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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渡你成仙可好.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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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道长,渡你成仙可好
作者:元真羽
文案
善男信女,痴男怨女。
红尘市井,多少事轻笑忘,或空嗟叹,不过一纸糊涂账。
本文又名:
#我和道长的打怪恋爱日常#
#扑倒道长的一百种姿势#
#纯情闷骚道长攻略手册#
本文曾用名《画女》
纯情闷骚道长×傲娇软萌小仙婢
重韫:说,为什么老撩我?
食用说明:
本文正剧轻松向,慢慢甜。
【有读者菌说,作者可以写一手甜宠,却专情于剧情流,故在此对“慢慢甜”的定义做个解释。本文并非甜到齁的甜宠仙侠文,“慢慢甜”指男女主在感情升温的过程中坚定1V1互宠路线一百年不动摇,中间没有任何糟心女配路人甲。PS,本文虽然有一点剧情流,但是男女主互动还是非常非常多的,不要抛弃我啊!】
本文男主后期武力值高高高高破天际,属性家居男,细致闷骚护短。
这个作者菌画风清奇,据说她把仙侠文写出了种田味儿~·~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甜文 仙侠修真
主角:荨娘,重韫 ┃ 配角:禅殊,褚云子,小倭瓜,金逐月,青帝,念奴娇,杨鋆,姳霄 ┃ 其它:1V1,HE,聊斋风,伪宋,道士男主,甜宠
卷首·天上地下
第1章 撞天钟
九重天,云霄殿。
一个须发皆白的男人佝偻着身躯,自大殿边的云梯爬上了云霄殿顶。此时夜雾还未散去,挂在阑干上的宫灯发出柔和的晕光。男人走到一口琉璃色的大钟旁,将手轻轻地放到了钟锤上。这口八宝琉璃天钟被安放在九重天至高之处,乃西天如来所赠。
本来撞天钟是司辰仙官的职责,可今日,司辰仙官却不在。若是他此刻在这里的话,势必会被眼前的场景吓上一跳。
仙人有仙力护体,若不是兴趣使然,直到仙寿尽时都能保得容貌青春。可九重天的主人此刻却老态尽现,沟壑纵横的脸上浮着一层青沉沉的死气,现出天人五衰之相。
帝子对外宣称闭关,可谁能想到,这个司掌三界的男人,已经油尽灯枯了。
帝子抬起另一只手抱住钟锤,撞向了天钟。
天钟沉沉地响了三下,空灵的钟声从云霄殿顶流泻而下,穿过如同浅墨一般的云海,一直传到了锁仙台上。
八十一根顶天玉柱,如同万年老树一般兀立在高台之上,罡风猛烈,在玉柱之间翻卷呼啸,长长的白玉阶梯从行刑台上向下延伸出去,被云气吞噬了尽头。从那云气升腾的一团白里,传来铛啷做响,锁链曳地的声音。
近了,近了,果真是一个被捆仙锁锁住的人。那被锁之人当是个女子,披散的头发被大风吹到面上,看不清面目,看身形,只辨得出应当是个女子,娇小而纤瘦。
她走得非常慢,那副沉重的铁索缠在她身上,像是下一刻就能把她压垮了。
忽然,她抬起头,仰着脖子朝上看。
一道青影,似一阵疾风,从她头顶掠过,落到锁仙台上,衣袂翩转,那人已在监刑玉座上落座。
“带上来吧。”
玉座上的男子垂下眼睫,叹息似地说道。那声音被风吹散了,显得十分飘渺。
羁押的仙官女子一左一右挟住女子的手臂,足下一蹬,飘然落于台上。
她用力地挣了一下,眼睛盯住了玉座上的人,尖声道:“帝君大人,我做错了什么?”
玉座中的人将右肘搭在椅臂上,微倾了身体,道:“昨夜行经暖香阁,你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女子原本就素白的一张小脸在这两句问后更是惨无人色,失了血色的双唇颤抖着,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她睁大了眼睛,两行泪落下来,渗进嘴里。
泪水的滋味,是苦的。
她是青帝宫中一掌灯仙婢,随侍青帝左右已有两千年岁月。青帝乃是九重天上对待女仙第一等温柔之人,对自己身边的仙女们更是优容有佳。她本以为自己做仙人的这一辈子走到头,就是在青帝宫中伺弄香灯,千年如一日,平淡而宁静地生活下去。
虽然仙人仙寿到了,也会老,也会死,可那对于她而言,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她没料到,天地翻覆会来得这样快。
昨夜她行径暖香阁,远远地听见一些古怪的声音。她在西王母的蟠桃宴上侍宴时,曾经见过地府使者,就是那样的声音语调,说的言语她一句都听不明白。
帝子是九重天至尊,因六千年前与掌管幽冥之境的泰山神竞逐九重天上这张宝座,以一招之差险胜,自此对于地府十分忌惮。他掌权之后即严令九重天上位仙人若无他亲手谕令,不得与地府之人往来。
那一夜,她遥遥地听见青帝大人在暖香阁中与人交谈,虽是深夜,瞧不清阁中那位客人究竟是谁,可她却敏锐地觉察到了危险。她急急转身奔逃,却不想仓惶之中摔碎了手里提着的琉璃宫灯,反而惊动了暖香阁里的人。
她从花丛里穿过,像是一尾迷失了方向的鱼儿,在浓浓的夜色中胡乱游走,蹿入花廊,朝灯火亮堂处跑过去。
她脚上垂挂着的金铃喈喈地响动着,慌乱得如同她的心跳。前头的槅扇猛地被人推开,一道人影,立在门后的黑暗里,门前地上的光亮处,投下一道影子,那是一把充满了戾气的刀。刀锋在光下一闪,刀身一横,她看到自己的脸,映在上头。
一副惊恐茫然的神情。
拿刀的人,那张脸,落在半明半暗之间,鲜红的舌头从口中探出,在上唇轻轻舔过。她说:“青帝把你给了我。你的命,是我的了。”
她做错了什么?
她的错,只是无意间撞破了某些秘密罢了。
可是她不甘心呀。
她的元身是张美人图,只因在青帝宫中聆听了千年琴音,催生出一抹灵智,这才化了形,成了仙。青帝在她心中,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帝君,还是她的父亲,她的兄长,是她在这世上最信任依赖的人之一。哪怕她知道了什么,难道她就会背叛他吗?
可背上似是生了一根反骨,决不允许她再次弯下脊梁。
在她全心信奉的人眼中,她不过也就是株随意可弃的花花草草罢了,她的生死,一个地府使者便能轻易定夺。
她挺直了腰杆,一瞬不眨地盯住上座的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寒风麻痹了她的知觉。她被铁索牢牢地缚在地上。
锋利的刀尖划开了她的背部,有人将手探进伤口里,抓住她的仙骨,一寸寸,慢慢地抽了出来。
玉座上的人长身而起,袖袍翻飞。他将右手抬起,举过头顶,五指微缩,锁仙台上头瞬间风云汇聚,柱子粗的电龙从四方疾游而来。
隆隆的雷声间,第一重雷电带着万钧之势扑了下来!
南天门外,仙籍署后院的一间厢房外忽然传来一串急促的挠门声。屋里躺着的人揉了揉眼睛,慢腾腾地爬起来,一面穿铠甲,一面懒洋洋地问:“谁啊?”
“喵呜!喵呜!”
南天门的守门小将贺天“噗嗤”一笑,戴好红巾子,束好腰带,打开门,蹲下去将地上那只大胖猫抱起来。
曲起一根手指在它脖子间捋了两下,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呦,大胖,上哪儿去啦?浪了这么些日子,可算记得回来找你家贺爷了。”
将猫举了举,继续调戏:“哎呦,又重了些。啧啧,你迟早有一天得胖死。”
大胖猫不忿,举爪便挠:“喵呜!喵呜!”
叫得跟夜猫子似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将人的耳膜撕破了。
他不理这顽劣的猫,捉住它后颈的肉,将它提着,一路望南天门的方向行去。才行到门前,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一身朝霞似的绛紫衣裳。他认出来,那人是西王母手下的大仙女,织女。她是青帝宫那个小仙婢最要好的姐妹。
他从南天门下走过,女子唤住他:“贺天,你可知刚刚荨娘被带上锁仙台了吗?”
他霍然转身,双眸微缩:“锁仙台?”
手下不自觉地松开了,大胖猫跳下来,围在他脚边团团打转,焦急地喵喵叫唤。他的目光,投向了天河外,浓雾深处。这里虽然离锁仙台距离遥远,可仔细听,还是能够听见那隐隐的雷声轰鸣。
一朵莲花状的小云朵自天边落进织女掌中,织女托住云朵,弹指将云气击散,一道金光自云中射出,他们眼前,展开了一片光影。
光影中,巨龙般的雷电猛然冲下,毫不留情地打在那道单薄的影子上。
织女失声道:“是九重劫雷!”
九重天上的九重雷劫又与人间的不同。在人间,只有修行深厚,登临仙道之人会受九重天雷,熬过去了,就是仙道坦荡,要是熬不过去,也无外乎就是转入轮回,重新投胎。可九重天上的九重雷劫却是极刑。修为低微的仙人别说受足了九记,只怕挨了一半劫雷,就身死道消了。
贺天的拳头慢慢攥紧了。他的眼底泛着红,是暴怒的前兆。
光影散去那一刻,他跃上云头,望锁仙台疾驰而去。
织女追上他:“你做什么去?”
他侧过脸,冷冷地:“救人。”
整个锁仙台都被青帝的结界罩住了。贺天破开结界冲到锁仙台上时,就看见一只金鳞巨龙的虚影自女子右臂爆出的金光中腾飞而起,像是一座大山般横挡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了生死关口的那道劫雷。
贺天大喝一声“荨娘”!人与剑化成一道虚影,朝玉座上头的男人杀了过去。
锁仙台上,玉柱催折,台基崩裂,罡风如同利刀。
混乱中,不知是谁扶起她,一步步挪到锁仙台边。
她的身体急速下坠,四周的景色像是湍急的河水,从她的双手间流过去,捉不住。她仰起脸,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青帝那双狭长的眼睛,冰冷的,探究的,唯独,不曾有过一丝犹豫和怜悯。
远远地,传来空灵的钟声,一下,一下,又一下。司掌日出的仙官驾着马车从云桥上辚辚驶过。
天亮了。
三百年后,人间,临安。
正月里,天正寒,偏逢了一场连夜大雨。钱塘江里卷起层层高浪,像是要倾尽整条江河之水将临安城淹没了一般。
堤岸上站着一个小小的影子,在这万丈巨浪前,渺小得好似一只蝼蚁。
在这样恶劣的风雨天里,站在江边的少年与他身后那具长长的幼龙尸体形成了一道诡异的风景。
浪头之上,浮出一只巨龙的头颅,森冷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游走,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匕首时,陡然转为锋利。
巨龙的声音,被风声,浪声,雨声掩盖住了,可少年却觉得那声音像是惊雷一般炸响在他耳畔,叫他禁不住颤抖起来。
不,不能害怕。你若是怕了,二哥他们该怎么办?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总要有人承担。
“大胆凡人,谋害吾子,死不足惜!”
巨浪袭上堤岸,将少年裹挟着,拖进了滔滔洪流之中。
我要死了么?
失去意识前,少年感觉到一只有力的臂膀托住他的身体,带着他在江水中沉沉浮浮。只剩一线的视野里,一抹橘色的朝霞突兀地跃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经过一次大修,这是新修版的第一章。
唔,以下是作者菌友情阅读提示。
1、请不要被第一章吓到。这是个轻松向的正剧,走慢慢甜的路线,所以男主不是一上来就死宠女主的。
2、本文严格说来没有什么邪恶大反派。各人自有各人的立场和行事理由。
3、第一章的青帝不是男主,所以没有什么女主苦恋帝君却被白莲花陷害的戏码。
4、后头有读者菌反应本文男女主很接地气。所以他俩大概都很有“人气”,而没有多少“仙气”。这是个市井味儿比较重的故事。
第一卷·太岁子
第2章 人皮美人
六月初九,蜀地大雨如瀑。
黄草坡上的荒寺在暴雨中瑟瑟发抖,雨水落在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乱响,黄泥斑驳了檐下残旧青阶。
道士重韫牵着毛驴一前一后走进寺庙,摘下箬笠与蓑衣,定睛一瞧才发现原来这庙里还有其他人在避雨。
那是个身着葛衣的中年僧人,头顶上明晃晃九个戒疤。他手里提着个酒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那精钢禅杖就卧在他横伸出来的大腿上,配上一脸横肉,端的是凶神恶煞。
重韫挑了块干燥的角落才坐下,便听那僧人问:“小道士,从哪儿来的?”
重韫盘腿打坐,目不斜视:“崂山。”
僧人呵地笑了一声:“崂山?洒家听说你们崂山道士能够穿墙隐身,隔空猜物,更值得一提的,是你们那手剪纸化物的本事,那是当仁不让的天下第一,是也不是?”
重韫本不欲与这僧人多有交集,当下只是淡淡道:“不过是道门中的些许小把戏,障眼法而已。”
他虽冷淡,那僧人却是自来熟,闻言哈哈笑道:“道士倒是不自矜,难得难得。”
“过奖,不敢当。”
那僧人喝完了酒,一张嘴还未过足瘾,可现下大雨倾盆,荒山古寺,上哪寻酒去。他坐了一会,便觉浑身发痒,忍不住将鼻头耸了耸,奇怪,为何他的酒完了,这庙里还有股若隐若现的酒香?
循着味道,他的目光落回重韫身上。
“小道士,身边带着酒?”
重韫看他一眼,认命地从身后行箧中取出个五寸高的小瓷瓶来,放于掌中,无奈道:“此为药酒。”
僧人劈手夺过,眉开眼笑,“洒家荤素不忌,药酒也要得噻。”
有了酒,僧人浑身舒坦,话又多了起来,滔滔不绝讲了许久,大多是些走街串巷,乡里轶闻,讲着讲着,他突然将声音一沉,道:“洒家在坊间行走多年,山精鬼魅见过不少,却没有一件事物能比这件来得稀奇。”
言罢顿了一顿,却是等着重韫问他。
等了半晌,还未见重韫接话,他自个儿讨了个没趣,只能接着说道:“那是阆中城里的一件陈年旧事了。三十年前,我还是个小沙弥,随着师父四处云游,一日偶然间来到阆中古城,却见城外人群熙熙攘攘,上前一看,就发觉城墙上贴了一张红榜,说是城中大户张家府上公子得了怪疾,家主悬赏五百两寻求良医。”
“师父和我揭了榜,到张家一看,那张家公子无病无疾,身体康健得很,只不过是迷上了一幅美人图,竟发愿非画中人不娶,甚至闹着要父母退了自小定下的婚事,将这美人图娶进家门。你想那张家两老膝下仅有这么一根独苗,这要应了,张家岂不是要绝后?”
“张家两老唯恐那图上附了精怪迷了儿子的心智,才出此下策。只不过那张公子将美人图镇日带在身边,我与师父不得已迷昏了他才将美人图弄到手里。这一看可了不得哇,你猜怎么着?那美人图竟是画在一幅人皮上的,不仅上头的毛孔清晰可见,甚至触手生温,将画凑近耳旁,甚至还能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
“莫非那画中寄居着惑人的女鬼?”
“后来我没忍住,又回去寻了一遍,那画竟然完好无损,我便瞒着师父偷偷留了下来。”僧人说着,从腰后抽出一卷画轴,徐徐展开。
他双手颤抖,将画递给重韫,“你瞧瞧,你听听,这画可不是有心跳的么?”
重韫只得接过画瞧,只一眼,就再也挪不开了。
画中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头梳双髻,回眸浅笑,眼波流转,如江南春水。那少女内着浅绿肚兜,外着交领鹅黄纱衣,只那衣领拉得松垮垮的,竟垂到肩头,露出一抹菱角般酥白的香肩。娇俏妩媚,艳丽无殊,万般风情到了最后,只凝于她唇上一点丹霞般的口脂上。
重韫只觉得呼吸莫名困难起来,整个人绵绵无力,手一松,那画轴就掉到地上。
头顶上风声响动,重韫身子向后一倒,堪堪躲过。
那僧人一击未成,只将那九尺禅杖往地上一顿,恶声道:“牛鼻子道士,洒家早知你从崂山长途跋涉而来,必是给青城山的道宗宗主送生辰贺礼来的。你若老实将贺礼交给洒家,洒家尚能饶你一命,你若不识好歹,休要怪洒家杖下无情了!”
重韫挣了挣,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不由心惊:那画上的迷药好生厉害!
那恶僧见他不语,心道,恐怕这小道士是个硬骨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这般想着便举起禅杖对准重韫腿骨落了下去,有心要断他一腿给他个教训。
正当此时,突见一团火球迎面扑来,那恶僧少不得回身闪避。才刚躲过火球,又听三声炸响,原地腾起一阵又浓又厚,辛辣呛人的红烟。
那却是重韫自个配制的红三响,由炮竹改造而来,除了硫磺木屑等事物外,还加了辣椒粉,炸开之后粉尘四溢,有迷人眼呛人鼻的效果。重韫作这东西原是为了给不会拳脚功夫的小师弟们防身用的,却不想今天竟救了自个的性命。
那恶僧被红烟辣的双眼泪流不止,心中勃然大怒,举起禅杖便乱挥乱砸,乒乒乓乓也不知究竟打中了何物,又听得一阵蹄儿轻响,知是那毛驴要逃出庙去,不由大开大合,想要将那毛驴杖毙。
那毛驴却是乖觉,当下回身朝寺庙深处跑去,一路飞奔至一扇窗前,哐当一声破窗而出。
等到红烟散去,毛驴已经驼着重韫逃到寺庙外。
那恶僧奔至窗前,也跳了出去,单凭一双肉脚穷追不舍。
这黄草坡上植被稀疏,遍地都是黄泥,下了雨更是滑得很。那驴驼着主人狂奔下坡,突然蹄下一崴,也不至陷进了什么烂草泥坑中,身子往前一扑,一路哀鸣着滑下坡去。重韫被这力道甩将出去,也跟着滚下坡去。正巧此时那恶僧追至,举起禅杖照着重韫背心就来了一下。
重韫受此重击,一口甜血呕到喉头,喷了出去。
那血正好落在他身前的画上,不仅没有被雨水冲刷走,反而顺着人皮的毛孔慢慢渗了进去。
一道白色巨电撕开天幕,砸在坡上,黄泥水溅得老高,草屑纷飞,土腥味中夹杂着烧焦的味道。
又是几道紫电落下。
黑暗。焦渴。虚汗浸透衣裳。
“啊!”
他终于喊了出来,人也醒了。后背火辣辣地疼,嗓子干得冒火,双唇似乎都皲裂开了。
他动了动,身体依旧虚弱,使不上力气。蓦地,只觉左脚脚踝上一紧,似是被什么东西套住了。
一股暗香袭来,有人趴到他上方,将手凑到他唇边一倾,便有清流汩汩而下,缓解了他的干渴。
“你好些了吗?”
那少女又将脸凑了过来,脸颊贴脸颊试了试他的体温。
“你好烫啊。”少女担忧道,“你不会死吧?”
重韫动了动四肢,发觉刚刚那种绵软无力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便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这一坐正好将坐在他身旁的少女瞧了个清清楚楚。
重韫眼神无意间向下一溜,顿时大窘。原来那少女湿了衣裳,索性将外披的纱衣脱了,只穿了件肚兜。那肚兜穿了几乎等于没穿,长短才刚刚盖过肚脐,且只两根细细的线,一根绕在脖子后头,一根横在蝴蝶骨下方,且她又是侧对着他,重韫这一眼,几乎看光了人家整个后背。
明知非礼勿视,他却因为太过惊愕羞窘而致一时间竟然没有想起移开视线。
等到他回过神挪开视线,早已将人看了个遍。
他将眼神乱晃,心虚道:“这位娘子,那要杀贫道的恶僧呢?”
少女慢腾腾地解下湿透的发髻,娇声道:“被我吓跑了呶。”
“我是崂山的道士重韫,不知娘子怎么称呼?”
少女将一头青丝捋到脑后,用另一只手捧着,往重韫边上坐近了些,微微仰起头,目光柔柔地望住他,轻轻道:“郎君救了我,我就是郎君的人。郎君想叫我什么?我都依你。”
她说话时,唇齿间送出幽幽的香气,像是花香,又带了点甜味儿。
重韫猛地往后退了退,严词道:“娘子请自重!贫道是出家人!”
少女又坐回原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及膝的长发,咯咯地笑,“我逗你玩的,你还当真嘛?”
重韫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这么调戏,一时间又是心跳如擂,又是汗如浆出,又是紧张,又是羞赧,真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哑口半天,竟蹦出一句:“你莫非是寄居在那人皮画上的狐妖不成?”
此言一出,重韫心里已是万分后悔。见鬼,好好的干嘛说人家是妖怪,还是狐狸精!
少女顿住手上动作,冷了声音,“你刚刚说我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是仙是妖?
少女乜了重韫一眼,娇声道:“怎见得奴家就是狐妖了?奴家不能是只怨鬼么?”
重韫细细在她面上瞧了一遍,摇头:“娘子并非孤魂怨鬼,这点贫道还是可以肯定的。”
少女有些吃惊地放下头发,转过身盯住重韫,那审视的目光简直如同骨董铺里的老掌柜打量前朝古物,稀罕,还带了点意外和惊艳。
少女睁着双圆眼,眼珠子骨碌碌打转,突然,她又站起来,双手掐着腰围着重韫转了一圈。
“贫道自幼左眼能见常人所不能见。”
她抬起一根纤纤素指,直指天上,“我是天上的仙人,你信吗?”
重韫坐得端正,眼观眼,鼻观鼻,半点眼风也没给她。
“娘子身上没有阴气,也没有妖气。但是千年大妖可以施法掩去身上妖气。可娘子自称仙人,贫道妄言一句,贫道并未在娘子身上看见半分仙气。”
“得道的妖怪都有办法掩盖自身的气息,难道我个神仙还没有这样的本事了?这人间险恶,我可不想变成唐僧肉。”
重韫没听清,“娘子说什么肉?”
少女似是有些吃惊,“欸你这道士,亏你还是修长生的,竟连唐僧肉也不知晓么?唐僧,陈玄奘,大唐的和尚。妖界风传他是佛祖座下金蝉子转世,吃了他的肉能长生不老,一步登仙,你竟没听说过?”
“修道修心,不在长生。贫道并不相信这等谣传。”
少女摇头叹息,“可惜了一身根骨,正正好的仙君之体,竟然不修长生。”
她正摇头叹息,突然听到重韫一声冷嘶,忙问,“你怎么了?”
话说完,脸更红了。
少女瞧了他一眼,道:“你自己能上好药吗?”
说着身子倾了过来:“我帮你吧。”
重韫惶然变色,往后退了又退,一个没留神撞上身后的柱子,刺痛感立时从背上伤处传来。他皱着眉,硬生生将疼痛忍了下去,急道:“娘子,娘子自重!”
少女却步步紧逼,微微一笑,轻启红唇:“你们人间的规矩,男子看了女子的身子,不就要对那女子负责吗?”
重韫别过脸,又羞又急,道:”娘子救命之恩重韫十分感激。看了娘子的身子实属意外,如若娘子不忿,大可将这对玷污了娘子的招子挖了去,重韫绝不敢有半个不字!只是重韫毕竟是修道之人,实在禁不得娘子如此戏耍!”
少女眼波流转,几乎能将人的魂儿勾了去,“奴家愿与道长结为夫妻,渡道长成仙。不知道长,肯否?”
那热气一直吹到重韫面上,她的唇,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贴上他的耳廓。
他额角青筋乱跳,忍无可忍,终于气急败坏地低吼出声,“你、你当真是天上的仙人吗?!”
重韫轻呼一口气,如蒙大赦,赶忙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膏药来。在雨中淋了许久,这膏药也被泡发了,现下也不知还能不能用。
那少女捧着下巴,灼灼的目光正好与他对上。
脑中回荡的词俱没一个好的,重韫思来想去,一个也骂不出口,只好冷下脸,哼了一声。
少女撇了下嘴,目光扫过他的胸膛,道:“好稀罕似的,看不得么。哼。”
声音轻轻的,像是生气,又像是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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