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家地理雜誌）在今年早先舉行的一場岩畫藝術國際研討會上，一篇新論文提出，早在著名的鴨兔錯覺（見下圖）誕生之前，史前時代的藝術家們就已經創作出了光怪陸離的雙重圖像。
著名的鴨兔錯覺
著名的鴨兔錯覺
該論文的作者鄧肯·考德威爾調查了法國許多洞穴的舊石器時代藝術作品，發現有一個題材重複出現了許多次，他認為這不能簡單的用巧合來解釋這個現象。無論是芬德歌姆岩洞或是其他遺址，猛獁象和北美野牛的繪畫或雕刻經常在同一組線條中出現，生成一個有趣的重疊影像。這個影像從左邊看是一種動物，而從右邊看又變成了另一種。這種情況很少在其它動物畫像中出現。
其它動物如馬、鹿甚至犀牛同樣會在岩畫中出現，相互之間也時常部分或全部重疊，但考德威爾發現只有猛獁象和北美野牛的組合能夠有規律地準確疊加。以芬德歌姆岩洞中的一幅岩畫為例，畫中的軀幹和四肢同時具備猛獁象和北美野牛的共同特徵，而軀幹兩頭則描繪了它們各不相同的頭部。看起來似乎這兩種大型食草動物同這個區域的人們有著某種藝術上的關聯。
猛獁象與北美野牛的重疊圖像
圖一：早期岩洞藝術研究專家亨利·步日耶從法國芬德歌姆岩洞的岩壁上複製了這幅猛獁象與北美野牛的重疊圖像。（海峽網註：圖片由鄧肯·考德威爾提供）
在一個十分具有代表性的例子中，一個小塑像一面具備北美野牛的細節特徵，另一面則具有猛獁象的特徵。舊石器時代的藝術家顯然將這兩種動物的共同特徵融合到一起，創作了這個可以同時代表兩種動物的小塑像。
塑像兩面分別展示了兩種不同動物的特徵
圖二：這個在坎布雷附近發現的塑像兩面分別展示了兩種不同動物的特徵。
左圖前短後長的四肢是北美野牛十分具有代表性的特徵，右圖是塑像的另一面，長直的前腿和上腹部代表毛髮的細槽都形象地展示出了猛獁象的特點。（海峽網註：圖片由鄧肯·考德威爾提供）
精巧的惡作劇，還是真的視錯覺圖像？
然而，簡單的重疊圖像和一副真正的視錯覺圖像之間有著天壤之別。奈傑爾·沃伯頓是一名開放大學的哲學高級講師，同時還是播客節目「Philosophy Bites」的主持人，這個節目的標誌就是著名的「鴨兔錯覺」。沃伯頓認為，找到圖像的原始背景是關鍵所在。以傳統圖像而言，他表示如果有人為兒童讀物畫兔子插圖，絕對沒有人會把它看成是一隻鴨子。正如沃伯頓所說，一副圖像能簡單表現兩個物體並不是決定性的證據，更重要的是兩個影像完美重合，從兩個角度都能解讀。
經典視錯覺圖像「鴨兔錯覺」
圖三：圖為經典視錯覺圖像「鴨兔錯覺」，由心理學家約瑟夫·加斯特羅作於1899年，哲學家路德維希·維根斯坦修正於1953年。
經典變形圖像「老婦與少女」
圖四：另一幅經典變形圖像「老婦與少女」，圖中少女的衣領和耳朵分別變成了老婦的嘴巴和眼睛。
鴨兔錯覺的創作目的並不是簡單地個別表現兩種動物，而是側重喚起以一個物體置換為另一個物體的奇特感覺。在某種程度上，這可以看作是對感覺的本質的一種映射。猛獁象與北美野牛的圖形組合顯然利用了模稜兩可的圖像及兩者之間的相似點，但這並不能確定這幅畫的創作初衷是視錯覺圖像。
視覺魔術
或許，達到有意為之這一要求的視錯覺圖像的最佳候選人並不是岩壁上發現的猛獁象-北美野牛圖，而是來自Canecaude的另一個雕刻。在這個作品中，並不是簡單共享輪廓或線條的動物圖像，而是有兩個小細節支持整體圖像解讀為兩個物種其中之一，並且當你看到其中一個時，另一個會「消失」。
圖五：人類最古老的視錯覺-雕刻（一）
圖五：人類最古老的視錯覺-雕刻（二）
圖五：與其它猛獁象-北美野牛圖不同，這個雕刻並不是由兩個區別明顯但重疊的圖像構成，它的突出特徵是同樣的圖像能夠從兩個角度解讀出不同的形態。上圖為此雕塑的自然形態。下圖紅色圓圈中為兩隻眼睛的位置。（海峽網註：圖片由鄧肯·考德威爾提供）
眼睛是這個雕塑的關鍵細節，考德威爾解釋了如何解讀這幅雕刻。位於上部的眼睛讓下方的新月狀圖形變為一顆長牙，而下方位於前腿旁邊的眼睛則讓同樣的新月狀圖形變為北美野牛頭頂的尖角。在兩隻眼睛之間來回看，我們能夠看到整個圖像由一種動物變成另外一種，這種視覺效果於鴨兔錯覺十分相似。
更值得注意的是，這兩隻眼睛的特殊位置難以用其他理由進行解釋。首先，精緻的雕刻圖形表明它們是被有意刻繪而成的，而不是意外的產物。其次，所有身體細節如尖牙（犄角）、長毛髮、四肢都雕刻得相當逼真，這表明藝術家具備創作完整側面視圖的能力。
即便在部分史前藝術中「扭曲的視角」也時有出現，常以側面展示動物的身體，而兩隻眼睛則像畢卡索式的畫作般同時出現在一側臉上，且通常兩眼距離十分接近。不過，這種技法似乎常用於平面作品而不是完整的雕刻上。
打開石器時代哲學的窗口
如果考德威爾對猛獁象-北美野牛圖的分析無誤，我們不僅能夠了解史前的人們看到了什麼，還可以知道他們如何思考，這或將改變我們對史前人類及史前遺物的看法。
變幻的視角也是讓這些模稜兩可的視錯覺如此吸引人的首要原因。奈傑爾·沃伯頓表示，他之所以選擇鴨兔錯覺作為Philosophy Bites的標誌，是因為這也是他喜歡哲學的原因所在。他說：「哲學的妙處在於，有時候會讓你已知的事物變成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模樣。」或許遠在15000年前，有一個穿著獸皮的原始人也喜歡坐在洞穴里，思考同樣的問題。（本文由海峽網haixia.com編譯）
著名的鴨兔錯覺
著名的鴨兔錯覺
該論文的作者鄧肯·考德威爾調查了法國許多洞穴的舊石器時代藝術作品，發現有一個題材重複出現了許多次，他認為這不能簡單的用巧合來解釋這個現象。無論是芬德歌姆岩洞或是其他遺址，猛獁象和北美野牛的繪畫或雕刻經常在同一組線條中出現，生成一個有趣的重疊影像。這個影像從左邊看是一種動物，而從右邊看又變成了另一種。這種情況很少在其它動物畫像中出現。
其它動物如馬、鹿甚至犀牛同樣會在岩畫中出現，相互之間也時常部分或全部重疊，但考德威爾發現只有猛獁象和北美野牛的組合能夠有規律地準確疊加。以芬德歌姆岩洞中的一幅岩畫為例，畫中的軀幹和四肢同時具備猛獁象和北美野牛的共同特徵，而軀幹兩頭則描繪了它們各不相同的頭部。看起來似乎這兩種大型食草動物同這個區域的人們有著某種藝術上的關聯。
猛獁象與北美野牛的重疊圖像
圖一：早期岩洞藝術研究專家亨利·步日耶從法國芬德歌姆岩洞的岩壁上複製了這幅猛獁象與北美野牛的重疊圖像。（海峽網註：圖片由鄧肯·考德威爾提供）
在一個十分具有代表性的例子中，一個小塑像一面具備北美野牛的細節特徵，另一面則具有猛獁象的特徵。舊石器時代的藝術家顯然將這兩種動物的共同特徵融合到一起，創作了這個可以同時代表兩種動物的小塑像。
塑像兩面分別展示了兩種不同動物的特徵
圖二：這個在坎布雷附近發現的塑像兩面分別展示了兩種不同動物的特徵。
左圖前短後長的四肢是北美野牛十分具有代表性的特徵，右圖是塑像的另一面，長直的前腿和上腹部代表毛髮的細槽都形象地展示出了猛獁象的特點。（海峽網註：圖片由鄧肯·考德威爾提供）
精巧的惡作劇，還是真的視錯覺圖像？
然而，簡單的重疊圖像和一副真正的視錯覺圖像之間有著天壤之別。奈傑爾·沃伯頓是一名開放大學的哲學高級講師，同時還是播客節目「Philosophy Bites」的主持人，這個節目的標誌就是著名的「鴨兔錯覺」。沃伯頓認為，找到圖像的原始背景是關鍵所在。以傳統圖像而言，他表示如果有人為兒童讀物畫兔子插圖，絕對沒有人會把它看成是一隻鴨子。正如沃伯頓所說，一副圖像能簡單表現兩個物體並不是決定性的證據，更重要的是兩個影像完美重合，從兩個角度都能解讀。
經典視錯覺圖像「鴨兔錯覺」
圖三：圖為經典視錯覺圖像「鴨兔錯覺」，由心理學家約瑟夫·加斯特羅作於1899年，哲學家路德維希·維根斯坦修正於1953年。
經典變形圖像「老婦與少女」
圖四：另一幅經典變形圖像「老婦與少女」，圖中少女的衣領和耳朵分別變成了老婦的嘴巴和眼睛。
鴨兔錯覺的創作目的並不是簡單地個別表現兩種動物，而是側重喚起以一個物體置換為另一個物體的奇特感覺。在某種程度上，這可以看作是對感覺的本質的一種映射。猛獁象與北美野牛的圖形組合顯然利用了模稜兩可的圖像及兩者之間的相似點，但這並不能確定這幅畫的創作初衷是視錯覺圖像。
視覺魔術
或許，達到有意為之這一要求的視錯覺圖像的最佳候選人並不是岩壁上發現的猛獁象-北美野牛圖，而是來自Canecaude的另一個雕刻。在這個作品中，並不是簡單共享輪廓或線條的動物圖像，而是有兩個小細節支持整體圖像解讀為兩個物種其中之一，並且當你看到其中一個時，另一個會「消失」。
圖五：人類最古老的視錯覺-雕刻（一）
圖五：人類最古老的視錯覺-雕刻（二）
圖五：與其它猛獁象-北美野牛圖不同，這個雕刻並不是由兩個區別明顯但重疊的圖像構成，它的突出特徵是同樣的圖像能夠從兩個角度解讀出不同的形態。上圖為此雕塑的自然形態。下圖紅色圓圈中為兩隻眼睛的位置。（海峽網註：圖片由鄧肯·考德威爾提供）
眼睛是這個雕塑的關鍵細節，考德威爾解釋了如何解讀這幅雕刻。位於上部的眼睛讓下方的新月狀圖形變為一顆長牙，而下方位於前腿旁邊的眼睛則讓同樣的新月狀圖形變為北美野牛頭頂的尖角。在兩隻眼睛之間來回看，我們能夠看到整個圖像由一種動物變成另外一種，這種視覺效果於鴨兔錯覺十分相似。
更值得注意的是，這兩隻眼睛的特殊位置難以用其他理由進行解釋。首先，精緻的雕刻圖形表明它們是被有意刻繪而成的，而不是意外的產物。其次，所有身體細節如尖牙（犄角）、長毛髮、四肢都雕刻得相當逼真，這表明藝術家具備創作完整側面視圖的能力。
即便在部分史前藝術中「扭曲的視角」也時有出現，常以側面展示動物的身體，而兩隻眼睛則像畢卡索式的畫作般同時出現在一側臉上，且通常兩眼距離十分接近。不過，這種技法似乎常用於平面作品而不是完整的雕刻上。
打開石器時代哲學的窗口
如果考德威爾對猛獁象-北美野牛圖的分析無誤，我們不僅能夠了解史前的人們看到了什麼，還可以知道他們如何思考，這或將改變我們對史前人類及史前遺物的看法。
變幻的視角也是讓這些模稜兩可的視錯覺如此吸引人的首要原因。奈傑爾·沃伯頓表示，他之所以選擇鴨兔錯覺作為Philosophy Bites的標誌，是因為這也是他喜歡哲學的原因所在。他說：「哲學的妙處在於，有時候會讓你已知的事物變成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模樣。」或許遠在15000年前，有一個穿著獸皮的原始人也喜歡坐在洞穴里，思考同樣的問題。（本文由海峽網haixia.com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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