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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和風兒的絕唱.txt

2023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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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歌歌则为之走遍天涯,唱着《把芦苇还给我》,苦苦找寻着那一角心。现在这颗心终于团圆,终于圆满,小李一刀的心也因此获得了宁静和彻悟,虽然他的内功尽失。这结局与长胜很相似。而小草却获得了小李一刀的内功和心血——其中还包括长胜的心血!小李一刀告诉小草:“世出非常之人,必期非常之功!”但小草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望着小李一刀,风儿也望着小李一刀,他们看见小李一刀双目澄澈而宁静,如两泓碧潭,一扫往日激流般的跌宕、奔流和轰鸣,他浑身上下充满着不可言状的魅力。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消灭了敌人或魔障,弃去了包括武功在内的一切负担,因而获得大解脱大智慧的人。
小李一刀望着滚滚的峡谷,这时夕阳已完全西沉,暮霭苍茫,山川沉沉,唯有波涛拍岸之声。
小李一刀低声吟道:“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吟罢良久,他又轻轻长叹一声。
小李一刀回过头来,他的目光落在身边草丛中的那把宝刀上。他拿起刀来,只见宝刀在黄昏的薄暮中闪烁如虹,夺人心魂。
小李一刀用指轻轻弹去,宝刀铮然而鸣,如龙吟风啸,经久不绝。
三人不禁肃然。小李一刀轻轻叹道:“当年长胜大哥在大树十字坡下,弹刀高歌一曲‘弃我去者……’,天下闻名。不知谁再能为之继唱。”说罢他把刀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用双手捧给小草。
小草不解其意,小李一刀说:“这把刀送给你吧。”
小草吃了一惊:“这怎么能行,大哥!我怎能配上这把刀呢……”
小李一刀点点头说:“拿上。”他的神情不容置疑,小草只得接过了刀。小李一刀接着说:“物华天宝,最忌炫人。把它藏起来,然后忘掉。”
小草说:“是,大哥。”他把宝刀插入腰带的中间,再把腰带扎在腰里。
小李一刀说:“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我可以休息几天了。我和风儿要去老庞大叔那儿,陪陪长胜大哥,单子将军,和老杜大师。”
小草说:“那么我呢?”
小李一刀说:“以后要你做的事恐怕多着呢。”他转身望着愈加迷茫的山水,一阵疾风吹来,山林澎湃,涛声激荡。小李一刀说:“在咱对付克隆的这段时间,我发现咱体内世界病毒异常活跃,我预感到要出大事。幸亏白教授设计的那场内分泌风暴将体内世界荡涤了一遍,将他们消灭了大半,没使他们暴发出来。但他们肯定还要死灰复燃。这次病毒非同一般,我也认不出来,起码是一种新变异出的流感病毒。这个世界,真是走不完的坎坷,过不完的险阻啊。”
小草说:“那么我能做些什么呢?”
小李一刀说:“咱们走着瞧吧。兄弟你天赋甚好,又新获我的心血内力,还有你长胜大哥的心血——就是你长胜大哥的这点心血,不但救了我的命,还使我在最后的搏斗中,能咬住一口气坚持到最后——你现在真可谓是身赋异禀,但你的武功却极不相称,你只会形意拳的三体式和一路崩拳,这对形意拳来说连门还都没入呢!你如果能练出一身武功,将能为这个世界出多大的力啊!”
小草说:“是大哥,我也是这样想的。”
小李一刀说:“你既然练了形意,我听说咱体内世界有个形意高手叫铁先生的,曾登台海派市擂台,听说有意招徒。你何不去找他拜他为师呢?”
小草说:“啊大哥,我正是这样想的。”
小李一刀凝视着小草,小草也回望着小李一刀。小李一刀对小草说:“兄弟,自从你在大世界擂台上装扮过长胜后,你就不再是以前的小草,也不再是以前的小红了!你明白吗?”
小草说:“我明白。”小李一刀点点头说:“好兄弟!”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只葫芦埙,端详着说:“这也是长胜大哥的礼物啊。”然后他捧起埙吹了起来,这一次他吹奏的又不一样,埙声温暖和煦,宁静安详,犹如美好怡人的田园风光。埙声突然转低,变成了低低的深情的倾述——歌歌听出这是小李一刀在向她表达他心中的爱和感谢,而这种爱和感谢是无法用语言,甚至无法用音乐来表达的。歌歌再一次热泪盈眶。这时埙声又转为高亢,就像战鼓在远方响起,一个战士难以抑制的血液奔流和豪情激荡——小草听得出这是小李一刀大哥在勉励他,他不禁心潮起伏,胸中气血再次翻腾起来。在埙声中,小李一刀站起身来,携起歌歌的手,转身进入身后的小静脉通道中,飘然而去。
小草喊道:“大哥……”但小李一刀和歌歌已去得远了,唯有埙声悠悠不绝。
“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小草嘟囔说。这时天色已黑,一阵夜风吹来,小草打了个寒噤,的确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心中不禁感到了凄凉。但他素来心胸开阔而坚实,这种伤感的情绪只是一现而过。这会儿他胸中气血再次翻腾起来,激荡如浪。但他想到这是长胜大哥和小李一刀大哥的心血,他便不在意胸中的难受,只觉得一股豪气充满心间。
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去找那个铁先生,把自己练成一个高手,这样才配做长胜大哥和小李一刀大哥的兄弟,才能像两位大哥那样为这个世界出力。但大千世界,茫茫人海,到哪儿去找铁先生呢?
小草接着想到了黑老者黑大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黑老者是个炭疽杆菌,但他是个丢失了质子而无害的炭疽杆菌。何况黑老者将自己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两人又相依为命了这么长时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所以小草想起黑大叔是自然而然的。
啊黑大叔他还好吗?他肯定知道那个形意高手铁先生。我先回肝脏市去看黑大叔,看过黑大叔后,让他给我指条路,就去找铁先生。
小草盘算已定,便起身进入静脉通道,向颅外走去。
在小草赶路的这个间歇,我们有了些时间,我来给亲爱的读者或众位看官简单说说咱体内世界微生物的情况。因为在这部故事里,我们要认识不少的微生物朋友或敌人。当然了,你如果对这种介绍不感兴趣,你可以略过这一章,直接去看后面的故事。
要认识微生物,我们首先得认识一个叫列文·虎克的老头。在十七世纪后叶,在荷兰王国——就是以战舰、海盗、郁金香、橙色足球队、三剑客闻名的那个国家,那个叫列文虎克的人每天都在磨着显微镜的镜片。当时的欧洲,热爱科学的人们都在兴致勃勃地打磨着镜片,李希普在磨着镜片,伽利略在磨着镜片,哲学家兼科学家斯宾诺莎在磨着镜片。他们都渴望通过自己打磨的镜片看见更远的东西(望远镜),或者看见更小的东西(显微镜)。而英国人罗伯特·虎克通过自己的显微镜第一次看见了细胞——尽管是木头的细胞,可它仍然是一项最伟大的发现之一!使全世界都为之一振,人们意识到原来还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世界有待发现,他们打磨显微镜镜片的兴致就更大的。荷兰人列文虎克更是如痴如醉地打磨着他的显微镜镜片。列文虎克这个人由于家境贫寒,没上过多少学,从小就给人当学徒来谋生,但他热爱科学的心却不可磨灭。终于他打磨成了一架放大200多倍的显微镜,这一天——这真是划时代的一天——他从一个糟老头的残缺的牙缝里取了点牙垢,放在他刚制成的显微镜下观看,啊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在镜头下面,有无数个形形色色的小动物蹦来跳去,列文虎克大声喊道:“啊哈!这个老头嘴里的小动物要比整个荷兰王国的居民多得多!”他发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次真正轰动了人类的世界!连荷兰女王都跑来,请求列文虎克让她看一看他显微镜下的另一个王国。以后荷兰女王款待来访的外国元首,其中一项就是请他们看列文虎克显微镜下的小动物。
列文虎克发现了另一个世界——微生物世界。这是一个真正的小人国。我们随后对他们的了解越来越多,因为我们的显微镜越来越先进。列文虎克的显微镜才能放大200多倍,而后来出现的超声显微镜可放大5000倍左右,而电子显微镜的放大倍数可达到300万倍以上!这样的显微镜为微生物学、组织学、细胞学等奠定了基础,也为我们这部人体体内世界系列故事奠定了基础。
这个微生物世界由细菌、放线菌、真菌、病毒、类病毒、立克次氏体、衣原体、支原体这些大家族组成。这些小人国的居民,小得令人难以置信。就以细菌中的杆菌来说吧——他们是细菌中的大个子,让3000个杆菌头尾相连躺成一排,也只有一粒米那么长;让70个杆菌肩并肩排在一起,也只有一根头发丝那么宽;将50多亿相当于全地球人口总数的细菌加在一起,才只有一粒芝麻那么重。
他们如此之小,得用“微米”或更小的“纳米”衡量才行。总之我们记住他们非常小就是了。在我们这部系列故事里,我们的主人公大多都细胞,他们虽然要比这些微生物大些,但他们也得用“微米”才能衡量,他们倒是相匹配的。他们之间发生着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故事。
但你可不能因为微生物小而小瞧他们。他们要比我们人类多得多,能得多。他们具有极强的抗热、抗寒、抗盐、抗干燥、抗酸、抗碱、抗缺氧、抗辐射、抗毒能力。他们布满了大自然——城市、田野、人和动物的身体内外、高山之巅、海洋深处、南极冰川、酸海碱海死海,包括埃及金字塔中的木乃伊身上,他们无所不至。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活的火山口,因为微生物只怕明火。
另外,他们要比我们人类古老得多,古老得我们望尘莫及。我们只能借助这样的比喻才能想像他们的古老——假如我们把地球演化的历史(这是一个巨大无边的天文数字)浓缩成一天,地球的诞生是24小时中的零点,那么地球的首批居民厌氧性异养细菌是在早上7时降生,午后13时出现了好氧性异氧细菌,鱼和陆生植物产生于晚上22点,而人类则是在这一天的最后一分钟才出现的。
他们能最早出现,又能延续至今,这跟他们的食量大、食谱广、繁殖广、抗性强等特点有关。说起食量大,这倒是生物界的普遍规律:即个头越小,胃口越大。如果将一个细菌在一小时内消耗的糖分换算成一个人要吃的粮食(按各自的食物体重之比换算),那么这个人得吃五百年。至于食谱广,微生物是无所不吃,贪得无厌。连化学合成的最新有机分子,他们也照吃不误。微生物的繁殖更是一个骇人的天广数字。举例来说,如果给一个微生物足够的营养和空间,让他敞开尽情地繁殖分裂,那么一个细菌48小时内能繁衍出相当于4个地球重量的子孙来!当然受客观条件的制约,他们不可能达到这一步,但他们的繁殖能力也是够吓人的。至于他们的抗性强,我在前面已讲过了。
上篇(二)
当然了,以上所说的是他们总的特点。各种不同的微生物有着各自不同的特点,他们的生存方式、外表相貌、内功毒素以及武功套路,强项和弱点及死穴命门都相差万里,不可同日而语。
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微生物对人类和植物是有益的,有些还是必需的。没有微生物,植物就不能代谢,人类和动物就难以生存。在农业方面,能以菌造肥,以菌催长,以菌防病,以菌治病。在工业方面,微生物应用于食品、皮革、纺织、石油、化工、冶金、医药、污水处理等行业,而且应用范围日益广泛,其作用也越来越重要而显著。
正常情况下,寄生在人类和动物口、鼻、咽部和消化道中的微生物是无害的,有的还能抵抗病原微生物。另外生活在肠道中的大肠杆菌还能为人体提供各种维生素和必需氨基酸。在牛羊这些反刍动物的胃里,因为有了能分解纤维素的微生物,牛羊才能把草消化成营养。
只有少数的微生物才能引起人类、动物、植物生病,这些微生物就叫病原微生物。因为他们认为他们是地球上最古老的居民,他们才是地球的主人,而人类不过是入侵者,暴发户,抢夺了他们的大好河山。他们痛恨人类,也痛恨和人类和睦共处的广大的微生物。他们发誓要报复,要夺回他们失去的江山。所以他们不停地修炼内功,变异种株,增强对体内世界白细胞大军的抵抗能力,提高对人类的杀伤能力。因而他们和我们人类——和我们体内世界白细胞之间,我前面已说过,发生着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故事。我们如果从地球的演化史上看,我们对他们可以多一点理解。
啊,我的介绍太多了点,这是因为小草这一路上晓行夜宿,一路上没发生什么故事。好啦,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因为小草已到了一个大镇子上,而这会儿又正值一个傍晚。
这个镇子位于人体世界的颈部,距心脏已不甚远,可以说是京畿部位,素来繁华。但今天却冷冷清清,街上行人稀少,只有不多的车辆匆匆驶过。满大街的华灯依然齐放,但今晚这些惨白的灯火却给镇子平添了几分冷清和怪异。
小草心里想着黑老者和铁先生,对镇子的冷清和怪异并没在意。天色已晚,他要投宿在这儿,明天好早起赶路。
等他找了好几家旅馆客栈后,他才觉出了镇子的怪异。旅馆和客栈的大门都关得紧紧的。每次小草敲上半天门,门房才打开一个小小的窗口,一看小草便都说:“快走快走,这儿没你住的!”说完便“砰”地将窗口关上。
小草这才觉得事情太怪了。他本是红细胞出身,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这个镇子他也住过好几回,但他从来没见过今晚的这种情况。他不禁转过身来,对着空空荡荡凄凄惨惨的大街小巷,心里问道:“这是怎么啦?”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他问小草道:“先生要住店吗?”他声音冷冰冰,干巴巴,毫无一点生气,似乎他一点也不爱说话似的。小草向他看去,只见这个人又高又瘦,身形僵硬,礼帽帽沿压得很低,却遮不住他苍白的面容。
小草心中奇道:“旅馆怎么派这样的人拉客?这人僵尸一样,不把客人吓跑才怪呢!”他点了点头,这僵尸说:“跟我来吧。”小草正要跟着他走,这时又有一个人跑过来喊道:“先生是不是要住店?”小草见这个人却是又矮又胖,像个橄榄球一样。他说话底气十足,声音十分洪亮。
这橄榄球对小草喊道:“要住店跟我来!千万别去这个僵尸那儿!你可不知道,他开的是黑店!”
小草吓了一跳,僵尸怒道:“谁开的是黑店?”
橄榄球说:“你开的是黑店!半夜起来杀剥客人,肥的熬油点灯,瘦的剁肉做馅!”
僵尸大怒,说:“你胡说八道……”他本来不善言语,一气之下更说不出话来。
橄榄球抓住小草说:“要活命就跟我来!”他拽住小草就跑。僵尸扑了上来,这时五六个同样的橄榄球突然像一条链子一样从小巷里跳出来,喊道:“啊哈,想动手吗?”他们以一条链状队形挡住了僵尸,而僵尸后面也出现了五六个同样的僵尸。两队人马对峙着,一触即发。
橄榄球拽着小草已跑入了一条小巷深处,他一边跑一边说:“你跟着我就对了!在这个镇子上你找不到一家旅馆的。除非你想被僵尸的黑店熬油剁馅!”
小草点点头说:“我跟你走。”相比之下,这圆鼓鼓的橄榄球比阴森森的僵尸叫他放心许多。他问皮球道:“为什么镇子上的旅馆都不开门呢?”
这橄榄球毕竟腿太短,跑上一截便跑不动了,他见小草问他话,便放慢步子,对小草说道:“我看你这人还是比较爽快,我就告诉你吧!这个镇子上的旅馆不给你开门,这里面有两大秘密!”
小草说:“有两大秘密?”
橄榄球说:“当然!”他压低了点声音说:“第一是这个世界马上就要暴发一场瘟疫!”
小草说:“瘟疫?”
橄榄球说:“瘟疫!现在体内世界还在尽量压着这个消息。这个镇子位于大脑中枢和首都心脏的中间,什么消息都瞒不过他们,什么消息都是他们先知道!所以他们现在已经门都不出,也不接待外来人员。”
小草说:“原来是这样。这瘟疫是流感吗?”
橄榄球说:“具体是什么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但比流感厉害多了!——这是第一。第二是两大帮派光临这个小小镇子,等着接你的大驾,这镇子上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敢来抢我们的肥羊!招呼又是提前打过的!”
小草说:“两大帮派?来接我的大驾?肥羊?”
橄榄球说:“是啊,一家是敝帮,一家便是僵尸他们。”说话间他们已走到了一家客栈的门口,门口有人问道:“来了吗?”皮球说:“来了,来了!”门口的人说:“啊你们辛苦了,赶快请进!”
橄榄球请小草先进。小草刚一跨进客栈大门,他的双脚就被什么东西一拌,一头向前栽去。他刚要借两手着地一撑而起时,他的一只脚已被绳子套住,嗖地吊向半空。接着从前后左右跳出四队排成链形的橄榄球,每队都手拿一根绳子,四条橄榄球链子窜高伏低,纵横交叉,几下子便将小草绑了个四蹄朝天,水泄不通。
四队人马拽着绳子,扛着小草,走进了客栈的大厅。他们对大厅正中的一个大橄榄球躬身施礼道:“禀帮主,肥羊牵来了!”
大橄榄球看了看小草,就:“牵来了就好,把他吊起来吧!”
橄榄球们把绳子往房梁上一扔,接着小草又被嗖地一声吊在了半空。
小草扭头朝下看去,只见大厅里灯火昏暗,大橄榄球的脚下生着一盆炭火,火上烤着一只肥羊,油滴不断落入火中,发出“哧哧”的燃烧声。大橄榄球一边持刀割羊吃肉,一边端起酒碗喝酒。酒肉香气扑鼻而来。
小草不禁口中生津。他看见屋子里一链链的橄榄球们也都在咽唾液。他不禁对大橄榄球说:“帮主,有好吃的不能一个人吃,大伙儿可都在咽口水呢!”
听见这话,满屋子的橄榄球们都粲然而笑,帮主也“咦”了一声,抬头望着小草。小草看见他年过半百,身体魁梧,神情威猛,一看便知是个大个物。这帮主望着小草良久,说:“奶奶的,这真是个傻小子呢!”他转身对身后站立的一个瘦长的橄榄核说:“军师,人们都说这是个傻小子,奶奶的,我看他却傻得有些蹊跷!你说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小草说:“我是装傻!”
军师说:“这小子真傻都来不及呢,还敢装傻!”
帮主问小草说:“你来到这里为什么不喊叫冤枉?不问问我们为什么抓你?”
小草说:“我知道你们会发现抓错人啦,少不得把我放下来,给我陪情,请我吃烤肥羊,喝老酒!”说完他又咽了一口唾液,他素来食量颇宽,身上又少钱,自从脱离红细胞后,他吃不上路上的军粮,这一路上每顿只能吃个半饱,现在他真的饿了,
满屋子的人再次哗然而笑,帮主也忍俊不禁,笑道:“奶奶的,这小子真是个怪人!我问你,你想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小草说:“我知道你们抓错人了!”
帮主说:“我先问你,你认得认不得我们是谁吗?”
小草说:“我认得你们是肺炎链球菌,你们便是有名的典肺帮,他们又叫你帮主,想必你就是帮主了。”
军师喝道:“他当然是我们的帮主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典帮主,你难道不知吗?”
小草说:“我听说过典肺帮,却没听说过典帮主。”
军师又要喝斥,典帮主挥手止住了他,说:“傻小子说的是实话。老夫也对你说实话,我们没有抓错你,奶奶的,你是本帮的叛徒、内奸、大盗贼!”
小草说:“我是你们帮的叛徒、内奸、大盗贼?”
典帮主说:“是啊,你原来叫小红,后来改名为小草,是吧?”
小草说:“是的。”
典帮主说:“你曾被黑老者收留,成为柏树寨的人,对吧?”
小草想了想说:“也算是吧。”
典帮主说:“你知道不,柏树寨其实是老夫的地盘,现在柏树寨的残部全部被我接管。你不来向本帮主报到,却跑到艾黄二人那里,是不是叛徒?奶奶的,你还给艾黄两人出力,
装什么长胜来吓唬天下英雄,你是不是内奸?最可恨的是你偷走了本帮泼天的富贵,你是不是大盗贼?”
小草奇道:“没人给我通知向你报道呀,我以前又不知道你这个费帮主!再说装长胜大哥又不是我的主意。还有偷走你们什么泼天的富贵,我哪有什么泼天的富贵!不信你们来搜!”
典帮主说:“傻小子又装傻了!你不说是吗?我问你吊在房梁上舒服吗?”
小草说:“不舒服。”
典帮主说:“这个不舒服,有舒服的玩意儿等着你呢——辣椒水,老虎凳,老杠子,十签穿指,五牛分尸等等,好东西多着呢!等咱回到总舵,奶奶的,让你一样一样舒服个够!我就不信还有打不扁的铁!”
军师说:“小子,你怕不怕?你要是怕了,还不如早点说出来,免得受这样的罪!”
小草说:“我真的不明白你让我说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最怕的挨饿。”他说的是实话,面对着团团的酒肉香气,他饿得越发厉害了。
“好!”典帮主说,“你最怕饿,奶奶的,我就让你慢慢地饿着。”他转身问军师道:“咱们还有几只肥羊?”
军师说:“还有三四只吧。”
典帮主说:“行,够啦。”他抬头对小草说:“老夫日食肥羊一只,这几天路上的够啦。回到总舵后,你要是还不招的话,奶奶的,我就把你烤成肥羊吃了!”
小草说:“你不给我吃饭,到时候我就瘦啦!”
典帮主转头对军师说:“你说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怎么觉得很有些邪门!”然后他又抬头对小草说:“我不怕你饿瘦,你小子长得这么结实,奶奶的,饿上三四天还是一只肥羊!”
小草叹了口气,说:“只怪我自己,上了那个橄榄球的当了!他说僵尸们开的黑店,半夜杀剥客人,肥肉点灯熬油,瘦肉剁碎做馅。谁知道你们这儿更黑,真接把人烤成肥羊!”
上篇(三)
典帮主哈哈笑道:“你要是觉得僵尸们好,到时候我把你送过去,奶奶的,叫你试一试他们到底有多好!”说罢,他不理小草,他招呼军师和几个大头领过来一块吃肉喝酒。他们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起来,这烤肉和烧酒的气味更加四散而来,熏得小草更加饥肠辘辘,他更加难以忍受,便大声喊道:“你们好没良心!要不是我替你们鸣不平,典帮主能让你们吃肉喝酒?你们有了吃喝就不管我了?”大家再次笑了,他们摇着头说:“这个傻小子!”他们不再理会他,一会儿便将酒肉吃喝殆尽。典帮主说:“值勤的把这小子看好,其余的各自休息。明天一早上路!”一屋子的人便都散去。
大厅里只剩下一队值勤的。他们把门关紧,把灯熄灭,把炭火架旺,然后围着火盆成一圈坐下,拿过帮主和大头领们吃剩的残酒骨头再次吃喝起来。现在小草不再吭声,他知道自己一言不慎,会使这帮啃二遍骨头的家伙恼羞成怒,自己要受些皮肉之苦呢。他静下心来,把今天发生的事仔细回想了一遍,但还是想不明白。最后他心里说:“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到时候再说吧!”他虽然吊在半空,但他身体十分结实,并不在意。不一会他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后半夜里,他突然被绳子的抖动惊醒,接着他闻见了一股奇异的香气。他看见头上的屋顶被揭开了一个洞,两个青布包面的人对他说:“不要出声,我们来救你!”声音是冷冰冰、干巴巴的。小草心里暗暗称奇,他往下看去,只见底下的值班的像一个链圈昏倒在火盆旁边。
小草被这两个人拉上了屋顶,小草见这两个人又高又瘦,知道他们便是傍晚时遇到的僵尸。这两个人架上小草从后檐上轻轻跳下,小草惊奇于这些僵尸看起来身子僵硬,但他们爬高窜低的身法却异常飘逸,他们浑身长着一层鞭毛,一动起来这鞭毛飘飘如飞,如无数张开的羽毛。屋子底下还有包脸的僵尸接应,他们一起向客栈的后面弯腰窜去。一会便来到客栈的后门处,只见两个橄榄球哨兵倒在旁边,他们从后门一跃而出。
一辆越野吉普正等在这里,僵尸们架着小草上了车,吉普车立即起动,奔驰起来。越野吉普穿过小巷和大街,不一会便驶出了镇子,进入了大道之中。
小草前后看去,只见前后有四辆车组成了一个车队,他们逐步进入越来越大的静脉通道中,车队被越来越快的血流载着越跑越快,飞速向前。
小草又看了看同车的人,围着他坐着五六个僵尸,他们仍然青布包面,只露出两只眼睛,这两只眼睛都是冰冷而淡漠的。小草知道跟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他只能默默地想自己的心事,他想这是怎么啦,以前根本没有人来理他,现在他却一下成了香饽饽,你争我夺的。但最后的结局却都这样的可怕——典肺帮要将他烤成肥羊,而僵尸们要将他的肥肉熬油点灯,瘦肉剁碎做馅!
越野吉普越跑越快——这是因为他们登上的路越来越宽,在这里,用不着车子自己跑动,高速血流载着它在黎明前的黑暗里飞奔。小草是红细胞出身,对天下的道路甚是熟知,他知道他们已登上了上腔静脉,马上就要到首都心脏的右心房了。
但车子并没进城,而是拐入黑暗的城郊的大街小巷之中。车子拐了几拐后,最后停在一家客栈门口。
车队的人都跳下了车,他们抬着四蹄紧绑的小草,像抬着一头肥羊,走进了客栈,走进了前院的大厅。
大厅里灯火通明,炉火熊熊,坐满了人。看见小草被抬了进来,这些人便一起站立起来。
小草看见这些人个个又高又瘦,面色苍白,表情冷漠,就像僵尸一样。他们最前面的是一个最高的僵尸,他也已年过半百,虽然双目深陷,但却寒光逼人,小草知道这人也不是个等闲之辈,可能也是帮主。这个僵尸头儿对小草躬身叉手道:“帮主终于来了,属下拜见帮主!”说完一揖到底。他身后的僵尸全都躬身叉手说:“帮主终于来了,属下拜见帮主!”说完全都一揖到底。
小草吓了一跳,他看了看自己身后并没有什么人,他摘不清楚这帮僵尸们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拜见后,僵尸头儿喝道:“还不快给帮主松绑!”抬小草的僵尸们连忙将小草放了下来,拔出腰中长剑,来挑小草身上的绳子。但这绳子又紧又牢,他们一时却挑割不断。
这时小草胸中气血再次翻腾起来,这气血向全身奔涌,小草借势全身一用力,只听“嘣”“嘣”一阵乱响,他身上的绳索被崩断成了十几截,小草从断绳中站了起来。
僵尸们心里震惊。但他们素来面无表情,所以他们心中的吃惊别人却看不出来。僵尸头儿对小草说:“帮主一路鞍马劳顿,属下为帮主接风。请!”说罢,大厅里的众人闪开一条通道,僵尸头儿再次给小草说:“请!”
小草面露愧色,局促不安地说:“我不是什么帮主,你们又认错人了!”他心里奇道到这僵尸们的这儿,不但没有被熬油点灯,剁肉做馅,而且还被尊成了帮主!——是自己在作梦,还是这个世界陷入到一个梦魇之中!僵尸头儿说:“没认错,你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帮主!在前面的镇子上我们就要接你,但不幸帮主却被典肺帮劫去。幸好吉人天相,帮主有惊无险,终于回来了!请!”说完他挽着小草,向大厅后面的后厅走去。
只见后厅里摆着八九桌酒席,大盘子大碗,堆得高高的。小草大喜,心想先不管什么认对认错,真帮主假帮主,先混个肚子圆再说!
僵尸头儿携小草在上席坐定,僵尸们也纷纷落座。僵尸头儿端起酒碗说:“本帮今日终于迎得帮主归位,实乃天大之喜!咱客居在外,宴席甚是简慢,但料帮主不会见怪。今日这杯酒暂为帮主压惊,待回到咱老营后,再为帮主隆重接风洗尘!来,先干了这一杯!”说完他举起了酒碗,众僵尸们都举起了酒碗,一起望着小草。
小草也端起了酒碗,他一见这酒正是他最喜喝的糜谷黄酒,心中大喜,他先骨嘟嘟地将这一碗酒一饮而尽。
僵尸头儿和众僵尸们也都端碗喝了一口。他们天性冷漠,说“天大喜事”这些话时都是冷冰冰,干巴巴,毫无一点生气。他们喝酒吃菜更是这样,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小草却不管这些,捉起筷子大口吃菜,端起酒碗大口喝酒。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多时,他就将一桌子菜扫下去了一半,喝下了十几碗糜谷黄酒。僵尸们直看得目瞪口呆——但他们的目瞪口呆也是面无表情,外人看不出来。小草这会儿才觉出来大家都不动杯筷,都在看着自己。小草奇道:“你们不吃是怎的?”僵尸们便点点头,大家一起吃喝起来。
小草吃喝了一回后,觉得肚子差不多了,便抬起了头,看见身边的僵尸头儿在看着自己,便对他说:“先生你怎么个称呼?我看你才像是个帮主。”
僵尸头儿点头说:“我姓韩,你叫我韩先生好啦。以前帮主尚未归位时,我代摄帮主之职,他们也叫我一声韩帮主。现在我这个代帮主也就卸任了!”
小草说:“我真的是你们的帮主吗?你们真的没搞错吗?”
韩先生说:“我们没错。我先请问帮主,你识得我们都是什么人,是什么帮吗?”
小草说:“你们是伤寒杆菌,是江湖上有名的伤寒帮是吗?”
韩先生说:“其实帮主天资聪颖,实是大智若愚。本帮有此帮主,幸何如之!现在我来说帮主的来历——你出身红细胞,以前叫小红,后来黑先生给你改名小草,是吧?”
小草说:“是呀,但这跟你们的帮主有什么关系呢?”
韩先生说:“因为你身负本帮一个天大的秘密,本帮有条首要帮规,这条帮规规定身负本帮天大秘密者成为本帮的帮主。帮主你福宅深厚,机缘天成,我等倾慕不已!”
小草说:“我身负贵帮的天大秘密?是什么天大秘密?”
韩先生说:“等咱们回到胃肠州老营后,我再详细告知帮主。帮主自当利用天赐财富,率领本帮雄起于世间,留名于青史!来,咱们再干一杯!“
小草听得如坠云雾之中。听不懂也就不去多想,他只是想到看样子肥肉点灯瘦肉剁馅的可能性不太了,如果有也是以后的事,现在先把饭吃饱吧,如果再被空肚子吊起来看别人吃肉喝酒,那可就太亏了!想到这里,他端起酒碗又一口喝干,然后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回,直到这一桌菜吃得精光,他实在吃不下去为止。这时天已大亮了。
韩先生说:“帮主以英俊少年突然出任江湖上一大帮派之主,难免为人所忌。咱们就昼伏夜行,这样安全些。本帮也是百年老店,颇有些人马家业。帮主到老营后雄踞宝座,手握重兵,发号施令,傲视天下,方知什么是大丈夫!现在就请帮主休息吧。”
小草说“好。”他也确实累了,又吃得过饱,被领入一间客房后,他倒在床上便呼呼睡去。
这一觉一睡便是一天,一直到傍晚他才被人叫醒,伤寒帮帮众们都已收拾好了行装,准备上路。他们都上了车,小草和韩先生坐在一起。
上篇(四)
车队走不多远,还没走出这片郊区,突然只听得一阵乒乓乱响,他们车子的轮胎爆了个不停。车子全都瘫痪了。
韩先生拉着小草一跃而出,僵尸们也都从车中纷纷跳出,只见他们被堵在一条小巷里,前后两头,左右屋顶上,都站满了伏兵,而这些伏兵正是那些橄榄球——典肺帮的肺炎链球菌们。
伤寒帮抽出了长剑,典肺帮则拔出了鬼头刀,前后两帮人马已乒乒乓乓地厮杀了起来。
韩先生一步飘到前面,双掌出动,只见对面的橄榄球们纷纷向后飞去。他的双掌似有冰霜,出手时寒气阵阵,侵凌四方,小草不禁打了个寒噤。
而这时他们后面的僵尸们也纷纷向这边倒飞而来。小草看见那个大橄榄球——典帮主双掌翻飞,挡者无不披靡。而典帮主双掌殷红,如同烧红的火炭,小草又感到阵阵热气逼来。
这时韩先生和典帮主同时喊声:“且慢!”两队厮杀的人马停了下来,然后随着一阵哈哈大笑声,典帮主走了上来,他对韩先生拱手说:“韩帮主,别来无恙——你可清减多了!”
韩先生说:“托福吧,典帮主可是越来越发福了!,不过典帮主也忒心宽了点,连你我两家的身家性命都不想要了!”
典帮主说:“什么身家性命不要了?此话怎讲?”
韩先生说:“典帮主想必知道咱们现在既不在你的肺脏州总舵,也不在我的胃肠州老营,这是在京城脚下!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就不怕官兵把咱们一锅烩了?”
典帮主说:“怕呀,怎么不怕!可我却没其他办法,谁叫你把我的人劫走呢?”
韩先生说:“你的人,你的什么人?”
典帮主一指韩先生身后的小草说:“就这小子,他可是本帮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一个仇人!”
韩先生说:“仇人?”他哈哈一笑——他的笑声也是冷冰冰的,“他这么小的年龄,能跟贵帮结上什么仇?”
典帮主说:“那么你把他偷走又是为何呢?”
韩先生说:“他可是本帮最重要的人物——他是本帮寻找多年的帮主!”
“帮主?”典帮主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与韩先生截然相反,声音洪亮,富于激情。“这更是笑话了,你韩帮主能把帮主的宝座让与他人?”
韩先生说:“这事关本帮的帮规,我不让也不行。”
典帮主说:“别来这一套了——你这一套越弄越邪呼,我听见就头痛!咱们心里都明镜似的,就别玩虚的了,咱们明着干吧!”
韩先生说:“怎么个干法?”
典帮主说:“你我手下的人都差不多,他们一时也分不出胜负,所以咱俩单挑吧,赢的把人带走,这样也干脆些,你看怎么样?”
韩先生说:“也好。”嗖地一声,长剑抽了出来,而典帮主刷地一声也擎出了单刀,两人各自吐了个门户,相互对峙。
小草见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却也好看——两人在一起就显得典先生更加矮胖,如同大碌碡一般;而韩先生则更加瘦长,就像一根竹杆;典帮主面红,这会更如火炭;而韩先生则更加面色苍白,更像僵尸;典帮主声声音洪亮,如同洪钟;韩先生声音阴森森的,叫人不寒而栗。两人的兵刃也有意思——韩先生的剑又长又瘦,而典帮主的刀宽阔短促,厚实沉重,绝配两人的身材。
典帮主突然暴喝一声,炮弹般向对方射去。韩先生也清啸一声,浑身飞毛飘飘,大鸟般身对方扑来。两人的兵刃在空中铮然相交,刀剑下似有雷电激出!
两边帮众轰然喝彩。小草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并不太懂得武术,或者说最多刚刚入了门,他却见多识广,又上过战场,见识过不少武林高手,但他还是没想到这两个帮主的武艺一精如斯!他心里叹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行走江湖,可得千万小心才是!”
这时他胸中的气血再次翻腾起来。自从小李一大哥的内功心血和长胜大哥的心血输入他的体内后,他胸中气血就一直翻腾不已,只是时轻时重而已。但此时的翻腾使他难受异常,几乎连步子都挪不动,他只能呆立在原处,看着两人的交锋。
事实上这两位帮主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而且典帮主练的是纯阳的内功,而韩先生则是纯阴的路子,纯阳纯阴相交,激烈异常,格处精彩。小草感觉到典帮主的刀风滚热灼人,而韩先生的剑气寒人心脾。刀剑相交便隐隐有雷电之声。
两人一击之后,互换了位置。只一合两人便知道对方的武功绝不弱于自己,谁也没有取胜的把握。
韩先生说:“没想到典帮主武功如此之高,韩某佩服。既然此子是贵帮的仇人,我干脆直接取他性命,替贵帮报仇,免得坏了江湖义气!”说话间他的长剑一转,突然朝小草刺来。
小草大吃一惊,这时他胸中气血如崩欲裂,加上他只练过一点点的武功,他如何能躲开这疾如闪电的一剑?他眼睁睁地看着韩先生的剑“哧”地一声,刺入自己的身体,一道寒气也随剑进入他的体内。
这时只见典帮主大声喊道:“杀不得!”他又像一发炮弹一样朝小草射来,他的刀又是“铮”地一声,挡住了韩先生剑的继续刺进。两把刀剑又是电闪雷鸣,震荡入小草体内,小草几乎要被震倒在地。
这时韩先生的剑顺势一转,“哧”地一声,刺入了典帮主的体内。原来这是韩先生使的声东击西——假意剑刺小草,是诱典帮主上当,实是要取他典帮主的性命!幸好典帮主反应奇快,随即向后一跃而开,才避免了被韩先生刺入要害。饶是这样,典帮主身上血已如泉水般涌出!
典帮主虽然外表粗豪,但内心却十分缜密。他一生都在算计别人,但没想到这次却被别人算计!他怒发冲冠,脸色红得如同滴血,加上身上鲜血淋漓,更显得凶悍和恐怖。他大喝一声道:“我且杀了你们的这个帮主,出我胸中恶气!”他霹雳般一刀向小草劈去!
小草胸中气血更加翻滚如浪,加上刚才变故迭出,鬼神莫测,他一时反应不过,只能呆呆立在原处,不知躲避。韩老板见小草就要身首异处,情急之下也大声喊道:“杀不得!”他箭一般身小草这儿扑来。他身子极长,剑也极长,身子和剑成一条直线激射而来,他的剑挡住了典帮主劈向小草的一刀!
但典帮主使的却正是韩先生刚才的声东击西一招——他劈向小草是虚,他的刀锋一转,却向韩先生抹来,韩先生心中一惊,知道自己中计,急忙收住身体向后躲去,但“刷”地一声,韩先生已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也大冒了出来。
两人扯了了平手,便都向后跃出,他们各自的手下连忙上来给他们包扎伤口。两人互相打量着,暗暗互相钦佩。平时他们绝不会上这样的当,但这次因为事关重大,心中关切甚深,所以两人才都吃了这个亏。特别是韩先生,平时寡言少语,心机极深,但没想到竟然也中了他刚刚设给别人圈套!而典帮主在盛怒之下,却还能行险反使此招,着实了不得。
伤口包扎完后,两人又手握刀剑,相互对峙。这时典先生的面色越来越红,他的双眼变得迷迷糊糊,身子摇摇晃晃起来。一旁的人都能感觉到典帮主身上热气炙人,他们惊叹典帮主的内功如此惊人!
小草刚才身中一剑,又被刀剑的阴阳二气激荡,体内气血翻腾得更加厉害,他心里不由得想到:长胜大哥和小李一刀大哥是什么人?他们的心血内功自己如何能承受得起!但一想到长胜和小李一刀,一股豪气便涌出了心头,使他硬硬地忍住了体内的痛苦,观看着眼前的情形。他发现典帮主现在并不是在运功,而是在发高烧!他烧得如此厉害,正是韩先生一招制敌的大好时机!
但韩先生这会儿却咳嗽起来。他的咳嗽是刺激性干咳,非常剧烈,咳得他弯下了腰,连气都喘不过来。他的面色由苍白咳成了青紫。啊,这会儿韩先生可是毫无还手之力,典先生只须一刀便可结果他的性命!
大家一齐向典帮主看去,只见他烧得更加厉害,连站都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小草和两帮帮众都大为不解,这两位帮主怎么啦?!两帮帮众因为没有帮主的命令,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一会,两个帮主高烧和咳嗽慢慢缓解,两人刀剑在手,再次虎视眈眈对视起来。典帮主说:“原来韩帮主也病得不轻!原来如此!”
韩先生说:“彼此彼此!你我同病相怜,却为何这般苦苦相逼呢?”
典帮主哈哈一笑说:“我也正要问你这一句话呢!”说话间,他突然身形一动,已闪到了小草的跟前,他左手一把抓起小草,又像一枚炮弹一样向韩先生射去,他左手抓着小草就像抓着一面盾牌,右手的鬼头刀在底下朝韩先生刺去。
韩先生一见典帮主这般全力攻来,也顾不得许多了,左手一掌“砰”地接住了小草,右手的长剑“铮”地接住了单刀,两人又打了个平手。但这一次小草的罪却受大了,小草被江湖上两个一等一高手的阴阳两掌同时击中,又与体内翻腾的气血相交,震得他五脏欲碎,六腑欲裂。这时典韩二人的刀剑又在他脚下风雷激荡,这几股力量使他向上飞腾起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飞上了小巷一边的屋顶,朝外骨辘辘滚了下去。
典韩两人见状大惊,一齐跃上了屋顶,只见屋子下面正是一条大道,恰好一只载满生猪的汽车驶过,小草正好落在装猪的铁笼顶上。这汽车跑得飞快,典韩二人哪追得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汽车消失。而且在这时,两人都发现自己的左手和整个左侧臂膀,都变得红肿麻木,动弹不得。两人大惊,仔细想来,刚才他俩的左手都在小草身上打了一掌,难道是这小子……有什么古怪吗?两人抚摸着受伤的左膀,站在屋顶上,怅然良久。
上篇(五)
落在车顶上的小草本来已被打得半昏半迷。这时又落到一车哼哼叽叽的生猪上面,一股浓郁的臭气扑鼻而来,小草便完全昏死过去。汽车飞驰着,小草颠簸着。在一个地方汽车突然一转弯,小草又从车顶上骨辘辘滚下。
这里正是一座立交桥,滚下车的小草连续不断地向下翻滚着。最后直滚到桥下路边的树篱下,这才停下。
小草就一直昏死般躺在这里。啊,如果我们的故事一直是小草这样挨打挨骂,备受折磨,那我们的这部故事也就太凄惨了。但事物发展的规律总是“丕极泰来”和“祸兮,福之所倚”的。小草体内虽然输入了两位大哥的心血和内功,但由于小草的武功根底甚浅,不能与自身融为一体,所以常常翻腾不息,他也受尽了痛苦。刚才连续遭到典韩二人的打击,尤其是最后的阴阳两掌,与他体内的气血相激荡,竟使两位大哥的心血内功真正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当然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所以小草一直躺在树篱下面,昏迷不醒,还不时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他所在这个位置在城市的边缘,又很隐蔽,所以在他昏迷的几天几夜里,竟没有人发现他。
直到这天的夜里,天上下起了暴雨,大雨如盆,倾泻而下。在雨中他慢慢地醒了过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张开嘴接天上的雨水喝。我们知道,他食量颇大,几天几夜没吃没喝,真够他受的。一会儿,大雨渐停,变成了沥沥细雨。
小草依然躺在原地,因为他浑身都在疼痛酸楚,没有一处是好的。我们知道,这是由于被吊被打,被摔被跌造成的。但他心中却空空荡荡,一片清明,没有了以前气血翻涌的痛楚。所在他躺在这儿觉得挺舒服受用的,一时倒不想起来。
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旁边不远处响起了二胡的声音。小草转头看去,只见在天桥底下,一个盲眼人拉起了二胡。小草知道这是盲眼的二胡歌手,他们平时在城里卖唱,夜里在天桥下栖身。各地都有这样的人。
这二胡声在这黑暗的雨夜里更显得凄凄切切,苍苍凉凉,如泣如诉,如悲如怨。连小草这样素来没心没肺的人都感到了伤感,联想到自己近来的遭遇,不禁自伤身世,悲从中来。
这时远处霓虹闪烁的地方,飘来了一阵歌声,这是清丽迷人的歌声,歌声唱道:
是谁告诉你的,我不尽的眼泪,是为你偿还前世的珍珠
是谁告诉你的,我坚忍的沉默,是为你口含今生的黄金
……
小草心中轰地一响,他抬起头,坐了起来,朝歌声飘来的地方望去,嘴里喃喃地说:“长胜,长胜大哥!”经过这些恶梦般孤苦绝望的日子,现在他好像终于看见了一个亲人!他的眼眶变得热热的。
这时从那灯火旖旎的地方,又传来那个撩人心弦的歌声:
把芦苇还给我
我还你一村芦花般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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