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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墨濃香.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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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浓香
作者:浅浅如墨
【内容简介】
浅浅人生,恍然如梦.
淡然如浅墨的女子,亦浓浓如歌.香醇如酒,引人沉醉.
一花一世界.
浅墨能否在这异世,寻得一方净土?
本文女主非绝色倾城,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唯独一份淡然,引人入胜.
喜欢这样的一种由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安静,美人如歌,非貌,而是一种气质,一种韵味.
【正文】
【幽城篇】
恍如隔世
鸳鸯引向涟漪起,疑是晴空梦里游。
绿翳的树丛,几缕斜阳透过交织的藤蔓枝条,落下参差斑驳的阴影。浅墨静静的斜躺在壮实的树干上,身下是浅浅的如同小动物绒毛般细软的草,如玉的皓腕缓缓的抬起附于额处,挡住因斜阳照射微微有点刺痛的双眼,一切都静谧的如同淡淡的画卷。
浅墨的记忆还停留在遥远的时空彼岸,初时还在独有的几平米大的踏踏米上不知今夕的酣眠,此时却躺在云烟缥缈的山涧幽谷。遥想初醒时睁开双眸看到这么一副清泉石上流的山谷水涧的如诗画卷时,目瞪口呆的情景,不免感到好笑。浅墨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失控的女子,不是故作镇定,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淡然,似乎所以浓烈的情感,都被她遗忘在了前世。浅墨常常讽刺的想自己上一世是不是一个及其幽怨的女子把几辈子的爱恨情仇都淋漓尽致的演绎完了,以至于淡漠如斯。不能说没有感情,只是浅墨的情一如她的名字浅浅的像一条细细的水痕,风过无迹可寻。
初时的惊讶,与其说是身在异处的惊慌,到不如说是对这样极致景色的感叹。抚着身上淡绿色的衣裳,细致的手感让浅墨怀疑到底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浅墨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即使远离了熟悉的环境、亲人对于她来说似乎都没有影响,只要安静的生活着。要是让人熟悉自己的想法,可能会被痛斥冷血薄情吧。
双眸微起,一时间流光异彩,微棕色的瞳孔,如暗夜的猫眼石,凛冽,婉转。为这张本不出色的苍白面容,增添了一丝颜色。本来附于额处的纤瘦的手指,扶了扶因闭目假寐而微微有些凌乱的青丝。
苍白的手指扶在粗糙厚实的树皮上,更显得纤细透明。浅墨撑着树干站起身来,拍去裙襦上琐碎的草沫,提着稍稍拖底的长裙缓步走向湖畔。虽不知道自己究竟置身何处,但是从衣服的样式看来,必定不是那个穿衣以舒适简洁为主线的自己所熟悉的现代社会。看着湖水倒映下那张苍白无力的面孔,浅墨有些惊讶这个被自己借用的皮囊,虽说看了好几天了,毕竟不是自己惯看的那张皮相,一时之间难免有点恍惚。
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吧,弯弯细致的眉,细细的眼,眯起来时象两个弯弯的月牙儿,稍微挺直的鼻梁,唯一出彩的估计就是小巧原润的唇了,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不见光的原因,原本应该是淡粉的唇上,透着微微的苍白,一头乌黑的青丝随风飞扬。整个人从远处看来苍白的倒像是女鬼,一点美感也没有。浅墨想想有些好笑,记得前世那时侯还觉得再不出色的女子,只要披散长发,在风中摇曳,该是一种另样的风情吧,可惜啊,果然是别样的惊心动人啊。
是啊前世,果然是个冷血的人,这么短暂的时间就能忘却前身,只念今夕。
悠然一梦,恍如隔世。
浅墨绕过清澈见底的湖畔,款款朝不远处的木屋走去,远远看去,有点置身日式风格的建筑中,错横的实木稳稳搭建成的小屋,若是整个都铺上踏踏米,也不是一种情调啊,可惜还少了樱花的陪衬啊。
浅墨隐隐还是觉得这样瘦小嬴弱的女子,住在这么一个人迹罕至的空谷,也许背后的故事并不单纯吧。并且这样的山谷,还留下了安静精致的像是被人刻意的摆弄过的痕迹。可是那又如何呢?浅墨觉得只要能让自己静心的生活着,别人的琐事与她何干。她即是她,我即是我,两个毫不相干的个体何必要强行迁负在一起。我既然借用了这个皮囊,那么是生是死,或喜或悲,我命由我不由天。
屋里的摆设几近单调,却不难看出每件物品无不是经过能工巧匠的苦心雕琢。花梨木的贵妃椅上铺着茸茸的皮毛,随意的搁浅在小屋唯一的木格窗台边。木格雕花窗上的图文似蝶似花,纤长的手指留恋的摩挲着棕红色的雕花图文,有点像日本鸢尾(别名:蝴蝶花、扁竹)。浅墨仔细的回忆着蝴蝶兰当全部盛开时,朦胧的淡紫色笼罩着幽雅摇曳的根茎,仿佛一群列队而出的蝴蝶正在轻轻飞翔,它那种飘逸的闲情,真令人产生一种如诗如画,似梦似幻的感觉。嘴角慢慢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细细的眼瞬间散出的光芒,如琉璃的色泽。艳丽通透,隐隐泛着瑰丽的诱惑,动人心魄。
许是以前的主人爱兰成痴,岩泉边的素心兰,婀娜多姿,翠绿鲜亮的叶片有的亭亭玉立,挺拔潇洒;有的稍曲弧状,素心兰茎叶中高高挺立在“花杆”上相继开放的花朵,洁白晶莹,小巧玲珑,香气宜人。屋内随处可见的雕花,也把素心兰的晶莹剔透、高洁纯净,雕琢的惟妙惟肖。
清代大儒纪晓岚给“素心”下的定义是:“心如枯井,波澜不生,富贵亦不睹,饥寒亦不知,利害亦不计,此为素心者也。”爱兰如斯,必定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
浅墨随意的拿起摆放在卧榻上的一块兰花玉佩,懒懒的斜倚在榻上,有些无力的感叹这前身还真真是爱兰到走火入魔的地步,说不准就是兰花精勾的魂,才让我来的如此莫名。还真是困在一团迷雾中啊,到处充满了素心兰的芳香,整个山谷被叠叠山峦环抱着,似乎都望不到出处。浅墨暗暗寻思着附近的环境,却发现没有一处透露出异样,这里似乎真的没有任何出口,唯一的答案就是攀岩,也就是武侠小说中所谓的轻功。
可惜以浅墨的修为,并不打算把宝贵的身家性命压在不牢靠的攀爬技术上,实在是浅墨太了解自己的运动神经了,低低的笑出声来,实在是没法想像一只鸭子飞天的情景,太匪夷所思了。
远处淡淡的红霞退去,黑布遮盖了天幕,皎洁的月光慢慢的爬上窗格。
兰去随风,飘然消逝。
人淡如菊,浅浅重生。
锦色宜人
就在浅墨仔细琢磨的时候,一声巨响,似乎是物体从高处坠落的声音。只听见水花四处飞溅拍打撞击在岩石上的嗒嗒声,浅墨庸懒的从榻上支起身体,嘴角弯弯。果然啊,这么快就有人耐不住了,终于出场了,要不这出戏怎样继续啊。
推开房门,浅墨默默的看着刚刚还卷起千堆雪的湖水,在月光照耀下,幽幽的荡起丝丝涟漪,碧绿的波光晃的人心惶惶,说不出的诡异。
一张脸孔突然放大在浅墨的面前,尧是镇静如浅墨,也忍不住后退一步。该怎样形容呢,如墨的眼,却是微微上挑,眸中带着兴味的光泽,挺直秀美的鼻梁,恰到好处的唇型正邪气的勾起,如玉的面庞在夜色下更加妖媚横生,纯白的锦缎随意的在腰间系住,隐隐可以看到晶莹的锁骨。唯有两道眉,不似女子般的弯弯柳梢,透着点点英气。
若是以花喻人,浅墨觉得似乎只有曼珠莎华才能突现男子的由骨子里发出的邪肆,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那种据说是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红的似火,是噬人骨血的艳丽妖娆,轰华灿烂却孤冷僻寂,透着无限的悲凉。长长的"火照之路"是这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曼珠莎华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这样的妖艳又有谁能抗拒,即使有如飞蛾扑火的悲壮也是无怨无悔的吧。
警觉到男子眼里如看到猎物般兴奋的光芒,浅墨面色如常,缓缓的摇头,这么一副花容月貌,若是身为女子,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啊,绝对的引无数英雄尽折腰。若为男子,必是妖孽在世,生生来折磨女子相思的祸害啊。
男子的脸瞬间有点僵硬,眉角微微抽搐,却是瞬间又恢复了笑面如花。
浅墨后知的发现自己竟喃喃出声了,“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何贵干?”
男子竟然置若罔闻,仍是笑意然然的看着浅墨,仔细到似乎要将浅墨深深的刻如脑海。
浅墨怀疑古人不是但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吗?这样一个妖精似的人看来不太重视礼教啊,估计也是个恣意妄为的人物吧。若是换了其他女子,必定会羞的抬不起头,可惜浅墨连装装羞涩的意愿也没有。
浅墨无力到想翻翻白眼,若不是知道自己现在这张在月色下惨白的脸是如何让人“倾心”,还真以为他在现场上演“一见钟情”的戏码。面无表情的看着笑颜依旧的男子,浅墨觉得其实能够长时间的笑容,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起码自己如果效仿的话,最后肯定是以面部抽筋来收场的。
看着面前这个淡漠的女子,男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笑容也许还没有完美到能够轻易的蛊惑人心,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笑脸是如此的茫然无力。那张惨白的面上竟然一直是这样淡然的表情,似乎最初的瞬间惊吓,只是他的幻觉。说不清楚内心那种刺刺的感觉,好像开心,又似失落。
男子纵身抓住崖边粗如人臂的藤蔓,梢一运力,踏着崖边几块凸出的石块,飘然离去。白衣随风鼓动,只留下几个潇洒的背影,散入尘埃。“慕昊锦”风中传来铿锵有力的低沉嗓音,穿过了风啸直直钻入浅墨的耳鼓。直到良久,还能感到几个字在风中不停的回荡。
浅墨第一次有幸亲眼目睹了传说中的绝世轻功,暗叹刚刚的传声,应该结合了传说中的内力吧,震得耳鼓还在隐隐作痛。
无力的叹息,浅墨开始怀疑自己的到来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愿的能够随心所欲的生活,莫名出现的男子,留下三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名字。
仰头,依旧是明亮的月色。男子的出现绝非偶然,看来安静的生活即将远去。浅墨朝着小屋走去,身后静谧的湖水依旧无声无息。
檀香隐隐
自从男子风一般飘走后,山谷又恢复到以前的寂静,似乎那个在月下出现的妖精,只是南柯一梦。但是浅墨却觉得自那日后空气中隐隐混合一股好闻的香味,淡淡的,与平日里闻贯了的兰花独有的香味不同。
用清水将鱼腥洗去,浅墨毫不含糊的拿着树枝穿过锦鲤娇小的身体,一点也不为这条冤死在自己手里的上等名贵品种惋惜。将手里的树枝架在火堆上,抱着双膝盯着烤的越来越黑的午餐,如果那陀黑的似煤炭看不出原形的东西可以称之为鱼的话。
看着水面上浮现的脑袋,浅墨撇撇嘴,脸上被熏的左右成不对称的黑色痕迹。蹲下身来捧起水清洗着媲美张飞的黑脸,突然脚下一滑,身体重重的以一条弧线划入水中,浅墨奋力的用手在水中扑腾,嘴里慌乱的呼吸着水面低薄的空气,可惜只是无力的挣扎,折腾了几秒,湖中陆续冒出几个水泡,直至恢复平静。
突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如大鹏展翅朝着湖面越下,猛地扎进平静的湖面。一会儿,人影破水而出,直直的立在湖畔,晶莹的水滴在白玉无暇的脸庞划过,悄悄的钻进微敞的衣裳,湿漉漉的白袍更加衬托出精干的身形。
“出来吧。”男子的嗓音带着笑意,好似在宠溺着调皮的孩童般。
浅墨低头看看身上还在啪嗒啪嗒滴着水珠的衣衫,还好虽然贴身了一点,还不至于太过暴露。瞥了眼前方那个通体透明的家伙,果然是妖孽啊,这么爱现。饶过身前的巨石,浅墨直勾勾的看着男子笑得异常明媚的小白脸,不自觉伸手掩住眼睛,真是灿烂的比阳光还要刺眼。
离男子越近,那股隐隐的香味越发得明显,果然没错啊,那淡淡的檀木香味。
“是不是该让我知道了!”浅墨定定的直视男子灿若星辰的眸子坚决的说道,丝毫没有让人找到的恼怒,似乎要得就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浅墨不甚在意这具身体的前尘往事,却也不愿事事都不明了,一步步得让人算计,这种生在明处让人窥视的感觉可是相当的不舒服啊。
“呵呵”男子低低的笑着,浅墨不得不承认软软的向像玉石敲击的声音确实很悦耳,如果能除去明显的揶揄意味的话。
男子老马识路般,走向小木屋。浅墨静静的跟在后方,恍然觉得自己好像才是闯入别人禁地的外来者。男子的身上一路散发出浓浓的热气,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力烘干机”?
完全无视躺在贵妃塌上的妖媚男子,浅墨觉得面前这个笑的异常碍眼的家伙估计是不会懂得什么叫回避。懒得多费口舌,浅墨顺手扯下床幔上的锦绳,踩着柔软的被褥,快速褪下浸的湿淋淋的衣裳,抖开床头长长的白袍紧紧裹在身上。
明显的感受到烁烁的目光饶有兴味的透过重重的帷幔直射过来,似乎要在浅墨的身上照出一个洞。拉了拉领口,浅墨扶开白幔,走了出来。
虽说很清楚的知道,这么苍白无力的身体还不至于能让男子饥不择食,但是浅墨也不愿让人这么意味十足的盯着。看着贵妃塌上宣兵夺主的男子,估计他更不懂的啥叫谦让,浅墨只得摇头,随手给倒上一杯热茶,走到门边的环椅处坐下。不经意看到男子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手里的热茶,暗暗好笑“难不成我还该给你奉茶不成?”看着立马恢复了仪态风流的男子,浅墨觉得古人的涵养真是无可挑剔啊。
浅墨一派安然的喝着茶,并不急于寻求答案。似乎察觉到浅墨的意图,男子倒是一反常态的收住了笑容,“唰”的一下直起身来,仔细的盯着浅墨的脸,似乎想从上面确认点什么。
灼烈的目光,饶是浅墨都有点吃不消,叹了口气。
“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雷达扫射确认完毕,男子放松的再次倚回软塌,“你这一睡就是三年,看来除了把脑子睡迷糊了,性子倒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正在茗香的浅墨,条件反射的白了男子一眼,你脑袋才被门挤了。难怪初来那会觉得身体的零件都不能用了,原来这么长时间没活动了。真厉害啊,都可以上演睡美人神话了,如果我算得上美人的话。一时间出现的男子貌似还是熟人,可惜这个熟人却在观察了自己N长时间后才来相认,不得不说很奇怪。
看着陷入思考的浅墨,男子无奈的发现她似乎自醒来后就常常魂游天外,至少他观察到的是如此。
“你要不要看看孩子?”男子倒也干脆,直直一句话丢的是干净利落。
“噗”浅墨叹息的看着一口好茶,成喷雾状四处飞散。
不能怪浅墨的定力不如以前,自从到了这里后,“惊喜”可是一件接一件。
出谷
浅墨惊讶的看着男子,这么瘦小的身体居然能孕育一个孩子。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自己还真是找了个麻烦的皮囊啊。
“看来我倒是遗忘了不少的事情,想来还需要你为我解惑了!”完全忽略男子呆滞的表情,浅墨笑的异常的愉快,眼中如琉璃散着碧绿的波光,婉转动人。
男子隐隐觉得面前的女子陌生的犹如初见,这张平凡的脸孔何时镶上了一双如星辰一般璀璨的眼睛,笑容中增添了一丝媚态。
“不急,先来看看你的宝贝。”男子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弧线,可惜眼睛里始终是一口深井,看不出一丝的愉悦。
狐狸。浅墨直觉认为男子的本性像狐狸一样善变,笑得异常妖媚,以笑容来迷惑对手,然后牢牢的抓住对方的弱点,狠狠的将对方握在掌心,任你折腾的死去活来,都在狐狸的陷阱里徒劳。。
“记住了,慕昊锦”也不等浅墨的反应,快速揽着浅墨消瘦的胳膊,径直推开房门走到湖畔。一只胳膊紧紧搂住浅墨纤细的腰肢,如同上次离开时一样,纵身一跃。
慕昊锦察觉到浅墨的僵硬,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似乎在提醒浅墨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浅墨感到腰上一阵疼痛,脑袋由于急速的上身而处于缺氧状态。是谁说用轻功飞来飞去是一件享受的事,浅墨万分唾弃说这话的人,对她来说真真是一次折磨。
直到脚踏实地,浅墨还觉得一阵晕眩。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感觉到腰上凉凉的感觉,浅墨才发现慕昊锦的身上似乎透着丝丝凉意。
看来这家伙果真不是热血儿男啊,连体质都这么阴寒。浅墨有些恶意的想到。
“走吧。”腰上的力道瞬时消失,说罢慕昊锦背过身去,示意浅墨跟上。
看着前面透着些许悲凉的清瘦背影,浅墨倒腾着脚步,快速追去。
背后幽静的山谷重新守候着荒无人烟的寂静,直到下一次生命的到来。
出了山谷,是一片葱郁茂盛的树林,看着前方背影走的似乎没什么章法,浅墨才停止了满脑子关于气门遁甲,五行八卦的胡乱猜测。显然浅墨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具娇小的身体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需要这么严密的看护。
一路上慕昊锦只是一味的赶路,也不搭理浅墨,只是偶尔几个颇具深意的眼神不经意的瞄过来,让浅墨觉得顿时寒毛耸立,遍体通寒。
不得不感慨古代的生态保护工作做的相当成功,来来回回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还没看到丛林的出口,当然浅墨完全忽略了自己乌龟爬行一样的速度。
就在浅墨以为今晚要露宿树林时,远远看见一群人影直直的立在前方的一颗大树下。
突然一声长啸,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浅墨的方向直冲过来。
老虎?不应该是马吗?浅墨有些无语,原来人和野生动物和谐相处的事业从古代就开始发展了。看着前面正在向狐狸献媚的虎,浅墨觉得真是一幕不错的野生世界生活场景。
似乎察觉到了有陌生气息的存在,老虎停下了嬉戏。充满危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浅墨,伴随着一群或高或低的惊呼,老虎弓起身朝浅墨扑来。
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润,看着厚厚的舌头在脸部上方晃动,浅墨感到额头上挂满了黑线,还好自己的身体没有散架,其实浅墨对于老虎一直有种莫名的喜爱,看到他们在亚热带丛林中狂野的奔跑,浅墨觉得那是一种充满了活力与野性的美丽。
“弑”随着慕昊锦的低唤,老虎晃晃脑袋,不情愿的移开压在浅墨身上的厚厚的虎掌。
浅墨好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还好地上有层细软的草垫底,要不估计身上十之八九会留下淤青。
看着碍于慕昊锦命令只能可怜兮兮站在一旁的弑,其实弑的体型看来似乎还没有成年,所以并不是特别庞大。
看着头发微散,衣裳有些凌乱的浅墨,慕昊锦的心情似乎不错,不同于以往的皮笑肉不笑,笑开的眼眸,散着烁烁的光彩,明知道浅墨的身上有着弑喜欢的檀木香味,并不会遭到弑的攻击,却想看看浅墨的反应。
看着笑得花枝招展的慕昊锦,浅墨有些明了他的小人行径,确也觉得这样的他似乎比狐狸可爱一点。
旁边被两人一虎彻底忽略的众人,恭敬的对着慕昊锦单膝跪下“恭迎庄主回庄”。
这是浅墨第一次对古代深严的阶层制度,有了深刻的了解。看来慕锦昊的身份也是不容小视的,光看这分严整敬畏,就可对慕锦昊的手段窥视一二。
慕昊锦的随意的挥了挥手,一群人训练有数的牵来马车整装待发,随后浅墨被引近马车,踏着小木凳,撑住马车的前板,一用劲就爬上了马车。
刚一抬头,就接受到一双笑意十足闪闪发亮的眼睛。是谁告诉她古代的男子善骑马,乘马车好像是女子的专利,且还是男女共乘。莫非她遇到的这个就是异数中的异数,完全视礼教于无物。
车厢的下面铺着厚厚的动物皮毛,软软的被褥被慕昊锦压在身下,此厮还拿着一本书斜斜的靠在车厢的一侧。浅墨把鞋子脱下放在车厢的角落,抱着双膝靠在一侧闭目养神。不理会旁边傻掉的家伙。
慕昊锦第一次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这个比她还忽视礼教的女子,居然当着陌生男子的面脱掉绣鞋。在他眼里目前的浅墨睡坏了脑袋,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归在陌生人的行列。
马车悠悠的前进,浅墨想着如影随形在车外奔跑的弑慢慢陷入梦里。
初闻寒锦
宽阔的道路上十几匹骏马飞驰而来,包围在中间的马车一看就身价不菲。牵车的马匹通体雪白,油亮的皮毛打理的整齐干净一看就知道是长期由马厮精心喂养的结果。马车的车厢是采用的是水曲木,纹理形态优美,最让人吃惊的要数车身上镶嵌成素心兰形状的琉璃,碧绿透彻。
浅墨瞥了眼正怡然自得卧在锦被上,吃着葡萄的慕昊锦,毫不怀疑,这么招摇的队伍若是遭遇山贼,也完全是咎由自取。
日出而行,日落而停。浅墨倒也安然,每晚队伍都是宿在林子里的,却也没有遭遇到猛兽豺狼,对大伙来说弑估计就是最危险的动物了。
其实不难看出,除了慕昊锦和浅墨,其他人虽训练有数,但是发现是弑的身影都会下意识的避开。浅墨觉得有些无奈,其实再凶猛的野兽也敌不过人心的阴狠恶毒。动物的凶狠大多在于捕食时的野性,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而人心了却因为欲望而变得比毒蛇还要狠绝。
浅墨倒也不急,只是随意得询问了一下当前的形势。慕昊锦看来也知道浅墨不是这么执意讨要事实,心情还算愉悦的爽快的告诉了浅墨。
现在是宏元九年,天下四分,东旭国,西宇国,南清国,北鹰国。东旭国地处高山丘林,以盛产稀有的紫檀木、黑檀木文明于四国之间。西宇国有点类似阿拉伯,沙漠占了国土的一大半,到处是狂沙飞石,西宇的子民以骁勇善战闻名。浅墨现在所处就是位于南清国的幽城范围内,这里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引得其他国家窥视已久,西宇国和北鹰国更是年年进犯。北鹰国地处草原地带,北鹰人民崇尚武力。还有一处不属于四国管辖的区域,在四国接壤处的,叫做阎都。阎都以区区一座城池而屹立于四国之间一百多年却没有任何被吞并的趋势,不能不说是一项奇迹。
表面看来慕昊锦似乎把消息都告诉了浅墨,实际上却没有一点资料对于浅墨来说是有用的。看来指望慕昊锦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所幸浅墨一开始也没有把希望放在慕昊锦的身上。
“兰儿。”耳边传来慕昊锦温柔的声音。
“以前的事我都忘了,希望你以后叫我浅墨。”浅墨头也不抬的说道。对于慕昊锦屡次用兰儿这个名字来试探她的事情,浅墨也不是太生气,只是觉得别人的名字听起来有些陌生。
“我明白了,只是一时不太习惯。”慕昊锦笑得越发的温情。
浅墨无可置疑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对于目前的处境,浅墨表现的是完全合作的态度,不管慕昊锦有什么目的,在目的没有达到前,起码对于浅墨的生命不会构成威胁。
似乎看出了浅墨隐约的疲劳,慕昊锦难得好心的提醒道:“大约还有半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寒锦山庄。”
寒锦山庄?这个浅墨第一次听到的名字,伸手捂着胸口,刚刚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是这个身体的记忆吧,不论是何种关系,寒锦山庄,肯定是所有疑问的一个突破口。
“寒锦山庄是个怎样的地方?”浅墨有些好奇的问道。
陷入回忆的慕昊锦的脸,有着淡淡的悲哀。可惜还没来得及然后浅墨发出少的可怜的安慰,慕昊锦那张芙蓉面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我们浅墨以前可是最喜欢寒锦山庄的碧水阁啊,每年非得来住上两回的。”慕昊锦说得亦真亦假。面上益发的亲切,看浅墨的目光温柔的让人心颤。可惜对于“失忆”的浅墨来说任你是千般柔情,万般相思,也是流水无意。
“自从浅墨生完宝宝,身体越发的虚弱,就回到了兰谷,直到三年前陷入昏睡。每年都要靠医圣殿的“虚华”延续生命。”
浅墨把头埋在双腿间,回想慕昊锦的话,还没有理清楚孩子,慕昊锦的关系,现在又凭空冒出一个武林第一美女,和不知道在哪的医圣殿。就是不知道慕昊锦这么做的目的,看似不经意,但浅墨不认为以他的心机,会没有任何心思就只是单纯的想让浅墨了解自己沉睡的原因。可惜这句话又平常的让人觉察不到任何疑惑,似乎浅墨的昏睡仅仅是由于身体的不适。
看着陷入思考的浅墨,慕昊锦仿佛达到目的般满意的微笑。
车外的夕阳笼罩着大地,把车身镀上了一层金黄,暖暖的颜色却抵不过初秋的寒意。轻快的马车载着浅墨渐渐的走进这个陌生的世界。
山庄为客
迷迷糊糊中,浅墨听到车外传来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老奴恭候庄主。”
看来传闻中的寒锦山庄到了,慕昊锦懒懒的挑开车帘,浅墨一眼就瞥见了朱红的门,高大的让人咋舌,在夕阳下泛着金光的棕红的门匾上赫然印着四个大字“寒锦山庄”。让人惊叹的还要数门前两尊威武的狮子雕塑,说不清是用什么材料雕琢而成,天然的透明色泽,没有一丝瑕疵,可见主人的挑剔程度。
望着优雅伸过手来的慕昊锦,浅墨毫不感到羞赧的穿上绣鞋,淡定得把手搭在纤长冰凉的的手上,另一只手提起裙摆,跟着慕昊锦走下马车。
感觉到大家诧异的目光都纷纷落在自己的身上,浅墨还来不及细想就被慕昊锦拉着跨进高高的门槛。
走进大门,看着与巍峨的朱红碧瓦的门前风景截然不同的婉如江南水乡的曲水拱桥烟雨阁,小巧的碎石铺成的小路,让人有一种曲深通幽径的错觉。单单在一个占地百亩的湖上建造的水中阁楼还可想象寒锦山庄的财大气粗,湖里的不知名的花摇曳多姿,淡淡的紫色,更为山庄增添了朦胧的神秘色彩。
“用膳去吧。”看着有些触景的浅墨,慕昊锦依旧是面带微笑,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敏感的发现,慕昊锦自从进门起,情绪就有些低落,浅墨嘴上缓缓的扯出一个角度,看来慕昊锦的软肋看来就在这寒锦山庄里阿。虽然浅墨从来都懒得计较,却也没有兴趣一步步踏入别人的陷阱。
装饰的精致绝伦的厅堂,配上色香味俱全的十八道餐食,浅墨感叹果然是奢侈人家的典型做法阿,可惜完美过头了,只会让人觉得虚浮。
感到没啥胃口的浅墨,只是随意的吃了些甜点。
“怎么?饭菜不合你的胃口。”温和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讽刺。
浅墨默不作声的看着慕昊锦,这个男人,从进入寒锦山庄起就便得异常阴沉,不,也许从兰谷的初遇起,这个男人就带着温和的面具,可惜眼睛里的凛冽泄漏了他的本性。
“我想休息了。”他的嘲讽对浅墨来说还不足以引起一丝涟漪。
“慕福带小姐去碧水阁休息。”
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壮士的男子,恭敬的走到浅墨面前,“兰小姐,请随我来”。
望着浅墨远远离去的身影,依旧坐在餐桌前的慕昊锦表情如寒冰一样让人心生畏惧。
慕福召唤了两个丫鬟来伺候浅墨后,就径直离开了。
“帮我弄点水吧,我想沐浴。”
两个丫鬟倒是利落的张罗开了,看着提着大桶的热水依旧步伐轻盈的丫鬟,浅墨无声的笑开了,看来慕锦昊真的是相当的“紧张”自己啊。
在撒满花瓣的水桶中,浅墨安静的任由冬雁擦着后背,闻着淡淡的桂花香,闭上眼慢慢的享受难得的清净。可惜寒锦山庄的人似乎有偷看人的习惯。浅墨睁开眼假装没有看见安静立在一旁的冬晴虽然微低着头,却一直在自己身上转悠的目光。
“帮我拿衣服吧”浅墨拿过冬晴手上的白棉布,拭干身上的水迹。随手披上一件白色的长袍,让湿湿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
“小姐,让奴婢帮你拭干头发吧。”冬晴低低的声音传入耳朵。
“不用了,谢谢。你们收拾一下,去休息吧。”一直面无表情的丫鬟立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在这样的时代,尊卑是相当的明确,为奴为婢的命就是天生被人驱使的,猛的听到被伺候的主向下人道谢,惊讶的眼睛都瞪的圆鼓鼓的,一时之间心里一片茫然,说不出的滋味。
浅墨倒也没有太在意她们的反应,毕竟自己道谢只是出于礼貌。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了。看着知道走出去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人,浅墨有些无奈。
还有陌生的宝宝,按慕昊锦的说法,这个从兰儿身上掉下的肉,为什么是由慕昊锦在抚养,到底兰儿与慕昊锦有着怎样的瓜葛?若说有情,着实可笑,浅墨自认还没有到瞎了眼的地步,看不出慕昊锦在面对兰儿时永远的皮笑肉不笑啊。
看看窗外,黑压压的天幕,浅墨翻身压在光滑的锦被上,闭上有些酸涩的眼睛。
梦漪宝宝
尽管寒锦山庄到处是浅墨不熟悉的气息,但是对于一向随遇而安的浅墨来说,舒适的环境,配上软软的酸枝木床,倒也是一夜好眠。
朦朦胧胧中浅墨觉得心口异常的沉重,被挤压的有些喘不上气。突来的阳光刺得双眼隐隐酸疼,浅墨下意识的抬起手,遮住不适应的眼睛。
突然发现一张圆乎乎的笑脸出现在面前,配上软嫩的童音“娘亲,你醒了。”
浅墨的瞌睡虫立马逃到了九霄云外,猛的坐起了身。
小小的肉球由于浅墨的起身,跌坐在床沿上。望着眼前这个瞪着圆鼓鼓大眼睛的小可爱,浅墨发现嗓子似乎被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血浓于水的亲情,身体本能的颤抖着,让浅墨毫不怀疑慕昊锦的话,这一定是兰儿的骨肉。
一身粉衣衬小人的皮肤晶莹透亮,白嫩的似乎能掐出水的小圆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露出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的目光,小小的鼻头微微皱起,还没长齐的牙齿怯怯的咬住有些颤抖的小嘴。得肉肉小手紧紧的拽着浅墨的胸前的布料。
“娘亲,你是梦漪的娘亲吗?”本来灿烂的小太阳此时已是乌云密布,怕是浅墨一个否认就会遭来一片暴雨。
“梦漪当然是娘亲的乖宝宝。”把小小的肉团抱进怀里,轻轻的摸着小家伙软软头发。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记忆,浅墨发现自己没法拒绝这样的一张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的小脸。
“恩,爹爹果然没说错,娘亲最疼梦漪了。”浅墨不知道梦漪是不是慕昊锦手上一颗可以利用来突破自己心房的棋子,但是既然慕昊锦把这颗棋子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那么偏袒如浅墨,必定不会让自己羽翼下的雏鸟遭到任何人的伤害。不知道慕昊锦为什么让梦漪叫他爹爹,浅墨不认为以慕昊锦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会让兰儿有机会生下他的孩子。
“哦?”浅墨似乎有些疑惑的问道。
看着浅墨的不信任,急于在娘亲面前表现的小人儿,再次狠狠的拽着浅墨的胸前衣襟,“娘亲,爹爹说娘亲生下梦漪就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所以才没有时间来看梦漪,其实娘亲也很想梦漪的对吧?”软软的嗓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小人儿不是很长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粉衣有些凌乱,必定是一早就急巴巴的赶过来的。看着不到三岁的小人如此的体贴懂事,不得不承认兰儿即使是拼着性命生下她,也必定不枉此生了。
“当然,娘亲很想很想宝宝。”浅墨代替兰儿说出了这句必定是兰儿心声的话,尽管不知道慕昊锦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第一次浅墨由衷的感谢他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让这个小人儿脆弱的心遭到任何的伤害。不管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一个稚龄的孩童何其无辜来承担上一辈的责任。
小人儿满足地在浅墨的怀抱里蹭了蹭,露出小猫一样满足的神情。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揽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
“娘亲,娘亲你会一直陪着梦漪。”
“娘亲,以后你会像爹爹一样疼爱梦漪。”
……
听着小人儿不停的叨叨着,浅墨轻轻的拍着软软的小粉球,好笑的看着小人儿圆圆的眼睛,眨的越来越厉害,却坚持不肯闭上。
看着沉沉入睡的小人儿,浅墨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不得不感谢慕昊锦送了一份不错的礼物给她,虽然奇怪于慕昊锦对于她和梦漪的态度,但是对于这份大礼浅墨倒是真心实意的欢迎。
自从梦漪到碧水阁的那天起,慕昊锦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出现在浅墨的面前。浅墨倒也不甚在意,本来慕昊锦的性情就琢磨不定,这段时间的消失指不定又有什么事情等着浅墨头疼的,现在让她能够安静的呆在碧水阁也不失是一种享受。
梦漪宝宝简直就成了一条可爱的小尾巴,随时,浅墨的身后都会看见那个圆滚滚的小肉球。梦漪常常从后方悄悄的靠近浅墨,刚开始浅墨还会下意思的避开,毕竟虽然两世为人,浅墨却不曾与人如此的亲近过。可惜一看到梦漪满受委屈,泫然欲泣的小可怜样,也就不再抵抗任由着梦漪的调皮亲近。
跟慕福反映了碧水阁的娴静,讨要了些野史小说来打发时日。和往常一样,浅墨懒散的躺在软塌上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中的小说,小肉球梦漪就快速的“滚”了进来。
且不论是真心诚意还是表面功夫,浅墨不得不承认慕昊锦对于梦漪倒是尽心,这么小的孩童就请来了师傅教导学习。所以大多时间梦漪会在快用午膳的时间才出现在浅墨的面前。当然,早餐时间,浅墨忙着和周公子约会就无暇陪伴可怜的梦漪了。
“娘亲,梦漪今天学了好多东西哦!”小人儿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可惜圆圆的身体没有该有的气势,只让人觉得娇憨可爱。
“恩,宝宝真是个聪明孩子。”深刻明白小孩都是需要表扬的真谛,浅墨如同往常一样夸奖道。不自觉得,浅墨喜欢呼唤小人儿宝宝。
招呼冬雁,冬晴布好菜,浅墨牵着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来到饭桌前。还好梦漪不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奉行者,一顿饭下来通常都温馨的让浅墨心里暖暖的。
午休时间,小人儿向往常一样乖乖的躺在床上,可惜不停翻来翻去的身体昭示着小家伙今天异常旺盛的精力。
“娘亲,梦漪知道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哦!”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一脸神秘的小人。可爱的让人忍不住微笑。
黑衣女子
本来对于梦漪的话还不甚在意,毕竟寒锦山庄本身确也美不胜收,如梦漪般大的孩童对于这样的美景毫无抵抗能力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却被慕昊锦视为禁地,那么必定就不仅仅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单调景致了。
浅墨自进入碧水阁以来,就再也没有踏出这个临水的阁楼。一来是懒,在自己所不熟悉的地方,浅墨一向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招惹什么麻烦;二来,不是看不出冬雁、冬晴或多或少的阻扰浅墨踏出房门,做丫头的不至于这么大胆,想来慕昊锦必定是吩咐过的,所幸就如他们所愿,安静的呆在这里。想来慕昊锦是不希望自己过多的知道寒锦山庄的事情,所以派来了这么谨言慎行的丫鬟。幸好此时两个尽职的丫鬟不在,估计她们觉得小小的孩童加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呆在碧水阁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吧。
“哦?那宝宝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浅墨依旧微笑的看着梦漪。
“梦漪是不小心迷路去的”小人儿吐吐舌头,“后来小桃找到梦漪还哭鼻子呢,吓唬梦漪若是爹爹知道梦漪去了那里,小桃以后就不能陪着梦漪了。”小人儿突然睁大眼睛,祈求的看着浅墨。
“娘亲当然会帮宝宝保守秘密的。”浅墨有些好笑的想到,若她有那份闲情去告诉慕昊锦,现在你的禁地已经成了别人驻足的花园,估计以慕昊锦的脾气不只梦漪的贴身丫鬟小桃不能陪着梦漪了,浅墨的境地恐怕也是相当的不妙啊。
“宝宝能不能告诉娘,那个漂亮的地方在哪啊!”
“好像在东厢的方向啊,离爹爹的书房不远。”梦漪一脸天真的说道。
浅墨不再深问,寻了其他的话题。搂着小人儿,哄她入睡。
用过晚膳,小人儿不情愿的跟着小桃回去她的厢房。看来慕昊锦不愿梦漪过多的接近浅墨,是在防着浅墨?怕她带梦漪逃跑?浅墨有些不明白。就兰儿常年缺血的体质自己逃跑都是一个大问题,何况还要带着一个小小的圆球。
浅墨懒得再去揣摩慕昊锦这只狐狸的心思,坐在圆桌前,用手支着有些沉重的脑袋。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泄进了窗棂,微风吹得窗户发出细细的声响。浅墨闭上眼睛感受此时的宁静。
可惜老天老是喜欢和浅墨作对,面前无声无息出现的黑衣女子,表情严肃的让浅墨陡然生出自己是不是欠钱未还的错觉。细细的观察了浅墨一番,女子突然重重的跪在地上“医圣殿邢香叩见圣主。”
女子的身形偏高,一身黑色劲装裹着玲珑的身段。出去冷若冰霜的表情,一张带着英气的脸倒是充满了野性的美丽。
看着女子一张冷冰冰的面孔隐隐透漏出隐隐的激动,眼泪隐隐闪烁。浅墨依旧是淡淡的表情,说实话,她没有兰儿的记忆,不可能上演一出见到熟人抱头痛哭的感人情景。
“我失忆了。”不论邢香有没有欺骗她,浅墨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发制人。若是兰儿的身份真是圣主的话,让邢香了解自己失忆一事也百无一害,邢香是兰儿的下属对于浅墨来说最有利不过;若是慕昊锦派来的,让他再次证实自己的失忆,省的慕昊锦随时随地的刺探,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邢香有些吃惊的盯着浅墨,似乎难以相信,随即又恭敬的低下头。
房间一时间悄然无声,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真切。
“小姐,你房里怎么有声音啊!”伴随着“咚咚”的叩门声,还有冬晴似乎有些着急的声音。就是不知道是着急浅墨的安危呢?还是着急浅墨有所图谋呢?
示意女子先躲躲,浅墨无奈的发现慕昊锦的手下是如此的尽心尽力啊,打开房门,看着有些迫不及待闯进来的冬晴,浅墨也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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