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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緣.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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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缘
作者:祎庭沫瞳
☆、第01章 圣旨
朱门深院,一道轻灵的筝声传来,弹得只是普通的江南小调,却有一种生动的灵气。回廊上端着茶点前往各处的丫鬟们似乎也被这样简单却引人入胜的曲调吸引了,入神中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好在茶点无恙,免了一顿责罚。
闺房暖阁内,一姑娘坐于古筝后,面若桃李,眸若星辰,鼻子小巧精致,唇泛桃粉,柔嫩湿润。这样一张美人面就连一旁粉彩荷花纹花瓶中的芍药都失了颜色,不说倾国,却也足以倾城。姑娘神色平静,带着一份沉静的气质,白皙修长的手指置于古筝上,比寻常女子长出不少的指甲修成漂亮的形状,跳跃地拨动着筝弦,倾泻出如诗如画的曲调。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十四五岁梳着丱髻的小丫鬟走了进来,将手里的竹制四层食盒放到桌上,随后将其中的茶点一一取出摆好,才道:“三姑娘,歇一会儿,用些茶点吧。”
丫鬟唤着的三姑娘并没看她,继续拨动着琴弦,直到一曲毕,才起身净手,坐到桌边。
小丫鬟立刻笑盈盈地给她倒上茶,三姑娘冉凝执起茶杯,浅饮了一口。这养生茶里是加了红枣、枸杞等养颜的东西一起下去煮的,府上的女子很喜欢,但冉凝总觉得味道奇怪,并不多饮。
冉凝是万平伯的庶女,在姑娘中排行老三,上有姨娘赵氏所出的庶长姐和嫡母俞氏所生的嫡出二姐姐,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嫡母所出的嫡长子,日后若无意外万平伯的爵位将会是这位嫡长兄的。
冉凝的母亲袁氏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了,袁氏出身不高,从小家家境贫寒,为维持生计,家里将她卖进了艺馆,从此袁氏就开始跟着师父学艺,长成后成了艺馆中炙手可热的琴师。现任万平伯平生没什么大的志强,只有一项爱好就是听曲,无论什么乐器,但凡弹得好他都喜欢,所以那些干净的艺馆就成了他经常光顾的地方,就这样万平伯与袁氏相识,没多久袁氏便被抬进了伯府,成了万平伯的妾。
冉凝对生母袁氏并没有太多印象,毕竟当时她年岁太小。记事后,她在父亲处见过两次袁氏的画像,但那之后,那副画像也不翼而飞了。
没有生母在身边,冉凝的日子不可谓不辛苦。不过好在冉凝深得老万平伯喜爱,倒也没有人敢蓄意刁难于她。老万平伯总不时感慨冉凝性子像他,又甚是聪敏,若是男子该多少,但一盏茶的功夫又叹到还是女子好,日后只需要平安顺遂就好,无须去争功名利禄,平淡亦是一种福气。
冉凝在老万平伯的教导下长大,女子德性样样不差,也继承了袁氏的天分,弹得一手好筝。一年前,老万平伯过世,冉凝在灵堂守了三天三夜未合眼,等从灵堂出来,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单纯天真,只剩下内敛的沉静。
桂花糕入口香甜,再配上一杯冰过的养生茶,在闷热的夏天格外爽口。
吃完一块桂花糕,冉凝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小丫鬟,只见她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嘴角带着笑,但又像是怕被人看到,遮遮掩掩的。
“有什么有趣的事?”冉凝问道。
这个小丫鬟名叫碧竹,六岁的时候就跟着冉凝了,因为是祖父挑给她的人,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带在身边,也不太拘着她。
冉凝余光一冷,止了碧竹的话,说道:“主子的事是你一个小丫鬟拿来乱嚼舌根的吗?被长姐或者赵姨娘听到,我也保不了你。”
“是,碧竹知道错了。”碧竹赶紧低头认错。
冉凝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碧竹比她还小一岁,有时候说话不太想后果也是有的。这若放在别房的贴身丫鬟身上倒没什么,最多算是说个事给主子解个闷,但在冉凝这儿可不行,她现在什么靠山都没有,再不谨言慎行,恐怕早晚被嫡母送进祠堂。
刚吃完第二块,就有丫鬟来通报,说伯爷来了。冉凝赶紧起身立于一侧迎接,没多会儿,万平伯冉靖便进了门。
“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冉凝行礼。
万平伯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屋里,坐到了冉凝刚才坐的位置,说道:“坐吧。”
万平伯样貌儒雅,年轻时想必也是一位翩然公子,只是性子偏软,大问题上拿不出个主意,也不愿结党站队,在朝堂上也是极少数能站在中立位置上谁都不依也谁也不靠的。
“是。”冉凝应后,坐到了万平伯右手边隔一位的位置,“父亲今日过来是有事吩咐?”
万平伯很少到冉凝这儿来,冉凝每月见父亲的次数也不多,多数是在给嫡母请安时遇上罢了。有人说万平伯只是怕到三姑娘这儿见到袁氏的遗物徒增伤怀,才极少到此的。
“也没什么。筱儿到了出嫁的年纪,你母亲和赵氏都在为她挑人家。你今年也十六了,虽说你娘亲不在了,但你的婚事爹也没忘。等筱儿和姌儿都出嫁了,你的婚事也要张罗起来。爹来给你提个醒儿,你自己也准备着吧。”万平伯说道。
“是,女儿晓得,谢父亲挂心。”冉凝知道父亲之所以回来这一趟,并不是有多深的父女之情,只是因为她是父亲的女儿,所以父亲势必要操心一二。
“你若是有中意的,也可来与爹说,爹给你做主便是。”万平伯说。
“是。”冉凝应道。北鑫王朝在婚事上尚算开放,女子遇到中意的男子,请父母做主亦不是丢人之事,如果两情相悦,成就一段良缘,也是一桩美谈。
不过在北鑫,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姑娘们出嫁的顺序是要按年纪来排的,后面的不能越过前面的,否则前面的会被人耻笑。所以即使嫡母与赵氏一直心不合,也不敢让嫡女冉姌越过庶长女冉筱去,乱了长幼顺序,以免被人说她为母不慈。
说完这些,又用了一盏茶,万平伯便起身离开了,冉凝也没远送,只送到房门口便止了步,连门槛都没踏出。
冉筱的婚事再多人关注也不关冉凝的事,她依旧关着门过自己的日子,每天弹弹古筝,去祖父的书房里找各种书来读,或者有空闲的时候去街上逛一逛,买一些小玩意。
北鑫朝并不限制女子出门,即便是未出阁的姑娘也可以自由出行,但一些王公贵族还是会要求自家姑娘少出门,尽量不要抛头露面。而冉凝虽是万平伯的女儿,按理说也应该遵守这样的规矩,但奈何她祖父在的时候,从未阻止过冉凝出门,甚至鼓励她出门看看,长些见识。
在老万平伯看来,女孩子只有见得多了,懂得多了,才不会被人骗了去。冉筱和冉姌都有母亲在,老万平伯不便多说,冉凝这个自幼失母又在他身边长大的,老万平伯自然希望她能拥有足够开阔的视野,这样即便有一天他去了,冉凝也足以让自己安稳度日,不被左右摆布,毫无主见。
一早,冉凝梳洗完毕,就准备去嫡母那里请安,府上的规矩冉凝是丝毫不敢怠慢的。就连嫡母抱恙,他们这些庶出的及赵氏也要守着规矩,按时到俞氏房门口站上一盏茶的时间,确定俞氏无需要她们问安,方可回各自房中用早膳。
刚走出房门还未出院子,万平伯身边的大丫鬟就匆匆走了起来,见到冉凝像是松了口气,行礼问安后,说道:“好在赶得及,三姑娘,宫里来人传旨了,伯爷让您到前厅去。”
冉凝眼波一转,问道:“可知道是何事?”
“这个奴婢真不知。”大丫鬟说。
宫里一早来人下旨并少见,府上的所有主子都要前去接旨也实属正常,但按理说来传话的应该是嫡母身边的丫鬟才是,断然劳烦不到父亲身边的人。冉凝那么一问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探听到点什么,不过也没指望太多。
“行了,走吧。”冉凝也没再多问,跟着大丫鬟带着碧竹赶往前厅。
冉凝走进前厅时,家里人已经都到齐了,万平伯正在陪着传旨的公公闲聊。
“给父亲请安,给母亲请安。”冉凝先向父母行礼,然后又对传旨的公公行了半礼,“公公好。”
这位公公冉凝见过几次,在祖父还在的时候,这位常公公时常来传旨,祖对这位公公很是敬重,所以冉凝即便是伯府小姐,也要给这位常公公一些敬重。
常公公笑看着冉凝,说道:“三姑娘客气,伯府好教养。”
“公公过奖。”万平伯连忙说道。别人不清楚,但他是知道的,这位常公公伺候了两代帝王,颇受皇帝重用,万万得罪不起。冉筱和冉姌对其视而不见,只当常公公是个奴才,他也不能当面呵斥,好在冉凝给他挽回了一些颜面,不至于让他得罪这位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既然人齐了,那老奴就宣旨了。”常公公说。
“公公请。”万平伯说。
常公公走到主位前,接过小太监奉上的圣旨,“万平伯庶女冉凝接旨。”
冉凝一愣,没想到这道圣旨居然是给她的。不过她反应很快,立刻走到万平伯身边,随伯府一干人等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万平伯庶女冉凝,秀外慧中,才艺出众,故召入礼乐司,封为乐师,于七日后入宫。钦此。”
听完这道旨意,万平伯愣了,赵氏愣了,就连少爷姑娘们都愣了。还是冉凝最先反应过来,俯身磕头道:“谢圣上隆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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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心思
第02章心思
冉凝从常公公手中接过圣旨,府上众人也随之一并起身。常公公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下众人,万平伯显然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冉凝虽然看似平静,但到底年纪轻,眼里还是透出了些情绪,只不过她很快垂下眼,常公公也未看明白。而其他人有的皱着眉,有的抿着嘴唇,对这件事的意外毫不掩饰,只有万平伯夫人嘴角带笑,虽然并不明显,但常公公在宫中多年,什么小把戏看不明白?
“伯爷若无旁的事,老奴就回宫复命了。”常公公说。
“请。”万平伯回过神,也不好强留多问,只能送常公公离开。
一家人陪着万平伯将常公公送到大门口后,常公公笑道:“有劳伯爷,不必再送了。三姑娘入宫,全是伯爷夫人的功劳,今年宫里礼乐司送出不少到了年纪的艺女,人手正吃紧,公开选拔也未得几个合意的,幸得尊夫人推荐,否则乐卿大人也要头疼了。”
万平伯闻言眉心一皱,袖中的拳头握紧了些,但并没有立刻发作。俞氏也没想到常公公会突然提这个,脸色也难看起来。冉凝站在俞氏身后,并未多言。她猜常公公之所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个,也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给万平伯一点提点。
“行了,伯爷留步,老奴告辞。”常公公向万平伯行过礼后,就带着小太监一同离开了。
正厅内,府上的大主子小主子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少爷姑娘们没有先说话的权利,姨娘赵氏眼睛转了转,也没主动开口。俞氏坐在右手边的主位上,虽然也低头不语,但此时她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圣旨已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丫鬟们也发现气氛不对,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给主子们上完茶后就退到了门外,两耳不闻身外事。
端起茶盏,刚揭开盖子,万平伯心里的怒火又冒了出来,将茶盏往桌子上一磕,对俞氏道:“荒唐!你可知错?!”
俞氏立刻站起身,一脸委屈地说道:“伯爷这是怎么了?妾身将凝儿送进宫去也是为了她好,伯爷莫要错怪妾身。”这种神态如果放在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身上的确让人不忍责备,但俞氏已经四十,做出这种神情实在难看。
赵氏确定了万平伯的立场,她本就与俞氏不对付,立刻帮着万平伯道:“夫人,您就算要送三姑娘进宫也应该提前和伯爷商量一下才是,毕竟这家里还是伯爷做主不是。”
赵氏这也算是话中有话,什么时候俞氏才可以不能经过万平伯自己决定府中姑娘们的事?那必是要在大少爷袭承了伯位后,而不是现在。她这一说,也是变相指责俞氏过早觊觎伯爷之位了。
“夫人,您这话妾身可就要叫屈了。”赵氏抿了抿嘴角,倒没像俞氏一样露出委屈之态,只说道:“我虽然只是个妾氏,但好歹也算是三姑娘的长辈。现在三姑娘突然被您送到礼乐司去,我人微言轻,也帮不上三姑娘什么,心疼一番难道夫人也不许了吗?”
听了赵氏的话,万平伯火气更重了,怒道:“凝儿从小就失了娘亲,我虽不能为她做什么,但也断然不能亏待了她,你这么做究竟是何意?”
“是啊,夫人。”赵氏立刻接腔,丝毫不怕火上浇油地说:“三姑娘从小跟在老太爷身边长大,老太爷虽然对三姑娘疼爱有佳,但毕竟与娘亲不同。三姑娘在府里,大小也是个主子,但进了礼乐司,就成了奴才了,这让伯爷怎么忍心?老太爷泉下有知也会生气的。”
赵氏把老太爷都拉出来了,俞氏自知不将万平伯的心说回来,恐怕也会坏了自己的名声,立刻红了眼眶,眼泪将落未落地说道:“老爷,妾身冤枉啊。凝儿从少失了娘亲,但臣妾这些年也未曾亏待于她。这次也是因为筱儿的婚事,妾身才也挂念起凝儿的婚事来,袁氏出身不高,凝儿虽是伯爷的女儿,但日后若想嫁一户好人家为人正室并不容易。但如果进宫得了皇上的赏识,那就算赐婚也不是难事啊。万一被皇上看中了,咱们府上不是也多了一位皇妃吗?”
“胡说八道!”万平伯一怒将茶盏丢了出去,大声呵斥道:“无知妇人!你入伯府二十余载,居然连祖宗家训都敢忘?!”
俞氏一听整个脸都白了。
赵氏在一旁说道:“老祖宗的规矩,咱们伯府冉家的姑娘,绝不入宫为妃。”
这的确是冉家的规矩之一,而且许多年来,大家也都遵守着这个规矩,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身份贵重的万平伯府一个后宫女人都没出过,就连选秀都可不去。
俞氏说不出话来,她坏了规矩虽然还不至于被休,但若传出去也实在有失体面。就在俞氏考虑要如何辩解的时候,嫡女冉姌站了出来,跪到万平伯跟前,软声说道:“父亲,母亲也只是一心为了三妹妹,虽有不当之处,但至少初衷是好的。父亲就看在母亲为伯府操心多年的份上,原谅一回吧。”
冉姌在伯府的姑娘中样貌并不出众,甚至不及俞氏当年,但在俞氏的培养下,也不乏贵重的气质,带出门去也不会让伯府丢脸面。
“是啊,父亲。”嫡长子冉觅也站出来为俞氏求情,“母亲居然有错,但有您在,也不会耽误了三妹妹的花期,等到了年纪,父亲向皇上求一求,放妹妹出来便是。”
原本冉姌的话还能让万平伯舒服一点,但听到冉觅的话,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又蹭地一下冒了出来,“混帐!你的规矩都读到哪去了?向皇上要人?谁给你的胆子?”
冉觅因为是嫡子,深得俞氏溺爱,二十一的年纪学问完全拿不出手,还养得一身膘,若是个老实的也就罢了,可偏偏学人家混不吝的公子哥儿们到处惹事生非。不过那些事大多被俞氏压了下来,万平伯知道的极少。
冉觅完全不知自己为什么又被父亲骂了,刚想开口辩解,就被身边的冉姌拉了一把。
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冉凝心里很明白,事情已成定局,父亲再不愿也无用,圣旨已下,无论嫡母打得什么算盘都算成功了。宫里有规矩,但凡入了宫的女子,无论是女官还是普通宫女,如果皇上未将其纳入后宫,亦未给赐婚,那这些女子都要等到二十五岁方可离宫归家。
二十五岁,早已经过了含苞待放的年纪,想找个好人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一般要么是去做妾,要么是去做续弦,几乎没有别的路。而赐婚更是想都不要想,宫中女子千千万,皇上大约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何给你赐婚?礼乐司又不同于其他地方,一年见到皇上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不知是否轮得上。
嫡母嘴上说得是为她好,实则是将她推进火坑,她能不能活着爬上来都是个未知数。不过这些年这位嫡母给她下的绊子也不少,她虽不能说免疫了,但多少心理上还是有些准备的。
“父亲,”这件事毕竟事关冉凝,她如果再不说话反倒显得失规矩了,“事以至此,您也不要责怪母亲了。女儿此去吉凶未知,望家中和睦,才能安心留在宫中。”冉凝很清楚,她越是这样说,父亲就会对嫡母的不满越大,而她也能落一个懂事、孝顺的好名声。这些她早就懂了,只是很少这样做罢了。
“既然三妹妹都这么说了,父亲就原谅母亲吧。”冉姌立刻接着冉凝的话为俞氏开脱。
还没等万平伯说话,冉凝就又开口道:“父亲,此次入宫,恐并非祖上及祖父所愿,女儿想在入宫前去祠堂小住,以向列祖列宗告罪。”
冉凝的平静与周全让万平伯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入宫要准备的东西繁多,向先祖告罪一事,就由你母亲代你去吧。”
“伯爷!”俞氏惊道。
“父亲!”冉姌和冉觅也没想到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冉凝也是有些意外的,她父亲向来都是得过且过的,没想到这次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还让嫡母去祠堂反省。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万平伯完全不给俞氏反驳的机会,随后对冉凝道:“既然要进宫,怎么也要带去一台好筝,趁这几日,你便去琴行走走,遇到中意的就买一台回来。你入宫的衣服让绣娘们尽快赶制,玉儿,这件事交给你负责。”
“是,伯爷放心,妾身一定为三姑娘打点妥当。”赵氏笑道。赵氏闺名赵玉,从入府那一日,万平伯就一直唤她玉儿。
能从俞氏手中分权,赵氏自然高兴,也自然会将冉凝的行装打点好,以得万平伯青眼。
“谢父亲。”冉凝脸上倒未见惊喜,既然父亲要给她买,她应了便是。
交代完这些事,万平伯也没多留,起身去了书房。赵氏带着冉筱和冉凝向俞氏行了礼后也离开了。俞氏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冉姌盯着冉凝的背影,眼中带着明显的恨意。冉觅见父亲走了,松了口气,做到椅子上将茶一口饮尽,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去哪儿玩,完全没把俞氏被罚的事放在心上。
走进内宅,冉筱慢了一步走到冉凝身边,说道:“你这次入宫,我这个做姐姐的真不知道应该为你高兴还是为你难过。”话是这么说,但冉筱眼里却没有丝毫难过,甚至有些小得意。
冉筱的样貌随了赵氏,生得美艳,只是华而不实,美艳太胜又缺乏谈吐,看久了难免感觉俗气。不过这些赵氏和冉筱都没放在心上,在她们看来,女子只要貌美就足够了。
“让大姐姐挂心了。”冉凝微笑道。
“你进宫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正巧前儿个得地一对白玉镯子,玉质不错,就送你了。”冉筱的语气不像赠与,倒更像施舍。
冉凝也不在意,说道:“多谢大姐姐。”那对镯子他未必用得上,但若拿去做为打点之物,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次日用过早膳,冉凝拿了本书靠在软榻上翻读。最近天热,她准备等傍晚时再去琴行转转,现在出门万一中了暑气可就得不偿失了。
原本说出去拿水果的碧竹两手空空地就跑回来了,一脸灿烂的笑意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神神秘秘地凑到冉凝耳边,说:“三姑娘,沈夫人带着沈公子过来了。奴婢猜您与沈公子的事应该可以定了吧?若是这样,您是否就不必入宫了?”
冉凝一愣,沈夫人与沈琏的到来让她有些意外,难道自己要入宫的事这么快就传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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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谋算
第03章谋算
沈夫人与沈琏的到来冉凝并没有提前听到半点消息,也着实无法确定他们过来的目的。如果沈家真的是来向她提亲的,那么她确是不必再进宫了,但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儿。
“姑娘不高兴?”碧竹见冉凝脸上并无喜色,一时也弄不清她的意思了。
冉凝星眸轻眨了一下,说道:“你去外面探探,沈夫人和沈公子前来究竟为何事。”
“是。”碧竹赶紧应着,随后便出去了,不管三姑娘高不高兴,她得把姑娘吩咐的事做好再说。
碧竹虽说年纪小,但也在府上待了近十年了,虽偶尔天真莽撞,但这种探事的本事还是被这深宅养出来了,冉凝倒也不担心。
冉凝和沈琏是在琴茗馆认识的,琴茗馆的老板是位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之人,但奈何从小身子不好,无法参加科举。为了结识更多有才之人,开拓视野,便开了这家琴茗馆。
琴茗馆位置略偏,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格外雅静,而它的名声也只在一些才子才女中口口相传,旁人大概以为这只是个听琴品茶的地方罢了。想成为琴茗馆的客人也不容易,需要得通过老板的考试,只有对答如流者方有入馆的资格,而这些人中每个人都要有一项所长,性别不限,只要未入仕的,都可前来一试。
所以几年下来,琴茗馆已经吸引了不少常客,这些人不是在琴棋书画上有所造诣的,就是饱读读书,出口成章之辈。冉凝最初去那里,还是老万平伯跟她提的,起初她也只是想来见见世面,但在与老板辩题时,才发现这里真真儿都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其中也不乏女子,就连京城第一才女也是这里的座上宾。靠着琴技和学识得到入馆资格后,冉凝发现馆中居然有很多书,而且还有不少孤本。这些书和孤本是不可以带出馆的,但却可以抄录,只要做一个简单的登记就可以。于是冉凝便开始频繁出入琴茗馆,讨论学问琴技之余,便是抄录那些孤本,抄录好便带回去给老万平伯看看。沈琏也是当时在书房抄录孤本的其中的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沈琏都坐在冉凝右手边的那张桌子上,一来二去,两人便认识了。
沈琏的父亲是当朝礼部郎中之子,礼部虽说不上是个肥差,但好歹郎中也是正五品,地位身份说出去都好听,不算位高权重,却也不会让人轻视。而沈琏也已经中举,只等春闱考一个好成绩,便可入仕了。
沈琏样貌堂堂,看上去就是个谦谦君子,有时虽见解不够独道,却也能举出一些古往今来的例子,在琴茗馆中也颇有几分好人缘。
两人相识后,沈琏经常带一些家里的点心到馆里给冉凝品尝,或者遇到不错的琴谱也会买来相赠。冉凝在馆中抚琴的时候,沈琏就拿着本书坐在一边的软榻上看,无需太多言语,似乎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即使关系较好,两个也没有越雷池半步,馆中所有人都看得出沈琏对冉凝有意,但两个人都没有真正表明态度,冉凝又是姑娘家,为了她的名声,旁人也不好乱说什么。
要问冉凝对沈琏的感觉,其实并不讨厌,但究竟有几分喜欢,冉凝自己也说不准。她喜欢跟沈琏谈论诗词古文,也喜欢与他一道听琴品茶,但更多的冉凝并未想过,毕竟自己的婚事并不是能由自己全权做主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再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沈琏其实也算是不错的人选,至少有一点了解,总比盲婚哑嫁的强。
在老万伯后过世后,冉凝有三个多月没去过琴茗馆,有一日她和碧竹出门买书籍,沈琏不知从哪知道的,前来找她,并向她发誓,非她不娶。当时冉凝是有一点感动的,毕竟祖父去后,她的确感到孤苦。但因当时她还在孝中,北鑫规矩,守孝期为一年,逝者之子需为三年,所以冉凝并未回应他,但也没直接拒绝。
那之后,沈琏更是对冉凝照顾有佳,也越发让冉凝觉得嫁给沈琏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大约一个时辰后,碧竹回来了,低着头也不见之前的高兴。
冉凝放下书,问:“怎么了?”
碧竹抬起头,眼睛一下就红了。
冉凝皱了皱眉,“被人欺负了?”
碧竹跪到地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姑娘,沈公子要娶的不是您,而是大姑娘啊。”
冉凝的心里像是一下子涌入了无数情绪,也分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其实沈家希望沈琏娶冉筱也是情理之中的。赵姨娘刚入府的时候,娘家哥哥不过是个小县令,但这就几年,赵氏的哥哥不知怎么,颇得圣心,现已经是正四品通政司副使了,比沈琏的父亲官位还高,而且看情况日后还会有升迁的可能。所以沈家想借这个机会与赵家交好,也是很正常的选择。而相比之下,冉凝母亲早世,外祖那边现在还有没有人她都不知道,祖父去后也没了为她撑腰的人,就算她样貌再好,对于在朝堂上打滚的人来说,也是毫无用处的。
“行了,别哭了,没得叫人笑话。”冉凝压下所有情绪,对碧竹说:“起来吧。”
“没什么可是的。你自己用脑子想想,如果只是沈家听到大姐姐准备则婿前来相看,那应该沈夫人自己来才更为妥当,毕竟事情没定下来就让大姐姐和沈公子见面并不妥当。现在沈夫人既然敢到沈公子上门,就说明至少赵姨娘对这件事早已知晓并十分满意,更重要的是赵家应该已经默认了大姐姐与沈公子的亲事,只有咱们府上的正经主子还被蒙在鼓里罢了。”冉凝冷静地分析着这件事,既然他与沈琏没有缘分,那便罢了,早些知道总比后知后觉要好。
碧竹抹了抹眼泪,说:“姑娘,这件事您可以找老爷为您做主啊。”
“我与沈公子虽有往来,却并未私定终身。他但凡对我真有心,也会提前与我说一声,现在无声无息地要娶大姐姐,便知他对这婚事也并非不满。既然他对我并非真心不移,我又何必强求?如果最闹起来,吃亏的总归是我。”若真闹起来,沈琏最多落个风流的声名,而她呢?肯定会被人说不知廉耻,甚至有更难听的,何必呢?
“奴婢只是为姑娘不值。”碧竹眼睛还是红红的。
“值不值要往后看,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冉凝靠在软枕上,拿得起,放得下,是祖父教她的第一件事,她至今不敢忘,“如今母亲去了祠堂,家里几乎是赵姨娘说的算,沈夫人这个时间挑得也好,只要赵姨娘和大姐姐愿意,再到父亲面前说几句好话,这事应该就成了。”
如果不是俞氏不在,这件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成,毕竟赵氏喜欢的,如果俞氏跟万平伯说几句耳边风,这事可能也要费一些周折,冉凝可不信俞氏真的会用心帮冉筱挑一户特别出众的人家。所以这次俞氏虽将冉凝推进了宫里,却成全了冉筱,还把自己弄进了祠堂,真不知她心里究竟是痛快还是恨。
“行了,去让厨房弄碗桂花莲子羹来吧。”冉凝说。沈琏的事像是真的被她放下了,夏天本就让人心燥,吃点莲子羹清心败火,心也能跟着甜起来。
“是。”碧竹爬起来,行了礼就出门了。既然沈公子与她家三姑娘没缘分,那日后她也不必再听他吩咐了。
冉凝单手撑着额角,眼底更加沉静,眸子也变得深不见底。她和沈琏的事她的嫡母姨娘、姐姐兄长们知道多少?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不过没人提起她也不好判断。如果他们知道,那沈家来向冉筱提亲就是打她的脸,如果不知道,那日后爆发起来恐怕家宅不宁,她要早做准备才行。
想到这儿,冉凝又不禁心里一凉,现往深里想,如果嫡母知道她与沈琏的事,这次让他进宫恐怕也是为了断了她的姻缘,而沈家中意冉筱的事恐怕母早就知道了,所以借这次入宫这事惹怒父亲大概也是嫡母计划之中,如今嫡母去了祠堂,也就避开了这些事。沈家这时候来求亲必定没太多阻碍,如果她真对沈琏有情,必定会记恨抢走沈琏的赵姨娘和冉筱,只要她开始报复,就彻底落入了嫡母的全套,到时候嫡母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好,谁输了对嫡母来说都没损失,还能除掉一个眼中钉。
冉凝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现在没有证据,一切都不过是猜测而已,但无论如何,能多想一步,多防一手,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沈夫人与赵氏谈得如何,冉凝并没再关心。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去跟万平伯说了一声,就出门选琴去了。
京城有不少夜市,尤其在夏日晚上,夜市更是热闹,很多人都趁着凉快出来走走,以免在家中闷坏了。京中琴行不少,但老字号并不多,冉凝也有固定去逛的几家老琴行,这些老字号的琴虽贵了些,但音色格外有穿透力。
走进琴行,老板是认识冉凝的,赶紧迎了上来,“三姑娘光临,有失远迎。”
冉凝微笑着点了下头,“陈老板。”
“三姑娘这次是挑琴还是买弦?”陈老板问。
冉凝环顾了一下店内,说道:“要一台筝,二十三弦即可,低音浑厚些,造型简单一点。”她在家里的那台筝声音比较清脆,适合弹一些民间小调,但宫里要用的不同,要奏的多是些名曲,或者做典礼伴乐,音色就要求稳重一些。
“三姑娘来得巧,这边请。”陈老板说着,便带冉凝往琴区走。来到一台古筝前,说道:“这是老师父三天前刚做出的新琴,音色灵气又不失稳重,适合姑娘这种涉猎曲风广的人用。”
面前的筝十分朴素,如果不是老板介绍,大约会被当做半成品。筝的头尾都没有雕刻任何装饰,光秃秃地并不好看,不过却给人一种大气之感,别有一番韵味。
“这筝虽然未雕刻东西,但老师父的意思是刻上弹筝人喜欢的诗句,可以定制,倒也不失为一种雅致。”陈老板笑道。
现在的古筝大多雕刻着荷花、竹叶、燕子之类的景物,都很好看,只不过没什么新意。
“不愧地三姑娘,这京中第一筝人的名号果然所言不虚。”陈老板笑道。
“京城第一筝人”也不知道是谁给取的,京中的乐师们似乎也默认了,但冉凝却从未承认过。
“陈老板过奖,这第一筝人万万不敢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冉凝从不敢自大,“这琴不错,就它吧。陈老板开个价。”
“三姑娘看得上我的琴,那自是白送也是应该的。”陈老板不缺钱,故更看中琴艺出众之人,赠与之事他也不是没做过。
“陈老板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万万不可白拿你的琴,上回买琴,你已经赔本卖我了,这次断然不能再让陈老板赔钱,否则下回可真真儿不敢来了。”冉凝不会随意接受别人的好意,这是原则。
陈老板见她说的通情达理,也不好再劝,说道:“三姑娘是爽快人,陈某今日听三姑娘一曲,深觉这琴必要三姑娘拿去方不辜负。这样吧,您给二百两,全当是老师父的手工钱罢。”
“那就多谢陈老板了。”冉凝心里清楚,这样一把好琴卖到千两也不为过。
“三姑娘客气。这琴身可要刻字?”陈老板问。
冉凝想了一会儿,说:“罢了,一时也想不出刻什么适合。待想到了再麻烦陈老板吧。”
“好,三姑娘若有需要,随时来说一声便是。”陈老板也答应得很痛快。
付了账,陈老板说明日一早会让人连琴带盒子一并台到府上。冉凝点点头,就告辞了。刚走出琴行,就突然被人拉了一把,冉凝定睛一看,居然是不知何时等候在此的沈琏。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第04章 看透
第04章看透
冉凝不知道沈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不过无论是有意找来,还是无意巧遇,冉凝都不关心了。
“沈公子。”冉凝不动声色地抽出被沈琏抓住的胳膊,面上一片平静。
即使天色已晚,光线昏暗,依旧掩盖不上冉凝的绝色,沈琏也看呆了片刻,才发现冉凝对他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沈公子”,以前冉凝是直接唤他名字的。
碧竹站在冉凝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沈琏,万一沈琏敢对冉凝不敬,她定要冲上去抓花沈琏的俊脸。
“凝儿,你听我解释。”沈琏将悬于身前的手收回袖中,说:“这次都是家父的意思,我也是父命难为。请你信我,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冉凝看着眼前这个面带焦虑的人,却是一点同情心都提不起来,“你与家姐的事应该定了吧?既如此,不日你就是我姐夫了,我年纪小,之前有不当之处望沈公子不要记在心上,日后我也会将你当姐夫一般敬重。”冉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好聚好散,过去的事也莫要再提了。
“你真的要这般绝情?”沈琏瞪着冉凝,似乎并不相信这是冉凝心中所想。
“并非我绝情,既无法相守,又何必惦念?”她不愿像寻常女子那样为情所困,不值。
“凝儿,我虽不得已要娶冉筱,但你等我,待我考取功名,就纳你入府,抬为贵妾,如何?”沈琏目光急切地看着冉凝,他爱慕冉凝的美貌,每每相见,便不能自拔。
冉凝轻笑,笑意中带着几分不屑,“沈公子想效仿娥皇女英,可问过我是否愿意?大姐姐兰质蕙心,与沈公子十分相配,望沈公子好好珍惜大姐姐,勿要再有什么荒唐的念头。”
冉凝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错看了沈琏,孝虽为人之跟本,但为孝放弃心中所愿,也终有一日会放弃更多。既能放弃,也就不见得有多喜欢,她又何必为了这么个人烦恼?再者,就算是贵妾,也不过是个妾。她冉凝虽不敢奢望成为正妻,但也绝不嫁与看不起他的男人。
“凝儿,你为何不能体谅我几分?现在赵家正得圣意,我若考取功名,不免要请人提携几分,正好赵家也对我有意,我们也只是互利互惠罢了。”沈琏说。
“沈公子其实并不需要我体谅什么。祝沈公子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冉凝也不想再与他多说,转身便要离开。
沈琏仍不想放弃,立刻拦住了她的去路,说:“凝儿,你真的要无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真心?冉凝很想笑,沈琏的真心恐怕还及她的假意来得真吧。
“沈公子,天色已晚,你再拦我去路怕是于理不合了。”冉凝已经看够了沈琏的嘴脸,之前她可能还有些伤怀,但现在,如果冉筱喜欢就尽管拿去好了。
路上人不少,沈琏也不敢太放肆,他也怕万一让人看到他与冉凝拉拉扯扯,传到赵家耳朵里,他的打算可就泡汤了。
冉凝也没再理他,带着碧竹离开了。
冉家祠堂内,俞氏正坐在小桌前抄录女则。因为祠堂乃清净之地,不宜浓妆艳抹,所以俞氏只是简单地盘了发,带了一支素银簪子,素面朝天的脸比平时多了几分憔悴,但主母的架势却丝毫未减。
门从外面打开,冉姌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憔悴的母亲忍不住红了眼。
俞氏抬头看到冉姌,放下手上的毛笔,笑道:“姌儿来了?快过来,让为娘看看。”
“母亲。”冉姌快步走过去,跪坐在俞氏身边,食盒被放到了一边,“女儿不孝,暂时无法让父亲放您出去。”
“无妨。”俞氏笑着摸了摸冉姌娇嫩的脸,说:“娘也正好在这里图个清净。”
冉姌把眼泪眨了回去,说:“母亲,我带了些厨房新做的小点心,您尝尝。”说着便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逐一摆到桌上。
俞氏即使被禁足,那也是府上主母,只要名位还在,下人们也不敢怠慢,只是在这祠堂中,衣食必为素,以示对祖宗恭敬。冉姌来探望原是不许的,但她是嫡姑娘,也没人真敢拦她,只要她带来的东西不违背规矩,奴仆们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罢。
俞氏吃了块点心就没再动了,本关在这里加上天气又热,她本就胃口不佳,吃一块也只是让女儿放心而已。
“母亲,你这是何必呢?”冉姌给俞氏倒了杯茶,说道:“冉凝没了祖父撑腰,那就是连草芥也不如,您何必为了她,伤了您与父亲多年的感情?”
俞氏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每每看到冉凝,都让我想起袁氏那个贱人,我这心就跟被火烧着一样的难受。”
“那袁氏早点死透了,现在恐怕边骨头渣滓都没剩下,您何必再去在意一个死人呢?”冉姌对袁氏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每每看到母亲那样痛恨袁氏,自己也不禁跟着痛恨起来,毕竟如果没有袁氏,母亲也不会那么生气。而这种厌恶也逐渐蔓延到了冉凝身上。但她还是觉得母亲这件的做法很不值得。
“袁氏那个贱妇害我被人耻笑,这口气就算她死了,我也咽不下。”俞氏眼里带着挥不去的恨意。
当年俞氏与现在的万平伯冉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婚。南靖对俞氏虽谈不上多喜爱,但也是相敬入宾的。俞氏有孕后,因不能伺候冉靖,便给他纳了一房妾氏,就是现在的赵氏。俞氏善妒,原本冉靖纳赵氏她就不很满,但因当时她还是个无子傍身的媳妇,怀的那胎也不知男女,所以不得不忍了这口气,想等着自己生下儿子再收拾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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