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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計與價值創造探究

2023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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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計能否創造價值一直是審計界和外界十分關注的問題。從審計發展的歷史沿革看,傳統審計主要進行合法審計和財務審計,而現代審計更加強調效益審計,效益審計與價值創造直接相關;傳統審計主要注重於發揮審計的監督職能,現代審計特別關注審計的評價和諮詢作用,而審計評價和諮詢作用與價值創造直接相關。正是在這一基點上,理論界和實務界就審計與價值創造的作用進行了更加深入的研究和摸索。事實上,研究審計與價值創造的關係不是把審計分割為某一部分與價值創造有關,另一部分與價值創造無關,而是應該把審計作為一個整體探索其與價值創造的關係;也不能將審計劃定為某一個階段與價值創造無關,另一階段與價值創造有關,而是要從審計發展歷史的全過程探索其與價值創造的關係。最後,民間審計、內部審計和國家審計這三種審計形式代表的所有權特徵不同,審計對象也不相同,與價值創造的關係也具有不同的特點。這裡價值創造不僅是指微觀組織特別是企業的投入降低和產出增加,也是指整個社會或國家的投入降低和產出增加,通常表現在GDP 或者國民純收入的增長上。
一、審計的監督作用與價值創造
審計產生於兩權分離的需要,兩權分離導致經營者對所有者承擔了經濟責任,為了監督經營者履行經濟責任的情況,就產生了審計的必要,審計最基本的職能就是監督。審計通過監督職能的行使,一方面要保證經營者依法經營從而產生了合法審計,另一方面要保證所有者委託經營的財產的安全,以及經營者提供的會計報告信息的可靠性和真實性從而產生了財務審計。從合法審計和財務審計的目的看,似乎並不直接與價值創造存在相關性,而只是查錯防弊,使得經營者提供的信息真實可靠,所有者財產安全得到保證,國家法律法規和所有者確定的公司章程的條款得以遵守。但是,如果深入分析,基於傳統監督職能的審計行為與價值創造存在著必然的聯繫,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一是無論何種審計形式履行傳統的監督職能都為價值創造提供了前提。兩權分離後所有者將財產賦予經營者經營,如果不通過審計發揮傳統的監督職能,經營者無需要進行價值創造而是可以直接將所有者投入的財產據為己有。為此,只有通過審計發揮傳統的監督職能確保所有者投入組織的資產安全保全,使得經營者不可以直接占有所有者的財產獲得自身利益,而只有通過為組織創造價值才可以在創造的價值中分享自身所得利益;如果不通過審計發揮傳統的監督職能,經營者無需要按照國家的法律法規和組織章程及相關規定合法合規經營,而是通過投機取巧、爾虞我詐等方式獲得自身利益,至少會在宏觀和微觀上使得價值創造行為被扭曲,從而使得宏觀和微觀上的價值創造效率下降甚至造成負效應。當經營者通過投機取巧、爾虞我詐等違法違規行為進行經營時,在宏觀上導致的是整個市場秩序混亂和市場行為扭曲,長此以往有可能導致經濟運行體系混亂和經濟崩潰。
其結果會在宏觀上造成交易成本大大上升,競爭效力大大下降,進而整個社會價值創造的水平也隨之下降。社會生產力水平的提高不僅取決於分工效率也取決於協作效率,而協作效率是所有的組織必須遵從市場秩序、有序行為,審計監督正是為此提供前提。如果不通過審計發揮傳統的監督職能,經營者還可以通過會計信息造假捏造價值創造而謀求自身利益,當然就不必通過為組織實際創造價值獲取利益。所以,要使經營者能夠為組織創造價值的前提是,經營者不能侵吞所有者財產和通過不正當手段謀取其他組織所創造的價值,也不能通過信息造假捏造組織創造的價值進而謀取自身利益。經營者要想獲取自身利益惟有其為組織創造價值,可以把審計的這種價值創造稱之為防止和避免宏微觀價值損失(交易成本的增加、價值創造水平的下降)而形成的價值保全功能。
二是審計通過對經營者提供履行經濟責任的會計報告的可靠性和真實性所進行的監督驅使經營者必須為組織創造價值,並使組織創造的價值最大化。如果當經營者不能通過侵吞所有者的財產和違法違規經營謀取自身的利益,而是必須通過價值創造才能帶來自身利益時,根本問題是如何驅使經營者願意通過自身的行為為組織創造價值。這不僅要求經營者必須為組織創造了價值,而且,所創造的價值必須通過會計報告予以可靠、真實、及時地披露。所有者再通過會計報告所披露的經營者履行經營責任的情況對其進行考核評價,確定其應該分享的利益。所以,會計報告所披露信息的可靠、真實、及時,既成為了揭示經營者是否為組織創造了價值的基礎,也是分享利益的基礎。
經營者為了表明自身履行了所有者所委託的經濟責任,特別是價值增值責任,也為了謀取更多的利益就有可能對會計報告進行造假。要使經營者不能通過會計報告造假謀取利益,所有者必然要委託審計對其會計報告進行審查以確認其可靠性和真實性。會計報告的可靠性和真實性程度越高,經營者能通過為組織創造更多的價值為自身帶來更多的利益。為此,審計通過對會計報告可靠性和真實性的審查驅使經營者專注於為組織創造價值,而所有者也通過會計報告的可靠性和真實性能夠建立起對經營者有效的激勵和約束機制,使得經營者為組織創造價值的潛能得以最大可能性地發揮。可以把審計的這種價值創造稱之為驅動經營者價值創造潛能的價值增值功能。
上述兩個方面所涉及的為組織創造價值並非是審計直接所帶來,而是由審計通過對經營者監督職能的發揮使得經營者為組織創造價值的行為得以存在和發揮到最大作用上來,可以稱之為審計的間接價值創造。三種審計形式都具有這種間接價值創造的作用,其中,國家審計在這方面的作用更加突出和明顯,它更強調合法性審計,更注重從社會和國家全局著眼進行審計,更具有權威性,這些特徵使其在防止和避免宏微觀價值損失以及驅動經營者價值創造潛能等方面有著其他審計形式不可替代的作用。
必須說明的是,這裡的經營者不僅僅只是指兩權分離的公司制企業的經營者,在一般意義上講,只要所有者的財產不是由自身親自經營和管理,而是授托優秀的人進行經營和管理,就產生了所有權與經營權(管理權)的分離。就國家審計而言,所進行的審計監督不僅針對國有企業的經營者,而且也針對所有國有資產的其他經營管理者。正由於這樣,國家審計所帶來的間接的價值創造的作用面會更廣,如國家審計對政府部門和各級地方政府及其行政領導所進行的審計監督所產生的間接的價值創造作用,是其他任何審計形式所不可替代的。
二、審計的中介協同作用與價值創造
審計產生於兩權分離的需要,而兩權分離是為了使社會有限的資源能夠被配置到更優秀的人手中,從而提高社會生產力,也就是提高整個社會價值創造的能力。在社會生產力發展的漫長過程中,始終存在兩個根本的矛盾。
矛盾之一是擁有資源的人不一定是優秀的人,而優秀的人不一定擁有資源,社會只有將相對不優秀人手中的資源轉移到優秀的人手中去,社會生產力才能得到更大的提高。在資本主義原始積累(包括原始積累時期)以前,解決這一矛盾的基本方式是暴力轉移方式,就是通過剝奪剝奪者的方式,也稱之為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方式實現資源向優秀的人轉移。每一次暴力轉移都帶來了人類社會資源的極大浪費,社會價值創造的能力急劇下降。在資本主義的原始積累以後,開始採取兩權分離的公司制企業制度,社會資源向優秀的人轉移轉向採取和平的方式得以實現。理由很簡單,在暴力轉移階段擁有資源的人的所有權和經營權都被轉移到優秀的人或者新生的階級手中,他們必然奮起反抗。採取兩權分離的制度後,擁有資源的人對資源保留所有權,而優秀的人則行使經營權。優秀的人經營稀缺的資源必然使生產力大大提高,組織的價值創造能力得以增強,所有者和經營者都能分享更多的收益,這顯然是一種兩全其美的事情。
當然,資源所有者之所以願意將其資源委託給經營者經營,不僅在於經營者能夠創造更多價值,還在於經營者的行為必須與所有者的目標達成一致。由於經營者的利益與所有者的利益往往存在不一致性,為了協調所有者與經營者的委託受託經濟責任關係,所有者就必然要委託審計確認經營者是否履行了所有者賦予的經濟責任,而經營者為了解脫受託經濟責任也必然需要審計對其進行確認。審計在所有者和經營者之間充當中介受託人就是為了協調兩者關係,正是通過這種關係的協調使得所有者願意將資源委託給經營者,經營者也才願意接受委託,從而使得兩者之間產生了協同效應而不是抵消甚至對沖效應,使得社會生產力或者價值創造的能力得以提高,可以將審計的這種價值創造稱之為在專業分工基礎上促成分工各方協同動作所產生的協同效應而形成的價值增值功能。所以,兩權分離導致的經營者專業化所帶來的生產力或者價值創造能力的提高,必然離不開作為專業化分工的審計的協同動作,正是這種分工後的協同動作,兩權分離所引起的專業化分工才能得以實現,生產力才能提高,價值創造能力才能增強。三種審計形式都能在這種價值創造中發揮應有的作用,國家審計主要在國家所有者與國有企業經營者和其他國有資產使用主體之間發揮這種協同效應,特別是在進行經濟責任審計時,所發揮的這種協同效應是其他審計所不可替代的;民間審計主要在各種混合所有制的企業中對所有者與經營者兩者的關係發揮這種協同效應;而內部審計主要在大型企業集團內部的母子公司和總分公司之間發揮這種協同效應,內部審計也在公司內部通過開展經濟責任審計直接發揮這種協同效應。
矛盾之二是如果社會已經將資源轉移給一個相對優秀的人之後,一個更加優秀的人出現了,社會如何將資源快捷地從一個相對不優秀的人手中轉移到更優秀的人手中去,轉移的時間越短,社會生產力越高,社會價值創造的能力也越強。為此,資本主義在創造了兩權分離的公司制企業制度後,進一步又經歷了由有限責任公司向股份有限公司直至上市公司的制度演變。上市公司的出現和資本市場不斷完善使得資源可以不斷地向更加優秀的人(經營者團隊或者公司)轉移,而且這種轉移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捷。這實質上就是整個社會資源的配置過程,通過這一過程使得社會資源的配置不斷地向最優逼近。從這個意義出發,資本市場和上市公司制度是一種更好地配置社會資源的機制。事實上無論微觀和宏觀的價值創造都是分工協作的必然結果。分工使得生產效率得以大大提高,價值創造力也相應大大增強;而分工基礎上的協作卻可以產生合力大於分力之和的作用。協作從宏觀上講是指資源的配置,各種社會資源能夠合理有效地配置到不同行業、不同產品、不同再生產環節,是使整個社會生產力大大提高的重要前提,從而也是提高整個社會價值創造水平的基礎。市場經濟制度的最重要特徵之一就是通過市場來配置資源,以實現整個經濟的協同運轉,從而使得社會生產力得到空前提高,整個社會的價值創造力相應得到大大提高。協作從微觀上講,一方面是組織內部各分工單元和環節之間的協同動作,另一方面是組織與外部關聯方的協同動作,正是通過組織的內外協同使生產效率大大提高,從而價值創造力也大大增強。審計作為中介受託人與協同效應直接相關,不同的審計形式實現這種協同效應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就民間審計而言,在整個市場的資源合理有效配置中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在資本市場上,要實現資源從一個相對不優秀的人手中快捷地轉移到更優秀的人手中去,離不開民間審計的協同作用。通過民間審計對會計報告的審查才可以確定誰是相對更優秀的人,資源才可以準確有效地向他們轉移。從這個意義出發,民間審計是整個資源配置機制中的一個有效組成部分。特別是在資本市場作為資源配置的主要市場條件下,民間審計對所有市場參與主體會計報告真實性的確認就決定了資源配置的方向和規模。民間審計的質量和效率越高,資本市場就越能合理有效地配置資源,整個社會的生產力或價值創造能力就越高。民間審計在資本市場資源配置中的根本作用就是要使每一個上市公司的市場價值與其自身的實際價值相一致,這樣,資源按照市場價值進行配置就能達到效率最大。民間審計不僅在資本市場的資源配置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在其他要素市場上的資源配置中也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由於民間審計對所有上市公司的會計報告要進行可靠性和真實性鑑證,這就為市場誠信提供了重要的保證。一旦市場誠信被構建,整個市場為交易雙方誠信所花費的交易費用就會大大降低,交易速度也會大大加快,這不僅能夠提升整個社會價值創造水平,也能為每個企業直接帶來價值增值。就國家審計而言,在財政資金的合理有效配置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歐美國家,政府預算必須要經過國家審計的審查,其目的就是為了更好地配置財政資金,使國家提供公共產品和維持公共秩序的效率達到最大。在美國,政府預算必須通過國會下設的審計辦公室的審查。基本原則是錢跟著事走,也就是只有確認政府所做的事情是必要時才可以分配財政資金;錢的多少跟著效率走,也就是只有確認政府所做的事情是有效率時,才可以分配更多的財政資金。國家通過審計對政府預算的審查使得預算所進行的資源配置更加合理有效。國家審計除了對政府預算進行審計外,還必須對政府預算支出的效率進行審計,由於政府預算支出中許多項目是與整個社會的經濟協調密切相關的,如政府往往會投資那些短缺性的、新興的行業或者項目,這些是制約經濟協調發展的瓶頸。通過對這些支出項目的審計,確保其能夠達到預定的績效目標,從而就能夠儘快盡好實現整個社會的經濟協調,提高社會生產力。當整個國家提供公共產品和維持公共秩序的效率得以提高時,整個社會生產力或者價值創造的能力也必然相應提高。更為重要的是,在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不僅要發揮市場進行資源配置的作用,也要通過政府調控市場,防止市場的盲目作用而導致資源配置的低效。要使政府調控市場合理有效,必須做到兩點:一是必須確保政府調控行為有法可依,遵從程序;二是必須儘可能採取經濟手段調控市場。通過國家審計確保政府調控市場行為的合法性和程序性是保證政府調控市場合理有效的前提,也是發揮政府在資源配置中的恰當作用的基礎。特別是當政府採用經濟手段調控市場時,經濟手段使用的合法、合理和有效性更是政府調控市場合理有效的前提,也是發揮政府在資源配置中的恰當作用的基礎。
就內部審計而言,在組織內部的資源配置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任何一個組織內部必須有效地協同動作,必須有效地將資源配置在組織內部的各個環節、各個主體、各項事務上,只有在組織內部實行專業化分工的基礎上,通過協同才能使組織的效率得到大大提高,組織的價值創造能力也才能增強。內部審計至少在以下4 個方面對組織內分工條件下的協同起到重要作用:一是在縱向科層體系中,為了保證組織的上下一致,特別是高層各項戰略和方針政策貫徹實施,內部審計可以發揮獨有的作用。內部審計可以督促檢查各個層次落實組織的戰略和方針政策的情況,從而保證上下齊心協力,提高組織的縱向協同效應,相應也增強了組織價值創造能力。二是在橫向平行體系中,一方面,內部審計作為內部控制的重要組成部分,促進了組織內部各環節、各部門、各崗位的協同動作;另一方面,內部審計通過內部控制制度審查和評價,發現內部控制不完善、未執行以及執行效率低下的缺陷,並提出改進方案,這就為組織內部橫向協同效應的形成提供了重要前提。通過內部控制制度的審查和評價使得組織內部通過流程再造所產生的協同效應將大大提高,從而提高生產力以及由此而帶來價值增值。三是通過組織內部分部經營和財務狀況審計,為組織內部資源配置提供了基礎,即經營和財務狀況好的分部將分享更多更好資源,其生產力必將大大提高。而且,也為內部各分部的業績考核提供了基礎,分部業績越好分享收益越多,這就更加激發各個分部的積極性,組織內在潛能就將更大發揮出來。若其經營和財務狀況信息不可靠、不真實,必然扭曲各分部的經營業績,導致好的不好、壞的不壞,甚至好的歪曲為壞、壞的虛假為好,組織內各分部的積極性難以充分調動,價值創造潛能就會被壓抑,甚至轉化為負力量。四是通過內部審計能夠大大強化和提升組織的誠信文化,組織內部誠信度越高,組織內部協調難度就越低,由此而產生的協調成本必然較低;而由於組織誠信度越高,組織內部凝聚力也越強,凝聚力越強必然導致組織的效率越高。內部審計在組織內部防止欺詐和舞弊上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通過這種作用的發揮為組織內部的誠信文化的建立提供條件。正如GE 公司的董事長伊梅爾特所說,誠信是GE 公司的最高行為準則,講誠信基業必常青。這也說明一個公司可持續發展必須要講誠信,無論對內對外都是一樣,而公司的可持續發展就是要求公司具有可持續創造價值的能力。GE 公司為了真正將誠信貫穿在所有員工行為和公司業務的始終,所採用的重要手段就是內部審計,通過內部審計發現不誠信行為並進行堅決地糾正,在此基礎上再修改制度和流程。正是這一重要方面使得GE 公司不斷發展壯大,價值創造能力大大提高。
總之,在社會分工的條件下,任何一種審計形式在社會或者組織內部分工條件下的協同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通過審計,社會或者組織內分工條件下的協同效應大大提高,相應為社會和組織帶來直接的價值創造,它也分為宏觀協同效應所帶來的直接價值創造和微觀協同效應所帶來的直接價值創造。
三、審計的評價作用與價值創造
在西方,任何一種審計形式都可以進行經濟效益審計,一般認為,民間審計進行的經濟效益審計稱之為管理審計,政府審計進行的經濟效益審計稱之為績效審計,而內部審計進行的經濟效益審計稱之為經營審計。之所以存在這種差異,是由於民間審計是一種外部審計,它可以審計各種被審單位,而且主要著重於財務報告的鑑證審計,而財務報告所提供的信息是否可靠真實又以內部控制體系作為基礎。民間審計在進行財務報告的鑑證時,一般要對內部控制體系進行評價,以此為基礎再延伸到實質性測試或者詳細審計的環節。由於內部控制體系屬於管理控制體系的範疇,民間審計通過對內部控制體系的評價就比較容易發現組織管理體系存在的缺陷和漏洞。另外,民間審計在對各種被審單位進行審計時,比較容易發現這些組織在管理特別是決策中存在的普遍問題以及解決的方案,並進而可以推而廣之,民間審計就比較容易從管理的角度進行經濟效益審計。國家審計的經濟效益審計之所以稱之為績效審計,就在於政府預算支出項目並不是為了謀取利潤最大化,而是為了向社會提供公共產品和維持公共秩序。公共產品之間以及公共產品與公共秩序之間性質上存在根本差異,難以找到統一的效益衡量標準,而是針對不同的公共產品和公共秩序提出不同的績效衡量標準,並根據績效衡量標準分析評價政府預算的使用是否有效,國家審計就必須從績效的角度進行效益審計。內部審計的經濟效益審計稱為經營審計的原因是內部審計身處組織內部,能夠了解組織所發生的各項業務活動,並且能夠實施過程跟蹤,從而能夠發現組織內部各項業務活動的缺陷。又由於內部審計人員產生於組織內部,是所屬組織進行各項業務活動的專家,他們能夠有針對性地提出解決方案。
審計的評價作用事實上就是指對組織的各項業務活動的經濟性、效率性和效果進行評價,找出這三個方面存在的缺陷並提出解決的方案,從而使組織能夠創造更多的價值。管理審計、績效審計和經營審計都必須要進行經濟性、效率性和效果的評價。也就是說,審計的評價作用主要體現在經濟效益審計中,直到現在,審計理論界和審計實務界都主要是把經濟效益審計與價值創造相聯繫,而且主要體現在內部審計的理論和實務中。根據《內部審計從業標準》的規定,內部審計提供的服務形式從傳統的監督與評價已發展成確認與諮詢。確認主要是指內部審計人員審查或收集相關證據向公司提供有關公司治理、風險管理和內部控制等方面的獨立評價,這意味著確認是在傳統的內部審計主要評價公司的經營活動和內部控制的基礎上,拓展到公司治理的評價和改進、公司風險的預期與應對等領域;諮詢主要是指內部審計人員為了增加公司價值和提高經營效率而對公司及其內部分部所提供的建議,包括戰略評價、組織與流程設計、制度體系設計特別是激勵與約束制度的改進建議、經營規模與經營結構的調整與改進、參與質量控制並進行質量管理改進等等。諮詢是在傳統內部審計提供建議的基礎上進一步拓展和延伸出來的,是內部審計為了適應內外環境而進行的轉變。內部審計傳統的評價和建議主要是發現問題並提出改進方案,屬於消極被動型,而內部審計的確認和諮詢則是由實施層面向戰略層面轉換,評價公司戰略的科學性和有效性。由事向事前轉換,提前評價公司重大風險的領域並提出相應的預防策略。這種確認和諮詢就是積極主動型。無論內部審計通過傳統的評價與建議還是現代的確認與諮詢,都是為了直接提高組織的運行效率、增強組織價值創造的能力,直接帶來組織價值的提高。除了內部審計通過傳統的評價和建議進而拓展至確認與諮詢,直接帶來組織價值的增加,民間審計和國家審計也在這些方面進行了相應的改進和發展。就民間審計而言,在傳統的會計報表鑑證審計的基礎上,不僅要對被審單位內部控制體系進行評價並提出改進的建議,還要就被審單位可能存在的重大風險予以提示。在上市公司,審計委員會必須要與接受委託的會計師事務所進行審計中的風險討論,也要針對與公司經營和管理相關的風險進行討論,通過這種討論,不僅能夠評價風險的性質及其風險的程度,並且能夠提高相應的改進建議。在國家審計中,許多國家都已將審計的重點從傳統的合法合規審計轉至績效審計,績效審計的重點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主要表現在由結果的績效評價轉向事前的預算審查,如由過去的財政支出結果審計轉向政府預算審計;由事後審計轉向過程跟蹤審計,如各國都對大型預算支出項目實施全程審計;由專項審計轉向綜合審計,不僅關注某一預算支出項目本身的績效,更關注這一預算支出項目對整個社會帶來的綜合績效。
內部審計、民間審計和國家審計在經濟效益審計中的這些變化都無不表明審計行為與被審組織或者項目的價值創造直接相關。表現為審計直接對組織或項目的業務活動和管理活動的合理性和有效性進行評價並提出改進建議,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對組織業務活動和管理活動所面臨的風險進行預警並提出決策建議。
由此而導致組織或者項目的價值創造稱之為審計的微觀直接價值創造。審計行為間接或直接地與價值創造相關,這些都可以在社會或組織範圍內發生,社會範圍內產生的價值創造是一種宏觀價值創造,組織內產生的價值創造是一種微觀價值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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