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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婦又綠江南岸.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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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妇又绿江南岸
作者:白沉
忽如往昔
方哲第一次看到林希洄的时候,她身着一件浅紫绣花的旗袍,穿着足有八公分的高跟凉鞋在繁华的马路上狂奔。
那份协议里写的清清楚楚,只要证据搜集齐全,方夏侦探社便可得二十万佣金。鉴于此,方哲走在本市最繁华的街道上时,格外的步履轻松。
这情形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方哲很确定,他不认识她,虽然这个女孩子的容貌和身材都让他有认识一下的冲动。这年头真是少见这么素面朝天的美女了。她的整个人,好似行走在烟雨江南里的姑娘,那样如诗如画如水的美,可水光莹然的大眼睛里偏偏又多了一丝妩媚,这种柔雅和妩媚交织下的美,居然怎么看怎么和谐。最要命的是,这姑娘空长了这么一副温婉典雅的美人外表,那面部表情和行为举止,真是怎么看怎么彪悍!所以,就整体而言,这姑娘其实是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方哲朝左右看了下,觉得那女孩子大概是在喊别人。结果左右两边的路人都在齐刷刷盯着他,看他一眼,再看那女孩子一眼。
他有种被误会的感觉,但却无法辩解。算了,干脆不理好了。回过身正要走时,那女孩子已经跑到他面前,拦住他去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斜睨着他,俏脸拉得老长:“早说了你跑不过我。”
方哲一愣:“这位美女,咱们好像素不相识。”
他这么一说,旗袍美女大怒,扬起一只纤白的玉手,很不客气的甩了他一耳光,很重,打得他眼冒金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居然这么大力气!
方哲捂着左颊,火大:“你干什么?”真是活见鬼了,干吗无缘无故打人。别以为他不敢当众打女人。
美女指着他鼻子:“你这个小偷,刚才从我们茶叶店出去的时候,偷了一包茶叶,别以为我没看见。”
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方哲发誓,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过茶叶店了。他怀疑这位美女是高度近视,认错人了。
方哲:“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全身上下连个茶叶末都没有。”
旗袍美女拿着那包茶叶,得意洋洋的在他眼前晃:“你不是说你身上连一个茶叶末都没有吗?这是什么?如果你敢撒谎说是买的,请出示我们店里开的发票或者收据哦。”
方哲看着那包茶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愣了半晌,一把抢回公文包,里面可是有他的协议书,事关客户隐私,不要丢了才好。
真是活见鬼,自己包里怎么会有茶叶?这事该怎么澄清啊?方哲很伤脑筋。
旗袍美女白他一眼,然后以开恩的口气趾高气扬道:“以后不要再犯,否则送你去警局。”
方哲深吸几口气,转身离去,大丈夫能屈能伸,算了,忍了那一巴掌吧。
一旦调查开始进行,他的生物钟很有可能需要全部打乱,在此之前他得先好好休息,保持足够的精神和体力。回到家,往沙发上一倒,伸了个懒腰后,方哲习惯性的拿过公文包,习惯性的伸手进去拿协议,想要再看一遍然后妥善安放,可是他手伸进去后,一愣,不对劲,摸不到那份薄薄的协议。
方哲拿过公事包,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口朝下使劲倒,里面扑簌簌落出签字笔、面巾、口香糖、名片夹等等各式东西。确定里面已经空了的时候,方哲开始着急。签好的协议居然不见了!
这事也太蹊跷了吧?电光火石间,他想到那只当众伸进他公文包里的纤纤玉手。莫非是她拿了自己的合同?她拿出来的明明是一包茶叶啊。可是自己包里怎么会有茶叶呢?
协议签好后,自己明明放到公文包里了。方哲揉了揉脑袋,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沮丧的看了一眼倒出来的一大堆东西,忽然,一张陌生的名片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拿起那张古香古色的名片,小声念着上面的字:“绿江南茶庄,店长,林希洄。”
没有电话,只有一个地址的名片,浅褐色底面,正面是碧绿色的介绍和地址,背面印着古代侍女斟茶图。
方哲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结果目光却被那侍女斟茶图吸引了。巧笑嫣然的侍女托在手中的别致茶盏里,似乎散发着袅袅茶香。
能发出茶香的名片?方哲将名片拿到鼻尖嗅了嗅,立时茶香扑鼻。茶醒神,可闻了这茶香的方哲却是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重,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人便已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梦里,似乎有人在吟诗。“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晨曦的薄雾中,一个身着白色襕衫,头戴四方平定巾的男子,在清浅的溪流边负手而立,徐徐吟咏。清冽温和的声音满怀惆怅。
方哲不知自己怎么会忽然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想看清男子的模样,便往前走了一步,却是一脚踏空,心中陡然一惊,便已来到一处崖底。他抬头看看,四面皆是爬满翠绿粗藤的陡峭山壁,那一座座山壁仿佛利刃刺入一方蓝汪汪的天空。想来壁立千仞,便是如此。
不远处,一个蒙面女子向他走来。他看不见女子浅紫纱巾下的容颜,只觉得她行走间袅娜多姿,一双眼生得明亮好看,真真是秋水明眸,顾盼生姿。女子停在他身前十几步开外,冷冷看着他,声音里满是讥讽:“我不会感激你的。”说完,转身离去。
方哲想弄清自己身在何方,上前一步,想叫住那女子问路,可这一迈步,又换了天地。
月朗星稀。清冷月色下,有一身形窈窕秀发如瀑的女子背对着他,孤零零站在一株古槐下。看背影,依稀仍是先前见到的紫衣蒙面女子。
希望这次她没戴纱巾,自己既能问路,又能知道她是什么人!方哲想着,上前一步,叫那女子:“青若。”一开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知道这女子的名子?
女子缓缓回头。方哲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慢慢转回头,想看清她的样子。就在这当口,斜地里忽然又冲出一个绿衣女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只见后出现的绿衣女子,推了“青若”一把:“你个有爹养没娘教的。”
青若一个不妨,身子向后跌去,幸好被槐树挡了一挡才没摔倒。这下,方哲连她的背影也看不见了。
青若冷冷的声音夹着凌厉的怒气自槐树后传来:“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我既没有爹养,也没有娘教!”
方哲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向槐树走去,脚下却是一绊,身子向下栽去。他本以为要摔倒,心下一悬,却忽然睁眼醒过来。
方哲四下一打量,发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沙发客厅上。
他自沙发上翻身坐起,发现早已入夜,惨白的月色透过窗子照进客厅,投下大片光斑。他抓了抓头发,按了按昏昏沉沉的脑袋,这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破梦!梦里的男男女女全是古人!梦见美女也就算了,居然还梦见了腐儒,最可恶的是,那美女还是蒙面的!
一转眼,方哲又看到那张古香古色的名片。他伸手拿过来,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竟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见过这样的字迹。他再次将名片拿到鼻尖嗅,这次,却闻不到茶香了。
反咬一口
早上,方夏侦探社。
文员小秦很好心的提醒方哲:“方总,您昨天签的那份协议是否该交给我存档?”
方哲的表情十分淡定:“先不急,通知大家开会,布置任务。”
社里除方哲外,仅有的两个侦探都在,根本用不着另行通知。三个年轻人很快围坐在一起研究行动部署。
浓眉大眼的小宋苦着脸道:“调查于元昌?我觉得最少也得四辆车八个人才能搞定吧?”
一旁斯文儒雅的小李点头表示同意:“根据于太太提供的线索和情况来看,咱们的人手确实不够。”
方哲扫了一眼两个下属,伸手扯了扯领带,好让自己透透气:“虽然咱们车少人手少,但是咱们的薪水比别的侦探社高!”不是他不肯多请人,而是这一行很难请到人,加上不久之前还有两个辞职的,所以本就人手不够的侦探社,人员就更少了。就算招人也得给他点时间吧!
于是,小李不吭声了。
方哲继续道:“现在人有三个车有两辆,来,开始分配任务!”
小宋小声嘀咕:“明明只有一辆车!”
方哲:“我都不介意把自己的私车公用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于是,小宋也不吭声了。
接下来,任务很顺利的布置了下去。小宋和小李去于氏大楼前的停车场打埋伏,方哲则驱车前往于太太家中。
于太太年约五十,看上去只有四十上下,盘了简单的发髻,穿一件浅蓝色开衫,整个人端庄优雅大方得体,只是目中掩饰不住憔悴之意。她强打精神接待方哲,早些年的精明强干早已不见,单薄的身板倒是显得有些脆弱。
方哲宽慰她道:“于太太,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
于太太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身姿英挺,气宇轩昂,不过二十六七的样子。虽然看着稳重成熟,到底年轻了些,能斗得过自己那老奸巨猾的丈夫吗?初见的时候她就有些疑虑,但是她已经暗中打听了许久,D市的私家侦探社,似乎他的声誉是最好的,也只能求助于他了。
方哲将录像设备安装好后,于太太问道:“在家里装这些东西,有用吗?”
方哲解释道:“我国法律讲的是‘谁主张谁举证’。如果真的打离婚官司,要证明你是受害方,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而且必须是合法有效的取证。也就是说,你出示的关于你先生婚外情的证据,包括视听资料,最好不要侵犯包括第三者在内的他人隐私权。所以在你家里装这些设备,录下于先生的不当言行,是最安全妥当的取证办法。”
于太太蹙眉道:“我先生又不会将那些小妖精往家里带!”
方哲想着该怎样和于太太解释清楚状况,于是问道:“于总一般多长时间回家一次?”
于太太道:“他回家很少,一个星期能回来一次就不错了。”
方哲打了个响指:“首先,录像可以证明,于先生经常将你一个人丢在家中不管。”
于太太点点头。
方哲又叮嘱道:“还有,一旦于先生回家,你千万不要和他吵闹。可以策略一点和他谈话,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到时候,那些谈话的录音都是证据!”
于太太原本也是聪明人,闻言茅塞顿开:“我明白了。”
方哲微微一笑:“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那就最好处理了。于太太,你要相信我们侦探社的办事能力。”
这年轻人微笑着安抚人的时候,很容易便能让人的心神安静下来。于太太略觉心安,这才放他离开。
很快,一辆不起眼的黑色伊兰特跑车驶出这片高档小区。车内的方哲眉峰微蹙,接下来,该去找回那份要命的协议了。
绿江南茶庄。
店内静静流淌着古香古色的乐曲,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静静坐在角落里看书。
方哲推开店门,发现店里只有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衣的少年,不禁讶然。印象中的茶叶店,多数是雇佣几个年轻高挑的女子,穿着旗袍站在柜台前,笑容可掬的向顾客介绍茶叶。什么时候茶叶店的规矩变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小家伙察觉有人进来,将手里的名人传记放下,抬起狭长的眼睛看了看进来的方哲。
方哲笑容可掬的和他打招呼:“你好!”
谁知少年好似没看到他,再次垂下英俊的眉眼,继续专心致志的看书。
方哲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这年头销售员对待顾客的态度难不成也变了?他再次环视店里四周,发现在另一个角落里有一扇小门,门后应该是厕所或者更衣室之类,只是关得死死的,不确定门内有没有人。在确认店里只坐了一个主儿后,他只得硬着头皮问少年:“你好,我找林希洄,请问她在吗?”
少年抬起头看着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他好几番,这才开口:“不认识。”
方哲觉得这少年平白长了一张英俊面孔,说话做事却是阴森森的,让茶叶店里凭空升起一股寒气。这谁雇来的店员?也不怕把客人吓跑!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林希洄的名片递到少年面前:“怎么会不认识?你看好,她是这里的店长!”
方哲从那个古怪的梦境中醒来后,觉得这名片十分蹊跷,奈何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再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因此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只是想起丢失的协议,他总觉得和林希洄脱不了干系。这年头扒手都这么高明了?众目睽睽之下偷走东西还不被人发现,并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留下一张名片也就算了,最离谱的是,偷的不是钱而是委托协议。这算什么癖好?他半夜躺在沙发上辗转半晌,还是乖乖进了卧室睡觉。如今特地赶来便登门拜访,不料只看到这么一个主儿,还撂给他这么一句话。
少年从他手里接过名片拿在手里看了看,问:“你怎么会有我们店长的名片?”
方哲:“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林希洄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认识林希洄了?我是说我不认识你。我既然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林希洄在不在?”
方哲被这话噎得够呛,只觉得眼前这小家伙精神有问题。他脑子一转,当即道:“我来找她谈业务!”
少年瞅瞅他一身,嘴角不屑的撇了撇,这才问:“你找她谈什么业务?”
方哲立马将刚才的话奉还了回去:“你又不是林希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随便吧。”少年的脸上辨不出喜怒,扔下这三个字后,继续埋头看手里的名人传记。
方哲还急着找回协议,如果那份协议传扬了出去,那位阔太太的隐私没了不说,她的老公恐怕也会想办法教训自己。他那小小的侦探社,还真是没办法跟富豪硬抗。百般无奈之下,方哲只得继续想法子和这少年搭讪:“是这样的,我前两天和她谈好了,要从她手里买二百斤茶叶。可是事后我发现,她留给我的名片上只有地址没有电话。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把她电话给我,我和她谈谈。”只要拿到那女人的电话,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可以说动她还回协议。
少年这次连头都没抬:“胡扯!我们店昨天才开业!”
方哲继续扯谎:“你们店昨天才开业是不假,可我认识她是三天之前。”
“在哪认识的?”少年摆出盘问的架势。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方哲再也笑不出来,“你直接告诉我她在哪,或者告诉我她电话不就行了?她爱卖就卖,不卖拉倒。我又不是只有一个货源!”
“你态度居然这么差劲?”少年鄙夷的瞧着他,“算了,我们不做你生意,不卖,你走吧!”
方哲觉得自己低估了这小家伙的变态程度。居然还有把客人往外赶的!如今这世道真叫人无语!自己的态度一直很好,有问题的是这个一身白衣服的家伙啊好不好?
“你是林希洄吗?你能替林希洄做决定吗?”方哲已经有些恼火了。总之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协议!
“我不是林希洄,我能替林希洄做决定。我决定了,我们店里的茶叶,卖给谁都不卖给你!”少年昂起头,挑衅的看着方哲。
方哲觉得自己跟火星人无法沟通。没错,这小子绝对是从火星来的!他深呼吸一口气,决定离开这家处处透着诡异的茶叶店。这小子不说,他就找不到林希洄了吗?查人找人这种事可是侦探社的主要业务之一,他们做多了。
他刚回身要走,茶叶店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浅紫旗袍的美女,踩着高跟凉鞋施施然走了进来。她头上梳着简单大方却又不失、精致好看的发髻,髻上还插着一排四只浅蓝色水晶插针。整个人看上去又漂亮又柔雅,只是那眼角稍里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几丝妩媚。
少年看到美女进来,眼睛一亮,忙跳了起来:“希洄!”
“小嘉!”林希洄冲少年一笑,大眼睛立时弯成了一对月牙。
一旁的方哲轻轻咳嗽了一声:“林小姐,你好!”
林希洄这才注意到店里有客人,等看清来客的样子后,她便从古典女化身成了野蛮女:“怎么又是你?你这个小偷!”
“什么协议书?”不等他说完,林希洄便打断了他的话。
“拿都拿了,何必装蒜呢?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还给我?”
林希洄一脸的莫名其妙:“你这个小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敢上门闹事!”
方哲无奈:“小姐,我们无冤无仇,你何必耍我呢?”
林希洄俏脸一拉,再懒得跟方哲废话:“小嘉,揍他!”
小嘉听了林希洄的吩咐,立刻开始挽衣袖。
林希洄接着下指令:“等把人打趴下了,直接送到警局,就说他进店抢劫。”
“你当你这里是珠宝行啊?我没事抢劫茶叶?你当警察没脑子,不懂得分辨是非曲直?”方哲觉得女人果然不能只看脸,还得看有没有脑子,即使是有脑子的,也得看脑子正常不正常。
眼看小嘉真的朝自己走了过来,方哲怕将事情闹大说不清,到最后还是自己吃亏,毕竟面对成年男子和妇孺,一般人都会直接将同情心送给妇孺,无奈之下退到茶叶店外面。自己无凭无据,而这年头做事都要讲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算他认定协议在林希洄手里,别人也不会信。
方哲摇摇头,无奈的离开。
茶叶店里,林希洄透过玻璃窗,专注地瞧着方哲的背影。过了会,她回头对小嘉道:“跟着他,看看他要干什么。”
“好!”小嘉早不见了冷冰冰的神色,变得活泼好动起来,打开店门,悄悄尾随在方哲身后。
方哲走向不远处的停车位,随手掏出手机拨了出去:“于太太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我一会就去支援你们。”
给社员打了镇定剂后,方哲沮丧的挂了电话。如果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将涉及客户隐私的协议丢了,就只能先瞒着别人这件事,然后如约帮于太太做调查。现在只能寄希望那份协议可以很快被找到,而且内容没有被传出去。当然,也可以寄希望于那份协议永远消失,最好人间蒸发,等证据搜集够了,于太太如约支付佣金。
新邻居
方哲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年过五旬精神矍铄的荣成海,问:“荣叔,你做了那么多年警察,有没有遇见过手段这么高明的小偷?”
荣成海面带红光,半白的头发染得墨黑,乍看像是四十出头的人,浓黑的眉毛微微皱起:“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我还真没见过。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那个女孩子不像是小偷。”
“我也觉得她不是小偷,可这不代表她就不会偷东西。最要命的是,偷的还是委托私家侦探社做婚姻调查的协议。事关客户隐私,一旦事情传出去,客户很可能因此起诉我们,而且恐怕也没人再敢委托方夏侦探社做调查了。荣叔,我不能再拖了,那份协议只要有一天下落不明,我心里就觉得不踏实。”
荣成海没好气道:“你大学念的法律,当初让你进律师事务所你不愿意,你说你喜欢破案,那我劝你做警察你也不做。后来让你考公务员你也不去,竟然搞什么私家侦探社,还把我拉去挂个顾问的头衔。分明是借我这个‘退休警察’的名头镇场面!我说你天天调查别人的婚外情有趣吗?协议丢就丢了,我巴不得你的侦探社关门,老老实实去考公务员,那可是金饭碗,又稳定又有保障,省得你整天东奔西跑,跟踪这个查探那个的拼命揭人隐私!再不行,你换个其他行当的生意,你非得干这行?”
方哲不耐烦的打断荣成海:“荣叔,自从你提前退休后,那雷厉风行的劲头就一去不复返了。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唠叨吗?”
“臭小子,还来说我?你明天就把我照片和相关介绍从侦探社的墙上摘下来!”
“别别别,荣叔你先息怒。”私家侦探社最好有专业的侦查人员加入,这样才能让客户相信侦探社的专业技术水平。除此之外,一般还会有法律专业的人才坐镇,保证取证工作的有效展开!他和荣成海,一个是法律专业,一个是退休警察,在客户看来,这是多么完美的“定心丸组合”,方哲暂时不想破坏掉!
荣成海到底不想这种时候给方哲添堵:“暂时放你一马,还是先想想你自己的麻烦怎么解决吧。”
“实在找不回来,我就跟于太太照实说,和她重新签一份。最坏结果也就是于太太怀疑我们方夏的办事能力,所以不再重签,双方合作终止。反正以后还会有别人找我们侦探社。”当然,前提是那份协议不流传出去,于太太的隐私不会被泄露。方哲觉得,凭于总和于太太在D市的名头,这个可能性,很小。
荣成海怒其不争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你还想继续长期做下去?听我一句劝,等忙完这次就关了侦探社,报名考公务员吧。”
“最不耐烦考公务员了!”方哲很坚定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知怎地,脑子里却忽然一阵恍惚。
一个相貌威严身材魁梧的老者,指着面前身着儒衫的年轻人,厉声喝道:“回房读书,准备应考!”
下首的年轻人不服气的小声嘀咕:“最不耐烦考科举了。”
这个片段只是一闪而过,方哲很快恢复清醒。他看着面前的荣成海,摇了摇脑袋,将那个突然钻入脑袋的片段赶跑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两天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怎么脑子里总是浮现这种古人场景?
荣成海叹了口气:“你怎么就非要一门心思干这行?是不是还在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身为一名奉公守法廉洁自律最后光荣退休的老警察,荣成海很看不上各种调查事务所和私家侦探社。在他看来,私家侦探的工作是游走于法律和道德边缘的,他们的跟踪和监控与执法、刑侦统统无关,不过是在侵犯他人隐私罢了。如果不是看在方哲心思正派守得住底线,不是所有委托都乱接的份上,他打死也不会做方夏侦探社的挂名顾问!
方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荣叔,我得先去一趟社里。”小李和小宋还等着他的支援呢。
荣成海本来就不会劝人,又看他心思执拗,只得作罢,起身送他出门:“那我就不多留你了。我回头也请以前的老同事帮忙查查,看现在的小偷是不是又有了新的作案手法。”到底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荣成海在心底鄙夷自己,刚才话说的那么硬,一转脸却又忍不住帮人家忙。
“太感谢你了荣叔!”
绿江南茶庄。
林希洄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小嘉匆匆回来。
林希洄忙问:“怎么样?”
小嘉将方哲的行踪一五一十告诉林希洄,包括他都见了什么人,后来又做了什么事,最后道:“那个方哲真有两下子,居然还会交换跟踪。我回来的时候,他正和侦探社里的两个同事,徒步跟踪一个有钱的中年男人,还拍了不少那男人和一个女人勾肩搭背逛步行街的照片。”
林希洄有些好笑:“就他那张脸去徒步跟踪,很难不被人发现吧?”一般来讲,进行徒步跟踪的人,外貌最好不要太过出众或者奇怪、丑陋,否则很容易引人关注,总之一句话,跟踪者长得越不引人注意越好。而在她看来,方哲的五官无疑长得蛮出众。
小嘉俊逸的眉毛皱起来,很有些不满林希洄带了几分花痴的语气:“你管他会不会被人发现?他如果被人发现,不是正合你心意吗?”
林希洄怔了怔:“嗯,也是。哎,管他跟踪成功不成功呢,反正等他搜集够了证据,交给了于太太,我就把协议偷偷还给于太太。到时候于太太就算不给他佣金,他也没有证据起诉人家,还得担心自家公司的名声。”
小嘉问道:“如果那个于太太人品还算可以,不利用方哲丢了协议的事赖账呢?”
林希洄笑了:“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变个法子继续和他玩。”
小嘉点点头,又问:“希洄,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方哲?”
林希洄没好气道:“明知故问。”
小嘉却道:“那家伙虽然皮相还算可以,但是其他方面就差劲多了。凭你的手段和姿色,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你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我高兴!”林希洄下巴一扬。
“呃”小嘉只好投降,“随你随你,你想怎么做都行,我力挺你到底。”
林希洄这才笑起来:“你饿不饿?我买了杏仁。”
“好哦,吃东西喽。”一听有吃的,小嘉立刻变得兴高采烈。
林希洄又道:“今天只营业半天,下午关门。等你吃完了,咱们就关店。”
“额?”小嘉奇问,“为什么?”
林希洄笑眯眯道:“因为我们要搬家!”
林希洄的新家很不错。这是小嘉站在宽敞舒适的房间里,四面查看过后的第一感觉。
林希洄在落地玻璃窗前伸开双臂,旋即转了个圈,身姿优美飘逸:“小嘉,这个新家怎么样?”
“好好好”小嘉连连点头,又问,“问题是,这是个空家。没有家具,我们睡哪?”
林希洄笑起来:“马上去买,一切以你的喜好为主,你喜欢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
进行了两个小时的徒步跟踪,又偷偷跟着于总及其情妇看了一场电影,方哲疲惫的回到家。
刚出了电梯,就发现自家对面一直锁着的单元门开了。咦,居然有人搬来住?不知新邻居如何?他正犹豫要不要过去跟邻居打个招呼,以便大家以后相处,就听到里面一声稚嫩的男声“哎哟”!
然后是一个女子关切的声音:“没事吧?”
接着,稚嫩的男声一通数落:“这商家也太不负责任了,竟然这样耍我们!这么大的床,放到门口就不管了,要我们自己往里面抬。”
“好了不要吵了,是你自己说大床睡着舒服才选的这张床。”
“我哪晓得进不了门啊?这制作技术也太落后了。人家的床都可以拆开,一部分一部分往屋里抬。”
“谁要你眼光这么落后选了个古董?早知道不让你乱挑!”
“我只是觉得这床配你,所以才选的这张床。你先不要埋怨我了,再不往里面抬,咱们晚上就睡客厅吧。”那略带稚嫩的男声似乎还挺委屈。
方哲听着里面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发扬自己乐于助人的行为准则,走到对门,轻轻敲了敲半掩的防盗门:“请问,需要帮忙吗?”
“谁?”里面的女声十分警惕。
方哲解释:“放心,我是你们的邻居,就住在对门。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们说话,你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是啊是啊,是遇到麻烦了,好心的大哥哥,快来帮帮我们吧。”一个穿白色运动服的少年,三两步窜到门边,一把拉开防盗门。
于是,方哲和小嘉大眼瞪小眼,足足对视了十秒钟后,双方都爆发了,齐齐指着对方:“原来是你!”
方哲反应比较快,一把推开小嘉走入屋子:“林希洄呢?”怪不得自己听着这两个声音耳熟,原来又是这两个冤家。这两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居然和自己做了邻居!
林希洄自身旁的老式红木雕花架子床旁边站起来:“怎么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
方哲:“你别抢我台词!”然后上下打量一下这个所谓的又大又舒服的床,还真是够大。不过这木板床睡着舒服?最要命的是,这怎么看都是个古董啊,这就是个古董吧!
穿旗袍,睡老式雕花床,这女的是从民国穿来的吧?复古已经不是很热潮了,这年头更流行穿黑丝啊喂。看来赶流行赶的太入迷了也不是好事啊。
林希洄指着方哲:“我家里现在除了这张床,没别的东西,简直是家徒四壁。你别指望入室偷盗!”
“我不是小偷!”方哲伸手,将指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压下去,然后居高临下的指着对方,“你才是小偷,众目睽睽之下偷我的协议书!”
林希洄气急:“你凭什么总是栽赃我偷了你的协议书?”
方哲来回打量一番林希洄,觉得演戏也不该演得这么像,他问:“真不是你偷的?”
林希洄:“天地良心,我真没偷过你东西。”
方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莫非一直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他郑重道:“天地良心,我也真没偷过你的东西。那包茶叶,我真不知道怎么会进了我的公文包!”
林希洄一双清亮亮水汪汪的大眼睛闪了几闪:“这么说一切都是误会?”
小嘉眯眼瞧了方哲半晌,忽然笑起来:“误会解开了就好。方先生,你来得太及时了,快帮我们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这床抬到卧室。”
方哲看着这个一分钟前还和自己对峙的少年,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他看了看眼前这张尺寸明显超标的老式红木床,顿觉头大,然后回头看了看防盗门,甚为不解:“我说你们俩是怎么把这么大一张床给抬进来的?”明显床太大门太窄了好不好?
方哲觉得林希洄分明是在侮辱自己智商。这么大的床,即使侧过来后,也得劈成两半,才能把床从客厅抬进来吧?
新好男人
林希洄被方哲狐疑的目光瞧得有些发怵:“真的,不信你试试。”
方哲十分无语。怎么试?难道让他拖着这么大一张床去客厅门前比量一下?
外面已是暮色苍苍。风透过大开的窗子吹进来,幔帐随风轻扬。刹那间,方哲竟有种置身洞房的错觉,入眼一片刺目的红。龙凤烛高燃,大红的床幔映得满屋子通红,大红喜字透着喜庆。雕花床前坐着一身大红嫁衣的新娘子,红盖头将新娘遮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见容颜。
林希洄拍了方哲肩头一下:“喂,你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发愣?”
方哲一下子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么大的床弄进卧室。”
他说着话,围着雕花架子床转了一圈。然后他发现,自己实在是不会拆解这种老式家具。他无奈的摊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林希洄和小嘉一左一右拉住方哲的胳膊。
林希洄:“如果你不帮忙,我就更搬不动了。”
小嘉:“我不想今晚睡地板!”
方哲:“喂喂喂,两位,我和你们好像不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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