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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皇子的寵妃日常.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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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 笑嫣然 整理
逆袭皇子的宠妃日常
作者:澹澹
文案一
这大京城的百姓做梦也想不到,一向锦衣玉食的国公大小姐,竟然舍弃了如意郎君,嫁给了一个已经成为弃子的落魄皇子。坊间传言,大小姐此番壮举是为了两个字:真爱。可只有三皇子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文案二
不过穿越而来的余竞瑶知道,这高冷背后,可是妥妥的毒辣狠绝,恶隐于善。
于是余竞瑶对他的态度是:
众人皆鄙我独惧,举世皆远我独嫁。为了抱粗腿,压赌注,说嫁就嫁。然而,
食用指南:
①1V1双C,HE,甜宠,先婚后恋;
②女主软妹,遇宠呆萌,但除男主对外一切人事不入眼;男主腹黑高冷,忠妻护妻;
③历史架空,请勿考据。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主角:余竞瑶、沈彦钦 ┃ 配角:陆勉等 ┃ 其它:甜宠
作品评价:
一向锦衣玉食的国公小姐,竟舍弃如意郎君,嫁给一个已成为弃子的落魄皇子。坊间不解,道是真爱;旧识冷眼,坐等二人“一别两宽,各自生欢”。不过穿越而来的余竞瑶心里清楚,若想活命,沈彦钦这条粗腿她必须抱住了。于是无怨无悔地伴着他踏上了一条甜宠苦虐,尔虞我诈的逆袭路。本文娓娓讲述了一对各怀心思的男女主,先婚后恋,从陌生到相爱,从相互猜忌到灵犀相通,在潦倒困顿中彼此扶持,最终登上权利顶峰的故事。文中男女主的情感描写温馨细腻,撩动心弦,让人不禁感慨,权利难得,生命可贵,然世间唯真爱不朽。
☆、第1章 洞房花烛
爆竹鸣响,乐鼓高奏,人声喧嚣。
今儿是晋国公家大小姐余竞瑶出阁成婚的日子。
十里红妆,在皇城的这条主街之上铺陈开来,蜿蜒浩荡,有若金龙玉凤从街头延伸到街尾。随着迎亲的仪仗,伴着涌动的人潮,场面之壮观让人不禁感慨,晋国公好大的手笔,宠女如此,无人匹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然他们关注的不是这场盛世婚礼,而是迎亲的那个人。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让这位众星捧月的晋国公府大小姐弃才貌双绝的竹马于不顾,一意孤行地要嫁给他。
“仪仗头里的那便是新郎吧!”酒肆楼阁上三三两两的人论着,指着那高头骏马上的翩翩男儿。“生得怪俊俏的,不怪晋国公家的千金能瞧上他!”
“生得再俊又如何,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一个年长的声音言道,众人不解地望向他,待他解释。
“若非今日这晋国公家的千金非他不嫁,怕是都没人记得他是当今陛下的三皇子了吧。”
“这便是那位寄养在珲亲王家的三皇子,沈彦钦?”
众人感慨,目光迫不及待地又扫向了队前御马上那个身着红纱单衫的三皇子。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剑眉如墨画,直鬓若刀裁,深眸玉面,俊美无双。不愧是皇家的人,即便流落,这身上这气质也是难以言表。
沈彦钦脊背挺拔,单手握缰,从容淡定地目视前方,清冽孤冷,不过弱冠之年,却带着一份不应龄的沉稳,这凛然的气势好似与生俱来。
若非指点,还道他是哪家的贵族公子,岂知这位皇子的地位,竟连寻常家的公子都不如。
沈彦钦的母亲原是掖庭宫女,被还是皇子的当今皇帝沈程明临幸,才有了他。然就因为这糊涂之行,差点让沈程明继不得位。再加之他的母亲,那个宫女,竟为了争宠,狠毒地害死了皇帝的嫔妃!气得皇帝一怒之下赐死了她,沈彦钦能留住一命,算是捡来的了。
本应是上一辈人的怨,却总是要下一辈人来承担,于是这位皇子,从小便寄养在皇帝的弟弟,珲亲王府中。数来也有十几个年头了,这十几个年头里,皇帝早已把他忘到了尘埃里,若不是今日这大婚,怕是皇帝都捡不起这段记忆,想不起这个儿子了。
于是众人更是不能理解了,若是余竞瑶为了个荣宠的皇子退了宣平侯家的婚,尚可理解。可为这样一个弃子,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莫不是这小姐又惹了祸事,晋国公一怒之下而嫁?”
“国公这般宠女,怎会?到不若说是那位小姐一怒之下嫁的,眼看着及笄已过一年,宣平侯家迟迟不肯提亲,这骄横的小姐何事做不出?”
“拿自己终身大事赌气?啧啧,这小姐够任性!”
“没准人家就是两情相悦呢!”
“我看是摔坏了脑子吧!你们可知上个月她坠马的事?昏迷许久,醒来便若摄了魂,国公府闹了好一阵子!”
靖昕堂内,繁复礼仪尽过,拜了堂的新郎和新娘并坐于喜床上。
如此的氤氲气氛,这般的旖旎风光,怕是景不醉人人自醉了。
可合卺酒未饮,红喜帕未掀,二人一动不动,不过一拳之距,呼吸声可闻,竟默然坐了有半个时辰。
这倒是出乎沈彦钦的意料啊,这个半刻都闲不住国公小姐竟能稳坐如此之久?想想她平日里那股子骄纵的劲儿,真怀疑这喜帕之下是不是另有他人。
“这合卺酒还未喝。”
沈彦余光瞥着身侧的人,淡淡道了一句。总要有人打破这沉默。
“嗯。”余竞瑶犹豫片刻,轻声而应。
沈彦钦看着她扣着裙带的手攥了攥。她是在紧张吗?她也有紧张的时候?这可不像那个我行我素的晋国公府大小姐啊!
回忆起第一次和她相遇的情景,一个马上一个马下,她垂目傲视自己。分明是一张明艳娇媚的脸,可双眸流露出的却是不屑与冷漠,好似她冲撞的不过是一个庶人而已。非但没有一丝歉疚,连半分的敬意都未曾有,她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沈彦钦无奈地牵了牵嘴角,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嫁给自己?
几日前他听闻晋国公府闹得是不可开交,大小姐余竞瑶要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解除婚约,为了嫁给另一个人。直到前天,宫中来了旨意,沈彦钦才知道,这位大小姐要嫁的竟然是自己。
父亲晋国公势倾朝野,余竞瑶又有倾国之色,虽骄横了些仍受万人追捧。而自己呢?被人遗弃的皇子,无权无势,甚至都不如在朝谋个一官半职的青年才俊。这位锦衣玉食、荣宠于身的大小姐为何不惜与父亲闹翻,执意要嫁给自己?图的是什么呢?她可知日后与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今日一过,你我就是夫妻了。”沈彦钦盯着余竞瑶的手,看不见她的脸,只能通过这双手察出她情绪的波澜。
然余竞瑶纹丝未动,静止了一般,连呼吸也微不可查。
“我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要嫁给我,不过既然嫁了,我会好生待你。”
幽沉的声音透过喜帕传来,余竞瑶心颤了一颤,她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紧握的双手松了一松,好像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见她释然地舒了口气,沈彦钦的心也莫名地柔软下来。
无论她如何刁蛮任性,无论她怀着何种目的嫁给他,余竞瑶终究是一个小姑娘,在人生这个重要的时刻,她没办法镇静自若。她和其他新嫁之人一样,期待的也无非是自己夫君能够善待自己。
的确,不管目的如何,他们已经成亲了,这是事实。
沈彦钦蓦地起身,即便看不到表情,他也觉得出身边的人骤然一惊,双手又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他站在余竞瑶的面前,透过喜帕,余竞瑶只看得见他的靴子。白底黑色锦靴,纤尘不染,裤脚一丝不苟地掩在靴口里。如此猜测,他应该是个整洁之人,可是整洁之人,性子会不会都有那么些古怪。
余竞瑶思量着,就瞧见这双靴子朝着自己靠近了一步,她心猛地一颤,登时提悬到了嗓子眼。浑身僵硬,紧张得手心都沁着冷汗,指尖冰凉的没有了知觉。
许是身前的人猜到了什么,顿了顿,可还未待余竞瑶缓过神来,眼前骤然一亮,头上的红喜帕被瞬间掀了开。
二人相视而望,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却是第一次彼此眸中映出了对方。
余竞瑶的眼中,是一个清俊得让人心跳加速,可又凛冽得让人窒息的脸。剑眉之下,狭长的双目幽邃不见一丝波澜,面沉似水,分明是神色淡淡,怎就让人寒从心生。
而映在沈彦钦眼中的余竞瑶可就不是这般淡定了。她花容失色地望着他,黛眉轻拢,明眸莹莹,虽是粉黛重施,依旧难掩殊胜容颜,氤氲光影下清媚得让人心折,沈彦钦呆愣了住。
沈彦钦盯着她身体下意识地向前探了探,谁知这姑娘猛地向后一仰,惊慌失措地战栗起来,像只受伤的小鹿,瞪起的双目流露出巨大的惊骇惶恐,好似面对的是凶煞野兽一般,下一刻便会葬身其腹。
既然这么怕,那你为何还要嫁!
沈彦钦淡然地望着她,僵了片刻,随即双目垂敛,转身而出,一丝犹豫都不带。
沈彦钦一走,余竞瑶长舒了一口气,真是捏了把冷汗。她缓了缓神,随即惊魂未定地抱膝坐在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像做梦一般,她累坏了,此刻的她只想静下来好好休息。
都以为自己嫁的如何风光,晋国公如何宠爱女儿,才有了这么大的排场。然谁人知道,在上花轿前她还在和父亲争论,晋国公企图在最后一刻让她放弃嫁给沈彦钦的念头,可她依旧执着不化,气得国公索性把自己关在房中,最后一刻也没送她出门。
若非皇后做媒,父亲肯定是不会同意这门亲的。而皇后的心思,余竞瑶岂会不知,她哪里有那么好心,不过是做给贵妃看的。
贵妃是自己的亲姑姑,备受皇帝宠爱,晋国公就是她的后盾,若是再与宣平侯联姻,那么她儿子睿王的夺嫡之路,必然通畅。
皇后身为太子之母,能不有所忌惮吗?听闻余竞瑶看中了三皇子,她乐不得赶紧把她嫁了,断了晋国公府与宣平侯家的姻缘,也算拦了贵妃和睿王一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新文预收,《姑娘,你别碰我!》谢谢支持~
☆、第2章 拜见帝后
余竞瑶合衣睡了一夜,第二日清早,霁容和霁颜进房伺候的时候见她霞帔未解,便一切都明白了。
她两个是余竞瑶随嫁的小婢,跟了小姐有一段日子了,她的脾气还是摸得几分透。以她的性子,昨晚即便是没闹,也好不到哪去。
她们看得出,小姐嘴上是矢志不渝地要嫁,可这段日子一直愁眉不展的,心里未必是真的要和这位三皇子好,也不知道她到底想的是什么。
“小姐,该起了。”霁颜看着趴在床上睡眼惺忪的余竞瑶轻唤了一声。
余竞瑶慵然地盯着她。称呼未改,感觉还在自己的闺房中。然目光扫了一圈,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真的嫁了,这不是晋国公府,是他的家。
“他呢?”余竞瑶支着身子坐了起来,青色如瀑,垂于两肩,慵然而媚。
“殿下吗?殿下卯时便出去了。”
卯时出去的?余竞瑶瞪着眼睛怔了怔,难道他昨个在靖昕堂外室待了一夜?
余竞瑶瞥了一眼霁容,见她吃力地端着大大小小的盥洗用具,有点撑不住的样子,便让她放了下来。想想自己在国公府的时候,一早伺候洗漱更衣的小婢就有十余个,如今到了这,却只剩下她们两了。
“这珲王府可还有其他婢女小仆?”
霁颜长了余竞瑶两岁,接触的人事多了,自然明白小姐想问什么,笑了笑道:“珲王府的仆婢倒是不少,只是三皇子不喜欢被那么多人伺候着,所以樗栎院里就只有一个名唤金童的贴身小仆,和两个嬷嬷。”
三个人?堂堂一个皇子就三个人伺候?连个小婢都没有?余竞瑶惊住了。就算是她一个国公府的小姐也是仆婢成群的,好歹他也是个皇子。这要潦到哪般啊!
不喜欢那么多人伺候?这是什么理由呢?怪不得他这个年纪了,不但亲事未定,连个侍妾都没有,想来和他那古怪的性子有关!
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多带些人来的。可回忆起出门那天,父亲一怒之下,把自己的嬷嬷都给扣下了,若不是母亲坚持让霁颜和霁容跟着,怕是真是要孤身一人嫁进来了。所以就算自己想带,也带不出来吧。
余竞瑶失落的看着面前忙着的霁颜和霁容。
“日后,可就辛苦你们两个了。”
余竞瑶话一出,二人同时停了手中的活,愣了住。自从两月前小姐坠马昏迷后,性情就变了好多,不过因为她要嫁三皇子的事在国公府闹了许久,也未曾太过在意。而如今再看,她确实与以往不同了,竟也会体贴下人,这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余竞瑶却是没有注意这些,仍是考虑着她的问题。这个院子叫什么?樗栎院?哪有取这种名字的?
正想得出神,霁容摆了摆小姐的衣角,皱起眉来,一张稚嫩的小脸多了几分焦急。瞧她这模样,也不过十二三岁。
“小姐不要误了时辰,今儿是新婚头一天,还要进宫拜见帝后呢!”
是啊,即便入进了珲王府,沈彦钦到底还是皇子,她也还是要拜这帝后公婆的。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匆匆忙忙地,余竞瑶总算是在两个小婢的伺候下拾掇好了。她轻拢着裙踞,款款踏出门来,一抬头就看见了伫立在门口那个颀长的身影,不免又是一惊,垂下了双目。
沈彦钦回首,看着余竞瑶,打量着这个新妇。
她褪去了昨日的浓妆艳抹,薄粉略施,黛眉淡扫,大红的织锦华服映得她脸颊晕红,乍瞧上去,清丽得如轻云出岫,娇艳得又似凌波芙蓉。美是美,只是她澈如秋水的眸中,瞧不出往日的半分傲气,唯有瑟瑟悚然。她真的怕自己?
“走吧。”沈彦钦沉声应了她一声,举步朝前走去。
余竞瑶这才抬起头来,提着裙子跟在他的身后。
她不敢正视沈彦钦,虽他看上去面色淡淡,目光沉静,可余竞瑶总是觉得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蕴着一抹森冷之气,看得人心旌生寒。许是先入为主的意识占据了自己的感觉,然怕就是怕,掩饰不了。也只有他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才敢端详他一番。
沈彦钦身形高大,宽肩窄腰的,全然不似想象中那个柔弱书生的模样。他步调沉稳,提拔着脊背,青色薄纱长衫像似淡淡寒烟拢着他,看得余竞瑶恍惚。这么好看的背影,又有一副清俊的面容,可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他比自己大了五岁,有二十一了吧,已然褪了少年的稚嫩,却也不见他有青年人的朝气。不过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阳光得起来才怪。
余竞瑶想得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脚下凸起的青石砖,不小心绊了上去,一个趔趄撞进了正在等她的沈彦钦的怀里。
余竞瑶慌张地抬起头,这一抬头便对上了他低垂的目光,心一紧,向后退了退。
“走路不看脚下吗?”沈彦钦道了一句,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这算是责备吗?余竞瑶还没反应过来,沈彦钦一把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余竞瑶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把手臂向里拉了拉,想要挣脱开。
沈彦钦看着她,把手松了开。不过这次,他走在了她的身后。
去皇宫的路上,余竞瑶就暗下决心,不管帝后对沈彦钦如何冷眼苛刻,她都会默默陪着他忍受,守着贤妻的本分。
然而从入了太极殿到此刻,整整一个时辰了,帝后还没有来。
余竞瑶跪坐在殿堂的榻上,身子微微晃了晃,有些坐不住了。她想要起身,可看着身旁那个稳如泰山的沈彦钦,不得不收回了念头,悄声叹了口气。
好似猜出了她的心思,沈彦钦看了她一眼。
“要是累了,起来走走。”
“不用了,我没事。”余竞瑶讪笑摇头。
起来走?这毕竟是皇宫,她可不敢那么放肆,尤其还是在沈彦钦的面前。为了证明自己不累,余竞瑶挺了挺背,坐得更直了!
瞧着她皱着眉头硬撑的样子,沈彦钦心中暗笑,何时晋国公的小姐这么守规矩了。于是吩咐进来添茶的宫婢,给她取了凭几放在身后,余竞瑶这才松了口气。
这算是对自己的照顾吗?那是不是该回应一句,道声谢谢?余竞瑶踟蹰着,双唇微启,话还没说出口,他先言语了。
“这是你第一次入宫吗?”
沈彦钦的话和目光同时投了过来,余竞瑶一怔,连忙垂下双睫,道:
“不是。”
话已经回了,然沈彦钦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身上,是对这答案不满意?
余竞瑶的脸一片红霞浸染,不用问沈彦钦也懂了。永和殿是皇后的寝殿,而三天前,正是给他下旨赐婚的那日。
沈彦钦收回了目光,端起面前的茶,神情莫测,缓缓饮了一口,不再做声。
余竞瑶以为接下来他会问为何自己一定要嫁给他,可他却没有,殿堂中又恢复了刚刚的静默。
从昨个被他迎入亲王府到现在,余竞瑶这根紧绷的神经始终没放松下来,他一定有疑惑,可为什么就是不问呢?不信任自己,怕问了也不会得到真相?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余竞瑶只觉得,此刻的气氛比方才更加尴尬,空气都凝了住,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只盼着这一切赶紧结束 ……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帝后依旧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皇后的贴身内臣。
“回三皇子、皇子妃,皇帝在崇正殿与朝臣商议国事无暇分身,而皇后昨晚旧疾复发此刻在寝殿中休养。所以今儿,怕是见不成了。”
见不成?今天可是皇子的大婚首日,帝后怎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婚娶,也没有不拜舅姑之礼的啊!到底是见不成,还是不想见。
余竞瑶有些不高兴了,轻瞟了一眼沈彦钦,见他眉宇淡淡,神色清冷的模样,好似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皇子妃,皇后有请,请随老奴走一趟永和殿吧。” 内臣对着余竞瑶施礼道。
余竞瑶困惑,不是说皇后身体不适吗?
见余竞瑶犹豫,内臣解释道:“虽然身体有恙,皇后娘娘说了,总是不能让二位枉来一趟,纵然不方便接见三皇子,也要见上皇子妃一见,皇子妃可不要辜负娘娘的苦心啊。”
余竞瑶没了主意,她不知道该不该撇下沈彦钦一个人,于是挑着眉求助似得看了看他,沈彦钦懂她的心思。
“去吧,我在这等你。”
就这样,余竞瑶跟着内臣去了。可谁成想,这一去就是两个时辰,等她再回到太极殿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整个皇宫都笼在了冷寂幽漫的黛青色中。
见余竞瑶回来了,沈彦钦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这两个时辰里,沈彦钦等得并不平静,无尽的困惑缠绕着他。
本想问上一句,看着余竞瑶那张颓然略显疲惫的脸,还有见到自己时惶惑的表情,沈彦钦只淡淡言了一句:
“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喜欢请收藏哦,给点鼓励,加点油~~~
☆、第3章 谄言媚语
马车上,二人沉默。余竞瑶累得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敢说,满腹委屈只能自己忍着。她不想让沈彦钦知道,她根本就没见到皇后。
忆起当初皇后拉着自己的手劝一定会让自己嫁给沈彦钦时那副温慈的模样,再品品今日发生的事,余竞瑶体会到什么叫下马威了。即便自己嫁给了沈彦钦,她依旧是国公的女儿,贵妃的侄女。
明明就不想见自己,却还要挂着贤慈的好名声。
这两个时辰里,只要想到太极殿等候的沈彦钦,余竞瑶的心急火燎的。她盼着沈彦钦能先行回去,然回到太极殿,见他迎了上来,真是又惊又慌。尤其是看到他深锁的眉头,心里更是不安了。
作为一个外人,今日的事对余竞瑶而言都无所谓,可他不一样。余竞瑶偷偷瞄了瞄沈彦钦,见他峻峭的眉宇仍是淡淡的,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心里就莫名地涌起了一阵落寞。到底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用冷漠掩饰呢?好歹他也是皇子,皇帝的亲生儿子,成婚这么大的事,皇帝竟连一面都不肯见。就算再不待见他,也不用做得这般刻意吧。
这样漠视他,就不怪他会爆发,想到他日后狠绝毒辣,无所不用极其地夺了皇位,心里竟有了一丝理解和同情。然再想想不过几年的时间他又灭了晋国公全族,自己也性命不保,还是胆战心惊。
所以,嫁给他是余竞瑶来到这个世界唯一能够想到的保命的办法。
余竞瑶,或者说是另一个同名的姑娘,她清楚地记着自己和闺蜜在马场赛马,闺蜜的马受了惊,去帮她的时候自己却从马上摔了下来,昏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她竟成了魏朝晋国公家的大小姐。
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相信自己是真的穿越了,又花了好久才意识到这是一张单程票,她回不去了,她只能是余竞瑶,晋国公府娇宠的大小姐。
如果说这些她都可以接受的话,那她绝对接受不了的是:在历史上,这个权倾一时的晋国公将会被一个上位的皇子灭掉全族,自然包括自己,而这个皇子就是沈彦钦。想到历史上对自己惨死的描写,余竞瑶就心惊胆战。
她不理解自己安安稳稳的一个人,为何要经历这些。老天是在跟她开玩笑吗?觉得自己的生活太平淡了?
“到了。”沈彦钦将余竞瑶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发现,这个姑娘总是心不在焉。
马车一停,沈彦钦先行下了车。余竞瑶怔了怔,默然掀起了车帘,发现沈彦钦并没有走,就站在那好像在等她,朝着她伸出了手。
余竞瑶明白了,犹豫片刻。也不能总是拒绝吧,于是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上,下了来。虽不敢正视,却也轻浅回之一笑。
“谢谢殿下。”
回到珲王府时天已经黑透了,他们直接回了沈彦钦的院子。刚到院门外,余竞瑶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望了望门楣上的牌匾。
“怎么了?”沈彦钦回首问。
“没什么。”余竞瑶应了一声,随着他迈进了樗栎院的大门。
樗栎院是个两进的院子,前院迎面正堂便是靖昕堂,东西两侧各有厢房。院子不算大,但是很整洁,和它的主人一样。除了庭中的一棵桂树,不见任何花草,所以也少了分生机,显得冷清了些。
这便是他生活的地方,也将是自己日后生活的地方。余竞瑶站在院子中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沈彦钦的身上。
“我的东西可以搬进来吗?”余竞瑶弱声问。
“当然。”
“可以放在靖昕堂吗?”余竞瑶语调期待地高了两分。
“随便。”
余竞瑶笑了,这是她第二次对沈彦钦笑,天真纯粹得让沈彦钦把今天的烦恼疑虑都暂且抛在了一边,他不易察觉地挑了挑嘴角,转身去了后院的书房。
“殿下,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动你的东西吗!”金童跟在沈彦钦的身后,诧异地问道。
沈彦钦闻声顿了顿。
“她不是别人了,这也是她的家。”
……
“我的新生活要开始了吗?”余竞瑶睁开眼睛望着床上的红色帷帐,呓语道。
今儿早上她可没糊涂,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躺在哪,这是她和沈彦钦的新房。余竞瑶伸了伸懒腰,随即翻了个身,面朝帐外,透过朦胧的纱帐,盯着床前那扇三折紫檀木镂雕屏风。昨晚上,她就是隔着这座屏风和沈彦钦对话的 ……
“殿下?”灯光昏暗,从沐室回来的余竞瑶隔着镂雕的屏风隐约瞧着床榻上好像坐了个人,试探地问道。
“你回来了?”沈彦钦淡漠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不带一丝情感。
余竞瑶的心一颤,就算猜到是他,还是忍不住有点慌乱。
“嗯。”她轻应了一声,奈不住地紧张起来。毕竟这是他的房间,也是两个人的新房。而接下来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休息吧,我今晚有事要忙,去书房,不回来了。”
余竞瑶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锦被,虽说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可对她而言,他就是一个陌生人。所以昨夜沈彦钦提出去书房的时候,她松了口气。不过她明白,既然决定嫁给他了,那么有些事,注定是回避不了了。
霁容和霁颜听到内室有声响便叩门进了来,房中只有余竞瑶一人。这个时辰,也该起了。
“殿下呢?还在书房?”余竞瑶捡起一只碧玉缠枝钗递给了霁颜。
“嗯,一早食过早膳又回书房了。”霁颜将钗插在了余竞瑶的发髻中,望着铜镜中的她含笑道。
“他早膳都食过了?那你们怎么没叫我啊!”昨个早上就是他等的自己,今天又起得这么晚,他要怎么想自己啊。
余竞瑶又羞又悔,淡眉轻颦,朱唇挂怨。瞧她着急的模样,霁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我们不叫,是殿下不让叫。说你昨个太累了,让你多睡一会。他还说反正今天在府里见见珲王即可,不用急的。”
真的是他说的吗?余竞瑶诧异。昨个从永和殿回来,就见他锁着眉头,一路上也不多言一句,晚上更是冷淡。还以为他生着气呢,如此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
其实不管他秉性如何,对自己倒还算照顾。所以作为妻子,应该给他留下好印象,日后到了针锋相对那一刻,好给自己留条活路啊。
余竞瑶嘴角噙着笑,兀自地点了点头,看得两个小丫头一阵窃笑。本还以为她会和三皇子闹起来,然这两天的功夫,她们瞧得出,那个任性的小姐懂事了。
“霁颜,亲王府里除了珲王和王妃,还有谁啊?”余竞瑶表情认真地问道。
说她懂事,还真是,知道关注他人了。霁颜整理着小姐的衣带,缓声道:
“除了珲王和王妃,还有他们的长子,沈彦霖,女儿,沈怡君。珲王没有侧妃,倒是有两个侍妾,两个人各生了一个庶女,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别看珲王府的人不多,外面的可不少呢!珲王外面养了好写女人,碍着王妃,哪个都不敢纳进来!”霁容笑嘻嘻地补一句,见霁颜瞪了她一眼,赶忙收了笑容捂住嘴巴。
其实霁容不说,余竞瑶也知道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历史对他的笔墨不多,却很深刻。他无能无才,为皇帝分不得半点忧不说,品行还不端。年少时就胡逛打闲,上了岁数仍是秉性不改,皇帝极不待见他,所以他除了这个一等亲王的封号,半点实权都没有。
皇帝呢,又偏偏把沈彦钦安排在了这,心思是昭昭然啊。落魄亲王加落魄皇子,落魄得连路人都要绕珲王府而行,怕占了晦气。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落魄的人在一起,珲王不但没有怜惜自己这个侄子,反而欺凌压迫、落井下石。最后沈彦钦称帝,也没忘了“报答”这个叔父!
那今儿就和沈彦钦会会这个珲王吧。
余竞瑶随沈彦钦入了珲王府的正堂,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珲王府的全貌,也是第一次见珲王府的人。
“快,快来这坐。”堂上那个面色红润体态丰腴的妇人笑吟吟地朝着余竞瑶招了招手,这便是珲王妃了吧。而坐在她身旁那个眉眼带笑却含了份狡黠的中年男人,定是珲王。
余竞瑶分得出长幼尊卑,朝王妃施礼笑了笑。侧目瞥了一眼身旁的沈彦钦,见他面容清冷寡淡,余竞瑶意识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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