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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富二代.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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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富二代》
作者:走在田间
文案
徐星重生了,只要他爹买张彩票,就能顺利做回富二代
结果这次,他爹没买彩票,收养了挚友的儿子
白捡的弟弟看上去懂事谦逊,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杀马特
徐星:我只想做回我的富二代,还我发家致富千万彩票
杀马特丢给徐星一张卡和三个字:随便刷!
内容标签:重生 强强 年下 励志人生
主角:徐星
第1章
班主任正在讲台上洒着吐沫星子做最后的年终总结,讲台下面几十号学生面上一派静坐的规矩老实样,内心活动却能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闹天宫。
最后两排已经有人传起了小纸条。
“下午踢球去?”
这小纸条不知最先从哪个男生的手里传出来的,传到中途,落到了徐星手里。
徐星不知出神在想什么,眼皮都半耷拉着,他拿到纸条,悄悄打开看了一眼,无趣地往左手边一扔。
不去。
接到纸条的那位原本兴奋得眼里直窜光,结果见徐星一副懒懒散散无甚兴致的模样,疑惑地朝他嘘了一声,在徐星转头时,飞快无声地动了动嘴巴。
“干吗呢?下午不去踢球?”
徐星看了宋飞一眼,摇了摇头,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宋飞愣了愣,提笔在本子背面写,举起来竖在前座男生背后遮挡的隐蔽处,朝着徐星的方向。
“真不去?”
重生就重生吧,就不能重生在高考之后吗?
高考之后不行,放假前期末考后总可以吧?
这重生的时间地点刚好是在期末第一门语文考试的考场上,这尼玛还让他怎么愉快地重生。
虽然他高中时候的确成绩也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他考试水平的巅峰时期了,如今让二十八岁的他重生回来先考个试,怎么想都是重生的命运在无情地嘲笑他的智商。
果然,没一门及格。
不及格就不及格吧,一次考试而已,也不过是浩浩荡荡的人生长途车上的一个不足挂齿的小插曲,不能说明什么,不过现在让徐星觉得有些郁闷的已经不是他的考试成绩了,而是重生回来才忽然想起,自己家十年前其实并不富裕。
又用了几天的时间努力回忆了一番,才想起家里经济好转似乎也是随着他爸妈的中年发迹开始的。
怎么发迹的?
他老子一年中了两次彩票,第一次五百多万,第二次差不多有两千万。
然后,他们全家就躺平做起了有钱人。
但具体几号中了第一次彩票徐星已经没印象了,至少现在还没中,毕竟他们家过的还是普通人的普通日子。
原本还想重生了继续过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但徐星也不是贪图享乐的人,有钱的时候也没怎么大手大脚过,如今没钱就没钱吧,只要家还是那个家,其他的都好说。
可或许是长大之后真的把年少时的岁月给遗忘了,也可能他从小就是个没心没肺不记事儿的,最初重生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记忆中恩爱多年相濡以沫的父母原来也曾因为繁琐生活,有过相互水火不容的时候。
比如最近。
徐母那边老家的亲戚跑过来借钱,一借就是整十万,不借就一直住在徐家,另外一边,徐父的挚友夫妻在一场车祸里双双殒命,留下未成年的儿子一人,徐父坚持要把那孩子领回家来养。
夫妻两个为此吵翻了天。
徐母本来想借,认为无论如何都是亲戚,多少借一点,徐父这几年早被借烦了,直说没钱,不借,一毛钱也没有!
徐母在老家亲戚面前丢了面子,与徐父大吵,吵到最后,便说徐父不肯拿钱出来一定是因为想要把钱留着养别人家的儿子,又说她绝对不会给别人养孩子,让徐父不要把那家人的孩子领回家。
就这么一路吵到现在,吵得徐星最近每天脑子里都哐哐哐打鼓似的闹腾。
他也是万万没料到,一朝重生回到十年前,就有这样的破事儿等着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但重生了,日子总要过,总不能觉得重生后还没撞上那两张彩票,就直接一道绳子把自己勒死吧?
徐星这人的性格还是挺积极阳光正面的,没多久就想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么撸起袖子自己拼,要么端端正正躺平继续等他老子中彩票呗。
不过徐星今天觉得挺没劲的,不是因为心情不好,纯粹因为天气热得慌,外头桑拿天烤炉一样,教室里挨坐着几十号人,头顶总共也不过五个大吊扇,咽气儿似的呼啦啦吹着风,潮热的风吹得人浑身黏腻腻的难受,衣服后背上都是汗。
好不容易,班主任做完了年终总结,该骂的也骂了,该说的都说了,几个任课老师又布置完了暑假作业,然后,放假!
收拾书包最快的就是那群邀了一道去踢球的男生,给个风火轮,恨不得飞起来,卷子、暑假作业什么的一把抓起来朝书包里塞,背上一跨,三三两两转身就朝外跑。
宋飞跑之前又招呼了一声徐星:“你真不去?”
徐星不怎么爱踢球,十几岁的时候跟着去踢两场纯粹因为可以晚点回家,今天又热得跟活在赤道一样,自然不去。
他说不去,宋飞就立刻转身呼啦啦跟着那群人跑了。
徐星收拾书包,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他在街边的小卖部两块钱买了一根冷硬,边吃边看他家筒子楼的方向。
心里想,这会儿他爸接人去了不在,他舅舅应该也不在,他妈应该买了菜提前回来了,正在烧饭,他舅妈可能会在厨房打下手,而他那才六岁的倒霉表弟肯定在他房间瞎翻乱踩。
徐星家在二楼,笼子楼楼道的最西面,他在门口的水池边洗了手,甩了两下,钥匙都不用,直接推开了大门。
入眼是个只能摆放一套沙发和茶几的逼仄的客厅,虽说小,以前却也干净整洁,沙发套一年四季常换,茶几上每日都有新鲜的水果和永远满瓶的热水。
可如今那沙发上铺了床垫放着叠好的一套被子,茶几上也不再有零食水果,杂七杂八摆了一堆日用品,还有小孩子的玩具。
以前茶几下面还会放徐星的一些作业本和辅导书,如今全没了,不知被丢到了哪个角落旮旯,换上了一套花花绿绿标注着拼音的少儿读物。
家里如今变成这样,他也不说什么,进了门换了鞋,拎着书包就去倒水喝。
厨房门关着,徐母正和舅妈一起做饭,两个女人一起,总有不少闲言碎语可聊。
倒水的地方刚好在厨房门口,徐星顺耳听到了她们聊的话。
“徐正是不是今天就要把那孩子领回来了?”说话的,就是如今带着儿子跟着舅舅一起住到了徐星家的舅妈。
徐母“嗯”了一声,显然还在和徐父冷战,说:“别管他,他要养两个儿子随他的便,只要他养的起。”
舅妈:“徐正不会真的要白养别人的儿子吧?那花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钱,也花你的钱啊。”
徐母:“我不管,随他。”
舅妈:“其实那孩子虽然父母不在了,但大人总会给孩子留点钱吧。”
徐母快言快语,回答的很利索:“和我有什么关系。”
舅妈叹气:“唉,怎么和你没关,要是那钱在徐正身上,你可不能就这么随他去了,财政大权这种东西,得在我们女人手里!”
这就是和他老子闹不痛快才说随他,嚷嚷这不顾那不管,也就气话罢了,要真撩挑子不管,今天还会提前下班特意买菜回来做一大桌子饭菜给那孩子接风?
也就他这个舅妈“能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人刚没了爹妈的孩子身上。
徐星倒完水,没再听墙根,转身回房。
结果一推门,就见自己床上印着好几只黑色的鞋印,一个脸蛋瓜子堪比肉包子的小胖子正站在上面跳来跳去,吃的瓜皮果壳零零散散落了一地,书桌上还碰倒了一杯水,没人收拾,那水就滴滴答答顺着桌面和抽屉落在地砖上,湿了一片。
见门开了,那小胖子哇一声大喊,道:“徐星回来了!”嚷嚷着又跳了两下,顺利在床上多加了两道黑色的鞋印。
徐星垂眼看了看自己早上临走明明还干净整洁的床,没吭声,抬步进来,反手将门合上,看着那小胖子,幽幽道:“小弟弟,你别跳了,你再跳我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小胖子没听懂,转头看徐星,又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尖叫:“你说什么!说什么!”
徐星背着书包两手插兜站在那儿,想起来,这舅舅家的小胖子的确从小就如此跋扈嚣张,十年之后更是了得,高考落榜后还跑到徐家来,扬言要徐星给他找关系砸钱送他进名校。
徐星觉得自己脾气一定是太好了,要不然这小子也不能从小就敢直呼他大名,还爬他头上作威作福。
徐星一边放下书包一边走过去:“床是用来睡觉的,不是用来踩的,没人教你不许在别人床上穿鞋跳?!”
小胖子低头又跳了两下,嘴里还洋洋得意道:“我想跳就跳。”
刚说完,胳膊就被抓住了,徐星一把将他拉了下来,瞪眼道:“老实点!”
这声嗓子够大,小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撇撇嘴,不服气嘟囔道:“你竟然吼我,我要告诉你妈和我妈!”
徐星抬手擦了把床单上的新鲜脚印,摸了半手的泥,他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地上,没搭理那小屁头的“威胁”,问:“都是你干的?”
小胖半点不怕,嚷嚷:“是我,怎么啦?”
徐星挑眉:“你爸妈没教你,到别人家做客要礼貌,也没教你吃完的果壳要扔进垃圾桶?碰倒的水杯要扶起来?”
小胖子抬着下巴,像只小火鸡:“我妈只让我放着别动!”
徐星这次边捞袖子边笑,笑得阴测测:“那你知道这是我家不是你家,这是我的房间不是你的房间吗?”
小屁头这才有了点危机意识,见到徐星的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爸让我把这里当自己家。”
徐星点头,一巴掌按在小屁头的脑袋上:“那行吧弟弟,就让你哥今天来亲自教教你,该怎么好好做人!”
第2章
等舅妈和徐母听到鬼哭狼号的叫声冲进门的时候,徐星早收拾完小屁头了,正以一副“大哥友善”的“慈爱”神色给小胖子拉裤头,边拉边问:“你哥现在再问你一次,下次还敢在我床上跳,把我房间弄成这样?”
冲进来的舅妈见状一脸愕然,眼睛都绿了,过来就把自己家小儿子搂进怀里,冲着徐星怒道:“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打弟弟!”
徐星站起来。换了从前,他是不会和他舅舅家说废话的,事实上,他上辈子也的确吃闷亏不吭声,他舅舅带着儿子老婆在他家住了半年,他就憋了半年,差点把自己憋成圣父,可最后换来了什么?
换来他舅舅家从此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来他家捞钱,换来他这个倒霉弟弟从此之后变本加厉的不将他放在眼里。
再退一步说,现在的他披着18岁壳子拥有28岁的灵魂,要还收拾不了这一家子,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打都打了,徐星干脆冷脸,指了指自己印着鞋印的床,又指了指散着一堆垃圾还在滴水的桌子:“舅妈,你开口之前最好先看看你宝贝儿子做了什么。”
舅妈紧紧搂着潘鸣,呵斥道:“就算这样,小鸣还是个孩子,你和个六岁的孩子计较什么!”
“他还是个孩子啊”这句话可真是堵人话的万金油。
徐母其实也不喜欢潘鸣,调皮捣蛋不说,还极其会惹事,没礼貌,所以一开始徐星不同意潘鸣住他房间的时候,她也就顺水推舟没说什么。
但潘鸣现在都被打了,徐母也不能再帮自己儿子说话,只能对徐星说:“弟弟不懂事,不是有意的,你爸也快回来了,我要做饭,你自己把房间收拾下。”
徐星还没开口,舅妈却搂着自己儿子朝着徐母嚷嚷道:“潘鸣是你哥老来子,唯一的儿子,潘家的独苗!他被你儿子打成这样,你一句话就结束了?”
徐母为人爽利,从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闻言愣住:“那还要怎么样?我也扒了徐星的裤子抽一顿?那不好吧,徐星都快十八了,也算半个男人了,我不能脱他裤子。”
徐星心里笑喷。
舅妈脸都绿了。
这个档口上,才六岁的潘鸣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老娘是靠山,原本只是小声哭,这会儿突然哇一声喊了出来,边喊边道:“徐星打我!他还打我的脸!扇我巴掌!”
徐星根本不怕事儿大,恰恰相反,他敢动手抽潘鸣就是准备在家热火朝天闹一场,当然,他也知道要把这一家子狗皮膏药送走不容易,已经做好了用一个暑假的时间奉陪折腾,至少要让他们知道,他老徐家不是好欺负的,更不是被挑出来捏的软柿子。
潘鸣一嚷嚷,徐星当场拍桌子:“我打你哪儿了你再说一遍!”
舅妈不可思议地瞪眼,潘鸣尖叫大喊,徐母打圆场,一时间这几十平的屋子吵杂得恨不能掀了屋顶。
徐母也忽然意识到儿子今天的脾气特别火爆,以前潘鸣调皮他都皱皱眉忍过去了,怎么今天却动了手。
再仔细琢磨,又觉得最近一周徐星好像都有些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感觉上就是,似乎做事变得利落干练了,人也稳了不少。
正吵着,舅舅潘宇回来了,站在房门口喝道:“小兔崽子给我闭嘴!”
潘鸣跟急刹车似的一口包住了自己的尖叫,眼泪巴巴望着他老子。舅妈也跟着住了口。
潘宇问清来龙去脉,知晓是怎么回事后,当场给了潘鸣一脑袋瓜:“臭小子,你哥的房间你乱动什么!”面上责备,却不叫自己儿子道歉,做个样子而已,也没真把徐星当回事。
潘鸣怕他老子,被教训了,就缩着脑袋不吭声,像一只顶着乌龟壳的鹌鹑。
旁边舅妈一脸的不服气,但也没再说什么,徐母见兄弟来了,就打圆场,说小孩子闹腾点没什么,都这么过来的,显然也护自己家孩子。
徐星却没有配合将这事儿掀过去的意思,他朝着潘宇道:“舅舅,要不你还是领着潘鸣出去租个房子住吧,我现在放暑假了,天天在家,保不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天天要揍人。”
舅妈听了这话,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徐母也愣住了,根本没想到这种强势的话会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要知道,哪怕是徐正再不乐意见潘宇他们一家人的时候,也没说过这种重话。
一时间,徐星这摆了一张上下床一张书桌的小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潘宇才呵呵笑了一声,眯了眯眼,语重心长地说:“徐星现在也是大男孩儿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徐星心说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有什么怕你的。
潘宇虽然儿子才六岁,却已是临近五十的中年人,样貌粗狂,身材高大,说这话的时候侧目冷笑,别说舅妈和潘鸣,连徐母都有点怕他这个亲哥哥。
徐星清楚这些,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有些撕破脸皮的事只能他来做,毕竟他占了晚辈身份的便宜,差几个月十八岁的他,勉强也能用上那句“他还是个孩子啊”。
徐母这时来圆场:“算了算了,都是孩子,小孩子大孩子都是孩子,我们做长辈的计较什么。”
潘宇把儿子拎给老婆,朝徐星道:“怎么,徐星觉得舅舅一家住你们这儿,烦了是吧?那简单,让你爸拿十万出来借给我做生意,我立马走人。”
徐母一听这话,落了脸:“哥,你和我儿子说这些干什么?”
潘宇:“怎么,你儿子我还不能说了,你现在倒是向着他们徐家人了,但你别忘了,你也姓潘!”
徐母也不是软软糯糯的性格,一听这话,火气也上来了:“你们一家住我们这儿,我和老徐亏待过你们还是怎么了?我向着他我没向着你,没向着你我和老徐最近能为了钱的事闹成这样?”
潘宇大概做粗人做习惯了,直接道:“十万,你早点给我早点痛快。”
徐母冷笑一声,叉腰送了她兄弟两个字:“我呸!”
潘宇本已转身,听到这声呸,转头,横眉冷眼,徐星也不可能让这种烂人欺负他老妈,几步上前挡在徐母跟前。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动静,徐父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柳儿,徐星,我把弟弟带回来了。”
潘宇毕竟是来求财的,一家之主回来了,他也有所顾忌,收回目光,转身领着老婆儿子出去。
徐母气得肩膀直抖,身体打颤,徐星忙转身扶助她:“妈,你没事吧?别气,气坏了身体都是自己的。”
徐母摇摇头,道:“我没事,不气。”说完骂了一句:“日他娘的。”
徐母:“行了,这事儿别告诉你爸,省的他操心,我们出去吧,你爸领人孩子进家了。”
徐星点头,其实徐父收养挚友儿子这事上辈子也发生了,但那个男孩儿并没有在他家久留,只住了几天,就自己走了,走的时候留了张纸条,就写了六个字,潇洒得让徐星至今都印象深刻。
那六个字是:我有钱,我走了。
也正是因为当初那男孩儿没久留,所以这一世,徐星也并不操心有个白捡来的弟弟跑到他家来白吃白住分父母爱。
母子两人出去,逼仄的客厅因为人多显得更加拥挤,徐星都不知道自己的脚该落在哪出,最后只能站在卫生间门口。
再抬眼,就见到了那个徐父口中的“弟弟”。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长得实在太出类拔萃。
男孩儿就站在徐父身边,见了众人,礼貌开口,十分谦逊,四个字:“叔叔阿姨。”
徐父想起什么,指了指徐星的方向:“陈厉,那是你徐星哥。”
叫陈厉的男孩儿朝徐星看过去,黑眸沉静,依旧很礼貌,一个字:“哥。”
徐星回忆了一下,想起上辈子陈厉也这么叫过他,不过他当时正苦恼家里就要多一个儿子,因此对这声哥没有任何回应。
但现在不同了,徐星知道,陈厉不会久留,想来也是知道住别人家给人添麻烦,意思意思住了几天,很快就自己走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人?
徐星索性大大方方朝陈厉一笑:“你叫陈厉是吗?欢迎你,家里地方小,你别介意。”
陈厉眼神一闪,大概没料到这本就不富裕还收养了他的家里,竟然还有人能对他笑得出来,禁不住上下打量徐星,点了点头,缓缓道:“谢谢。”
徐父都把人领回家了,徐母再不乐意,也不好将人孩子轰出去,这里也不是潘宇的家,更不是潘宇白捡了个儿子养,他和他老婆也更不会发表意见,徐星又是欢迎的态度,如此,陈厉也算顺利进了徐家的大门。
唯有潘鸣吃了顿屁股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捏着嗓子道:“妈妈,他就是那个死了爸妈的便宜货吗?”
舅妈一把将潘鸣的嘴巴捂住。
这插曲很快被刻意无视,徐母赶忙嚷嚷开:“徐星去拉桌子,你们先吃着,我再炒两个菜,陈厉,你别拘着,这就是你自己家,随意点好了。”
“找死吧,小东西。”
他家是不是收养了一个假弟弟?
第3章
七人一个大圆桌绰绰有余,潘宇一家坐一起,徐父坐在潘宇身边,初来乍到的陈厉很规矩地坐在徐父身边。
徐星端好菜分完碗筷,直接坐到了圆桌另外一头,离右手边的舅妈隔着两个位子,也没挨着陈厉。
徐正很快发现儿子坐远了,挑眉道:“徐星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徐星指了指背后的厨房,理由十分充分:“我等会儿要去厨房端菜,坐这里方便。”
徐正不知他领着陈厉回家前家里发生过什么事,就没有多想,随口道:“行吧。”又说:“让你妈先放放,过来吃吧,还有两个菜等会儿我去炒。”
正说着,徐母端着一盘热菜出来,身上围裙也解了,笑呵呵把盘子递给徐星,抬下巴示意徐星把硬菜放到陈厉面前,边坐下边道:“好了好了,可以吃饭了。”
徐母在徐星旁边坐下,徐星端着菜,身体一倾,隔着段距离把菜摆到陈厉面前,心想他老妈的心一定是豆腐做的,嘴里说着不帮别人养儿子,转头就把红烧鱿鱼丝直接摆在陈厉跟前,那可是她儿子最爱的硬菜啊。
心里这么想,面上十分淡定地把自己的最爱摆到了陈厉跟前。
而这个圆桌上还有人比他更心痛,潘鸣咬着筷子,从头至尾眼神就没从鱿鱼丝上挪开过,不甘地看着那盘菜,口水都咽了好几次。
这顿饭本来就是为了欢迎陈厉,大家举杯,徐父带头说了欢迎的客气话,潘宇也还算给面子,应和着叫陈厉以后就把徐父徐母当自己妈,把徐星当亲哥哥。
徐星坐在那里,悄悄观察陈厉,见人孩子笑得拘谨腼腆,很怀疑不久前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陈厉刚刚的嘴型,或许不是他猜的那六个字吧?
饭桌从来都是长辈和男人的天下,潘宇和徐正聊天,徐母吃了两口就去厨房了,舅妈给潘明剥虾仁。
满桌子菜,徐星只喜欢那道鱿鱼丝,不在他跟前他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初来乍到的小孩儿的面伸长手臂去捞,索性就随便吃吃,姿态懒散。
可吃了一会儿,他忽然听到旁边潘鸣在和他妈小声嘀咕,说:“妈,我要吃鱿鱼丝。”
摆的圆桌很大,鱿鱼丝离的也远,站起来去捞有点没面子,舅妈低声道:“你规矩点,又想被你爸揍了?”
潘鸣怕他老子,但不甘心就这么放手鱿鱼丝,撒娇说:“可我屁股疼。”
舅妈:“屁股疼怎么了?”
潘鸣:“吃了鱿鱼丝就不疼了。”
徐星心里直乐,可抬眼,却发现潘鸣正攥着小拳头,用一副不甘的眼神幽怨地盯着饭桌对面。
徐星顺着小屁头的目光望过去,正见陈厉举着筷子在挑鱿鱼丝吃,动作缓慢,一筷子一根,入口,一筷子一根,入口,都没多夹点,跟在黄沙里挑金子似的,难怪潘鸣那小崽子拳头都钻起来了。
逗的潘鸣哇一声嚷嚷了出来:“把鱿鱼丝还给我!”
潘宇转身反手朝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乱叫什么!没规矩!”
潘鸣闭着眼睛扯着嘴哭,两条晃在桌子下的腿直蹬:“鱿鱼丝!我要吃鱿鱼丝!”
舅妈赶忙去搂儿子,潘宇眉头直皱:“吃就吃,喊什么,有人不让你吃吗?!没规矩,不吃就下去!”
徐正在旁边道:“哎,算啦,小孩子要吃端给他吃好了。”
正说着,陈厉站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谦逊模样,他抬手端那盘鱿鱼丝,嘴里说:“给小弟弟吃吧。”
说着身体前倾,把手里的盘子朝潘鸣面前送去,当真是懂事又客气,徐正立刻又改口道:“你吃你吃。”
潘宇也道:“你自己吃,别理他,没规矩。”
客气来客气去都是饭桌的常态,徐正和潘宇嘴里这么说,但既然陈厉都把盘子端起来了,换了谁都觉得这盘菜最后肯定会摆到潘鸣跟前。
潘宇刚说完,就见陈厉把菜又端回了自己面前,说:“好的,谢谢叔叔。”
潘鸣眼神溜溜跟着鱿鱼丝,好不容易见自己心心念念的菜要到跟前了,最后又亲眼目送鱿鱼丝飞走,孩童心性不稳地大哭了出来。
潘宇还没工夫琢摩那菜怎么又端回去了,见儿子哭,反手又是一巴掌在后脑勺:“老实点!”
徐母换床单的时候,只有徐星和陈厉在客厅里看电视,徐星在想潘宇一家的事,眼神都没落在电视屏幕上,陈厉接过刚刚徐母给的苹果后,正在削皮,眼神随着长长的睫毛垂落,也没看电视。
过了一会儿,洗碗碗筷的徐父从厨房里出来,边用毛巾擦手边抬眼道:“徐星,过两天给你弟办转学手续,他也到你们学校上学。”
徐星回神,点头,心里却想,人孩子留不了几天的,也不会去他们学校。
徐正又道:“你可得和陈厉好好学着点,人陈厉可是学霸,回回年级第一。”
徐星也记得这一茬儿,上辈子他老子也对他说了同样耳提面命的话,只是他当时心里排斥陈厉,因此听完徐正的话就憋着一口火气离家出走了,住到了宋飞那里。
现在听听,却觉得没什么,陈厉成绩好年级第一是事实,他爸这么教育他,不过是想让他也努力上进而已。
徐星于是又点头。
徐正又和陈厉说话,无非是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小是小了点,过两年换个大房子,他就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
聊到一半,徐母从徐星房间出来,笑道:“陈厉,你就和徐星一个房间,他睡上面,你方便点,就睡下面,房间小,书桌倒是还算长,以后你们可以一起写功课。有什么你就叫你哥,咱不怕麻烦啊。”
陈厉站起来,很乖很客气地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徐星坐在沙发上看他,总觉得他这么说着说着,嘴巴一龇,就是一口小虎牙。
家里这么多口人,却只有一个卫生间,趁着潘宇一家出门溜达,徐母就让徐星和陈厉先去洗澡,陈厉初来乍到,徐星自然让他先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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