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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江山入畫.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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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江山入画
作者:风过而
分类:历史军事
简介:那是一个群雄逐鹿,问鼎中原的年代,那时的山河依然壮美,但却被战火撕扯的破碎;那时的人民勤劳善良,却因战乱流离失所;那时的英雄有着一个梦想:将那锦绣江山尽入画图,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盛世;到那时携佳人之手,纵情山水。为了这个梦想,无数的豪杰才俊,走进了历史壮阔的画卷,舒展出各自最华丽的人生。
【江山暂时完本,感谢各位书友对作品的关注和支持,谢谢】
本书编辑
###第一章 中原起战事
第一章中原起战事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在历史的长河中,自三皇五帝到民主共和,经历了多少朝代变迁。天下大势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华夏皇权式微,各路诸侯纷纷立国。陈国和齐国就成了中原大地上最强大的两个王国。起初齐陈两个国家各自吞噬着周边的小国,都克制着自己征服对方的野心。但多年以后,等整个中原大地,除了遥远的蛮荒之地以及纷纷附庸于大国的属国,只剩下齐陈几个大国时,齐陈两国的疆土也慢慢随着各自铁骑的碰撞,连接在了一起。打打和和,两国谁也没有绝对的实力吞并对方,谁也不想和对方拼尽全力,使那些并不安分的临国渔翁得利。渐渐的两国每隔三年五载就爆发的战争,倒象一场竞赛,竞赛的两国在边境征战一场,胜者的奖赏就是抢占到的对方的城池疆土,以及接下来的短暂安宁,但战火却远不会烧到对方腹地。
这项城就位于两国交界,本属项国的京城,被陈国攻占,项国作为齐国的盟国,流亡的项王项彦向齐王齐欢提出了助兵伐陈,以还项地的请求。齐国随即发出伐强扶弱的檄文,出兵为项国逃亡国君讨还公道。以往齐国对于两国的战争倒像是例行的程序,或者是对戍边军士的演练。而此次,齐国调派了最彪悍的青州兵,且由太子齐祎亲自都统,总领三军。这在满朝文武眼中,认定是必胜的一场征战,出兵前,兵部的几位老将军及几家王侯的青年才俊,都做好了协助太子挂帅掌印的准备,要借此建立功勋,也好向太子示好。但临出兵却是让自幼陪伴太子的无忧王齐祀执符擎旗,代太子出征,由太子居京城遥控,并负责粮草军饷的调度。不由得让老臣旧将“叹为观止”。在所有人看来,派一个有着纨绔之名的年轻王室来执掌三军,实在是太过儿戏。这无忧王齐祀自幼曾陪太子在大都为质,至他们少年时当今齐王建立齐国才和太子回朝,年少时在宫廷陪太子读书骑射,倒是没人知道他的脾性。但太子齐祎长成,参与朝政后,无忧王齐祀承袭了王位,分封了属地,却招揽些少年整日骑射歌咏,得闲就搁置了属地府衙的事情,呼朋唤友到天下各地游乐。还专好美景佳人,奇珍异事,听到哪里有好玩的、好看的,是一定要去到那里,甚至时常传出这小王爷和他国的权贵为了这些和人争强斗狠,起了冲突,几次被他的父亲平王齐咏锁在王府,还是太子去讲情才逃了责罚。这次无忧王带兵出征,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是得了太子的眷顾,太子为尽可能的接管齐国,自然要在各处安插自己的亲信,这无忧王是太子铁实的伙伴,又有亲王名分,让他借此建功,那是必然的。但这样一个元帅,能不能带兵打赢这场战争呢?没人看好!
无忧王也深知人们的想法,或者他也正是希望所有人都这么想呢。
齐军十几万大军挥师西进。一路攻城拔寨,半月后就到了项国都城项城外围。
和陈军交战已经是第四日。此次项城之战,双方都出动了重兵。陈国有守城军士万余人,加上自陈京都驰援而来的两万禁军和紧急征调过来的边军三万,此时项城内陈军有六万多人。无忧王齐祀带着十万精锐的青州兵,以及项王散落在项城周围的万余项军,加上随军前来的三万齐国戍边军士,在兵马数量和战力上都是占着绝对的优势。而之所以陈国只派了两万禁军前来救援,也是觉得齐军虽众虽强,奈何统帅无能,以精兵阻挠,待齐军士气低落,迫于粮草供给,自然就会退兵,以少胜多保存实力。
到了项城的前三天,齐军一面叫嚣着和陈军开战,一面在项城外稳扎营盘,步步逼近。未到项城齐军虽军参谋将军诸葛青云已在项城周边部署,截断各处支援,清扫外围。按诸葛青云的谋划,齐军势大,而且做积极讨战的姿态,陈军必不肯出战,借此对项城围城,同时断其两翼:与项国临近的陈国属地有盐城、塔城,小诸葛以帅营军令命与两地相近的齐军对其发动攻击,使其无暇顾及项城战事;自陈国京都洛城发兵到项城,轻装急行需半月,齐军就是要在半月内攻下项城。
项城周边及城内,也已经有项王安排臣属、细作,引领军民破袭陈军的驿道兵站及游击哨。项王虽被陈军打败而逃,但余威尚存,自齐国京都鲁城发兵到项城以来,聚集来的游兵散勇已由起初的不足万人增加到两万多人。且项国百姓毕竟还有人念着旧主,拖家带口从项城内逃离,这项城内留下的百姓也多不肯为陈军所驱使,陈军想加固被损毁城池的计划也就进展缓慢。
入夜,齐军帅帐里,无忧王齐祀和参谋将军诸葛青云站在地图前。灯火摇曳,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此时他们再等一个人。
帅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就听到门口卫士的甲胄声响,似是在向来人行礼:“子龙将军来了,王爷正和军师在里面等您。”
无忧王看了眼诸葛,笑了笑,回身等来人进来。诸葛青云则迎到门口,拉开帐帘。站在帐外的是一位身穿软甲的将军,正把佩剑交到卫士的手中。诸葛青云招着手,招呼他快进来。
“来来来,快进来,子龙将军辛苦了。王爷刚还和我说你会何时到呢?”
被称作子龙的年轻将军向诸葛点头致意,然后疾步走到无忧王齐祀面前,施了军礼。
“王爷连夜招末将来,不知道有什么调遣。”
齐祀抬起手,略摇了摇,“子龙将军,先坐下来喝杯茶,休息下。”
三人分主次坐下,内侍给斟上茶水。无忧王齐祀端起来啜了口,诸葛和子龙方端起喝了两口。诸葛青云先是不经意的望了一下无忧王,才看着子龙,笑着问道:“子龙,前边准备的怎样了?”
子龙待欲起身,齐祀伸出手,压了压,示意他不必拘谨。子龙也便侧身坐着,把围城三日来的战况,简略的汇报了。听着子龙的话,诸葛青云微眯着眼,手指夹着杯盖,轻轻撇着杯中的茶叶。无忧王却时不时点下头,脸上全没有一丝担忧的神情。
看子龙把军情大致的说完了,无忧王才轻拍了下椅子的扶手,说了声“好!”然后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项城,问跟着走过来的诸葛和子龙,“子龙,你只给我说,这项城何时能拿下,你军中还需要添加多少兵马,需要多少粮草?”
子龙神情一肃,双手抱拳,朗声的答道:“王爷,十日后,末将在项城内迎接王驾千岁。”
无忧王齐祀仰头大笑起来,“满朝都说本王纨绔,都眼巴巴的看咱的笑话,他们虽不敢嚼什么舌头,却已是谋划好了让人来接我的符印。现今我就是要在这项城里做个大手笔,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次日,天刚放亮,齐军兵营号角就已经吹响,当齐军将士踏着整齐的步伐向项城行进时,大地都随之颤动。无忧王和诸葛青云站在行楼上,远远的望着前方的项城,项城象一头蜷缩的巨兽,黑沉沉的伏在那里,四周是齐军的联营,一座座帐篷星罗密布。而此时齐军出战将士头盔上的红缨,正象一片片如火的云霞,飘漫过去。
出兵到项城,围城又三天,在外人看来,齐军就是依仗兵马优势,急切切要打败陈军班师,陈军坚守不出,待齐军兵马懈怠,粮草不济,再以逸待劳,寻机出击,自然就赢了这场仗。齐陈两国的朝野都流传着这种说法,等着齐军的撤退,等着无忧王的黯然而去。
只是,等到今天,看着士气高昂的齐军迈着整齐的步伐,以方阵的阵势出现在项城城外,看着齐军的红缨,还有散发着寒光的兵刃,项城内陈军的统帅陈琦才觉得有些心惊。
陈琦是陈军的元帅,他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征战沙场几十年罕有败绩,与齐国大大小小打了几场仗,也多是得胜而归。这次领兵驰援项城,未出京城,他就制定了坚守的战略。所以对于齐军在城外的噪鸹、调动,他并不为意。因为在他看来,齐军在外面除了谩骂、讥讽,并没有什么破城的良策。直到今早他猛然想起,搁在帅案上的公函,还是前天到的,项城已经三天没有收到侧翼盐城和塔城的最新探报了。陈琦心下就隐隐有些不安,在帅府内草草用了早餐,就领了几名护卫来巡城。等他登上城楼,正看到齐军红艳艳的盔缨漫了项城四周。这守城的策略,对还是不对,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战略少了信心。
而对面站在行楼上的无忧王齐祀则神情淡然,一副轻松的样子。###第二章 将军首攻城
第二章将军首攻城
坐在战骑上,子龙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兵器,这是一柄长枪,枪身七尺,枪头一尺,枪刃泛着清粼粼的寒光,这柄枪是师傅临别送给子龙的。子龙凭着这柄枪曾经挑落了烟山十八骑。现在,这柄枪又要饮万千陈军的鲜血了。
子龙是个孤儿,生在安城,自幼被泰山上一位隐者收养,教他习文练武,他天生神力,又学的刻苦,练就了万夫不当的一身本领,因仰慕三国时的常山赵子龙,就自己取名子龙。那一年,子龙在泰山南麓砍柴,遇到无忧王齐祀游玩泰山,醉酒迷路,沉睡树下,就背回住处,老恩师看了沉醉而睡的无忧王,便让子龙以后追随这个看上去醉得一塌糊涂的年轻人。起初子龙只是听从师傅的安排,但随着和无忧王的接触,觉得这位小王爷人看上去虽放浪不羁,但待人却是真诚,而且,子龙觉得这位小王爷绝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因为,无忧王齐祀偶然流露出的沉静,让子龙觉得看不透,那深邃的感觉让子龙觉得不可触摸。
这次随无忧王齐祀出兵项城,子龙是正印先锋。齐祀又把攻克项城的军马调度之权交给了他,十万青州兵尽归子龙调遣。无忧王齐祀只要了子龙一句话“十日后,项城内迎接王驾。”
子龙缓缓的骑到队伍前面,前三天,子龙派出了各位将军叫阵,但陈军皆闭门不出,现在子龙出现在了项城的东城门外。
看着自己英雄年少的将军,列好阵势的齐军一下子鸦雀无声。这战场蓦地出现的宁静,却是隐藏着一股力量,一股让弱者胆裂心寒,让勇士热血沸腾的力量,似天神的一只大手在搅动浓厚的乌云,只等一声霹雳,便落下倾盆的大雨,化作咆哮的洪峰。
子龙抬起头,看着城门上隶书的项城两个大字,他慢慢圈回战马,对着自己面前的齐军儿郎,看着他们一张张年轻的脸,那一张张脸上洋溢着浓浓的战意,被红缨映衬着,每个人都显得生龙活虎。
“我齐国的将士,你们是无往不胜的勇士,面前的就是项城,陈军就躲在城里,我今天就要带领你们攻打这座城,把那些懦夫踏在我们脚下,你们告诉我,你们准备好了吗?!”
随着齐军响彻云霄的喊杀声,子龙举起手中的枪,齐军的吊楼旗手变换令旗,红缨散开,各阵中的弓弩手弯弓搭箭,瞬间铺天盖地的箭弩如遮日的飞蝗,乌云盖顶般压向项城。接着令旗不断变换,撞车,楼车,云梯在箭雨的掩护下向项城的城墙疾进。被选做死士的攻城士卒,呐喊着冲了上去。
战鼓声、喊杀声、箭弩的呼啸声、撞木的碰撞声、伤者的哀嚎声,震耳欲聋,连苍天似乎也为这场景战栗了,原本秋日晴朗的天空,慢慢被云彩遮挡,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硝烟及血腥味。
陈琦看着身边慌乱的军士,他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老的有点让自己心慌。
行伍中人都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自己三日不出战,是为了让齐军士气衰落,己方到时一鼓作气。但没想到,齐军三日围而不攻,陈军将士同样也变得懈怠了。虽然随自己前来的将领作战经验丰富,守城的士卒也准备了充足的滚木磊石,但却在一开战,就被齐军的声势压制,输在了气势上。
气势上的衰败更增加了人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看着从天而降的呼啸的箭矢,那闪着寒光的箭头,如同无穷无尽的索命厉鬼撕咬着城墙上的陈军。中箭陈军的惨叫声,无疑又加重了惨烈的气氛。
陈琦抢过了一面盾牌,站在城楼呼喊,“我是你们的元帅,象我一样拿起自己的武器,还击,把齐军杀光在城墙下面!”陈琦是员老将,他深深的知道,要让自己的士兵站起来,面对着敌人,把手中的武器刺向敌人,只有这样才能克服对死亡的恐惧,才能凝聚起将要涣散的军心。陈琦的护卫用盾牌和身体护卫着他,同时大声呼喊着,鼓舞着周边士卒以及自己的士气。陈国禁军毕竟是跟随将帅南征北战的精兵,他们在一阵慌乱的躲避后,马上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展开了还击。陈琦看着,知道一场真正的大战开始了。
陈琦见激起了士气,自然知道现在不能呈意气,现在站在这里无疑就是箭靶,如果自己中箭,反而会影响刚刚鼓舞起来的士气。他在守卫适时的簇拥下走到内墙避箭,同时传令让禁军的几位将领到这里来议事。
这次随陈琦来项城的禁军分左中右三营,左营将军陆宽,右营将军张勇,中营将军肖宏,游击将军厉闻明,随军参赞是公孙晓,这几个人都是陈琦的旧部,都是能征贯战的骁将。陈琦看厉闻明的左臂用布裹缠着,有血迹渗出来,关切的托起来,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厉闻明倒哈哈大笑着,直说不碍事,只当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只是这项城的蚊子个太大。
大家被厉闻明这么一嚷,都不觉轻松一笑。
公孙晓回头望着外面依然在落下的箭雨,轻声嘀咕了一句:“该停了”。
陈琦也点了点头,对几人说道:“齐军惯来如此,先以弓箭伤人身体,夺人气魄,再以楼车攻城。现在齐军气盛,我们如果只这么等着挨打,怕不是办法了,这项城恐怕就守不住的。”
肖宏皱了皱眉头,看着陈琦,问道:“大元帅的意思是。。。 。。。?”
陈琦环视了一下室内的几位将军。
“左营将军陆宽听令,命你速带本部人马上城墙守城,不得有误。”
“得令。”陆宽领命奔出。
“右营将军张勇听令,命你率部守护好城内粮草,严加巡视,有作乱者就地斩杀。”
“得令”张勇也领命去了。
待几位将军出去分头准备了,陈琦看了看公孙晓,“公孙将军,这救治伤亡的事儿就辛苦你了。”
公孙晓不无担心的说:“大帅,齐军这次不同以往,看来这项城是势在必得。我们新占项城,项人人心不归,先失人和;这初秋时节,粮草丰盈,齐军有备而来,我们又失天时;项城虽被我们所占,只依地利,若齐军死围猛攻,恐怕也支撑不过几日呀。”
陈琦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公孙晓说的是实情。
当初攻占项国,陈琦并不赞成,毕竟这项国距陈国远而与齐国近,且齐项联盟,打了项国,齐国必定出兵,而陈国刚平定了北夷,接着就要面对强大齐国的征伐,实在力不从心。但陈国国主陈亮看中项国沃野千里,又值粮草丰收,力主对项用兵。也是陈国接连打了几次胜仗,满朝文武人心高涨,尽皆附和。陈琦虽有腹异,也不便说。待陈王命大王子陈诚率军顺利攻占项国,抢夺粮草财富无数,得胜还朝,陈琦也就晒笑无语了。只是齐军出兵之快,出兵之众,实在是超出了陈国人的想象,陈王知道,攻项是件容易事,让自己的儿子去干可以,这面对齐军十万虎狼之师,那还得陈琦陈老将军才行。于是便传旨在军营休整的陈琦带兵增援项城,止齐军于项地以外。
陈琦在平北夷后,打项国之初,就料到了这场战事,所以对陈王的授命也不觉突兀。他也早从安插在齐国的细作那边得到了齐军主帅的消息。得知是太子齐祎挂帅,无忧王齐祀代征,陈琦内心还是稍感轻松了的。只是这仗一开战,就让陈琦有些懊恼,突然有了一丝不安。胜败乃兵家常事,偶尔吃败仗,陈琦倒不担心自己的名头受损,大不了退出项地,撤守回陈而已。让他忧虑的是这次齐军的动作,围项城,断援军,这分明是要吃掉项城内的陈军,齐人的胃口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大了,吃下六万陈军,损耗了陈军的力量,又得了项地,齐国的实力就会大增。这项地倒象是陈国送给了齐国。关键是齐军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陈琦把自己的担心,和公孙晓说了出来,公孙晓是自己的连襟,且足智多谋,陈琦遇事也多半和他商议。
公孙晓应该也早料到了,但他似乎并不担心这些。公孙晓走近陈琦,伏在陈琦耳边低语:“大帅,齐陈相争,决战在所难免,不过,那是多年后的事。现今陛下龙体染恙,几家王子都在争夺太子之位。圣上属意大王子,而太后喜欢皇后所生的二王子,三王子娶得是丞相许博雄的女儿,有龙溪党扶持。您一直在外征战,不参朝政,虽免了三家王子间的争斗,但这军权是每家都看重的,我们这次出征,三家王子都为您送行,三人可是各怀心思呀!”
“唉。”陈琦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些,他也知道公孙晓还有没说到的地方,那就是大王子陈诚一直对自己的孙女有爱慕之情,大王子也屡屡向自己暗示过,要自己助他夺得太子之位。陈琦沉默了,这近在眼前的战事,那远在朝堂的纷争,哪一件都是决定家国生死的大事呀。
陈琦没有回公孙晓的话,而是吩咐公孙晓,马上联系盐城及塔城的守军,再将这边的战况飞鸽传书到陈京都,一方面速派援军接应;一方面加强陈齐边境的防备。###第三章 一骑绝尘去
第三章一骑绝尘去
肖宏从城楼上下来,自己召集的一千轻骑兵已经整装待发。看着他们肖宏心里觉得有些不忍,自己也不知怎么了,想到这些年轻的战士随自己这次出城破袭,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没来由的心软了。这在自己十几年的征战生涯里是从没有过的,可能自己老了吧,肖宏这么想着。
几天的对峙,肖宏早已清楚了齐军的分布。齐军主攻项城东城,南北两侧攻势稍弱,西城临江河,无法展开攻势,齐军只围不攻,也有网开一面的意思,从西门出城是最方便的。但肖宏还是决定从南门袭出,然后奔袭位于东城的齐军主营,这样虽然冲出城门时可能需要搏杀,但较之从西门出击减少了坐骑的体力消耗,骑兵的战力主要就是靠战马的冲击。
厉闻明也带着一哨人马,做好了掩护的准备。肖宏与厉闻明两人互望了一眼,点点头。肖宏一举手中的大刀,南门守城军士齐声呐喊着,纷纷站出墙垛,用弓箭木石奋力还击齐军,然后内门的军兵打开城门,厉闻明先带人马冲出,并向两边掩杀,为肖宏趟开一条血路。肖宏带着一千轻骑,呼哨着冲出城去,象一只利箭射向齐军中军。
这一支轻骑兵的战马踩踏着、冲撞着齐军的士卒,飞快的脱离南门外攻城的齐军。
重新站在项城城楼上的陈琦,从卫士竖起的盾甲空隙看着这支奇兵,默默的祷告着,他并不指望肖宏此去能大获全胜,只要逆袭成功,引起齐军振动,那此次攻城之危就解了,攻守的先机就可夺回。
站在行楼上的无忧王齐祀也注意到了从南侧杀出的那支陈军轻骑兵。
无忧王不无诧异的“哦”了一声。诸葛青云急忙喊过卫士,到行楼下安排军卒加强守护。吊斗上的齐军旗手也变换令旗,齐军中军的阵势随之变化。
子龙望着攻伐中的项城,偶尔挥动长枪拨打射来的冷箭。对于一侧袭出的陈军他并不为意,对于这么一支奇袭的小队伍,子龙相信他们不等掀起一丝波浪就会被消灭,只要陈军不是弃城而逃,子龙在这里是不会动的,子龙身后的大旗就那么稳稳的立着。
肖宏急冲冲的杀出来,前面是齐军的大营,东城门外的一面大旗上绣着龙字,他知道那是齐军先锋子龙在那里。而在子龙后面齐军中军的一座行楼上竖着一面帅旗,肖宏明白,那一定就是齐军主帅无忧王在那里了。肖宏心思急转,攻击指挥攻城的子龙或可稍解守城压力,但成效远不及击杀无忧王,自己袭击齐军主帅,齐军多半会振动,攻城兵马或者还会回援。看着已经严阵以待的齐军中军,肖宏咬了咬牙,手中大刀朝齐军大营一指,“冲锋!”身后的轻骑便如一阵旋风刮了过去。
守卫行楼的是无忧王齐祀的卫队,卫队长双戟温候吕征早早就安排好盾牌手立起大盾,长矛手伸出长枪,弓箭手弯弓搭箭,只等陈军上前送死。吕征的脸上露出残忍的冷笑。这位相貌清秀的将军,他的血液里却一直流淌着嗜杀的躁动,他的一双铁戟已不知沾染了多少敌人的鲜血。在他的眼里,所有的敌人都是用来被自己屠杀的,他喜欢在战场上挥舞着双戟,听敌人骨肉撕裂的声音。现在,看着越来越近的陈军,他嘴角勾起的笑容里绽放出越来越冷的寒意。就连他胯下的战马仿佛也感受到主人内心的沸腾,兴奋的打着响鼻,马蹄狠狠的刨动着地面。
“发!”随着吕征一声令下,几百支利箭准确的射向进入射程的陈军,利箭的射速加上陈军战马的冲速,射中目标的箭弩几乎都没入陈军士兵或是战马的身体。中箭的战马因为惯性冲上几步才倒下,倒在齐军大盾长矛阵前;陈军士兵中箭落马,战马还是冲突上来,撞到斜立的长矛上才止住身形,也随之终止了生命。未中箭的陈军有的一往无前的冲击盾矛阵,试图为后来战骑撞开缺口,有的选择迂回攻击,绕向盾矛阵的两翼。
“收!”随着吕征的喝令,盾矛手掩护弓弩手迅速的回撤到行楼前。吕征左右双戟一挥,隐藏在行楼战旗后的羽林军一下子冲出来,扑向残余的几百名陈军轻骑。
肖宏心里暗叫一声“苦也!”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要栽在这里了。随自己出击的一千轻骑,一路奔杀过来,剩下已不足半。而对面齐军的羽林军足有千骑。自己这边是轻骑轻甲,对方却是重甲长枪,正是轻骑兵的克星。
冲锋还是败退?!冲锋无疑是驱羊入虎,撤退,自己深陷齐军,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肖宏眼见如此形势,已经由不得自己再犹豫了,他催动战马,大喊着冲向眼前的齐军将领。
几百名陈军轻骑出城前就抱定必死之心,所以也悍不畏死的跟在自己的将军后面呼喊着向前冲锋。
吕征盯着冲自己杀来的陈军将领,看对方大刀兜头砍下,也不躲闪,左手铁戟迎上,只听一声金铁交鸣,刀戟碰在一处,火星溅起。肖宏的战马吸溜溜顿住,吕征也觉左臂发麻。两人都不由虎目圆睁,杀机顿起。吕征催马前冲,右手戟横扫过去,肖宏立刀相迎,又是一声巨响,铁戟砸在刀柄上,震得肖宏手中的大刀颤了几颤,险些脱手。吕征大喝一声,左手戟直刺肖宏前胸。肖宏急忙回刀在胸前一挡,身子向后一仰,堪堪躲过。只一个照面,双方都知道了对方的实力。吕征戟沉力猛,稍占上风。肖宏此时趁双马错开,也不回马迎击吕征,而是借势催马冲向眼前的行楼,舞动大刀,荡开刺向自己的齐军长枪。全然不顾吕征在身后挥戟追来,只想冲到行楼下,弃马攀上楼去,或擒或杀齐军主帅。奈何眼前的羽林军都是齐国王族的亲军卫士,个个身手不凡,加之拼死护卫,肖宏想前进寸步也难,而身后吕征的铁戟已夹着风声砸向他的后脑。肖宏一咬牙,大叫一声,抡起大刀,朝着行楼上的无忧王甩去。吕征的铁戟搂头劈在肖宏头上,可怜一位名将就这么身死在马上。吕征虽然戟劈对手,但看那柄长刀旋转着飞向行楼上的无忧王,也不禁惊叫“王爷小心!!!”
行楼下的战况,齐祀是看的清清楚楚,见陈军的大将不顾自身安危,竟然甩刀袭击自己,不由赞了一句:“真是一位猛将!”
诸葛青云见大刀袭来,暗道:您还赞呢,他是要杀您呢。间不容发间一揽无忧王的腰,身子向后一倒,就翻下行楼。两人刚刚躲离行楼,大刀也呼啸着砍到行楼的立柱上,碗口粗细的立柱,被生生砍断一根,大刀力道未尽又深深砍进另一根立柱里。
诸葛青云落地一托无忧王,两边的卫士早已伸手扶住两人。
吕征急忙下了马,向无忧王请罪。无忧王用手摸摸胸口,长出一口气,轻声说了句“好险。”随即哈哈一笑,“本王哪是那么好杀的呀。
看着自己的将军甩刀攻敌,被齐军劈于马下,陷入齐军重甲中的几百名陈军,齐齐喊着为肖将军报仇,和面前的齐军厮杀着。奈何羽林军装备精良,以逸待劳,战力又明显高出这些轻骑兵。几百名陈军越战越少,看着围在四周的齐军越围越紧,听着齐军一声声的呐喊:“降,不杀!” “降,不杀!”剩余的百十名陈军互望一眼,一名校尉喊了声拼了,发起了他们的最后一次冲锋。
远处项城内的陈琦遥望着这边,他虽然看不清这边发生的一切,但他知道这边的战况绝对是要比城墙上的状况惨烈。起初还能看到夹杂在齐军红缨中的一抹黑色,直到那抹黑色越来越淡,渐至消失,陈琦知道,肖宏这支骑兵是不能再回来了。待看到齐军帅旗行楼周围又整齐的排列成红色的阵势,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肖宏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一员猛将,十几年来跟随自己东征西讨,身上受伤无数,也立下赫赫战功,在陈国数得上是一等的战将,本可以坐镇一方,而这次随自己再战沙场,居然深陷敌营。陈琦虽然不愿相信,但也明白,爱将逝矣;那出城奇袭的一千轻骑逝矣。
将军一骑身战死,难免马革裹尸还。
正在陈琦暗自神伤,忧思不定的时候,齐军的攻势突然停了,攻城的士兵慢慢后退,在离城一箭之外站住。
项城内外从杀声震天,一下子寂静下来。
这时就见子龙骑着马,横架大枪,右手拎着什么走向城门。陈琦喝止住欲射击的部将,探出身看着子龙。子龙仰头望着陈琦,大声的说道:“陈军听着,你们出城来袭的骑兵已被我军全歼,主将也被我军斩杀,现在就把他的头颅还给你们!让你们看看抵抗我大齐铁骑的下场!”###第四章 久困内乱生
第四章久困内乱生
项城内,陈军帅府就安在项王府内,此时陈琦正坐在帅椅上。齐军把肖宏将军的首级扔上城楼,就停止了攻城,双方各自打扫战场。此次攻守,陈军死伤士卒三千多人,除肖宏带出城奇袭的一千人,其余多半是被齐军第一波箭阵所伤。城内受伤的百姓也有上千人。
陈琦内心的悲苦,让他看上去一下子衰老了很多。肖宏的尸身已被齐军送还,同时被送还的还有那死去的一千骑兵尸首。陈琦知道这是齐军的伐心之术,但让自己的士兵身死敌营,不能入土,于心何安?看着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肖宏,就那么躺在大厅里,尸首已经由仵作缝合。陈军的几位大将都默默的站在四周,有的流泪,有的咬牙切齿。
公孙晓看了看陈琦,“大帅,齐军把我军的尸首交还,却不容许我们出城安葬,这么多尸首不赶紧埋葬,怕是不好,一是影响士气,再是恐怕引起尸害。”
“那就择地焚烧、掩埋了吧。”陈琦摆了摆手,交代公孙晓去办,然后对陆宽等人说:“各位将军,我们先收起悲伤,肖宏将军的丧事等我们回国再办。今夜还需辛苦,安排守城军士,小心戒备,其他人轮流休息,准备明天的交战。”
送走诸人,陈琦缓步来到屋外,抬头遥望天上的星辰,弯月如钩,北斗星耀,秋风徐徐,四周传来的更鼓声中,还夹杂着伤者的呻吟声,夜色里又给陈琦心头增添了一丝悲凉。
突然,帅府外一阵嘈杂,马蹄声由远而近,就见厉闻明慌慌张张闯进来。手里举着一张纸,冲陈琦喊着:“大帅,齐军发箭书,让城里项国军民一起反陈。”
陈琦急忙接过箭书,大略的看了一眼,皱起眉头。齐军的箭书上写着:项城本是项国都城,为陈所陷,今齐军助项伐陈,日歼陈军万人,不日克城,望项人互告,一呼而起,共驱陈军。
看着手中的箭书,陈琦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对手,齐军这招攻心实在是厉害。让城内项人作乱,使自己不能全力守城,内外夹击,迫使自己弃城败退,以最小的代价收复项城。
这当中,陆宽、公孙晓等人也都来了,看陈琦迟迟没有说话,厉闻明焦急的问:“大帅,是不是要收缴这些箭书,凡看到箭书者一律就地杀头?”
公孙晓和陆宽、张勇互望一眼,点点头,对厉闻明说:“厉将军快去办吧!”
陈琦本待阻止,见厉闻明已经急匆匆转身出去了,也就没再说什么,招呼其他人进屋商议。
这一夜的项城注定是不平静的。夜风里再次飘散起一股血腥的味道。
项城内陈军帅府里的几位将军彻夜未眠,城内整夜嘈杂不断,叫喊声和火光四起,直到黎明,城内方才稍稍安静,而城外齐军的号角又接连响起。
负责清剿城内作乱的厉闻明刚回到帅府,探报官也急急忙忙进来。“报告大帅,齐军增兵!”
“什么?!”陈琦和众人一听,不约而同的站起来惊声问。厉闻明更是回手一把抓住探报官的胳膊,圆睁双眼瞪着他。探报官喘着粗气,吓得脸色发白,怯怯的回答:“齐军增兵。”
陈琦也顾不得许多,起身就出了大厅,喊卫士准备战马,急忙奔到城楼。登上城楼向齐军观看,只见正前方的齐军正在增扎营帐,那营盘明显比昨日又扩大密实了许多。
公孙晓也已经与其他几处的探报核实了,从东南北三面,新增齐军不下万人。
陈琦四下望了望守城的军卒,又定定的看着城内,屋舍上密布着昨日齐军的箭羽,街道上凌乱的门窗,四处不时冒起的浓烟。他缓缓走下城楼,巡视着或站或坐在墙垛后的士卒。一天的交战,士卒的脸上身上全是血污,衣衫凌乱,看到自己纷纷起立行礼,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是那么坚毅,但陈琦知道,他们的内心深处已有了恐惧。想到这里陈琦的心理也有了一丝恐慌:陈军士气已经被齐军压倒了。
陈琦猜想,这上万援军或者根本就是齐军无中生有,或者有而后示,但无论如何,在项城的陈军看来,齐军的营帐增加了,援军源源不断的赶来,而陈军陷于孤城,与临城的联系断绝,破城只是迟早的事了。自己或能激励起将士必死的决心,但已不能再鼓起他们必胜的信心。
“看来,我小看齐祀这个小子了。”扶着墙垛,望着齐军的军营,陈琦心里暗暗想着。
“陈琦,你的六万大军我吃定了!这项地我要定了!”齐军行楼上的无忧王也正望着眼前的项城。
两人的目光似乎隔空碰撞在了一起。
一夜无战事,联营内的齐军都美美的睡了一觉,获得了休整,而项城内陈军被各处组织起来的项人袭扰,都是疲惫不堪。待到天色一亮,又要备战齐军攻城。而齐军除了加强联营外的鹿角丫杈,就是操练,似乎没有攻城的打算。
看着城外齐军的阵势,陈琦和几位将军也疑惑不定,只好让士兵在城墙上轮流休息。再让厉闻明带领两千禁军,到城内搜捕各处暗藏的作乱者。
陈琦已经看到,这项城守不住几日,多半等不到陈国的援军。这项国迟早要被齐国夺取,这项人的民心背向也就顾不得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袭扰,杀掉那些看上去意图作乱的项人,也好全力守城。同时,为了储备足够的粮草,自然也得与民争食,免不了刀兵相见。
这项城本是项国京都,城内多是项王的部族及项国的官绅,对陈国的侵占有着深深的仇恨,知道项王向齐国借兵复国,不少青壮或隐匿的项国军兵,就纷纷串联,袭杀陈军。而项城内的陈军,原先的守军是大王子陈诚攻项后留下的万余人,又从陈国边关抽调过来三万戍卒,加上陈琦带来的两万禁军人马。三股力量相对生疏,作战配合就存在嫌隙,加上大王子陈诚留守的兵马,自认自己是打下项国的功臣,自然就有轻视边军戍卒的言语。禁军皆是陈国精锐,更瞧不起常年戍边的军卒。正是受了禁军等部的轻视,守军也暗自腹诽,昨日齐军攻城前的那阵箭雨,熟知齐军作战的边军戍卒一个个早早的躲避了,而那些禁军就在对边军的讽笑声中纷纷中箭,所以死伤的三千多陈军,多半就是禁军。往日受了禁军的讽笑,待看了他们的惨状,戍卒也只暗骂报应。三下里各不相和,各自的将领也相互不服气。好在陈琦老将军威望赫赫,带来的几位主将也都是陈国有名的将军,所以陈军才没有出大乱子。陈军的大乱子是没有出,可项城内的乱子却渐渐压不住了。
昨夜项城内不下百余处发生大大小小的战斗,陈军或抓或杀的项人有几百人。现在,陈军在项城内巡视,凡入夜宵禁后外出者抓,拒捕者杀;凡执刃三寸以上者抓,抗拒者杀。而项军虽败,隐入城内的游兵散勇却不少,起初迫于陈军势大,都在隐忍,现在陈军疲于守城,城内的巡防虽看上去严厉了,但毕竟人手不足,疏漏就多了。
一队陈军刚刚经过一条街道,街道边一条深深的胡同里,一扇虚掩的门便关上了。屋内聚集着十几个精壮的男子,年龄多半在二、三十岁,围在一个中年人身边。那中年人名叫项定远,是项王同族,官拜大将军。项定远身材魁梧,一脸的络腮胡须,身上透着一股威猛。他扫视了一圈众人,压低声调,但语气坚定的说:“今夜子时,韩将军带一百人随我去烧了陈军的粮草;张将军带剩下的人去劫了牢房,放出被抓的兄弟。李公子想办法和城外的齐军联系,把咱的行动告诉他们。也好让陛下知道咱们项军还在。”
项定远边说边在桌子上的一张图上指点着,周围几个叫到名字的人纷纷摩拳擦掌,兴奋的答应着。
內里还有一个商贾打扮的年轻人,听着项军几名将领的布置,心里也是暗暗盘算着。他叫李达,是项国最大的粮商李恭的大公子,李家在项城算得上是首富,府中有万担粮草、万贯家财。李恭原是项国的大臣,辞官经商,做着粮食生意,不仅在项国的粮铺全国,就是在华夏各地也经营着不少店铺。李达自幼就常与项国的权臣结交,并与不少同年结为了异性兄弟。这次项定远召集城内部属计议烧毁陈军粮草,自然也就把他叫来。
看着项定远计划得当,一应人手分派停当,李达也就有了自己的主张。》###第五章 夜黑风火起
第五章夜黑风火起
李达从房子的后门出来,和众人各自小心分开,警惕的四下看看。现在是上午了,整个项城内的街道上除了巡逻的陈军,很少有平民走动,家家户户关着大门,昨夜有些发生战斗的地方还有死者躺在地上,陈军正在清理,对死者进行辨认,确定身份的,就让人带着去家中继续搜捕。李达避开大街,专走小巷,来到一处大院隐蔽的后门,长长短短的敲了敲门,里面把门打开一道缝,看是李达急忙开门让他进去,李达进门,一个穿着家丁衣着的老年人出来又四下望望,才又回身进去关门。
李达穿过后院来到前厅,这是一所极广阔的院落,四下高墙耸立,作为项城内的首富,又经营着项国最大的粮食生意,高墙大院是必不可少的。李家在项国世代为官,到李达的父亲李恭,辞官经商,靠自己在朝野的门路,成为了项国乃至中原一带最大的粮商。此时李恭正在前厅和管家交代着事情,见李达进来,便挥挥手让管家下去了。李达是家中长子,做事沉稳干练,深得李恭喜爱。
李达待管家出去,掩上大门,才附身到李恭耳边,把这次去商议的事情和父亲说了。李恭神情惊忧不定,听完沉吟了一下,问:“你觉得胜算有多少?”李达低声的回答:“总有七八成吧,陈军把粮草积放在原来的粮仓中,虽然派重兵把守,但还是留用了一些咱项国的官差,而项将军他们对粮仓的地势烂熟于心,加上内应,肯定是能成事的,就是不知道能烧毁多少而已!”
李达说完,见父亲没有说话,就又低声的说:“父亲,今夜一旦粮草被烧,陈军必然要向我们要粮,前些时候我们假意应付给了他们一些,他们还不曾怎样,只怕明日再要,我们给与不给陈军都是要定了的。与其给陈军强夺,还不如现今就散给城中的百姓,也可免了通敌的嫌疑。”
李恭点了点头,笑着看了看李达,这些他也想过,虽然陈军来征粮,李家虚与应付,给了陈军一些粮草,免了陈军的为难。但这通敌的罪过只怕在一些人眼里已经坐实了。等项王复国,自己一家的日子是断然不会好过了的。现在李达说到这里,李恭对儿子的判断还是满意的。“达儿,你和老管家去办这件事,不过记得,要在陈军那边想好说辞。前路要走,退路也要留!”
李达赶紧应了声,想了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这就和老管家去陈军那边,就说为助陈军收抚民心,愿以陈军名义向城中百姓散粮,这样陈军应该也就不至于与民争粮。等粮食散下去,他们再向我们要粮,我们也推的掉。即便今夜这把火怀疑到我们提前知晓,他们暂时也不好发作。我们这些天召集家丁做好防备就是了。我看着再有十天半月,项王和齐军就该进城了。”
陈琦送走来访的李达,心内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李家这个时候借口帮自己收买民心散粮,实在蹊跷。李家与陈国及其他国家也有生意,本来和陈琦也算相识,这次陈琦入项城,李家不等陈军征粮,就主动献上粮草若干,又私下给了陈军将领大把的好处,陈琦也没有为难李家的意思。这次李家又要散粮,就让陈琦犯了猜疑。
陈琦转头问公孙晓有什么看法,公孙晓倒是不以为然,分析李家是怕日后陈军撤兵,项王复国,究算为陈军供粮之罪,李家经商,商人无非就是趋利避害,这李家看的长远,各不得罪,也没什么不妥。
其实,公孙晓多年前就在李家的生意上参了股份。这次进项城,又收了李家不少珠宝字画,自然为李家说好话。陈琦看公孙晓这么说,也就没深究下去,转而问:“粮库那边的守备没什么问题吧!”公孙晓挺起身,语气坚定的说:“大帅尽管放心,粮草守备森严,就是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这一个白天,是一个漫长的白天,齐军没有攻城,作乱的项军也藏匿了 ,项城内几乎陷入沉寂。若说有些生气的地方就是李家在城内的粮铺了,李家老管家已通知各家店铺,敞开库房,让项城百姓尽取。一天时间,李家各个粮铺内的存粮全部分了个干干净净。到傍晚点灯时分,百姓们望着空空的粮囤回家了,李家的家丁也把店铺关门落锁,纷纷集中到李家大宅。
入夜了,今天朔月,夜色黯淡,秋风送凉。
陈军的军粮都存放在项城的皇家粮库内,陈军占据项城后,就把征缴的大部分金银粮食运回陈国,这项城内的存粮足够六万陈军吃三月有余。陈军对于这里的戒备也是相当的严密,任何闲杂人等皆不得靠近,日落后周围百步内严禁外人走动。
随着更鼓声响,已是子时。一队陈军巡逻队在街道经过,十几条身影借着夜色缓缓靠近,这队陈军流动巡哨有十几人,举着火把一面走着,一面警惕的四下巡视。突然,隐藏在夜色里的那些黑影从最佳的位置窜出,还不待陈军兵卒有什么反应,一柄柄短刀就刺进他们的咽喉。项定远带着自己心腹的裨将,悄无声息的干掉了这队巡哨,又急速的换上陈军的军服。这一夜的观察,项定远已经摸清了陈军守备及巡逻换防的规律,现在他开始行动了。
与此同时埋伏在粮库大门四周的几十人,突得冲出来,喊杀着冲向陈军守卫,这几十人都是项军的老兵,身手矫健,一冲近陈军,手起刀落就砍翻了十几人。眼见着几十名项军接近库门,四下里一下燃起许多火把,几百名埋伏着的陈军从暗处冒出来。周围的巡逻队也包抄上来。项军带队的是一位中年将领,名叫韩冲,一看中了陈军埋伏,喊了一声:“散。”就指挥手下四下突围。一时间几十名项军和三百多名陈军厮杀在一起。陈军分割包围,项军死力突围,毕竟陈军人多,几十名项军不一会就所剩无几,偶尔有几个突出包围的,陈军也马上有人跟上去追杀了。
陈琦和公孙晓料到城内的项军作乱,一定会袭击粮草。所以早早就做了布置,埋伏了伏兵。现在项军果然出现,中了埋伏,被捕杀大半。
几十名项军的袭击,就像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粮库门前的地上,躺着百十具尸体或伤者,除了陈军追击逃跑者的呼喝声渐渐远去,现场又恢复了平静。受伤的陈军被抬进粮库大院,被俘的项军被押解到监狱。
项定远带着换作陈军军服的手下,趁着刚才的混乱,已夹杂进陈军中,跟着混进粮库的大院。这粮库内的布局,他们都早已牢记在心上,一进大院,也不必项定远吩咐,各自分头隐进暗处。项定远的身上也溅上不少血迹,他假意捂着胳膊,丢了手中的枪,跟着伤兵转过廊亭,趁人不注意,躲进一排库房的暗影。他的目标是草料场,草料易燃,他想着把草料先烧起来,再回头点燃粮库。
前面就是草料场,巡逻的游哨和固定哨三三两两,外面戒备森严,加上刚伏击了前来袭击的项军,內里的陈军戒备倒有些松懈,项定远抽出靴内的短刀,悄悄的干掉两个暗哨,低着身子溜进草垛,取出身上带的火石,击出火花,引燃信香,便把几节信香分开放进草垛里。很快信香就引燃了草料,秋季干燥,加上今夜秋风阵阵,火势一下子就起来了。项定远知道这草料场备有水车,他放好引火就摸向靠自己较近的一台水车,见火势引起陈军的注意,水车边的陈军正准备压水灭火时,他从后面冲出来,干净利落的就把短刀刺进几个人的胸口。
此时,周围几处地方也有火光闪现,呼喝声也随之响起,项定远知道,那定是手下在别处得手了,他现在要赶紧把火势造大,让草料军粮全部焚于大火中。
陈琦坐在帅椅上猛地一下惊醒,他抬头看了看摇曳的烛火,起身推门出来,凝神向粮库的方向张望,透过夜色的黑幕,他仿佛见到那边有火光闪现。陈琦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喊卫士备马。陈琦刚跨上战马,粮库方向已经火光冲天,映亮了半边天。公孙晓就住在自己一侧院子里,这时也已经赶过来。两人一面往失火的粮库赶,一面分头传令,派人救火,同时加强四处城墙的守备以及城内巡逻。
望着眼前的大火,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大火的炙烤。忙乱的陈军用水车、水桶各种器具,试图扑灭大火。可惜天干物燥,加上秋风助力,除了抢出一些未燃的粮草,想扑灭大火已是不可能了。
这几乎烧透夜色的大火,自然齐军大营也都瞧见了。无忧王在行楼上看着项城内的火势,同时,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那是城内射出的箭书,上面提到了今夜火烧粮草,也表白了城内项人对齐项联军的期盼。无忧王把书信递给了身旁的项王,项王接过急切的看了一遍,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无忧王用眼角扫视着项王,扑捉到了项王一闪即逝的那丝微笑,他猛的抬手一指项城,大喝了一声,“我必要拿下这项城!”
听着无忧王这声大喊,项王的心头一紧,心里没来由的居然有些发慌。他皱了下眉头,看着前方的大火,喃喃的说:“这火势,太大了,只怕要烧到城内的百姓了。”
无忧王齐祀显出信心满满的样子,对项王说:所以我们要尽快攻进项城,以解城内百姓的苦难呀。###第六章 心事各自知
第六章心事各自知
无忧王望着身边的项王,这位项王年近五旬,虽国破落难,但依然满脸的淡定,看不出丝毫落魄的神色。心里也不觉感叹:看项王气势可知项国风尚,这项地易得,项人难收。看来在这里还得费些心思。
项王彦也注视着眼前这位齐军主帅。心里揣度着:这位年轻的齐国亲王,看上去很随和,很少年轻上位者的那种凌厉霸气,倒象邻家的书生,谦逊有礼。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年轻人,此时正运筹帷幄,统领十几万大军,或围或攻,陷敌于手中,谈笑间就斩将杀敌数千人。这小王爷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这齐军请来容易,只怕送走就难了。
项国地处中原腹地,沃野千里,人口数百万,项人多以耕读贸易为主,与各国关系皆友善。项国居于齐陈两大国之间,一直近齐远陈,年年向齐国供奉,且项国还以一位公主与齐国联姻,嫁给齐王为妃。不料陈国觑盱项国土地、财富,发兵入侵项国,不出半月就占了项国京都项城,驱逐了项王。齐项联盟,项王自然就去齐国借兵复国。本来项王只是想借齐兵之势,使陈军知难而退,复国后以项国几年的税赋支付齐国军费足矣。但齐王竟发雷霆之怒,誓要为项国主持公道,派重兵征讨陈军。齐国都帮到这个份上,项王也就不好再推辞。
而齐国这次出兵却是另有内情,因为齐太子祎早就想把项国收在自己封制下,但项国虽然是齐国的属国,只纳贡不归属,太子要想占据道义上说不过去。而陈国入侵项国,齐国早就获知消息,齐王本可以发兵助项拒陈于项地外,但太子以征兵为由,故意稍迟了几日。待陈军占了项国大部分土地,项王被逐流亡齐国,面见齐王相求,太子也趁机把青州十万大军征调过来。随后发檄文,说是伐强扶弱,助项复国,实际上是借机把十万青州兵收在麾下,入住项地,兵权、项地尽皆徐徐图之。齐太子又以齐项联军,项王名位仍存,齐军统帅自然不能低于项王,才好拿捏,请命亲自挂帅。齐王担心陈军内多能臣猛将,贵为齐太子自然不能轻易犯险,所以太子又力主把代己征讨的大任派给了无忧王。
无忧王齐祀深知太子齐祎的意图。所以他也不介意陈军在项地多为恶几日,这样项人更加思齐恨陈,期间陈军必然和项国残余势力争斗,又就借陈军之手削弱了项国的力量。自己在项国谋事自然就越发少了阻力。首日攻城,征召死士,项人为复国自然是踊跃报名。攻城一战,死伤近两千人,多半是项国的士兵。接着又有散布各处的项军万余人前来加入,无忧王马上就将他们分拆到各营。项王心内虽然不满,但无忧王笑脸以对,霸道做事,军令都下了,再一副谦恭的样子,征求项王的意见,项王是个明白人,也不好说破。
项城内的大火烧了一夜,到天明还在冒着浓烟。
齐军的攻势也在早饭后发动,满天的箭雨,一波紧过一波的攻击,不时有齐项联军的死士冲上城墙。随着一个一个落脚点被抢占,齐军在项城城墙上也渐渐打开缺口。陈军在将领的带领下也拼命组织反击,想歼灭塞入自己防线的敌军。项城的城墙上进行着一场血腥的厮杀。
陈琦骑在马上,看着城墙上不时闪现的齐军身影,他担心这城是几乎快要守不住了,就在刚刚他分别接到了陈王的传书,塔城、盐城同时告急,陈王已经派大王子率五万精兵驰援边境,为防齐军乘势冲击边境,项城务必要坚守十日。陈琦在看到坚守十日几字时,直接摇了摇头。今天的攻势就可看出,齐军是势在必得,今天的攻势远猛于前日,不仅猛攻东城,就是南城和北城也攻势如潮。加上昨夜粮库被袭,陈军士气低落,随着齐军逐渐的占上城墙,已经有地方出现溃退的迹象。陈琦知道一旦被齐军冲下城墙,打开城门,那么项城内的几万陈军想再撤出都难。
陈琦心里虽然焦躁,但还是稳坐在马上,神色平静,他身边立着是二百名亲军卫队。现在整个项城内守军、禁军都已经顶到了城墙上,能不能撑过这次攻击,只能是尽人力听天命了。
而此时,项城的监狱那边,突得喊杀声大作。陈琦不禁眉头紧皱,急忙让卫队长带一半卫士赶紧去监狱那边看看什么情况。陈琦暗骂自己真是老糊涂了,那监狱中除了原先关押的囚犯,就是近几日抓捕的项军或作乱者,本来是有兵马镇守,但因齐军攻城势急,手下几位大将都上去守城了。监狱那边的防范力量就薄弱了,项城内的齐军内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冲进牢房,放出被俘的项军,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公孙晓提着佩剑,急匆匆催马过来,走近陈琦身边,低声说:“大帅,项城怕是要守不住了,从北门撤吧。”陈琦紧锁着眉头,说:“现在我军和齐军纠缠在一起,如何脱身撤退,况且撤出项城在这项地,一无所依,即便离我们最近的塔城也需三日路程。这一路上只怕逃不过齐军的追杀!现今只能是拼死守住,争得一丝缓解才能确定如何撤退呀!”
公孙晓也点了点头,招呼几名卫士过来,叮嘱了几句,回身又冲回去,一面大声呼喊:“陈军将士听着,陈王已派大王子领十万大军马上就到,到时里应外合全歼齐军了!”那十几名卫士也分别策马向四下散去,大声呼喊着。城墙上的陈军闻听都为之一振,斗志重新燃起,奋不顾身和眼前的齐军搏杀。齐军冲上城墙的几个据点竟被压缩、清除。
子龙在马上举枪摆了摆,吊楼上的令旗一变,金锣声响,攻城的齐军次第退回。
而监狱那边也传回消息,囚徒和俘虏抢占了牢房,已经被压制在监狱内,他们冲不出来,外面的陈军也冲不进去。现在守城要紧,也是在抽不出力量去进行清剿了。
陈琦召集几位将军到帅府商议,陆宽、厉闻明、张勇、公孙晓,还有项城守备将军孙亮,边军将领刘景生都是一身血迹,战袍凌乱,也顾不得整理,一坐下有的端起水壶大口灌下,有的则默默不语。
陈琦环视一下左右,也不客套,直接对大家说了自己对战事的看法:齐军紧逼,已无退路,只有坚守待援。手下将领也是商议一番,最终决定还是按大帅之意坚守。一面继续加强城防,加强对城内作乱者的肃清。同时,飞书陈王及大王子,尽速救援。现在陈琦和他的将领都已经意识到,齐军围困项城的同时,已经收复了项地其他的多半地方,项城已经成为陈军在项地的孤城。城池随时可能被齐军攻破,而撤退也了无生路。只能坚持到大王子的救兵赶到或是离项城稍近能够接应的上,才有可能撤出。
齐军上午的攻城结束,却没有继续发动攻击。
齐军大营内,项王望着眼前的项城,心急如焚,但他不能表现出来。齐项联军连攻两日,皆未能破城,城内的大火浓烟一直未断,这项城可是自己的大本营,让陈军在城内为害一日,就让自己痛心一日。但项城城高墙厚,陈军元帅老到,军兵凶悍,攻城两日已经损伤齐项联军五六千人,其中还以项军死伤最重。虽然几日来,项国的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收复,可项城不进,自己这项王还是有种有家不能回的感觉。
无忧王知道此时各方人马都在盯着项城,太子齐祎与自己飞书每日往返,随时关注这里的战事。无忧王让子龙严密围城而攻城未尽全力,因为他知道,这项城一日不进,项王就不能宣布复国,自己正好趁这段时间,分兵进占项国其他要隘。而太子也要趁机向齐国的各个地方派遣自己的亲信。
围城已经三天,自攻城至今又三天,离十日破城的期限还有七日,子龙安排好军务,就带了几位将领到无忧王帅帐汇报战况。走到帅帐前正碰到项王从对面过来,众人纷纷见礼。项王赶紧上前几步,拉着子龙的手,一起朝帅帐走去。
无忧王齐祀在众人面前还是那么随和的样子,招呼项王和众将坐下,吩咐侍卫准备茶水。项王待大家都坐下,向无忧王拱拱手,微笑着说:“王爷,咱们连着两次攻城,这次更是冲占了几处城墙,几乎就要破城,偏偏又被陈军挡回,实在是可惜呀!”
无忧王并没答话,只是瞥了眼子龙。子龙赶紧站起身,抱拳躬身说:“禀报两位王爷,此次攻城本是已经攻上城墙,但我军立脚未稳就被陈军反击,我见伤亡太大,若连续攻击,气势和兵员已衔接不上,故而下令暂停攻城,末将未能攻下城池,请王爷治罪。”项王听子龙说完,赶紧上前几步,伸双手搀着子龙的胳膊,一面转头望着无忧王,呵呵笑着说:“这是哪里话嘛,子龙将军征伐有制,爱兵如子,大败陈军还我项城只是迟早。将军辛劳,何罪之有?!”
“恩,子龙将军也不必再说了。今日正好项王也在,我就在这里和你立个军令状吧,你若自今日起七日内攻下项城,我便替项王许你一地封邑,若七日无功,你就回家砍柴去吧!”无忧王假意冷冷的对子龙说完,看着项王问,“王爷,您觉得可以吧?”
项王在咽喉处梗了一下,面露微笑连连点头,只是心里暗暗发恨。###第七章 断粮现败象
第七章断粮现败象
看着项王离开帅帐,无忧王齐祀和诸葛青云相视大笑。
“走,去营房看看伤员。”无忧王让各位将领回营,喊了子龙和诸葛青云要去医疗营帐那边看看。
一面走,无忧王一面问诸葛青云,死伤的士兵安置的怎么样了。听着诸葛青云的汇报,无忧王不时点下头。
到了伤兵营,老远就闻到药酒及血腥的味道,还有伤兵手术时的喊叫声。
见到子龙陪着王爷过来,负责的军医急忙上前行礼,无忧王招招手,叫过一名医官。查问受伤士兵的情况,医官赶紧的对无忧王说:“王爷尽管放心,咱这次随军的都是军中最好的医师,我们已经按子龙将军吩咐,对受伤的伤员一一救治。” 无忧王边听边向一处帐篷走去,医官上前劝道:“王爷,帐内污秽,还是不要进去了。”无忧王并未停顿,直接走过去,卫士早已为他掀开帐帘。
帐内躺着五六名受伤的士卒,都已包扎好伤口。听到帐外说话,知道是王爷前来探视,几个人都挣扎着起来想行礼。无忧王看见了,连声让他们赶紧躺着,不必拘礼。他走到一个年轻士兵的床铺前,蹲下身,伸手试了试那士兵的的额头,轻声问:“还痛得厉害吗?”那小伙子笑了笑,“回王爷,不痛!”
无忧王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说:“缠了这么厚还渗出血,怎么会不痛,痛就哼几声吧,我不会笑你的。”
年轻的士兵憨笑着低下头,喃喃的说:“俺爹说,男儿留血不流泪,再痛也得咬牙忍住。”
无忧王轻吁了一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爹也当过兵吗?”
年轻士兵一下抬起头,大声的回答:“俺叫张远山,俺爹原来是平王麾下的虎贲军。”
“哦,”无忧王倒是一愣,“虎贲军都是我齐国的勇士呀!”
张远山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神色,“俺爹当年跟着平王南征北战,还立过军功呢!”
“父亲英雄儿好汉,看你一身铁骨,想来老人家也是一位英雄。”无忧王笑了起来。
诸葛青云上前对张远山说道:“那你知道这位小王爷是谁吗?”
张远山疑惑的的问:“这不就是齐祀王子,咱的大元帅嘛?”
诸葛青云看看无忧王,然后对张远山说:“这也是你所说的平老王爷的公子呢!”
张远山惊呼一声,愣愣的望了一会,接着就要起身,无忧王一把把他按下,笑了笑,对他说:“张远山,你爹曾经跟随我父王南征北战,立下战功,你愿不愿意跟随本王也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呢!”
张远山张大了嘴巴,用未伤的右手撑起半边身子,有些哽咽的说:“小王爷您放心,我的伤一好,马上就上阵,这项城我肯定第一个冲进去!”
无忧王笑着站起身,向张远山行了一个军礼,“我向你这位要第一个攻进城的齐军勇士致礼!”
很快,无忧王在伤兵营看望伤兵的消息就传开来,人们都议论着,小王爷向那个要第一个攻进城的伤兵行军礼。几乎所有的齐军士兵都激动起来:我一定是第一个攻进城的人,我才是齐军的勇士!
此时,项城陈军的帅府里,陈琦正听将军们的汇报,当听到公孙晓说军粮已不足三日,他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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