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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魅皇.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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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魅皇》
作者:呢喃

呢喃
如果让古装和时装的小说来比较,小喃的私心里一直是偏爱古装的,因为一旦跨越了时空的距离,在遥远的年代,小喃相信爱情可以编织得更加甜蜜。不管是骑着骏马驰骋在大草原的北方英豪,或是玉树临风卓尔不凡的温文儒生(尤其是聪明俊逸型的男主角,小喃每每看到这种类型,都会忍不住偷偷流口水),都会比花心、多金的大总裁来得吸引我。
读者大大如果有看过小喃第一本时装小说,当你们翻开这本《暴君魅皇》的时候,小喃很担心大大的反应可能会从惊讶甚至转变成失望,因为和《求爱保鲜期》的轻松温馨相去甚远,连笔触都是那么沉沉的。男主角的个性不可爱,甚至有点变态,爱情的负担也变得有一点沉重,但是小喃希望大大们还是能有耐心地将它看完(其实小喃很喜欢这个男主角耶!所以强烈推荐)。
倘若忙碌的你们能抽出一个悠闲午后,小喃建议泡杯玫瑰花茶,让烦乱的思绪沉淀,看俊美邪肆的玄契,宁愿放弃天下,也要成全女主角唯一的愿望。
碎碎念的小喃,下台一鞠躬。
第一章
入夜,万籁俱寂。
御书房外三名穿着朝服的男子焦灼的来回踱步,考虑是否要入内惊扰圣驾。
另一头,急促的脚步声渐近。
“崔公公,”三人见到来人立即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现在情形怎样?”
“洪大人,”崔公公拧眉,神色凝重,“如同您预期,淑妃临盆了。”
“这该如何是好?”站在最左侧的是司天监洪大人,“是妖孽啊!”
“洪大人,您说话千万要小心,”崔公公好心提醒,“皇后之位犹虚,淑妃正得皇上宠爱,如果产下的是皇子,说不定改天就是皇后娘娘,您这话传出去,当心会被杀头!”
“崔公公,今日为天狗食月,是百年难有的恶兆,小皇子于此时降世,乃妖孽之象,祸国殃民为害召邶国二十载,绝对留不得。”
崔公公沉默,缓缓看了他们三人一眼。
“能不能留,要看皇上的决定,奴才先去禀报皇上,其余的请三位大人亲自和皇上说吧!”
他摇摇头,拾阶而上,往御书房而去。
“皇上,奴才崔明有事禀告。”不男不女特有的尖细嗓音划破寂静,“章淑妃娘娘临盆了。”
两道朱色大门拉开,一名年近四十、身着龙袍的男子缓缓走出,他凤目含笑,唇瓣微勾,贵气逼人不怒而威。
“崔明,还不快摆驾凤仪宫。”
“皇上,”崔公公躬着身,头不敢抬起,“三位大人还在外头候着您呢!”
“是谁?”
“微臣见过皇上。”一听见皇上的声音,三人连忙问安。
“洪大人?李尚书?吴大人?”皇上一怔,“这么晚了,找朕有事?”
“皇上,是有关章淑妃的事。”
闻言,皇上轻轻笑开。
“这么巧,你们都知道淑妃要临盆了?”
笑容陡然敛起,皇上的凤目里冷光乍现。
“李尚书,你可知凭这句话朕就可教你人头落地!”
“皇上,您先听微臣的解释,”洪大人急道,“今日为天狗食日,诸事不宜,小皇子于今日降世乃妖孽之象,将带给召邶国二十年天灾人祸,还请皇上三思。”
“你的意思是,要朕把甫出世的小皇子给杀了吗?”声音里饱含怒气,他冷冷地询问。
“朕只有一名德妃所出的大皇子德懿,好不容易又盼到一位小皇子,你们就急巴巴地守在门外要朕不能留,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皇上,”洪大人冷汗滑过背脊,“小皇子天生反骨八字太硬,恐怕会对您和淑妃不利。”
皇上薄唇紧抿。“别再说了,谁再多说一句,朕就斩谁。”
三位大人互望一眼,垂头苦思该如何劝服皇上。
“喜福,和皇上说话怎么这么没规矩!”崔公公低斥,“你不要命了?”
“淑妃娘娘还好吗?”崔公公急问。
“御医说娘娘不行了。”喜福哭着道。
“什么?”皇上俊脸一凛,转头怒瞪他们三人。
“皇上,我们先过去吧!”崔公公轻声提醒。
“哼!”皇上拂袖而去。
一行人赶到时为时已晚,整座凤仪宫笼罩在一片哀凄之中,宫女们头上绑着白绫,跪坐在地上低泣。
“娟儿。”皇上声音微颤,轻轻地走向倒卧在血泊中的淑妃。
“皇上,您别过去,那是不洁的。”崔公公赶紧阻止。
原本该是一尘不染的宫殿,此刻沾上腥红的血渍,床褥、地上甚至连雪白的帷幔都是,放眼望去全是怵口口惊心的红,除了仰躺在床上失去生气的章淑妃。
“皇上,请节哀顺变,保重龙体。”崔公公鼻头微酸。
皇上有多喜欢章淑妃,他都看在眼里,现在淑妃娘娘香消玉殒,皇上一定难过得无以复加。
“娟儿,你醒醒,别吓朕!”皇上激动地喃道,“你答应要陪朕一辈子的,怎么可以食言?你再睁眼看看朕,再看看朕啊!”
“皇上,”年老的宫女抱着用布巾包裹住的婴孩,“这是娘娘生的孩子,是名小皇子。”
星上的眸光落在婴儿身上,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皇上,现在您该相信微臣的话了吧?”洪大人开口,“淑妃娘娘的仙逝,都是因为小皇子的缘故,您还是快做圣裁吧!”
“皇上!”大人们在一旁催促着皇上下决定。
“虎毒不食子,你们的要求朕做不到,都下去,让朕静一静。”皇上一挥袖。
“皇上,请您三思啊!!”
“三位大人,”崔公公叹口气,“娘娘刚过世,皇上正难过,你们先回府休息,小皇子的事改天再商讨吧!”
“三位大人还请体谅皇上的心情。”崔公公低语。
“唉!”洪大人看了眼沉痛的皇上,摇摇头和其他两人先行离开。
崔公公从宫女手中接过不停啼哭的小皇子,再看看沉浸在伤痛中的皇上,不禁轻叹出声。
二十年后--
青翠陡峻的山峰蜿蜒入云,一座不大的百年古刹静静地坐落于此,大雄宝殿前夹道种满丹枫,每逢秋季红叶缤纷美不胜收;寺后高耸的山壁间有着如白绢般细长的飞瀑,映着一潭深碧如玉的池水。
“咳咳!咳!”大雄宝殿右方专让香客休息的旁厅里,坐着一名年约六旬的老翁,他拱着身咳得脸都涨红了,瞧上去似乎身体不大好。
“吴老伯,”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轻轻按着他的脉,黛眉微拧,“您的身子不好,以后别爬这么一大段山路上来,下次叫小海来通知我,我去您那儿看您。”
“没关系,我每个月也是要来上香祈求大海平安归来,还是要走这么一趟。”
白衣少女轻轻地叹口气,低垂的羽睫下满是忧心。
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大兴土木建造问天台,完全不顾这几年天灾频繁,百姓需要休养生息。而吴老伯的长子大海被征召,一去已经一年没有音讯。
新任的皇帝今年才二十岁,心高气傲完全不听谏言,再这样下去不知百姓还有多少苦日子要过!
“吴老伯,这帖药您拿回去要记得吃,您的身子已不适合再下田了,粗重的活儿就交给小海去做吧!”
吴老伯将口袋里的碎银搁在桌上,“净玥姑娘,钱不多,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吴老伯,我万万不能收,”被唤作净玥的女子将碎银放回他的掌中,“我明白这两年收成并不是很好,加上税课得重,这钱您还是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净玥姑娘,你还是收下吧!总不能老是让我白看病白拿药的。”吴老伯还想将银子给她。
“没关系,我用不着,”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有安抚人心的效果,“小海也不小了,不如存起来给他将来讨媳妇。”
“净玥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吴老伯摇摇晃晃的站起,“难怪街坊都在传你是天女下凡,来解救咱们的。”
“您别这么说,我只不过略懂岐黄之术,帮大家看一些小病小痛。”她温和的笑道。
“净玥姑娘,你真客气。”吴老伯背起柴,回头笑着摆手,“那我先回去了,不必送我。”
“那您路上小心。”净玥微笑,还是送他出寺。
“净玥,”人刚离开,身后便传来无瞠师父的声音,“吴伯走了吗?”
“嗯。”净玥颔首。
白皙素净的瓜子脸上脂粉未施,淡淡描绘过的黛眉下是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粉色的菱唇微弯,露着浅浅的笑出息。
纵使一身简朴,仍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
“吴伯也真可怜,大海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无瞠叹气,“听说为了建造问天台,已经有很多人命丧皇都了。”
净玥咬住唇,“我担心如果大海有个万一,吴老伯该怎么办?”
“世上最难过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无瞠转身,“净玥,我们只能替他们诵经祈福,愿菩萨能保佑他们平安。”
“是,师父。”净玥点灯,尾随无瞠跪坐佛堂前。
这座寺庙是座尼姑庵,只有大师父、师父和她三个人住在这儿,香火虽不算鼎盛,却是山下几个小村落的村民们精神寄托之地。
净玥是名孤儿,二十年前在寺庙前被村民发现,然后将她送进寺庙,由师父们抚养长大。她也曾想过要削去黑发长伴青灯木鱼,可是大师父说她尘缘未了,迟早要离开,只让她带发修行。
安抚心神的诵经声在佛堂里传开,一声一声敲进人心。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点起无数盏琉璃宫灯,照出一室明亮。十几名身着薄纱彩衣的舞姬不断的随着音乐旋转回绕,瞧得人眼花缭乱,心痒难耐。
坐在最上方的是名俊美无比的少年,五官如玉,凤眸微挑,长得比女人还俊上三分。他斜斜地半躺卧在身旁的美人腿上,喝着一旁歌姬送上来的醇酒,唇瓣噙着蛊惑人心的笑意。
堂下数名身着朝服的年轻官员左搂右抱,纯属女人的娇笑声此起彼落。
“皇上,礼部尚书李大人求见。”宫门外,小太监高声道。
堂下数名官员闻言,连忙整肃仪容,目光全投注在俊美少年的身上。
玄契懒懒地坐起,似笑非笑的眼扫过他们,宽大的衣袖一摆。
“宣。”
宫门外的小太监领命,让李尚书入内面圣。
李世运绷着脸,大步越过中庭,胸中涨满熊熊的怒火。
最近南方因久旱不雨,已经是民不聊生,方才还听见消息,皇上在安平殿上饮酒作乐,这教他怎么隐忍得下?
踏入殿中的步伐一顿,他被眼前的景象惊骇住。
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淫乱宫廷。
“李大人。”年轻官员们神色尴尬,草草地行礼。
“没想到一向忙于朝政的李尚书竟然会前来与朕同欢,”玄契支着颇,露出一抹兴味的笑,“来人,赐座。”
“不必了,”李世运挺直背,恼怒地瞥了其他人一眼,“老臣不是来陪皇上作乐的。”
“哦?”玄契挑眉。
“老臣是来提醒皇上,此时南方三个省十四个郡县的百姓,都因为久旱不雨而无法过日子,请皇上自重,别再沉迷声色犬马,应多体恤民情。”李世运不卑不亢地道。
“自重?”玄契笑意更浓,他缓缓步下台阶,在他跟前站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叫朕自重!你以为你是两朝元老就可以责备朕了?”柔柔的语调,却字字杀机。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气,不禁替李世运捏把冷汗。
“先皇吩咐要老臣好好的辅佐皇上,这是巨的职责。”李世运丝毫不惧怕。
玄契扬手,丝竹声戛然停止。
李世运愤怒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对先皇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玄契偏着头,眸里邪气更炽,“朕要杀你,他老人家也不会从坟墓里爬起来救你,你还是多为自己打算吧!”
“老臣忠心赤胆一心为国,辅佐年少的皇上是老臣的责任,老臣绝不会做个贪生怕死之徒。”
“住口,不然朕连你也拖出去斩了!”玄契低喝,一个旋身步回堂上,“小唐子,拿日照匕首来。”
“朕叫你拿匕首来!”
“遵旨。”小太监小唐子恭恭敬敬地奉上匕首。
玄契看也不看的将它扔至李世运脚边,笑容一敛。
“李尚书,朕给你两条路,你给我听清楚了--一是你把你的心刨出来,让朕看看何谓忠心赤胆;二是你割下你的舌头,作为打扰朕的雅兴及出言不逊的责罚,就这两条,你自己看着办吧!”
此言一出,四周一阵哗然。
“皇上,您大人有大量,请息怒。”众人纷纷求情。
“统统闭嘴,不然就一起陪李尚书刨心割舌。”他冷冷地道。
“昏君!”李世运颤巍巍地拾起匕首,双眼通红,“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当初真不该心软的留你,扰得召邶天怒人怨。”
“左一声妖孽、右一声昏君,你摆明没把朕放在眼底,只叫你割舌还真轻饶你了。”玄契沉声道。
李世运哼了声,“你得意不了多久的,洪大人说过,你必将死于天女之手,用鲜血向天下百姓谢罪。”
“天女?”他冷嗤,“你是割还是不割?不敢割,朕可以帮你。”
一道身影掠过,没人看清楚远在堂上的玄契是何时动作的,只觉一阵冷风拂过,匕首已尽入李世运的胸口,他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直勾勾地瞪着玄契。
“罗唆。”玄契低语,白皙如玉的手一转,真的刨出他的心。
“也不过同个样子,没什么特殊的嘛!”在众人的惊骇中,他丢下匕首,接过小唐子送上的白巾拭手,“真脏。”
原本欢乐的大殿染上血腥,玄契全无兴致地大步离开。
玉石雕砌的浴池做成五片花瓣貌,温热的水泛着薄薄的雾气。玄契放下长发,让小唐子伺候沐浴。
乌亮的青丝随着水波飘浮,原本阴柔的五官在热气的渲染下更显邪美。
“皇上,”小唐子是名年约十三、四岁,机灵可爱的少年,“李大人的家人想将李大人的遗体带回去,在等您的意思。”
“皇上?”小唐子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他们想带回去就带回去吧!免得碍了朕的眼。”玄契的口气没有起伏地道。
“遵旨。”
“他们如果不要也行,尸体就扔了喂朕养的虎吧!”
“是,奴才会转告他们。”暗暗叹口气,小唐子安静下来。
的确,就某方面来说,李大人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可是当年他和洪、吴两位大人对先皇的谏言,却是他们为官生涯中最大的罪孽。因为他们对神佛之说的迷信,好几次都差点逼死年幼的玄契。虽然他福大命大平安康泰,但是当时的玄契却真的是被折磨得仅剩半条小命。
在小唐子的认知中,应该没有一位皇子的童年会在鞭笞及责骂中长大,可是玄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穿的吃的用的,甚至住的都比他这个小太监还不如。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被先皇打得一身是伤的玄契躲在宫殿旁的梁柱下,明明疼得脸都白了,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在宫门的另一头,却还传出三位大人要先皇将他斩首的谏言,那时玄契绝望愤恨的眸光,他从不曾忘却。
这往事,原本该冰封在玄契心里?如今却因为登基为皇而重新揭开伤疤,皇上这么做的原因,他真的能够体会。
始作俑者明明是他们啊!
从他八岁跟随皇上,玄契过去的点点滴滴,他都再清楚不过,那段隐藏在华丽宫殿之中不为人知的岁月,不能浮出台面的丑恶人性,造就日后皇上的心狠手辣。
“你听过天女的传言吗?”方才李世运说的话还在玄契脑海里转,心里颇不是滋味。
“有听说这谣传,”小唐子飞快收回远扬的思绪,偏头想了想,“他们说的天女是和皇上同个生辰八字的女孩子,可以为召邶国带来十五年的富足。”
闻言,玄契挑眉。“明明同个时辰出生,她就带来十五年的富足,朕就带来二十年的天灾人祸,老天还真不公平!”
“皇上,这是迷信。”
“是迷信也好,不是迷信也罢,李世运死前都说了,那女人会拿朕的血向天下人谢罪,朕听起来就不高兴。”玄契撇撇唇。
小唐子身后的寒毛一根根竖起。
“传达朕的旨意,凡是跟朕同年岁的女人,全杀无赦。”玄契毫不犹豫的做下这项决定。
“皇上?”小唐子惨白了脸,早知道他就不说了,这会害死多少人啊?
“嗯?”玄契睨他一眼。
“没、没事。”小唐子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怪自个儿多嘴,造孽!
“这么爱打要不要朕找人帮你?”
“不用了,皇上。”
“朕要起来了。”
“是。”小唐子手脚俐落地取来长袍覆上他光裸的身子。
皇上更衣沐浴一向都由他伺候,一般宫女是近不得玄契的身。
让小唐子拭干头发后,玄契随手拿本书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休息,一点都不想为处理朝政而烦心。
反正这不是他要的天下,就算百姓都死光了和他也没有干系。
“净玥姑娘,你最近要小心点,”常来上香的徐大婶小声叮咛,“最近外头不平静,官差全在抓像你这个年岁的女孩子。”
“抓去做什么?”净玥不解的问。
徐大婶偷偷比出个杀头的动作。
“你不常在外面走动,所以不知道,”徐大婶拉着她到旁边去说,“因为年头不好搞得天怒人怨的,很多人都在说当今皇上是妖孽转世,会带给召邶国灾难。最近民间更流传有天女降世,不但会杀了昏君,还会带给召邶十五年的国泰民安。”
“我知道,迷信嘛!”徐大婶抹了把汗,觑了眼前庄严的佛像,“可是你知道人心就是这样,总得找个寄托,既然无法改变事实只好寄望神佛。而今的皇上暴虐无道,有个天女好教大家安心。”
“就因为这原因,皇上下旨杀掉同年岁的女子?”她简直不敢置信。
“是呀!好在你这儿地处偏远,官差也懒得上来,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好。”徐大婶提醒着。
净玥菱唇抿紧。有这样的皇帝,难怪人心惶惶。
“不过算起来,这年头真的是一年比一年糟喔!”收拾敬奉的蔬果,徐大婶长吁短叹的。
“日子总得要过。”净玥朝她微笑。
“唉!最可怜的还是吴老头。”徐大婶想了想,不禁摇头。
“吴老伯?”净玥有丝担心的问。
“小海怎么了?”
“昨天夜里官差带人把小海押走了,他们说建造问天台的人手不够,还要再添壮丁。”说完,徐大婶又叹了口气。
“那吴老伯不就成了一个人?他年纪那么大了,又不能下田,生活该怎么办?”净玥脸上净是忧心。
“是呀!我今天来上香时,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门口哭,瞧上去可怜极了。我还在跟我老伴说,当年我们都在怨说怎么生不出儿子,只生了三个丫头,不过现在倒庆幸生了丫头,不然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都教人给折磨死了。”
“我去看看他。”净玥不再听她叨念,转身就要离开。
“净玥姑娘,你去哪儿?”徐大婶一时想不明白。
“我去看看吴老伯。”
徐大婶赶紧制止,“万万不可啊!不是和你说过现在官差抓得紧吗?你千万不能下山。”
“别担心,你若莽莽撞撞的下山,只会替你的师父们带来麻烦。”徐大婶只好这么说了。
“我知道了,那吴老伯就拜托徐大婶照顾了。”净玥一福。
“说什么拜托?大家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徐大婶又朝佛祖拜了拜,才扭着宽大的肥臀离开。
净玥咬着唇目送徐大婶离去,翩然转身走入后院。
“公子,您在看什么?”宝殿的另一头,雅致的八角亭里,坐着一名贵气逼人的俊美男子,他身旁模样可爱的小厮开口问道。
“没什么。”俊美的公子收回视线,勾了抹意味深长的笑。
小唐子好奇地探头望了望,没半个人影。
皇上也真奇怪,说宫里闷要到处走走,什么不看,却偏偏喜欢找那种高耸入云的名山,爬得他脚都快断了,也瞧不出哪里好玩。
日照微微偏西,已是接近日落时分。
“公子,时候不早了,要不要下山找个地方投宿?”小唐子问。
“不,再多留一会儿。”玄契站起,手中的玉骨扇轻摇,缓步往大殿后方走去。
“不好走,就留下来吧!”玄契一点也不以为意。
“啊?”小唐子苦着脸,“公子,这、这不好吧!这是间尼姑庵耶!”
“朕是皇上,天下还有朕留不得的地方吗?”玄契哼笑。
拐个弯,越过前方的大雄宝殿及厢房,纳入眼帘的是古木参天、丝瀑飞泉的幽境美景。
“哇!别有洞天。”小唐子眨眨眼走入这地方,凉风迎面袭来,霎时暑气全消。
玄契站定,妖魅的凤眸停留在不远处戏水净身的女子。
“公子。”小唐子瞪大眼,旋即机灵的闭上嘴巴。
这才是皇上的目的吧!
“没想到斩了那么多人,真正的天女反而在这儿被朕给遇上了。”玄契喃道。
“啊?”小唐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才该被拖去斩首才对,”徐大婶和净玥方才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入了他的耳,“显然此地的衙役办事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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