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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幸(閨秀真絕色).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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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定睛瞧她,她睁大眼睛用力的回瞧着他,两人互瞧着,谁也不眨一下眼睛。过了一会,他忽的一本正经的道:“准备好,该到你了。”
甄璀璨颌首,认真的回道:“十株铁皮石斛。”
“还有半壶酒。”他抿嘴一笑,一点也不喜欢吃亏的样子。
马车颠簸了一小段路,缓缓地停了下来,帘外的车夫禀告:“到了。”
少年慢悠悠的跃下马车,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仆人,朝着那熟悉的挺拔身影懒洋洋的道:“甄大人,别来无恙啊。”
“六殿下有何贵干?”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于长廊下,表情严肃,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就是当朝丞相甄达,位高权重,被赐免跪礼。
六殿下?甄璀璨怔了怔,他竟然是坊间传说中行事荒唐的六皇子华宗平?!如此身份尊贵的六皇子,竟被甄府的仆人惺惺作态的刁难,实在令人不胜唏嘘。
华宗平漫不经心的轻挽袖口,开门见山的道:“闲来无事,我为甄府带来一个人。”
“什么人?”甄达神色威严。
“我见义勇为的从一群恶徒刀下救下一个少女,问起少女的身世,她说她姓甄名璀璨,是进京寻父的。”华宗平一副轻松自在样。
闻言,甄达的眼睛猛得发亮,似有万千狂浪在胸腔里呼啸而过。
在一旁准备看好戏的翟宁顿时懵了。
“甄大小姐不是早已过世?听说是一岁时?身患重病?怎奈她很胸有成竹,指天发誓,跪求我帮她。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拿不定主意,干脆就带她来让你见一见。”华宗平拍了拍马车,唤道:“你出来吧。”
众人复杂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马车,马车的帘子慢慢的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丽俊俏的容颜,脱俗的令人恍惚。她体态轻盈灵活,双脚稳稳的落地,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似在熠熠发光。
看清楚她的模样后,甄达的神情瞬间变得深不可测,当他的目光打算移开时,扫到了她腰间系着的弯刀,弯刀柄上悬着的玉环在晃呀晃的,晃得他极为不适的把眼睛阖上。
翟宁认出了她,大惊失色,懊悔不已的握紧了拳头。方才只顾着催促六皇子进府,早些到老爷面前告状,却疏忽大意的让她在眼皮底下进了府。他朝着一个丫鬟悄悄的使了个眼色,遣其迅速去告诉夫人。
一片沉默。
“甄大人,这就是自称‘甄璀璨’的少女。”华宗平悄无声息的朝旁边挪了两步,不打算再说话了。
甄璀璨略显紧张,手指暗暗的捏了又捏,她深吸了口气,挑眉望去,只见甄达独自站在高处,伟岸的身躯像苍山般沉稳。她迎上的是一双极有威慑力的眼睛,冷硬无比。
顿时,冷飕飕的。
直接冷到心坎里,把所有的情愫都冻住了。
过了半晌,甄达慢慢的沉声道:“她不是甄璀璨。”
甄璀璨心中一震,茕茕孑立。
“甄璀璨早已病亡。”甄达说得强硬有力,不容质疑。
翟宁松了口气,赶紧抓住时机,喝斥道:“胆敢冒充甄大小姐,来人,把她立刻扔出去!”
家丁们看看老爷,见老爷不语,便一涌而上。
面对来势汹涌的家丁们,甄璀璨清笑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误会误会,”她又讪讪的一笑,“我不过是受人之托,交给甄大人一样东西。”
“受谁之托?”甄达伸手制止家丁们。
“需要借一步说话。”甄璀璨语声冷静,在她单薄的身子里似有浩瀚无穷的力量。
还没等甄达表态,翟宁就抢先道:“老爷,小心此人有诈!”
☆、第零四章
“有诈?”甄璀璨微眯起眼睛,笑意温软的道:“翟总管,你急什么?我说你这是护主心切呢,是心思缜密呢?还是所见即所想,自己内心奸诈才会看什么人都奸诈?”
“你什么?”甄璀璨直截了当的打断他的话,和气的道:“有没有诈,甄大人自有判断,用得着你指手划脚?难道你自认英明神武,比甄大人还高瞻远瞩?比甄大人还聪明睿智?”
“我什么?”甄璀璨再次打断他的话,绝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免得事态难以控制,“甄大人对陌生人心怀谨慎,是理所当然的。”她目光一转,看向甄达,指向不远处的窗子,道:“我有一个提议,不如甄大人进屋内站在窗前,我在屋外站在离窗前三尺之处,将所托之物打开放在窗沿上,供甄大人先行决断。”
甄达不露声色的观察着甄璀璨,听完她的话后,沉默了半晌,开口道:“跟我来。”
闻言,甄璀璨稍松了口气,信步的跟了过去。
两人走到长廊的尽头时,甄达停住了脚步。
数盏油灯在廊下挂着,随风乱晃。不远处,十余双眼睛带着猜测和警惕的眼神牢牢盯着他们。
“你受谁之托?”甄达背着手,似冬夜里悬崖峭壁上的冰。
甄璀璨也不多言,从棉袄里掏出了一支旧银簪,拿给他看。她的手在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她想到了递给她这支银簪的手,那只枯瘦颤抖的手。
见到银簪,甄达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看清楚打磨得较粗糙的玉兰花簪头时,眼睛里突然泛起了涟漪,喉结在跳动,却是一言不发。
既然他认得银簪,甄璀璨在暗中思量,给他看哪一封信笺?她想了想,便从左袖里掏出了一张信笺,展开后,摆在一盏油灯下示给他看。
信笺上是娟秀的笔迹,写道:甄丞相,我儿身染重病,忆起你年少时曾患此病,却忆不全药方,今让爱女进京冒昧的拜访你,恳请您告知药方救我儿一命,望爱女速归。
落款是:徐氏。
寥寥数句,似有情却似无情,似心如止水,又似压抑着心潮澎湃。
甄达看到字迹时,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面前的中年男人表情严肃,因常年不苟言欢而显得冷漠,他有着极强的克制力,再强烈的情感也不轻易显露情绪。
甄璀璨瞧着他双鬓的白发,突想起有个女人带着一对儿女躲在穷乡僻壤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了十几年,她便将银簪和信笺猛得收起,塞回衣袖里,很客气的道:“希望您能忆得起药方。”
怅然若失的感觉一闪而过,随即眉宇间恢复了刚毅,甄达负手而立,沉声道:“等两日,我差人备齐整个疗程的药。”
“您能将药方告知,已是莫大的恩惠,岂能麻烦您备药。”甄璀璨微微一笑。
甄达的目光炯炯,沉吟道:“我说,等两日,我差人备齐整个疗程的药。”
他真是专断,专断到让人没有余地的服从。
甄璀璨摸了摸冻得通红的鼻尖,还没等她回应,他便大步的折回,经过她身边时,冷风刮进了她的眼睛里,她不适的微眯眼帘。
就只是这样?他不关心信中所提的‘我儿’是谁?不问问徐氏可好?也不管她的身份?还是他分明都知道,却根本就不在乎?!
她的心空凉空凉的,为那母子三人觉得悲哀,便非常客气的道:“谢谢甄大人。”
甄达的脚步轻轻的一顿,继续阔步向前,走出数步,遥问道:“六殿下,还有何贵干?”
华宗平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道:“怎么样,我这闲事可是管对了?”
“确实如此。”甄达岿然不动立在廊下,肃然道:“她确是受人之托。”
“是受人之托啊?”华宗平笑了笑,遥望着孤零零站在光影交错下的单薄身影,意味深长的道:“她还真是机灵,这谎话编的也太匪夷所思,世人皆知甄大小姐已病故,怎么会突然生还,也就是我好奇心强。”
甄璀璨只是清淡的一笑,抬首看向无边夜色。此时,即不能辩解也不能掩饰,免得正中别人的圈套。在诸多不友好、非善意的注视下,她神色坦然的不言不语。
华宗平向旁边踱了两步,挡住了多数人看她的视线,抖了抖轻裘上的泥泞脏污,连连叹道:“闲事是管对了,就是可惜弄脏了我这件名贵轻裘。”
甄达自然听得出暗示,命道:“取十张毛皮赠给六皇子殿下。”
“赠给我?”华宗平一脸的惊讶,拦住奉命行事的仆人,摇头拒绝,“不用,甄大人太热心肠了,若是赠十张比我这件轻裘还华贵的皮毛,我怎么好意思收。”
谁都听得出来这话中含义,是在提醒要赠比他的轻裘还要华贵的皮毛,否则,怎么好意思送。
甄达道:“速去取。”
“别啊,”华宗平很为难的道:“即便有了甄大人热心赠送的华贵皮毛,没有与之相配的缓带,裁制出再合身的轻裘也只能搁置。”
“再取绫罗绸缎丝帛锦绢各一块。”甄达熟知六皇子爱占小便宜的世俗习性,他府中大多数东西都是跟权贵们要的,如果没有记错,他进府所乘马车的车厢是跟礼部尚书要的,马车的车轮是跟禁军统领要的,马车的车帘子是跟吏部侍郎要的,那匹拉马车的神骏黑马是向当红一品太监福公公要的。
爱占小便宜的人,如何能成得了大事?
更何况,又终日无所事事。
华宗平愉快的笑了笑,道:“既然甄大人今日心情好,如此慷慨大方,我却之不恭啊。”
甄达表情严肃,一字也不多说。
华宗平一脸尴尬的道:“我也没准备什么回赠的。”
甄达道:“不用回赠。”
“这怎么行,一定要回赠,我可不能平白无故收你的赠礼,好像我很喜欢占便宜似的。”华宗平盘桓了片刻,恍然道:“我的手炉里的木炭全都是千金不换的‘祥炭’,燃尽的炭灰洒在花、草、树的根部,来年花香、草绿、树木茂盛,万金难寻。”
甄达眉头一皱,想了想,道:“甄某却之不恭。”
闻言,华宗平的笑意顿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连木炭灰都要,真是贪小便宜。”
甄达肃目道:“六殿下在说什么?”
华宗平将眉一挑,心无城府的道:“我说你怎么不推却,你一推却,我就能只好作罢,心安理得的收下你的赠物。”他一脸的不高兴,很不情愿的吩咐车夫道:“那就把木炭灰倒给甄大人吧。”话毕,他又凑到车夫耳边,轻声的说:“要留两炉。”
就在这时,有家丁奔至,禀道:“老爷,礼部许大人和刑部秦大人在府外,说是赴您之约。”
翟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狠狠地瞪向华宗平。
又有家丁来报:“老爷,府外来了几个青楼女子,说是您传唤的她们。”
甄达双唇紧抿,拂袖,不悦。
“老爷,有大批的乞丐在府外坐着,说是甄府通知今晚施食。”
“哦,这些人是我找来的。”华宗平说得云淡风清,“听翟管家说甄府的规矩不准乘马车进府,我就想等甄大人明日出府再见面。闲着也是闲着,就找些人来聊聊,假借甄大人的名义找些能说的、会唱的、善舞的、喝彩的人。谁知,翟总管突然顿悟,一定要让我进府。”
甄达不语,紧抿的双唇微微松了些。
翟宁恼愤异常,却不辩解,赶紧狡猾的道:“小的先去让他们回去,免得他们受了风寒。”
甄达的目光深远,没有追究,一摆手,让翟宁去了。
“那可就辛苦翟总管了,我这人喜欢热闹,陆续找来的人可不少。”华宗平轻叹了叹气,“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这叹气声听在翟宁的耳朵里,异常的尖锐,他咬紧牙关,忍气吞声的向府外快步走去。
甄达始终一言不发,过了片刻,转头扫了一眼甄璀璨,命道:“带她去客房休息。”
一个婆子应是,趋步走到甄璀璨面前,将手一引,道:“姑娘请。”
甄璀璨颌首,进府不易,想出府自也不易,不如就先顺其自然。她目不斜视的跟着婆子的后面,没有看华宗平一眼,便转个弯拐进了一条小径。
欠他的十株铁皮石斛和半壶酒,她定会奉上。倒是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把翟宁的给他添的堵,都还了回去。不由得,她隐隐一笑,是个有趣的人呢。
正走着,她察觉到有数双眼睛在暗处跟着,她佯装不知,自顾自的走。
☆、第零五章
不愧是朝中重臣,府邸真是大。
穿过两处花园后,才走到西园的客苑。苑内有一排客房,她被引到了其中一间。
推开屋门,婆子先进去将油灯点上,黑漆漆的屋内顿时明亮。
甄璀璨站在门前,看着宽敞干净的屋内,摆设物个个精美贵气。她倚着门,打趣般的道:“把那些值钱的玩意都清点一下,别到时候说少了一件让我赔。”
婆子语声温和的道:“姑娘多虑了。”
她笑了笑,大步的跨进屋内,仔细的打量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心中盘算着今晚能否睡个安稳觉。
“姑娘如何称呼?”婆子为她铺好了床,在一张被褥下又铺了一张厚实的毛毯。
甄璀璨笑吟吟的道:“称呼姑娘即可。”
婆子顿了顿,道:“老奴姓顾。”
甄璀璨往床榻上一躺,试了试,很是舒适,喜道:“有劳顾嬷嬷了。”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起身问:“可有炭火取暖?”
“有,老奴这就去准备。”顾嬷嬷离开了。
一个脚步声刚走远,就听到有一串脚步声在走近。
闻声,甄璀璨警惕的看出去,一个妩媚娇艳的丽人迫不及待的踏进了屋内,衣着绵绣貂皮华服,珠光宝气,面色红润,两个婆子在她身侧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后面簇拥着四个丫鬟。
甄璀璨皱了皱眉,环抱着胳膊,撇嘴道:“我好歹是个客人,进屋前也不打声招呼?”
一个丫鬟机灵的道:“您说的是,实在抱歉,请您见谅。”她又介绍道:“这是董姨娘。”
董姨娘?甄璀璨早有耳闻,都道是董姨娘的肚子很争气,已经接连为甄老爷生了两个少爷,可惜前年小产了一次。董姨娘的爹是当朝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董文闲,而她是董文闲的嫡长女。如此出身,却是妾室,只因当年的‘阴差阳错’。
董姨娘面带着柔美的笑容,走近了几步,殷切的唤道:“大小姐。”
声音足够热情,注视足够温暖,甄璀璨却听得极为别扭,只流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你认得我娘?”甄璀璨揉了揉鼻子。
“见过两面,一次是元宵节庙会上,那年她刚嫁为甄夫人;一次是你百日宴,她特意请我去的。”董姨娘叹了口气,“在你的百日宴上时,她跟我说了很多话。”
甄璀璨暗暗地捏了捏手指,含糊其辞道:“我很久没见到我娘了。”
董姨娘咬着唇,眼泪流出了眼眶,泪水流得很快,她轻轻的用帕拭泪,庆幸的道:“你回来就好。”
甄璀璨怔了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董姨娘关切的问:“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不饿。”甄璀璨很不习惯被关心。
“我都听说了,”董姨娘掩唇轻叹,“晌午时,那个为你去向老爷通报的门里下人被翟总管拦住了,翟总管得知你来认亲,便先将消息告诉了夫人,夫人震惊,叮嘱翟总管务必将你处理掉。”她又黯然神伤的道:“那个门里下人被翟总管杀了。”
甄璀璨的神色难辨,只是耸耸肩,“这府门一关,其中细节倒是精彩。”
董姨娘诧异的问:“后来,你巧遇了六皇子?”
“没错。”太巧了,简直巧的不可思议。
董姨娘的眼神沉了沉,试探道:“他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比如?”
“他喜欢占便宜,自私冷漠,游手好闲,怎会无缘无故帮你?”
甄璀璨将眉一扬,语气寒了几分,“你就这样非议我的贵人?”
董姨娘赔笑道:“并不是我碎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甄璀璨思虑了半晌,嘀咕道:“他刚才确是满载而归呢。”
“是啊,他终日无所事事,只是到处找权贵们要东西,自己的府邸放不下了,又到处找权贵们高价变卖东西,攒了一大笔银两,买下了一所大宅子,再到处要东西。”提起六皇子的嗜好,董姨娘不禁失笑。
甄璀璨淡淡的一笑,眼睛清亮,冷静的道:“天下人谁能平白无故的待谁好?就连最疼我的娘都骗了我很久,说我爹是个樵夫,坠崖死于我一岁那年。”
甄璀璨不语,突然也很怜悯那个有苦衷的女人,独自忍受苦难了十几年,换来的是什么?值得吗?
沉默了一会,董姨娘问出了心结:“大小姐还没有向老爷证实自己的身份?”
“与你何干?”甄璀璨无事般的一笑。
“我是想问问有没有我能做的。”董姨娘轻蹙眉。
“为何?”
“因为你就是甄大小姐,你既然回来了,就要面对这个身份,这应该也是你娘的遗愿。”
“你凭什么相信我的身份?”
董姨娘瞧着那张清秀的面容,道:“你跟她长得真有七、八分的神似,年龄上也符合。”
“是吗?”甄璀璨微微的一笑,在心中却是大笑不已,有七、八分的神似?怎么可能,实在好笑!
“是,特别是眼睛和嘴,整个气质很像。”董姨娘认真的道:“像你娘那样容貌和气质的女子实在罕见,你像极了年轻时的她,也只有母女才会这般神似。”
甄璀璨的心中又忍不住大笑,真是虚假,连同刚才的眼泪都显得那么虚伪。绕来绕去,不如开门见山的谈,她一本正经的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你现在能帮我的,就是相信我。”董姨娘语声笃定。
“真是菩萨心肠,你从小就心怀悲慈?”甄璀璨笑了。
“你不信我?”董姨娘语声悲切。
甄璀璨打了个呵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很困,脑子不转了,该睡觉啦,明日再好好的想一想。”
“有些事,我不知该如何说起。”董姨娘难掩伤心,“人心难测,好坏难分,你这般慎重是应该的,我是能理解的。”
甄璀璨眨眨眼,忽然道:“三日后,我的身份就能水落石出,这是我的迂回之策。两日内,请替我保密,莫再泄露我的身份,以免误了我的计划。”
董姨娘仿佛看到了转机,连连点头:“定不辜负。”
甄璀璨又打了个呵欠,往旁边一倒的躺在床上了。
见状,董姨娘道:“我先回了。”
一行人便转身离开,到了门前,那个机灵的丫鬟又回来,道:“这屋子怪冷的,董姨娘说过会给您送一缸炭火来。”
“多谢,不必了。”甄璀璨看了看那丫鬟,“顾嬷嬷已经去拿,应该快到了。”
一串脚步声渐行渐远,还没有等甄璀璨回过神,一个脚步声就传来。
“姑娘,请随老奴去南园的客苑。”是顾嬷嬷。
“嗯?”
“两缸炭火已放置好,又铺了新被褥,还备了热水。”顾嬷嬷将手一引,温和有力的道:“请。”
“这里有何不妥?”不弄清楚,甄璀璨不打算起身。
顾嬷嬷认真的道:“那里能睡个安稳觉。”
甄璀璨好像很满意,不再推辞,也推辞不了,她不懂其中的安排,不如先欣然前往。
出了客屋,顾嬷嬷将烛火熄灭,把门关上。
一路上,甄璀璨没有察觉到背后有异样的响动。走了许久,才到南园,不时的有巡逻的侍卫从南园经过。
刚踏进客苑,便闻到阵阵梅花香扑鼻。比起西园的枯木残雪,这里生机勃勃。
甄璀璨跨进了暖和的屋内,两缸炭火烧得正旺,一桶热水正冒着水气。她目光扫视一圈,摆件的陈设更为讲究。
顾嬷嬷站在门前,问:“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甄璀璨疲倦的道:“有劳顾嬷嬷了。”
“姑娘早些歇息吧。”顾嬷嬷话毕,就顺手将屋门关上。
甄璀璨听到了屋门上锁的声音,甄璀璨拧眉,笑问:“咿,是担心我不翼而飞?”
顾嬷嬷道:“是担心姑娘睡不安稳。”
“哦?”
“老爷会派侍卫在门外守着,姑娘可安心的高枕无忧。”
“太好了。”甄璀璨隐隐一笑,把灯熄了,慢悠悠地踱到床榻前,合衣躺在了暖和的被褥里。
半晌,四周渐渐的变得寂静。
她轻轻的走到窗前往外瞧了瞧,果然有侍卫守在屋外一丈之外。
不由得,她冷笑:甄老头子的心事高深莫测。
既然已入虎穴,就擦亮了眼睛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榻上,她把脑袋放在了枕上,不一会,便倦倦的睡着了。
她正在睡梦中时,忽然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醒。她猛得坐起身,见天已经亮了,清晨的阳光暖柔柔的,只听一个稚气的声音吼道:“快,去把她给本小姐揪出来!”
☆、第零六章
甄璀璨心中一惊,目不转睛的盯着屋门,手握住弯刀,缓缓的下了床榻,警惕有人破门而入。
门外稚气的声音气喘吁吁的恼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有本事接着跑啊!”
窗外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甄璀璨侧目看去,侍卫们不见了,只看到几个丫鬟押着一个瘦子的身影从窗前经过,兴奋的吵嚷道:“二小姐,逮住她了!”
二小姐?甄璀璨眯起眼睛,继室李氏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嫡次女甄丹琦。传言二小姐任性跋扈,可是属实?她悄悄的踱步到窗前,一探究竟。
“贱蹄子,”稚气的少女一脸怒气冲冲,约摸十三、四岁,一袭粉红色的光鲜锦袍,足登粉底缎靴,脖颈戴着八珍璎珞,她伸手不停的点着插翅难飞的瘦小身影,手腕上戴的镶金玉镯炫目,“你竟然还敢不听本小姐的话。”
这应该就是金贵的二小姐甄丹琦了。
再看被她骂作贱蹄子的瘦小身影,五六岁?着实看不出年龄,她实在是骨瘦如柴,穿着尽是补丁的藏青色旧薄衫,一双单鞋露着脚趾,头发很奇怪,短得出奇,像是被胡乱剪的。
瘦小少女被丫鬟们猛得推倒在雪地里,匍匐在甄丹琦的脚边。
一个眼尖的丫鬟看到掉落出来的两个熟鸡爪,大声地道:“二小姐,她又偷东西了。”
甄丹琦弯腰看了看鸡腿,用脚踢了踢,轻蔑的冷笑,“好你个贱蹄子,我说你怎么见着本小姐就跑,原来你连喂狗的东西也偷!”
瘦小少女的眼睛里只有鸡爪,赶紧纵身扑过去,一只小手抓住了两个熟鸡爪,还没等她的手缩回去,粉底缎靴狠狠的踩住了她的手,瞪视道:“你上次偷本小姐家的东西,本小姐只是小小的惩罚你,剪了你的头发,法外开恩的放过了你,你竟然还敢偷!”
一旁的四个丫鬟均是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幸灾乐祸。
甄丹琦唤道:“小漪。”
“在。”四个丫鬟同名,二小姐给她们起的名。
“把她身上仔仔细细的搜一遍,看她还偷了什么。”甄丹琦抬起脚,嫌弃的在白雪上蹭了蹭靴底。
小漪们齐声应是,兴冲冲的一涌而上,围住倒在地上的瘦小少女,毫不知轻重的在她身上搜来搜去。而少女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的,只是牢牢的攥住两个脏兮兮的鸡爪。
甄璀璨静静的将窗外的一切尽收眼底,就在瘦小少女被推搡时,她看到了那张苍白倔强的脸,看到了那双受惊的眼睛里是极度的恐惧、绝望,却没有害怕也没有退缩,仿佛所有的屈辱都是应该承受的,不能反抗,也反抗不得。
丫鬟很失望的一无所获,在瘦小少女的腿上用力的拧了一下,道:“二小姐,她肯定是还没有来得及偷别的东西。”
“本小姐怎么罚你好呢?”甄丹琦瞟了一眼瘦小少女,眼珠子转啊转的,道:“把你的手放在铁炉里烤了?”
瘦小少女低着头,不知是冻得还是骇的,在瑟瑟发抖。
“烤左手还是烤右手?”甄丹琦摸了摸下巴,“还是一起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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