太多了,拉伊厄尔。”
王者垂目,黑压压的睫羽抹下一道阴霾似的浓影,为他冷酷如霜的面容更添寒色。尽管他的脸上仍然带着柔和的微笑,但拉伊厄尔察觉到他在生气。
因为那个小子吗?他不敢发问,只是识趣的噤声,顺服的垂下脖颈。
“去吧,继续为我监视他们,让幽灵军团的其他人把消息带给阿硫因,在合适的时机协助他行动。”
王者的语气里藏着不容置喙的警告意味,使依偎在他身上的宠臣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悬在耳垂的孔雀翎颤抖了几下,仿佛一只失去宠爱的独脚鸟。他害怕触怒他的帝王,更害怕自己成为那失去鼻子与眼睛的弃奴中的一员,即使他的地位现在获得了他的王的认可,这一切仍然是不稳定的。
不敢多贪恋王给予的温暖,拉伊厄尔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给身旁的苍鹰喂上几片新鲜的人肉干,便带着它向外走去,目送着它飞回罗马的方向。
波斯王者的目光亦随着苍鹰投入暮色中,恍惚又看见彼时那个少年自血色夕阳深处走来。他一手提着阿拉伯将领血淋淋的人头,一手提着寒光毕露的半月弯刀,踏上燃烧着熊熊圣火的祭坛,身影矫健,风姿惊艳。
他依稀想起自己伸手扶起少年,揭下遮掩他面容的黑色布巾,低声问他可愿退出军队做他的近臣,他所得到的回应。
少年朝他仰起头来,碧瞳犹如乌尓米耶湖的水光清澈寒洌,眼底比冬日湖面结的冰更坚毅,却映照不出半点自己眼中的暗示。
“吾哈塔米氏乃世袭武士,只愿终身为战士,为王征战沙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少年的誓词字字如刃,如凿冰琢雪,冷却了他的情意。于是他不再强求,只远远静观他退出王殿,走下祭坛,步入黑暗里,成为沙场上一抹鬼魅般肃杀的影。
他有一种预感,他的这个侄子将是坠落在罗马的一颗耀眼星辰,他绽放的光华,足以让整个庞大的罗马帝国为他斗转星移,足以让那强大无匹的尤里扬斯为他倾心至死。
☆、第7章 【VI】黑衣妖男
我汗流浃背的喘着气,弯下腰,跪倒在终于停下步子的骑马人身后。我攥住脖子上的铁锁,努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双腿如同灌铅了一般沉重。跟着这个人跑了三个山头,似乎早已远远的离开了罗马的城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被带去什么地方。
远处钴蓝的天际中,遥遥浮动着一层飘渺的灯火光华,仿佛那次前往阿拉伯执行任务时所望见的海市蜃楼。我就像那时在茫茫沙漠里一样精疲力竭。我大口喘着气,吸入口里的空气却充斥着大海的味道。
怎么会到海边来呢?一定是做梦吧。
我恍恍惚惚地晃了晃头,企图使自己清醒一点。
近距离的听他的声音,使我莫名的生出一丝异样感。来不及捕捉这种微渺的感觉,清凉的水就一股脑灌进我的口腔里。
我实在太渴了,本能地大口吞咽起来,顾不上这样被人喂水有多么难看,一直喝到呛得不住咳嗽起来。下巴的钳制被松开,我退了几步,看见那黑斗篷的男人正盯着我看。
他的面具上雕刻着类似伊什塔尔城门上的龙蛇图腾,凿空的眼孔内,一双眼瞳在暗处泛着洇冷的蓝紫幽光。不知是不是那张面具的缘由,他的眼睛显得妖异非常,仿佛能够摄取人的心魄。
我被他看得脊背发凉。这时他在黑暗中动了一动,抬起手不知想对我做什么。
离得这么近,真是突袭的好机会。错过岂不可惜?
我绷紧手脚,暗暗蓄力,一呼吸,却嗅到一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馥郁幽香,像是迷迭花的味道。这似曾相识的气息又勾起刚才转瞬即逝的感觉,使我犹疑得僵住。我仰起头定睛打量他的样子。
面具挡住了他的大半面孔,露出一丁点尖削的下颌,薄薄的嘴唇半隐在阴影中,若有似无的翘着,唇色红得近乎紫色,像淬毒的刀刃。即使看不见全脸,也可判断他定拥有一副相当俊美的容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遮挡着。
我的目光沿着他露出来的脸部轮廓游走,下意识描摹着他的全容,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那已有点模糊的人影来,这鬼使神差般的感觉促使我伸手扯开他的帽檐。
他披散的长发从帽口流泻而下,在月光里看上去像是暗赤色的,如同被烙红了的铜丝。
我否定了心中微弱的怀疑,暗暗自嘲,心中一阵刀绞似的痛楚。
“啧,这样盯着我瞧,该不是迷上我了吧。”一声叹息飘到我耳边,夹杂着一种明显可辨的讥嘲,随即我感到腰窝一紧,这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妖人几乎半搂在怀里。
我急忙向后退去,不料他却搂得十分之牢,让我竟一时无法挣开。可恶!我毫不留情的抬肘狠狠顶向他的肋骨处,用得力道十分之大,以至于腕上镣铐都砸得他的锁子甲啪啦作响。肋骨是人体上最脆弱之处其一,这人却像毫无感知似的,一只手紧紧制着我,一只手竟得寸进尺的滑到我的裆间,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
“你做什么!”命根突然遭袭,我敏感地浑身一抖,怒吼了一声。腰间的手随即松了开来,我趔趄着退了几步,心中大为光火,以牙还牙地屈膝朝他裆间踹去。
他敏捷的侧身一避,眼疾手快得难以置信,转瞬我的脚踝已落在他掌心,被抓牢,另一手一把抓住了我颈环上的锁链,迫使我不得不仰起头。我的额头刚巧擦过他的下巴。近距离的面对面,使我立刻感到与这人身高的差距,他跟我杀死的那个角斗士差不多高,足高过我整整一头,尽管黑斗篷显得他身形瘦削颀长,力量却绝对不可小觑。
我顿时感到下身一阵凉嗖嗖,甄心动惧。我直觉我遇上的这人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落在他手里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说不定真的保不住我的小兄弟了。
本来体力不足,我只打算试探一下他的身手,但这种恐吓却把我的冒险的冲动激发出来了。现在还在人迹罕至的路上,还有机会逃走,要是被这家伙带到他的地盘上,也许就是作困兽之斗了。
这念头从脑中窜跳出来,我便抬起另一条腿,纯粹借着腰力奋力旋身跃起,小腿如索命的绳索勾向他的脖子。
我敢肯定我爆发的力量足以勒断一只野兽的颈骨。但这瞬间,我眼前黑影一晃,一双手快如闪电的扣住了我的双脚。难以想象的野蛮怪力从这男人的身躯里爆发出来,表面上却只是稍稍一抬手的动作,就把我的袭击彻底压制住了。
这一击耗尽了损耗了我的大部分体力,让我一时难以进行反击。我的双手被牢牢扣住,被紧紧制在背后,几乎整个人被他环抱在怀里。这使我有些尴尬,但绝对比不上被武力压制的挫败感,可以忽略不计。
在战场上还没有人能这样迅速的将我打败。在我隶属的军团里,我的袭击是公认最快的,一向让敌人防不胜防,连阿拉伯毒蝎军队里的最悍勇的剑斗士马卡拉也被我一刀就剜下了脑袋。
这下我得以确定,这人的身手在我之上。
这一刻我希望我听不懂拉丁语。这杀伤力巨大的称呼让我爆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相信我的眼睛都在喷火:“你叫我什么?”
“你的剑术的确优美凌厉,可赤手空拳,不就像猫被拔了爪牙一样不堪一击嘛。”面具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轻描淡写的火上浇油。
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灼意,我用母语咒骂起来:“无耻的野蛮人!”满腔愤怒使我勉强又聚起一丝气力,抬肩冷不丁地给他下巴来了一击,想让他把自己恶毒下流的舌头咬掉。
他猝不及防被我撞了个正着,松开了钳制。一线血丝沿着他唇线沁出来,他盯着我,伸出手指拭去,薄唇仍勾着,艳色妖冶。
tbc
ps:受是个美人没错,攻是个…超级…超级大美人,多留言我会加快速度的wwwww
☆、第8章 【VII】疑遭蛊惑
关于攻目前的身份,后文有详细注释,这里提前讲一下030
攻是罗马副帝,就是罗马的【摄政王】,与皇帝(也被称作奥斯古都,至尊皇帝)分治国家
不了解这时代的历史没关系,不影响看文,会一步一步让你们在看文中了解的!
我盯着他,作出一种蓄势待发的攻击姿势,以警告他少试图招惹我。尽管我已经浑身乏力,只是虚张声势,希望别被他看出来。以为花了二十个金币就能凌驾于一名波斯战士,肆意戏辱,我得让他明白这是做梦!
“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我是个战士,不是个奴隶。”我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这眼神让我十分不悦,如果不是被锁链缚着又体力不支,我会毫不犹豫的挖了他的眼珠子。
我怠慢而漠然的嗤了一声,不想搭理他,一动不动的暗中蓄力,好出其不意的反击他。不能轻易的放弃这个逃走的时机。
我盯着他,提防他因为我不驯的态度对我突然施加毒手,而他果然动了。
绷直了的锁链那一头赫然扣在他背后的马身上。
那马侧头扫了我一眼,打了个响鼻,好似在表达它对我拉扯的力道有多不屑。
意识到自己脱身的希望渺茫,我全身僵硬地瞪着那妖男。他慢条斯理的走到我跟前,失笑了一声,伸手拨弄那不断在半空中晃荡的铁链,甚至嘲弄意味的弹了几下。我却不合时宜的被他的手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手苍白如同冰质,以至于手背上微微曲起的几根青筋都呈现出一种极冷的蓝色,手指极其修长优美,仿佛即使他是在杀人剥皮,也仍然会让人觉得优雅。我不禁想起弗拉维兹弹奏着竖琴的手。记忆里他的手与纯白象牙的琴身好像浑然一体,琴弦在他翩翩飞舞的指头下颤抖地歌唱出天籁。
依稀之间,我再次听见了那惊心动魄的琴音,我一时失却了神志,忘了身处何方。
恍惚之际,我的后颈好似有一股潮湿的风流拂过,冰凉里透着隐隐的热意,一路顺着脊椎滑下,仿佛弗拉维兹的手的抚触,令我神志恍惚。
我骇然地一把挣开他的手臂,颈环却骤然一紧。一股怪力扯得我脖子后仰,腿窝也遭到重重一击,膝盖本能地向前屈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头迎面撞上他的身体。
气管被勒得几欲断裂,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股浓重的麝香味便闯入鼻腔。
抬起头,我才发现我的脸正贴着他的胯部,尽管隔着一件斗篷,但已足以让我作呕了。尽管我很怀疑这妖男有没有下面的东西,因为他让我想起国王陛下身边那个妖艳的大宦官拉伊厄尔。
就在我攥紧拳头,准备试图给他来上男人最痛彻心扉的一击时,他抢先一步的转到了我背后去。脊背被他的膝盖重重顶住,我几乎要趴在地上,无力转身反抗,缚着镣铐的双手随之被扭制在背后。
我立刻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耻辱。这就像是,被打了专属标记的奴隶一样。
“把你肮脏的玩意儿从我身上拿开!”我挣了几下,抬起眼皮恶狠狠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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