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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笑皆妃.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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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笑皆妃
作者:绝漳
第01章 爬墙不雅
耳边传来的抽泣声令她不得不将那匹脱缰的野马拉回来。转过头抬眼望去,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目,令她不禁微眯了眼。
“你哭够了没有?眼泪就跟自来水似的,我这不是活过来了吗?”不是她口气不好,只是如果一个人每天要在你耳边哭上个七八回,搁谁也受不了。
小环吓得也不敢哭了,想要上前捂她的嘴又碍于身份,只好连连摆手:“王妃,可不敢说王爷的坏话,小心被他知道!他要生气了就没有饭吃了!”
“放心吧,这会儿大日头晒着,谁管咱们?再说,自‘我’醒来那位王爷可来看过‘我’一回?我连那位传说中的王爷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起这个她就来气,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死的也太不值了,好歹还是个正妃,居然遇到这么狠心的王爷。
她笑道:“现在的妙衣再不是从前的妙衣了!我可没那么傻,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连阎王都让我好好活呢!”她早就想好了,等脖子上的伤痕好后,再攒够了钱,她就一脚把这个狠心王爷踹了,独自一人逍遥自在的畅游天下去。这可是她从小就有的梦想。
“哦?怎么不一样啊?”这貌似是穿越必备问答之一。
她淡淡一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又没怪你。行了,我得补个觉去,用午膳的时候再叫我吧。”说完进了里屋,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在已经过去的半个多月里,她已慢慢从最初的穿越时空的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也从小环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中基本弄清楚了现状。
话说这位侧妃自打进了门,就没给妙衣一天好脸色。说来也是,妙衣生来就是伺候人的丫鬟,虽说做了正妃,又不受宠,就总觉着自己是得了不该得的福份一样,面对生来就是被人伺候的御史千金,也只好处处忍气吞声。
侧妃的气焰也就一天胜过一天,到最后终于想对妙衣下狠手。就在端午节家宴这天,悄悄在妙衣的酒中下药,不成想被妙衣的丫头小莲发现,小莲偷偷换了酒杯。结果,侧妃自己被毒死了。
然后,就是侧妃的丫头一口咬定是妙衣害死自家娘娘的,小莲的话也没人相信。妙衣心灰意冷回屋就上了吊,小莲发现之后跟着撞了墙。
即使这样,那个罪魁祸首也没来看过妙衣一眼,只听说她醒过来了,就让丫头小环来伺候她,自己从未踏进她住的沉香阁一步。
浑浑噩噩又过了十几天,这日早晨,她前所未有的起了个大早。自己收拾整齐,又把小环从床上捞起来。
“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小环还有些迷糊。
“小声点!”她凑到小环耳边,“想不想出府去玩儿?”
“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嘛。天天在府里我都要闷死了,再说你不也没出去逛过吗?听说街上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当然,她出去可不光是为了逛街。
她神神秘秘一笑,一手拉起小环,一手抓了两块点心就往外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溜出了沉香阁,穿过王府的花园,到了临街的墙根儿底下。四顾无人,她走到离墙不远的一处假山旁,好容易攀了上去,又好容易爬上了墙顶。
“小环,站在假山上,再把手给我。”
这里她都暗自观察好几天了,绝对是能够溜出府的最隐蔽之处。而且,古代的墙不算很高。
俩人终于翻出了墙,尽管着地的时候有些不雅,不过幸好大清早的没人看见。她从地上爬起拉着小环就跑,笑声随着尘土一起飞扬:“走咯,咱们玩不尽兴绝不回府!”
宣都的街市繁华却不喧嚣,富足却不张扬;物华天宝,江南形胜,浓缩了炎国特有的精蕴内敛。
走在古老的街市上,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脑袋左顾右盼像个拨浪鼓。可是钱袋里只有从前省下的一点月钱,只好及时遏制住了看见什么都想买的欲 望。
逛了大半上午,肚子有些饿了,她拉着小环在路边的小吃摊找了个位子坐下,要了两份馄饨。
狼吞虎咽的吃完,见小环还在细嚼慢咽,留下够付的几个铜板,低声道:“慢慢吃,我去那边买两个梅花糕来,在这等我。”还未等小环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窜入了人群中。
走了好一会儿,到了刚才经过的一家当铺门口,她左右瞧了瞧,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姑娘,要当东西吗?”一个朝奉从柜台的窗户口伸出头来,眉开眼笑。
她从怀里掏出走之前带出来的一对玉镯子和一根玉簪子,递给那人。
“您要当多少?”
“镯子三十五两,簪子二十五两。总共六十两。”
那人连连摇头,伸出手指比了比:“镯子十二两,簪子八两,总共二十两。”
“二十两?!喂,你好好看清楚,这可是上好的翡翠,你看这水头!你再看看这簪子上的珠子!你这不是宰人吗?”她忍着怒气道。
“要不您上别处当去?我给您包上。”朝奉倒是一脸和气。
天下的当铺一般黑,上别处估计也是这价钱。她一拍柜台:“二十两就二十两。”二十两银子能够平民百姓过好几十年呢。
“喂、喂,你瞎嚷嚷什么呢?!”她咬着牙,怒瞪着朝奉,“都宰了人了,嘴还不饶人!!你哪只眼睛看见这玉吐沁不明、色质浑浊了?!”
“你这哪门子的规矩?!你这叫欺负人好不好?”她听到一阵轻声笑语,转头一看,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围了一群人,正在笑嘻嘻的看热闹。脸“唰”的一下红了,一记凌厉的眼神杀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当东西是不是?!”又回过头瞪向朝奉,“完了没有?!”
她将银子装进钱袋,当票小心地踹进怀里,最后瞅了那朝奉一眼:“早晚我会赎回来。”说完转身就走,人群中立刻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从前都是谁说古代人不够聪明了?她到了古代才知道,古代人一点也不比现代人笨,达尔文的进化论用到这儿可不成立。
“你给我站住!你这个无耻的小偷!”她气得大叫,提气追去。
眼看着小偷就要拐过一个胡同,她已经累得七窍生烟正在抱怨世态炎凉的时候,忽觉眼前人影一闪,还未待看清,月白身影已在眼前站定,手上正拿着她的钱袋。
颜若皎月,貌如朝霞;衣袂翩然,身姿俊雅;清冷凤目光芒点点、如深潭遂然,氤氲出他离尘脱俗的灼灼风华。
她只觉得周围突然间安静了。
面前的人唇角轻扬,声音动听而磁性:“姑娘,你的东西。”说着将钱袋递到她面前。
她好容易回过神,低咒自己对帅哥的抵抗力真是越来越差了。遂伸手接过钱袋,笑得春光灿烂:“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这钱袋丢了,我回去准会伤心地大哭一场呢!”
“小事一桩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帅哥微微颔首,更显温文尔雅。
她微红了脸,掩饰着呵呵一笑:“不管怎么说都得谢谢你!那个,我还有个朋友在前面等我,就此告辞,希望后会有期!”
帅哥拱手:“告辞。”
她走了一小会儿,终是忍不住回头,远远看见那位背影翩翩的帅哥正同走在一起的一位身着紫棠长衫的男子说着话。男子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英气逼人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没想到你会出手管这等闲事。”男子的眸中有一丝惊讶稍纵即逝。
帅哥不置可否的一笑:“难得遇上点有趣的事。”
而此时远远看着他们的妙衣心中一惊,以她自诩为“阅人无数”的双眼来看,很显然,那两人有奸情。
“可惜了。”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好男人都留给了男人,女人怎么办?”忽然一拍额头,刚才太激动竟然忘了问帅哥的姓名。她有些失望的再次回头望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这丫头的想象力倒不赖。她只好笑着劝了一会儿,又买了梅花糕哄她,才让小环破涕为笑。
俩人一直逛到日落西山、暮色将临时,才有说有笑意犹未尽的回到了王府外的墙根底下。
只是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坠落的声音,不放心的轻声喊道:“小环,你没事吧?有人看见没?”
“那你在那儿等我一下。”说着她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加速冲向墙壁跳起,攀住后,踩着墙上剥落的痕迹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了墙顶。
正当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下面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恢复得很快啊,竟然连王府的墙也能爬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还未待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就一下子栽了下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并伴随着她和小环的尖叫声以相当优雅的嘴啃泥的姿势摔在了那人的脚边。
第02章 重新做人
吐了一口泥,忍着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小环看去。很显然,她是被这丫头卖了。小环红着脸低下了头,手里绞着手帕。
不过妙衣清楚这事儿也怪不得小环。“小环,我们走。”她依然没有看那人,拉着小环就要往里走。
“你是否该对本王解释一下?”冰冷淡漠的声音就像她上辈子欠了他的银子一样。
她吸了口气,转过头看向他,却着实愣了一下:
他有一双璨如寒星的眼眸,又如琉璃一般流动着捕捉不透的光芒;他的眉很浓,如剑似的透着英气;他的鼻梁挺直坚毅,使俊美的面庞更显得轮廓分明;还有轻抿的薄唇,透出几分诱 人的性 感。
嗓子有点干,她回过神,连忙咽了咽口水,收起那幅花痴的表情,壮胆一样扬了扬脸,唇边漫起一丝无畏的笑意。
“这还用解释吗?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难道还猜不出我是从外面回来?”她很高兴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惊异神情。
“怎么?很吃惊吗?是不是对于一个生来就是丫鬟的人敢这样对王爷大人说话觉得难以相信?那么我告诉你,从阴曹地府走了一遭的妙衣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被别人欺负了还一声不吭的妙衣了!”
是的,她很气愤,相当气愤,可是更气愤的是面前的人除了最初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外竟然无动于衷的看着她。然而事实上,这都不算什么,因为她听见他问小环道:
“王妃今天的药服了吗?”语气很像是在说“今天吃饭了吗”。
王爷点了点头:“来人,去把太医叫来。”
“叫、叫太医干什么?”她有点语无伦次,因为他的反应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给你看病。”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妙衣回到沉香阁不一会儿,太医就来了,她虽然及不情愿,但是碍于礼数只得让太医诊脉。许久,太医捋了捋胡子说,没病。
“没病?”玄煜放下手中的书,看了前来回事的小厮一眼,眉心蹙了蹙。他若没记错,印象中的妙衣是不会做出刚才那番举动的,更别提翻墙溜出府了。
莫非真是如她所言要重新做人?他心中暗忖,想起刚才她那骄傲的样子,无论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手中的书半天还在同一页。
“王爷,宫里来了请柬。”小厮恭恭敬敬的呈上。
他拿过请柬看了一眼,说了句:“下去吧。”就随手扔在了桌案上,眉心蹙得更紧了。想了想,起身出了书房往沉香阁而去。
穿过院子,沿着回廊走到妙衣住的屋外,并止了下人的传报。他刚要进去,忽然听见小环叫了一声,不禁停住了脚步。
“王妃,王妃,不好了,丢东西了!”
“丢什么了?”声音不紧不慢。
“就是那对翡翠镯子!王妃同王爷成婚那天,王爷亲自给王妃戴上的,后来被王妃取下来放进匣子里的那对翡翠镯子啊!王妃你看,不见了!小环刚才还四处找了都没有!不会是被谁偷了吧?!”
“怎么又哭了?丢了就丢了呗,干嘛这么紧张?再说又不是故意弄丢的。你想想,他一个王爷犯得着为这点小事生气么?那样的话不就显得他气度太小了?行了,快别哭了,咱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吗?”
玄煜在屋外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正了正脸色,咳嗽了一声,大步走进屋来。屋内的两人立刻噤声。
“你出去。”他对小环道。小环吓得面色苍白上前行礼退出了屋外。
妙衣有点心虚的起身福了福,垂着眼睑。她果然天生不是个做坏事的料,不然这会儿心里也不会怦怦直跳了。
玄煜在椅上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手指在扶手上轻弹:“有什么不让本王知道的?”
“你把本王给你的镯子弄丢了?”见她咬着唇点了点头,玄煜接着道,“你可知那镯子是个古物,价值连城?”
妙衣瞬间瞪大了眼,心中“咯噔”一下:靠,老子果然是被宰了!可转念一想,她得早点攒够钱出府去,不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正想着,玄煜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不是想重新做人么?既然做了本王的妃,就得有个王妃的样子。”他顿了顿,转身负手而立,声音依然冷漠清寒,“明天一早,穿上朝服,随本王进宫。”说完再未看她,出了屋去。
直到同玄煜一起上了车坐好,他的目光还时不时的扫向她。
不过她可没心思理他,她正撩起窗帘饶有兴趣的看着车外的街市景色,偶尔会欢快的笑起来,比如看见两个小孩逗一只小狗。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今天为什么要进宫呢?”妙衣看着上上下下张灯结彩的皇宫,疑惑的问道。
“当今皇上的寿宴。我们先去拜见母后,他一定也在那里。”玄煜淡淡的说,同时瞅了她一眼,“礼节还记得吗?”
玄煜停下脚步,半眯着眼看着她,眼梢带出一丝寒意:“怎么?你连礼节也忘了?”
“我连自己都不记得,怎么可能还记得礼节?谁让你昨晚也不告诉我一声今天是为什么进宫!”她嘴硬道。
“这么说都是本王的错了?!”他面带薄怒,“你是在怨本王没有提前告诉你怎么行礼?”
“难道不是吗?”她抬眼直视着他,眼中是毫不服输的神采,“多说一句话会很费力气吗?你昨天为什么不说清楚?或者你昨天多问一句‘皇宫的礼节还记得不’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好、好,”玄煜压制住火气,咬牙切齿地道,“那么,你跟在本王身边,到时候本王会小声提示你怎么做,你最好给本王听清楚!本王不想让人说娶了个没规矩的野丫头!”
“怎么?你现在后悔了?”玄煜冷笑一声,“本王告诉你,你后悔也没用!你就是做丫头,那也是本王府上的丫头。本王是把你杀了也好、奸了也好,或者卖到勾栏里去,那都是本王的权力,而你,就只有感谢本王的份!”
妙衣咬着唇扬手挥去,却被玄煜一把抓住。
“你还想打本王?”冰寒的声音足以把人冻僵。
“哎呀呀,六弟,你可从没告诉过朕,你有这么一位有趣的王妃呢。”玄烁走到两人的面前,笑得意味深长,目光却落在妙衣的脸上。
玄煜面无表情的对他揖了一礼,看向他身后的人,又立刻迫使自己移开了目光。妙衣也跟着欠身行礼,眼睑微垂着。
“母后刚才还在念叨呢,谁知六弟和弟妹竟然在这儿。”玄烁的声音依然很温和。
“皇兄,臣弟要去拜见母后,先行告退。”说完施过礼,拉起妙衣就离开了。
转过园中一处假山,妙衣把手挣脱出来,回头看了看,不觉问道:“那个女子就是陆晴雪?”
玄煜眉间微蹙,没有回答。
“闭上你的嘴!”玄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玄煜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幽深的眸中透出湛湛寒光。过了好一会儿,就当妙衣以为他的怒气要爆发的时候,他却挑挑眉,走到她面前,唇边漫起一丝淡笑:
“我很难想象你还是从前那个妙衣,或者说这才是你内心隐藏的本性?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娶了晴雪,她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对她当然不会像对你这么恶劣,相反,我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愿意宠她。而对你,你仅能得到的,也不过是王妃的称谓罢了。”
玄煜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更加富有磁性,只是妙衣却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半晌,她忽然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
“可怜。”
“你说什么?”玄煜蹙了蹙眉。
第03章 趁机开溜
玄煜一直在怀疑她曾经自杀的时候是否伤到过脑子,否则为什么她说的话他基本听不懂。不过从她的表情中他也能知道没什么好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斜乜了她一眼,不再理她继续向前走着。妙衣也懒得说话,四顾着欣赏这皇宫中的景色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太后居住的逸安殿。妙衣虽然讨厌繁缛礼节,可这会儿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随着玄煜行了跪礼。
“都过来。”太后笑着对两人招手,“坐到哀家的身边来,可有一些日子没见了。”
两人在太后身旁的椅上坐下,妙衣有些拘束的低着头,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妙衣还是这么乖巧,抬起头让哀家看看。”
妙衣依言抬头看着太后,微微扬起唇。太后看起来似乎刚过半百,慈祥的表情让人感觉很亲切,同时又不失高贵。
太后摸了摸她的脸,轻叹了一声:“比上次见面要瘦多了,可怜的孩子,吃了苦头了。身上可都好了?”
“多谢母后惦记,已经大好了。”妙衣温顺的一笑。
“这就好,这就好。”太后握住她的手,又转过头对玄煜道,“妙衣是个好孩子,你在府里莫要亏待她。当初是你自己闹着要娶她的,娶了就不要慢怠她;莫要心里还惦记着别的女人。好好过日子。”
妙衣没想到太后会为自己说话,只觉得心口一热,又见玄煜默默垂睑点头,笑着道:“母后您别担心,在府里他对妙衣比从前好多了,这一个月以来,常常嘘寒问暖。也称得上是齐眉举案、夫唱妇随了。”
玄煜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冷淡。太后倒是笑逐颜开,握着妙衣的手连声道:“好,好,这样才好,哀家也能放心了。”
妙衣看着太后高兴,心里也欢喜,那一刻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不知他们在失去她之后过得好不好,他们一定很伤心,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他们能将她忘记;有时候,忘记是福。
她尽自己所能地哄太后开心,整个逸安殿内都洋溢着欢笑声,就连侍立的宫女们都捂嘴偷笑。太后心情很好,双眉舒展,也越发喜欢起她来。一旁的玄煜并无多大反应,只不过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讥诮渐渐变成了默许的平静。
一直到了皇上的寿宴开始,两人才扶着太后往御花园的凌烟阁而去。
妙衣从心底里并不喜欢皇宫中这样的宴会,她和女客们坐在一起,看着她们有说有笑,只觉得单调乏味。她明白自己是注定不能融入这看似热闹和睦的气氛中去,而她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偶尔带着探寻的目光看她一眼或者再窃窃私语几句就更令她觉得不舒服。
她喝了一杯果酒,吃了几口点心,看着园中舞姬们的曼妙身影,听着耳边鼓瑟吹笙、莺歌阵阵,倍加觉得无趣起来。瞅见皇帝正跟太后说着话,一旁的玄煜面色微沉,目光偶尔望向陆晴雪的方向。她见四周并没人注意自己,心中一喜悄悄溜出了席去。
沿着小径,走过曲折的游廊,在荷塘边的凉亭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轻轻呼了口气。四周很静,除了隐约可闻宴会上的丝竹之声,就是荷塘中偶尔的几声蛙叫,以及夏蝉不时高亢的鸣唱。
清风徐徐,水波不兴;日影横斜,暗香浮动。她趴在亭中的阑干上,看着两只鸳鸯在荷叶间追逐嬉戏,轻轻地笑出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夏虫的声音越加响亮,搅了她的好梦,同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恍惚的抬起头,揉了揉眼,待看清面前的那张脸时吓得她猛地惊跳起来。
玄烁的唇边溢出一个舒懒的笑容,靠着阑干在长椅上坐下,下巴点了点身旁的空位,看着她道:“坐。”
妙衣摸了摸因为刚醒还有些发热的脸,努力挤出笑来,小心地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坐下,想不到任何话题开口。
沉默了片刻,玄烁往她身边移了移,她只好往旁边让了让;玄烁挑挑眉又移了移,她拼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再次往旁边让了让,直到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长椅的一端。
“那你怎么溜出来了?”玄烁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朕也是这么觉得,宫里的宴会向来无趣。所以就借口出来走走,不想看见这亭中还有一个开溜的人。”
妙衣干笑一声,尴尬的又摸了摸快要笑得僵硬的脸。比起跟皇帝说话,她倒宁愿一直沉默着。
“六弟不给你发月钱么?”玄烁忽然问道。
“什么?”妙衣诧异的扬起眼波看着他,如此近的距离令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瞳中的影子,她不觉开口,“臣妾是不是曾在哪儿见过皇上?臣妾是说最近。”
玄烁展颜而笑:“你的记性还真不好。你昨天不是去当东西了吗?”
玄烁勾了勾唇角:“今天早晨看见你时朕很惊讶,上次你同六弟进宫向母后请安朕也只是看了你一眼,并没有更多的印象。昨天朕微服出宫,正好看见你去当东西,甚是不解,还以为是认错人了。没想到果真是你。”
“呵呵,”妙衣想起昨天在当铺的事不禁讪讪一笑,秀丽的脸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害怕皇帝又问起她“月钱”的事,连忙转移了话题,“那天跟你走一起的,也就是帮我拿回钱袋的那个人是谁呢?”
“他是朕的一个朋友。”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算得上是萍水相逢。”
这么说是自己误会了。妙衣只觉得脸上烧的更厉害了:“那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玄烁沉吟:“难说。”
妙衣抿唇一笑,微微凑近了压低声音:“皇上,你能替臣妾保守秘密吗?就是臣妾当东西的事,能不能不告诉别人,尤其是端王爷。可以吗?”
玄烁挑眉,唇边似笑非笑:“为什么要瞒着他?”
玄烁迟疑了一下,扬唇点点头:“朕答应你。”
“妙衣!”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妙衣转过头,就见玄煜怒气冲冲的走进亭子,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拉离了玄烁,双眉紧蹙,眸中寒光冷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可是没等她解释清楚,玄煜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对着眉心微蹙的玄烁咬着牙道:“皇兄,时辰不早,臣弟该告辞了。”说完就将妙衣拽出了凉亭。
“闭嘴!”玄煜此刻显然是在竭力隐忍着怒火。
妙衣也来了气,手腕被抓得生疼,却挣脱不出,又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一路上都遇见目瞪口呆的宫人,然而玄煜却全然不顾,一直将她拖到了宫门口。
“你停下!你听见没有?!你无缘无故对我发火干什么?!”妙衣见他充耳不闻,忽然使劲拽住他的胳膊,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你还敢咬本王?”玄煜咬牙切齿,忽然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到马车边,“砰”的把她扔进了车里,自己跟着跳上车,对着赶车的小厮说了一声“回府”。
妙衣浑身疼痛的爬起来坐好,已是气极,怒瞪着玄煜道:“你有病是不是?!我招你惹你了?!”
玄煜气得冷笑一声:“你跟玄烁那个家伙都说什么了?你跟他能有什么秘密?!难不成,你是看上他了,所以想勾 引他?!”
妙衣怒极反笑:“你说什么?!你说我勾 引他?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勾 引他?!难道跟他多说两句话就是勾 引?!那好,你既然坚持这么认为那我承认,我就是看上他了,我就是想勾 引他!!”
玄煜的眼中要燃起火来,盯了她好一会儿,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贱 人。”
“啪!”的一声脆响,令俩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妙衣狠狠地瞪着他,眸中漫起一层水雾,她努力忍住泪,紧紧地咬着唇。
玄煜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那里现出了几道红痕,他恼怒地抓住她的衣襟将她扯到近前,扬起了手,目光如雪峰上从未融化的冰凌一般寒冷。
妙衣依然瞪着他,眼泪终于从眼角滚落,只是眼中依然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这个样子,突然就令他的心软了一下,如同很多个夜晚,他独自躺在床上,看着月光透过窗棂洒入一地的渺渺光华。
扬起的手慢慢落下,他半眯着眼缓缓开口:“你到底是谁?”
妙衣心头一跳,可是她打定主意现在还不能说出那个秘密,冷静地看着他道:“我是妙衣。”
他紧盯着她的双眸好一会儿,终是松开了手。然而,尚还发着烧的左脸告诉他这事儿还没完。
到了府前,马车刚停,他将她从车上拽了下来,一直拽着她到了沉香阁,妙衣才甩掉了他的手。
玄煜面沉如水,对着下人厉声吩咐:“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给沉香阁送饭!”
第04章 王府着火
确切的说,她是被饿醒的,或者是被肚子唱出的“空城计”吵醒的。
“好你个玄煜,算你狠!”她忍不住低咒了一句,他连一块点心都没给她留下,要知道她在宴会上可基本没吃东西。
摸上床躺下,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一直到了半夜,大概是刚才喝了茶的原因,她仍然毫无睡意。饿得实在难受,干脆翻身坐起,想了想,靸上鞋蹑手蹑脚的出了屋。
外间的床上传来小环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正熟睡着。她溜到门边,小心地拔开门闩,打开门闪了出去,又随手轻轻带上。
厨房离沉香阁还有一段路,中间需要绕过后院、书院,她一路上都在祈祷,希望这会儿厨房还能剩一些吃的;同时还不得不小心躲过巡夜的王府侍卫。
大约走了一刻多钟,终于到了厨房外,四顾无人,她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
厨房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她借着从窗外照进的月光翻箱倒柜,希望能找到一点吃的,哪怕是一块点心也好。
她泄气的靠着柜子坐在了地上,谁饿一天也不会好受。目光落在灶台,又见灶台最里面靠墙堆着柴火,她想了想,爬起来又四处开始摸火折子。
做饭她倒是擅长,可是生火还是第一次。
好容易在灶台的竹盒子里找到了火折子,她对着那微微的火星猛地吹了口气,火折子一下子燃起来,跳出了淡黄的火焰。点亮烛台上的蜡烛,借着火光,她从柴堆里抱出来一小捆细柴,塞了几根在灶膛里,把剩下的堆在了灶膛边。刚要把火折子扔进去,又觉得不对。思索片刻,从柜子里搬出一罐油来,倒出半碗,将油浇在了柴上,然后再用火折子点燃。
灶膛里的火“呼”的燃起来,她嘿嘿一笑,起身便去舀水。
“糟糕!”这里面什么都是木头做的,这一烧起来可就完了!她奔到水缸边,才发现缸里基本见底了,“天呐!该怎么办!”她顿时慌了手脚,情急中抓起一个木桶冲出了厨房,往花园后的水井跑去。
她能够参照的,也不过是曾经从电视上看到过的。把井轱辘上的绳钩挂在木桶上,然后再把木桶放下去。正当她满头大汗咬着牙努力摇着井把的时候忽然听见厨房那边传来喊声:
然后就是嘈杂的说话声、尖叫声,她甚至能看见厨房那个方向似乎腾起了红红的火光,好像还有人正往这边跑来。
手上一松劲儿,眼看着就要摇上来的一桶水“咕噜咕噜”随着井绳落了下去,最后听见“啪”的一声。
“完了,要被发现是我放的火,一定死定了!”她一跺脚,木桶也顾不上了,连忙躲到了不远处的假山后。
然后她就听见了小环那尖利的叫声:“不好了!不好了!王妃不见了!王妃一定还在厨房里!快救火啊!”
那丫头这会儿脑子倒是转的挺快的。她听见好几个人跑到井边,然后是打水声、奔跑声、说话声。虽然有人对于水井里掉进了木桶觉得奇怪,可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不一会儿,厨房的火被扑灭了,损失不算很大。她听见动静儿小了些,井边已经没了人,便从假山后溜出来,偷偷往沉香阁跑去。
“站住!”玄煜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再也迈不开步子,低着头慢慢转过身。
玄煜负手走到她面前,蹙着眉看着她:“越来越能耐了,深更半夜居然跑到厨房点火,你是撒癔症了?”见她低头没有反应,心中不觉有了怒气,语气也跟着严厉了几分,“整个王府的人都被你惊动了,很好玩是不是?!”
“大晚上的,你生火做什么?”玄煜缓了缓语气问道。
问起这个她就来气,她现在还前胸贴着后背呢。心中微觉镇定,她抬起头望着玄煜,月光笼在他的身上,泛出一层纯净透明的淡蓝,显得有点不真实。
“因为我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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