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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戀:姻緣錯,兩世遷.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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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恋:姻缘错,两世迁 】
[作者名] 半开莲生
[类别] 宫廷贵族
[最后更新时间] 2012-09-22 11:37:54.0
第一卷:寂寞烟寒梦千年
第一章
遇君归 [本章字数:4268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21 10:24:39.0]
这个王朝已然从骨子里腐朽。
边防空虚,污吏横行,常年的内部争斗,天灾人祸,尸横遍野。
这是妲烟一路东来看到的景象。她摇摇头,心下道:“王朝的更替永远是拿人民当牺牲品。只希望过完这个乱世,可以迎来一个太平盛世!”
然而,长明王朝,江山摇摇欲坠,江湖血雨腥风,这些都与她无关。天之重门,这才是她寻觅千年的回家之路。
来到凡间已经一千二百一十三年,然而这在上界,也不过才过了三年有余。她的相貌,也不过由十五六岁变成十八、九岁的模样,只那一双眼睛,历经千年风霜的沉淀,冷淡而孤独。
妲烟一身单薄的红衣,背上是千年不离的墨剑,缓缓走在荒凉的村落。这村落是凤岭山西边唯一的村落,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在山脚下,在这个雪天显得寂静而孤单。白雪皑皑,天地间都是荒芜的模样。
妲烟如墨般深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白色缎带束起,寒风吹动,有几丝不安的搭在肩上。她也懒得整理,任由它们垂落在胸前,依旧从容不迫地走着。
再往前,翻过凤岭山,就进入长明王朝统治下的江山了。
还是找不到天之重门的所在。
妲烟叹了口气,脚下不停又走了大半个时辰,总算翻过了凤岭山西面稀疏的灌木林,进入东部茂盛的树林。只要横穿树林,就能最快到达中原腹地。
这条路走了成百上千次,已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不过这一次,这条路不能再走了。因为两年前她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害得她被那人的三十二个手下追着跑遍了大半个沙漠。那人叫司长空,就住在凤岭山上的凤岭寨,是凤岭寨的大当家。
妲烟想了想,凤岭山的东部山脚下的凤岭村如今已是凤岭寨的前锋据点,自然是去不得的;西北部是大漠,自己刚从那边回来,也不必去;南下则是崎岖不平的山路,穿过一个个丛林,可到达南疆和西蜀,但自己此行是去往长明的都城中都,走此路未免绕的远了。
眼下正是冬季的深夜,白雪照得大地白蒙蒙的,自己穿过凤岭村时虽然很可能暴露,但若施展轻功,想来夜哨也发现不了自己。
下了凤岭山,妲烟回头看去,只见茫茫雪地上留下她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在这银白色的夜里,寂寞、凄冷,是千年游荡时,她早已熟悉的孤独。
凤岭村较两年前已繁荣得多,看来司长空治理得很不错。妲烟小心翼翼地避过夜哨,快速穿过村子。村落几里外有处山神庙,妲烟走了这大半夜,已十分疲乏,心知再往东走几十里都不见得有人家,这里又十分清静,正好歇歇脚,只要不点烛火,想来也不会被发现,明天再早早离开这里,去往中都。
还未进山神庙,妲烟却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妲烟皱了皱眉,一手从地下拾起一根枯树枝,一手推开了庙门。
只见不大的院落里,横七竖八躺了二十几人。她数了数,穿黑衣的有十八个,穿白衣的有六个,心下暗道,这穿白衣的武功应该比黑衣的要厉害得多,却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她挨近细看,才发现黑衣人的腰上都挂着一块紫檀木牌,木牌上的一面都刻着“风石堡”三个篆字,另一面刻着“连云”二字以及一到十八的数字。白衣人的衣服下摆都用黑线绣着“水云”二字。
看样子,是风石堡和水云庄的人斗了个两败俱伤。
风石堡和水云庄妲烟自然是知道的。
风石堡位于秦岭,是如今江湖上最大的帮派,是老堡主风苻与其四个结义兄弟秦昭、牧敛青、风七纬、许无常一手创立并发展壮大的,锄强扶弱,颇有盛名。少堡主风轻寒是风苻的孙子,接任风石堡当家人后,设下四大护法,分别是秦昭的独孙秦双、牧敛青的大孙子牧放、风七纬的小孙子风倾以及许无常的义子慕容客。五人年轻能干,将风石堡推上了武林第一的宝座,风石堡盛名远播,五人也因此名扬天下。
水云庄是江湖上最有名气的医药世家,庄主端木青人称江湖药王,他的孙子端木砚人称第一神医,倒也是个悬壶济世的好人;水云庄据说是广济天下,不论贫贱富贵都是一视同仁,江湖好汉多有受之恩惠。
只是不知为何,这两大门派竟互斗了起来?
妲烟站在死人堆里,一时也想不明白,干脆便在死人堆里翻看,希望找到一个两个有气息的,救活了也好问问怎么回事,若有可能,想办法化解了,免了两派的争斗,也算是救下不少人,为自己积点阴德。
她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活的。正要放弃,却意外地又嗅到一丝血腥气,只是这一丝血腥气,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死气,但明明白白是属于活人的没错。
妲烟顺着血腥气,寻到山神庙的庙后。山神庙靠山而建,庙后只有一个窄窄的缝隙,大约能容一人通过。妲烟钻进去,果然在庙的中部的甬道,找到了一个少年。少年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他侧躺在甬道里,看起来生得文弱隽秀。他一身白衣染尽鲜血,后背上凌厉的一道深可见骨;衣衫前襟破碎,胸前一个青紫的掌印,有一大块血迹,大约是当场被人打得吐了血。
妲烟抬头看了看屋顶凌乱的瓦片,猜想他应该是被一掌震飞到屋顶,收势不住,再从屋顶摔落到这个甬道里的。她弯腰接着月光细细查看,又探了一下他的脉,断定他虽伤及肺腑颇重,却还不是药石无医,背上的伤也很好处理。只是要保住他的命,却仍需要一味药才可。这味药名叫血参,她的身上没有,但前方不远处,凤岭山的深处,那位她不想见到的大当家司长空却有。
妲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救人比较重要。更要紧的是,这位少年,长得很像她六十多年前的一位故人,又住在水云庄,她猜想,这大约是那位故人端木青的子孙。听说端木青唯一的儿子早逝,只留下一个孙子端木砚,看样子,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一位了。
妲烟叹了口气,本来自己绕道凤岭山,就是不想与那人相见,多添那人的烦恼,这下可好,不仅要见,还要自己送上门去见。天意果然处处弄人。
打定主意,妲烟站起身来,拍拍手正要举步,冷不防衣服下摆一紧,一只血淋淋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襟。低头一看,端木砚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一双无甚光彩的眼珠子正注视着她,似乎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妲烟试着掰开他的手指,掰了两下,那人攥得死紧,竟掰不开。妲烟不敢真的用力,只好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温温和和地道:“你的伤需要医治,可是我的身边没有可以治你的药,我要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放心,不会很久的。”
端木砚的意识朦朦胧胧。却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松开了手。
妲烟又道:“这里不是很安全,你必须要离开这里。你还能走吗?我扶着你。”
端木砚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妲烟弯腰下去,将他扶起,抬起他的一只手架在自己的肩上,右手绕过他的背,穿过端木砚的腋下,将他半扶半架地拖着侧身走出甬道,慢慢向山神庙后的山上爬去。妲烟将端木砚安置在一个隐秘的山洞,这才动身去找血参。
返回凤岭村,妲烟慢慢地走到村口,将自己暴露在雪地里。村口?望塔的暗哨看见她,手中长枪遥遥一指,口中喝道:“来着何人,为何擅闯凤岭寨!”
妲烟温吞一笑,上前几步,掏出一块木牌,稳稳丢在那人怀里,不紧不慢:“我是妲烟,带我去见司长空。”
那暗哨仔细看了看木牌,才从?望塔上下来,恭恭敬敬地将木牌还给妲烟,道了声:“姑娘请随我来。”又打了一个响指,让寨中一个兄弟先行去禀报大当家,才当先走着为妲烟引路。想来司长空已经吩咐过他们,见这木牌如见司长空了。
妲烟跟着他走到凤岭寨的寨门口,便止步不前了。只见前方一座颇为宏壮的壁垒横亘在两山之间的山谷谷口,厚重的大门打开,可以看见寨内屋舍,连绵蜿蜒在两边的东西凤岭山上,这样的气势,与两年前的凤岭山已是大相庭径。
寨前立了一群人,,当先一人负手而立,目光紧紧锁着她,眉梢眼角全是掩不住的狂喜:“妲烟,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复又眉头蹙起,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形容来,叹道:“你躲了我两年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很辛苦?”
妲烟只作没看见,笑意盈盈地道:“长空,我今日来,是想向你讨样东西,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给?”
司长空连忙点头道:“肯给肯给,包括我,只要你要都给你。”
妲烟酸了一下,抖了一抖,还是笑嘻嘻的模样:“你听清楚了,倘若那东西是你的宝贝呢?”
“我的宝贝可不就是我?你肯要我,我怎么会舍不得呢?”司长空看着妲烟,脸上全是“快说你要我”的期待。
妲烟无奈地对天翻个白眼,有些无语:“司长空,你正经点行不行?我说了,我要的可是你的宝贝!”
司长空从怀里掏出条素白的缎子,与妲烟发间的那条一模一样,在指见缠绕把玩,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你连骗我一下都不肯吗?哪有你这样有求于人还理直气壮的?哎,我司长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既许了你的,就没有反悔的道理!更何况,凤岭寨里我最宝贝的,不过就是这条缎子,不过这本来就是你可有可无的东西,想来你也不稀罕!”
妲烟瞟一眼缎子,心下有些微微的感伤和无奈,敛了笑容,正色道:“我要血参。”
司长空没说什么,不过跟着司长空一起来的凤岭寨的三十二护法都齐齐倒吸了口气,只觉得妲烟是在扮猪吃老虎,狮子大开口。
血参这东西,确然是可以称得上珍贵无比,是补血气、固精元的稀世良药。习武之人,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不管是内伤外伤,只要还有一口气,服下一株,便能将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的也拉回来,救活之后,再练武功便畅通无阻,武功境界也能提升一级;就是那不会武功的服了,也能消病益体,延寿养生。
只是血参通常成对生长,向来只长在穷山恶水的险恶环境中,又生的其貌不扬,不是识货的人,便只当它是普通人参,端的是可遇而不可求。放眼当今天下,也就只有凤岭寨有这么一对了,不过只怕会引人觊觎,那也是秘而不宣的。
司长空闻言也是一愣:“你要血参做什么?难道你受伤了?看着不像呀,这天下也没几个人能伤到你的。”
妲烟摇摇头:“不是我,我是用血参去救一个人的命的,那人是我一个故人的孙子。他受了很重的内外伤,只有血参能救!”
司长空叹口气:“你总是为了不相干的人做这做那,却半点也不把我放在心上。哎,要是哪一日你不会这样做了,反而就不像你了。”说罢,命三十二护法中的大护法,似乎是叫萧朗的,去自己的密室取来血参,亲手交给妲烟。
妲烟拿了血参,抱拳道:“救人如救火,我就不去你凤岭寨坐了。多谢你赐药,我们后会有期吧!”
妲烟终究还是觉得不忍,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五颜六色的小方块来,扔到司长空怀里:“这是我在西域的时候,有一次在街边闲逛时买的小玩意,唤作魔方,六个面是不同的颜色,这个打乱了看不出来,你左右旋转才能将它复原,挺有意思的,就留给你解解闷,权当是个念想吧!”
司长空把魔方拿在手里试着转了转,果然有几分难度,又因是妲烟所给,便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再抬头时,那抹红色的身影已在雪地里越去越远。
司长空追出去几步,大声叫唤:“妲烟,我把六个面都还原的时候,便来中原找你好不好?”
妲烟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右手挥了挥,带着十二万分的潇洒,慢慢消失在雪地里。
司长空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再看看手中的魔方,目光便痴了,嘴角浮出三分笑意,七分失落。
第二章
伤情缘 [本章字数:4301 最新更新时间:2011-10-06 18:14:00.0]
妲烟回到山洞时,端木砚已然昏死过去,妲烟几乎觉察不到他的气息。妲烟取出血参来,用墨剑在手心割了一刀,鲜血潺潺流下,滴在血参上,不多时,原本雪白通透的血参吸饱了血,殷红得令人炫目。妲烟将血参剁碎了,和着皮囊里的酒喂到端木砚的嘴里,便静静在一旁等他醒来。
两刻钟后,端木砚“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妲烟。
妲烟再喂了他一些酒,见端木砚皱皱眉头,便有些不好意思:“我的皮囊里没有水,你大约是喝不惯酒的。我叫妲烟,你是端木青的孙子端木砚吧?”
端木砚惊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爷爷?”
妲烟笑了:“嗯,认识,我见过你爷爷年轻时的画像,看你面目与他颇为相似,看年纪又不像是他儿子,才猜到你是他那三代单传的孙子的。”见端木砚不信,又解释:“呵呵,你别看我很年轻,我其实阅历很丰富的,这五湖四海,应该是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的。”
端木砚这才点头,一边赞妲烟聪慧,一边试着坐起来。才一动,不觉惊讶,自己背后的伤竟感觉不到痛,再一摸胸口,还是不痛不痒地无甚感觉。他自然不知道,他吃了血参,而那血参是妲烟这上界之人的血喂饱的,血参的功效加上妲烟的血渐渐散发出来,是这世上最好的药。
妲烟看他疑惑,站起身来不急不缓地解释:“我在凤岭村的山神庙捡到你的,又怕你出意外,才将你背到这里来。你的伤不痛,是因为我给你吃了血参。你既是药王的传人,又是江湖上名扬的神医,血参的功效便不用我多说了吧?”
端木砚点点头,忆起昨夜的那场争斗,自己受了伤倒在屋后,恍惚间看到那红色的身影,便抓住了一片衣角,似乎她还说了什么,但他没有记住,只记得那温和的语音和她现在一模一样,暖得直入人心。看妲烟单薄的身影,心知她为了把自己弄到这里,山路难行,定是费了不少力气,心下更添感动,一腔激情溢于言表:“妲烟姑娘救命之恩,端木砚永世难忘。他日姑娘如有端木砚相助之处,端木砚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妲烟收拾好行装,听他左一句姑娘右一句姑娘的说得郑重,便笑吟吟地回看他:“你不用一直叫我姑娘,叫我妲烟便好。你爷爷与我是故交,我便叫你一声小砚。我的事你是帮不了我的,不提也罢。不过你既然生在水云庄,又是药王的传人,便不妨多用医术造福百姓,多救几条性命吧!”
端木砚道:“我记住了,妲烟,你怎么会有血参?”
妲烟淡淡道:“我自然没有,不过凤岭寨的司长空有,我就去拿了来。”脑中闪过司长空那独立在雪地里的身影,便不愿再多说,想到自己最初的缘由,妲烟便转移了话题:“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们水云庄怎么跟风石堡打起来了?”
妲烟既然问了,端木砚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中都水云庄是江湖第一庄,不止源于药王端木青,更源于水云庄里无数的珍奇药物。端木家医术高超由来已久,偏心肠又软,因此水云庄里多是些上门求医问药的江湖人。几十年下来,不少江湖人都多多少少受到过水云庄的恩惠。人多了,难免会繁杂混乱,端木家便将自愿留在水云庄里的一些江湖人组建起来,成了水云庄七十二护法。这些人多是些受恩惠的亡命之徒,武艺高强又无牵无挂,对水云庄很是忠心,将水云庄护得滴水不漏,水云庄七十二护法的名字在江湖上也算如雷贯耳。
端木家的药房里藏药颇丰,虽有江湖人觊觎它的稀世良药,碍着水云庄的情谊和水云庄七十二护法的威名,倒也不敢生事。水云庄一路风平浪静地发展到了今天。端木砚的爹不到二十五便英年早逝,端木青伤心之余,对这唯一的孙子更爱如性命,一身医术倾心相授。端木砚争气,年方十八,便在江湖上混得了个神医之名。
三个月前,端木砚在巡医回中都的路上,在一个郊外遇到一个青年被一群黑衣人围攻,奄奄一息,便起了医者仁爱之心,将他带回了水云庄尽心医治。那青年伤势十分严重,心肺被内力震得几欲破碎,全身上下有二十几处刀伤剑伤,已然油尽灯枯,全凭一股一直苦苦支持。端木砚敬重他是好汉,各种珍奇药材流水一般往他肚子里送,却不见有什么好转。端木砚心里焦急,不忍见他丧命,便去求了爷爷,将一直封存在密室里,端木青珍藏多年的半块苻须削下一半来,救了那人的命。
苻须这东西,妲烟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水云庄里的苻须,正是妲烟所给。苻须是集天地灵气而生的一种块状植物,入药可起死回生,端的是妙用无比。
果不其然,那青年服了苻须,到第二日清晨便悠悠醒转,将养了两日,便可下地走路。又七八天,一身伤便好了五六成。端木砚这时才知,这青年乃是风石堡现任的第三护法,风七纬的小孙子风倾。风倾这次来中都,不知怎么的竟惹上了烟波筑的那位主子,被烟波筑的杀手追杀了三日三夜,终是寡不敌众,又求救不及,这才差点命丧黄泉。
没过多久,风倾便向端木砚告辞,回了风石堡。怎料两个月后,风石堡竟出动了两百多好手,少堡主风轻寒更是亲自登门,说是要请端木青风石堡做客。
原来风倾回到风石堡,无意中说起此次遇险死里逃生的经过,被风石堡堡主风苻听到了。风苻追问之下,风倾便道出了端木砚用苻须救他的真相。风苻一听,便起了贪婪之心。风轻寒到水云庄来,便是要端木青交出那半块苻须。端木青十分重视这块苻须,自然不肯给,一言不和,双方便打了起来。
水云庄武艺哪比得上风石堡?人数也不及风石堡众多,自然不敌,端木青被擒,不知生死;七十二护卫当场被杀了六十六位,另有六位护着端木砚逃了出来。风石堡追到凤岭村,终于还是没逃过他们的毒手,到此,七十二护法全数丧命,自己也深受重伤,幸被妲烟所救。
妲烟听完,心下疑虑:苻须和血参同是天地间的良药,但水云庄和凤岭寨比起来,凤岭寨似乎实力更弱一些,若真贪图灵药,血参也要更易得手一些,也比较不容易引起武林的公怒。风石堡耳目天下,不可能不知道血参在凤岭寨的。而风石堡不动血参,却偏动了更难取得的苻须,难不成,风石堡与水云庄有仇怨?
但妲烟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来水云庄于风石堡有救命之恩,二来,风石堡自建立以来,江湖上未曾有过两派不和的消息。那是什么原因,使得风石堡不顾江湖道义,恩将仇报呢?
妲烟暗暗叹了口气,想起了多年前水云庄那个病弱却凌云壮志的少年,那与眼前的端木砚相似的脸上爽朗而彻悟的微笑,不觉有些感叹时光飞逝,又要是一个生死轮回了。
看看天色,已然是晨曦初照,便对端木砚道:“我要往中都去,你若顺路,便一起吧。”
端木砚道:“我要回中都,先看看水云庄的情形如何,如果爷爷不在水云庄,我便去秦岭找风轻寒要人去。”忽而咬牙切齿:“风石堡伤我水云庄上下七十二条性命,我必要他血债血偿。”
妲烟点点头,对端木砚微微一笑:“也罢,我便陪你去风石堡走一遭,也去会会如今这风石堡的当家门。”
端木砚虽知她医术不错,却不知她武艺如何。妲烟的脸色苍白,身材单薄,若不是背上背着的一柄长长地墨剑,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武的女子。这样的一个姑娘,肯为了爷爷的相识之情便陪自己赴汤蹈火,怎能不让人心生敬意和暖意?端木砚心头一跳,看着背着漫天雪光的红衣女子,不觉便把笑意染上了眉梢。
端木砚一身伤虽然在血参的作用下不怎么疼,但说到底,却还是没痊愈的,内力也未恢复。他心里挂念着爷爷端木青,硬撑着赶路,走了几天,脸色愈发苍白,困顿之色显而易见,伤也隐隐有加重的趋势。妲烟见他这不要命的赶法,不由心生怜惜,想到自己多年以前也曾这样牵挂过亲人,匆匆行走在世间的岁月,深有同感他的担忧。一日晚上歇脚的时候,便悄悄放出一只式神,前往风石堡打探消息。
式神拘魂,通人性,能记方位,查生死。第二日清晨,式神带回消息,没有找到端木青的魂魄,但知道了端木青现在在秦岭太白山的一个庭院。知道了端木青还活着,妲烟安了心,便存了让端木砚养伤的心,一路走走停停。端木砚虽然着急,却不好说些什么。到了中都,已是近四月的事了,蔷薇已然稀稀落落地盛开了。
他们从凤岭山出发时,才不过二月。塞北的气候比不得中原,那时还是大雪纷飞的。走了一个多月,一路看尽了雪景新绿的交替。只是走的两人,都无心欣赏罢了。
两人的这一路其实走得不怎么太平。不算远的一段路,两人遇到了十几次劫匪,可见这个王朝的末代是多么的混乱,也折射出民众的疾苦。是以,每次妲烟都不出手,只让端木砚解决事端,不伤人命,遣散了即可。
妲烟发现端木砚的功夫其实是很不错的,开始时虽使不上内力,只用拳脚也能将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
妲烟十分诧异:“你的功夫不错,内力也不差,怎么会受这样重的伤?”
端木砚微微有些脸红:“他们用毒,我没防备,便不小心着了道。”
妲烟更是惊奇:“你是药王的传人,难道就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端木砚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怎能用下三烂的手段取胜?”
妲烟嗤笑:“毒药不分家,这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你这顿苦头吃的倒也活该,怨不得人。”
平日里水云庄里人来人往,现在却冷冷清清。端木砚找遍了前后,也没有找到端木青。端木砚片刻也不敢耽误,换了上好的马,便和妲烟直奔秦岭太白山,风石堡的所在而去。
进了秦岭的地界,两人为避开风石堡的耳目,便舍弃了马匹,带了足够的干粮和水,步行从秦岭的侧峰绕进太白山,走后门进入风石堡。
太白山植被丰茂,林翳深邃。天气渐暖,林中动物大多出来觅食,多有些毒虫毒物的,两人走在清幽的山林中,脚下都很是小心翼翼。妲烟熟悉地形,一马当先走在前方,端木砚紧随其后。走了半日,终于渐渐进入太白山的后山。才进山没多久,头顶传来“噶??”的一声嘶叫,端木砚立时收住脚步,凝神细听前方动静。
妲烟淡淡道:“不用担心,这是山鸦的叫声。”端木砚才松了口气,却听妲烟补充道:“前方有虎在靠近我们,惊动了山鸦。”
端木砚讶然:“虎?”看妲烟神色却像是玩笑一般,嘴角噙着浅浅笑意,眼中也无丝毫怯色。
端木砚看向前方,却见一片苍翠的低矮灌木微微晃动,仿佛为了验证妲烟的话,一头黑白纹身的吊睛白额大虎猛地从灌木后跳出来,落在妲烟面前两丈左右。
端木砚心中一紧,快速闪到妲烟面前,伸手护住妲烟,道:“小心!”
妲烟被他护在身后,不由感慨这孩子心地倒好,不枉我救他一命。看着端木砚挺直的背影和握紧的拳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那白虎见了端木砚全身防备的模样,低低地咆哮了一声,前爪趴着面前的土,一双大眼直直地盯着他,只待他一不留神,便要直扑而上。
妲烟却不紧张,反而笑吟吟地退了两步。
她一动,那蓄势待发的白虎便猛地跃起,向端木砚扑去。端木砚向右闪开,却忘了先前妲烟正在他的身后,他这一动,无疑是将妲烟暴露在白虎面前。她一个弱智女流,纵使身有武功,又怎么敌得过这百兽之王?眼见那白虎向妲烟扬起前爪,已然回转不及,一瞬间只惊得万念俱灰。
妲烟却不着急,只是敛了笑容,那双湿润的眼眸冷冷地瞪着白虎,口中喝道:“无知孽畜,你敢伤我?”
白虎被她一喝,立时落地,扬起的前爪乖乖收了回去,竟缓缓趴在妲烟面前,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妲烟,嘴里呜呜出声,还用头蹭蹭妲烟地腿,露出三分乞饶七分讨好来。
第三章
风轻寒 [本章字数:420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0-07 16:11:37.0]
端木砚惊魂不定,见此情景,不禁称奇。
妲烟见那老虎如此形态,不由乐了:“你这虎崽子倒有几分眼力,一眼便看出我跟他谁弱。还是个欺软怕硬的,有意思!”
白虎趴在她的脚下,低下头“呜”了一声,怎么看怎么像是不好意思。
妲烟笑道:“你很有灵气,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游天下去?”
白虎又“呜呜”了两声,用头蹭蹭她的腿,一双大眼睛期盼地将妲烟看着。
端木砚阻止道:“白虎凶猛,只怕呆在你的身边会伤及性命,多有不便吧?”
妲烟笑笑,还未开口,却见白虎扭头冲端木砚呲了呲牙,似乎是对端木砚阻止它跟着妲烟十分恼怒,不怎么待见他。
妲烟眯着眼睛点点头,似乎对这白虎十分满意,拍了拍它的脑袋:“这虎可不是一般的白虎,它唤作天星,通人性,识方向,辨善恶,百步开外都可以觉察到潜在的危险,而后先发制人,在争斗中立于不败,是不可多得的灵兽,又怎么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天星听妲烟夸它,便抬头骄傲地扫了端木砚一眼,似乎讥笑他孤陋寡闻。
端木砚觉察到它的轻蔑,不由脸红,继而又疑惑道:“可是这虎又怎的在此出没,还袭击你我?”
妲烟低头看天星,天星不好意思地低鸣了一声,就把头埋在了两只前爪之间。
妲烟呆了一呆,看着天星失笑:“你这大懒虫,怎么能因为懒得找食物,就给人家当看门狗呢?”又转头对端木砚道:“你太过小心谨慎,天星便以为你是坏人,才会主动攻击你的。”
天星又“呜”了一声。
端木砚冤枉的抬头看天。
两人一虎向太白山上去,天星在前面引路,妲烟和端木砚在后面跟着它。
端木砚对一头白虎听得懂人话十分惊奇,对妲烟能听懂动物的话更是感到匪夷所思。妲烟只推说大概是缘分,见端木砚似信非信,妲烟也懒得跟他解释,自己是来自上界的人。上界之人与下界凡人微有不同,身带瑞气。这瑞气凡人瞧不见,但颇有灵气的动物却是瞧得见的,因此白虎见了妲烟,知她不是凡人,才不敢造次。至于能沟通,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上界人人能做到。
秦岭风石堡的后门是个颇为隐秘的地方,掩藏在一丛高高垂下的常青藤后。常青藤的后面是中空的,不知道的人走过了都不会知道,这里竟天外有天。
天星当先熟稔地穿过常青藤,再从常青藤后伸出脑袋来看妲烟,似乎是在等妲烟的夸奖。
妲烟十分配合地笑道:“天星真乖,真聪明!快带我们进去吧!”
天星呜了一声,十分受用。端木砚继续冲着天空翻白眼之余,也不禁感谢起这只白虎来,若不是它带路,自己就是找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找到如此隐秘的所在。
两人跟着天星穿过常青藤,过了一个不大的山洞,转了个弯再出来,眼前的景致便换了个样,入目不再是荒山野岭,反而是几十几百间屋舍成排地建在半山腰,蜿蜒向山顶,山顶之上,一座气势非凡的大殿隐隐露出张扬的屋檐碧瓦。半山腰上立了一块几近三丈的花岗石,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风石堡,字的中间用鲜艳的朱砂涂了,给这三个大字凭空添出一份肃杀神秘来。
妲烟道:“你我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进去,未免太过招摇,风石堡定会认为你我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不如这样,我从前门攻进前方那山顶上的大殿,而你呢,便悄悄潜进风石堡去,找到你爷爷后,迅速来和我汇合,我再护送你们下山,如何?”
端木砚道:“不行,让你一个弱女子去冒险,这不是君子所为!再说,我爷爷还不知道被他们怎么样了,我们先进去问个清楚,再像他们要人!”
妲烟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过他端木青还活着,这一路上自己拖拖踏踏,在他看来就是耽误了他不少时间,还不知道他暗地里对自己生了多少怨念呢!见他到了关键时刻反而沉得住气,心下暗暗点头。只是,自己从没在他面前用过武功,他竟就认为她是个弱女子,未免可笑了些。
妲烟运起内力,轻轻一掌排在身侧一块大石上,对端木砚点点头,示意他用手摸摸看。
端木砚不明所以,抬起手来轻轻一碰那块石头,只见那大石纷纷碎成细末,瞬间化为乌有,立马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妲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看到了吧,还觉得我是弱女子吗?”
这样的武功,若是天下第二,只怕还没有人敢当天下第一吧?拥有这样恐怖的内力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弱女子?端木砚立马连连摇头。
妲烟见他这样吃惊,失笑,拍拍他的肩:“快去吧,我早知道你爷爷还没死,现在正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呢,应该只是被看管起来了。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应该是能对付得了的。”修炼了千年的天罡正气,若说精纯,只怕上界都无人能比的,更何况是凡间?自己只拿出一成来,便将一个见多识广的大好青年吓住了,看来以后还得隐藏着些,额,打架时就表现出半成来,这样应该就能接受了吧?
端木砚点点头,听说爷爷没事,有点晕了头,居然也没问妲烟是怎么知道的,便道了声谢,飞快地消失在树林里了,很快,半山腰上的屋檐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看身形,正是端木砚。
妲烟目送他消失,才拍拍天星的脑袋,笑道:“他走了,咱们也该去会会你的前主人,那个风石堡的现任当家,江湖人称风行郎君的风轻寒了。”
天星却没动,反而咬住了妲烟的裙摆,嘴里呜呜出声。
天星在前面带路,妲烟亦步亦趋地跟着它。
到了风石堡门口,守卫的风石堡教众见了妲烟,喝问道:“什么人?”
妲烟笑吟吟地道:“这位大哥不要那样大声,会吓坏我的小伙伴的。我要见风轻寒。”
那教众见妲烟笑意盈盈地脸,不禁愣了一下,又听她说什么小伙伴,左看右看却不见人,正要发怒,只见妲烟身后的大石后,转出一只大白虎来,正是那只少堡主奉为看家神兽,成天喜欢在后山转悠的白虎。
这只白虎通人性是全堡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家都不怎么怕它,但它一向只跟少堡主亲近些,对旁人并不搭理。就算如此,也不见它跟少堡主如跟这女子这般亲密过,更别提回护了。那教众听妲烟提到要见风轻寒,既无名帖,也不报名,心里吃惊,眼睛来来回回在它和妲烟之间看了几圈,似乎在思量什么。
天星十分不满地冲那人呲了呲牙,声吼震天,那人直吓得倒退两步。
妲烟拍拍它,安抚道:“别生气嘛,他不让我进去,硬闯就是了。”
那人听她说要硬闯,吃惊更甚,却不料眼睛一花,微风轻吹,眼前红衣一闪,白影划过,妲烟和白虎便已经不见了。慌忙回头看去,之间一人一虎,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早已奔到十丈开外,向山顶去了。
他这下子才知遇到了高手,连忙从怀里掏出烟火信号,拉开,慌慌忙忙地报信。
妲烟见了空中爆开的红色烟火,不慌不忙地笑了:“这就对了,多叫点人来才有意思;人都来了,端木砚那小孩才有机会救人嘛!”
不过她却不知道,风石堡的信号弹是按紧急程度划分颜色的:红色的是最紧急最危险,通常来人武功极高又不明来路时用;蓝色次之,来人武功一般,纠结成对时使用;紫色再次,多用来召集堡里教众时使用;绿色则是用来求救的,见到绿色信号,附近的风石堡众人就会互相支援。
片刻后,无数的统一装束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妲烟团团围住。
妲烟见了他们的服饰,想起端木砚跟她说过的风石堡的规矩来。
风石堡的教众,级别不同,衣服的颜色不同。最下级的普通教众,穿的是灰色的衣服,只负责劳作生产;再往上一点,是负责风石堡安全守卫的护教,穿的是清一色的黑衣;然后是负责对外武力的七十二地煞,穿的是深紫色的衣服;三十六天罡,穿的是白衣;十八罗汉,穿的衣服颜色是褐色;四大护法,穿的是浅浅地蓝色;而堡主,却是不定颜色的。因此,江湖上的人见了穿着风石堡编制的衣衫的人,看衣服的颜色,便能分辨出他在风石堡中的地位。
眼前这些人穿的都是黑衣,那就都是负责守卫风石堡的普通护教了。
妲烟卸下墨剑握在手里,也不出鞘,眼睛里是不变的笑意:“哎,都说不伤人了,还来这么多,都挡着路了,我还怎么去见风轻寒?”脚下却不停,只迎着那些教众往前走,来一个点一个的穴,带了天星一路往山上爬去。
到了一半,深紫色衣服的七十二地煞也加入了阻拦的部队。他们武功较黑衣的高了很多,痴魅只用半成武功,对付起来有些吃力,只能用了一成,将他们统统点倒,才继续往上走。走了几步,发现没有人出来跟她打了,想来定是风轻寒刚才一直在山顶看着,见拦不住她,便直接不拦了。
到了山顶,妲烟才看清那座大殿的名字:飞熊殿。大殿两边的大柱上,似乎还题有一副对联,妲烟也懒得去看,只盯着那三个字若有所思:飞熊暗指贤君,这个风石堡,难不成会出现天下共主不成?
她这边发着呆,那大殿里却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笑道:“姑娘既然有胆闯我风石堡,怎的到了门前,又不进来给轻寒一睹芳容呢?莫非是姑娘嫌我这飞熊殿不够气派,迎不了你这尊菩萨?还是说,姑娘恼恨轻寒有失远迎,不肯轻易相见?”却是妲烟一路闯上来,风轻寒见拦不住,才召集了天罡罗汉等,早已侯在大殿里,见妲烟到了门口,却迟迟不肯进来,这才出声相询。
妲烟回了神,又听风轻寒说话含枪夹棒的好不尖锐,心却也不生气,行若无事地举步跨入殿内,笑道:“没错,你这小小的飞熊殿是入不了本姑娘的眼,不过妲烟既是有事上门,偏那不长眼的看门狗又不让我进来,说不得,只好硬闯了,还望少堡主不要见怪啊!”嘴里说着,眼睛缓缓扫过大殿尽头或坐或站着的五个人。
只见那五人里,中间一人高高在座,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正斜斜地挂在椅子的靠背上。他的五官咋一看很平凡,但组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说不出的和谐,若认真看去,却会发觉他的眼睛生得十分好看,耀如夜晚最明亮的星辰,给他一张脸平添了七八分的惊艳。
妲烟没想到,闻名天下的风石堡少堡主,竟是长了这样一张会媚惑人的脸。反而先吃了一惊,再看他身后笔直的并排站着的四个浅蓝衣衫的年轻男子,也都长得颇为英俊,那样子,从左到右应该正是风石堡的四护法秦双、牧放、风倾、慕容客了。
妲烟在打量风轻寒等人,那五人也在不约而同地打量妲烟。
妲烟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单薄纤细,一身红衣鲜艳如火,嘴角盈盈挂笑,一双大小正好的双眼亮晶晶地,毫不畏惧地与他们对视。她这般谈笑风生地走进来,全然不把殿内两旁并排站着的三十六天罡、十八罗汉放在眼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万千烟花一瞬绽放,红尘渺渺都随她远去,而她一人仿佛独立于红尘之外,却又在红尘之中。
风轻寒的心突然动了一下,说不上为什么,这个单薄的身影,让他觉得很早以前便刻在了心里一般熟悉。而秦双等人却一瞬间感觉眼前一亮,心里暗暗喝彩:好个风采卓然的翩翩好女子!
第四章
剑在手 [本章字数:412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0-09 15:59:13.0]
风轻寒哈哈朗笑,眼睛里没有半点笑意:“姑娘大驾,还替我教训了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我怎么会见怪呢?只是还不知道姑娘高姓大名?”
妲烟歪着头看他,也回以一笑:“我叫妲烟。”
风轻寒点点头,淡淡道:“不知妲烟姑娘大驾光临,所谓何事?我风石堡虽一向行事不羁,轻寒却不记得与姑娘有仇啊!”
妲烟见他到了此刻还如此沉的住气,与来历不明的擅闯者谈笑自如,这份沉稳胆识,的的确确称得上是个豪杰了,当下便多了几分欣赏,轻笑道:“风石堡跟我的确无怨无仇,只不过我这人就喜欢多管闲事,好奇心又重,见了不平的不道义的,多半会插手管一管,探个究竟。前段时间在凤岭山,我一不小心救了个叫端木砚的小孩,听他说了一段故事,一时好奇,便来风石堡瞧个热闹罢了。”
骤然听到端木砚的名字,风轻寒神色冷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又见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叫端木砚做小孩,不觉好笑,道:“妲烟姑娘喜欢行侠仗义,怎么江湖上不曾听过姑娘的大名?”况且能以一人之力,轻松点倒风石堡七十二地煞的人,这样诡异高明的武功,又怎么会默默无闻?这也是在场的每个人心里最大的疑惑。风轻寒问出了口,大家都不禁凝神细听妲烟如何回答。
妲烟很是苦恼。她的名号,其实在江湖上是曾经有过的。
千年前,妲烟曾跟着那人游历江湖,在江湖上十分有名气。那人叫纪非城,是个江湖上人人称赞的郎中。
纪非城外号“鬼马神医”,以医术超群和脾气古怪闻名江湖;而她,以诡异的武功和温和的笑容被江湖铭记,唤作“倾城武后”。两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名人,那时候江湖人提起他们,总说“鬼马神医,倾城武后”,无一不是敬佩和恐惧的。
只不过时间过去太久太久,再响亮的名号,再辉煌的人,都被淹没在江湖了。
妲烟道:“名声有什么用,不过一个代号罢了。既然是代号,记不记得都无所谓。我们还是说说端木砚的事吧?”
风轻寒不动声色地淡笑点头,一双清亮的眼眸紧紧盯着妲烟。
妲烟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水云庄和风石堡到底是有什么旧怨,值得劳驾阁下兴师动众的血洗水云庄。知道了,若能化解,我做个调停人,帮你们两家主持个公道,从此江湖上也少些争斗,不好吗?”
“好是好,只不过我两家的事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块小小的苻须罢了,只怕要辜负姑娘的好意了。”风轻寒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冲妲烟一拱手:“姑娘要去要留请自便,轻寒还有要事在身,失陪了。”竟直接下了逐客令。
妲烟见风轻寒直接越过自己向外走去,风石堡的护法罗汉天罡们也随着他往外走,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风轻寒胆子很肥。拍了拍刚才一直窝在大门口不敢进殿的天星,道:“天星,你这旧主子架子太大,仗着人多欺负我,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会认为我说话没有分量的,对不对?”
天星呜敖一声,同情地看着风轻寒走出去的背影,大有自求多福的意思。
妲烟脚尖轻点,身姿瞬间腾空而起。风轻寒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眼前便是妲烟笑意盈盈地脸:“少堡主慢走。我妲烟今天来,没有得到我要的结果,是不会轻易放手不管的。大家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说清楚了,谁也不纠缠谁,不是很好吗?”
“在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端木老爷交出那半块苻须,我风石堡决不为难水云庄。”风轻寒却冷冷笑道。
“少堡主倒是说得很轻松。我且问你,你不为难水云庄,那水云庄七十二护法无辜丧命,这笔账又怎么算呢?”妲烟敛了笑容,冷哼一声,道:“少堡主,你风石堡无理在先,又仗着人多力量大仗势欺人,这等不讲江湖信义的事,传扬出去,只怕对风石堡可不怎么有利吧。”
谁知风轻寒却笑了:“谁说我风石堡无理在先?那苻须本来就应该是我风石堡的,我此番不过是要水云庄物归原主罢了。”
妲烟却愣了。那苻须明明是自己送与端木青的,怎么成了风石堡的原来就有的东西?当下轻喝道:“胡说,苻须乃是我亲手赠给端木青的东西,哪里是你风石堡的?少堡主,你休要找这些借口来搪塞我,否则,可不要怪我剑下无情了!”
风轻寒却怒了,冷冷道:“这是在我风石堡的地盘上,妲烟姑娘若想动轻寒一毫,只怕我堡内众多兄弟不会答应,到时候姑娘自然也讨不了好去!”
妲烟心知说道理已是说不通,好脾气地一笑:“讨不讨得了好,试过了才知道!”当下反手握住墨剑,直直向风轻寒刺去。
须知风石堡四护法不是浪得虚名,罗汉天罡也不是一群庸才,妲烟刚刚握住墨剑,那几十人见过妲烟出手,瞬间反应过来,三十六天罡在前,十八罗汉在后,四大护法居中,将风轻寒层层严密护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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