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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故事:恰好你也在

2023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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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我每天晚上十二點睡,早上八點半起。泡好燕麥和豆漿,打開電腦,早餐時間瀏覽新聞。中午吃咕咾肉和土豆條,晚餐八成選擇酸豆角炒飯。臨睡前看一集美劇,一周去一次圖書館,買一件衣服一本書,旁聽三節課。不多不少,不溢不流。剩下的時間全部待在實驗室,穿白大褂戴黑框眼鏡,笑容端莊,他們都叫我博士姐姐。一段截至目前算不上跌宕起伏也算不上平鋪直敘的人生,實在是沒什麼好挑剔的。可是我已經太久不寫字,幾乎忘了怎麼提筆。太久不和別人爭搶,幾乎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太久沒有專心去愛一個人。幾乎忘了盪氣迴腸是什麼模樣。時間就是這樣,拖著你兵荒馬亂地跑過了好多路。也沒給你一個喘息的機會去想想為什麼走了這麼遠。
認識朱墨的那天,我得了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兩眼昏花,一個人去醫院打吊瓶,身上還帶著洗手間的怪味道,一個清秀的小護士不停地拍著我的手背,卻已經插過兩次都沒見回血了。恍惚間我又看到他,穿過人山人海,一個模糊又篤定的背影,我想奮力抓住他卻在一步一步地往下滑,想大聲喊出他的名字卻怎麼也叫不出聲。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一個男護士俯下身問我好些了嗎,語氣溫和。我在他眼睛裡看到很多熟悉的東西,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他就是朱墨。
我拿了本君特·格拉斯的書隨意翻看,等著3瓶藥水慢慢滴完,偶爾抬頭看見他忙前忙後。那天,我打好吊瓶,已經是半夜十一點三刻,他收拾著空藥瓶說休息十五分鐘後再走。當一個小孩對我使用命令式祈使句的時候,我感到了新奇,所以樂顛顛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看著午夜的門診部,上演著太多’我沒見過的場景,有生離也有死別。後來,朱墨背著大包穿著厚重的棉衣從我身邊經過,留下一句咱們走吧,也不等我,徑直走去。我沖他喊道:我沒有在等你呀。午夜醫院走廊的回聲大大超出我的預期,我恍惚間覺得這句話好像很多年前有人也曾對我說過。
可是為什麼我覺得這些年來我好像一直在等你呢?
二、沉甸甸的無疾而終
我知道有一天我會忘記你。我沒有期待,也沒有悲傷,我只是知道而已。
那一年,你總在三食堂二樓第六個窗口買紅燒雞翅,於是我也去:你每周三晚選修國際金融法,於是我也去;室友說看到你晚上九點在北操場跑步,可是我連跑了兩個月,卻從沒遇見你。我就這樣在一個恍惚而朦朧的年紀里,用力而矜持地去暗戀著另一個人,那個叫李一的人曾是我日復一日的夢想。
大三上學期國際金融法的最後一課,你捧著一大束玫瑰站在講台上請大家幫忙傳給第十一排穿紫色上衣的女生,言語間有著屬於少年的侷促和緊張。原來我只是你未曾留意的路人甲。偌大的階梯教室開始騷動、起鬨,那天你拿著老師的麥克風說: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那會兒我才知道,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無法改變的,擊鼓傳花,當我期望的時候總不會落在我的手裡。然而意外的是那位拿到玫瑰花的女生卻對你說了抱歉,也許別人沒有發現,但是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你眼睛裡的百轉千回,我突然覺得這也許是我最後也是最好的機會來告訴你這件事情,那就是我一直喜歡你,就好像你一直沒在意過我。於是我站起來大聲地喊了一句我願意。你愣了幾秒鐘,然後淺笑著說:對不起,剛才因為太緊張數錯了座位。那一天,坐在第十排的我同樣穿著紫色上衣。
你瞧,誰沒有過生猛的少女時光!
一年後,你考GRE準備著申請學校,我幫你寄材料辦證件,也曾在37%的烈日下陪你在大使館門口排隊。我總對你說等等我就來,你也曾點頭不語,可是兩年後,我大學畢業,拿到了普林斯頓的offer卻一直沒有給你說,我算著你假期回國的日子。可是在機場看到的卻是你和別人親密的背影。
那一天,你帶著十分的優越感陳述著我和你的差距,我自言自語地說可是我以為你一直在等我。你竟然十分決絕不留餘地地告訴我,你沒有在等我。其實早就該知道的,最卑賤不過感情,最涼不過人心。
我也許只是你順勢而下的一個台階罷了。原因太簡單,與時間、距離、人品統統都沒有關係。只是因為從始至終,你不夠愛我。
最後,不過是一份沉甸甸的無疾而終。張小嫻說愛情本來並不複雜,來來去去不過三個字,不是我愛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嗎、對不起。而我已經離這些故事很遠了。
三、我一直沒離開。恰好你也在
我在門診打了三天吊瓶,手裡的君特·格拉斯第一天看到127頁,第三天還是127頁。朱墨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低聲說:同學,你的書肯定盜版的,每一張的頁碼都是127。我樂了,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不矜持地笑了。我遠遠地看著他戴著口罩的臉,單單露出最澄澈的眼睛,總是假裝不經意走過我身邊,扔下甜橙、餅乾或者巧克力,後來乾脆直接把白大褂的口袋面向我,我自是毫不留情,一網打盡。我承認,那三天,我的確把吊瓶調得慢一點,再慢一點。世界光明,萬物歡欣,這是尼采發瘋時說的話,我突然間頗為感同身受。
可是後來,我們的關係也就僅僅停留在每天的一條簡訊而已,總是一樣的內容,不過是:許小禾,晚安。於是,在我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軌之後,我也就漸漸地不再想起他。我們總會不斷地遇見一些人,也會不停地和_些人說再見,不急不緩,我想我已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那個最終值得擁有我的人。直到兩周後的半夜一點鐘,因為等試驗結果我耽擱了回寢室的時間,卻莫名接到學校保衛處的電話,讓我速去一趟。
彼時朱墨正在保衛處和一群保安爭吵,大有舌戰群儒之勢。他因為長期半夜在女生樓下徘徊,所以被學校巡邏的保安帶回來問話。我拿了證件,簽了字道了歉,他跟在我身後滿臉委屈和倔強,也不說話。我帶著他走在空蕩的校園裡,漫無目的,越想越好笑,笑彎了腰就索性坐在馬路牙子上,他問我晚上去了哪裡?我說一直在實驗室。
你是不是和我們學校的小姑娘戀愛了?
是的。
你幹嗎在人家寢室樓下,她不在嗎?
她剛才說她一直在實驗室。
烏龍的愛情就是,他每晚在我寢室樓下等我熄燈時簡訊說晚安,可是那時候我只是在開著床頭燈吃著荷蘭豆看美劇,根本沒有意識到關燈和簡訊,以及樓下的他之間應有的必然關係。
四、正是此地好風光。落花時節又逢君
五年前,也就是我和李一在一起後的第二個學期,我在街上撿到一隻走丟的小狗,一開始我和它就眼巴巴地對望著,那時候我住六人一間的學生寢室。我沒有條件帶它在身邊。後來它竟跟著我走了半條街,我故意拐進便利店,然後在貨架後面偷偷地瞧它,它蹲在便利店門口,不張望、不期待,就那麼一直安靜地等著。
我買了小包裝的狗糧,給它取名大米,帶它去找李一。那會兒因為臨近畢業,寢室只剩他一個人常住等著奔赴美利堅。三天後,他以對動物過敏以及為我學業考慮為由提出把大米送給別人。
我是後來才知道,大米並不是長相好看的中華田園犬而是純種的拉布拉多,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李一併不是幫大米找了個好人家,而是賣了個好價錢,我也是後來才想起出價把大米買下來的別人,就是朱墨。他後來總是一遍一遍地絮叨著和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天我抱著大米哭得稀里嘩啦,最後還故意惡狠狠地說你要對它不好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但是,因為哭到哽咽,那句話聽起來就變成了你要對它不好我做狗都不會放過你。說到這裡,朱墨總是笑得肆意妄為,他說之後的好多年,他再也沒有遇到過這麼幽默的女生。
重逢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百感交集。
我問朱墨這些年是不是一直守身如玉、痴心妄想地等著我,他說其實也談過一兩次戀愛,暗戀過三兩個姑娘,於是大冬天的我買了根冰棍自暴自棄,他捧著杯熱氣騰騰的奶茶樂顛顛地跟在我身後。
朱墨,我遇見你,其實並未有多少歡喜,只是多少年來未曾察覺的委屈忽然氤氳上心,日漸濃郁。
許小禾,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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