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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說(第3輯).txt

2023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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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第3辑) 主编:郭敬明
名人专栏
郭敬明专栏:虚构的雨水与世界尽头(1)
01 _ 雨水
最近几天的上海一直浸泡在雨水之中,中途我去了一次北京,两三天后回来,走出机
场,依然是庞大的雨水笼罩着日暮下的上海。灯火在水雾里融化开来,流在马路上,被过往的车辆飞溅起来。我抱着我的大旅行包,望着窗外又冷漠又妖娆的上海,心里想,嗯,我又回来了。
世界在庞大的雨水里变得安静。变得孤单。变得寂寞。变成了一个让人悲伤的星球。缓慢地旋转着。
呐,我在这里呢,离你几千公里外的地方。南方哗哗下起的大雨,会飘过千里之外,在你头顶暗得发蓝的天空下,变成雪花,飞扬而下么?
02 _ 故事
她是成名已久的歌手。最近在中国一个很著名的体育场开了演唱会。在现场的时候,她唱起她曾经自己写词的一首歌。十年前,她的爱人就站在下面的看台上,突然站起来,大声地喊着对她的誓言,眼睛
闪亮着,生动的脸在人群里像是发着光一样。那个时候,她觉得幸福就站在台下静静地看向自己。而十年后,同样的一个地方,同样的一个看台,却没有了他在台下看向自己的温柔的目光。不知道他在哪里,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她面对着比十年前拥挤十倍,却惟独少掉了他的看台,低着头哭了起来。
03 _ 遇见你
在学生年代开始约会。怀着忐忑而紧张的心情,和对方约在各种不同的地方。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学生,没有手机,没有传呼,只是提前一天在电话里约好了第二天在哪儿哪儿等你。于是你在电话里嘿嘿地笑起来,说嗯。
永远都可以找到对方。在成千上万的人群里。无数冷漠的、悲伤的、无聊的、讽刺的面容里,都可以准确地看到你温柔的笑脸在远处生动起来。
刚来上海的时候,老是约去人民广场。那个时候并不认识上海太多的地方。而且没有钱,只能在人民广场这样大众到没有任何情趣的地方,寻找着你。
而后来,开始用传呼,开始用手机,开始用各种可以找寻到彼此的通讯工具。但却越来越消失了寻找和等待的耐心。往往没有看到我,你就会打我电话,声音里一些不耐烦的情绪,喂,在哪里呢你?
我们出入的地方也从人民广场这样拥挤而嘈杂的地方,变得越来越高档越来越安静。有穿着质量上乘的礼服的waiter帮我们倒水。有美好的灯光将彼此的侧脸涂抹得更加年轻逼人。却再也无法重回年轻的时候,那些背着书包,带着一夜没睡的激动心情,飞快赶往你等待的地方的心境。
那个时候的我们,年轻是最大的财富,挥霍着,向世俗和疲倦仰起我们光芒照人的脸庞。
到最后,慢慢变成了“喂,你直接来我家吧”或者“你在哪儿,我叫司机去接你”。 挂掉电话的时候,上海的天空就变成熟悉的灰蓝色。茫茫人海填满在城市的每一个罅隙里。灯光点燃起来,把我的眼睛,或者你的眼睛,照得闪闪发亮。
04 _ 世界尽头
未来那么漫长,长到足够让我忘记你。足够我重新用力地喜欢一个人,就像当初喜欢你一样。
这样漫长的未来,我开始有一些害怕了呢。呐,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郭敬明专栏:虚构的雨水与世界尽头(2)
“我啊,就觉得一辈子真短,我们在一起剩下的时间,少得可怜啊。这辈子花费了24年才遇见你,下辈子还要花这么久吗?我才不要咧。”
我也不想要。那就带我走向无限的白色世界尽头吧。和你一起并肩行走,度过我们倒数计时的爱。
05 _ 来生
唱KTV的时候突然唱到一句煽情的歌词。下辈子变做马,变做狗,也要报答你的爱。
06 _ 虚构
我们在自己曾经的岁月里,一定虚构过某些特定的人。比如男生会想,以后一定要找到一个可以去保护她疼爱她的女孩子,可以在大雪天里走路的时候,把她温柔地揽进自己的大衣里来。
比如女生会想,也许有一天,会遇见一个不怎么说话,但是头发漆黑、手指漂亮的男生,他会在空旷的音乐教室里一个人练琴,而自己坐在下面等他,偶尔看他抬起头来,对自己微微地笑起来。
或者更具体一些,她应该扎蓝色的发带,应该有很瘦的小腿,应该会找各种借口逃掉累人的长跑,应该爱看书,而且经常会被煽情的桥段弄得泪水流满了红通通的脸。会织围巾。也会在织好一条围巾后却不敢送到一直默默喜欢的男生的手里,于是只能放在抽屉里,偶尔拿出来,看着走神。到夏天的时候,变成一声叹息。
而他应该有好看的手臂肌肉,夏天的时候会把袖子卷上肩膀,穿衬衣的时候把袖子挽到小手臂。鼻子很高,把眼睛衬托得狭长。不笑的时候很臭脸,笑起来又是小可爱。爱喝可乐,偏爱拉罐多过瓶装。会在每周末把大堆穿过的衣服带回家给妈妈洗,一副少爷的做派,被从小宠溺着长大,却也会在母亲生日的时候,抓着头发问身边的女生,女人会喜欢什么东西。
我们有时候会在内心里去虚构着这样的人,然后每一天每一天,去具化他/她的血肉和灵魂,直到真实得无从分辨,直到我们对周围的人都大失所望。自己刻意地去想,“啊,这里不一样”,“哦,原来他并不是喜欢喝可乐呢”。
这样想着,于是眼前的他/她也变得轮廓模糊起来,渐渐地,在心脏上失去了重量。于是,又重新开始去等待另外一个人。直到某一天,“啊,原来他也是不会自己剪指甲的呢。”
原来我们都是一直爱着自己假想的那一个人,于是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影子。
07 _ 看见自己
我在电视里看到自己的时候,一定会马上表情恶劣地转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08 _ 孤单和独自
Alone和Lonely。在高中被反复区分着的两个词。那个时候,关于这两个词的题目我总是不会错。而现在,有时候我会一个人去空旷的公园发呆,有时候在大半夜,裹着帽子围巾全副
武装地去遛狗,有时候我一个人在阳台上花掉一个下午看书看得心里止不住地伤心,这些时候,我都是alone的,但是我却一点都不lonely。
但有时候,我也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去买很多很多的衣服直到提满大大小小的袋子几乎要走不动路,我也一个人去剪头发,一个人去日本料理店吃寿司,一个人跑去听一场一直想听的音乐会。这些时候,我是alone的,但是却也很lonely。
郭敬明专栏:虚构的雨水与世界尽头(3)
但更多的时候,我都不是alone的,但是也是lonely。和大家唱着歌,说着笑,聊着天,就突然地想起你。然后我就会缩在角落里,开始独自而孤单地想念了。
落落专栏:Only in Shanghai(1)
一切都是因为上海。
城市里是有街的,它们不安分于直行,喜欢婀娜地绕圈子,好像要摆个谜局出来,也不管你究竟爱不爱猜。街上都是梧桐树,在看了北京和广州后,发现上海的梧桐树一点也不美丽,宽大呆板的表情和斑驳的树干没有半点妥帖的多疑。冬天前梧桐树被剃得精光,人在下面可以看见天是怎么被执意分割的。
我去看上海,看得打喷嚏。就像爱那个已经很爱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脾气和坏脾气就像叶绿素,在上海滚滚的沸水里破了壁。好大一锅酸涩的汤。虽然假设不存在成立的条件,但如果我没有出生在上海,没有在医院里看见第一眼黏糊的天,那里被梧桐树肆意地切出一个缺陷。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了。妈妈或爸爸的声音包围着我,他们都说“小囡”,把这个字眼说得像新生儿一样鲜嫩。
在我记忆开始的刹那,是上海黄浦江近乎空泛的轮廓,里面缓慢地漂浮着一些隐晦的垃圾,更多的是下雨类似惊叫的圆圈。我被妈妈抱在堤岸上,看照片里的天怎样黄得落俗,一张没有景致的面孔,酒窝在入海口旋成黄蓝两色。
奶奶和爷爷在遥远的上海的大雪里弓着背,然后他们走进自己的家门去,这大概是我在梦里见到的景象——上海是个很少见到雪的城市,冬天总是阴冷入骨的雨,像老人纠缠不清的关节炎一样提醒着这个地方的不同。而在那极少的雪后,是家里的猫跳上低矮的墙在那里轻蔑地看我,我跟在它后面把手印拍进雪里去,潮冷的水沿毛衣一直蔓延到手肘,等现在回味真是个暧昧的温差。上学时间到了,我呼呼着双手一边奔跑,看下了雪的上海如何化上罕见的妆。上海是个单纯的人。
不太有像书里说眺望着四角的天空一样闭塞而谨慎的举动。因为上海的四角大得不够看,眼珠转得很累了就睡觉,第二天起来发现昨天为做记号踏下的足印居然变成广告牌上一个损坏的灯管,一切都不算了数。
为了弥补这样的不够看,我被爸爸叔叔大舅舅带着去上海的各个角落,认路的本领很强很强并年轻轻就不会迷失。在车上看来像放的时间太长坏掉了的面包的和平饭店,还有外白渡桥短得嘲讽的艺术,是在我头上顶着蝴蝶结的日子里翩飞的阳光。同时它们轻易不来,一来就艳俗到底,让我想起第一次和男生去看《天使在人间》,看天使掉在游泳池里,真是个比幻想还干净的池子,直到她站起来。
从夏天里回来,在马路口看空荡的夜晚里对面是怎样灭了灯火后,回来睡觉。上海在我家门口摆了小小一墙的牵牛花。闹市中心它们高傲地吻着夜迹,是妈妈不会让我看见的镜头,梦魇盖住我的眼睛。那口在对面弄堂里的鸡蛋饼锅子,跟着就在饥饿的天明呼呼吹起来,吹掉我的一块钱。上海。
吹散了罐头里的香气,就是一户庞大的垃圾桶在弄堂的一头。很多时候人都是绕着走的,可因为放学回家我绕不开,就会和很多西瓜皮不情愿地照一面。这样的上海太不好看了,我就在吃了饭后去看好看的上海。
看到华灯齐放,雍容的上海用了许多探照灯直接去刺探黑夜。我渺小地站在浙江路两座高楼的中间,夏天的大风像百米冲刺的人不住地打探着消息,真是要看不清眼前的明艳了,不设防的一拳打中我的肚子,一直挪到人民广场去坐下来。
落落专栏:Only in Shanghai(2)
很早以前人民广场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像现在这样哪里都蜗居着深重的情感,树在灯光的映照下是不带余额的绿亮。在夏天会开放的喷泉边总坐着很多很多年轻的孩子,有时候我和别人约在那里,越过各种不同的表情去寻找一个目的的感觉,像排队看流星,在心愿实现前总有无数分享不尽的欣喜。有些孩子的面孔真是飒飒的,不能忘记在上海的夜里。哪怕仅仅是因为这个,也会让我心花怒放。坐在广场上看着对面像幽绿的邮电大厦,我真诚地希望那个人永远别来就好了。
当然总是等到,两个人坐了车去浦东看浦西。
在还不提徐家汇和淮海路时,我就是喜欢着浦东了。虽然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在那里读了三年书,学校外虽然荒芜,但我们总会打了车去易初莲花大超市里拿很多东西并在付费前一刻把大部分都还掉。我记得自己曾在一个阴郁的下午溜到那里去买12块钱一斤的苹果,买成穷光蛋后把它们举起来闻,超市的对面甚至还有没弄清的蒿草,而我是在这边苦等一辆招手停的小车。充斥着某某醇的苹果味道,顺着手一直往上逆流,直到在我头顶盘出一个脆红的圈来。
在这样的日子越来越多后,我们都学会了如何不被点名地在浦东东游西晃。跑去东昌路是因为参加硬笔书法比赛,地点定在安静的学校里,我在找准考证前决定还是不参加了,在红色白色杂驳的路上一家店一家店地找动画片,出来的时候还能看见绿的树,顿时颜色丰富得让我不后悔。
回校前我就在东昌路口的牛奶亭里买了光明牛奶,为了今后编扯谎言能有足够的勇气。在车上看着上海一点点在浦东还算辽阔的天里暗下去,陆家嘴那里又开了灯,掠过的“好邻居”西饼店里有人推门进去。我在车一站站停的时候,把指甲里的尘埃逐步地收回鼻子,劣迹斑斑的兴奋。
高考前溜去的网吧有一家就在八百伴对面,我和朋友在商店里逛到网吧优惠时段开始后握着两瓶可乐推门进去,他玩他的游戏我逛我的论坛,在还能回校的时候困得发麻地出来。世界都睡了,哑巴灯列了一路,我们靠在一起被风吹得发抖,上海的路在一瞬间显得浪漫而流畅,收了桨就可以永远下去的话……可以永远下去的话……
那时24小时超市不似现在三步一亭,我们好不容易买到两碗热馄饨,在背后空无一人的街巷里吃得流鼻涕。
回来后看见了上海多得泛滥的24小时超市,已经决不仅限于罗森了。以前我在北京时曾非常郁闷一到晚上几乎全城同睡的气氛,因为没有发现过一家通宵商店,无奈地按自己在枕头里。但上海的罗森我却是很早就熟悉了的,那里可以买球票和交电费,很多时候我一个人逛得腿转出筋来了就去里面买罐装咖啡或酸奶。好运的话还能买到没有售空的包子。
在北京几个人评论我说话一点不像上海人,肯定的,一叉腰笑着说“再烦就打你丫的”的人上海不起来。
我爱的从来是上海人。现实的好处丁点不漏地反馈其身,没有眼高手低的精神自满,会很合节拍地陪自己去伊都锦,和女生在里面看最新季的衣服,和男生在里面看钱包,买一对同色系的,最后一前一后地被偷。
落落专栏:Only in Shanghai(3)
平凡得要死,平凡得死要活的真实,让我喜欢了一年又一年。即使是习惯性地自己一个人出去踏马路,还是会在光明中学前进去看上海既高又白的男生怎么打球,看见他们身上的T恤和大运动鞋。
上海男生是我见过穿衣服最叫自己喜欢的了。
剩下的女生,吵架后去唐纳滋吃没新意的甜甜圈,在蒸笼般的甜腻味道里聊关于他喜欢谁的八卦。聊完了继续伊都锦。
爱自己的使命好比打倒最终BOSS。需要大量时间精力和无穷无尽入不敷出的较量。但上海在我的脚下平缓地辐射了我几年,令得任何一个时刻任何一个身处上海的自己,都变得叫人欢喜非常。或许我终于爆机了,领了最后一句赞美。
这样的旅途漫漫,看不见黄鹤与溪水,幸好上海决不枯竭地待我,他的任何一面都中了我的心机。好像他是统计过我的弱点的,所以随便在哪条路上的面包店都能把我生擒。而我还是乐此不疲地去。
一侧鼎沸的广场,一侧安静的物质。精神流云飞逸,成了上海宣判的又一场结局。
如果我没有出生在上海,落落便是不存在的。虽然这不见得是不幸,但那些在湿漉漉的季节里急速奔跑的自己,就再没有了延续的境地。
一切都是因为上海了。之于我的。
Only in Shanghai
七堇年专栏:灯下夜祷(1)
昨日天色灰蓝,仿佛是一张失去了回忆的脸,泣尽了一整个冬天的忧郁。我兴味索然,随手翻开《新法汉词典》,看到这样一个词条,Le lucermaire:
七堇年专栏:灯下夜祷(2)
American Beauty 中有这样一句台词:Today is the first day of the rest of your life. This is right with every day except one day : the day you die.
既然如此,让我们想一想,在我们曾经活过来的生命中,我们是否原原本本坚持了那些年少纯净的初衷?而在我们剩下的生命中,它又是否能够被继续地坚持下去?我们又是否还在为曾经执念的理想和幸福而坚持行走在路上?
这样的问题在现实中是容易显得苍白无力的——想一想这些日子我都过着怎样的生活——每天要在专业课上一边听课一边捧着牛津高阶词典背GRE单词,课余要做题,赶稿,看书,还要去上德语课……转换地点的时候发现自己因为缺乏锻炼而气喘吁吁爬不上四楼。下午下课之后在二十分钟内草草吃饭便赶去上法语夜校,九点半结束后顶着寒风匆匆回来。然后温书背诵,完成明日要交的essay或者presentation,困乏得恹恹欲睡。到了夜里,却又总是一上床就来了精神,辗转反侧,神志惶然,竟会莫名其妙难受得转身便泫然欲泣。想到记事本上还有太多的备忘事项没有完成,想到英美文学史课给的书目清单上一列列必读原著,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
时间不够。用《云上的日子》中的一句话来说,是“忙得丢掉了魂灵”。
最喜爱的乐队之一Evanescence出了新专辑The Open Door。我在夜里听那首Not Enough,闭上眼睛一瞬间觉得可以回到高中时代,那些望着切实可见的希望独走钢绳的青春:漫长的一首歌,久不落幕的一部电影,藏在课桌下面的一本杂志……
那个时候想要用电影装点视觉,用音乐装点心情,用旅途装点青春,用理想装点生命,最后将这一切,装点为文字,使之成为流景飞逝之中惟一的驻足。
那个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说——时间还早呢——好像青春还很长很长,而自己的年龄永远都会停留在以十开头不会再老,所以即使做着世界上最无趣最枯燥的事情,都不会觉得活得黯淡。
那个时候只觉得要是有更多的冰激凌和香肠,又没有数学没有高考,那么一切就完美了……
而现在真的没有了数学没有了高考……什么都没有了……但此时此刻,又真的与以前的幻想和期待吻合了吗。有多久没有买过《看电影》和《非音乐》,有多久没有去淘过《VISION》,有多久没为找到一张难以寻觅的DVD而雀跃,有多久没有在夜阑人静之时重读一本早已烂熟于心的旧书,又有多久没有为小摊上的牛肉饼而垂涎三尺……我想我说不上是否有在坚持那些初衷。因为我连那些初衷在哪里都不记得了。惟一记得的,只是你曾经笑容满面地站在时光的阴影里对我说,我们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
平叙到此,我又一次想起了一句撞击我灵魂深处的话语——
我说人生啊,如果尝过一回痛快淋漓的风景, 写过一篇杜鹃啼血的文章, 与一个赏心悦目的人错肩,也就够了。
李皆乐专栏:康永哥,不乖小王子(1)
——小乐采访手记(上)
超级家族,超级好看。作为“超级家族”的主持人,我除了每天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常规节目中之外,还经常得拉着话筒线穿梭在各个大型活动的现场。介绍场景、采访观众、适时的地方还要发表感慨……当然也少不了跟明星们的短兵相接。而采访前的准备,群访时的见缝插针,交流时眼神的碰撞,采访后的拍照或者拥抱……这每一个环节都是我最享受的过程。
今年超女总决赛5进4的时候,节目组把康永哥请了来。收到消息时很兴奋,不光因为我本身是“康熙”的忠实观众,还因为康永哥是好朋友lucy魂牵梦绕的人。我马上电话给lucy说宝贝我要采访你家康永哥了,lucy在电话那头尖叫,说那你一定要告诉他lucy爱他——
康永哥是读书人,lucy说他内心平静我却以为是暗自妖娆。这个自称为不乖小王子的人只是尽情妖娆在自己的星球罢。不过当然,有了可以暗暗撒野的田地后自然也就平静了。
而平静和妖娆,都只出于内心的丰富。
康永哥干干净净地坐在评委席上,在亿万观众眼前不紧不慢地说着到底要美丽还是要聪明。我跟着编导在舞台下的fans堆里挤来挤去,满身臭汗地采访行为夸张的歌迷。即将面对如此睿智的康永哥,我满心忐忑。
我们在场内转了几圈之后坐在演播室门口休息,正好是广告时间,一个红色的身影闪进贵宾休息室。我拉了编导跟过去,隔着玻璃门看到的正是康永哥。贵宾室还有好几个工作人员严守着记者不让去骚扰嘉宾。我仗着自己是超女,推门进去。看到康永哥望见我时,马上打招呼。在这里,要重点提到的是,这个招呼是精心设计过的。我确定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直接关系到他往后接受我采访的态度,于是我请亲爱的lucy小姐帮我考虑了一个晚上,最后确定用“康永哥,不乖小王子”而不是直接用“不乖小王子”来向他打招呼。
我话音一落康永哥果然点点头露出来会心的笑容,我想他当时一定认为这个小孩相对称他蔡老师或蔡康永的记者来说好歹是做了点功课的。不过我这一声招呼同样引起了众工作人员的注意,好几位同时围过来,一边说嘉宾要休息一边温柔但坚定地把我们推出门外。
被赶出来我一把抓住编导兴奋地说看到没看到没,康永哥对我点头微笑呢。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总觉得这声招呼是彻底拉近了我跟康永哥的距离,于是我不再紧张,对接下来的采访跃跃欲试。
等到比赛结束,已接近12点,因为《超级家族》要的都是独家内容,所以我们一直等看到群访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架好机器做好冲锋的准备,我们要把康永哥拦在去车上的途中。
他结束群访出来了。可正如我预料到的一样,等着冲锋的不光我们这一家媒体,四周呼啦啦一下窜出来好多人。各种制式的机器、新闻灯、五花八门的话筒标……把康永围得水泄不通。不过由于本人身形娇小行动灵活,再加上准备做得早,第一时间就占据了有利地形,站在完全挨着康永哥的位置。我正暗自得意地打量他有点发白的胡渣感受他的文人气质,忽然听到其他记者已经抢先提出来问题。有点懊恼自己嘴还不够快,但还是得老老实实等康永哥回答完,顺便在随身的包包里摸来摸去。因为我突然打算找笔出来一会儿让康永哥在我的白T恤上签个名,lucy拿到一定会开心得辗转反则。可摸了半天就是摸不到。于是我偷偷问编导有笔吗有笔吗,编导双手扛着机器大汗淋漓,小声说有也没办法拿啊。我心里对lucy说你姐们儿我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正在这时康永的回答结束了,且,又被一个记者抢了先。我那个恼啊——编导扛着机器对我吹胡子瞪眼睛,那意思是说这么大个机器扛着我容易吗……想累死我啊……我羞愧地低下头。
李皆乐专栏:康永哥,不乖小王子(2)
整装。待发。精神高度集中。终于成功插入说话空隙。
我说康永哥,大家都觉得你是个内心平静的人,而喜欢你的人就觉得你是不该被打扰的,可超女这个节目实在太受人关注,你在担任评委时无论做任何选择都会有fans觉得不满而议论……
我在提问的时候康永哥就已经很礼貌地转过身来,对准我们的摄像机。也在很认真地看着我,准备回答问题。说实话我挺紧张。虽然有过一些采访经验,但之前的采访对象多数都是小朋友或普通观众。而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如果采访对象因为对你的问题不感兴趣而随意敷衍,那下一个提问的机会马上就会被人抢走。要知道,三个多小时的直播,加上半个小时的群访,这时候的康永哥就算一个采访都不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一直抿嘴微笑,虽然跟“康熙”里戴着滑雪镜哈哈大笑的样子不一样,但依然让我放松不少。估计还是之前那句招呼打的,康永哥认真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甚至逮到他说话的空隙又追问了几个问题。等下一个记者又来见缝插针的时候工作人员过来说嘉宾要休息了,于是采访被中断。
看着康永哥迈向长长的走廊快要消失,众记者也都散去,我想起来还有个重要问题要问:康永哥最喜欢小王子,那今天的几位超女选手中他觉得谁最像小王子呢?
拉着编导迎头追,可怜他扛着摄像机也要和我保持一样的速度。康永哥显然很给面子,再次停下来继续认真回答问题,一旁的工作人员看我们跑那么辛苦也不忍打断。我心花怒放。
采访结束后我第一时间给lucy电话了。说宝贝我见到你家康永啦!!特好,特配合,对待我这样的小小孩的问题都特认真……lucy在电话那头疯了样地尖叫,说你跟他说了有个女孩叫lucy吗?你告诉他lucy爱他了吗?你问了他那个对植物说话的第60号男孩是谁吗……我悻悻地说对不起lucy,这些我都没问……
其实如果给我多点时间我会直接告诉康永哥有个叫lucy的女孩看过所有他的节目他的书,她甚至能说出来他写的《那些男孩教我的事》里的每一个男孩。再把她让我带到的所有问题都问到。相信康永哥知道有这么个fans也一定会很高兴,会拿笔在我的白T恤上写上“lucy天天快乐”并签上大名。
采访结束,
谢lucy帮我一起做功课,谢编导跟着我一路跑。谢康永哥如此地配合。
尊敬的网友们,本书已选择精华部分供您阅读。简单阅读,同样精彩!
换手(1)
文/ 落落
事情是这样结束的。
已经忘了是因何而起的口角,接续的不是彼此偃旗息鼓的妥协,却替换上了更长更冷
的对峙。手里一张吃剩的饭团塑料包装纸捏了又松,松了又捏后,最后被斜投到了垃圾桶
外。
遵循一切好聚好散的套路,皆雨看着邱一鸣走向那个被自己扔偏在地上的纸团时,她
扭开头,说了被应用在所有类似结局里的话。全句的关键词是“分开”。末尾的语气助词
是“吧”。
男生半弓下去的肩缓慢地重新直起。随后动作的却不是手,而是突然右脚一抬。
啪!哐当!
踢飞几米的垃圾筒。滚出几个完整或捏瘪的易拉罐,果皮,不知来历的包装袋。
把原先落在地上的塑料纸冲到了不知何方。
以上这些的时态为一年前。一年后。也就是此刻,皆雨被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双亲扔到了遥远的爷爷家“休假”,尽管皆雨怎么看都觉得是他俩想要单独庆祝一下结婚二十周年,而把她当累赘似的请走。
女生在父母微笑的挥手里嘴一撅地跳上列车。指向目的地的行程预告说有十四小时。她来得早,卧铺车厢里的人数尚且寥寥,皆雨坐在下铺上,从被妈妈塞满的包里往外掏着水果和零食。
听得见一些说话声,认识的人之间熟络的口气,陌生的人之间客套的聊天。渐渐声音变得热闹起来。说明登乘的旅客正逐渐把车厢填满。在与皆雨同一卧铺位的另几人纷纷到来时,女生已经歪歪地躺倒在了下铺床上,稍蜷着腿是为了给他人留下可坐的空间。
半仰的视角,因为有小桌板和头顶床铺遮挡的缘故,看见的只是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从那个多边形里能够获知的内容——中年妇女的发型,小女孩扎在马尾上的装饰花——那么自己对面铺位上的应该是对母女吧。又或者,举着手机哇啦哇啦与人说话的大叔,留个飞快翻动的嘴皮特写——只希望他晚上呼噜不要打得太响。
大叔勤奋的嘴巴接着换成了另一人的手。在那个多边形的视界里。是刚刚抵达的又一个同铺位乘客,背着身的关系看不见脸,倒是举起行李的手最清晰。等它动作着脱下外套后,皆雨对面的下铺上传来了有人落坐的声音。
停顿了约有五秒。
女生慢慢收过腿,撑直坐起来,朝那边望去。
十四个小时的旅途,睡一觉就差不多过去,准备了足够的食物,MP3里的电池也充得满满。虽然车厢里会播放一些音乐或广播,可怎么会喜欢那些“大路”的通俗歌曲呢。
沿途无尽的山和村庄。
晚上的车厢里空调关闭,不知会不会热醒。
——理当是这样的。理当是普通到不会出现半个“居然”的旅途。
“呐。”皆雨对邱一鸣说。
“..居然..这么巧么。”男生眼里的惊讶延伸了一点到嘴角。
“嗯..”
“好久没见。”
“..唔唔..”
车厢乘务员捧着大大的皮本子挨个过来换卧铺牌。皆雨赶忙翻过身抽出压在肩下的背包寻找车票,但越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显得乱了方寸,却越是有些克制不住地焦虑燥热起来。虽然车厢里,墨绿色床垫,白色的床单,以及淡灰色墙,明明没有一种是暖色调。
换手(2)
如果世界上的所有“狭路”都是为了“相逢”所设。
火车里的走道窄到双臂都伸不开。服务员推着移动小卖柜前来时,打算起身去上厕所的人们都得先等到她的通过。睡在上铺的大叔端着泡面跟在服务员的推车后走回来,小桌板上的东西堆得太满,便有他人顺手收拾着帮忙腾出空地。皆雨听见大叔最后朝邱一鸣赞赏的一句“谢谢哦”,和男生客气回应的“没”。
——谢谢哦。
——没。
和回忆里相符,有力或简短,温和或简短。狭小空间里声音往返回折,怎么都回避不开。
接在先前的招呼后也是有继续的对话的。
“去旅游?”邱一鸣这样问皆雨。
女生点点头:“你也是?”
摇了摇表示否定。
皆雨还想再追问下去,看到男生的脸又突然把自己阻止了。
已经只能用点到为止的力度才行,客套的气氛,平静的寒暄——眼下只有这样才行了。
过去整一年后。因为列车晃动的关系,视线主动或被动地被摇摆着,奏出对方的轮廓。混合着复杂的陌生和熟悉,在铁轨上均匀地延续。没有太多变化的发型,身高,五官线条,甚至连坐着的时候双手习惯性交握在膝盖上这些也和记忆中保持一致。
咯啷当,掠过去。
咯啷当,扫回来。
像是在纸上写出心率起伏线的针尖。
而窗外已经是远离城市后连绵的山线。云压得很低,是要下雨么。
“一年前”是个不折不扣的过去式。而一旦与它扯上关系,无论怎样狭小的空间里也会有记忆不受限制地一再扩充自己的边界。是的,完全如预料中那样,往事顺序浮现。并且最后的完结画面,便是邱一鸣一抬腿踹开垃圾筒的动作。
简单得完全没有掩饰愤怒和不甘的打算。当时还系着灰色校服领带的男生一言不发地掉头走开。
随后过去一年。
皆雨洗完苹果回来后,看见邱一鸣正帮忙着那位中铺的母亲在手机上输入中文。从只字片语的对话来了解,似乎是那位妇女不知道牛仔的“仔”字该从何找起。女生抱着小腿坐在床铺上,边啃苹果边看,大概不熟悉这款老式手机的缘故,邱一鸣也稍稍花了点时间,最后才说“行了”把电话转递过去。然后在对方的感谢中,淡淡地点点头说“没什么”。
目光和她对视到一起时,男生停了停后说:“又不削皮?”
“啊嗯?”意识到对方所指,呵呵笑了笑,“没带刀。”
坐在旁边的中年母亲察觉到了,挺热情地问过来:“哦呀,你们认识啊。”
皆雨挠挠头:“..唔,算是吧。”
先前说了,导致分开的具体口角早就不记得,或者说它对于眼下的局面而言已不再重要。反倒是,这个时候,反倒是开端显得更加清楚。就在列车平稳地维持一个固定的节奏摇摆前进时,皆雨躺在床位上,不用看也知道那边的邱一鸣一定是举着右手搁在额上半寐地合着眼睛。
他一贯不习惯明亮的光线和吵闹的声浪。
那么开端呢。
像个小恶作剧一样的开端。从陌生变成认识,渐渐熟络后的某一天,男生送读完自修的皆雨回家。到家门前时,皆雨沉默了一秒后,突然朝邱一鸣伸出右手。
换手(3)
手心向下,指尖微垂。看似随意其实屏了不小力气的动作。
对方一愣,接着也伸出他的右手,眼看要做出握手告别的姿势时。皆雨却一下换上左手。
这回局面变得古怪起来。如此状态是没法握手吧。邱一鸣也扫上不解的视线,直到被皆雨皱着眉头喝了一声“唉!”,男生才瞬间明白过来,窘迫和惊讶调和成比例适中的气氛,他用右手牵过女生的左手,手腕转过,拉拢过来。
小动作罢了。
小闹剧,小动作,却也是开端。
火车到底是在前进还是在后退呢。有时候会分辨不出。平缓的振动里,也许真的是在逆时光倒行,不然的话,怎么会有酸软的味道,沿着暗色的空气,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车厢内胆。
真的下起雨来了。
沿站靠停时,玻璃上划满了短促而无声的细线。
理当停靠五分钟的站点,却在手表走过半小时后依然没有重新发动。等皆雨也察觉时,她对面的邱一鸣同样坐直起来。
“怎么了?”没有特别问她的意思。
“不清楚。”却也还是回答了。
好在车内广播“及时”通知了这样的消息,因前方大雨所致,列车将在这里暂停片刻,发车时间未定。
“回去跟父母住了。”
“啊——”还得稍微理解一阵才想起来,邱一鸣先前一直是随爷爷奶奶住的,“搬了?”
“嗯。”
“这样啊..”
聊天暂停了片刻。
“没想到这里还能遇见。”还是有些惊讶这个的吧。
“唔。”皆雨点点头,“好巧。”又说了句缺根筋的话来,“我像特地来为你送行似的。”
男生的目光在皆雨脸上绕了绕后:“是么..”
从站台上回来的中年母亲拎着两袋买的特产鸭颈回到了铺位里,皆雨和邱一鸣的对话也因此停止了,两人一起带着深浅不一的微笑听那母亲诉说着这里买的如何如何划算,朋友亲戚也托她带了多少多少。最后是抱怨着雨下得太大,边说边掏着纸巾擦头发。
皆雨转过脸去看窗外。确实,连推车的小贩们也纷纷穿上了雨衣,小站上的灯光被晕得像是无边的绒花。缀了好几层。
到底是什么原因,眼下隔着两米的距离,也只是简单地说着“这样啊”和“嗯”。明明可以有更多的话说,关于彼此陌生或熟悉的部分,明明能有更多的话题可聊。但时间过去后,连追问这个原因的力气也没有了,像是一块已经被熨得平平扁扁的布。当时间进入九点,皆雨向邱一鸣招呼地点点头后,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尽管过去一会后她翻个身,模模糊糊看见对方依然没睡,心里虽然奇怪他不困么,可终究也只是片刻闪过的念头。
熄了灯后的车厢一片浓密的暗色,只在走廊附近的橘黄色小廊灯染着淡淡的光。安静了许多的空间,偶尔才有人走动来去。列车的行进已经感觉不到了,小幅的摇摆间好像人会失去重力漂浮起来。于是险些连自己是醒着还是梦着都分不清,被麻痹的知觉花了好久的力气才终于抓到真实的藤线。
皆雨揉着眼睛支坐起来,探手摸过一边桌板上的水瓶,旋开喝一口,这个天里居然还是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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