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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說三國.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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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说三国 作者:造粪机器
余十岁读三国,今已十载,心慕三国英豪久矣....
李兰,心灰意懒之际,机缘巧合之下,回到三国.本是碌碌之辈,却熟读三国.能知前后事.欲助刘备一统天下,然,刘,关,张,诸葛众人皆与所知有异,一时不辨,却不知孰善?孰恶?在爱恨情仇,阴谋诡计之中,全新演绎出一段三国故事
有词赞曰:
永遇乐.李兰
萧瑟清秋,残云漫卷,斜阳铺幕.谁唱生平?却道不尽,闲愁无重数.凤凰旧地,故人安在,人传秉吾殁处.算如今,书生落拓,望穿千里归路.十年旧恨,哪个知我,断肠岂凭一赋.薄幸名存,纵怨杜牧,此心无由诉.不堪回首,一腔情意,留与东风交付.只盼得,功名尘土,桃源居住。
外篇 这样的结局大家满意吗?
经过数十年的战乱,终于在公元255年,蜀汉后主延熙十七年初,蜀汉丞相李兰带兵攻破洛阳,魏帝曹髦出降;同年七月吴主孙亮称臣归降。皇帝刘禅一统中国,君临天下。
又次年改元天授,丞相李兰上书告老辞官,后主三不许,乃罢。后宦官黄皓进言后主曰:“一国不能容二主,丞相功高盖世,天下只知有丞相,而不知有陛下者甚矣。今丞相既愿还政陛下,陛下何不允之?否则君不君,臣不臣,纲纪紊乱,祸无日也。”后主闻之默然。后李兰四番上表告辞,后主乃允之,赏赐珠宝无数,又遣御林军送回封国安养。时,天授元年七月。
朝中自李兰去后,后主便无顾忌,越发宠信宦者,常多日不朝,于后宫淫逸作乐,朝政全归黄皓把持。天授二年二月,有人密告骠骑大将军桓易谋反,后主下诏送有司问罪。黄皓联络诸阉以“莫须有”之罪,将易绞死狱中。同死,子孙家眷三百余人,桓氏由此灭族。
黄皓密告后主曰:“桓易谋反者,盖因原丞相李兰唆使,陛下亦使人问之。”后主虽然昏聩,却道:“李兰若有反意,何必请辞回乡?”黄皓无以对,又道:“纵无反意,彼与桓易恩若兄弟,如今陛下灭桓氏一门,李兰安能不恨陛下?朝中官吏,各州刺使,皆李氏故旧,一旦有乱,陛下何以应?”
后主忧郁再三,乃密令卫将军姜维带御林军急往蜀中,擒拿李兰,就地斩杀。姜维随李兰日久,常恨其才过之,而居于其下,后黄皓弄权,虽多为不齿,却也甘受其命。姜维星夜赶往蜀中充国,包围王府,却空无一人。维在川中收捕旬月不得,上书后主。黄皓乃乘机进言,姜维与李兰勾结,故意将其放走。后主下诏责罚,姜维大恐,乃于成都起兵,以“清君侧,杀黄皓”为号,传檄天下。魏,吴旧臣,乘势而起,是时天授二年秋七月,中华百姓得享三年太平,天下又复大乱。
外篇 怀着无比愧疚的心情,再写了一个结局
建兴十二年八月,秋风萧瑟,五丈原的蜀汉军营上空,笼罩着一层浓厚的悲凉气息。原本是应该嘈杂的军营,鸦雀无声,就连战马也没有嘶鸣,它们难道也知蜀汉的顶梁之柱,丞相诸葛命不长久了吗?
“丞相。”帐外王平的一声低唤,止住了孔明的说话。姜维不等孔明吩咐,便快步走出帐外,片刻回转,神色大变,低声在孔明身前道:“丞相,营外有人求见。”
孔明看了看姜维,从他的神色之中,自然能看出求见之人不是一般,却为何不敢明言?于是问道:“是谁?”
姜维思量片刻,才答道:“是十年前失踪的大将军李兰。”
李兰,多么熟悉,却又遥远的名字。孔明原本已经黯淡的双眼,又闪过一丝光亮:“快,快请进来。”姜维点头出帐吩咐王平。杨仪进言道:“丞相,李兰失踪多年,如今前来求见,只怕来意不善。”
“丞相大人。”当再一次看到李兰的时候,竟然还如十年前一般,没有丝毫模样的改变,而孔明自己却是病入膏肓,不久人世。以他的才干或许还能接着自己未完成的事业,继续走下去,孔明挥手示意姜维,杨仪二人出去。
帐中只剩下孔明,李兰二人,互相看着对方,回想两人数十年间的明争暗斗,恍若昨天。“经纬还是不曾变老?真是让人艳羡。”孔明是真心的羡慕,如果再给自己一纪的寿命,那该多好?可惜天不假年。
李兰微笑道:“面容虽然不改,身体却已经衰退,世上哪能真有不死之人?”
“哦?”孔明听到“死”字,心中越发的悲凉,人总是要死的,他是在讥讽自己么?讥讽自己即便争夺到了大权,却仍然逃不脱死神的追捕?“经纬来见我,是知道我病重,来看笑话的么?”
“不。”李兰答道:“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也包括你命不长久,我也知道。我不是来看你的笑话,只是想来看看你,看看我儿时的偶像,后来的敌人。”
“儿时的偶像?”孔明简直不能明白李兰这句话的含义。而李兰也不作解释,继续道:“孔明,我很佩服你,蜀汉地处西南,远不能与曹魏相比,而你却五此北伐,胜多败少,确实不易。”
“佩服?”孔明回想着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为了关羽,两人舌战一番。后来李兰向先帝所献的计谋,几乎都与自己的不谋而合,取荆州,占益州,成就三分天下,丝毫不必自己差,何必要来佩服自己?
“你不恨我么?”孔明咳嗽几声,问道:“是我把你排挤离开朝廷。”
“成王败寇。”李兰仍然微笑道:“我不如你多矣,自然无悔。”
“可是我悔。”孔明突然提高了音量,道:“我并不是要你离开,更不是要你去死,只是想让你完全服从与我,如果我能掌握着举国军政,我就能早一日北伐,早一天一统中原,结束战乱。”
李兰怔了怔,良久才道:“你真是这样想?”
“我们?是,我们都错了。丞相后来不是已经得到举国的权柄了么?可曾北定中原,拯救万民?”李兰忽然道:“丞相可知桓,灵二帝之时,我中华有多少人口?而今却又有多少?”孔明怔怔出神,这一句话问到了他的心内,又听得李兰低声念道:“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李兰俯视着面前这个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似乎可以看到他的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在三国纷争的波涛之中摇曳,熄灭。
“变做了土?”孔明撇撇嘴角,似乎是在苦笑,又似有三分嘲弄。在他的脑海之中,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少年时代自己敬慕向往的偶像管仲。承君命、奉社稷、持宗庙,富国强兵、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自己提出的口号,只能以身作则充当表率,此中冷暖辛苦唯有己知。岂有先哲觉天下,英雄每被功业误。自出茅庐以来二十七年,他无时无刻不是把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大业摆在生命中最要紧的位置。可没想到如今却落得个心力交瘁劳死军中的下场,连同年轻时候那自比管乐的凌云壮志,也都随着吹角击柝渐渐的消散了。
“丞相。”帐外姜维的一声轻唤,打断了孔明的思绪。孔明收敛心神,答道:“伯约,有何事?进来说话。”李兰也退看两步,走到营帐边上,就见姜维大步入帐,身后跟着两人,一人乃是杨仪,另外一人李兰却不认识。
三人上前向孔明行礼起身,又听孔明对最末那人道:“吾已知公复来之意。”李兰才猛然想起,此人名唤李福,乃是后主知孔明将逝,使来询问后继之人。果然就听李福道:“福奉天子命,问丞相百年后,谁可任大事者。适因匆遽,失于谘请,故复来耳。”
旁边姜维,杨仪二人听后,脸上都露出急切期盼的神色,这两人随孔明北伐,一向颇受重用,心中都巴望着孔明百年之后能继其遗业。孔明却微微顿了顿,只把双眼看向李兰,神色之间,似乎颇难决断。姜维原在李兰帐下效过力,也知道李兰本事非比寻常,也不由看了过去,十年不见,何以相貌容颜丝毫未变?心中暗道不好,莫非此人前来,便是知道丞相不久人世,想来接掌大权的么?回想起昔日自己种种,不由背后冷汗直冒。孔明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帐中其他四人,除了李兰,都焦急的盼望孔明开口。
李兰自从十年前争权失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兄弟横死,早就心灰意冷,这十年来遍游天下,看到田地荒芜,人烟稀少,才反省自己当初为何不帮助曹操,或者靠着自己一点历史的先见,能助他早日统一天下,结束战乱,也能防止数十百年后的五胡乱华,而今却什么都迟了。李兰一次又一次地听到孔明北伐,再一次又一次地知道北伐失败,很想去告诉孔明,不要再争了,可是他知道孔明不会听从自己的言语。直到孔明第五次北伐,李兰知道他的阳寿将尽,才赶来五丈原军中,想要讽刺孔明一番,聊以慰藉桓易等人的在天之灵。可是,当李兰看到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恶毒的话,却又说不出口。孔明才五十四岁,可是须发尽白,额头皱纹密布,除了那双深陷着的眼睛,还能闪过一丝光亮,哪里还能看到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卧龙先生?
终于孔明睁开了双眼,对着李福道:“吾死之后,可任大事者:蒋公琰其宜也。”一语惊人,姜维,杨仪二人都是大吃一惊,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感费解。李福又问道:“公琰之后,谁可继之?”孔明答道:“费文伟可继之。”姜维忍禁不住,开口低声喊道:“丞相。”孔明却并不理睬。姜,杨二人愈惊,蒋,费二人都是国中保守一派,向来不主张北伐曹魏,丞相临去之时,却何以如此安排?李福又问:“文伟之后,谁当继者?”孔明却闭口不答。李福再三问之,不见孔明言语,乃上前视之,已然逝世。于是举营而哀,三军号啕。
第一卷 第一章
“大江东去,浪淘尽,
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
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间如梦,一枕还酹江月。”
这一曲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道尽赤壁周郎风范,写尽三国无限情怀。一艇游轮正延江而下,漫游赤壁古境。甲板之上,便有一长发女孩低吟此词。女孩十八九岁,长得清秀可人,一件白色体恤,外加紧身牛仔裤,将无限美好的青春身材展露无疑。船头不少游客都被这亭亭玉立的美女吸引了目光,更有一些青年游客便想借故上前搭讪。
这时又有一年轻男子走到女孩身边,两人交谈几句。女孩便冲着一旁喊道:“嗨,有人请我吃午餐,你去不去?”
那青年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二十左右男孩正坐在凉椅之上,前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荧屏,对女孩的喊话竟然不闻不问。那青年微感奇怪,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女孩淡淡一笑,这句话她今天已经听了十八遍了,心中默默叹息一声,缓缓走到自己的男朋友旁边,她可不想再听第十九遍。
又是三国志十,自从光荣出了三国志十这款游戏,李兰便沉迷其中,原本说好暑假一起出游的事情,竟然成了李兰夜以继日的游戏时间,更过分的是,问他去那儿玩,他张口就答“赤壁”,结果两人就买了船票,从三峡乘船一路沿江游玩。看着他专著的神情,依依心中微微着恼,伸手轻拧李兰的耳朵道:“我饿了,你去吃午饭不?”
“不吃,不吃。”李兰仍旧目不斜视,他现在只关心的是屏幕上的征战杀伐,旁的什么都一概不管。
依依手上用力,口气不悦道:“不行,你得陪我去。不然我就和别人去。”
“好,那你和别人去吧。”李兰冲口而出,随即“啊哟”一声,从椅上跳了起来,瞪着依依道:“你这么用力,想把我的耳朵拧下来啊?”
依依哼了一声,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李兰一脸茫然,道:“我刚才有跟你说话么?”
依依不禁为之气结,恼道:“你自己慢慢玩吧,下午船到站上岸,我就自己回去。”说着便转身离开。
“别,等等。”李兰急忙将她拉住,陪笑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马上收拾好电脑,今天之内不再打三国,好生陪你玩耍,成不?”
依依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道:“还不快点?先一起去吃午饭。”李兰如逢大赦一般,重新握起鼠标,就要退出游戏。依依见他对这个游戏如痴如醉,也不由往屏幕之上看了一眼,“咦?怎么三国还有叫李兰的?”
李兰“呵呵”一笑,道:“这个游戏可以自己登陆武将,‘李兰’就是我自己编辑进去的。”
“这样啊?”依依靠到屏幕前面,看了一会问道:“有没有我的名字?”
“当然有了。”李兰又“嘿嘿”一笑,道:“老婆大人请看。”说着就将鼠标在屏幕的“自宅”二字上轻轻一点,顿时屏幕切换,就见一老丑之妇人出来说:“将军回来了?”
依依原本听着李兰的一声老婆大人十分受用,此时又不由生气,道:“你也太,,,我有那么丑吗?”
“不,不是她。”李兰看着屏幕,急忙解释道:“你不是这个头像。”
“不行。”依依将手按在李兰手上,抢占了鼠标的控制权,道:“你敢把我弄成这么一个头像,快教我怎么换头像?我也要给你选一个更丑的。嘿嘿,”
“这个真的不是你。”李兰傻笑几声,伸手挠了挠头,道:“你在里面生孩子,这个是来接生的。”
“什么?”依依闻言脸上一红,低声道:“你胡说什么?”
李兰连续点击几下鼠标,道:“游戏里面,我把你设计成我的老婆,现在刚好赶上生小孩的时候。”说着瞟了依依一眼,道:“进度可比我快多了。”
“呸。”依依轻轻捶了李兰一下,道:“玩游戏也不正经。”
“出来了。”李兰看着屏幕,忽然问道:“老婆,给咱儿子取什么名字?”
“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依依一边说着,就一边将粉拳拿在李兰面前晃动。
“不敢了。”李兰一边求饶,一边输入“李小兰”三个字,然后点了确定,电脑屏幕又切换几下。忽然李兰瞪着电脑,喊道:“靠,怎么这样啊?”
依依看着他一脸惊讶,也看向电脑,却见上面显示着李小兰,武力15,智力20等等一些乱七八遭的数据。却也看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李兰指着那些数据道:“开什么玩笑,我和你都是所有能力值全满的全优人才,怎么生个小孩能力这么垃圾啊?变异,一定是变异。”
“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依依白了他一眼,道:“刘备那么优秀的政治人才,白手起家创立蜀汉三分天下,生得儿子还不是一个白痴?这有什么奇怪的。”
“那可不行。”李兰转头看着依依,神色严肃道:“以后你可不能给我生,这么白痴的儿子。”
“当然不,”依依刚要回答,随即明白上当,便要一拳敲向李兰。突然船身一震,依依站立不稳,整个身躯都跌入李兰怀中。软玉温香,尽在一抱,李兰深深地吸了依依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顿时心旷神怡,不知身在人间天上。
“那是什么?”依依的一声惊呼打断李兰的无限遐想,顺着她的手臂看去,只见江水中心,平白卷起一个巨大的旋涡,而船身的震动,正是由那旋涡引起。不仅李兰两人发现此事,船上很多游客也发现了那个巨大旋涡,都在低声议论。
李兰心中隐隐感觉不妥,游轮摇晃越发的激烈,便低声对着怀中的可人儿,道:“这里危险,先回船舱里去吧。”
依依被这一席的震动,也觉得头脑发晕,就靠在李兰怀中,点了点头。李兰一手拿起笔记本电脑,正要扶着依依回舱,却听游轮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之声,广播里面船长大声在喊话:“各位游客,轮船控制系统突然失灵,还请各位游客迅速穿好救身衣,以防不测。”
李兰心中正要骂那该死的旅游公司几句,突然感觉船身猛然一震,只觉得身体站立不稳,急忙伸手拉住旁边栏杆,再一看左右,原来却是船身竟然由左向右倾斜了起来。依依此刻也伸手拉在栏杆之上,周围就有不少游客落水,呼喊喝骂之声,不绝于耳。
“兰,我怕。”依依看着李兰,低声说到。
“不怕。”李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自己和她都不会游泳,现在船身已经倾斜,根本不可能再回舱中去取救生之物,这该如何是好?
依依也微微一笑,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我不是怕死,是怕和你分开。”
“不会的。”李兰抽出一只手,轻轻揽着依依,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们不会分开。”两人相视一笑,就这此时突然江水激起一道巨浪,正好朝着两人身上拍打而来。依依心中畏惧,急忙将双眼紧闭,只觉得身上一阵疼痛,水浪已经打到自己身上。等她再睁开眼睛,却哪里还有李兰的踪影?依依心中大为惶恐,急忙喊道:“兰,你在哪儿?”此时却听见船上广播又在播音道:“各位旅客,游轮已经恢复正常,江心的旋涡已经消退。落水的游客,我们将立刻组织人手抢救,希望会游泳的游客能自愿报名参加营救工作。”
果然船身又渐渐恢复平衡,依依急忙放开栏杆,起身对着茫茫江水,嘶声喊道:“李兰,你在哪儿?”
第一卷 第二章
“依依。”李兰猛然惊醒,伸手却抓了个空,急忙坐起身来。眼前的一切却让他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地方?一间狭小的房屋,自己身下是一张又冷又硬的木板床,旁边一只小木几,上面一支油灯正发着微弱的光亮。
“我是在做梦么?”李兰喃喃自语,用手狠狠敲打了几下额头,慢慢将自己的思绪理清。自己是和依依一起乘游轮来赤壁游玩,却遇到轮船发生故障,又被一道巨浪打来,便再无半分知觉。李兰仔细倾听,外面似还有流水之声,身体还微微有些摇晃,料想是在渡船之上。想是自己大难不死,被人救起,不过见这左右摆设,只怕是江边清苦渔民。
“有人在么?”李兰心中牵挂依依,也管不得全身上下的酸痛,急欲起身离去。打开木门,李兰刚一伸出脑袋,又被眼前的情形震惊。自己是身在船上不假,可是这船舱只外,却又着几名军士站立哨岗。要是荷枪实弹的人民解放军,也倒还罢了,可这些却是挺戈持矛,穿盔贯甲的古装武士。
李兰心中惊疑不定,战战兢兢地刚向外迈了一步,就被最近的一名军士持戈拦住,喝道:“退回去。”李兰刚要出声分辨,又听一稚嫩声音道:“不得无礼。”便有一男童从旁边走近,约莫十岁左右,长得眉目清秀,衣着华贵,颈下还带着一个金灿灿的项圈,看着便是富家子弟。
那军士闻言急忙将兵器收回,恭声道:“二公子。”
看着他们的装束衣着,再听这个称呼,李兰又觉得自己两退发软,头脑发晕,难道自己回到了古代?当下勉强一笑,对着那小孩道:“小弟弟,是你救我起来的吗?”
“你这人好生无礼。”那小孩一听李兰的话,便呵斥道:“我与姐姐好心救你起来,你不称我恩公,还叫什么‘小弟弟’。你可知道我是谁?”
这小孩说话之时,神色宛然如大人一般,气势逼人,几句话又说的有理。李兰也不禁为之心折,便道:“那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关羽是你?”李兰见他越说越离谱,也不顾礼数,冲口而出。心中却暗骂道;这那家小孩,是不是三国演义看晕头了?
小孩重重哼了一声,然后一拳打在李兰肚腹之上,道:“家父的名讳也是你随口直叫的?”不看这小孩年纪幼小,手上力气却十分了得,李兰只觉得一阵巨痛,两眼金星直冒,却也将这最后一句话听得真切。关羽的二公子?难道是关兴?
李兰心中这般想,不意口中也这般说了出来,那小孩却不生气,点头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关兴也这般出名。”真是关兴?李兰用手擦了擦额头滚落的汗珠,顺便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常,没有发烧,那就不是幻觉。我来到了三国?李兰不由自主得又晕了过去。
及至李兰再次醒转,却是眼前大亮,刺眼生疼,不由伸手拦在眼前。就觉旁边有人走动,急忙揉眼视之,却只见背影一道,飘然而去,迷糊之中竟似依依身形,刚要出声呼喊,又听那小孩声音道:“你这人好不经打,我轻轻一拳,便将你打晕在地,险些被姐姐骂死。”
李兰这才看见那自称关兴的小孩站在一旁,一面轻蔑地看着自己,左右环顾,却发觉这间舱内,比适才那间宽畅不少,装饰也较之华贵,点了几支小儿臂粗细的巨烛,故而明亮许多。关兴见李兰对他不理不睬,只顾自家四下打量,还道是被自己一拳之威打得懵懵懂懂,当下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道:“醒醒,我们的船已经到了地方,你要是死不了,就可以自己下船离开。”又指着旁边一个包裹,道:“这是给你准备的食物和一些盘缠,也就是遇到我们姐弟,否则谁管你死活。”
李兰听他说了这许多,明白是要赶自己下船,只是此处到底是何时何地,自己尚不清楚,这该如何是好?当下起身道:“请问小,,,小恩公,此处是何地?现在是何年岁?”被关兴狠狠瞪了一眼,终于将“小”后面的两个字改成“恩公”。
关兴见他问得古怪,却对那“恩公”二字十分受用,耐心答道:“此处乃是荆州江夏郡内,现在是建安十三年。看你服饰怪异,想来是化外之民,下船之后可要好自为之,可不是谁都想我一般好脾气。”
李兰轻揉腰腹,刚才被你打的地方,现在犹自隐隐生疼,还敢说自己好脾气?自己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难得一次出游竟然鬼使神差地回到三国时代,还是建安十三年的江夏,约莫就是赤壁之战的时间和地点。曹操南下了没有?周瑜可曾放火?想到这些,李兰又怔怔发呆。
关兴见眼前这人说上三两句话,便又要神游虚幻,装傻充愣?不由心中微微有气,乃道:“别发呆了,快些下船吧。”
李兰被他这么一催促,怕又获无妄之灾,急忙拿起旁边的包袱,却又不就走,问道:“关公子,我仰慕令尊多年,可否代为引荐?”既来之,则安之,来已经来,可不能白来一趟,李兰打定主意,不如先去看看三国这位最受好评的武将再作打算,何况外面人生地不熟,跟着这小子混两天饭吃也不失为权宜之计。
“你也想见我父亲?”关兴“嘿嘿”一笑,道:“我父亲军务缠身,平常我自己都难见到,还能有时间来见你这不相干的人物?”
李兰闻言神色大为失望,又听关兴继续道:“原本带你回去当个下人也不打紧,只是最近一,二日间战事一触即发,父亲,大哥都去营中安顿,家里只有我与姐姐,这些事情做不得主。你还是先走,等战事完毕,再来投奔。”
李兰从小也是娇生惯养,丝毫不比这些公子哥儿差,现在居然说要带回去当下人,亏他也能说出口,心中大是不悦,便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
第一卷 第三章
李兰辞别关兴,独自踏上这异样的土地,心中却也不住打鼓:如今之事,当何去何从?茫茫夜空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只怕难觅一块安身之地。何况自己在另一空间,还有父母,亲人,朋友和至爱,如何割舍得下?老天,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
“啊”李兰心中越发郁闷,见四下俱静,不由仰天大喊一声,将心中的所有尽皆发泄于这一吼之中。野旷山林之间,李兰一声喊罢,却勾起无数声响,夜枭狼嚎,此起彼伏,唬得李兰魂飞天际,急忙借着月光禁声前行。说来也该李兰倒霉,这一带竟然没有村落,李兰转过几处山头,居然没有发现一户人家。饥寒交迫之下,李兰大感懊恼,看来自己时运不嘉,就算没有被江水淹死,估计也要困死这荒山野岭。
李兰再爬上一处小山头,放眼望去,却看见远处江面燃起冲天大火,映得水天一色通红,看得李兰不由叫苦。原来适才听到关兴说是建安十三年,又说什么大战在即,又是赤壁,李兰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赤壁之战。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想要安身立命,只能是选择一个好的靠山才行,而三国时候最强有力的靠山是谁?熟知三国历史的李兰,当然知道是曹操,而且眼前投效曹操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如果能利用自己知道的历史知识去帮助曹操打赢赤壁之战,一统天下,那么李兰将会受到何等的重用,得到什么样子的生活?想到这些,李兰的心情稍微有些好转,结果眼前的一把大火断送了他的美梦。
火焰冲天,还夹杂着喊杀之声,人惨叫,马哀鸣,必然是一场惨烈的战斗。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李兰还能想到什么?当然是赤壁的这把大火已经被周郎点燃,报效曹操,帮他横扫江东的构想就此破灭。李兰差点没有把眼泪流出来,公谨兄,你这把火烧掉曹操几十万大军,也烧掉我李兰的美好前程。
正当李兰自怨自艾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阵稀落的马蹄声,此地离赤壁战场不远,来的若是那家的散兵游勇,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岂不是白送别人练刀?三十六计,走为上,李兰以最快的速度藏到一旁的树丛之中。
马蹄声渐近,马上的乘客还在不停的交谈,李兰侧耳倾听,隐约听到“周郎”,“曹操”等字。李兰颇为好奇,壮着胆子伸头偷看了一眼,来的有两人两骑,虽然是深夜,但由于赤壁大伙的原因,半边天都是亮的,马上二人的相貌看得一清二楚。左首那人面貌俊秀,年纪轻轻,一双眼睛灵气十足,看起来几分精明聪慧;右首之人年纪略大,相貌儒雅老成,面色凝重,颇有长者之风,最引李兰注目的却是他额头上的一双白眉。
长白眉毛的人似乎并不常见,三国时期却有一位著名人物如此,就是向刘备献计取荆南四郡,广纳钱粮,后从刘备东征,出使五溪部落,诱使其出兵东吴,最后却兵败身死的马良,马季常。
白眉毛是马季常,那旁边的俊秀后生,岂不就是马谡?李兰还在自我猜测的时候,两人已经骑马走近,就听那俊秀后生道:“四哥,江东周瑜的这把火,当真厉害,谈笑间曹操八十万大军灰飞烟灭。曹操想要一战而平天下的构想便要落空了。”
白眉毛微微颔首,轻应了一声,并不多言,眼睛只顾看着远处的熊熊大火,心中似乎有感慨万千,却又不愿说出。而那俊秀后生却没有看出他的心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曹操赤壁一败,周郎必然以得胜之师夺占荆襄;孙仲谋亲提一旅之师取合肥,两下夹攻,则宛洛危矣,中原可图。”
“五弟。”白眉毛眉头微皱,似乎对那后生的话十分不满,沉声打断道:“曹操虽败,中原根基未动,北归之时,必以精兵悍将留守荆州;合肥何其重要之地?曹操又怎能不派重兵把守,焉能让孙仲谋轻易攻取?”
俊秀后生轻哼一声,对乃兄之言,十分不屑,道:“四哥觉得周郎不能夺占荆襄,莫非刘玄德就行么?虽然有关,张,赵之勇,诸葛之智,奈何兵微粮少,未必就能如愿。何况此番赤壁大战,江东孙氏出力甚多,消耗兵马粮草无数,周郎又岂能甘心替人作嫁?”
俊秀后生似乎对刘备深为不满,又辩驳道:“假仁假义,当日刘景升是言要将荆州相让,可谁知是否真心?焉知不是用来试探刘玄德之言?即便他真心相让,二子与蔡氏外族安能心服?荆州权贵士族会否真心拥戴?刘玄德必然是想透这几点,才推辞不受。至于长板一战,曹操大军追来之际,他还不是丢弃妻子百姓只身独亡?何来救民一说?”
“你。”白眉毛狠狠地瞪了那后生一眼,辩才却非他所长,与其弟争辩,十有九输,只好又复叹息一声,道:“算了,时辰不早了,还是回家去吧,以免众位兄长担心。”便不再理他,径自回转马头,缓缓而去。
俊秀后生知道兄长对刘备推崇倍至,与自己观点多有不合,也不愿再言,只是怔怔看着远出依旧不见转弱的火焰,喃喃道:“曹操不能一统天下,乱世何时能结束?难道刘备还真能成就一番霸业?”说完之后,也拍马随着乃兄而去。
李兰等他们两人走了百米开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正准备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却发觉旁边一条绳子般的东西在缓缓移动,身上还磷光闪动。“蛇啊!”李兰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之后,再也顾不得那兄弟二人尚未走外,便大喊着冲了出去。
第一卷 第四章
李兰在学校的时候,整天就坐着打游戏,很少户外活动,所以体育及格率低。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原因,那是考试的时候,没有在他身后放上一条蛇。要问李兰最爱的是什么,那还比较难以回答;可是问最怕的是什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蛇。”就这样在一条蛇的恐吓之下,李兰冲了出去,开始了他的漫漫三国之旅。
白眉毛兄弟两人本来打算离开,没有想到身后传来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喊,双双将马勒住,回头看着身后跑来的怪异之人。李兰告别关兴之时,关兴本来好意想送他一件衣服改扮装束,可李兰见是下人服色,便婉言谢绝,现在身上穿的仍是体恤和休闲裤,也难怪那两兄弟看得目瞪口呆。
还是年轻人反应较快,那俊秀后生愣了片刻,便拔出腰间佩剑,喝道:“汝是何人?深夜在此何干?是否在跟踪吾兄弟?”
李兰看着宝剑暂时离开自己,虽然还不曾依言收回鞘中,惊惧之心大减,乃答道:“我,不,吾姓李,名兰,蜀中人氏,躲避战祸至此。请问先生是?”
李兰从后世而来,虽然知道不少三国历史,高兴之际,却不知道已经犯了忌讳。三国时候姓名是不能胡乱喊的,不是很熟之人都是称官职,先生之类的敬语,朋友之间可以字相称。李兰出口就是“马良”二字,是相当无礼的举动,也难怪会被人用剑刺。
李兰却不明白这一节缘故,也不晓得对方何以大怒,更不知道对方居然举剑就刺。本来走了半宿山路,李兰早就疲惫不堪,这一剑刺来,如何躲避的过?好在对方并不下杀手,只是想惩戒他一番,所以剑光闪过,只在他左肩划了道伤口,虽然伤势不重,血却流得不少。李兰在江中不知道泡了多久,体能本就没有恢复,走路再一消耗,如今又一吃疼,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便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马良在一旁阻拦不及,眼见自己兄弟将对方刺倒在地,还道伤势很重,急忙翻身下马,一边俯身查看,一边埋怨道:“五弟,如何还是这等卤莽?”马谡也不是存心要人性命,此刻心中也有些着忙,嘴上却仍道:“此人装死,吾并未伤他要害,兄长不要上当。”
马良仔细查看了一番,才知道其弟所言不虚,只是对方昏迷也不是装模作样,知道是痛晕过去,急忙撕下外衣下摆,为李兰包扎起来。但他从未做过这等事情,虽然极为认真,也只是草草。马谡见兄长没有继续喝骂自己,也知道那人没有大碍,又道:“四哥,且先回去。这世道本就兵荒马乱,死伤一两人,又算得什么?”
“住口。”马良一听此言,勃然作色,道:“汝竟说出此等言语,枉读多年圣贤之书,回去之后,吾必禀报大兄,让他家法好生管教一番。”马良一向为人和蔼,与兄弟之键相处甚厚。马谡不曾被这样责备过,见兄长确实发怒,心中也十分害怕,便闭口不复再言。却又听马良道:“还不下来帮忙将他扶上马去?”
李兰是闻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才睁开眼睛的。靠着明锐的嗅觉,李兰第一时间看到了香气的来源,是放在桌上的一碗大米粥。若在平时,李兰是不屑一顾的,可是现在腹中空空,那淡淡的香气足够引诱出他满口的唾液。再顾不得肩上隐隐的疼痛,他便急急冲下床塌,拿起那口精致的陶瓷土碗,张口就将热粥喝下肚去。
此刻李兰才明白什么叫“饥不择食”,这往日不喜欢吃的稀粥,现在吃来却是分外的可口。吃完之后,他正意犹未尽地想把碗添添干净,却听旁边马良的声音道:“来人,再去盛碗粥来。”
李兰这才转眼看见马良一直看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红,刚才的吃像如此难看,被人看见总归是不好意思的。李兰将空碗递给进来的仆人,一直目送他出门,巴望不得快些转来。当仆人从视线消失,李兰才又转头向马良看去,此刻马良却背对着自己,负手望向窗外。难道这里还能看到赤壁的火烧?李兰也起身缓缓走到窗旁,抬眼望去,四下一片漆黑,哪里能看到半点火光?
马良却仍旧呆呆地望着外面,口中似乎自言自语,又似对李兰道:“赤壁的火还在烧么?”语气之中既含期盼,又有几分不甘。李兰回想他兄弟之间的谈话,知道马良既愿意看到曹操兵败,却又不愿意让孙权称霸。赤壁那么大的一把火,没有几天几夜,怎能熄灭?于是开口说道:“自然还在烧着。”
第一卷 第五章
马良本来是在自言自语,在他的心中只关心着刘备是否能匡复汉室,哪里把从外面救回的李兰放在心间?如今听到他回答自己的话,才回过头来,问道:“你身上伤口还疼的厉害么?”毕竟此人身上的伤是自己兄弟刺的,马良心中多少有些歉意。
伤口虽然还痛,但却是马良兄弟所为,李兰如何敢表现出丝毫不悦?于是故作轻松,道:“些许小伤,不碍事的。”马良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又将头转望着窗外,继续看着夜空出神。
三国众多诸侯,君主之中,李兰并没有什么特别偏好,看着马良如此,知道又是在关切着刘备的胜败,以及将来的发展,自己熟知前后之事,何不吐露一些与他?也算是茶饭之资。打定主意,李兰乃轻咳一声,道:“先生放宽心,以吾愚见,荆州必是刘皇叔所有。”
马良闻言便如电击一般,浑身震动,猛然转头看着李兰,上下打量一番,却又微微摇头。马良向来敬佩刘皇叔之忠义,本要前往投奔,奈何家中诸位兄弟却不似他一般看好。其中幼弟马谡反对犹为激烈,马良在家中无一人支持,只好作罢,此刻听到有人见解与自己一般无二,本来正要大喊“知己”,却看着李兰年纪轻轻,心想能有多大本事,居然也敢开口妄论天下大势?
李兰察言观色,也能看出码良对自己的不信和轻视,心中默笑,三国的事情,自己耳熟能详,还就不信唬不到眼前这人,忙清清喉咙,道:“适才听马先生与令弟一番高论。窃以为先生之言极是,孙权,周瑜二人均会无功而返,得荆州者必是刘皇叔。”
马良再一次认真打量李兰,他自己心中虽然敬佩刘皇叔,也希望其能创建一番事业,但终归只是希望而已,如何能这般肯定刘备便能夺取荆州?可是眼前这人却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莫非他真有不同旁人的高论么?待要开口询问,却听门“支呀”一声打开,前去盛饭的仆人又端着一碗大米粥进来。
李兰原本要大发言论,让马良对自己心服口服,可是看到食物进门,又食欲大动,向着马良告了声罪,便迫不及待的走到桌旁食用。一来李兰已经吃过一碗,二则知道马良在一侧观看,是以此番吃像甚是文雅,与刚才判若两人。马良却等得焦急,反盼望着李兰能像刚才一般快速吃完。
好容易等李兰吃完,马良急忙吩咐仆人将空碗收拾下去,乃问道:“适才听阁下一席话,似乎对刘皇叔夺占荆襄有十分的把握,在下斗胆请教,何以如此肯定?”听说刘备能得到荆州,马良在语气用词之上,都显得十分客气。
“这个。”李兰整理一下思绪,自己古文不是很好,长篇大论,还是要先腹稿一番,否则贻笑大方。李兰思量片刻,才缓缓道:“其实马先生已经料想得到,曹操赤壁虽然兵败,中原根基却不曾动摇,兵多将广,荆襄重地必然留下亲信上将镇守。而江东周郎一把火烧去曹操八十万大军,正是春风得意,洋洋自喜之时,兵骄则易败,何况吴军弃舟楫而劳鞍马,实不能与北兵抗衡。周郎一战不克,刘皇叔窥视在旁,必能坐收渔人之利,侍机夺取荆州。”
“妙。”马良听李兰侃侃道来,便觉得刘备夺取荆州就在眼前,口中不住道:“先生高见,先生高见。”
李兰看着马良如此激动,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不由觉得好笑,刘备得占荆州干他何事?值得如此兴奋,而且荆州后来不还是被孙权遣吕蒙偷袭了。但这些后话,李兰却不敢出口相告,否则马良还不跟他拼命?
马良自顾自地激动一番,猛然发觉自己失态,老脸一红,于是坐在李兰对面,问道:“先生一席话,让良茅塞顿开,如拨云见雾一般。不知先生尊姓大名,表字是何?哪里人氏?何以流落至此?”
一口气问了这么许多问题,李兰怎么听怎么像是后世查户口。第一个问题,李兰本来是回答过的,可是马良当时只是客气询问,哪里真的放在心上?此刻只好再重复一遍,道:“在下姓李,名兰,字经纬,本是蜀郡人氏。自幼与父亲飘泊海外,旧年家父病逝,遗命要送其灵柩返乡,是以乘船归来。途中却遇海盗,家人无一幸免,只身流亡故土,保全贱躯。”说着,李兰还故意呜咽几声,装作悲痛之壮。
马良诚人君子,不想李兰撒谎,反而陪着哀叹几声,道:“先生能保全性命,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在下提及先生伤心之事,甚感歉意。”却忽然又问道:“先生回故土不久,何以对天下之势了若指掌?”
李兰闻言一愣,急忙掩面失声痛苦,心中却不住盘算如何措辞,最后不得已乃道:“在下自幼家父便命学故土学识,常言天下将乱,匹夫有责。是以犹为注重谋略兵法教导,在下虽然回故土日浅,却也能省时度势,得出刚才一番言论。”
“先君能教导出先生这等学识,真乃世外高人。”马良深信其言,艳羡不已,叹息道:“可惜良福薄命浅,不能得见高贤。”感慨一番,又见李兰仍在悲切,心感其孝,又不住拿言语来宽慰。
李兰在他劝说之下,也终于渐渐收住哭声,恢复平静。马良才又问道:“先生如此大才,不知可有何打算?”
李兰长叹一声,答道:“在下如今一贫如洗,也不知将来如何。只是秉承先父遗命,辅佐贤主安定乱世,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马良听后,又不住出言夸赞李兰的“先父”如何贤德,最后才问到了自己心中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上:“那敢问先生,以先生观察,当今之世,何人堪称贤主?”
李兰瞟眼看了一下马良,心中默笑道:“嘿嘿,上钩了吧?”
第一卷 第六章
李兰接连开口说了不少谎言,无非是觉得自己身在异地,想要骗取马良一些盘缠,也好作别的打算。不想马良对他的言语深信不已,把李兰高兴得不行,此刻又听他开口询问君主之事,自己怎么也要推托一番,也好显得有些身份。于是李兰假意言此事非一两言语所能说清,不肯回答。马良却走火入魔一般,再四询问。李兰见时机差不多,乃道:“既然先生执意要听,在下也只好将拙见说出,请先生指教。”马良急忙谦逊一番,便巴望着李兰开口。
李兰知道马良如此无非是想看看刘备在自己心中地位前景如何,于是故意道:“纵观天下时局,曹操雄居中原,孙氏称霸江东,马腾,韩遂虎视西陲,刘璋独占益州,张鲁威震汉中,各为一方霸主。”
马良听着李兰将天下群雄一一说出,却偏偏不听提到刘备二字,不由微微感到不悦,道:“那依阁下之意,这数人都是一方霸主,却不知何人能最终获胜?”已经又将“先生”二字改成了“阁下”。
马良在家也时常与几位兄弟探讨天下大势,都是凭着局势猜测,却何曾像李兰这样肯定自信而且又大胆地说将出来?而且又似乎头头是道,并无半分不妥之处,半响才回过神来,猛然拉起李兰大声喊道:“来人,快快置被酒菜,我要与李先生饮酒畅谈一番。”
马家在此间也算是名门望族,家道殷实,马良一声吩咐下去,酒菜不久便端上前来。李兰看着一桌佳肴,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马良如此好客,自己何必连喝两碗粥?马良乃请李兰重新入坐,李兰不知当时礼节,大大咧咧就在上位坐下,好在马良是厚道之人,不以为意。若换成马谡在此,只怕又少不了一番口角。
此时天边已经蒙蒙发亮,马良却兴致颇高,若非李兰在后世时常通宵达旦游戏,如何能奉陪到底?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良便又忍禁不住,继续问道:“先生适才言曹操,孙权皆不能一统天下,莫非明主另有其人?”
马良正捏着酒杯,洗耳恭听,却哪想到李兰乍出此言?大惊之下,竟将手中跌落地上,结结巴巴地道:“先生何以出此无父无君之言?”
李兰看着他的样子,心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不仅无父无君,还无母无妻,光棍一人,说说这样的话,算得了什么?只是见马良吓的厉害,急忙哈哈笑了几声,缓解气氛,又道:“其实先生也知在下所言非虚。这乃时局所定,天命耳!只是无人敢一吐而快。”
马良木然不语,汉室江山这般支离破碎,大权旁落,群雄割据,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天子早就名存实亡,说到汉室江山再不可兴复,一切的确不是虚夸之言。不过马良自来受的是忠君报国的思想,让他亲口承认汉家天下衰败固然不能,便是此刻听来也是石破天惊,当空一记响雷一般震得不能言语。
李兰刚回到古代,不知道如此多的忌讳,自然是口无遮拦,若是换作旁人,只怕不是扭送官府,也要轰出门去,哪能再容得他在此蹭吃蹭喝?等李兰将桌上那只烧鸡的两支肥腿吞入腹中,马良又才转过神来,叹息几声,问道:“先生见解独到,良愿闻其详。”
李兰满手满嘴的油腻,也不顾失礼胡乱在身上擦拭一下,又喝杯酒,才缓缓道:“本朝自桓帝,灵帝以来,禁锢善类,宠信宦党。卖官售爵,朝政腐败。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流离失所。才有这黄巾之乱,虽然被朝廷镇压下去,但是地方势大,不再受朝廷节制。始有董贼之乱。后,李,郭在京中混战,朝廷威信荡然无存。今曹操挟持天子,假天子之名而征四方,平定中原,功高震主,天子名存而实亡。地方豪强更是不与朝廷往来,虽无自立之名,却有自立之实。故汉室终不可兴。”
第一卷 第七章
李兰所说的这一席话,马良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汉家四百年的基业,刘姓皇帝在这些士人心中已经是根深蒂固,实在不敢去想旁姓称帝,昔年王莽篡汉立新,不过短短三十载,而当年袁术称帝不是也很快就被剿灭了么?马良将这两个事例说与李兰,最后道:“如此看来天下人心依旧思汉,未必便如先生所言。”
李兰“嘿嘿”一笑,道:“当年袁术称帝,是曹操联合诸侯剿灭,而且中原战乱,各诸侯多达十余镇,岂是称帝时机?而今曹操已经一统中原,坐拥数州之地,带甲百万,天下莫敢争锋,他此刻如篡汉称帝,何人起兵讨伐?”
李兰不等他问完,便张口答道:“三分天下,鼎足而已。”
马良又微微一怔,不住咀嚼这短短的八个字,曹操挟持天子,一统北方,占得一分;江东孙权,仰仗父兄之烈,凭借长江天险,又占得一分;这剩下的一分却是何人?莫非便是刘皇叔?马良思量不得,又看向李兰。
李兰岂能不知他的心意,于是开口道:“曹操,孙权各占一分。这还有一分,便是先生心目之中景仰的明主。”
李兰不好意思地抽出滑腻的双手,道:“虽然刘皇叔现在并无尺寸之地,但赤壁一役,曹,孙相争,皇叔坐收取渔利。此时便当移兵油江口,先取南郡,再占荆襄。稍作安顿,再南取武陵,零陵,长沙,桂阳四郡,广积钱粮,以为根本。”
马良正听到兴头之上,却见李兰闭口不言,又不好催问,只好默默等待。那知过了许久,李兰只是吃菜饮酒,再无开口之意。马良无奈只好开口相询,李兰却只是微笑,不肯再言。刘备进军益州,这些都是后话,李兰向马良说了这么许多,已经足够,再说下去,岂不是连最后的进身之礼都没有?这些话说给马良听,只换得顿饭之资,若是说给刘备,所获何止百倍于此?
马良却不知李兰心中打算,再三问之。李兰只好起身,指着窗外道:“天色已明,在下不敢久扰先生。多谢先生盛情款待,这就告辞。”
马良听说李兰要走,更是不肯,急忙挽留。李兰又道:“吾与先生萍水相逢,得先生如此厚待,已是惶恐,岂敢再行搅扰?何况兰乃是飘泊之人,还要游历四方求学,望先生成全。”
马良见李兰心意已决,也只好连声长叹,最后道:“先生既然要游历四方,这身装扮终是不妥。吾正做有新衣一套,就请先生笑纳。”说着便唤来仆人去取。
李兰本来就在盘算如何开口要点东西,不想马良自己却先说了出来,心中大喜,假意推辞一番,等到仆人拿来之后,便不再言。马良又命人取来热水,道:“就请先生清洗更衣,吾在外恭候。”
李兰在江中泡过,虽被关兴救起,却不曾清洗过,走半夜山路,又出得一身臭汗,马谡一剑又刺出不少血迹,浑身上下却是脏得厉害,也难为马良居然和他同桌吃饭。汉代衣衫自然与后世大相径庭,李兰弄得满头大汗,终于收拾妥当,才打开房门,却见马良就侍立在外,神色肃然。看到马良如此看重自己,李兰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心中也不住回想如何报答他一番。
李兰也不管他是真心赞美,还是假意恭维,都照单全收,又再一次言谢告辞。马良知道挽留不住,也只好相送至大门,仍依旧不舍,还要再行远送。李兰自己都不知道天下之大,该去何方,再三让马良留步。两人正争执不下,却见一仆人跑来,道:“四先生,伊伯机伊大人来府中拜访,五爷请先生前往。”
马良闻言大为不悦,道:“不见吾此处也有客人么?可回复五弟,稍候片刻。”那仆人正要退下,就听李兰喊道:“且慢。”伊伯机此人李兰却是记得,名籍,山阳人,原是荆州刘表幕宾,后跟随刘备。蔡瑁几番欲害刘备,都是此人先透露消息,使刘备得免,两人算是故交,既然马良有意投效刘备,何不就此让他带为引荐?也算是报答马良的一饭之恩,于是李兰道:“素闻伊大人与刘皇叔有旧,先生既然要投效明主,何不就去相烦伊大人引荐?”
马良一拍脑门,恍然道:“哎呀,吾居然忘却此中原由。”又对李兰道:“既然如此,吾便不送经纬。”说着便连声告罪。李兰正求之不得,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马良唤住,正要询问还有何未了之事,就见仆人牵着一匹骏马而来。
李兰身在后世,又不是草原大漠,根本就不曾见过马,更何况此马神俊不凡,通体雪白,无一跟杂毛,叫李兰见后怎不艳羡?又听马良道:“经纬要游历四方,岂能无代步之骑?此马随吾多年,性情温和,颇通人性,就送与经纬驱使。”
李兰早就心花怒放,此番连假意的客气都不曾,生怕马良返回,乃道:“多谢先生。”便大步向白马走去,及至跟前才想起自己不会骑马,不由呆立一旁。
第一卷 第八章
马良看着李兰兴高采烈的走向自己的坐骑,心中十分高兴,他生性便是敦厚长者,所以才能让李兰的一番言语打动,惊佩不已。既然将心爱的坐骑相赠,就断然不会像李兰所担心的那般突然改口,只是真心的希望李兰能收下自己的一番心意。当马良看到李兰又呆立不动之时,还道是李兰“君子不忍夺人所爱”,又上前劝道:“经纬既要成就大事,当不拘于小节,何况吾诚心相赠,请经纬勿要犹豫。”
李兰唯唯应诺,心知马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话已至此,推辞不便,于是把心一横,牵着那马缰绳,就要翻身上马。马良这才看出李兰动作生硬,竟似不曾骑过马一般,却又互相想起李兰所言,自幼生长在海外之地,莫非那里没有马匹?当下还暗暗责怪自己冒失唐突,急忙上前扶持,又一边将乘坐要领解释一遍。
好在李兰悟性颇高,而且这马随马良日久,大约也染上长者习性,逆来顺受,脾气出奇的温顺。约莫小半个时辰李兰便感觉能够乘坐自如,乃抱拳对马良道:“马先生高义,兰心中着实敬佩,他日如能再见,必报今日款食赠马之恩德。”
马良闻言正色道:“君子交于义,小人才交于利。经纬如此说来,岂非轻看了吾?”李兰原本感激客气之言,不想竟惹马良不悦,于是急忙道:“在下失言,望先生勿怪。”马良一则本来脾气就好,二则知李兰乃是近年才归得故土,相处一夜,礼仪言语之上确实多有不妥,但明白其本意不坏,便一笑置之。李兰惟恐言多又有所失,便急急告辞。两人又互道一番珍重,李兰才打马而去。马良却是等到李兰消失在视线之内,才转身入内。
如今赤壁之战已经爆发,正如诸葛孔明游说孙权时所言“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也”。天下终还不能一统,而自己又该去找哪位君主当靠山呢?李兰一路之上,不断默问自己这个问题。曹操兵败之后,只怕早已经急匆匆地往北方逃去,自己身上虽然有马良赠送的一些财物,却不知能不能坚持到许昌。再说一路兵凶祸乱,只身长途跋涉,安全方面不能保障,自己落江之后大难不死,要是死在某某强盗土匪的屠刀之下,岂不是冤枉?
江东孙权,李兰一向是不喜欢的,打三国游戏也从未选择过他当君主,而且江东门阀观念深重,自己一介破落书生,凭什么能去分一杯羹?眼前所能投靠的,也就只有刘备而已。赤壁战后,刘备的事业蒸蒸日上,若不是关羽大意失荆州,或者还有可为。而且刘备据说是礼贤下士,反正李兰也只是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再者李兰又不是深受儒家忠君爱国思想毒害之人,要是在刘备手下干得不顺心,完全可以瞅个机会跳槽去曹操那边。想通此节,李兰脸上不由浮现灿烂的笑容,既然老天爷和自己开了这么一个玩笑,自己又何不与历史再开一个玩笑?
凭借李兰熟知的历史知识,在每当刘备有所失误的时候,从旁指点一番,加上五虎上将之勇,卧龙,凤雏之智,统一天下还是有机会的。自己好歹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光耀家门,一想到“家”字,李兰心中又是一阵巨痛,父母只有自己这个独子,失去之后,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悲伤?
李兰知道此处是荆州,再详细一点的地理就不清楚,只好信马由缰,在初生的朝阳之下随便策马前行。坐下白马似乎也能明白新主人的迷茫,尽量的放缓脚步,沿着平坦的大倒而行,不想打扰主人的思绪。
时间缓缓流逝,日已正午,李兰体恤坐下爱马,便下马在路旁找一片草地休息片刻。三国时候的景色植被自然比后世不知强了多少倍,这一片草坪舒软安逸,李兰拿出马良留在马上的一些干粮,胡乱用些,便四平八稳地躺在草地上。昨晚一夜未曾合眼,李兰此刻躺下之后,就觉睡意袭来,眼皮沉重,忘却异世的父母,女友,眼前的无奈困窘的境地,将双眼合上,迅速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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