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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殘志堅羅斯福.txt

2023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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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荷兰后裔
总统出身富豪家,荷兰后裔众人夸;
博览群书兴致广,狂风恶浪无奈他。
在美国历史上,有两个姓罗斯福的总统,一个是第二十六届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另一个是他本族的侄子第三十二届总统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他们虽然分属不同的支系,但都是荷兰移民的后裔。到富兰克林出生时地指明了消灭宗教的正确途径。只有消灭阶级和一切剥削制,罗斯福家族已有几代人在哈得孙河畔定居下来。
关于罗斯福家族的祖源问题,福兰克林说:“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一切具有这个姓氏的支系显然都来源于一个叫做克莱斯·马顿曾·范·罗斯福的人,他是在1648年以前的某个时候从荷兰迁来的。”像在此以前和以后来到美国的许多移民一样,克莱斯在横渡大西洋时也把昔日的历史扔掉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从荷兰什么地方来的,他的父母是谁,他来到美国定居时有多大年纪。由于围绕着家族始祖问题上的这种神秘之雾,罗斯福家族中一些常对祖先不恭的人暗示,克莱斯可能是“离法警只有咫尺之遥”的恶棍,也可能是不虔诚的犹太教徒,或者天主教徒。但是定居在哈得孙河畔的罗斯福家族的后裔,几乎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头脑灵活,视野开阔。他们经过艰苦劳动和辛勤经营,日子过得都不错,有的竞爬到社会的高层变成了殷实富户。
富兰克林的曾祖父艾萨克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在西奥多·罗斯福进入白宫以前,是这个家族中最有名望的人。他是银行家、实业家、政治家,并由于婚姻关系成了哈得孙河贵族的一员,但他完全不同于他那一等级中仍效忠于英王乔治三世的许多人,他为美国的独立事业甘冒牺牲生命和丧失财产的危险。他曾在1775年接管政务的纽约地方议会中任职,是代表该市的最初两个州参议员之一。美国独立后,他直率地鼓吹支持宪法,并成为争取批准宪法的先锋。
到了1828年,富兰克林的父亲詹姆斯·罗斯福诞生了。詹姆斯从祖先那里继承了一笔可观的遗产和一个坦率的胸怀。他是民主党人,一个自由主义者。他在刚交20岁的时候,在母亲的支持下,于1848年在动荡的欧洲作了一次重要的旅行。在使意大利挣脱奥地利的控制、争取自由解放的高潮中下,打败日本侵略者,解放全中国人民,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他正在欧洲。他参加了几次争取意大利解放和统一的战斗。有人说,詹姆斯在意大利参加了为统一意大利而战斗的加里波第的红衫党。自由事业获胜后,他返回美国在海德公园村定居下来。
詹姆斯在完成拜伦式的壮举回到家乡不久,就进了哈佛大学法学院,1852年获得法学学位。获取这一资格后他又弃法经商,大力经营煤炭与铁路业务。他当上了特拉华一哈得孙铁路的副总裁和几个轮船公司的经理,并在德卢思附近买下了大约1300英亩绵延起伏的林地。站在家里阳台上放眼望去,可以越过高高的树梢瞥见源远流长的大河和远处紫色的卡塔斯基尔山脉。詹姆斯对田园生活有着浓厚的兴趣。他在庄园中饲养肥牛和骏马,他培育了“格洛斯特”,那是第一匹能在2分20秒之内跑完1英里的骏马。
詹姆斯虽然喜欢乡村绅士生活,但并不长住乡间。他多次去欧洲旅行,他的命名为“蒙农”的私人车辆载着他周游东部海滨。他生性善良,平易近人,热爱生活。詹姆斯和丽贝卡结婚一年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夫妇俩决定按孩子父亲的名字给儿子命名,但詹姆斯不喜欢添在名字前头的“小”字,于是给儿子起了一个可资区别的名字,詹姆斯·罗斯福·罗斯福,家人和朋友们都亲昵地叫他罗西·罗斯福。这就是富兰克林同父异母的哥哥。后来这个幸福的家庭遭到了不幸,1876年丽贝卡溢然去世,这使丈夫极为伤心。但詹姆斯丝毫没有想到,那个曾经驱使他为了一个外国的自由而战斗的浪漫主义精神,目前只是处于临时的休眠状态,在他遇到萨拉·德拉诺小姐后,詹姆斯旺盛的生机才又重新迸发出来。
说到詹姆斯和萨拉的婚姻,其中还有一段美妙的故事。早先,在海德公园村和奥伊特湾这两个罗斯福家族支系之间有着亲密的关系。詹姆斯经常到住在纽约的老西奥多·罗斯福家里作客。在1880年春天的一个晚上,他应邀参加一个小型宴会,被来宾中的一位漂亮的姑娘迷住了。他的眼睛像扫描机一样具有深刻国际性的学说,是以一种哲学的形式对各门科学已,死死地盯住了她。女主人罗斯福夫人看到这般情况,随即介绍说:“詹姆斯,我想这里的人你全都认识。只有这一位,巴米的朋友萨拉·德拉诺小姐。”随后,她又对女客人说,“这是我们的堂兄,海德公园的詹姆斯·罗斯福先生。”
的确,萨拉·德拉诺是惹人喜爱的。她丰满漂亮,雍容大方,黑眼睛,满头的栗发,一副标准的容貌。萨拉的父亲沃伦·德拉诺是一位远近驰名的富商,30岁以前在中国做生意发了财。她的母亲凯瑟琳·莱曼出身于马萨诸塞州的另一个望族。沃伦·德拉诺发了大财后回到家里,在哈得孙河西岸纽堡附近买了一处叫阿戈纳克的庄园,它位于海德公园村南边大约20英里处;1885年9月21日,萨拉·德拉诺出生在这里。
在宴会上,詹姆斯尽可能地和德拉诺小姐坐得近一些。他的蓝眼睛炯炯有神,浓黑光泽的胡须似乎在兴奋的和风中飘拂。他的言谈闪烁着机智。经过交谈,他们发现原来彼此差不多,可以算是邻居,因为海德公园和纽堡附近德拉诺家的所在地阿尔戈纳克之间只隔一条哈得孙河,相距20英里左右,而且詹姆斯在业务上和萨拉的父亲沃伦·德拉诺也很熟识。他们彼此探询了共同的爱好和共同的朋友,两人因而更加亲热起来。
詹姆斯竟怀着年轻人的热诚,向这位比他年龄小一半的姑娘求爱。他尽管已经52岁,但看上去很年轻,因为他过着优裕的生活,又爱好户外活动写于1884年3—5月。同年10月发表。编入《马克思恩格斯,身体非常健壮。双方果然一见钟情。萨拉落落大方,毫不犹豫,詹姆斯话音一落就满口答应了。姑娘认为,詹姆斯·罗斯福是她所见过的最杰出的人物。他的高大身材足以盖过她自己5英尺10英寸的身长。他的眼睛碧蓝,他的脸色经过风吹日晒显得格外红润。他的衣服是伦敦裁制的,但是他的举止行动却丝毫没有异国风度,就像他的马是一匹纯种骏马一样,典型的一派美国绅士的风度!
姑娘同意了,下一步就是正式登门拜访了。当萨拉的父亲德拉诺先生听到詹姆斯请求允许向他的女儿求婚时,感到十分惊讶。当然,从经济状况和社会地位来说,詹姆斯·罗斯福是合格的。但从年龄上说,他是不同意这桩婚姻的。因此,他向女儿转达詹姆斯的来意时,说:“你今年才26岁,你的求婚人却比你大一倍,论年龄他可作你的父亲!”萨拉的姐妹们,特别是年轻高傲的卡西,更是强调这一点。萨拉却根本不理睬他们,她丝毫没有考虑年龄的悬殊,她用同样的语调回敬父亲和姐妹们:“我爱詹姆斯·罗斯福先生,别说他的年龄比我大一倍,就是大两倍我也心甘情愿!”就这样,1880年10月,萨拉和詹姆斯结婚了,从此,她搬到海德公园村,同詹姆斯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
回首当年,萨拉认为她那次到纽约西奥多·罗斯福家作客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有一次她对儿子说:“如果我当时不去那里,我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孤寂一生的‘老处女德拉诺’”。但是,她独守空闺倒不是因为无人来求婚。照她父亲的说法,“年轻人络绎不绝地来向她求爱”,在他看来,想娶他女儿的这些人都配不上她。他们不是太年轻,就是年纪太大,或者没有社会地位或名望,要不就是觊觎着她将来要继承的100万美元的遗产才追求她。只有詹姆斯是个例外,萨拉一见他就产生了好感,并深深地爱上了他,而且忠贞不渝。
萨拉同詹姆斯结婚一年后,于1882年1月30日,生了个10磅重的男婴儿,这就是后来的总统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命运赐给他的是英俊的容貌、善良的性格和聪明的天赋,而且他父母肯定孩子长大后将热爱航船和大海。萨拉把孩子放进祖传的樱桃木小摇篮里理论和阅读理论中解放出来:作品不再被看作现实的再现和,用脚踏动着它,嘴里哼着一支奇特的催眠曲:
一只美国船啊,顺水顶风跑啊!
风儿吹又吹呀,我的好伙伴啊!
船长和大副哎,都是美国佬啊!
风儿吹又吹呀,我的好伙计啊!
萨拉很喜欢这首水手起锚时唱的劳动号子,因为这支歌使她想起了8岁那年去中国时乘坐的“惊喜”号。德拉诺一家是以航海为生的水手、海商和冒险家。她父亲沃伦·德拉诺先生,年轻时曾带领自己的船队到过中国。1857年的经济恐慌使他破产之后,他前往香港,重新积聚了加倍的财富。他在香港期间,派人把妻子和全家接来。这次海上之行,除了水手们教给她的那些劳动号子之外,美丽的海洋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富兰克林的诞生,给这对忘年之交的夫妇带来了无穷的欢乐。由于没有兄弟姐妹跟他争夺父母的宠爱,富兰克林成了他们小天地的核心。他们不想宠坏他,他的生活受到了严格的而又出于深情的管束。5岁以前,母亲一直让他留着垂肩的金色卷发,穿着童装,以后又坚持要他穿她的祖先默里族特有的苏格兰式短裙,富兰克林8岁时才说服母亲给他买了几套英国海员式的服装,快到9岁时才被允许自己洗澡。在整个童年,他都必须符合母亲规定的各种标准,甚至在他当了总统后,母亲还时常在严寒时提醒他穿得暖和些或穿上御寒的套鞋。萨拉与富兰克林之间存在着一种温暖体贴的关系,她给予他安全感和充分的自信心。
富兰克林不仅受到父母的疼爱,父母还培育了他的广泛兴趣。富兰克林从小就由父亲每天扛在肩头带着去巡视庄园。待长大后就骑马去作这样的远征。每天他们骑马经过修剪过的草坪和草地,顺着车道走上驿路,然后穿过也属于罗斯福家的田地。富兰克林养成了对这块土地的热爱。到了夏天,他常带着狗去挖土拨鼠的洞穴。他常常平躺在草莓树丛中间,吃着被太阳晒暖了的世界上最好的草莓。
罗斯福一家非常喜欢海德公园,但也喜欢振翅远飞。自从在坎波贝洛岛上建造了别墅之后,他们每年夏天总要在那里住些时候。芬迪湾的激浪使小岛与世隔绝,生活在这个小岛上就像生活在海上一艘大船上一样。风不管从何方吹来,都带有大海的凉爽、潮湿和咸味。在小岛没有被灰蒙蒙的浓雾笼罩的时候,极目四望,到处是一片浩森的蓝色海水。即使在浓雾之中,那些装着铃铛的浮标不时发出的铿锵声,也能经常唤起人们对海上生活的回忆。后来大海使富兰克林萌发了到海军学院学习和从事海军生涯的梦想。
富兰克林对在海上航行有着浓厚的兴趣。他对童年最早的回忆就是跟着父亲乘船出航。他们曾经游览过欧洲大部分地方。富兰克林对英国、法国和德国就像对本国一样的熟悉。14岁时,他已随父母赴欧洲作过8次旅游了。海上生活不仅培养了他战狂风胜恶浪的勇气,而且还使他掌握了驾船的技术。当富兰克林的个子还没有长到他父亲那只51英尺长的“半月”号纵帆船的驾驶盘那样高时,他已经在船上掌舵了,甚至在刮风的时候也是这样。16岁时,他有了自己的小船,一只21英尺长的单桅快艇“新月”号。他曾驾驶这只船勘探过芬迪湾多岩的海岸。许多年以后,当富兰克林当了海军助理部长时,他发现自己对这一带海岸的知识很有用。有一次,在视察缅因州沿岸佛伦奇湾的海军设施时,他曾亲自驾驶一艘驱逐舰通过坎波贝洛与大陆之间的危险通道。他的熟练的驾驶技术博得了海员们的称赞。
富兰克林还是一个热心的博物学家。11岁时,父亲给了他一支小口径猎枪,因为他已答应对哈得孙河流域特有的鸟每种最多只捕一只。鸟的数量和种类越捕越多,居然达到300多种标本。直到今天,富兰克林收藏的达切斯县的鸟类,仍旧属于最丰富之列。沃伦·德拉诺看到外孙爱鸟极为高兴,于是给他弄到了一个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终身馆员的资格。据罗斯福的传记作者内森·米勒说,有一年夏天,这一张镶有金边的馆员证却在伦敦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场。当时,富兰克林正同自己的家庭教师阿瑟·邓珀去南肯辛顿博物馆参观精致的鸟类标本,而人们告诉他这里不对一般公众开放,因为威尔士亲王、未来的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即将来此主持一个新建侧厅的落成仪式,人们只有凭请帖才能入场。富兰克林灵机一动,掏出自己的纽约博物馆的馆员证向看门的一晃,就同邓珀进去了,于是他们就像要人一样,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富兰克林的再一个爱好是集邮,他搜集邮票的活动早在8岁就开始了。邮票使他着了迷,因为他可以把世界各国都收纳到自己的集邮簿中。若干年前,富兰克林的母亲萨拉由于父亲前往中国,就开始集邮。后来她把集邮簿送给弟弟弗雷德,他接过来后,努力加以扩充。当弗雷德舅舅看到小外甥富兰克林非常认真地摆弄他那少得可怜的邮票时,就在他9岁生日的那天,把自己珍藏的集邮赠给了他。这就是富兰克林集邮的老底子。由于他的勤奋和得天独厚的机会,他的集邮范围之广,价值之高,确实达到了惊人的程度,而且成了他终生的爱好。
富兰克林是在养尊处优的家庭中长大的,可以说他要什么有什么,一切都是现成的,但这并不是说富兰克林对于贫困一无所知。他的家族具有为社会服务的良好传统,他的父母深感自己对不幸的人们负有义务,而且把这种义务感深深地刻印在孩子的脑海中。罗斯福一家不仅对上层有着广泛的联系,而且对下层也有着多方的接触,他们对政治有着特殊的敏感。
富兰克林5岁时,父亲詹姆斯曾带他到白宫会见自己的好友克利夫兰总统。总统为了报答詹姆斯对民主党的支持,表示要让詹姆斯担任驻荷兰的公使,但他谢绝了这项任命。詹姆斯说:“总统先生,能够像我一样为您效劳并享受这一荣誉的人多得很。我太喜爱海德公园了——还有我的那些马和牛。克利夫兰先生,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我的主要愿望是使妻子萨拉幸福,还想为小儿子富兰克林今后美好而有益的一生打下一个基础。”不过这次造访使詹姆斯大为满意的是,克利夫兰任命了他的曾给民主党捐过一大笔钱的长子罗西为美国派驻维也纳大使馆的一等秘书,后来又被派往伦敦担任同样的职务。在少年富兰克林的记忆中,这位总统面容惟悻,心情忧郁,正为国内的政治、经济难题摘得焦头烂额。当詹姆斯和儿子起身告辞时,克利夫兰抚摸着富兰克林的头说:“我的小朋友,我要向你表示一个奇怪的祝愿,祈求上帝永远不要让你当美国总统。”这句话在这个早熟的5岁孩子的幼小心灵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而使他认识到入主白宫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富兰克林的父亲詹姆斯完全同意好友克利夫兰的意见,他不打算让自己的爱子去从事政治活动。竞选公职不是士绅的职业,尽管詹姆斯的远房堂弟西奥多在1880年被选进州议会时曾使家人吃了一惊。实际上,在富兰克林出生前一年,詹姆斯就曾跑到纽约民主党代表大会上去阻止他的乡亲们提名他当国会议员。富兰克林的母亲萨拉希望他的独生子也像他的父亲和祖父一样当个士绅,甘愿在哈得孙河畔过宁静的生活。她说:“我所能为我们的儿子设想的最高理想是长大后像他父亲一样,正直诚实、公正仁慈,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美国人!”但是,命运之神却偏偏与人作对,谁知45年后打破美国历史记录连任美国4届总统的正是她的儿子富兰克林·罗斯福呢!正是:命运之神巧安排,驰骋政坛违母愿。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02章 青春岁月
拼搏精神贯始终,豪爽大度一精英;
青春岁月最珍贵,哈佛大学赢赞声。
富兰克林·罗斯福潇洒英俊,热情奔放,信心十足地去迎接生活。
1896年9月,他终于离开母亲的怀抱,进入美国著名的格罗顿公学。这所学校是按照美国上流社会教育思想建立起来,专为豪门巨富子弟进入名牌大学作准备的预备学校。它于1884年建立,很快就跻身于历史超过百年的著名寄宿学校之列。
格罗顿公学的创办人和第一任校长是恩迪科特·皮博迪博士。他是一名牧师,生于1857年,是新英格兰一个名门望族的后裔。他的办学方针是强调为社会服务的精神,要求学生不要自命清高,而要投身到政治之中。他认为学校的职责就是培养新的一批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有教养的领导人,以便扭转美国南北战争后道德标准低落的情况。“心悦诚服地服务于上帝”是皮博迪传播的箴言,他向全国社会名流的子女们布讲这个服务福音——服务于上帝,服务于国家,服务于人类。他宣告:“如果格罗顿学校的某些学生将来没有投身政界为我们国家作一些贡献,那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受到激励。”
对罗斯福来说,除了自己的父母外,对他影响最深的要算是格罗顿了。他在那里度过了4年,而且终生都与校长恩迪科特·皮博迪保持着一种出于真挚与怀有敬慕之情的交往。正如他后来对皮博迪说的:“40多年前你在老教堂讲道时谈到,在今后生活中不能放弃儿时的理想。二这些理想就是格罗顿的理想——是你教导的—一我努力不将其忘记。你的话现在还铭记在我的心里。”
格罗顿公学灌输强有力的基督教义,提倡斯巴达式生活。在海德公园的家里,罗斯福拥有一间俯瞰草坪的舒适房间,而在学校里,他寄宿在宽6英尺、长10英尺的房间里;这里只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入口处挂一帘子,聊以代门。每天早上7点钟,学生们被持续的铃声唤醒,接着在宿舍督监的吆喝声中去洗冷水浴,不管是什么季节,天天如此。8点15分,孩子们作早祷,接着去上课。一天的正餐安排在中午。下午的其他时间排满了课和必需参加的体育锻炼。再洗一个冷水浴后,穿上漆皮鞋去吃晚饭,然后是晚祷和自习。从早祷开始直到晚上同每个学生握手告别,恩迪科特·皮博迪就像是一个仁慈的帝王主宰着学校生活。在年轻的罗斯福的心灵中,皮博迪校长已取代了他父亲的地位,而他的父亲已进入垂暮之年。富兰克林在当了总统后曾给皮博迪写信说:“在我性格形成时期,我有幸得到你亲手指引和你的风范的激励,我把这看作我一生的福祉之—……对于你一贯给予我的和现在给予我的一切,我深怀感激之情。”
格罗顿的教学方法独具一格。虽然学校的宗旨是培养国家领导人,但奇怪的是几乎不讲授有关美国的课程。教师们十分卖劲地让孩子们熟悉英文经典著作,每天晚上为他们朗读。在第一学年,富兰克林学了拉丁文学、希腊文学以及英国和法国的文学,希腊和罗马的历史、代数、自然科学和神学。他的第一次成绩报告单表明,按十分制评分标准计算,他得了较好的平均分7.79分,在全班学生中名列前5名。但是,他的体育课却比较差。格罗顿是崇拜体育明星的。皮博迪认为,一个合格的学生应该是合格的运动家,应该有运动健将的拼搏精神和豪爽的风度。可是罗斯福是个瘦高个,身高5英尺3英寸,体重只有100磅,其体力不能支持格罗顿盛行的橄榄球、篮球和划船。他擅长的网球、高尔夫球、骑马和帆船驾驶在格罗顿又不时兴。罗斯福可不是一个甘愿让同学冷落的人。他自动组织了橄揽球啦啦队,还自愿充当篮球队管理员,这样他就与学校中许多著名球员的关系密切起来。
虽说罗斯福在体育上不能出人头地,可他擅长辩论,是“辩论学会”的成员。他主张给予菲律宾以独立,主张加强海军力量。16岁那一年,美西战争爆发,罗斯福准备和几个同学一起投笔从戎,参加海军去打西班牙人。可是,他忽然传染上猩红热,被隔离起来,失去了参战机会,然而他的参战愿望从西奥多·罗斯福身上得到了补偿。那就是人们认为他的堂叔老罗斯福在麦金利政府的海军助理部长任内,对发展美国海军发挥了重大作用,而且他本人还亲赴前线。于是,老罗斯福成了富兰克林心目中的英雄。虽然如此,他还是反对兼并夏威夷。
在格罗顿的这几年,富兰克林一直遵照皮博迪教导的社会福音教义,积极参加宗教活动和慈善工作。他参加了以在附近农村中主持礼拜仪式为宗旨的传教协会,协助开办照顾波士顿穷苦儿童的圣安德鲁斯儿童俱乐部,参与新罕布什尔州阿斯奎姆湖畔为同一月的而开办的夏令营的工作。有一年夏天,他在那里当了一段时间的夏令营主持人。传教协会曾派他和另外一个学生去照顾一位84岁的黑人妇女—一南北战争期间一位英雄的遗孀。他们的任务是每周去看她几次,看看她是否缺煤缺水,帮助她解决生活上的困难。罗斯福认为这是一件愉快的而且非常有意义的工作。
1897年春季,富兰克林对政治、特别对美国海军的兴趣又一次受到了激发。长期以来他对那位精力充沛的远亲西奥多·罗斯福堂叔越来越敬慕。西奥多在辽阔的西部养成了健壮的体格和坦率的胸怀,后来到哈佛大学完成了学业。接着,他就卷起袖子,劲头十足地投身于当时公认的所谓“肮脏的政治交易”之中。富兰克林看到在他身上确实体现了皮博迪博士“服务于国家、服务于人类”的精神。西奥多因而成了这位年轻人终生追求、学习的榜样。就在这一年,富兰克林阅读了美国作家麦克莱的《美国海军史》和马汉海军上将的《制海权的影响》和·《纳尔逊生平》。马汉对海军战略基本原理阐述得十分明晰透彻,使富兰克林读起来感到既有所启迪又是一种乐趣。富兰克林的传记作者奥尔登·哈奇说:“罗斯福一生中曾反复阅读这本著作,最后就像移居美洲的英国清教徒熟悉《圣经》那样熟悉它。”
临近毕业时,罗斯福表示想进海军学校,将来当一名海军军官。他的想法与父母的希望相距太远了。他们认为他是独生子,父亲已经72岁,海德公园的一份不小的产业总得有人掌管。父亲说服了他,并建议他进哈佛大学法律系。父母认为法律是通向“锦绣前程”的跳板。1900年12月8日,父亲因心脏病与世长辞了,给富兰克林留下了12万美元的存款。他母亲萨拉夫人更富有,从外公那里继承了130万美元的遗产。当时物价很低,一磅牛排只要25美分,一个高级厨师的月薪也不过30美元。因此,这可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他对这些并不过分在意。
1900年,罗斯福在格罗顿的学习结束了。在6月25日的授奖会上,他意外地得到了拉丁文奖,奖品是40卷一套的莎士比亚全集。他描写自己当时的心情是“心里乐滋滋的”。他在从格罗顿寄出的最后一封家信中写道:“搏斗已经结束,战斗已获胜!”今后摆在他面前的又是二个新的学习历程了。
当1900年9月25日罗斯福从纽约来到哈佛时,这座大学正处于“黄金时期”。当时的校长查尔斯·W·埃利奥特是在美国推行自由选修课程制度的首创者,他在哈佛大学已当了30年校长,在其第四个10年,也就是最后一个10年的治校期间,这所学校就由一所小型的地方性大学变成了著名的学府。教员中有不少著名的学者。在总数大约1700多名大学生中,既有罗斯福俱乐部里攻击“莽撞”的犹太人和西部人放肆的贵族阶级的公子哥儿们,又有为哈佛大学争光的优秀的外地人。这是围绕着不同轴心旋转的两个世界。
哈佛大学是美国东部权势集团为造就上流社会接班人的名牌大学。在美利坚合众国诞生前140年,它就创建了。罗斯福家族与这所大学的渊源不浅。富兰克林的当总统的堂叔西奥多·罗斯福和父亲詹姆斯·罗斯福都是哈佛大学毕业的。哈佛大学的生活很散漫,完全不像格罗顿那样要求严格,甚至可以整个学期吃喝玩乐,到期末时才请私人教师突击补习一下以应付考试。哈佛大学的有300多个富豪子弟,多数醉心于波士顿花天酒地的社交生活,忙于学校所在地坎布里奇镇名目繁多的著名俱乐部的竞选活动。这种生活需要花费大量金钱。越是名门或与名门沾亲带故者花费就越大。不过,富兰克林的兴趣不在寻欢作乐方面,而集中在政治上。似乎西奥多·罗斯福这颗正在升起的明星,已在召唤富兰克林担任公职了,他希望有朝一日爬上社会的顶峰。
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富兰克林·罗斯福选读了特别适合政治生涯的课程。他在摆在面前的五花八门的课程中,选择了历史和政治作为主修课,而把英语和演讲作为副修课。他也学习拉丁文、法文、地质学和经济学。他在后来说:“我在大学里学了4年经济学,教给我的全部东西都是错误的。”但罗斯福不是书呆子。他对一位无吸引力的、近视眼的英国史教授的讲课感到厌烦,于是跟着班上的同学一个个地从窗户和太平门溜了出去。他跟哈佛大学的许多名流学习过,但谁也没有像皮博迪博士那样激起过他对学习的渴望。他曾对莱思罗普·布朗说过,他学的课程同哈佛大门以外的现实很少联系。这些课程就“像是没有电线的电灯。你需要灯是为了求得光明,如果你不能扭亮它,它就毫无用处。”
哈佛大学同美国其他大学一样,体育活动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可罗斯福的体格使他不能在这方面出人头地,身高虽然已经超过一般人,但体重只有146磅,距标准的运动员体重至少差20磅。因此,足球队,划船队都不能入选,女孩子们打趣地叫他“妈妈的乖儿子”。但是,罗斯福在另一些方面却获得了成功。
为了炫耀自己的家族,他在大学二年级就曾以《新阿姆斯特丹的罗斯福家族》作为论文的题目。他在论文中谈到这个家族的“进步性和真正的民主精神”时说:“罗斯福家族具有活力的一个原因——也许是主要原因——就在于这种民主精神。他们从来没有觉得由于自己出身高贵就可以游手好闲而取得成功。相反,他们觉得正因为出身高贵,如果他们不能尽到自己对社会的义务,他们将得不到原谅。”富兰克林通过对本家族“真正的民主精神”的宣扬,为自己进入政界提供了理论根据。这种“精神”之所以说是民主的,并不是指与群众打成一片或主张人类的根本平等。相反,它带有杰斐逊主义的味道,即要求富贵人家用自己的力量为“社会”谋福利,而不光是为了赚钱。罗斯福就是这样开始形成自己对于精神遗产的看法;这样一个看法,加上西奥多·罗斯福的榜样和恩迪科特·皮博迪的教导,推动了富兰克林参与团体和政治活动。
入校一年以后,富兰克林参加了哈佛共和党人俱乐部,从此开始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尽管他父母的政治信仰倾向民主党,他却卖力地为共和党人竞选,虽然他自己还不够参加投票选举的年龄。大选前不久,他随同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的大约1000名学生参加了一次火炬游行。与此同时,他还参加了办《红色哈佛报》的工作。为了扩大影响,他要求当时担任纽约州长的堂叔——他所崇敬的英雄西奥多·罗斯福来校发表演说,并在演说后接受他的访问。于是校刊编辑部就吸收他为助理编辑。接着他的堂叔作为麦金利的伙伴与民主党的布赖恩竞选总统。哈佛大学校长查尔斯·埃利奥特的政治态度为人所注目。富兰克林就向主编提出要访问校长,主编认为不可能得到回答。富兰克林坚持要试试看。哈佛校长接见这位学生记者时,态度之严峻果然不出所料。他冷冰冰地反问道:“我为什么必须告诉你投谁的票呢?”富兰克林说:“这是因为,如果你的投票代表你的信仰的话,你就应该乐意把你的影响放到天平上去。”就这样,在这位年轻人咄咄逼人的进攻下,埃利奥特一改声色俱厉的态度,高兴地回答了这位学生记者的问题。富兰克林采访的这一独家新闻,不仅登在《红色哈佛报》上,而且成了全国各家报纸的头条新闻。
1901年9月麦金利总统被刺身亡,42岁的西奥多·罗斯福便成了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统。新总统在任期内,实行了众多的改革,在民众的眼里,他是“摧毁托拉斯的炸弹”和“大棒”的挥舞者。富兰克林在密切地注视着这位堂叔的“德政”。
新总统最初的措施之一是实现美国的诺言,从古巴撤军。接着就是通过联邦垦荒法案,为西部公有沙漠地带的灌溉计划提供资金。但是,他真正同保守的保留政策决裂还是在2月间他开始促使托拉斯破产的时候。克利夫兰总统在任期内,曾经对资本的大规模合并忧心忡忡,合并的目的是为了由垄断组织来控制国家的工业命脉。但是,他没有预见到这一点。到1902年,托拉斯运动已经发展到如此庞大的规模,以致它在大多数美国人的心灵中投下了恐惧的阴影。托拉斯是一种凌驾于政府之上的组织,它们有力量规定社会公众购买的几乎每种商品的价格。他们公然蔑视美国政府。西奥多上台之前,谁也约束不了它们。国会曾通过一项法律——谢尔曼反托拉斯法,但是并未采取任何行动使法律付诸实施。1902年2月,西奥多·罗斯福决心解决这一难题,他命令司法部长诺克斯出面检举摩根最近出世的巨大“婴儿”——北方证券公司,它将美国北方几条主要铁路联在一起,然后加以控制。总统用这样具有历史意义的词句阐述自己的理由:“对于最大的公司就像对国内最卑微的公民一样,应该加以约束,使他们严格顺从人民的意愿。”
西奥多·罗斯福主张,联邦政府要充当国内各种互相冲突的经济力量之间,特别是劳资之间的仲裁者,保证对各方持“公正态度”,而不偏袒任何一方。这样,西奥多·罗斯福就成了“托拉斯的克星”。对于美国工厂的巨大生产力,以及随之而来的高标准的生活水平,西奥多也感到自豪。但是他认识到,从新的工业联合企业托拉斯中产生的弊病必须加以抑制。他坚决认为,稳健的改革是防止激烈动荡的唯一稳妥办法。
在外交政策方面,西奥多·罗斯福引导着美国“朝着更加积极参与世界政治的方向前进”。他喜欢引用他称之为西非谚语的一句话:“说话温柔,大棒在手,定能成功”。“大棒”就是美国新海军,是他敦促国会建造起来的,其实力堪与世界诸列强相比。
年轻的富兰克林·罗斯福热忱地拥护他的堂叔西奥多贯彻“自由主义原则”的这种激动人心的政策;不过,他对新任总统的外交政策,尤其是对“门罗主义”引申的原则有点将信将疑。
富兰克林·罗斯福由于在格罗顿就学了大学课程,所以在3年中就读完了获得文学士学位的必修课程。但是,为了利用在秋季这一学期里当选为《红色哈佛报》的主编,他必须继续在坎布里奇呆一个学年。因此,在1903年9月,他报名考进了研究生院,其目的不在于获得更高的学位,而是为了争得主编的职位。他说:“我的全部余暇都用在这份报纸上,我在大学里为从事公职所做的最好准备也许就是办《红色哈佛报》。”当时《红色哈佛报》是一张有4个专栏、4到8页的报纸。在罗斯福参加之前,报纸的内容枯燥乏味,思想保守,不敢得罪校方。罗斯福给它注射了一针“现代新闻学”,加速了它的血液循环,从而也增高了全校教职员工的血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文章之一是罗斯福针对哈佛校方写的一篇社论。他要求给哈佛大学陈旧的宿舍配备适当的消防措施。在社论发表后的第13天,芝加哥的伊罗夸伊戏院失火,死了588人,其中大部是妇女和儿童。有一个人给主编寄来了一封不署名的信,暗示校方也同芝加哥的政府官员一样犯了渎职罪,但主编罗斯福并未接受这个意见,仍以克制的措词继续要求给宿舍配备更多的消防设施。他的活动终于在5月份获得成功,从而大大提高了他在学生中的威信。
1904年6月,罗斯福从哈佛大学毕业。12月宣布与安娜·埃利诺·罗斯福订婚。埃莉诺属奥伊斯特湾那一支的罗斯福家族,是西奥多·罗斯福总统的兄弟埃利奥特的女儿。1905年3月17日,富兰克林·罗斯福同远房堂妹安娜·埃莉诺·罗斯福在纽约举行婚礼。婚前,埃莉诺给富兰克林写了一封长信。信里引了伊丽莎白·巴雷特·勃朗宁的一首诗。诗中写道:
除非你能发誓,“生死不渝!”
否则,别称之为爱情!
埃莉诺虽然出生在一个豪门之家,但她幼年时的景况是很令人同情的。在她很小的时候,慈爱的母亲就去世了;她的父亲埃利奥特·罗斯福由于贪酒,最终也丧了命。埃莉诺是由她的外婆霍尔太太拉扯大的。外婆家在哈得孙河旁的蒂沃里,住在一幢叫作“橡树台地”的阴森森的大宅子里,靠油灯和蜡烛照明。在霍尔家的孩子中,埃莉诺的母亲排行第一。埃莉诺在“橡树台地”有一位年轻快活的姨母和一个嗜酒如命的小舅舅瓦利·霍尔。她的小弟弟霍尔·罗斯福也寄养在那里。霍尔太太管不住自己家的孩子,于是作为一种补偿,她就以最古板的方式管教这个外孙女。这位老太太死守陈规,严格非凡,埃莉诺差不多就像贵族家庭中的未亡人所喂养的金丝雀那样不能自由。
富兰克林·罗斯福从一些零零星星的知心话里发现,埃莉诺童年时代仅有的一点光辉就是对她那迷人而又极不负责任的父亲的倾心热爱。除此而外,她总是闷闷不乐。这位孤寂的不幸的姑娘,直到去英国留学后情况才发生变化。她在艾伦伍德学校读了3年书,这使她的人生观大为改观。在女校长索维斯托的关怀和教导下,她神采焕发,虽说长得不漂亮,却显得端庄姻静,别具一番风度。她博览群书,知识丰富,具有某种独到的见解。在有些问题上。比富兰克林·罗斯福知道的还多。
年轻的罗斯福相当惊讶地发现,自己对这位腼腆、聪敏的堂妹产生了强烈的好感。这种感情既是对她那种自怨自艾的体恤,也是对她的聪明才智的爱慕。罗斯福认为,埃莉诺实在好极了。她待人接物都具有极其严格的标准,可是又不偏执小气。她在社会学方面有着惊人的新颖见解,并且以亲身的经历作依据,因为她在纽约新拓居民区和儿童医院工作,对穷苦大众的疾苦了解得比罗斯福更深透。埃莉诺的活动并不局限于慈善事业。她殷切地希望投身于妇女所能从事的各种活动。和罗斯福一样,她也十分热爱生活,不同的是:罗斯福笑容可掬地面对生活,她则把满腔激情蕴藏在心底里。
这一对青年人心心相印、情投意合。只要两人稍长一段时间不见面,罗斯福就发觉自己对埃莉诺莫名其妙地思念不已。相反,当他们在一起时,他俩就变得毫无牵挂,其乐无穷。在罗斯福的友谊的阳光照耀下,埃莉诺就像一朵花苞那样盛开怒放了。但只是在他保证“生死不渝”后,埃莉诺才答应同他结婚。
他们的婚礼是在当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亲临主持下进行的。举行婚礼的那一天,宾客如潮,冠盖云集,但大部分人是为了瞻仰总统的丰采而来。当总统的汽车抵达举行婚礼的处所时,掌声如雷,欢声震耳。婚礼主持人是格罗顿的老校长皮博迪博士,新娘保护人是她的总统叔叔。西奥多慈祥地挽着侄女,亲手将她交给富兰克林·罗斯福。仪式完毕时,西奥多·罗斯福向富兰克林·罗斯福表示了亲上加亲的祝贺,然后走向宴会厅。客人们紧跟着总统蜂拥而去。据说,西奥多·罗斯福对这次婚礼和作为总统的威风留下了深刻印象。
自此以后,埃莉诺不仅在生活上,而且在政治上成为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得力助手,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举行正式记者招待会的总统夫人和独立的社会活动家、报纸专栏作家。她为罗斯福入主白宫作出了重要贡献。正是:如鱼得水情切切,贤妻相夫意绵绵。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03章 崭露头角
竞选议员显神通,初出茅庐就扬名;
夫唱妇随相提携,政治角逐似蛟龙。
罗斯福结婚后,在妻子埃莉诺的鼓励和帮助下,更加积极投入紧张的政治漩涡中。
1907年他从哥伦比亚法学院毕业后,进入了顾主多为华尔街大商家的著名的卡特一莱迪亚德一米尔市律师事务所,充当初级书记员。这个职位空了两年,求职的不少,但没有人入选。进入这个事务所,意味着将来必定名利双收。当事务所负责人听说总统的侄女婿有意在法律界服务,立即招聘罗斯福。但是,对政治颇感兴趣的罗斯福,并没有真正把法律事务所的工作放在眼里。
在担任律师期间,罗斯福结识了许多人,参加了许多社会活动。他是一些著名俱乐部的成员,是当地义勇救火会成员,圣詹姆斯圣公会堂教区委员,这些都为他从政作了准备——立足本区,赢得社会名望。对此,罗斯福对一些要好的朋友并不隐讳。他说他不会永远搞法律,一有机会就要去竞选官职,他的最终目的是想当总统,他认为白宫是一个强者的讲坛。
1910年早春,罗斯福的机会来了,代表达切斯县的州参议员职位出缺,州民主党的头头们想把这个被共和党人垄断了32年之久的公职夺过来。头头们看中了罗斯福这个28岁的青年人,这除了考虑到他的家族背景外,还因为他们被罗斯福在一次野餐会上发表演说的风度和技巧所打动。民主党负责人帕金斯对他说:“如果你要去竞选参议员,你就得脱去这双黄靴子,换一条像样的裤子!”富兰克林·罗斯福当时没有给予他们肯定的答复。他对民主党委员们头脑里想些什么了解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一如既往,向来是以长远眼光来观察国内的政治风云。
当时美国国内形势错综复杂,人心浮动。1908年,西奥多·罗斯福曾授意选择威廉·霍华德·塔夫脱作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以便继续推行他的改革政策。随后,西奥多·罗斯福就大摇大摆地穿过非洲食肉动物聚居的原始地带作了一次有趣的旅行。当他回到美国时,他发现塔夫脱已经落入政治庸人之手。这位新总统的精神和他圆滚滚的躯体一样,毫无棱角,根本不是那些鼓吹“一切维持原状”的老油子们的对手。党又被那些原地踏步的顽固保守分子抓了过去。1910年,西奥多奔走全国,将那些他认为背叛他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共和党内的进步分子站在他一边,全国厌恶反动倒退。在新泽西州,被列入民主党候选人名单的普林斯顿大学校长伍德罗·威尔逊宣称:美国“政府容忍邪恶冒头,这使我们许多同胞对我们制度的自由产生怀疑,并且鼓吹通过革命来反对这些制度”。富兰克林·罗斯福谨慎地审度了形势,鉴于共和党的分裂,他相信这股普遍不满的情绪,会像正在升起的飓风一样,把民主党的迪克斯吹上纽约州州长的宝座,甚至风会越刮越猛,在他的选区里刮出一名民主党参议员来。至少这是一个机会。当晚,富兰克林·罗斯福给帕金斯主席送去了肯定的答复,三天后正式提名。这是罗斯福第一次在政坛上的搏斗。
但是,罗斯福的母亲和多数亲友都反对罗斯福去作一次他们认为“毫无成功希望”的竞选。只有她的妻子对他的决定毫不怀疑。她表示,凡是丈夫愿意干的事,她都支持。当时,埃莉诺刚生了孩子,大部分心思花在孩子身上,但是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使她赞成丈夫所作的决定。
罗斯福决定试一试。他给住在奥伊斯特湾的西奥多·罗斯福打了个电话。
“特德(西奥多·罗斯福的爱称)叔叔,我准备竞选纽约州参议员。”
“干得好,我的孩子!我早就说过,像你这样的人应该进入政界才是!”
“不过,我是在民主党的候选人名单上。”富兰克林补充说。
一阵闷雷般的怒吼声几乎震得电话线都在颤动。
“你这个卑鄙的兔崽子!”西奥多咆哮道,“你这个叛徒!你不想想,这不是在开我的玩笑吗?这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吗?再说,你作为一个民主党人是不可能获胜的!”
富兰克林心中有数,他对获胜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他的秉性就是这样,一旦决定,就力争获胜。他把竞选建立在对农民提供同情的援助和反对按党魁意志办事上面。作为政治家的休斯州长曾经是一个诚实的资产阶级改革家,他揭露过北部各城市的共和党机构按党魁意志办事的情况,那比纽约民主党操纵市政的坦慕尼厅还要臭不可闻。罗斯福充分利用这一点,他在接受提名的演讲中说:“正如诸位所知,我接受被提名是绝对独立的,我并不效忠于任何个人,我不受任何势力集团的影响。”他强调一切政府包括联邦的、州的、县的以及镇的,全部根基在于它们的地区代表性。他反对那些蛮横的党魁们贪污腐化、结党营私。
罗斯福想一鸣惊人。他一心想打破先例,有声有色地表演一番。这位初出茅芦的政治家,和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的关系是他竞选中一笔很重要的资本。他租了一辆红色的旅行车,插上许多小旗。这还是地方选举中第一次使用汽车进行竞选。罗斯福在竞选演说中面对农民听众大骂城市的两党大亨,攻击塔夫脱政府的高关税政策,使农民贱卖农产品,贵买国外进口的制成品,严重损害了农民的利益。他的讲话受到农民们的热烈欢迎。
罗斯福一天要跑好多地方,发表10多次讲话。埃莉诺对丈夫的竞选活动十分关心,她经常挤在会场里听罗斯福发表竞选演说。当她看到高个子的丈夫走上讲台时,着实为他捏一把汗,紧张得像一根扯紧的钢索。他讲得很慢,有时停顿得很长,以致使她担心下面的一句话会接不上来。尽管富兰克林·罗斯福当时还不是一位演说家,但是,他却以诚恳的力量抓住了听众。埃莉诺为他感到非常自豪。
当时自由主义的潮流正处于高涨时期。富兰克林·罗斯福尽管是初出茅庐,却是一名具有说服力的竞选家,结果他与康内尔双双中鹄。这股强大的潮流还把约翰·迪克斯推上了州长的宝座,使民主党在近20年中第一次取得了纽约州参众两院的多数票。罗斯福在3万张选票中以多于对手1140票当选为纽约州参议员。全国一半以上的州长职位由民主党人担任,包括新泽西州,当选为该州州长的是普林斯顿大学校长伍德罗·威尔逊。
运气与机会伴随着富兰克林·罗斯福到了奥尔巴尼。他甚至还没有对任何一个法案投票之前就已经成了纽约人所皆知的政治人物了。他是一个新当选的州参议员。按照路易斯·豪的说法,是“第二个罗斯福走上了30多年前西奥多·罗斯福就已赢得声誉的舞台,这是不能等闲视之的事情”。记者们匆匆忙忙地发表关于这个穿高领衣服、带金色夹鼻眼镜、热情洋溢的年轻贵族的专题报道。《纽约时报》驻奥尔巴尼一位老资格的记者W·阿克塞尔·沃思在1911年正月4日是这样描绘他的初次露面的:
“富兰克林·德·罗斯福在本届议会开幕的那天,轻松地步入参院大厅。他有一张证书证明他有资格坐在保留席的一个座位上,他来认这个座位了。他不引人注目地来到白色标记的26号桌子边,坐进了桌子后面那张有座垫的大皮椅子里。这是参院里代表哥伦比亚——帕特南——达切斯选区的代表席……从此,这张桌子和坐在这张桌子后边的人就成了公众注目的地方。”
当时,富兰克林·罗斯福首次在参议院会上露面时才29岁。他的仪表和从容不迫的举止引起了民主党党阀们的注意。纽约州总部坦慕尼厅的头头蒂姆·沙利文看着罗斯福的背影,对手下人说:“又是个罗斯福家族的人。这家伙还年轻,在他翅膀还没有硬的时候,把他搞下来是不是更保险点?”但是,罗斯福却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强者。
在资产阶级尔虞我诈的社会里,当一名州参议员并不需要多大才能,当时州参议员中大多数人是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年薪只有1500美元,而且有一半时间要住在开销比较大的州首府,大多数人都感到经济拮据。罗斯福则既非饱食终日的平庸之辈,又不是靠薪俸为生的寒酸小吏。他在州参议院力主改革,呼吁建立一个任人唯贤、不受政党机器控制的廉洁的好政府。他的许多主张与19世纪80年代兴起的平民主义相似,但又注意不吓跑中产阶级。西奥多·罗斯福任职时提出“公平施政”的口号—一保证公平无欺地发给每个人,人人都可以过上好日子。但是,到他退职时,穷人的境遇并未改善。富兰克林·罗斯福作为一名州参议员,无力对全国政治施加影响,但他却有力量引起全国舆论对他的注意。
罗斯福要进一步打出自己的旗帜,于是一场标新立异的造反斗争开始了。原来州议会要推选一名联邦参议员去接替昌西·迪普,他的任期到1911年3月4日就要结束了。党魁们内定了绰号叫“蓝眼睛比利”的希恩。看来中选的就是“蓝眼睛比利”了。但是,希恩是一个标准的雇佣政客,在政治上有一段令人沮丧的趋炎附势的历史。罗斯福决定不投希恩的票,哪怕自己的政治生涯未曾开始就告结束。他打算不顾核心小组对自己的成员拥有绝对约束力的这条党规,毅然采取这种立场。那些大都来自州北部的独立不倚的民主党人围绕希恩的问题形成了一个反对派;通过自然选择,他们公认富兰克林·罗斯福为领袖。在民主党议员中,只要少了20张票就足以使州议会陷入僵局,无法选出希恩。就这样,在众、参两院联席会议举行表决时,以富兰克林·罗斯福为首的造反派投了其他候选人的票,希恩因缺少20张票而落选。于是全部火气都发泄到20个“造反”分子的头上。坦慕尼厅的首领们陷入一片混乱。
党魁们对他们施加压力了。罗斯福的追随者们受到严重的威胁,并且遭到暗算。他们的私人企业受到阻挠,他们的抵押贷款被催还。罗斯福四出奔走,将他们团结在一起。处境窘迫的,他筹款接济;情绪消沉的,他就鼓气壮胆。坦慕尼厅分子千方百计地进行分裂破坏,编顺口溜对罗斯福进行讽刺挖苦:
罗斯福和他的计划怎么啦?
改革派跟着熬煎受苦。
花言巧语给他们打足了气,
却又让他们大败输掉,声誉扫地。
罗斯福怎么啦?
声名狼藉。
“造反派”虽然受到了打击,但他们终于阻止了希恩当选。它的影响所及,远远超出了纽约州的边界。这样大吵大闹了一番,使下面的事实变得家喻户晓:由州议会选出参议员的这个古老制度,往往会挫伤全体选民的意志。一个强大的运动早已掀起,它正朝着直接选举参议员的一项宪法修正案的方向发展,“反希恩战斗”在罗斯福的亲自推动下,给这个运动带来了新的动力。他成功地使州议会通过了一项敦促纽约州国会代表团投票造成这项宪法修正案的决议。1912年5月,国会把这个第十七条修正案提交给各州;1913年5月31日,它开始生效。这次罗斯福造反的一个间接的然而十分重大的后果是:它给民主党的改革分子带来了新的信任与威望,因此促成了“新自由”的预言家伍德罗·威尔逊的崛起。
反希恩斗争之后,1911年秋,罗斯福去拜访新泽西州州长威尔逊。两人见面并不如想象的热烈。一个所谓理想主义的学究政客,与一个政治思想还没有完全定型的崇尚实际的政客之间,一下子确实找不到多少共同点,除了年龄相差26岁之外,更因为威尔逊不了解这个年轻人。经过一番交谈,罗斯福被博学、善辩、冷峻而又热情的老州长所吸引,罗斯福几乎完全赞同威尔逊的政治主张。事后,罗斯福高兴地说:他发现了一个“依靠理智而不是情感来使人折服的人”。
罗斯福后来在说明为什么他支持威尔逊时,称威尔逊是“纠正美国人再也不能忍受的境况的那场运动”的先锋。他说,威尔逊“十分了解广大工人的劳动福利和社会福利问题”,在“改善各类人的生活状况”的斗争中是个靠得住的人。在关税、控制托拉斯、保护自然资源等当前重大问题上,威尔逊的立场对所有进步人士都是个鼓舞。在整顿民主党的政治,将它提到更高的道德水平方面,他是一名成功的领导人。
1856年,威尔逊生于美国弗吉尼亚的斯汤顿。他是一位著名的学者,政治经济学教授,以课堂授课和写作而著称。1902年,威尔逊被选为普林斯顿大学的校长,他致力于把学校改造成一所出类拔革的智慧学府。教职员工热烈欢迎他的一些改革,但对其他一些改革却采取反对的态度。由此而造成的不安定的局面,也许是影响他决定接受保守派民主党人要求他于1910年竞选新泽西州州长的原因。
甚至在竞选期间,他表示不受保守派和提名他的党派核心的约束。他宣称,与他自己的党的“老板制度”哪怕有“最小程度的”合作,“我都应当看作是自己永远的耻辱”。威尔逊支持一个广泛的提倡改革的政纲。作为州长,他实现了他的诺言,很快使新泽西名列于进步州的行列。
罗斯福为威尔逊横溢的才华和深邃的智慧所倾倒。他信心十足地回到了奥尔巴尼,决心全力支持威尔逊的事业。他相信威尔逊是唯一能以进步路线领导民主党的人。他到全州主要的民主党人士那里去游说,和他们一起组织了纽约州威尔逊联合会。这是一个推进威尔逊运动和为威尔逊搜罗代表参加全国代表大会的组织。
罗斯福在决意追随威尔逊之后,准备了一篇全面阐述自己政治、经济观点的声明。这就是罗斯福于1912年3月12日在纽约州特罗伊对人民论坛发表的讲演。这篇讲演第一次隐隐约约地勾画出“新政”的某些轮廓。罗斯福赞成让政府在管理经济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以便为广大人民谋取最大的福利。同时,他还措辞谨慎地反对在私有财产的使用与公共福利发生矛盾时维护私有财产的神圣不可侵犯性。罗斯福深信,关于个人自由的传统观念,已不能应付当;时美国的社会动荡,因此主张采取对付这一挑战的新理论。他说:“事实证明,竞争在一定的限度内是可以发挥作用的,们过了这一限度就无能为力了。而我们目前必须争取的合作却能发挥竞争所起不到的作用。”他对合作的定义是“为整体的自由而奋斗”,认为仅满足于个人的自由还是远远不够的。
罗斯福决意为威尔逊助选的行动,可把妻子难住了。埃莉诺是西奥多·罗斯福叔叔的崇拜者和支持者,但丈夫偏偏支持西奥多的对手威尔逊。不过埃莉诺坚持以往的原则:凡是丈夫支持的她都支持。于是,她陪伴丈夫出入于支持威尔逊的各种集会。她目睹富兰克林·罗斯福精力充沛,口若悬河,心中暗暗高兴,不时地祈祷他的事业获得成功。
但事情的进展并不令人满意。在1912年春季总统候选人的预选中,威尔逊只得到少数几个州的支持,各地的政治机构都在反对他。在第一轮的投票中,克拉克获得440.5票,威尔逊只获得324票。其余的票数分散在次要的候选人身上。此后,克拉克的票数一直朝着多数方向稳步上升。尽管按照民主党代表大会的规矩,他必须获得2/3的选票才能获胜,然而自从1844年以来,获得多数票的候选人从来就没有失败过。最糟糕的是,纽约州的90票有可能使克拉克获得多数,而这些必须作为一个单位集体投出的选票全部装在党魁墨菲的口袋里。富兰克林·罗斯福知道,这位诡计多端的党魁,只是在等待一个最能产生心理效果的时刻到来,然后一下子投给克拉克,使党代表大会一边倒。
但是,罗斯福从不认为值得一战的事业会遭到失败,他力图打破墨菲对纽约州代表团的操纵。这一着失败后,他就率领一个由150名有名望的纽约州民主党人组成的非正式代表团,在各州代表们中间串联,向他们揭露事实真相——不管党魁们怎么说,纽约州人民支持威尔逊;假如威尔逊被提名,他会得到全州的赞同。就这样,罗斯福针锋相对地向墨菲提出了挑战。
一场决定总统候选人的民主党代表大会,就要于1912年的7月在巴尔的摩召开了。参加会议的人可以说是泥沙俱下,鱼龙混杂。既有官僚政客、党棍,也有小城市的雇员,满脸病容、营养不良的文书、录事,老态龙钟的陪审员,讼根,地方小报的混事记者,还有掌管选民登记名册的神秘人物。这些人被巴尔的摩著名新闻记者门肯称为“低级的政治奴仆”。他们前来参加代表大会,有的是为了调剂一下庸庸碌碌的生活,寻求一点刺激;有的是为了借机狂欢痛饮一番,党代会期间照例是不吝惜花钱的。
代表大会既是力量的较量场,也是一场活报闹剧的舞台。当天晚上,为克拉克雇来的300名啦啦队员按照事先的安排吵吵嚷嚷地冲进了会场。紧接着,后面又涌来了100多名佩戴克拉克小圆徽章的人,他们是克拉克雇来的流氓、打手。约定的信号一发出,第一批人就开始喊叫:“我们要克拉克!”但是后面的对立面却吼叫着回答:“我们要威尔逊!”克拉克的雇佣军既惊又怒地转过身来,对反对派先是动口,接着双方打起来。
会议开始前,罗斯福早就考虑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事故,因此事先他招募了一支对抗力量,他选的人个个都是惯于殴斗的彪形大汉。这一仗干得漂亮极了!罗斯福一边观战,一边高兴得对克拉克的晕头转向的高级指挥官们大声喊叫。会议主席无法制止骚动,只得宣布休息,到星期一上午再开。尽管克拉克分子的气焰受挫,但对威尔逊来说,情势仍很险恶。为此,罗斯福和他的伙伴们,加紧向大会内外进行游说。在他们的宣传鼓动下,整个星期日那天,黄纸信封像雪片一样向代表们飘来,这是家乡人民打来的成千上万份电报,敦促自己的代表提名威尔逊。当星期一来到后,一位代表跳上讲坛,用洪亮悦耳的声音说道:“一个进步的候选人决不能受纽约州投票的糟踏!既然纽约州的90票已经投给了克拉克,我就不再投克拉克的票了。我要投威尔逊的票!”
接着,会场上掀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风向变了,在第四十六轮投票时,亚拉巴马州首先转过来,其他各州也纷纷跟上来。甚至连党魁墨菲也明白一切都已完蛋,急着寻找机会看风使舵,准备转向。最后投票结果:威尔逊得990票,克拉克得84票。长期的紧张情况终于过去;在越刮越猛的热情与轻松的飓风中,代表们吼叫着,表示一致通过。
总统候选人提名问题解决后,下一步就是竞选议员和准备大选了。但是,就在这一关键时刻,罗斯福却被伤寒病击倒了。他躺在病床上,一筹莫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辉煌前程”慢慢消失。如果他不能去竞选,就无法重新当选议员,更谈不上将来到政府中任职,而且还会严重影响威尔逊的选票问题。罗斯福心急火燎,翻来覆去,毫无办法。这时他想到了路易斯·豪。当他在巴尔的摩获得成功后,豪曾向他写信祝贺,并在信的开头称他为“亲爱的、尊敬的未来总统”。罗斯福为要获得这一闪光的称呼,现在首先得设法确保威尔逊获胜和使自己获得竞选参议员的提名并重新当选。他想,所有这一切,只有拜托善于搞宣传并富有竞选经验的路易斯·豪了。
有人曾把象叫作“中世纪的守护神”。他身高不足5英尺,骨瘦如柴,满脸皱纹,其貌不场。然而,就是他挽救了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政治生涯。豪匆忙赶到罗斯福的病榻旁,迫不及待地谈了在候选人不能露面的情况下如何开展竞选活动的策略。像其他大多数政治记者那样,豪深信自己搞的竞选会比自己采访的那些竞选者搞得更好。许多年来,豪一直在寻找一位需要自己的经验和专长的人物。他与罗斯福在奥尔巴尼初次见面后没多久,就感到这个仪表堂堂、雄心勃勃的年轻参议员就是自己要找的并予以终生支持的人物。豪当时40岁,大多数人到了这个年纪会在各自的事业上有所建树了,而豪却历尽了失败之苦。他经常失业,负债累累,因而梦想获得权势、地位,出人头地。他真想自己出面参加竞选,可命运却和他开了个狠心的玩笑:他的外貌和寒酸的举止,使他的梦想无法实现。
据罗斯福的传记作者内森·米勒介绍,豪的祖辈原是新英格兰人。路易斯的父亲爱德华·波特·豪在南北战争之前就搬到了印第安纳波利斯。战争结束时,他已在北方军队中当了上尉,与一个银行家的女儿、比自己年长9岁的寡妇结了婚。豪上尉搞地产投机发了财。到1871年夫妇俩的独生子路易斯·麦克亨利·豪出生时,他已拥有整整一条商业街区的地产了,并正准备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富人区修建一座府第。在1873年的大恐慌中,豪破了产,无数家产与社会地位全完了,还背了1.6万美元的债。豪一家人到纽约州的萨拉托加暂避,因为豪夫人的姐夫在那里经营一所疗养院。后来爱德华·豪为当地的一家共和党周刊《萨拉托加人》当记者。豪上尉省吃俭用了6年,于1881年买下了《萨拉托加太阳》周刊,把它办成了萨拉托加县民主党的喉舌。出版这个刊物实在不易,一直过了7年,当路易斯17岁那年,他的父亲才给家里买下这所房子。
路易斯自幼面色苍白,体态弱小,不愿远足,但喜欢看书。最初曾崇拜托马斯·卡莱尔,相信英雄人物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路易斯四肢虽小,但脑袋却很大,为人机智聪明。豪上尉原打算让儿子上大学,最好是上耶鲁大学。但当他从萨拉托加学院毕业时,家里已负担不起继续学习的费用了。他到《萨拉托加太阳》周刊当了记者兼印刷推销员。他的父亲曾为纽约《论坛报》当过报道员,这个工作后来也传给了路易斯。
由于共和党人在纽约州牢牢掌权,民主党周刊《萨拉托加太阳》有如日薄西山,日子很不好过。为把刊物办下去,路易斯不得不把新居抵押出去。没过多久,他的债主们就夺了周刊的权,将路易斯从主编降到周薪10美元的记者。正当这时,他的妻子格雷斯生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1901年9月,路易斯被解雇了,生活十分困难;有一段时间,路易斯曾以赌博为生。有一回在赌场赢了258美元,赌赛马时也赢了一点钱。后来,豪的生活主要靠给纽约《论坛报》当报道员,给它写赛马的文章和萨拉托加的轶事珍闻。此外,只要有报刊愿意要,他还作为自由撰稿人写些特写和书评之类的文章。
1906年,路易斯被《论坛报》指定为该报驻奥尔巴尼记者的助手,每周可得40美元,这在当时已是个不小的数目。但这也只是在议会开会期间,会期短时一年只有两个月。豪很能挖掘新闻,为在议会的大量文件中寻找政治秘闻,常在议会地下室里消磨大量时间,因而奥尔巴尼的同事们称他为“水耗子”。豪笔锋锐利,喜欢挖苦人,讲话尖刻,但身体越来越坏,外表也令人鄙视。要不是他看准了富兰克林·罗斯福能成为美国政治领袖的话,那他就永远只能是默默无闻的人物。
为了帮助罗斯福竞选,他在波基普西的一家饭店里建立了竞选总部,以农业问题和“党魁专制”作为竞选的主要题目,在选区里散发了大量的罗斯福“亲笔”信,在报上登整版的广告宣传罗斯福的政绩,并许诺如再次当选将取得更大的成绩。同时还攻击了共和党的竞选对手。路易斯办事细心周到,为了鼓舞士气给每个竞选工作人员发了5美元。豪报告说:“我干得痛快极了,他们想打败我们可没有那么容易!”路易斯最得意的一手,是提出一项旨在保护农场主不受纽约市代理商们诈骗的法案。豪将这项法案的副本寄给农场主,并附上罗斯福的一封信,希望他们提出意见,并保证重新当选后一定努力通过这项法案。一同附去的还有已贴好邮票的信封,以便农场主回信使用。路易斯将这一套作法称之为“在农业问题上的一个绝招”。
在罗斯福卧床期间,竞选总统的活动已发展成为共和党的西奥多罗斯福和民主党的威尔逊之间的两人角逐。竞选开始后,除在个人作风方面外,西奥多·罗斯福与威尔逊在政策主张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他们都保证执行进步主义的政策和致力于“社会主义”,尽管西奥多·罗斯福赞同加强政府在社会活动中的作用因而显得其政策更激进一些。但是,在一贯反对垄断的路易斯·布兰迪斯的劝说之下,威尔逊则同意将托拉斯的问题作为竞选中的关键问题。威尔逊将自己的政策纲领称为新自由,同时攻击西奥多·罗斯福的新民族主义容忍在政府略加调节下的垄断。威尔逊特别指出了大企业的掠夺性和垄断性,指出这种做法会阻碍小企业的发展。他说:“我坚决认为私人垄断是毫无道理的,不能容忍的,每个进步人士都应该这样看待这一问题。”为此,威尔逊赢得了大量选票。
1912年选举结果,民主党的威尔逊获胜。他获得选票629.7万张,占总选票的42%;共和党的西奥多·罗斯福获411.9万张,塔夫脱获348.7万张。如果把老罗斯福和塔夫脱的选票加在一起,就比威尔逊多130多万张。看来威尔逊就沾了共和党分裂之光。在路易斯·豪的帮助下,富兰克林·罗斯福也重新当选为纽约州参议员,并被任命为农业委员会主席,这使他有机会为通过蒙在竞选中代表他所许诺的那项农业法案而努力。
论功行赏,这是美国政党政治的传统。负责威尔逊竞选班子中公共关系的约瑟夫斯·丹尼尔斯被任命为海军部长,但他完全是个门外汉,需要找个内行当助理部长。这时,威尔逊想到在竞选时期表现不凡的富兰克林·罗斯福,而且了解他对航海和海军十分有兴趣,收集这方面的书达一万册以上,又是阿尔弗雷德·马汉的大海军主义的支持者,随即任命他为海军助理部长。1913年3月17日,刚好是罗斯福与埃莉诺结婚8周年纪念日,他进入了海军部,开始了新的历程。与此同时,为他竞选立了大功的新闻记者路易斯·豪,也成了他通向白宫的永不分离的忠实助手和顾问。正是:从政大门一打开,官运亨通喜气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04章 在海军任上
海军任上显才华,军备训练众惊讶;
雷厉风行浑身胆,邪气恶习被冲刷。
富兰克林·罗斯福担任海军助理部长,如鱼得水,情绪十分高涨。从此,这个31岁的年轻人,要肩负起整个美国海军的技术领导和业务建设的重任经济派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俄国社会民主党内的一个,加上当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前夕,公务十分繁忙。他曾风趣地对记者说:“今天罗斯福很忙。你们记得上次另一位姓罗斯福的人,担任同一职务时的情况。”这无疑指的是西奥多·罗斯福。1898年西班牙——美国战争爆发前夕,西奥多·罗斯福在海军部长缺席的情况下秘密命令乔治·杜威准将在宣战后立刻袭击西班牙在马尼拉的舰队。
如今,这位年轻的罗斯福,像义勇骑兵团的骑手老罗斯福一样,从助理海军部长开始,然后担任纽约州长,最后登上总统宝座。纽约州议员桑德斯在给富兰克林·罗斯福的信中说:“我为你的好运而由衷地高兴,并希望你能沿着另一个罗斯福的道路坚决走下去,从目前的职务一直到总统。”
罗斯福担任助理海军部长7年半的经历,为他后来在战争中担任总统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置身于新的环境之中,罗斯福像一台涡轮机似地拼命干。当海军部长丹尼尔斯不在时,罗斯福代行部长职务,并参加内阁会议。罗斯福主持海军的日常事务,职责包括采购、文职人事、预算事务及船厂、船坞的管理和部队的装备等。这些工作为罗斯福提供了宝贵的行政管理经验。他学会在危机时如何管理一个大的联邦机构,总统在战时如何行动,如何与盟国制定共同的目标以及一个主权国家如何适应全球性战争中的军事需要。罗斯福雷厉风行的工作态度。就像在死气沉沉、昏睡不醒的海军部的官僚机构当中爆炸了一颗重型炸弹。
罗斯福上任不久,就在他新的管辖领域里作了一次全面检查。情况正如他过去所听到的一模一样。太平盛世的虚假安全感冲刷着舰队,沉积了一层漠然置之、高枕无忧的淤泥。高级司令部犹如几百年前西班牙大帆船的船尾楼,里面充斥着废物;战斗人员的士气低得跟潜水艇的船底一样。军舰虽油漆一新,铜制器件在闪闪发亮作为方法论,它被广泛应用于人文科学、社会科学、自然科,炮膛擦得一尘不染,但是人们的脑袋瓜却在发霉生锈。罗斯福把视察的情况,直言不讳地告诉大家:“过去对美国海军的估计远远超出了它的实际,我们号称已经建造或正在建造的军舰有三十六七艘,放在第一线的只有16艘;我们的海岸线长达2000英里,其中只有200英里有海岸炮兵防守。”他越讲越激动,最后竟情不自禁地说:“如果我是日本人,在打垮舰队之后还不能在那1800英里的某一地段登陆,那么我宁可剖腹自杀。”
经过详细调查之后,罗斯福看到,由于海军缺额1.8万人,许多军舰都因人员不足而搁在那里。但那些现役军舰的效率却相当不错。最令人担忧的要数造船厂的状况了。所有的财力和人力大都花到船上去了,但这些船厂多数技术陈旧,管理落后,生产出来的都是老的产品。罗斯福认为,“这也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情况,因为舰队如果没有更新的设备,就好像一个长着‘玻璃下巴’的拳击师,只要受到一次打击就一败涂地了。”
同样,海军的管理机构自1842年起就基本上没有变化,陈规旧习严重,官僚主义盛行,工作效率极低。由将军或上校领导的这些司局,只知道争夺优先地位和经费,而不考虑相互协作和通盘的政策。公文长期旅行,在部内转来转去,缺乏严格的责任制,好像事无巨细,都要由部长或助理部长审批。有一次罗斯福给部长丹尼尔斯写了一封短笺,发泄了对官僚主义积郁多时的不满。“为购买8枚地毯钉,我已签署了正式申请(一式四份),谨此报上。”风趣幽默的丹尼尔斯复信道:“为何如此铺张?两枚足矣。”
威尔逊挑选约瑟夫斯·丹尼尔斯来领导海军是出人意料的。他是促进农民利益的人民党人,又是和平主义者。他身穿皱皱巴巴的衣服,头戴毡帽,脖子上打个系绳的领带,使许多人误认为他是小镇上的乡巴佬。丹尼尔斯与新任命的国务卿布赖恩震认为,人性、物性均由天道分得而成。,都被认为是威尔逊内阁中最激进的成员。丹尼尔斯进入海军部时怀疑情绪很重,觉得高级将领们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一定正确。而罗斯福则与丹尼尔斯截然木同。他长期以来就是阿尔弗雷德·马汉的信徒。马汉是极力鼓吹海军作用和主张建立强大海军的。罗斯福认为,战争的危险依然存在,美国必须“具有最高效能的战斗力量”。
罗斯福的呼吁和报告,在海军中引起震动。为了扭转海军落后的局面,他一面大声疾呼,一面脚踏实地地干起来。在以后的两年里,他走遍了东西海岸所有造船厂,决定对这些工厂进行改建、调整或者干脆撤销。为了使那些造船厂充分开工,并做到自力更生,他把那些具备条件的改为工业基地。这些措施使政府节省了大笔资金,造船厂成了自给自足、欣欣向荣的企业。由于这些工程效率高,计划周密,罗斯福赢得了“节约专家”的称号。
此外,罗斯福还经过调查研究提出了一套采购供给品的有效办法;他把高级军官的提职晋级从论资排辈改为择优录用,从而提高了进港船舰的补给速度;他废止烦琐的公事程序;他声称要向外国购买装甲板,借此压低了美国企业家向政府开口的高昂价格;他发现溺水事故太多——不教海军士兵学会游泳显得荒唐可笑—一因此在舰队中设立游泳竞赛杯,大力宣传补救措施;他撰写论文,分析海军今昔和国际形势;他保护海军汽油储备……所有这些都有效地提高了海军素质和工作效率。
罗斯福在海军部所以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除了威尔逊总统的信任外,也和“亲信”们的鼎力协助分不开。罗斯福上任不久,就把他的竞选顾问路易斯·豪调来任海军部秘书。豪的主要任务是搜集资料,有时为罗斯福和丹尼尔斯起草讲稿把国家产生以前人类所处的状态称为“自然状态”。主要代表,处理海军人员的雇佣事务,督促落实建造舰只的重点项目,甚至调查海军所在城镇的卖淫及赌博问题。他还负责为罗斯福起草给选民的信,从政府那里为选区争几个邮政局长的职位,为报答一些民主党人而给他们安排在造船厂工作等等。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提高罗斯福的形象,扩大政治影响,以便将来能向党魁墨菲和坦慕尼厅挑战。路易斯一心一意致力于罗斯福的事业,努力维护和提高他的声望。路易斯做任何事情都考虑到罗斯福的利益,他不地向罗斯福提出各式各样的建议。正像丹尼尔斯所说的;“他可以趴在地上让富兰克林·罗斯福从他身上踏过去。”
罗斯福在华盛顿期间,路易斯·豪住在宾街一个公寓里,几乎每天早上都来找罗斯福,和他一起沿着康涅狄格大道步行到海军部上班。他们边走边谈,交换对各种问题的看法。有一次在步行上班的路上,豪在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上进一步向罗斯福阐明了自己的看法:关于海军内文职人员的合同的谈判,罗斯福应亲自过问。豪觉得10万多名文职雇员可以成为有力的政治武器,因而一再建议罗斯福要亲自同工会领导人打交道,而木要将业余时间全用在同阔朋友打高尔夫球上。后来罗斯福同劳工组织的接触,在他的政治生涯中弥补了一个很大的不足。到了他不再当海军助理部长时,他可以夸口说,在他主管海军内劳工关系的7年半里,没有发生罢工和严重的停工事件。
埃莉诺更是全力以赴支持丈夫的事业。她勇敢地担当起由于罗斯福的地位而带来的社交方面的重担。她说:“现在完全习惯了。我从没想过要问问我们该到什么地方去,该做什么,如何去做。我只知道,我们所要做的都是必需的,而我的任务就是把事情做好。”对罗斯福来说,埃莉诺既是夫人,又是秘书,而且还是顾问。她不时地提醒罗斯福需要处理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据菲利普斯回忆,一天吃早饭时,埃莉诺问起罗斯福是否已收到了某人的信。罗斯福一边喝着咖啡、吃着烤面包片,一边说信已收到了。
“那么,你回信了吗?”
“还没有,但是要回的。”
“富兰克林,难道不应该立即回信吗?”
“对,要立即回信。”
这样,罗斯福立即写了一封回信。菲利普斯认为,要不是埃莉诺的催促,罗斯福准会把这事忘了。
埃莉诺随丈夫来到华盛顿后,还注意同各方人士广泛联系。为此,她经常举行午餐会、茶会、招待会和晚宴,同时挨家挨户送名片,拜访海军军官家属。仅一个星期就拜访了60家,询问他们的家庭情况,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上的问题。开始时,埃莉诺凡事尽量自己做而不请社交秘书;但由于事情实在太多,最后不得不雇了一位年轻姑娘每周来干三个上午。这个姑娘名叫露西·佩奇·默塞尔。后来,罗斯福同她发生了暧昧关系,并因此导致了家庭的不和。
露西当时23岁,像埃莉诺一样高,长得漂亮,性格活泼开朗。她出身于马里兰州卡罗尔家族的一支,后来败落了;但露西受过与罗斯福家一样的贵族教养。她小时候住在北街1761号,与她现在当社交秘书的罗斯福家隔不了几个门,在华盛顿和纽约社交界名单上也有她的名字。像露西这样家庭背景的年轻女子要想维持生活,办法不多,其中之一就是替别人当社交秘书。据罗斯福的传记作者内森·米勒介绍,露西很能干,做事利落,埃莉诺交办的事,总是很快就办得有条有理。她很得罗斯福夫妇的喜爱。就连罗斯福的母亲萨拉老夫人对露西也是称赞不止,在她写给儿媳妇的一封信里说:“默塞尔小姐到这儿来了,她真叫人喜爱,事事想得很周到,还挺崇拜你埃莉诺。”
正当罗斯福在海军部的工作通过各个渠道顺利展开的时候,突然欧洲战云密布,震惊全球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就在1914年夏天爆发了。这场战争是由于塞尔维亚两名爱国青年刺杀奥匈帝国皇储弗兰兹·斐迪南引起的。
20世纪初期,帝国主义国家在地中海沿岸和巴尔干地区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经过两次巴尔干战争,大大鼓舞和促进了在奥匈帝国统治下的各被压迫民族争取独立的运动。尤其是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两地的斯拉夫人,强烈要求摆脱奥匈统治,与塞尔维亚合并,建立统一的国家。奥匈帝国为了摧毁塞尔维亚,便加紧对塞的作战准备。奥匈帝国的野心,得到了德国的大力支持。德国希望通过奥国打击塞尔维亚,以削弱俄国在巴尔干的势力。双方约定,一旦奥塞发生战争,如果俄国站在塞尔维亚方面进行干预,德国将支持奥国。
奥国为了对塞尔维亚炫耀武力,决定在邻近塞尔维亚边境的波斯尼亚举行军事演习,把塞尔维亚作为假想敌。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弗兰兹·斐迪南决定亲自检阅这次演习,并选择在塞尔维亚每年都要纪念的“维多夫丹”国耻日,到波斯尼亚首府萨拉热窝去巡视。裴迪南的目的,不仅是要显示奥匈帝国在1908年吞并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以来对这两地区的统治权力,而且更主要是向塞尔维亚示威,打击塞尔维亚人民的反奥情绪。奥国的蓄意挑衅引起了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极大的愤怒。一个定名为“不统一,毋宁死”的塞尔维亚民族主义军人团体,决定刺杀斐迪南,以打击奥国侵略者的气焰。6月28日,斐迪南检阅完军事演习后,惜同妻子乘敞篷汽车,在总督和市长陪同下,傲然自得地前往萨拉热窝市政厅。当车队行驶到闹市中心时,事先埋伏在路旁的波斯尼亚青年查卜林诺维奇冲上前去,向斐迪南乘坐的汽车投掷了一枚炸弹,但没命中,车队继续开往市政厅。当斐迪南夫妇参加完市政厅举行的欢迎仪式,乘车返回,行驶到一个街口的转弯处时,隐蔽在路旁的塞尔维亚族爱国青年加弗利尔·普林西普,快步上前、用手枪对准斐迪南夫妇连发两枪。这个狂妄、傲慢的帝国主义分子连同他的妻子当场被击毙。
斐迪南是个臭名昭著的军国主义者,他的遇刺被人民群众视为对帝国主义战争狂人的一个惩罚。奥国把这一事件看作是侵吞塞尔维亚的好机会。从此,以英国、法国、俄国、塞尔维亚和意大利一方。以德国、奥国和土耳其等国为另一方的世界战争就这样爆发了。而且战争的规模愈来愈大,卷入的国家和地区也愈来愈多。
大战爆发后,美国没有马上参战。美国政府从垄断资产阶级的利益出发,采取了坐收渔利的政策。它指望交战列强在战争中相互削弱,最后由它来收拾残局,夺取世界霸权。威尔逊在1914年8月4日发表了美国“中立”的声明。8月19日,他又假惺惺地发表了告美国人民书,要美国人民“在思想上和行动上同样做到不偏不倚”。美国用所谓“中立”的虚伪面纱巧妙地掩饰了它坐收渔人之利的政策。
罗斯福由于家庭背景、社会关系以及他认为德国对西半球怀有帝国主义野心,因而一直保持戒心,所以几乎从战争一开始他就采取了亲协约国的立场。他为英国部队登陆、阻止德国向比利时的挺进而兴高采烈。一天,罗斯福同英国大使塞西尔。赖斯爵士在大都会俱乐部共进午餐时,发现德国大使约翰·冯·伯恩斯托夫坐在邻近的一张餐桌旁,试图偷听他们的谈话。罗斯福说:“我完全清楚,要按我的主张办事,我就不那么中立。”罗斯福的这番话与威尔逊总统的主张是背道而驰的。
1915年5月7日,英国丘纳德轮船公司的“露西塔尼亚”号客轮在爱尔兰附近海域被德国鱼雷击沉,使1195人葬身海底,激起了美国人民对德国的仇恨。但是,威尔逊为使美国不卷入战争,只发表了一个措词不太严厉的声明。为此,西奥多和富兰克林这两个罗斯福都十分不满,他们竭力主张要针锋相对。当时美国舆论分成两派,一派拥护西奥多·罗斯福,呼吁靠战争为美国的荣誉报仇雪恨,使世界免遭德国的主宰;另一派愿意为和平作出任何牺牲。站在中间的则是威尔逊总统,他好像被左右夹攻,无所适从,实际上在绞尽脑汁,寻找有利时机,为美国统治集团捞取最大的利益。
到了1916年冬天,协约国的处境正明显地变得岌岌可危,德国人的气焰则相应地变得越发嚣张。富兰克林·罗斯福前去拜见总统,请求他为了美国的安全,下令把舰队从关塔那摩调回,作好战争准备。威尔逊听完了他的意见,最后斩钉截铁地说:“很遗憾,罗斯福先生,我不允许这么做。”
“但我们已经到了战争的边缘,”罗斯福喊了起来,“我们可等不得啊!”
威尔逊的下巴伸得很长,他说:“不,我不愿意调舰队北上。我们必须让世界舆论说出,美国在被迫参战以前,没有做任何一件给战争火上加油的事情。”
当时,整个美国在战争与和平问题上闹得不可开交,但绝大多数美国人主张有备无患。富兰克林·罗斯福为了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不遗余力地进行工作。他四处游说,再次要求增加三万名海军现役人员,并建立一支20万人的海军。在群众舆论和形势的逼迫下,威尔逊向国会提出了扩军备战的计划,建议:增加陆军;扩大舰队和增加海军人员,建造商船、军舰;建立咨询委员会,以开发国内一切经济资源。根据威尔逊的建议,国会通过了1916年造舰计划,规定在三年内建造26艘各种不同类型军舰,总价值约5至6亿美元。1916年6月3日,国会批准了国防法,规定增加常备军和国民警卫队,在各大专院校内设立预备军官训练团。
美国政府在进行了一系列参战准备工作之后,伺机直接参战。1917年初,在德国宣布恢复无限制潜艇战之后,协约国与中立国的船只遭受惨重损失。150艘德国潜艇,肆无忌惮,横冲直撞。1月份击沉商船181艘,2月份259艘,3月份325艘,4月份达423艘。丘吉尔当时发出哀叹:“爱尔兰西南的巨大海运线,正变成英国船舶的真正葬身之所。”美国“孟菲斯市”号、“伊利诺斯”号和“维吉伦提斯”号等10多艘船只也在没有任何警告的情况下被德国潜艇击沉。在美国统治集团中又一次掀起了反德声浪。美国参议院和众议院根据威尔逊的提议,分别于4月4日和6日通过了对德宣战决议。12月7日,美国又对奥匈帝国宣战。
美国的参战,进一步打击了德奥集团,使整个军事形势向着有利于协约国方面转变。从美国向德国正式宣战之日起,罗斯福就立即着手执行动员海军的任务。他连续派出鱼雷艇前往英国,协同英国舰队在欧洲海面作战。1917年6月5日,34艘美国驱逐舰从昆斯敦出发,参与大西洋上的反潜艇战。稍后,又有6艘战斗舰加入北海方面的英国海军,另有3艘开赴爱尔兰沿海。美国在布加勒斯特、直布罗陀、亚速尔群岛等地,都建立了专用的海军基地,以供美国的巡洋舰、潜水艇及其它舰船使用。至于陆军,宣战时,美国只有30万人。为了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从1917年5月18日开始实行义务兵役制,逐步动员了275万人加入正规军。除义务兵外,在国民警卫队、海军和海军陆战队中,还有志愿人员。到大战结束时,美国陆军差不多达到475万人,海军达到50万人。
为了制止威胁最大的德国潜水艇,早在参战前,罗斯福就在酝酿一个富有想象力的计划。为什么非要在行无踪迹的汪洋大海捕捉这些机械鲨鱼?难道就不能把它们阻拦在巢穴里吗?这个计划要求在从奥克尼岛到挪威的北海咽喉处布下一道水雷网。经过与海军官兵的精心研究,他们发明了一种“布朗潜水炮”,它使北海水雷网的计划变得切实可行,因为靠蛛蜘网一样四面散开的致命的天线,每颗水雷的能爆区域就大得多了。只要船碰到一根铜丝,大炮就响了。布朗的这一发明,大大鼓舞了美国及其盟国海军的土气。北海水雷网于1918年春夏季布下,每颗水雷内装有300磅黄色炸药。这道用高能炸药建造的波动长城,可以把德国潜艇部队拒之于公海之外。这在摧毁德国海军的土气方面起了有力的作用,使他们一服不振,从此再也神气不起来了。
指挥一场现代化的战争决非易事,为了增加实战经验,富兰克林·罗斯福决心到前线作一番视察。他说:“在华盛顿的每个海军部的头头,都应该亲自去看一看战争的进程,不然的话,就像一个在黑暗中下棋的棋手。”1918年6月9日,罗斯福乘坐一艘新下水服役的驱逐舰“戴尔”号,横渡大西洋,先后访问了英国、法国、意大利和比利时。7月31日,罗斯福渡过英吉利海峡到了敦刻尔克,在那里头一次见到了战争所造成的破坏。这座小镇三年间几乎每夜都遭到轰炸,这里连一所完整的房屋也没有。在凡尔登要塞,罗斯福碰上了德军炮火的轰击。1916年,这里有近50万人在战争恐怖中死亡。在已被夷为平地的弗勒希村,罗斯福一行停下来想拍张照片,结果遭到德军炮火的猛烈袭击。战争对人民生命财产所造成的重大损失,给他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最后,罗斯福到比利时的协约国占领区匆匆转了一趟,会见了比利时国王艾伯特,目睹了驱逐舰同一艘德国潜艇在沿海的一场战斗,并又一次遭到敌军炮火的轰击。尽管罗斯福精力充沛,但由于活动安排太紧、劳累过度而病倒了,发烧达华氏102度,后来又导致肺炎,9月8日只好乘船回国。病愈后即提交了一份考察报告,建议对海军在国外的活动,进行大规模的改革。海军部长丹尼尔斯称罗斯福这一报告,“简明扼要,发人深思。”罗斯福再不能满足于办公室工作了,他要求总统接受自己的辞呈。但要实现他从军立战功的梦想已为时太晚了。威尔逊告诉罗斯福,战争即将结束。1918年11月11日,“结束战争的战争”打完了。
大战给美国带来了巨额利润。大战结束时,美国的国外投资额达70亿美元。美国借战争机会,使世界上20个国家欠了美国的债,包括英国也欠它44亿美元的债款,从而使美国由战前的债务国变成了债权国。同时,由于美国掌握了巨额世界黄金储备,因而加强了它在资本主义世界金融市场上的控制地位,成了首屈一指的暴发户。大战期间,美国商船吨位增加了10倍,不但满足了海上运输的需要,而且为海军的发展创造了条件。战争也使罗斯福这样一位资产阶级领导人受到了锻炼,为他日后进入白宫、特别为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充当三军总司令,创造了有利条件。但是,正当罗斯福准备在政坛的竞技场上大干一场的时候,厄运却接连向他袭来。正是:好事多磨不遂愿,厄运袭来受熬煎。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05章 厄运袭来
竞选失败遭重挫,祸不单行又生厄;
下肢瘫痪难行走,意志坚强战病魔。
给世界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终于结束了,四年一度的美国大选又要来临。1919年从巴黎和会铩羽而归的威尔逊总统,已经没有力量再来领导民主党在1920年的竞选活动了。共和党挟参议院中新胜之余威,生气勃勃地投入了夺回失去快八年的总统宝座的斗争。他们趾高气扬地宣称:“威尔逊先生和他的王朝,他的继承人要论述了他的理念论哲学以及道德、政治、教育等思想。认,或对他奴颜婢膝的人,都必须赶下台,清除他们对美国政府的一切影响。”
此时民主党已萎靡不振,有气无力,为了振奋土气而推出詹姆斯·考克斯和富兰克林·罗斯福来竞选总统和副总统,罗斯福明知毫无当选的可能,但为了扩大民主党的影响并使自己进一步在群众中亮相,仍接受提名,并全力以赴进行竞选。在92天中,有84个晚上是在竞选车上度过的。他作了800多次演说。尽管他演说的关于国际联盟的主题不受选民欢迎,但是他的口才和风度却赢得了好感。选举结果,民主党惨败。共和党的哈定——柯立芝搭档获得1600万张选民票和404张选举人票;考克斯——罗斯福搭档只得到900万张选民票和127张选举人票。
但是,对罗斯福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因为他在全国选民面前亮了相,结识了许多重要人物,了解了普通人民的情绪和要求,总结了失败的教训,为他日后的成功提供了可贵的经验。
罗斯福意识到,成功的关键在于争取民心,为此必须善于倾听各方面的意见,把内外政策置于现实的基础上,而不是把梦想当作现实。同时践笃行相结合。提出“以天下之权,亲天下之人”,要求君主,还必须重视舆论,不重蹈威尔逊对美国人心向背作出错误判断的覆辙。此外,还需重视与国会和在野党的关系。威尔逊组织的出席巴黎和会的代表团,排斥共和党的代表人物,几乎成了民主党一党代表团,招致了在国会中占优势的共和党议员的强烈反对。
经过总结,罗斯福更加心明眼亮,对未来充满信心。为着团结伙伴,笼络人心,他定做了多副金质袖链扣,送给参加竞选班子的男人。链扣的一粒上刻着他的姓名缩写FDR,另一粒上刻着受赠人的缩写姓名,好事者称之为“链扣俱乐部”。后来罗斯福入主白宫后,白宫秘书处都是这帮得到金袖扣的人,被称为“白宫帮”,秘书处主任就是路易斯·豪。
1920年大选后,罗斯福暂时退出政坛,一面重新整顿力量,准备东山再起;一面想进入经济竞争领域,一显身手。正好巴尔的摩金融家和报纸发行人范·李尔·布莱克的信托储蓄公司需要一个有声望的人任纽约分公司的主任,他选中了罗斯福。罗斯福名声大,交际广,以下台官僚的身份担任此职,必有作为。他年薪高达2.5万元,等于当海军助理部长的五倍,在当时是十分可观的。
就个人来说,罗斯福避开那个不伦不类的副总统办公室感到高兴,为能有一段时间的自由感到欣慰。另外,他的几个孩子一天天长大了,安娜已经15岁LangshawAustin,1911—1960)、赖尔、斯特劳逊(Peter,成为聪明伶俐的小姐了;詹姆斯在格罗顿读二年级;埃利奥特任性倔强,正需要严加管教;还有两个最小的孩子也开始懂事,可以和他们作伴了。罗斯福认为,作为父亲,他需要有时间好好了解他们,教他们航海、打猎、钓鱼,探索他们的思想,向他们传授知识,岂不快哉!
罗斯福所在的信托储蓄公司,业务开展得也很顺利,经过活动,一批工商资本家已经网罗在他们松司的名下。谁知正当他以巨大的热情投入这家公司的证券和海外投资活动时,一场意外的大灾难降临到他的头上。
1921年8月10日,罗斯福携带全家乘着“维力奥”号从他们的海滨别墅出发了。这是他为了教孩子们航海特意买的一艘单桅小帆船。回家途中,孩子们发现从坎波贝洛旁边的一个小岛上冒出一缕细烟。当大家望去时,烟柱正在散开。“林火!”罗斯福说。“快准备好!”他们随即向林火扑去,手执扫帚、铁铲和船上的坐垫冲向火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战斗,终于扑灭了火灾。全家人弄得汗流泱背,浑身烟灰。罗斯福热得要命,想跳进水里洗个澡,不料芬迪湾的水冰凉刺骨,寒气似乎一下直钻入他的脏腑。他赶紧上岸,一边喊孩子们,一边跑回家。他觉得两腿的肌肉酸痛,浑身冷得发抖,牙齿在格格作响,夜里连续发高烧,体温升到华氏102度,暂时失去了对身体机能的控制。埃莉诺急忙从卢贝克请来了乡村医生贝内特大夫,他断定罗斯福得的是重感冒。可是他的病情急剧恶化,把医生也弄得摸不着头脑了。剧烈的疼痛扩散到他的背部和双腿,不久他胸部以下的肌肉都没法动了。
第三天,疼痛和麻木的感觉扩展到罗斯福的肩部、手臂,甚至到了手指。路易斯·豪从缅因州度假胜地请来了费城著名的诊断专家威廉·W·基恩。他开始断定是一种疯瘫,后来又说也许是脊髓灰质炎。但如果真是这样,这对一个39岁的人来说是倒霉透顶了。他建议按摩和精心护理。有两个可怕的星期险主义策略,否认党的领导作用以及利用合法斗争的必要性,,埃莉诺就睡在她丈夫房里的帆布床上,不分昼夜地护理他。她给他洗澡,喂他吃饭,还要想法使他打起精神来。而她自己却因大夫们不能确诊出丈夫究竟得的什么病而日益焦急。她唯一能求助的人就是路易斯·豪。豪拒绝了好几个人要他去工作的要求,守在他朋友身旁。埃莉诺说:“豪从那个时候起,把整个身心都扑到我丈夫的未来上了。”
日子慢得像蜗牛在爬行。尽管他竭力让自己相信病在好转,但情况却在不断恶化。两条腿完全不顶用了,瘫痪的症状在向上蔓延。他的脖子僵直,双臂也不好了。最糟的是膀胱也暂时失去了控制,一天导尿数次,每次痛苦异常。他的背和腿痛个不停,好像牙痛放射到全身,肌肉像剥去皮肤暴露在外的神经,只要轻轻一碰就忍受不了。
除了身体上的痛苦,罗斯福还经受着精神上的折磨。他从一个有着“光辉前程”的年轻力壮的硬汉子,一下子成了个卧床不起、什么事都需要别人帮助照料的残废人,真是痛苦极了。在他刚得病的几天里,他几乎绝望了,以为“上帝把他抛弃了”。但是,他的奋力向上的精神并没有使他放弃希望。不久,尽管他一直受着痛苦的熬煎,却又以平时那种轻松活泼的态度跟埃莉诺和路易斯开玩笑了。他理智地控制自己,绝不把痛苦、忧愁传染给妻子和孩子们。他不准把他得病的消息传给正在欧洲的妈妈,但他终于让埃莉诺打电话通知他的舅舅弗雷德里克·德拉诺。
罗斯福病倒两个星期后,他的舅舅弗雷德里克按埃莉诺提供的情况,把波士顿小儿麻痹症专家罗伯特·w·洛维特大夫请到坎波贝洛。事实上,洛维特是世界上第一流的脊髓灰质炎专家。大夫检查时脸色阴沉,罗斯福焦虑地注视着他。还没等医生开口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又称“巴黎手稿”。由三个未完成,他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说出来吧,”他说。
“毫无疑问是小儿麻痹症,”大夫宣布说。
罗斯福对这个打击是有思想准备的,他甚至苦笑了一下。
“我原来就这么想。”他说。
大夫的“判决”像一声霹雷把埃莉诺打昏了。“怎么,大夫!他会死吗?”她焦急地问。
“不会的。他的两肺没有受到影响,这确实是奇迹!”
“我就不相信这种娃娃病能整倒一个堂堂男子汉,我要战胜它!”罗斯福说。
罗斯福也知道这是说大话,但不停地说大话可以使他比较容易保持勇气。为了不想自己,他拼命地思考问题,回想自己所走过的道路,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误的;回想他所接触、认识的各种各样的政治家,有的是令人可敬的导师,有的是卑鄙的政治骗子。有时他也想到人民,想到欧洲饱受战争创伤的人民,想到那些饥寒交迫、朝不保夕的人们。作为一个资产阶级的政治家,到底应当怎样生活,怎样做人。他在思索,他在探求。为了总结经验,他不停地看书。他比较系统地阅读了大量有关美国历史。政治的书籍,还阅读了许多世界名人传记。此外,他还阅读了大量医学书籍,几乎每一本有关小儿麻痹的书他都看了,并和他的大夫们进行了详细的讨论。在这方面,他快成为一个权威了。
罗斯福又像以前那样生气勃勃、精力充沛了。他虽然卧床不起,前途渺茫,但并没有失去进取心。他相信这场病过去之后,定能更加胜任他所要担当的角色。他决不承认永远不能重返政治舞台了。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虽然他在怀疑面前常常不得不干脆关上思想的闸门。和罗斯福一样采取乐观态度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路易斯·豪。他从到达坎波贝洛的第一天起,就着手修筑防线,竭力不让这个不幸发展成灾难。豪清楚地意识到,“小儿麻痹症”和“瘫痪”会对他的朋友的政治前程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他想避免在罗斯福的病情好转以前,在报纸上提到罗斯福得病的事。他对外只是说罗斯福得了重感冒。
“为什么不说明事实真相?”埃莉诺问。
“这是因为,”路易斯解释说,“瘫痪这两个字太可怕了。人们会把它跟脑膜炎混淆起来,似乎罗斯福的脑子也不中用了。这是他不得不在今后与之斗上一辈子的疾病。在外人还没有看到他神志清醒、笑容满面的时候,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听到‘瘫痪’二字。”
“你以为他还会有政治前途吗?”埃莉诸问。
“我相信他会成为总统。”路易斯满有信心地说。
遵照决不走漏半点风声的原则,路易斯·豪亲自去纽约码头迎接富兰克林的妈妈詹姆斯·罗斯福夫人,并向她说明她儿子的病情。老罗斯福夫人急坏了。和他一起匆匆赶到坎波贝洛。当她站到罗斯福床前时,她说:“好啊,孩子,这样迎接我可真不错!”
罗斯福咧开嘴朝她笑了。他回答说:“妈妈,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说真的,我实在想亲自到船上去接你哩。”
9月中旬,路易斯·豪巧妙地把罗斯福转到了纽约市的长老会医院,由乔治·德雷拍大夫负责治疗。这时,豪才第一次向报界承认罗斯福得了小儿麻痹症,两腿不能行走。但同时他又提供了德雷璃大夫的乐观的病情报告。大夫宣布:“他不会成为残废。谁都不必为他这次得病会留下永久性的伤残而担心。”其实,德雷拍担心,罗斯福永远坐木起来了,更不用说自己能站立或行走了。但是,他知道病人的精神状态对其身体状况至关紧要,所以他没有把这种疑虑讲出来。
在治疗过程中,罗斯福紧密地和大夫配合。他坚毅勇敢,雄心勃勃,每天要按照医生的嘱咐进行艰苦的锻炼。为使两腿伸直,不得不上了石膏。每天罗斯福都好像在中世纪酷刑架上一样,要把两腿关节处的楔子打进去一点,以使肌健放松些。但是,在这个曾被看成花花公子的人身上蕴藏着极大的勇气。不久,就出现了病情好转的几个迹象。他手臂和背部的肌肉强壮起来,最后终于能坐起来了。
为了重新学会走路,他叫人在草坪上架起了两根横杠,一条高些,一条低些。他接连几个小时不停地在这两条杠子中间来回挪动身体。他给自己定的一个目标就是能走到离斯普林伍德四分之一英里远的邮政街。每天,他都拄着拐杖在汽车路上瞒跳着往前走,争取比前一天多走几步。另外,他还让人在床正上方的天花板上安了两个牢固的螺丝眼。两个眼之间装一根铁管,管子上套一只吊环,另一只吊环用宽阔的帆布带从上面那个吊环上挂下来。这样罗斯福就能把上面那只吊环沿着铁管甩动,再靠有力的双臂抓牢另一只吊环,把自己抬起来,从床上的一边移到另一边。
到开春,他已经大有好转,甚至能够到楼下在地板上逗孩子玩,或在图书馆的沙发上接待客人了。
1922年2月,医生第一次给他安上了用皮革和钢制成的架子,这副架子他以后一直戴着。这副架子每个重7磅,从臂部一直到脚腕。架子在膝部固定住,这样他的两条腿就成了两根棍似的。借助于这架子和拐棍,罗斯福不仅能凭身体和手臂的运动来“走路”,而且还能站立着讲话了。但一开始,他经常摔倒,夹着拐棍的两臂也经常累得发疼。即使如此,罗斯福仍以顽强的毅力和乐观的态度坚持锻炼。
由于生病,罗斯福辞去了一部分职务。路易斯认为,最困难又最重要的事是要让罗斯福在政治上保持与外界联系。为此,路易斯不辞劳苦,写了成千上万封信,接见了数以百计的人。他还给罗斯福打气,敦促他自己对外写信,会见客人,做出各种政治姿态。路易斯对埃莉诺说:“人们是很健忘的,我们得叫罗斯福的名字真正响下去。”他还建议埃莉诺加入民主党的州委员会的妇女工作部。在那里她结识了许多新朋友和重要人物,最后当上了财务委员会主席。她还经常出入妇女选民协会和妇女工会协会,成了她们之中的知名人士。为了便于对外联系和开展社交活动,埃莉诺还在几乎没人帮助的情况下学会了开汽车和游泳,她要加强锻炼,适应政治生活上各方面的需要。
正当罗斯福为恢复两条腿的功能努力锻炼和准备重新走入社会时,他的妻子和他母亲之间,却在为他的前途进行激烈的斗争。萨拉老夫人,决心要打破路易斯·豪和埃莉诺之间的同盟,把她的儿子拉在自己身边。她特别讨厌路易斯一直在罗斯福身边,常常称他为“肮脏丑陋的小人”。她认为儿子的政治生涯已经结束了,指责他们这样做是给他增加不必要的负担,是对一个残废人的折磨。她认为罗斯福最好的选择是退居海德公园,在她的爱抚和保护下,他可以在那儿过乡村绅士的平静生活,守着这份产业,干些自己喜欢干的事,甚至还可以写他经常说要写的书。
在美国,1924年还是共和党的年代,民主党的竞选又失败了。这种情况是罗斯福和路易斯早就预料到的。在此情况下,他一面密切注意着形势的变化,准备东山再起;一面继续抓紧治病。在柯立艺时代,罗斯福的主要注意力是集中于使自己能重新行走。那年夏天,他听说佐治亚西部有一处温泉疗养地。那儿的泉水曾治好了一位因患小儿麻痹症而下肢瘫痪的年轻人。罗斯福对此很感兴趣,决定前去试一试。当他一泡到地中充满矿物质的水里时,他马上被流经他瘫痪的双腿的泉水吸引住了。“多舒服啊!”他喊道。水温华氏80度,浮力不小,他能接连几个小时呆在池里而不感觉累。经过一周的水疗,他第一次觉到脚趾有活力了。他写信给他母亲说:“这温泉真好!”
1926年4月,罗斯福花了19.5万美元从乔治·皮博迪手中买下了这座温泉。他决定致力于使小儿麻痹症患者恢复健康,并成立了非盈利性的佐治亚温泉基金会,专门接收全国各地的小儿麻痹症患者。罗斯福亲任基金会主席。他还聘请著名矫形手术医生哈帕德博士进行医疗指导工作。不出几年,成效卓著,温泉成了病残者的乐园,到那儿去的人都跟他一样,忘记了自己的痛苦,心里充满了希望、欢乐和勇气。有人把它形容为“笑声震天的地方”。温泉成了研究小儿麻痹症及治疗此症患者的国际中心。罗斯福也以“慈善家”的美名深深地镌刻在美国人民心中。
在这段时间里,罗斯福一面在温泉治病,一面深入研究美国的政治、经济问题,此刻他的雄心还需耐心等待。他的顾问路易斯·豪根据从各个渠道获得的情报分析,预计共和党的胡佛能连任两届总统。他认为罗斯福应等到1932年再去竞选州长,并准备1936年参加总统选举。结果如何?还需拭目以待。正是:自古雄才磨难多,竞选时机须等待。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06章 竞选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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